┏━┓┏━┓ ┃┃┃┃┃┃ ┏┛┃┗┛┃━┓ ┃ ┃ ┃━━ ﹏ ━━┃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┗━━━━━━┛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吃货自然萌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半个梦 作者:大饼 秦江市侩、吝啬、不要脸、没风度,敢与美女抢食,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,最大的优点就是缺点多,不过惟一亮点就是够义气。 打小秦江就立志当个地主老财,买别墅、养番狗、花天酒地,可惜命运乖张,白日梦尚未做过一次,老爸却替他欠回了一屁股债,结果,家境穷到连小偷来光顾一趟都嫌累,虽然秦江小日子过得很不咋样,但生性乐观,不为窘困影响,如此性格,也为其招至不少桃花运。 老天是公平的,偶然一个梦,让秦江对自己的命运,多了一分自主和把握,得以自由驰骋于商场、情场、战场之间。 识见不达天人之境,为何每每料事如神?运途的偶然性,为何在他手中有迹可循? 因为,他有半个梦...... 不大会写简介,只能说,这是本轻松、愉快的小说。 1、秦江的一天   申海市。   泄云蒙清晨,初日翳复吐。   一轮旭日从东面江上蒙蒙地升了起来,金芒铺摊在院子中,花花草草芬芳倾吐,空气也因此注入了淡淡暗香,连那棵仙人掌,也显得温柔了许多。   大好春光,秦江仍撅着屁股赖睡,望着他空前绝后地睡姿,身为妹妹,秦娟都觉得丢人,没好气一巴掌往他屁瓜扇下去。“哥!几点了!不用上班呀?!!”   猥亵趴卧着的秦江,无意识地挠挠屁股:“最后再睡五分钟,叫我.....”   “拜托,五分钟前你就这么说了。”秦娟哭笑不得,不叫他起床吧,怕他耽误工作,回头将过错全赖自己头上,叫他吧,他比猪还磨牯。没法子,一个月零用钱,职责就是叫他起床,人工闹钟这活儿,不好干啊~。   秦江呓语两声,卷着被子懒懒翻了个身,照旧。   人家做妹妹,我也做妹妹,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哥呢。没办法,秦娟凑到哥哥耳根子上大吼一声:“妈!!”   秦江当即蹭的坐起来,惊慌四处寻望,神情象老鼠撞见了猫。其实秦妈妈不严厉,只不过叫人起床,下手不知轻重而已,运气好时,推两下作罢,倘若错了劲,手一哆嗦,能让屁股上的红印一天消不掉,再说人到更年期,顺着她一点,日子会比较好过......   只见秦娟抱拳朝天打拱,唱道:“还是老妈强!宵小鼠辈,无不闻风丧胆......”   除了老妹吊儿郎当依在门边外,哪有老妈的身影?“你!”秦江气急败坏,拾起拖鞋丢去,抽空瞄下时间,糟,再不起床,真要迟到了。   匆忙胡乱地穿戴完毕,奔出卧室,还好,老妈买菜仍未回来,不用听她唠叨,随便洗漱清理,马不停蹄一遛小跑,经过饭厅,顺手捞个馒头,火燎眉毛似的摔门而出,远远送来一句:“老妹,收拾收拾,你也别迟到。”   “切,我急什么,学校就在街道转角。”秦娟往他背影,免费赠了个大白眼,继续悠哉悠哉磕早点。   基本上,秦江这早上的光阴,就这么过来的。   叭叭!   119路公车,摇着屁股打街尾驶来,尚未停稳当,候车的人们,便一个劲往车厢抢挤,车匪路霸也没他们专业。   车厢中拥挤不堪,充斥着一股肯德基的味道,或许有人大清早吃了肯德基,或许是有人犯狐臭,前者便罢了,若狐臭味象肯德基,不免令人倒胃口。但有什么办法?这是普通民众每天生活的开始,离不开公车的开始。   公司地处浦黄区,秦江家在山宝区,全程13公里,每天要转两趟公车,耗时四十多分钟才能抵达,如此朝早晚五的奔忙,基本上每天两个钟头的青春,算是赔给公车了。秦江做梦都想天天打的去上班,那绝对是种奢侈享受,可毕竟梦就是梦,依秦江全副身家来说,一趟来回车钱,没准连裤衩也得扒下来给司机。   有时候想想,若工作之余若谈个小恋爱,男女双方好不容易在公园门口胜利会师,估计也到点互诉晚安了。   唉~,城市大了,蛮折腾人的。   秦江还曾想过,在公司附近租个房间,最好几分钟能抵达公司为佳,不用天天赶得跟条狗似的,可是,公司地处黄金地段,附近房价寸土尺金,以现今的收入看,过于勉强了。   下了公车,再走10分钟路,才到公司,途中,会经过一家叫‘诗露花语’的花店。   放眼望去,铺面装点精制、典雅,透过那块大幅玻璃墙,映入路人眼帘的,尽是一片姹紫嫣红,人未入内,便能闻到扑鼻而来的浓郁芬芳,走进五十平米店中,更犹如置身于花海,艳红的玫瑰、怒放的山茶、高贵的郁金,各式鲜花多不胜数,连头顶的天棚架上,也挂了好些阴生植物。   任何时候,精致的花店,都使人赏心悦目,虽然秦江不是爱花之人。   店主是位四十好几的中年妇女,臃容贵气,此时正埋头专致的在桌上插花,她手势轻巧灵捷,随意、随手地一插一放,一分钟内,便完成一件艺术薰香百合花束,端的是妙手生花。   店主薛姨是老爸的高中同学,也是上山下乡那会儿的老同事。   有次老爸喝高了,大侃当年,说起薛姨,语气中总带着一丝欣赏、两声叹息、三分遗憾,但酒醒后,却道貌岸然的数次重申,这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的私话,以上内容,千万别跟你妈讲。   秦江坏坏地想,老爸当年和薛姨大谈建设四化的同时,一定没少谈谈爱情,当然,结局不言而喻,否则自己就得叫薛阿姨‘妈’了。   秦江很佩服薛姨的魄力,当初别人奉劝她,卖几朵小花能挣多少钱?申城店面租金贵得离谱,仍要重金在浦黄区盘下一个店面,值不值?后来说这话的人,现在也开了家花店,就在诗露花语对面,抢生意.....   花店附近是个黄金商业圈,有源汇、鑫金、港茂等大大小小上百家高级写字楼,数不清的公司设立在内,十多家星级宾馆、酒店,数家医院、医疗所,含金量很高。   你想呀,这些地方不泛年轻女性,有个别公司,在淫虫老板的带领下,多达三分之二的女员工也不稀奇,女孩子,免不了需要爱情小花滋润滋润,特别是漂亮职员小秘书,忒能耗花。   尤其情人节等颇具意义的日子,公司女性职员如果没按时收到花,必会遭受同事们耻笑,因此,女职员基本上会对男朋友硬性订下规矩,好赖便宜给送一束来,哪怕是一枝,不送?甩了没商量,一个连小小欢愉都吝于赋予的男人,要来做什么!   所以,这种日子,花场基本上货如轮转,供不应求,整车整车拉来也会脱销,更不消说,附近还有宾馆常住的老客户,医院的病人,都能为花店带来无限商机。在这种大环境下,想不发财都难。   “薛姨。”   薛姨转身微笑。“来了,秦江。”   “呵,去上班,顺道给您问个早安。”   “啊!对了,有你公司的花束,顺便帮我送给客人吧,昨天就定下的。”   “没问题。”秦江爽快答应。   这活儿秦江平常没少干,真正算是来,属于第一份兼差。一来,帮帮老爸的初恋,二来嘛,主要还是搞搞小创收,否则,单靠公司那点工钱,不说别的,单单追个女生,喝两顿茶就OVER了,业余生活还有啥搞头?!   秦江在花店负责的业务,以外送为主,男生嘛,就该承担风里来、雨里去的活儿,难不成让徐娘半老的薛姨跑跑送送吗,再者秦江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坐店。反正送花时间,多数是烛光晚餐的时候,跟自己平常上班不冲突,而且送花几乎没什么固定时候,只要在当天送过去就行了。   外送,简直是量身定做的兼职。   “喏,单子和花在那边。”   秦江一瞧,薰香百合,时下的畅销花,寓意为道歉与和好。   如今是个性年代,男女们一个劲的分分合合,已是家常便饭,今朝还恩爱有加,明儿搞得像灭门之仇似的,但私底下,秦江恨不得女生们狠狠折磨她们男友,最好谈个三、五十年恋爱再谈婚论嫁,那样子,薛姨想不发财都难。   “薛姨,我上班去了。”   “啊,对了,下个礼拜可能店里进一批花,你有空就过来帮忙整理吧。”临出门,薛姨又大声嘱咐。   “没问题。”远远的,飘来秦江的答复。   ...... 2、小人物   秦江为之服务的公司叫韩丰集团,属于中韩合资公司,申海市十大企业之一,旗下有十多家合资公司、子公司,进营多元化,物流、地产、3c电子、金融是主要项目,职员、非正式职员起码数千人。别的不说,能在申海市拥有自己的地皮上,并建立一栋40层大厦作公司,实力可想而知。   秦江干了两个多月,削尖了脑袋,一心想成为公司正式职员。   大公司里有自己需要的中央空调和白领妹妹,品位生活嘛,就该西装领带、冬暖夏凉,秦江做梦都想着如金领一般活着,走路能仰着头走,看人能斜着眼睛看,数工资能沾着口水数。总之,拥有一套个人的两厅四房供自己胡天胡地,开着凯迪拉克招摇的去上班,没空时,坐办公室里签签字,有空时,便调戏一下漂亮女助理,人生,也就无怨了。   可惜,秦江至今仍游荡在梦境之外。   秦江隶属后勤部,后勤部活挺杂,今天或许派传单、上街头促销商品,明天或许就得支援清洁部,奋斗在万恶的厕所里,至于给公司旗下的各店面配送货、整理仓库、斟茶递水等跑腿活,更是让人忙得两眼发黑,反正就一跑龙套。   公司大了,后勤部自然随之增大,毕竟许多活儿,电话和网络仍无法替代人力。   “那个谁?”   “有,组长,我叫秦江。”   “我发现你小子一个月起码拿十多束花来公司,还送给不同的女孩子,我说,你把公司当夜总会了?让你上班是来泡妞的呀?注意一下生活作风,再不检点些,实习评定我可没法帮你说好话。”组长指头戳戳办公桌,老实不客气的说:“那什么,把花拿来。”   后勤部职务范围广,分了八组人之多,秦江这组上司叫黄贵仁,为人目指气使、待人刁钻,难以伺候,脑瓜上的头发寥寥可数,配上五短肥胖身材,整一个盗版黄世仁。唉,人生好无奈,谁让我是实习人员,什么福利、尊重就甭提了,爱干不干,自然有大把拎着本科小本本的待业者抢着干,大城市竞争激烈啊~。   最主要是,职员审核评定,还捏在黄贵仁手里,想转正式职员啊,就看黄贵仁他怎么使判官笔了。   不得已,忍屎忍尿也得忍忍他。   秦江暗地里鄙视,心不甘情不愿把花丢组长桌上。   老小子管真宽!我又不是第一次帮公司女性送花,况且又不是占用上班时间送,再说了,那些女生都没投诉我不检点,你操什么心。日,纯粹想中饱私囊,截留我的花送人!   得,被这老小子训一通,我现在连手卡都没打,等同迟到,这不耽误人嘛,老子天天闻鸡起舞,为了三餐,至于这么受气吗。秦江昧着良心想。   “张小亚,寒铃,呃,和那个谁?”   秦江一愣,干笑道:“报告组长,我叫秦江。”望着黄贵仁那民不聊生的秃瓢,真搞不明白,不是说秃子聪明吗?来两月了,咋愣不记得住自己名字?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故意刁难。   黄贵仁撇他们一眼,拍拍跟前三沓宣传资料。“你们三个去派传单,发完自个儿外面吃快餐,别想偷懒,我会临时抽检。”说完也不搭理人,傲气迈着八爷步扬长而去。   秦江愤愤不平,这厮又截留我们的午饭,所以说办公司千万别任人唯亲,搞得乌烟瘴气的。   拿了张传单,抬手撩撩,嗨,铜版过膜,高级,公司太有财了,估计不能象前两次那样收回家自用了。“唉,质量太好,会刮伤屁股的......”   “哧!尽想着投机。”旁边一新进女同事红着脸噗笑出来。   叫寒玲的小姑娘,模样儿甜甜的,是位打临工的大学生。   后勤部大多招收临时工,反正跑龙套的活,苦哈哈一个,工资便宜,人员流动快,朝来暮去很不固定,旺季忙可多招人,淡季则减少临时工,为公司节省开支,不可质疑的是,公司培训职员,必定会支使实习员工,诸如秦江等人,先到后勤部这种基层锻炼锻炼。   秦江觉得公司特贼,明着说试用期三个月,却打发人来当苦力,领着微薄薪水,到期满若一句不适合,便可以开除了事,然后另聘临时工,继续用微薄的薪水,榨取更大的劳工剩余价值,你不干吧?别人还抢着干呢。再说,发配到这小地方,你有翻天本事,也动不了公司根本。   张小亚两眼翻白,抬手肘磕他一下:“走啊,愣啥,不想干啦。”   张小亚是秦江同学,交情很老,大学那会儿常换穿内裤,同吃同住一个寝室,彼此谈得来,学业、成绩半斤八两,谁也甭嫌弃谁,出社会后,两人仍保持亲密关系,找工作一起,工作在一起,连跳槽也一块,两人几乎不离不弃。   有一次张小亚郁闷说,秦江你去变性吧,俺娶你。秦江不干了,于是两人抛钱币决定阉谁,结果张小亚手气特背,于是,不得不抹着满头冷汗,慎重阐述了一番兄弟情谊恒长久的好处,才说服秦江把菜刀放回砧板上。   “真不走运,公司后勤部那么多组,我咋滩上这么一组?!”秦江嘟嘟囔囔随他出门。   出了公司门口,想想一天的活,三人不约而同蔫着脸,捧着传单郁闷不已。   “秦江,昨晚没梦到组长为难咱们吧?”   “没有,只梦到三个戴墨镜的混混追杀我,我还一直担心呢,怎料组长就派我们做外务了,这回我往哪躲去啊我。”秦江叹气懊恼。   张小亚打量了秦江一番:“难怪你今天着装休闲,还穿球鞋,想着落跑吧?”   “当然。”秦江振振有词,识时务为俊杰嘛。   “切,也不知道你是真是假。”       3、损友   现代、气派是韩丰大厦的亮点,抬头望望四十层高的公司大楼,仿佛直插云天,越发觉得自己渺小,全钢化玻璃反射的阳光,金灿灿地满眼晃人,叫人无法逼视,身边,不时有精神抖擞的男士,和精明靓丽的女士,步伐匆匆穿梭而过。   真想象他们一样,不用风吹日晒,劳碌奔波,每天只需抱着一堆文件,到处找人签签字,陪老板跑业务蹭吃喝,空闲时,安逸坐在办公室,享用女同事端来的咖啡,想想这光景就特悸动,期待啊期待......   秦江收腹、吐气,振奋起精神,驱逐萎蔫姿态。   和张小亚混迹社会两年多,以往找到的工作,高不成,低不就,即使勉强应聘一份,也总不合心意,心情塌塌撒撒提不起劲,这次好不容易被韩丰集团聘用为临时职员,说什么也要争取一把,早日签订正式合同。   “喂,咱们分头派送吧,秦江回你家小区派,那你熟悉。”寒玲招呼一声,先行出发了。   秦江嘴里泛苦,唉,我家是挨着开发新区没错,可那是个富宅区,大得要死,跑完小区,估计能把我累死。   张小亚知道秦江那区的情况,瞧瞧秦江愤恨不平神色,不由哑然失笑:“要不,完了给你介绍一学妹,犒劳犒劳你?”   潇洒帅气,风流倜傥,八个字是张小亚的写照,很受女生青睐,不必招摇撞骗煞费手段,也能随便把上三、两妹妹,端的是个人物,一向很让秦江眼红,忒想趁月黑风高杀之夜,套个麻袋将他沉江。   这下秦江来精神了,年轻人嘛,一不爱垂钓遛鸟,二不想赏花品茗,但可以拒绝美色的,一定不多。   至于张小亚为啥总能勾搭到这么多学生妹,不在秦江考虑之列,反正这厮仗着几分姿色,总是能人所不能。有时候虽不齿他媒婆拉亲的作风,但只要介绍的女生别是麻子或暴牙,万事好商量。   “又是学生妹呀?你也知道,我一向对那些小女生没辙,她们喜欢刘德桦,我喜欢叶子眉,彼此欣赏的性别和部位不同,代沟太大,还有没别的选择?”秦江两眼熠熠发亮,满脸希冀。   张小亚努力想想,最后两手一摊:“出社会久的女生,都成了老油子,就你这么一款,蒙不到她们,暂时缺货,你爱谈不谈吧。”   “谈谈谈,总比没有强,哪怕她挥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,留下的清香余韵,起码也够咱回味三天了。”秦江三步并两步,涎脸搭上他肩膀,那表情,要多汉奸有多汉奸。   每次与张小亚结伴出行,姐妹们的目光总会忽略自己,不与张小亚同行那天,基本上狂蜂浪蝶们,也不大会在周遭转悠,秦江真搞不懂,人生为何如此玩味。   其实秦江多少有点明白,女生们很少把他定为第一志愿,如果需要玩伴或耍开心的小丑,则是最佳选择,如果要虚荣、面子和享受,选张小亚绝对没错。这辈子只要和张小亚还是哥们,恐怕只有当绿叶的份。   不过,即便存在着矛盾的死循环,秦江依然带着博彩心理,乐意随张小亚一同去拈花惹草,谁让自己认识的女性少之又少,不依傍张小亚还能傍谁?秦江始终坚信,茫茫人海中,总会遇到那么一、两个瞎了眼的女生喜欢上自己的。   干脆就撒网捕鱼,通通囊括,有杀错,不放过。   “别凑这么近,我闹慌。”张小亚干笑推开秦江:“这样吧,午饭帮你约她去西苑。”   “西苑?”秦江狐疑打量他一番:“日,回回介绍女生,你都要去那种贵得要死的地方?小子不是纯粹为了蹭吃吧?”   “这次铁定不是敷衍你,嘿,那女生连我也无从着手,绝对高水准!声明啊!本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原则,便宜你了,成不成可是另一回事了,别动不动就冤枉我贪小便宜。来来来,给你讲讲情况,那位学妹,啧啧,体态轻盈,品貌端庄,温柔贤淑,体贴大方,出得厅堂进得厨房.....”此时张小亚的表情,特象贩卖妇女的人渣。   “打住。”秦江颇感不妙,伸手截停,忿忿不平说:“你这么一忽悠,我心里就特没底,记得上次你介绍那姑娘,说什么身材丰满,其实就屁股大些;又说易家易室,无非就是长得特安全;性格开朗?说白了叫事故圆滑;最后,为人成熟,嗨!四舍五入她整二十八了。哎我说,你介绍的究竟是不是学生妹?”   “哎,怎这样评介一善良女生啊,人家不是挺欣赏你的嘛,简直恨不得立马拉你去办登记。”   回想起那女生贪婪目光,秦江打了个寒颤:“这叫什么欣赏,那眼神,分明是白骨精喜见唐僧,害我老长时间里,唯一的梦,就是反复被恐龙追杀、撕碎、吞噬,好不容易复活后,情节仍是被追杀、撕碎、吞噬......”   “嘿,拜托留点口德。”张小亚讪讪陪笑:“我承认,上回假公济私帮我女朋友,介绍了她那位滞销的表姐......哎,没说完呢,上哪?找啥?”   “棍子。”   “喂喂,我知道这有点过分,可事情不都过去了嘛......自家兄弟,一定要搞成这样吗?”   “念在咱俩狼狈为奸多年,我下手会悠着点的。”   “慢来!”   你来我往,二人厮杀起来。   秦江就这稀糊德性,小小憋屈,便轻笑置之,做人嘛,无法求取,总得学会糊涂,秦江从不计较太多,自找不痛快,往好处想,这叫乐天知命,说是无奈吧,倒也不过分。   ......   秦江家在外环二路富康宅,这里一片地区属于老宅区,四合院格式,打个喷嚏放个屁,邻居都会埋怨你分贝过高。   附近有个富康花园,800亩庄园别墅,栋栋豪宅欧式庭院错落有致,8000平方米古堡式会所,75%绿化率,河流湖泊环绕,另有高级会议室、高尔夫小球场等,称得上是草坪别墅区了。   两区仅隔一条马路,世界却天壤之别。   绕着富康小区,逢宅就塞传单,秦江对这种做法颇有非议,除了添点垃圾外,这种广告方式没什么效果,白白浪费人力、物力。但公司业务多,外务部那么多组,偏偏秦江这组负责的不是主流产品,总公司压根没打算搞电视或刊物广告,只用纯人力,混得蛮累。   铜版纸厚实,托得两手发酸,秦江低头把汗蹭衣肩上。   再忍一个月,成不成都可以解脱了,坚持!秦江不断自我催眠。   转个弯道,经过大草坪,远远的,听到一首婚礼进行曲,由前方荡漾过来。       4、倒霉   绿茵草地上,铺了一条长红地毯,尽头有个大型拱门花圈,彩球气球穿插其间,弄得极其浪漫,中间还人模人样站了一位类似牧师的人,此人肥油满脸,一派福相,怎么看都缺少牧师的神圣感,客串得忒不专业,一对新人站在他面前,正接受祝福。   “新娘好漂亮。”一女孩羡慕戳戳旁边同伴:“宁婧,你当新娘那天,一定可以成为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,哈,什么时候能吃上你和骏朗的喜糖?”   名叫宁婧的女孩,五官精致,瓜子脸,长得媚艳照人,身段儿窈窕曼妙,玲珑凸致,拥有九头身比例,过膝小短裙下,裸露着一双温润细滑的颀长美腿,脚踝纤细,弧度完美,引人无限遐想,肌肤更是傲雪欺霜,夺人眼目,连女孩子也会妒忌它的洁嫩。   初次遇见她的人,基本上都会倒吸一口冷气,对,那就是惊艳,即使在美女如云的大都市里,也不可多见。仿佛,上帝的万般宠爱,集在她一身了。   “哪有。”宁婧风情万种地娇嗔一句同伴,斜眼偷偷瞄眼不远处的一位英俊男士,含羞答答显得不好意思,同事泛起柔柔弱弱的甜笑,桃腮微微红晕,眉宇含春,那小模样,特勾搭人。   参加婚礼的大部分男士,目光总是不由自主,个个色授魂与,今天主角该是受祝福的一对新人,暗地里已经被她喧宾夺主。   秦江隔老远就发觉了这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孩,无他,只因她象暗夜里的皎月,繁星的渺光,无法掩盖她的璀璨。   “秦江?”   忽闻后头有人叫唤,秦江打个凛激,调头张望。后头三个家伙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混似的,头发五颜六色,穿得吊儿郎当,手上雕龙刺凤,行止人模狗样。就差额头刻上‘我们是害虫’的字样了。   “***!”秦江一瞧那仨人,调头撒腿就跑。   “真是他小子。”当头带墨镜的混混,指着他背影直跳脚:“靠,追!追!赶紧追!”   怕什么偏偏来什么,秦江大叹倒霉,我和初恋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,十多年没碰过一次面,这几个讨债的孙子,倒经常碰见,命中带衰啊~。   墨镜紧跟后头,火冒三丈。“小子别跑!父债子还!”   “换你跑不跑?”秦江回头瞄一眼,奋力拉开彼此距离。   “当然跑。”墨镜倒也实诚。   “这不废话吗!”   “妈的!再不停下,逮住别怪爷不客气。”   “屁!停下才有病!”   “@¥%&.....!!”   牧师正儿八经询问过这对新人的意愿后,惯例自然是交换戒指和抛手束花了。   交换戒指没啥好提的,彼此愉快地为对方套上枷锁了事,接下来,新娘背对观礼的亲朋好友,往后丢出花束,谁抢到便寓意着是下一位新娘,抢夺者只限未婚女子,要是一中年妇女抢到,总不能搞重婚吧。   当然,也就一余兴节目而已,作不得真,不过对于恋爱中的女子,或仍未情定终身的女孩,就特别喜欢这种隐讳的寓意,有情人终成眷属嘛,女人,是喜欢活在感性里的动物。   表面上宁婧云淡风轻,不置可否,实则心里紧张得要命,死死盯着腾空飞抛而来的花束。   呼~   花束划着很明显的轨迹,往自己方向奔来,宁婧心中喜悦无以复加。   和骏朗从大学相恋至今,算算也三年了,三年日子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申海市起码有六万多人结婚,又有两万多人离了,别人都忙着分分合合,自己的终身大事,却仍耽搁着,考验一个终身伴侣,也该是个头了。   以自己的条件和资本,事事不落人后才对,而今好友三三两两先行步入婚姻,心头不免生出了焦虑感。这束花,宁婧宛如接的是自己的命运,接的,是自己的幸福,手脚居然因悸动,而觉得泛软。   差一点,差一点点......   宁婧抬头望着花束打自己头顶飞过,忙后退跟上,高举双手。   正当宁婧手儿触碰到花梗,突然......   嘭!!   背部一阵剧震碰撞,宁婧感到天旋地转,接着四脚朝天翻在地上,什么形象都没了。   “噢~!”   “哎哟!”   秦江被一物体绊了个蛤蟆扑,且听一声女孩嘤咛,情知撞到人,慌张又迅速地爬起来,罪过罪过,光顾着墨镜老大,忘了看路,本打算从婚礼会场穿过去,没料到有人忽然往后倒退,估算错误了。   “对不起,改天请你喝茶。”秦江急急忙忙撇下一句,脚底抹油,埋头继续跑。   宁婧羞窘难当,忍痛坐起来,地下那束花束,跟着被墨镜混混践踏而过,已是五零四散,刹时宁婧心头委屈涌起,以至于浑身轻颤,差点泪奔。长这么大,第一次有种想象泼妇一样骂街的念头,幸不幸福便罢了,让美女摔蛤蟆,让自己在众多亲友面前出洋相,混蛋!不可饶恕!!   该死的溜得真快,宁婧死死盯着前方渐渐远去的背影,将它深深印在脑海中。别让我再遇见你,否则一定狠狠算账!   骏朗三步两步来到跟前,左右转动犯傻的宁婧,上下查看:“说话啊你,伤到没?”   宁婧默然摇头,所幸这是块草地,厚厚一层仿若茸毯,连擦伤都没有,只是身子骨被撞得有些酸疼而已。   爬起来故作潇洒无事,宁婧恢复了娴淑清淡,可是当站起来,却发觉许多宾客憋笑着指指点点自己,宁婧心头一惊,顺众人目光察看衣裙后面,发现短裙拉链已崩坏,敞开了一个大口,露出内里的性感蕾丝边内裤......   “啊~~~!!”       5、外国友人   拐过几处民宅,秦江倚在墙边不住喘息,气尚未匀过来,这时,衣兜手机响起。   “我气还没匀呢,说,啥事!”秦江鬼祟探望身后,看那墨镜老兄没追上来,稍稍松了口气。   “靠,你的新手机号码贼难记,害我还要打电话回公司问人。”张小亚在那头埋怨。   秦江没好气说:“你个智障,尾号9696,很难记吗?再怎么说我也是你铁杆哥们,连号码都记不住,真过分!”   “西苑,大家等着呢,赶紧。”   哟,差点忘了这茬,秦江整整凌乱装束,嗨,有意思,前一刻还在水深火热中,下一刻就将漫步天上人间,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,生活过得太紧凑,不是件美事。   中区广场十字街口,地处繁华,西苑设在天安大厦四楼,属于中上档次餐厅,主要经营西点、咖啡。   如今倡导橱窗式经营理念,坐在西苑内,从落地大玻璃墙放眼望去,东面是广场区风景,那股子葱葱绿意,看着让人心情倍好,眼皮下,是十字路口,红绿灯前车水马龙,过道两旁行人如织,一派繁忙景象。   有时人的心态就这么奇怪,坐在环境优雅的地方,舒适安逸享受小点咖啡,用悠然地心态,去俯览眼皮底下劳碌奔波的芸芸众生,这视觉差,是种很妙的享受。难怪谁都想高高在上,诸如老总们的办公室,都是越顶层越好。   第一次被张小亚诓来后,秦江就喜欢上了这里,尤其喜欢坐靠窗的位置,可惜这儿的消费,贼黑,偏偏来这里的人,还络绎不绝,现代人享受的就是价格档次,物廉价美的,还不乐意去呢。   附近许多白领阶级,喜欢来这喝下午茶,悠闲点的干脆一杯咖啡,一台手提电脑,安逸地消磨春光,至于上这谈生意的,也大有人在。   “嗳!秦江,这,这呢!”   秦江闻声张望,张小亚已经七爷八爷似的瘫坐那儿品茗了,身旁那位是他现任女朋友,小模样挺清秀。秦江不由感慨,为啥自己追的女生大部份是歪瓜劣枣,而别人的女朋友却千娇百媚。   果然,老婆还是别人的好。   不过话说回来,张小亚女友的姓名:忘了。   身高:不详。   爱好:没问。   基本上,张小亚的女朋友存在时间不会太长,深入了解也是浪费功夫,好友这种做法,秦江不敢苟同,觉得挺伤女生的心,小子总有一天要遭天谴。   且不管张小亚日后生孩子有没有屁眼,他对面坐了一位长相明艳,着装新潮,却神态温婉的女生,值得十二分注意。嘿,若张小亚介绍这么一款,还算有点天地良心。秦江心中窃喜,快步走上前。   还没开口搭话,那位腼腆又时尚的女生,已经站起,笑靥迎人,礼貌鞠躬。“俺您哈些哟~,‘朴慧彬’伊啦卡米哒。”   嗯?!   秦江当即呆掉,脑海只剩花香鸟语一词。这.....这说的都是什么呀?死小亚!难怪他说无从着手,闹半天是一外国妞!   张小亚眼眉眯得贼弯贼弯,一旁偷着看乐子。他女友瞧不过眼,嫣然笑着解说:“她在向你问安,自我介绍。”   “哦~~。”秦江故作明白似的恍然大悟,干笑比比请坐手势。“哆嗦,哆嗦,一块米西米西的哟。”   张小亚长叹一声,脑袋撇一旁,举手半遮脸,一付跟你做朋友真丢人的样子。“你哆嗦什么,人家是韩国妹,不是日本妞。”   在幽静的环境里,他俩对话显得十分突兀。四邻隔道,闻者无一例外,噗!喷得饭菜满桌,咳嗽憋笑声,此起彼伏,那腼腆韩国女生不明白大伙笑什么,但受到感染,也跟着抿嘴偷笑。   回头再收拾你!秦江瞪了张小亚一眼,尴尬落坐,细细打量那位女生。   韩味十足的鹅蛋脸儿,飘飘长发染了亚麻色,衣着得体,落落大方。韩国女生大多这款式,即使长相一般,但端庄娴淑,举止略带娇怯羞涩,再加上一颗谦和善良的心,人格魅力自然而然便挥洒四溢了。   秦江越瞧越有味道,同时不免连连叹惜。一表人才的好姑娘,要会唠几句国语多好,咱也不介意谈一场国际恋爱,否则,跟对牛弹琴有啥两样,我还不如跟牛谈呢。   朴慧彬发现秦江盯着自己暗暗摇头,觉得不妥,忙回眼检查自己衣裳,可并无赃污褶皱,又心虚摸摸嘴角,也没触到有饭粒等残渣,纳闷了:“馍?”   秦江有听没懂,抽搐几下脸皮,最后只好无辜求救翻译。   张小亚女友好不容易忍住笑,擦擦泛出的泪水:“什么。”   秦江没好气重复:“她说什么?”   “她说什么呀。”   “嗨!知道我还问你吗?”秦江拉拔几下衣领,灌些风进胸口,驱送浑身燥热,耐着性子:“我在问你,她说‘什么’?”什么两个字上,着重放了顿点。   翻译给他一个老大的白眼:“‘馍’,就是国语‘什么’的意思,懂没?”   秦江差点吐血。   日!人家随便整个字,咱得研究半宿,跟她谈恋爱,不是天方夜谭吗?!“你!”秦江横眉竖眼要对张小亚发作。“小子恶整......”   “风度,风度!”张小亚干笑扯扯他衣袖,小声道:“我查过了,她是天秤座,天秤座多美女耶,我没说错吧?!和你又同属风象星座,比较能够沟通,两人相配度百分之八十.....”   “屁!什么垃圾星座搁你手里头,都能配百分之八十,象话吗你?!”张小亚喜欢以星座论爱情,是人都知道,但真实度不如街口二十块钱一次的神算张铁嘴,秦江压低音量,咬牙切齿说:“我可看不出来,跟她哪里可以沟通,要不这样,往后我和朴妹妹约会,借你爱人去做翻译成不?”   “不干!”张小亚脑袋摇得拔郎鼓似的。   “还我一百块钱。”   “不用那么现实吧......”       6、万分之一的交集   几人谈谈笑笑,转眼,午间时间便过了,秦江和张小亚要回公司复命,随即和两位女生另约时间,相互道别。   邻近办公室门口,秦江不禁胆怯,组长要求发送传单,包括了要顾客意见或签名,即使随便塞住户门缝里,也得抄录门牌号码,以供组长大人随时抽查,至于这做法是否烦琐或有弊病,不在组长考虑之列,他只在乎自己属下有没有偷懒打混。   从来,组长都是个拿鸡毛当令箭的人。   今天任务哥俩都没完成,张小亚去学校把妹妹,理由简单,忘了,不怪他嚣张,在总公司有点小关系,组长还不愿为这点小事去怪罪他。而秦江,则被人蹶得象条狗,欢跑了几条街,什么传单都丢失了,连草纸也不剩一张。   “啊哈,秦江回来了,来来来,先喝水。”   刚进门,秦江和张小亚就被黄贵仁那阿谀态度搞懵了,咋了?难道老天开眼,黄贵仁中午发烧糊涂了?   黄贵仁手捧上午那束鲜花,塞到秦江手上,笑眯眯说:“呵呵,赶紧送去吧,别耽误人家青春。”   诡异,真诡异。   秦江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,出门后,扒拉花束那张名片瞧瞧:宁婧。落款:骏朗。   谁啊?   秦江未够资格在总公司上班,哪认识那些个张三李四,不过送货单上明写了:韩丰大厦,副总裁室。   哟呵,哥们,您再英俊,恐怕也不够总裁那个老家伙抢啊~,要不人家请秘书,专请漂亮的干啥,不就图个家花哪有野花香嘛,找死!秦江为骏朗下了个结论,终于也明白黄贵仁为什么会摆出那副恶心态度了,总裁小秘,官职不大,权力不小,光吹吹枕边风,就能吹你下岗,哪怕你不巴结,可也得罪不起。   副总裁室外,秦江整整装束,轻轻敲门。   “请进。”   一个声音淡淡传出,娇柔略带妩媚,渗透性极强,秦江心弦微微触动了一下,忽然很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小秘。   开门入目是个小单间,总裁室在内里那个套间,外间则是秘书室,但凡有文件来,都经过秘书的手整理,才送进去,有什么手令吩咐,也由秘书传达,秘书职权类似于古时候宦官司礼太监。   电脑前忙活的宁婧俏生生站起来,恰如其分的礼貌鞠躬,那职业笑容一绽放,刹间满堂光彩。   一头时尚的小波浪发型,一张精致的脸儿,明眸恰似一潭春水,流波轻送,皓齿细贝叶一般,光洁晶亮,柳眉细弯,直挺的鼻梁圆润光滑,脸上永远保持着仿佛拣到钱似的微笑,五官多少带着点妖媚态,果然不愧是小秘脸,体态轻盈,小腰孱细,怎地一个窈窕婀娜。   近距离才发现,她素面朝天,并没丝毫化妆品痕迹,啊,化妆品用在她身上,只能适得其反,这年头啥都提倡绿色、纯天然,偏女生就爱把自己弄稀浑啰,结婚后不久照照镜子才知道,原来自己在预支美丽。   秦江满脸讶异,这小妖精天生就属于小秘的料,总裁兄未免太猛了,上哪儿找来这么一可人儿?小妞不去当明星,爹妈白养了。   宁婧瞪了眼秦江,不满他的直白目光,当一个漂亮女人面对太多的艳羡、赞誉,对异性的直视,便会觉得厌倦反感,不管你是否属于欣赏性质。“总裁正会见客人,您稍等。”   她连说话,也透着一丝娇媚,秦江骨头顿时又轻了几两,紧接着脑海即时闪现一副画面。   咦?她不是今早婚礼上见过的那女孩吗?对!是她!   秦江不得不承认,她能留给人过目不能忘的印象,搁那都如此光芒四射。   “喂!”   “哦,哦,什么?啊!”秦江醒过神,老脸微红,使劲咽下一沱口水,恭敬递过薰香百合。   又是一个暗恋自己的家伙吗?宁婧纹丝不动,黛眉轻聚,心情老不乐意,但在公司里不好发作,只是面无表情。“对不起,我不认识你。”   秦江恍然拍了记额头,讪讪笑说:“哈,昨天某男士为你定的,交待我这个时候送来,请签收吧。”   “哦,谢谢。”宁婧茫然签收,瞅瞅名片,忽地笑靥绽放灿烂,眉梢春情荡漾。   可以肯定,一定是哪块幸运的肥料,滋润了她的芳心,她,在恋爱。“不客气。”秦江也笑得跟花儿似的,近期最大的乐趣,就是攒钱,每送出一束花,就意味着自己再增提成。   宁婧目送秦江离开之时,突然,发觉他背影,似曾相识,猛然回醒过来,令她原本一成不变的职业笑颜,突然色变。   这背影......   分明是今天早上,让自己出尽洋相的那个混蛋!!   如果事隔多日,宁婧或许会平静下来,淡忘婚礼上的失态,但事情就发生在上午,每当回想起嘉宾们脸上古怪的笑意,背地里窃窃私语、戳戳点点,那份羞煞窘迫,怎么也无法消散。   宁婧恨意难填,对这个背影,实在是太深刻了。   还以为这辈子,想要在偌大的申城找一个仇家,何等困难呢,岂料他竟不咸不淡出现在眼前,好啊,老天怜见。   对于上午的撞人事件,孰对孰错,已不用多追究,总之,被女人惦记着的男人,不是幸福,便是遭殃。   宁婧忆起他挂的胸牌,那分明是本公司职员佩带的,于是,忙打开电脑,查阅职员档案,总裁秘书就有这好处,可以查阅许多公司权限以外的文件。不消会儿功夫,便发现一张履历表上的照片,与匪首面貌极为相似,便细阅览内容。   姓名:秦江。   年龄:25岁。   身高:176cm。   身体状况:良好。(祝你肾亏!宁婧恨恨地骂了句。〕   专业:水电工程。〔这专业怎么混到咱们公司的?〕   家庭住址:富康老区XXX号......   宁婧妙目紧盯电脑,啪,手中铅笔被掰成两截。       7、半个梦   这时手机来电震动,宁婧瞧瞧来电,喜上眉梢,呀,是骏朗这冤家,这么久也不打电话过来,讨厌。   “婧婧,收到花没?”   “上班时间送花,也不怕你爸骂你。”宁婧心里乐滋滋,口上言不由衷。   “哈,我爸才不会管我。”   “谢谢你的花,好漂亮。”   “婧婧,你信不信转世轮回?”   莫名其妙怎么问这么玄的问题?宁婧奇怪问:“你信?”   骏朗深沉道:“有点。”   “那你上辈子是什么人?”   “上辈子什么人不清楚,只知道这辈子我是爱你的人。”   一阵调侃,逗得宁婧合不拢嘴,骏朗是财阀二世,年少多金,英俊倜傥,既风趣又有风情,这样的男人可不多见了,该好好把握。“今天晚饭带我上哪吃饭?”   “这......晚上和我爸去赴约,恐怕不能陪你,对不起。”   “哦。”宁婧淡淡失落,娇嗔道:“又是应酬,你一个礼拜没陪我吃饭了,老是拿礼物敷衍我!”   “下次,嘿,下次一定。”   “啊,对不起,你爸有电话来,记得下次哦。”宁婧甜甜撒个娇,匆匆挂了,按下内部电话,正襟危坐说:“您好,总裁。”   “慰问品都买好了吗?!”电话那头浑厚的声音询问道。   宁婧吐吐小红舌头。“对不起总裁,我这就去办。”   “除了公司例行的,记得买我特别交待的礼物,别马虎。”   “是,总裁。”   不舍地瞧瞧电脑上的资料,宁婧只好搁下私人恩怨,先完成老总任务再说。   ......   下午没啥活儿,秦江乐得清闲,翻出一张彩卷,埋头填写,这是每周必做的事情。   女同事寒玲偷瞄一眼,敲敲桌面打趣:“尽想着不劳而获,你当百万人中,那么好轮到你中奖呀?有那闲钱,不如请我吃饭吧。”   秦江两眼直望天花板,郁闷说:“真让你说对了,由小到大和朋友去抽奖,别人不是中冰箱,就是中彩电,最不济也能捞个毛巾、牙刷什么的寥以安慰,偏我连个尿壶也没中过,每次总那么四个字,‘感谢参与’,你说我命里,是不是没有发横财的福份?”   寒玲噗哧乐道:“那你还买?”   秦江耸耸肩说:“一来嘛,奉献爱心(口不对心),二来才是为了博彩(实话实说),谁不想过个富足人生?洋车洋房洋小狗,光想想就挺让人激动的了。不中也没关系,其实吧,我就图那么个企盼的心情、希望的心情,有朝一日的心情,起码在日后平淡日子里,我会被憧憬填塞得满满的,人过得也充实点,怎样?几块钱买个心情,不错吧?!”   “切!就你歪理多。”寒玲啼笑皆非,被他说得意动:“要不,我也陪你买一张?!”   “那敢情好,中了分我一半啊。”   一旁的张小亚早就不耐烦了:“赶紧,报三个数来。”   “6、14、27。”   张小亚悄悄问:“昨晚梦到的?”   “废话。”秦江白他一眼,意思很明显:不信你爹妈,也该信我。   张小亚填了三个数,剩下的却不知道该填啥,恨恨丢下笔,神色沮丧:“我说,你咋每次都只梦一半,这跟瞎蒙有啥区别?如果你天天梦到特等奖,咱俩至于过得这么蹉跎吗!”   “我有什么办法。”   秦江心里倒没有过多执怨,只重重叹口气,脑中时光倒转......   以前有段时间严重失眠,直至考上大学,病情忽然不治而痊,可是,也落下一个不知道是幸运,还是后遗症的状况,发觉,自己变得很会做梦了,几乎到了无梦不成眠的地步,且有时候,梦里的情境,有一定几率会在现实中真实重演。诸如某天走在街道上,一个人忽然咧嘴对你微笑,此情此景,似曾相识,回想起来,原来曾经在梦中出现过,着实令人发毛。   这是什么概念?说白了,是可以靠梦境来映射现实的预知能力。   梦,是生理、心理、精神下衍生的产物。比方说上午墨镜混混的事,因为心忧老爸的债务问题,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就不难解释了。当然,并非日有所思,就一定会夜有所梦,它不会无中生有,没接触过的事物,不可能无端端地梦到,更不用说什么预知了。   当然,也有它美中不足的地方,常常只梦到一星半点,或部分情节,就会惊醒,即是说,实现梦境的情节,最多也只有一半可以展现,其后的结果,无从知晓。秦江可以理解,做梦本来如此,往往一梦到紧张或亢奋的情节,人便容易血压升高、心跳加剧、呼吸困难,令人惊悸而梦醒。鲜少人可以完整梦完一生,除非那一生平淡无奇。   而且,预言梦出现的几率非常小,一百个梦里,能有一个真实重现,就该偷笑了,有时候,纯粹就只是做做梦而已。但凡梦到高兴、开心的事情,很少能够在实现中呈现,或许是因为整个人精神放松,没有负担压力,睡眠质量好,所梦到的,反倒缺乏了预言性。   预言梦是否涉及磁场、心理暗示、莫名地第六感,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奥秘因素?依秦江的识见,委实弄不明白它。只知道,老天赋予异秉,仅有一半,这种残缺不能不说,是个遗憾。可秦江同时又觉得,这样也挺好,虚拟和现实,只重叠一半就够了,倘若做人一辈子在每件事上,都进行两次过程,那将是何等厌腻。   确实矛盾,未知的人生,叫人悸动,前途太过茫茫,又会令人惶遽。半个梦恰好,已知与未知,一半一半。   几年来的调适,秦江已经习惯了半个梦,该你的,就是你的,不是你的,强求也没用,徒增烦恼。   这个秘密,秦江没打算与谁分享,仅仅在憋不住的状况下,以半开玩笑的口吻告诉过张小亚,估计那小子也不会尽信,你说要对咋不全对?每次只对一半?谁知是不是凑巧蒙的?旁人也可以理解为,自己的直觉,最多比别人强一些罢了。   就这么着吧,祸从口出,怀璧其罪,说多了没准给人逮去解剖,让秘密烂在肚子里算了。       8、青天白日   张小亚半信半疑,继续想后面四组号码。   跟随秦江经历十次、二十次事件后,张小亚发觉,秦江有时候认定的事,实现度至少达百分之八、九十左右,于是便主观认为,能得到印证,或许是因为在此之前,秦江作过那方面的功课吧?!   既然有人舍得花费脑筋,张小亚乐得坐享其成。梦?既然好友想用这种借口保持神秘感,就由他吧。   “日!我再猜对两个也不过是50块钱的六等奖!”张小亚愤恨不平。   真恨不得替秦江梦完整它,眼看富贵之路轻而易举走过一半,即将探手可得,谁愿意放弃呀?!偏偏,剩下的路或许还会因为自己选择错误,有导致失败的几率,选择,真他妈是个折磨人的活儿,到底哪样是对?哪样是错?这种交由老天决定的命运,让人心里没底、患得患失,吊足了胃口。唉,老是心力绞瘁,咱的小命迟早要交待啰。   还不如秦江一夜无梦呢!省却那些个烦心事。   寒玲闻张小亚语气肯定,奇怪道:“秦江这三个数就一定能中?”   张小亚替好友得意:“嘿,这三个数,你填上就有机会,不填的话,五块钱安慰奖兴许都没你份。”   “铁嘴神断啊?”寒玲嘻嘻一笑,不置可否。   “那个谁......”这时黄贵仁那把讨厌声音又再度传来。“秦...秦江?”   “哎!有!”讨厌归讨厌,秦江可不敢得罪他,暗叹倒霉。   “去协助总裁室的人买东西。”   “我该找谁?”   “门口集合,那儿停有公司的车,车牌申a-94685。”   秦江点头明白,迅速收拾桌面一些零散东西,一边漫问:“头,买啥啊?”   “慰问品,公司逢年过节,都要送给养老院那些元老的,你只管跟去,该买什么,他们会告诉你,买完直接下班。”总裁室来的电话要人,得罪不起,黄贵仁难得第一次配合秦江,不厌其详、有问必答,省得秦江到时候犯混,得罪上面的人,自己这带队的组长,日子就不好过了。“啊,还有,记住明天别迟到,这个月你已经迟到两次,再这样我给你记过了。”   “是!”秦江陪笑应和,扣工钱无所谓,记过可就不妙了,若被打上一个无视纪律,势必对转职评定不利。   唉,上司一句话,下属跑断腿哟。秦江嘟嘟囔囔出门而去。   公司门口停靠有辆小面包车,对一下车牌没错,秦江埋头钻进去。   进车一看,秦江愣了愣,除司机外,还坐有位千娇百媚的小美女。仔细一瞧,哎?!这不小秘书吗,嘿,陪美女逛街,公司真照顾我,福利不错。   宁婧当下为之愕然,心情大坏。   本姑娘还想着怎么修理你呢,你倒送上门了,今天我专挑又重又大的东西买!自个儿掏钱也要买,扛死你个小混蛋。   秦江不知道小秘书想着怎样阴他,仍涎脸说:“嘿,你好,小姐请问贵姓?”   宁婧懒得搭理他。“司机,开车。”说完,背个后脑勺给秦江,一心琢磨着,该怎么修理秦江。   拽!有个性。秦江悻悻干笑两声,不再搭茬,只盯着她上下猛看。   小秘书斜斜伸展着两条浑圆皎洁的长腿,坐姿笔挺秀气,比淑女还淑女,窄窄的娇躯,有着S型的流线身材,如今漂亮的女生,未必能拥有这样美妙的身段,可谓得天独厚了,特别是那对傲人的小椒乳,饱满、挺拔、嚣张!秦江看得两眼恶狼似的泛光,浑身燥热。啧啧,长成这样不容易啊,如果能摸上一摸.......   宁婧被他辛辣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,杏眼一瞪:“看什么!没见过美女啊!”   秦江吓了跳,困难咽咽口水,摆出一副阿谀嘴脸:“是是是,还别说,美女见过不少,没见过您这样的。”   嗨!宁婧怎么听着怎么不舒服,小子话里藏刀,这是赞美?还是讽刺本姑娘性格不好?“我讨厌陌生人这么注视。”其实美女哪会吝啬对大众展现自己的美?否则也不至于穿这样勾人,说白了,纯粹讨厌秦江而已。   “是是.....”秦江谄笑地唯唯诺诺,颇有唾涎自干的小人风范。   秦江认得宁婧,却不认得她就是被自己撞倒的女孩,既然对方不乐意攀谈,便不再自找无趣,抱着懵懂的幸福,埋入座位中,闭目养神去了。   ......   “喂.....喂喂,醒醒,到了。”   秦江睡眼蒙松,举目四顾,发现车子已经停了,抹掉嘴角口水,懒洋洋随宁婧下车,抬头一看,面前却是家银行。   “那个谁?跟上。”   靠!秦江老大不满,咱七尺爷们,有名有姓,怎么人人都不拿我当回事儿。“我叫......”   “没兴趣知道你名字。”宁婧撇下话,华丽转身,踏着高跟鞋,噔噔噔摇曳多姿进了银行。   秦江差点被口水咽死,奇怪,怎么跟我有仇似的?不就是用目光小小非礼一下你嘛。秦江瘪瘪嘴,赶紧快步跟上。   银行人多,不说人头涌动,起码也得排队签单,毕竟这个地段繁华,林林总总的公司、商店,数不胜数,人人都来这存钱、领钱、转账、电汇,因此银行闸门一开,职员就陀螺似的转,基本上没法停歇。   谢天谢地,象资金这种东西,是不可能经小职员手的,秦江乐得轻松,趁小秘书去挂号,随便找张椅子,继续小面包车上未完的梦......   好不容易,轮到小秘书办理业务,亭亭玉立站在业务办理柜台前的她,衣香鬓影,青春、明媚、娇柔,看起来仍是靓丽动人。   这时,银行玻璃门嘭的,被人不客气撞开,一个穿夹克的壮硕光头男,风风火火闯进来,光头形象倒不至于让人觉得他凶悍,但脸上带着大口罩,手中拎把五四消音手枪,便令人胆颤了,看那么多警匪片,谁也不会认为他是来搞联谊的。   “抢劫!”光头男手枪指着柜台营业员,两眼凶光吼道。随后,门外又冲进两名匪徒,手持aK47,压制住大厅其余顾客。   宁婧回头,却见光头拿枪指着她,恐惧仿佛已将浑身气力剥离,身躯不听使唤,只懂大张着惊惶明眸,愣怔在当场。   场面静默了五秒钟......   “啊~~!”几位女士放声尖亢大叫,站她们身旁的几个男人,差点要尿失禁。   光头男也不例外,打了个哆嗦,手一抖。   咻!枪走火了。   秦江分明清晰地看到那颗出膛的弹头,带着气尾螺旋划过虚空,咻的,犀利钻入宁婧柔弱娇躯,旋即,飙出一朵鲜璨血花,染红了她的胸膛......       9、梦境与现实   “不!!”秦江满头大汗,手舞足蹈张开眼睛,发觉整个大厅静悄悄的,所有人都诧异望着自己。   大堂经理气急败坏走过来:“先生,请不要在公众场合喧哗!”   秦江惊魂未定,四周看看,没有光头男,没有一丝血迹,妍姿艳质的宁婧,依然亭亭玉立,站在离柜台不远处,靓丽照人,风采依旧,此时,她羞愧别过脸,假装不认识秦江似的。   秦江暗松了口气,原来只是南柯梦,虚惊一场。   “这小伙子是不有病?”   “唉,家里人也不照看一下。”   “他家人来取钱,是为了给治病吧?”   大厅中嗡嗡探讨声,秦江恨不得找个洞钻。   好不容易尴尬气氛消失,大厅内的人们平静下来,恢复了秩序,该干嘛干嘛去了。抬眼寻望,只见小秘书倩影漫漫,步向银行柜台,突然,秦江悚然心惊,骨子里直发冷。   宁婧所处的位置,已经开始与梦境重叠,连神态和韵味都分毫不差。   不,这不是梦,这是真的,半个梦一定会呈现!   秦江紧张地东张西望,彷徨走向宁婧。   咋办?   我该咋办?!   英雄救美,替她挡子弹?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,听说挑子弹,贼疼,不过这么一来,受小秘书青睐是肯定的了,想想躺病床上让她温柔伺候,那光景,是何等幸福,没准一来二去,眉来眼去,咱俩就夫妻双双把家还了,有妻如此,夫复何求?!   可.....要是不走运......咱光荣了呢?天啊,鄙人才二十啷当,大好青春有待挥霍,大把美女等着抚慰,我还要照顾只懂煮方便面的老妈子,鞭策考试老拿全班倒数名次的妹妹,今天有幸才认识一个漂亮的外国友人,仍整不出时间去开发,二十多年来守身如玉,我容易嘛我。   日!面临生死抉择,竟然这样难。   秦江自认是个小人物,这档子事儿,别说从来没遇到过,为人也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。   此时,银行门口,传来一阵嘭的声响,赫然是有人撞开玻璃门.....   事实一如梦境那样......   活生生一条美丽生命啊,秦江再也顾不上许多,条件反射蹦起身形,飞快扑向小秘书。   倘若大难不死,一定要她以身相许!秦江恨恨地想。   宁婧递交表格,正等待营业员查收,忽地感觉乌云盖顶,愕然侧目,却发现同来的那个小职员,已经一跃双脚离地,半空中的他,张牙舞爪,表情狰狞,仿佛要生吃了自己。别怪她这么看待秦江,本来就讨厌秦江,任何举动,在她眼中都是不堪的。   宁婧顿时花容失色。   “噢~。”   随着一声娇呼,宁婧已被秦江扑倒在地,小腰差点断掉。   “别出声,有人抢劫银行!”秦江凑在小秘书白嫩耳旁,急促说明。   男人嘴里呼出的热气,直灌耳朵深处,刺激得宁婧直打哆嗦,通体汗毛直竖,浑身泛软,不自觉地,妩媚声音便呻吟出来。   啧啧,小秘书的身材没话说,柔软无骨,肌肤粉不溜丢,腻如凝脂,领口内的春光,若隐若现,秦江几乎迷醉,若不是仍在死亡威胁下,这会儿连妈妈是谁都不知道了。   咦?   咋回事?大喊抢劫的情节并没出现,大厅反而一片死寂。   秦江、宁婧下意识别过脸,发现大厅内众人,全都呆若木鸡,用古怪目光看着自己俩。秦江再瞧银行门口,眼一黑,差点没晕死过去,哪是什么光头大汉,只见一个六岁小男孩挠着脑瓜,胆怯打量着静默的大厅,他身后那玻璃门,不停扇动,估计是男孩顽皮,撞门进来的。   恨啊!误中副车。秦江满脑子残念,老脸为之涨红。   “妈妈,叔叔为什么要睡在阿姨身上?”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,勤学好问,稚嫩童音,传荡了整个空旷大厅。   “夭寿,小孩子不要乱看,会长针眼的。”跟在后面那位年轻妈妈,急忙捂起小男孩双眼,慌慌张张退出银行。   一男人姿势猥琐扒在漂亮女生身上,确实儿童不宜。   噗哧,不知是谁先忍不住,刹时带动所有人哄堂暴笑。   宁婧的俏脸妖异姹红,似能掐出血来,明眸早已泪光盈盈,真想死掉算了。第二次了,这混蛋令自己出尽洋相,是可忍,孰不可忍!宁婧老羞成怒,狠狠就甩了一巴掌秦江。   被扇翻下去的秦江,抽搐一下脸庞,忍了。   大堂经理赶过来,冷冷说:“这位先生,您是要我叫警卫,还是自己离开?”   “对比起,误会,误会,嘎嘎嘎嘎......”秦江欲哭无泪地干笑。“其实事情是这样的.....”   “竟然在公众场合施行性骚扰!希望你给我个合理解释。”宁婧火冒三丈截断秦江的解释,接二连三被他侵扰,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。   秦江大感焦头烂额,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刚刚梦到有人抢劫银行,而且面前这位小姐,会被匪徒一枪毙命,所以我刚才是在舍身救人,谁信?!倘若一说一个准儿,别人还认为自己是劫匪同伙呢。   秦江眼睛骨碌打转,宁婧怕他又起什么坏主意,便后退几步戒备。   唉,当代活雷锋,是不受人理解的。秦江盯着小秘书,这张虽然皱眉嗔怒的粉脸,此时依旧是鲜妍的、生气的,难道自己能活生生看着她灰败吗?   妈的,老子不下地狱,谁下地狱,豁出去了。时间不等人,秦江焦急说道:“经理,有人想.....”   话没说完,银行大门又是‘嘭’的一声传来......   秦江打个凛激,动作不慢,串起身形再次奔向小秘书。Shit!这次不会是假的了吧?否则小秘铁定会将自己分尸的。   但......有选择吗?       10、流年不利   秦江这回学聪明了,何必用扑的,整得大家那样尴尬呢,拉她去一边就是了。   啊!还来??宁婧除了呆滞,已经没有太多念头了,脚步踉跄地随秦江折腾。   经理火大,三番两次在我值班时间闹事,简直不拿我当干部!于是偷偷伸腿,拌了秦江一脚,赶巧,让秦江一跤扑到宁婧身上。   结果,最后仍是将宁婧扑倒在地。   “噢~”宁婧神情有些认命,更多的是无奈。这色狼真执著,干嘛非要不顾死活整倒自己。天啊,饶了我吧~。   “抢劫!”   秦江听到这声,真想亲光头男一嘴巴,终于抢劫啰,咱的清誉和人格,昭雪了。〔这人什么心态.....〕   啊,差点忘记还有件事。秦江双手飞快捂起耳朵,果然,几个女人的尖锐嗓门,防空警报似的拉起来,连手都遮掩不住。   咻!   一如梦境中出现的境况,光头男枪支走火,子弹盲目射中大理石柜台,飞溅起火星和碎石,声光效果一流,一枪也震住大厅内所有人,个个吓得自觉趴下,不敢稍有动弹,唯恐引起劫匪注意。   只是那颗流弹折射下来,却镶在了某人的屁股上......   秦江屁股一热,痛感即刻传来,不禁撕牙咧嘴,差点没喊娘。秦江很感慨,冥冥中,命运轨迹,人力无法改变,最多只能把罹难程度降低而已。就象躲过了墨镜混混的追捕,依旧有几率换来别的麻烦。   接着,门外又闯进俩个持枪劫匪。   “别乱动,枪子儿不长眼,报警器被我们切断,别折腾了。”一匪徒不客气用枪比着众人,而另一个匪徒,则提了个‘暂停营业’的牌子去门口,并拉下闸门。光头男三步并作两步,来到营业柜台,将身上旅行包丢下,恶狠狠道:“装!”   国家经久的太平盛世,处处歌舞升平,已麻痹了人们的警惕感和危机感,基本上,白天银行不会有什么武装保全,即便有,也只是一、两个堪能维持秩序的保安,唯有下午五结算时,才会有武装押运人员,随提款车而来。由于制度上的弊病,大部分时间里,银行根本不设防,难怪被这些劫匪钻空子。   银行营业厅多数是女职员,吓傻了,个个愣在当场。   看押着人质的匪徒,把自己的旅行包丢过去,用性感声音提醒光头男:“大哥,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。”   光头男鹰眼寒光闪动,用枪指着营业小姐,冷冷说:“再磨蹭,老子崩了你!”   营业职员们望着黑洞森寒的枪口,惊惶了,腿脚打着摆子,手忙脚乱把抽屉里的钱往袋子装,执行上司命令的时候,都没象这般痛快过。   里面的金库,几个劫匪不敢动,因为那的警报系统,技术含量高,动辄什么红外线、GPS、闭路监视,他们是亡命之徒,敢拼,但对那些高科技没辙,如果过早引来警察,恐怕有命拿,没命花。   秦江忍疼,从小秘书曼妙身躯上爬下来,自己两人刚好身处柜台前,好死不死卧在光头男脚下。   靠!该死的梦,干嘛无法梦完整?!   秦江不知下面情节将如何发展,搞不好光头男就近揪起自己当人质,那就大大不妙了。怎么办?若劫匪用刀,大家伙还能振起胆色,冒险跟他们玩玩空手入白刃,这年头,动不动就枪,一点搞头都没有。不知道我现在马上睡几分钟,能否持续梦境,让事态有所改变?   闭上眼睛,一会儿功夫,秦江便无奈放弃了。可恼,这种刺激状态下,太亢奋,根本没法入睡。   秦江把满天神佛都祈祷个遍,保佑今儿能顺顺利利、平平安安、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......   宁婧小脸煞白,惊恐万状,脑海早已一片混乱,娇躯轻颤个不停,很无助地望着秦江。这种感觉很糟糕,平日里习惯了傲睨自若、高高在上,没想到也会有如轻贱的草芥一般,更不能容忍的是,困境中最需要依靠与鼓舞的时候,身旁偏偏只剩下秦江这流氓,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。   秦江翻翻白眼,看我干啥?哥哥除了有个宽敞温暖的胸怀,可供你躺靠以外,可惹不起这些劫匪,我现在连块板砖也没有,拿什么跟人家拼?我也很想哎呀一声,奋起神勇杀他个三进三出,解救美女于水火之中,可那情节多半出现在小说,搁我身上,结局就不是进医院那么简单了,恐怕你得上烈士陵园瞻仰我。   “大哥,好没有?”门边把风那匪徒惴惴不安。   前后动作仅用了五分钟,柜台里的钱,都搜罗得一干二净,光头男掂掂旅行包,眯没了眼。“行了。”   活着为什么?   行乐!   行乐需要什么?   钱!   出了这个门口,整个世界将会不一样。   “走!”把风那劫匪耐不住,匆匆开闸往外走,那看押人质的家伙也急忙跟出去,看得出来,他俩有些胆小心虚,干这活儿,逮到是要挨花生米的。   光头刚要迈脚,突然外面突然先是一声枪声,接着乱枪射击,乒乒乓乓一通暴豆子,银行玻璃门碎成满天星,门外一名劫匪倒跌回大厅,周身沾满了血,仍不住哗哗淌下地。   光头吓了一大跳,赶紧上前扶起受伤同伙,激愤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!”   “大哥,外面有条子,二狗死了......”话没说完,他便失血晕厥过去。   警察反应未免太快了吧?光头男神色大变。这倒应了句: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银行地处商业中心,人多眼杂,早有人一通电话报了110,而街尾就有个公安分局。   光头利落拣起地下的枪,将受伤同伙搀到角落。“你先躺着,我找医生。”   .....   一名青涩的小警员,犯错似的低头垂眼。“头,对...对不起,我的枪走火。”   “你!回头再处置你!”小队长喝叱过他,竖起喇叭往银行叫唤:“里面的歹徒听着,你们已经被包围了,马上出来投降,否则后果自负!”   此刻,大厅内人人叫苦,个个自危,用膝盖想也明白,恐怕自己将要作任人宰割的人质了。   光头知道事情败露,不由目露凶光,心一横,顺手揪起地上的秦江。   被硬邦邦的枪口抵着后脑勺,秦江只觉头皮阵阵发麻,心窝拔凉拔凉的.....       11、困境   秦江哭丧着脸,被光头推搡着,一瘸一拐朝门口挪去。   歹命!真是想什么它就来什么,买了N年彩票,没见这么灵过,想我寒窗十六载,刚毕业出来,还没怎么享受,大好青年难道今儿就要交待在这了?可恨的是,还差两天到月底,上月工钱还没领出去挥霍呢......   完了完了,死定了,现在街道外边,一定布置了阻击手,呆会儿一枪把我也给收拾啰,然后第二天新闻说:昨天叉叉银行发生劫案,匪徒三人,共抢掠现金三百万,企图逃逸,却未能得逞,刚出银行门口,就被我英勇的人民警察击毙,事件当中,一名被挟持的男性人质,曾经奋勇与匪徒张开搏斗,可惜不幸遇难,但是他的果敢和社会责任心,实为大众楷模,为此,政府决定颁发好市民勋章,给予叉叉同志.....   想到这里,秦江有了尿意。   走出门外,两辆刷着重案组标志的警车,截在银行门口,数个干警躲在车后,如临大敌,枪口遥指银行里出来的两人。   内地对枪支管制严厉,全国银行劫案也只发生过那么一、两次,诸如振州银行劫案,已经算了不得的大事情了,偏偏在自家地头出这档子事,要是劫匪跑掉,不说民众谴责,对警察形象也是一大打击,更不消说上头狠狠处分自己,没准还丢了这身警服呢。   “廖队长,支援啥时候来?”一名干警忧心忡忡。这年头,歹徒动不动就劫持人质,害警察投鼠忌器,这种猪八戒照镜子的活儿,可不是小小重案组能担得起的责任,找个官儿大的来扛,才是正理。   廖明辉一言不发,冷冷查视手中的银行平面图,仔细对比现场地形。   身为市刑警大队支队长,说起案件分析和排除能力,比只懂左右逢源、吃喝应酬的警察局长,强上百倍,从他快速反应,第一批来到案发现场,并有效压制住劫匪来看,就可窥知他的精明干练了。   躲在秦江后面的光头,踏出门便望见地上那滩血,心知是死去兄弟洒的,顿时两眼冒火,鼻息粗重。   秦江听这动静都觉得心慌胆跳,生怕他迁怒自己。   队长不吱声,众干警也只能与歹徒继续僵持。没一会儿,光头男已恢复了冷静,大声喊话:“给我安排个医生,五分钟不见,我开始杀人质。别乱动,小心枪走火,里面安放有炸药,想玩?爷爷陪着。”没想到他还蛮讲义气,临危不忘受伤的弟兄。   光头男的话,也镇住了几个打算冒险潜入的干警。   咋这么衰~,秦江大叹运道不济,中午还和张小亚畅想美好呢,下午就被推刀口上了。   街道对面楼钟那根长长的秒针,滴答滴答地跳动,秦江从来没察觉,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,是如此煎熬,这哪叫等待,分明是死亡倒计时。   严静等待中,屁股阵阵火辣感,更为清晰,秦江偷偷摸了摸,察觉子弹并没有进入体内,遽然露有一截钢子儿在外面,真是不幸中的万幸,于是伸手抠抠,将镶在屁股上湿粘粘的弹头,挖了出来。   “五分钟?太急了,这里离最近的医院,起码要20分钟......”廖队长为难,就说飞车去载法医,一来二去,时间早过了,满足不了匪徒的要求,倘若他杀人质,势必会演变成恶性事件,后果无法收场。   真是左右为难啊。   “我不谈条件,你们自己算时间吧。”光头持着人质,不吃那套拖字诀。   “我是医生。”这时人群中钻出一个文质彬彬的人,面对匪徒似乎并不胆怯,说话间,并出示自己的证件。   光头撇撇脑袋,示意他跟来。   回到大厅,光头鸠目扫了下恐慌的人们,拿枪比划不远的一个房间。“都进杂物房去。”伸脚踹踹一慢腾腾的家伙,恶狠狠道:“谁最慢的留下顶枪!”效果不错,众人顿时争先恐后,兔子似的奔过去。   把所有人驱进杂物房,光头锁上门,便领医生照顾他兄弟去了。   杂物房不大,空气憋闷,站着挤50人还凑合,但小小房间里本来就有杂物,又挤入这么多人,感觉就象沙丁罐头里的腌鱼,连弯曲膝盖都困难,自然无可避免的肌肤相贴,腿股碰触,不过总的来说,比在大厅呆着安全,就甭挑三拣四了。   拥挤的场合里,秦江的手正覆在宁婧浑圆柔韧的俏臀上,本来伸手是要护着宁婧的,只不过手抬久了发酸,这位置不错,搭着蛮舒服的。   大热天,大家本来就穿得薄,尤其女生,该露的露,不该露的创造条件也要露,能多薄,就整多薄,尽量薄如蝉翼,这样一个大美女紧挨怀里,彼此肢体一丝缝隙也没有,亲密接触着玲珑曼妙、前凸后俏的娇躯,任何一个男人也会有反应,特别是挺拔的椒乳,顶得秦江口舌干燥,此刻心情,只能用兵荒马乱来形容。   娘的,劫难也会有艳遇,平常怎么就没碰到这么好的事!秦江恨恨暗骂。   宁婧此刻面对面紧贴着秦江,几乎要揉入他怀里,心儿不争气地如鼓跳动,身子骨阵阵泛软,若不是背后有人抵着,恐怕要软瘫到地上了。除了骏朗以外,还从没这样亲昵的在男人怀里依偎过,但有什么法子?环境所迫啊。   可恨这混蛋居然不停在自己耳根旁喘粗气,此时他脑瓜里的画面,肯定是猥亵不堪的。   滴答.....   嗯?房子漏水?   抬头一看,不慎发觉秦江嘴角垂涎闪着晶亮,再底头瞧瞧,自己白花花的胸脯,正呈送在对方眼皮地下,宁婧差点气个半死,真是又无奈,又羞窘,都什么时候了,这流氓还有心思想入非非!       12、强迫入梦   宁婧想也不想,高跟鞋尖尖鞋底,往秦江脚背使劲碾了下去,还泄愤似的旋转一圈。   本来女人潜意识里,喜欢依赖男人,这是所有弱者的惯性行为,更何况在险境中,可偏偏宁婧对楚峰不感冒,两人虽然靠得暧昧,却无法令宁婧产生一丁点温馨旖旎,有的只是羞窘交加,不怪宁婧,从一接触,宁婧对他就抱有敌视心态,不论他做什么都极不顺眼。   “呃!!”秦江面部即刻呈便秘状。   小秘亦娇亦嗔俏脸上,分明写着‘你个色狼’。秦江觉得贼冤,明明是你自己献上胸部,在下只是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,欣赏一把而已,至于跟我玩老命吗?!   杂物间,人人忧心忡忡,要嘛干脆脑袋放空,压根没闲功夫理会旁人搞什么小动作,此时屋里一片静默,只剩众人急促呼吸声。   好一会儿,秦江才强迫自己甩掉脑海里的绮念,潜下心来思考。   按说象光头这种亡命之徒,遇警应该第一时间离开现场,争取逃脱,哪管其他同伴生死,但是,当光头躲在身后,猛然见到同伴的血时,秦江可是清晰感受到,他拿枪的手,激动得直发颤,那份焦虑和愤恨是如此强烈,由此可见,光头对兄弟的情义很不简单,说不定,他们压根就是亲兄弟。   秦江甚至闻到一丝危险气息,换句话说,倘若光头的兄弟不幸挂掉,保不准他脑瓜一发热,冲进来给大伙来一通狂扫,拿大家陪葬,反正怎么着,劫银行都是死罪,政府也抹不下脸面,受歹徒威胁或谈判,当然豁出去杀一个不赔,杀两个有赚。   秦江向来觉得,以侥幸的心理处事,很不可取,凡事都该在自己能能掌控的情况下进行,才能避免憾事。   想是这么想,可是光头外表虽粗狂,但遇事谨慎、精明,十足一个智慧性罪犯,杀伤力又强,硬拼是拼不过的,自己强项又有那些?身板不如对方壮硕,身无寸铁,拿得出手的,只有那半个梦......   哎?对啊!最重要的是,知道光头的后续行动,那就好办了。   “你们谁有安眠药?”秦江打破了静默,声音显得很突尤。   众人面面相觑,都啥时候了,还有心情睡觉?   秦江耸耸肩,懒得解释,总不能说自己想靠半个梦,预测后续事态吧?没准大伙会认为自己是神经病呢。“为了降低心理压力,要说我有病也行,有的麻烦行行好,给我两颗。”   “我有。”角落里,一名**从兜里搜出安眠药,着人传递过去。“这是最新的速效安眠药,包你三分钟内快速入睡。”   屋里老少爷们很不屑秦江,一大男人,居然如此胆怯、懦弱,居然要靠药物来镇定。   秦江惴惴不安地心,稍稍松了些,但仍觉忐忑,在这么刺激的环境下入睡,何其困难,不知靠药物是否可行,至于能否顺利梦到后续情节,倒不太担心,在如此强烈心理暗示下,还是有很大几率会成梦的。   “看着时间,十分钟后叫醒我,一定要记住。”秦江丢药进嘴里,并悄悄在小秘书耳边叮嘱。至于十分钟之内,能不能梦完所想要知道的事情,秦江倒不担心,哪怕只有一秒钟的深度睡眠,在梦里,你甚至可以走完一生。   秦江是第一个,也是第一次作为人质置身于枪口下,精神异常紧张,惊惧过度,早就疲惫不堪,没两分钟,头便耷拉在小秘书纤弱的小肩膀上,昏睡了过去。   宁婧可受罪了,对方身躯沉重,整个压在身上,光明正大吃自己豆腐,躲又躲不掉,唯有苦苦支撑,看他甜甜入睡的模样就来气,咬牙切齿看着手表,只要时间一到,就掐醒他!   ......   银行内。   医生撩起衣袖,搭脉、察看瞳孔,并着手开始为歹徒止血,忙活十来分钟,才有功夫擦把汗。   “我兄弟怎么样了?”   “身中三枪,失血过多,赶快送去医院吧。”医生欲言又止,其实送去医院,一样是没救,但后面有话没敢直说,生怕惹急光头,他会迁怒到自己。   “什么?!”光头瞋目切齿,放声大吼。   医生摊摊两手,无奈说:“我只有简单的医疗工具,在这里救不了他,如果不想你兄弟死,就送去医院。”   光头心中一阵挣扎,送医院,意味着把兄弟送进监狱,也许根本就等同于将他送上刑场,只是多一道手续,苟延几天小命罢了,最理想的办法,当然是让医生保住兄弟性命,然后劫持人质一起冲出重围,再找地方给兄弟修养,忘了享受花花世界。   可万一伤重的兄弟,路上受不住颠簸挂了呢......   仔细想想,光头把心一横,决定施行最后方案,反正抢劫银行是死罪,富贵险中求。   ......   “哎呀!”秦江受外部刺激,惊醒过来,揉揉手臂,没好气说:“干嘛掐我!”   宁婧面无表情:“时间到了,叫醒你啊,猪!”   “你......”第一次搬石头砸自己脚,秦江无奈自认倒霉。   沉吟半晌,秦江咬4咬牙,似乎下定某种决心,忙不迭掏出手机,发起短信,宁婧没好意思看内容,下意识瞄了眼,只看见最后发送的ID是110,不由两眼一翻,白痴啊,现在才报警。   这时,门口处忽然涌起骚动,只听一名小青年骂骂咧咧:“靠!别挤了,没看地方小吗?!”   有个留小平头的家伙,语气硬邦邦地说:“我要去里面。”   骚乱中小青年被人踩了几脚,今天已经够倒霉了,愣有人给自己添不痛快,心理不乐意了。“里面还不都是人?!别折腾。”   “我喜欢到里面。”小平头倔强说。   “嗨!你这人毛病啊?”小青年火大想揍他,可惜地方小,施展不开,连抬手都困难。   附近那大婶开腔制止他俩:“别闹了,你不就是想到里面避难嘛,怕劫匪第一个找你去顶枪口?!”明显,这话是针对小平头的。怎么说,女性的心思,总是细腻点的,说得一针见血。   屋里众人枉然大悟,不由鄙视小平头,都这时候了,干嘛还跟同在一条船上的人耍心机,当然,也有人暗幸自己呆的地方风水好。   角落里又有个中年男子,不甘寂寞说:“唉,人呀,一遇险情,总喜欢缩到别人背后,把危险留给他人,自私利己的劣根性,什么时候才能改啊~。”   “屁!你那么清高,我和你换个位置?”   中年男子不再吭声,旁人也不再多说,换作自己,也没什么立场谴责小平头,向来大道理人人会说,真要做起来,情愿本着‘宁为我负天下人’的念头行事。   屋里气氛攸是尴尬,彼此推撞钻挤的骚动,不安越发强烈起来。   秦江揉揉太阳穴,百般无奈说:“都别争了,我去门口吧。”       13、有惊无险   一时间,满屋子人为之诧异。   难道他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?宁婧呆呆望着秦江,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。   个人英雄、标榜自我,这样的风头,秦江一般不会去凑热闹,毕竟爽是爽了,伴随的风险也高,在需要临场应变的场合下,靠梦境预言现实,简直是捉襟见肘,远远不及一个身手好的人,你想啊,一触即发的状态,谁给你时间去睡觉找梦?!只稍来一个壮实的家伙,就能揍得自己满地找牙来。   如果光头嗜血,出现时一枪把我撂了,如果劫匪多一个人手看住押人质,我也没办法安心在杂物房里磕药睡觉。那半个梦,毫无用武之地,我就一个普通人。   不过,既然万幸地预知了结果,能确切掌握住自己的命运,不受他人摆布,这浑水,怎么也得淌。   “我被劫持过,一回生,二回熟嘛。”秦江讪讪干笑,不管他人如何费解,分开人群往门口挤过去。   ......   廖队长叹口气,虽然后续部队源源赶来,纷纷在各处布防,于高处安排狙击手,可是,上头却没派人坐镇,只打了个电话,让自己全权负责,明显地甩手推责任。廖明辉觉得肩上担子,又多沉重几分。   “技术组干什么吃的?!”廖明辉抱怨不已,申城警队的技术真不成熟,按几个针眼摄像探头,老半天弄不好,黄花菜都要凉了。   这倒错怪技术组了,国内建筑结构,大多以人为主,通风口、排气孔之类的现成窥探点,只有老鼠才能畅通无阻,五大三粗的爷们,哪能说爬进去就进去?再者银行墙壁厚,想悄声无息钻个孔,非常的不容易。   “廖队,银行内有人传来短信。”副手递过一张纸。   廖明辉眉头不由锁起来,心情有些躁郁,这样的小短信,从刚才就没停过,什么:‘救救我’、‘请通知我家人’,还有一条更扯:‘如果我遭遇不幸,记得帮我的旺旺找一户好人家’,很显然,旺旺是条狗。   靠!这都啥乱七八糟的!研究半晌,愣没发现一条有价值,纯粹是在抒发个人内心的恐慌不安,可廖明辉怕错过任何一丝重要讯息,又不得不耐心将这些废话翻来覆考究一番,无奈啊。   接过一瞧,上面只写道:有炸弹,仅余一名劫匪,他会押我出去,我最多只能争取一秒时间,让他暴露在射击点下。   这情报太有价值了!廖明辉眼睛徒然绽亮,精神振奋。警方大队人马,之所以仍在门外纳凉,主要还是投鼠忌器,即使光头歹徒一个人,大摇大摆走出来,警察也不敢随便开枪,生怕里面歹徒发横引爆炸药,或用枪威胁人质生命。银行外,看热闹的人山人海,民众雪亮的眼睛,媒体的舆论,都让干警们不敢轻举妄动。   廖明辉登上指挥车,对技术员道:“马上定位他的地点。”   “报告队长,信息回馈,表明他的手机没有GPRS,或别的定位系统。”   “.....”这穷鬼!廖明辉恨恨暗骂一句:“发信息给他,就说......”   “报告队长,他手机关了,也许是没电。”   “靠!”文明执勤这么多年,廖明辉第一次光明正大骂了出来。“通知狙击手,配合狙击。”   副手一愣,难道队长不怕歹徒枪杀人质,来个玉石俱焚吗?“呃?”   “执行吧,出事由我来承担。”其实廖明辉也很踌躇,事情因这条信息,变简单化了,却也变复杂了,事情果真如他所说的发展吗?毕竟那听起来太玄乎,甚至乎草率,一个弄不好,会危害人质生命,报告可就难写了。   ......   门口开锁响动声,令房间内所有人心都提上了嗓眼,一个个拼命往后挤,将秦江独自让了出来。   刚才鄙视秦江的人,表情都显得不自然,要说他是懦夫,秦江此时的行为,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。   万恶的光头进门后,看也不看,伸手一把抓去,秦江倒也挺配合,自动献上衣领。   日!轻点,咱长这么大,最值钱就这件雅格尔,扯脱线头赔得起嘛你。   抱怨中,秦江被推搡出去......   不一刻,两人出现在银行门口。   门外,记者立刻亢奋,纷纷举起手中枪炮,喀嚓喀嚓猛按快门,他们是第二批来到现场的人,要不怎么说记者嗅觉惊人呢。   申海市平静得太久了,平淡得让人厌厌无神,乏味无趣,记者们平日只能报道一些剪彩活动,或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的好人好事,要嘛客串一下狗仔队外,无冕王者手中的笔,几乎要生锈。激动啊,银行劫案,开国至今没几回,这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收视率、长工资、获取名气。   聚集的闪光灯,劈里啪啦作响,耀得人双目发晕,秦江眯起昏花两眼,心中感慨,终于圆了一把明星梦,虽然处境尴尬了点。   光头藏在秦江背后,小心隐着身形。“我要一支医疗队,十分钟准备好!”   廖明辉目光炯炯望着秦江,心头不断嘀咕,短信是他发的吗?   一旁的副队长,早已恨得牙痒痒,当警察是保姆呀?!“放十个人质出来,我们立即派医疗队进去。”不捞点甜头,实在窝囊。   正当干警们谨慎戒备,记者们玩命耗费底片,群众津津有味围观时,忽然,劫匪手中的人质,发飙了。   “光头!你看看,英勇地人民警察,和热血地民众,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,这个城市,处处设伏,投降吧,你跑不掉的,投诚从宽,抗拒从严,你还年轻,该及早放下屠刀,争取早日改造,以有用之身,为社会贡献一分力量,哎!那个谁.....你镜头别晃啊,我没法对焦了.....”   围观群众冷汗直飙,难道他不怕惹急了匪徒枪杀他吗。   廖队长也是哭笑不得,小子说的比唱的好听,脑袋别裤腰带上了,居然还有心情抒发情操。最令廖明辉可气的,还有种被逼上粱山的感觉,这混蛋太鲁莽了,你死了是逞英雄自找的,如果光头引爆炸弹,银行里五十多号人的性命,你担得起吗?!   鄙视归鄙视秦江,精明的廖明辉心知,秦江废话多,却是在给自己打讯号,当下不敢迟滞,对步话机急促命令:“狙击手,自由狙击!”   光头气急败坏拿枪戳秦江脑袋。“别惹火老子,再废话一枪崩了你!”   “为了正义!向我开枪吧!”秦江仿佛豁出去了,凛然扯着嗓子吼,那音质,好比泡馍刮玻璃,在场所有人无不感到恶寒。   与此同时,秦江猛地抬起双手,锁上光头粗实手腕.....   光头心中惊错,条件反射扣动扳机......       14、蹉跎的男人   喀!   手枪轻响,围观群众无不发酥,心脏猛地一跳。   但光头更惊骇,糟!枪卡壳了!   说时迟,那时快,秦江奋力掰开光头的手臂,一个滑溜堕到地上,接着又是懒驴打滚、饿狗扑屎,总之,就一难看,不过瞬间,自己溜出了光头的眼界,翻到了他的侧面,光头若要转身射击,起码会延迟半秒时间,有半秒钟,够狙击手将他一枪毙命了,希望警方的狙击手别太菜。   与此同时,光头只觉身前一空,自己全身上下,都暴露在干警的火力网中,顿时肝胆俱裂,死亡恐惧,徒然提升至极点,忘了最有效的炸弹威胁,只懂得条件反射,转动枪口紧随秦江身形移动。   对面制高点上,两处地方的狙击手,把握住时机,在光头匪徒将枪指向秦江的同时,也扣动了扳机。   咻!咻!   光头高昂着头颅,慢慢先后跌倒,头上那片洁净的天空,很蓝,很蓝......   廖明辉上前拍拍秦江肩膀:“没事吧?”   秦江茫然摇头,望望一米开外,牛眼依旧圆瞪,死不瞑目的光头男,后怕极了。这次命好,梦啥来啥,但不是每次都能如此侥幸的。   日!我一升斗小民,至于这么拼吗。   当然,话说回来,如果没梦到后续情节,秦江也不会那么果敢去顶枪口,死道友不死贫道,他可是个真小人。   ......   录完口供,已经六点多。   场面仍混杂不堪,爱凑热闹的国人,依旧象过节似的拥挤在现场。   宁婧一路跌跌撞撞,好不容易,才在闹哄哄人群中找到秦江。发现他那一刻,原本俏脸上的焦虑,才恢复了淡定,心头大石不翼而飞,一阵没来由的轻松。   秦江低声陈述着什么,书记官抄抄写写。   宁婧不好上去打搅,唯有站在一旁候着,两人一直不咸不淡的相处,还没好好看过他一眼。   他脸庞的轮廓,线条柔和,却也不不会是小白脸型,刚毅或酷,是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。眼睛深邃有神,不近视的人大抵属于这款,要说什么电眼一放,倾倒一片女生,那是扯谈。一头碎发,让他显得不羁,不羁之中,又带有些许放纵和浮躁,恐怕二十啷当的年轻人,免不了这德性。   身板标准,不胖不瘦,不缺胳膊不少腿,算是个挺耐看的小伙子,只是模样儿流里流气,兼且不懂装束,才让光华内敛了,上身西装革履,脚下却穿双运动鞋,也只有他能搭配得如此掉渣,显然,时尚和他不沾边,现今这社会,先敬罗衣后敬人,不往死里捣尺他一番,他实在上不了台面.....   “小秘,愣啥。”   宁婧惊醒过来,发现秦江身边的人,已经走了个精光,唯独秦江满脸困惑凝视着自己,宁婧当即感到脸庞微炙,情知刚才死盯着他看,自己的神情一定很古怪,忙故作镇定,走向秦江:“你怎么样?”语气仿若轻描淡写,但仍掩饰不了语气中那一丝关切。   秦江甩甩沉甸甸地脑瓜,半撑着死鱼眼,要死不活说:“还行。”   “可以走了吧?”或许两人共历过患难的关系,宁婧态度慢慢转变,对秦江不再那么生份。   “还去买慰问品?”   “白痴啊,都几点了,去吃饭。”宁婧没好气的调头就走。   哪招你了?小妞脾气还真大。秦江瘪瘪嘴,悻悻跟上,不忿嘀咕:“当男女主角,携手冲破重重困难,逃出生天,最后暗生情素、郎情妾意,通常电影都这么演,咋轮我就没好果子吃......”   宁婧回身娇叱:“你说什么?!”   秦江两眼望天,一副痴呆状:“今天天气真好......”   两人站在十字路口,宛若隔世,看那街道上人来车往,熙熙攘攘,闻着城市独有的车尾废气味,感受五指间轻轻掠过的风,感觉很不真实。   消停半晌,宁婧拨打骏朗的手机,一如往常那样,该用户有事儿,请稍后拨打。   宁婧心头涌起几分憋屈,最急切地需要男朋友关怀安慰的时候,却找不到他人,再看看身旁,蹲地上拿小棍子捅蚂蚁的秦江,心头便涌起悲哀,难道本姑娘非得这么委屈吗?   “我肚子饿了。”宁婧轻声说道。   “嗯。”秦江表情尴尬,告诉我干嘛,我又没钱请你,难道漂亮女生蹭饭是天经地义的吗?   想到这儿,秦江就郁闷,后勤部没啥油水捞,试用期工资只有一千块,光看着还有点盼头,可去酒吧一消费,靠!一杯咖啡过百元,一千块能玩出什么心跳?内地人总以为沿海城市遍地黄金,以为我们全是用钞票擦屁股,以为当个临时工,收入都比内地部门经理阔绰,唉,只缘不在此山中啊~。   “你不饿么?”   “咳,饿.....,不过声明一下,我没钱请你......10块钱以下的快餐还凑合。”秦江心想,象宁婧这样身份的女生,估计丢不起那人,倒不如光棍点说自己没钱。   宁婧白他一眼,恨恨暗骂句市侩。“我请!我请行了吧。”   “既然你那么诚心,我再推辞,就显得矫情了。”秦江肯定地点点头,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,这年头不是说男女平等嘛,谁富裕宰谁。   这小人嘴脸,咋这么讨厌。宁婧刚对他抱有的好感,又淡薄了许多。“你找个地方吧。”   秦江一本正经地推荐:“我个人比较喜欢去西苑,能点上一份姜汁热味鸡最佳,如果你想喝酒,我建议喝95年的OpusOne......哎!等等,我屁股挂彩了,走不快......”   其实宁婧并非想蹭饭,想自己堂堂小秘,不单薪水高,而且又有个出手阔气的男朋友,荷包从来就没瘪过。没别的意思,只想有个人陪陪,安抚一下仍剧跳的心脏罢了。   刚遭遇一辈子没有过的经历,大受刺激,一闭上眼睛,那片森然发黑的血迹,不断浮现于脑海,睁着灰败眼睛的光头男,仿佛眼角余光犹在。这种种诡幻抹之不去,令人痉挛反胃,心脏不堪负荷。   宁婧是外地人,来申海这么久,一直独自租房住,哪敢自己一个人回家,独守着黑漆漆的房间,那纯粹是将恐惧无限地扩展。   脾气大,可不等于胆子大。       15、有那么一个女孩   骏渊泽,韩丰集团副总裁,可以不客气的说,集团内有百分之七十的人是他亲信,名至实归的实权人物。   此时,骏渊泽正志得意满瘫在老板椅内,吞吐着香烟,被软绵皮革包裹身躯的感觉,十分的舒坦惬意。想自己也算是个白手起家的人物,甭管以前怎么卑鄙下作、四处钻营,能有今天这地位,只印证了一句话:成者为王。   信手从抽屉拿出面小镜子照照,红润略显富态的脸庞,依稀可辨当年的英俊,眼角鱼尾纹比大部分同龄人要少,这是优质生活的体现。   笃笃笃。   “进来。”骏渊泽的声音,很有悠扬顿挫的味道。   门外,骏朗昂首阔步走进来。“爸,找我什么事?”   “坐。”骏渊泽比划着跟前的真皮沙发,招呼儿子落坐。“我就是想问问你,你跟翼飞集团柳董事那位千金小姐,相处得怎样了?”   翼飞集团同属申海市十强企业之一,申海是国际大都市,国企、外企多如牛毛,竞相争霸,能在申海市称雄的企业,基本上已经实行跨国经营,更别说放眼国内了。   骏朗讪讪笑说:“爸,她才刚从国外回来俩星期,总得给我点时间吧,心急喝不了热稀粥。”   骏渊泽不耐烦挥挥手:“什么不急,咱们集团要与翼飞合并,按协议两家重新分配和认购股权,柳亦轩是翼飞最大股东,拿到他那份,我才能成为新集团的行政总裁,才能更好安排你的人生和前程,这还不是为了你嘛,再说了,你老爸一辈子顶着个‘副’字,憋气啊~。”   “咳,可是爸,婧婧......”   骏渊泽塌下脸庞,不太高兴。“朗儿,你得分清主次,宁婧和你是同学,你说要照顾她,我立马就把她安排来公司了,派她轻松的活儿,也没亏待她,差不多就行了,你还年轻,对宁婧那丫头,不必太认真,接触一下除她以外的女孩,或许你就可以清楚优劣了,人家柳冰冰那么优秀,不委屈你呀。这段期间,先跟宁婧保持一下距离吧,省得柳冰冰发现你脚踏两船,会坏事儿的。我可告诉你啊,老爸和你的事业、前程,都系在翼飞和韩丰合并这件事情上了。”   强强联姻,古来有之,老套归老套,却是壮大家族、稳定权力,最实际的方法。骏朗暗自叹气,老爸有能力,有魄力,向来迁就、爱护自己,美中不足的是,他对权力太过执著,有时候会强制性左右自己的意愿。   不满归不满,可是与柳冰冰接触两次后,骏朗的心里,却也活动开了,男人嘛,骨子里都存在一些占有欲。“配我当然不委屈,可这不是八字没一撇嘛。”一想到那千金小姐,头就犯疼:“柳冰冰人如其名,冰冷冷的,不求名不逐利,论钱,不比咱们少,衣食无忧,论感情,追她的帅哥,能围着时代广场,集体开个篝火晚会,可也没见她对谁假以颜色,她是要什么不缺什么,我真不知从哪儿下手。”   骏渊泽没脾气了,人家条件就这么明摆着,简直是水火不侵。“你.....真没出息,我要年轻20年,还轮得到你小子吗!反正不管怎样,加把劲,尽快获取柳小姐的青睐。”   骏朗啼笑皆非。您要是年轻20,当然没我什么事儿了,那会儿我还没出世呢。“爸,以你数十年的经验,要不,你教教我,怎么追柳冰冰吧,我实在是没办法。”   骏渊泽望着天花板,猛翻白眼,抽出一份资料,丢桌面上。“这是柳尚群要的资料,你拿去给柳冰冰转交,顺便请她吃饭吧。”这招你老爸数十年如一日地用,你小子怎就这么挫,用钱砸穷女生好使,对上柳冰冰这档次的女生,不花心机怎么成。   骏朗欢喜地将文件抱怀里,宝贝似的。找个借口不容易啊,这个礼拜没少邀约柳冰冰,可惜直来直往的格调,只会惹柳冰冰反感,要嘛干脆遭到拒绝,太隐讳了,她故意作不知,让你发作不得。   有时候真怀疑柳冰冰是不是冷感女人,上帝塑造她时,忘了赋予她喜怒哀乐,缺陷啊。   但越是这样,偏偏就越让人期待看到她冰山融化、热情如火会是怎样一番光景?!   人就这样,不容易到手的东西,往往满怀憧憬,也因此而偏执。   ......   秦江两人来到西苑,已经快八点。   晚餐的黄金时间,已经过去,客人正陆陆续续结账,四百平方的大厅,仅有几桌客人。   宁婧面无表情望着秦江,这家伙专心致志盯着桌面的佳肴,两眼放光,全然忘记了前一刻刚刚才历经罹祸,承受能力也太强了。   也难怪秦江,以往和张小亚来,又要撑场面,又要节省,来西苑吃东西,总是小里小气,没吃过一顿饱餐。   小秘为了‘庆生’,整一桌丰盛大餐,今儿不放开肚皮撑,实在对不起人家。菜香扑鼻,浓酒芳香,秦江肚子咕噜直响,再也按捺不住,不等菜上齐,便杵起筷子尝鲜。   秦江大赞,小秘人不错,还点了盘姜汁热味鸡,别看脾气不好,蛮会体贴人的,我只说一遍,她就真点了。   宁婧老大不满: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风度呀?好歹招呼我一下,说句‘请用餐’总可以吧?拜托,是我请客耶。”   秦江笑得跟花儿似的,大大咧咧抬手拍拍宁婧香肩。“别这么说嘛,咱俩什么关系啊,说那些虚伪.....”   忽然发现小秘神情一滞,好像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事,秦江赶紧收敛,顺她目光望过去。 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  凑合看吧,晚上再更一章    16、相遇非偶然   桌旁,走过一对男女。男的衣着光鲜,器宇轩昂,眉宇间有掩不住的兴奋,小心陪笑着,明眼人能看出,这小子在献殷勤,他身后那女生,带了副大号墨镜,看不清容貌,但对她的第一眼印象,绝对是惊艳。   那女孩有一头光滑地过肩直发,乌黑油亮,在满大街染发、卷毛的流行色素中,它显得很国粹、很东方。尖俏的瓜子脸,薄薄的嘴唇,优美的天鹅脖颈,清晰风情的锁骨,白皙洁莹的肌肤,身段儿那更叫一黄金比例,该凸的地方绝不吝啬,该凹的地方也贼吸眼球,这是很令女性妒恨的身材。   一套纯白百褶裙,盈盈飘飘,仿若就要乘风归去。   她好比一个漩涡,让人只看一眼,就会深陷其中,无法自制。即使没见到隐藏在墨镜后的脸蛋儿,单凭外在的暗香疏影,便已给人如此强烈感受了。   远远地,一抹淡淡幽香飘来,秦江肯定,这绝不会是姜汁热味鸡的味道,那丫头,连体香都这样的撩人。   秦江有些迷醉,一个劲遐想着那女孩墨镜后面的容颜,再回过头瞧瞧宁婧,发觉两人虽然难分伯仲,但宁婧那份清高骄傲,是实实在在的,而那女生冷若冰霜,却透着一丝神秘感,特撩拨人。   两位美女有几分相似之处,宁婧的美会给人压力,柳冰冰的美给人以距离感。差劲点的男人,恐怕得多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了。   如此光彩耀眼的女孩,同样吸引了宁婧,不过,最先吸引注意力的,却是与她同来的那位男士。   宁婧惊喜捂着小嘴招呼:“骏朗!”   听闻有人呼喊,骏朗下意识侧头,接着,表情立马僵住,两眼打定,一副吃坏肚子的神色。“婧婧。”   骏朗感觉运气忒背,搁这晚餐不是晚餐、夜茶不是夜茶的时间里,好不容易拐了柳冰冰出来约会,却仍在同一家餐厅撞见女朋友宁婧,世上最尴尬的事,莫过于此。缘分,太他妈扯了。   宁婧方回过心神,便气不打一处来,好啊,没空陪我吃饭,倒有空陪别的女人,看你怎么解释!   骏朗心不甘情不愿来到宁婧桌旁,看看宁婧,指指秦江,有些窝火,虽然没和宁婧发生过啥超友谊的关系,但名义上,宁婧仍是自己女朋友,现在陪一吊儿郎当的男人吃晚饭,算怎么一回事?   “你这是......”骏朗口气中透出质疑来。   糟糕,骏朗不会起误会吧?   宁婧首先就觉得惴惴不安,突然发现,自己与秦江的关系,一样没法三言两语解释清楚,于是,宁婧对骏朗此刻的行为,也没那么理直气壮了。将心比已,或许男朋友是在公务应酬吧?   宁婧扭捏绞着手儿说:“我们.....”   忽然,骏朗生出一个主意来。啪!一拍额头,故作恍然:“哦,陪男朋友吃饭啊。”作贼的,就得先喊抓贼!   宁婧小嘴微张,懵懵懂懂,一时弄不清男友的意思。气话?反话?   却听骏朗自顾自又说:“给你们介绍一下,柳冰冰,柳小姐。”回头伸手比划,却见柳冰冰根本没跟过来,只面无表情,冷冷地站在几步开外,好像这世上没什么值得她回应的事物,整个人显得空灵、出尘,与餐厅内的气氛格格不入。   骏朗悻悻然,除了无奈,还是无奈,柳冰冰的性格,当真是人如其名。   介绍些什么?宁婧没有特别注意,因为发现男友看她的眼神,分明很是迷恋。宁婧心一凉,手指他俩:“你和她......”   怎么回答?骏朗特犯难。说是普通朋友?当然可以稳住宁婧,但恐怕柳冰冰就与自己无缘了。骏朗唯有豁出去,狠下决心:“我正在追求她。”   之所以能享受洋楼名车、一掷千金,活得高高在上、多姿多彩,离不开父亲的物质支持,啊,应该说,离不开个‘利’字,老爸有理想,做儿子的,总不能罔顾。对自己陈世美的行为,骏朗用仰不愧天的大义,作了最好的诠释,叫:忠孝不能两全。   私底下,骏朗必须承认,自从第一次见到柳冰冰,就开始入迷了,多接触两次后,几乎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。宁婧美貌虽不比柳冰冰差,但财势却差了十万八千里,只能把她列为第二志愿。   骏朗一直有个贪婪想法,即使追不上柳冰冰,至少自己留有后路,还有位不输与她的宁婧,假如宁婧能接受当地下情人,那最好不过,家外有家,向来是一等男人的活法。   一股愤气,嗡地冲上头顶,宁婧大声娇叱。“说什么?再说一遍?”   骏朗看看左右,旁人投来的好奇目光,大为尴尬:“别这样嘛......,我知道,你仍喜欢着我,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。”   宁婧霍然站起来,连跟前的杯子都撞翻了,红酒撒泄了一桌。“你什么意思?”   骏朗惊得往秦江身后小躲一步,按照肥皂剧剧情,这时候的女主角,多半是要发飙,弄男主角一个狼狈不堪的,哪还敢与宁婧面对面,倘若她气昏头,拎西餐叉将我当七分熟的牛扒,还得了?!   事情到这份上,骏朗索性放开来说。   “咳,自从分手后,我孤独了好长一段时间,懊恼、孤寂、忏悔,时刻缠绕着我,落寞的感觉,很不好受,好不容易才整理好心情,上个礼拜遇见柳小姐后,我发觉自己沦陷了,再也无法自控,那种牵挂的感觉,很幸福,我诚心劝你也早日走出来,不要封闭自己的心,人生苦短,做人不是应该在最短的时间内,争取最大的幸福么?!”   看看秦江,骏朗又慨然道:“他对你不也挺好吗?忘掉我吧,珍惜眼前人。”   这番颠三倒四、颠倒是非的话,将宁婧打懵了,但话说到这地步,再笨的人也能清楚了解一个意思:你被甩了。   秦江郁闷之极,看情形,好象他俩闹桃色纠纷,把我也拖下水了。       17、岂有此理   一来不关自己事,二来搞不清状况,秦江不好出言劝阻,省得惹火上身,只好呆一旁干坐,只盼他二人争取时间快马加鞭,该和好的赶紧热吻,该了结的互扇巴掌,别挡地球转,都饿一天了。   “好你个骏朗!”宁婧气得一佛出世,二佛升天,伸手抓过秦江的酒杯。   “哎!”秦江当然知道宁婧要作什么,想阻拦,却不及她手快。   紧接着,宁婧扬起杯,不顾一切将红酒泼洒出去。   可惜的是,宁婧气得手脚有些发抖,没啥准头,哗啦!兜头盖脸全泼了秦江一脸,弄得他满头酒香,眼帘滴滴嗒嗒的酒滴,几乎模糊了视线,反观骏朗,西服上仅溅上一点点,丝毫不影响整体仪态。   秦江欲哭无泪,您这么一泼,就没了一百三十四块,大婶,95年的OpusOne啊,再说,您要泼就泼,干嘛泼我头上,又不是老子始乱终弃!   随骏朗同来的直发女孩,既不拦阻也不劝架,甚至连点表示也没有,翠生生站在一旁,对闹得纷乱的场面视而不见。   单单甩个酒水,不足以平息宁婧愤恨,接着小手又往桌面摸去。   Shit!我的姜汁热味鸡!秦江急了:“哎!你换盘便宜点的扔啊!”   大厅内的客人,听闻全都喷饭,别人杀得天昏地暗得,他还惦记着菜,简直是个活宝。   宁婧气头上,管你死活,捞到什么扔什么。   秦江不敢再玩淡定风度,慌忙缩桌底下,开玩笑,泼泼红酒算了,一扎实的宫廷菜盘子砸过来,还活不活啊?   骏朗脸色更是徒然大变,返身就跑,往常的宁婧,要嘛娇憨妩媚,要嘛娟娟淑女,这般暴虐形象,还是第一次见,谁说她小鸟依人来着?这叫翼龙再世。骏朗顾不上柳冰冰了,保命要紧。   “骏朗!我恨你!去死!!”别看宁婧长得骨子里都透着娇媚,一副娴淑仪态,本性却是个任性、刚烈、泼辣的女孩,今天压抑了整个下午,惊吓、委屈早憋满了一肚子邪火,一经骏朗点燃,找到宣泄渠道,哪管三七二十一。   餐厅一阵乒乒乓乓清脆破碎声,一碟碟美味佳肴相继阵亡,骏朗腾腾跳跳,一路抱头鼠窜,还好现在客人不多,否则场面更乱。   秦江蹲桌底下,黯然神伤,今天压根就不该来蹭吃,人情领了,肚子还空着呢。   等半晌不闻动静,大厅里静悄悄的,秦江慢慢探头瞧瞧,不知什么时候,小白脸走了,宁婧走了,直发女孩也走了,剩下满地狼藉,在述说方才的狂风骤雨,还有几位免费看戏的客人,满脸戏谐看着自己。   看看挂钟,踏正九点,秦江凄苦摸摸空乏饥饿的肚子,大叹倒霉,得,甭挂念姜汁热味鸡了,统一方便面吧。   刚要迈步,一位文质彬彬的侍者挡住去路,躬身礼貌说:“这位先生,承蒙惠顾,一千八百六十块,其中包括摔烂的碟子,给您打个折扣,讨个吉利,整数一千八,谢谢。”   “呃~~~~。”秦江猛地倒抽冷气,杀了我吧,这叫讨吉利吗?我兜里只剩两百多块,连零头都不够,黑啊这店!24K黄金市场价才178元/克,还没怎么着,就被小秘书弄掉一两黄金了。   “本餐厅也提供刷卡服务。”侍者满脸陪笑,好意提醒。   秦江搓手讪笑:“那什么,刷卡....嘿,有点难度,不知你们这需不需要人刷碗?在下年轻力壮,身手敏捷......”   闹半天小子是吃白食的,侍者哦了声,表示明白,当即收敛笑容,不咸不淡说:“本店有专人清洁消毒,不打算另聘。先生,不用和我兜***,你可以让朋友送钱过来,如果再抵赖,本店不排除将你移交有关部门处理。”   死丫头!好歹帮忙结个账呀,惹完祸就走,留哥哥帮你擦屁股!   秦江气急败坏的掏出手机拨打。   哥们作什么用的?哥们就是用来救急的。秦江一向将张小亚号码,排在第一位,有事没事找他麻烦不会错。“喂,小鸭。”小鸭是张小亚的诨号,有鉴于张小亚本身长得酷,委实令人嫉妒,但自家兄弟,总不能埋了他吧?无奈只好把他绰号弄得贱点,平衡一下心理。   “啥事秦江,这么晚才给我电话?”   “惦记你呗,我现在在西苑。”   “哟,小子发财了?大半夜的请喝茶,啊,对了,今晚开奖是吧,小子一定中了,哈哈哈,等我,20分钟到,少吃多聊天,给我留点。”   “咳,来的时候,顺便带上二千块钱。”   “顺便?”张小亚侧头看看天花板,茫然道:“哎?怎么听着是叫我去结账啊?”   “天才,一猜一个准,赶紧。”   张小亚一愣,不乐意了。“嗨!你去风流潇洒的时候,又不见来个电话,等完事不够钱才找我,靠!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!”吃白食不要紧,生平最恨躲在被窝里放屁--独吞的人!说好一齐花天酒地,有福同享,秦江居然犯规。   “别磨叽,再迟我被卖南洋去了。”没等张小亚牢骚,秦江挂掉电话,越想越不值,气都不打一处来,啪!一掌砸桌上:“再给我上瓶二锅头!” 18、朋友   孙敏坐在床边,推推好友宁婧,奇怪问道:“婧婧,这么早睡?我以为你来我家,是想和我秉烛夜谈来着。”   埋在枕头下的宁婧,幽幽的说:“今天累。”如果在平时,下午那场惊险的大事件,老早就添油加醋对孙敏叙说了,可惜遇到骏朗这档事,宁婧生不起谈兴,只空泛地有一句没一句应和着。   孙敏是宁婧的好姐妹,大学毕业后,俩人即使不在同一家公司上班,无法时常见面,但感情依旧要好,彼此将大学那段纯洁友谊,延伸了出来,只要有时间,姐妹俩总喜欢腻在一块,聊聊时尚人生,携手逛街购物,相互嘲弄逗趣,比之亲姐妹尤甚。大多数晚间,还是象现在这样,彼此串串门,喝茶、谈天、看电视,消遣消遣业余时间。   乍一看,孙敏个人没啥好评介的,相貌勾引不了男人,但男人见着她也不至于撒腿就跑,她办事既不是最好的一个,也不会属于最差那个,与人相交既不阿谀恭维,也不会太过热忱,表面上看,她显得中性、中庸。惟一能在备注栏里填的就是:善良。   这年头做人,全身上下若没有一丝令人注目、或欣赏的地方,很容易被人遗忘。不过宁婧觉得,那些全是肤浅的外在,聪慧、精明、坚韧、独立,是好友最佳的评价,哦,对了,还得注明:三八。   往深处仔细瞅瞅,其实孙敏属于耐看型,且还带有几分知性美。   孙敏推了推懒洋洋的宁婧,揶揄说:“宁婧,改天让骏朗挑个星级饭馆奢侈一把行不?”   “他有事忙。”   “婧婧,我说你男朋友也真是,都一礼拜不见人了,再忙也得抽时间约个会、吃个饭,维系一下彼此感情啊。”也亏孙敏可以这样,一边面不改色批判人家男朋友,一边厚颜无耻蹭人家饭局。   这时,被窝里传出压抑地哽咽,和阵阵抽搐抖动。孙敏一瞧不对劲,忙将宁婧拉拔起来,却见她早已流了一行清泪,不由惊愕:“怎么了婧婧?谁欺负你了?老娘崩了他!”   “骏朗!”宁婧瘪瘪小嘴,一提起他,就满心怨气和委屈。   孙敏狐疑又道:“不会吧?!他怎么你了?给我说说?”   宁婧挤了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。“今天在西苑,我碰见他和别的女生去西苑......”   “我以为什么事呢。”孙敏便绽颜笑笑,故作轻松的安慰:“你男朋友的家庭背景就那样,平日应酬交际是常有的事呀,只要他能把持住就行了,总不能要求他除了你以外,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吧?!”   宁婧急了。“不是啦,你别打断我!先听我说完......”   于是详尽将西苑的事情一一述说。   听完大概,孙敏不禁唏嘘,他们俩的恋情一路走来,虽然不算什么轰轰烈烈,起码也称得上和风细雨,处得还算蛮浪漫的,这才刚提曹操,多大会儿功夫啊?曹操就叛变了。   孙敏托着下巴,一只手指掰着嘴唇,思索好一会儿,头疼,自个儿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人,有啥立场去替别人分析?于是也不敢胡乱下结论,省得乱点鸳鸯,破坏他人姻缘。   陪宁婧干坐半晌,孙敏没辙了:“有句话说得好,信任和宽容都能毁掉的爱情,虽然也是脆弱的,但猜疑和苛求,却绝对能毁掉最坚固的爱情。起码的信任,还是要给他的,拜托,你们相处两年多了啊。或许当时他在说气话,或许两人出现只是为了公司应酬,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,你是不是该找他谈谈?至少分手也要分个一清二楚呀。”   “真的?”宁婧有些彷徨,下意识里,比较喜欢孙敏推测的结果,但隐隐又觉得,事情并非如此简单。   “嗯!”孙敏重重点头。即使没谈过恋爱,依然坚信,沟通,是恋人们避免遗憾的最佳渠道。   “可是我.....他......”宁婧嘟着嘴儿,踌躇不决,好像我当他是块宝似的,还要低声下气求他回来,女孩子的矜持要不要了?   见宁婧仍优柔寡断,孙敏实在气不过,“不敢打?我帮你打,我就不信,翻天了他!我让他求你回来!”男女之间不就一层薄纱嘛,掀开就明明白白了,何必搞得那么复杂。   .......   西苑餐厅内。   张小亚泣血的缴纳了一千多块餐费,而后,啃着秦江借花献佛孝敬过来的一块烤面包,一面心酸地喝着二锅头。“秦江你个小王八蛋,花我的钱泡妞,还要我付账,天底下最无耻的人,就你这号......”   秦江呵呵傻笑,不好意思地递过一张纸巾,比比他的下巴。   “谢谢。”张小亚理所当然接过,擦擦嘴。“日!把哥们的信任当作放纵,你简直是肮脏!龌龊!下作!没人性......嗨!你那是什么表情!咱一事归一事,不骂你我不痛快......刚骂到哪了?哦对!枉我平常那么照顾你,有妞从没忘记过你,三不五时请你吃喝玩乐,竟然这样对我,过意得去吗你?!有点良心的人,早该自觉爬回焚烧炉人道毁灭了,偏偏你小子还死皮赖脸逛荡在人世间......”   “......”秦江目瞪口呆,一点办法也没有,摊上这哥们,认了。   哥哥接电话,哥哥接电话......   这时兜里手机响起,秦江对张小亚谦卑笑笑,拎起接听。   刚接通,对方劈里啪啦爆栗子似的,只闻一通质问和指责,排山倒海涌过来,恶毒的言语,比张小亚尤过之而无不及,但却是一把陌生的声音,秦江皱眉挪开手机,掏掏耳根子,又看看号码,不认识,困惑啊。“怪了,谁开的玩笑?好好的我交待什么?我啥时候又成陈世美了?”   张小亚艰难咽下面包,狐疑问道:“被谁骚扰?”   秦江满脑子问号。“不知道,两女生,一位哽哽咽咽,一位在旁边瞎吼帮腔,约我10点去森林公园晓雾亭,说要算个总账。”  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女人?张小亚来劲了,眉飞色舞的,唯恐天下不乱:“去!干嘛不去啊,女士邀约,连滚带爬也得去!”   秦江自顾自的呢喃:“晓雾亭?那可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.....”   张小亚小心翼翼打着商量。“要不兄弟吃点亏,替你涉险?”   小子下作,是个母的就往上凑。秦江伸手给他一暴栗子,没好气说:“别!好好一姑娘,没准让你给糟蹋了,人家哭哭啼啼的,听意思就知道被人抛弃了,得,还是在下受累点,亲自去安慰安慰吧,嘿嘿...嘎嘎嘎~”   张小亚往他比了个不太文明的手势。   秦江好奇心被勾起,也怕那位受了刺激的女孩儿,深夜出没郊区不安全,嘿,当然,私心还是有的,若对方是位男士,鬼才去搭理。    19、好奇心害人   森林公园离城十二公里,离市区并不远,而且开通了公交车,交通便捷,反正城市大了,人们也不在乎多那么两、三公里了。   半小时后,秦江慢悠悠下了公车,两年来顾忙交际、工作,许久没有踏足公园,趁时间尚早,不妨先游历一番。   公园范围不大,但树木繁茂、小径清幽,皓夜里的湖面,水平如镜,一弯新月倒影其中,岸畔,树木偶尔的风动嘈杂,也不能湮没大青山骨子里那份静谧,幽、静、秀、野全数囊括,置身其间,很容易使人流连忘返。   野风轻送,舒爽怡人,走道两旁,婆娑摇曳的茂密丛中,人影幢幢隐约可现,其实森林公园也算申城知名的景点之一,并不象秦江说的那样渺无人烟,相反乘凉、夜游的人无处不在。至于林深处,更是情侣们作战的最佳地点,没女友的人,便没资格在那片昏天暗地的树丛中占一席之地,秦江只能打心里头羡慕他们,啥时候才轮上自己依红偎翠,枕在女生丰韵大腿上啃着旺旺雪饼看月亮.....   主干道两排桔黄色路灯,已渐渐远遁于身后,身边只余草虫鸣叫。   站在凉亭中,秦江心虚望望黑漆的四周,有些后悔了。我失恋那会儿,也没人给递张面纸,人家失恋我凭什么呀?!难道只因为约我的是位女生?靠,我又没准备当她的二号替身,这不纯粹吃饱了撑的,没事找事吗!   一想到‘鬼使神差’这词,秦江就发毛,从小老爸爱拿老鼠和鬼神来吓唬人,弄得至今牛头马面仍是自己最大的心理障碍。   .......   晓雾亭是当初骏朗跟自己表白的地方,意义深重。   盯着骏朗的背影,宁婧却越想越来气。   也难怪,凭她自身条件,倍受男生追捧、阿奉,到哪都吃香,无往不利,获取自信的同时,自满和自得也随之跟着膨胀,心态早已被宠得洒然恣意,向来是男人排长龙由她卿点,怎会想到有朝一日,也属于被人遗弃的一员?   不甘!!躲在被窝里黯然垂泪,可不是她宁婧的风格。   身后传来了轻微脚步声,秦江吸了口气,腰骨不自觉挺了挺,潇洒调转身子。   突然.....   啪!   一只手提包狠狠拍在脸上。   哎哟妈喂!秦江只觉鼻头酸楚,还没反应过来,紧接着,对方疯子似的拳打脚踢,十八般武艺玩命往自己身上招呼。拳头力道微弱,可以忽略不计,可脚底下的高跟鞋可不是盖的,戳哪哪疼,以至于腿骨酸麻,冷汗直飙。   “你听我说......”   “我不听!不听!不听!死人!身为你女朋友,我哪点做错了!两年来,因你欢喜,因你忧愁,对你关怀备致,给你温柔体贴,哪点对不起你?连个交待也没有,随便敷衍打发人,你不是男人!当我是什么,难道我就可以任人弃取吗,男人!都不是好东西......”   我承认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,可你也算温柔,那河东狮算哪根葱?秦江狼狈蹲在地上,一只手搓着起青乌的脚,一只手护住自己脑瓜。唉,不这样又能怎样?跟一女生逞强斗勇不算好汉,再说人家失恋怪可怜的。   天大地大,失恋最大。   秦江心一软,全埃下来了。   宁婧一边哭泣痛诉,一边手脚机械般发泄,捶皮鼓似的,把秦江个后背心打得嘭嘭作响,看情形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。   忙里偷闲瞄了眼时间,嗨!小妞上瘾了是吧?!从点十一点开扁,现在都十一点十五分了,还有完没完?又不是你男朋友,我凭啥代他受过!   秦江来脾气了,挺身飞快将这冒失丫头推抵在凉亭柱子上,反翦她乱舞的双手,缠于柱子后,并以脚叉开她双腿,谨防她使阴招。对方扭动几下,无奈动弹不了,便安静下来,螓首搭在自己肩上小声哽咽,末了,还撒气的将眼泪擦到衬衣上,不过,秦江怀疑那是鼻涕......   一通发泄后,气出了不少,宁婧只感到心里阵阵空虚,幽幽问道:“为什么要分手?”毕竟曾经交往半年,正是纵情热恋的好时候,哪是这样轻易就可以挥刀断水的。   当年念大学,寻常新一届女生入学,不到两个月就被男同学们哄抢一光,自己挑来拣去,半年后才属意骏朗,当真不容易。   曾有人说过,幸福,来自于从容不迫的人生。说白了是要有丰沛的物质作后盾,支撑着安定、安逸、洒脱、浪漫等等所谓的幸福感觉,支撑着可以愉悦心情的一切大小事情。骏朗样貌不俗,家境不错,堂堂韩丰集团副总裁独子,前程无可限量,海气大方,只要自己看上什么金银铜铁,二话不说他掏卡就刷。   女人的幸福,总要靠旁人来体现,每当看到孙敏羡煞眼神,宁婧就觉得好幸福。一个男人,若让女人有荣与焉,他便是个成功的男人。骏朗是女生们择偶的不二选择,如果轻易放弃,未免太冤枉。   为啥分手?又不是你男朋友,我咋知道。秦江选择了沉默。   稍后二人清醒过来,方发觉彼此肢体,纠缠得极为暧昧。   耳边传来阵阵粗重喘息,宁婧脸儿发烫,身子骨开始不争气地泛软,以前从没注意过,浪漫如此轻易,彼此简简单单的肢体触碰,居然也可以产生这般旖旎的感觉。   令人心跳的男人味,不断涌入鼻腔,比之古龙香水等人工味道,更能撩拨人,为什么骏朗以前老喜欢古龙水,这样不挺好吗,很有男人的。这味道,可比秦江的汗臭好闻多了......   咦?   我怎么会想起那混蛋?!       20、孽缘   某种气味,可以刹间唤醒人对一个人、一件事、一个特殊场景的记忆。嗅觉,确实比所能见到的要丰富深刻许多。此时揉在骏朗怀里,秦江那张大饼脸,却不断侵袭、霸占着自己脑海,这让宁婧很有红杏出墙的感觉。   真是奇怪了.....   宁婧怀着内疚,甩甩头把秦江影像驱逐出去,心虚地不敢仰望骏朗,颤声问:“你真不愿意回我身边了?”有时候很无奈,不得不用自尊去换取‘幸福’,谁让自己在乎他呢?!   “我愿意!!”   咦?声音不对?!宁婧抬头一瞧,顿时花容失色。只见月光辉映下,一个乱发蓬松,痞子似的男人,一付为国为民、肝脑涂地的滑稽样,郑重宣誓着。   秦江志得意满低头打量女孩,不看不打紧,一看吓一跳:“小秘!”难怪搂着那么熟悉称手,敢情今儿下午搂过一次......   宁婧刚要放嗓尖叫,听闻熟悉声音,仔细一看,顿时合不拢嘴,“啊!是你!”   还好不是色狼,可宁婧想想不对,忙气急败坏推着秦江: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”自从遇到这混蛋,什么倒霉、尴尬、没脸子的事,一股脑涌来,灾星啊。   秦江顺势离开她的柔和躯体,意尤未尽舔舔嘴唇,想想又多退两步。小妞刚失恋,杀气太盛,还是小心为妙。   此时,两人间弥漫起奇怪气氛来。   秦江还好点,一来脸皮厚度上了档次,二来忙着检查身体各个零件损伤程度,暂时分散了注意力。   宁婧则羞得无地自容,刚才错把冯京当马凉,趴在陌生男子怀里,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半宿,居然还陶醉于对方怀里不可自拔,丢死个人啊!.....要不要杀了他灭口呢?   “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哟~。”秦江捂着鼻子撑着腰,哼哼哈哈直叫唤。   宁婧恼羞成怒,气鼓鼓质问:“一个大男人,嚷什么疼。我问你,骏朗为什么没出现?你怎会在这里?你跟踪我?”   秦江没好气瞪她一眼:“这算什么烂问题!是你打电话约我来的!”   “我?!”宁静瞠目结舌,指指自己的俏鼻头,有点反应不过来。“我又没你电话号码,再说又不是朋友,我凭什么约你?”   秦江哭笑不得:“难道我吃抱了撑的啊!你那位室友也不口下留点德,还骂我陈世美来着。”   “啊....我当时是打给男朋友,怎么可能拨到你手机!”宁婧誓死不认这乌龙事是自己造成的,若让孙敏知道,恐怕会笑掉她大牙。   秦江婉转问道:“咳,要不查查......我手机尾号是9696,你要打给的人是......”   “6969......”宁婧翻开手机查阅拨打记录,语声渐渐细弱。   听到这儿,秦江什么都清楚了,纯粹是她慌忙中,把手机尾号弄混,才上演的一出闹剧。生活的无奈,有时并不源于自我,别人无心的筑就,便是一种阴差阳错。秦江算是切身体会这句话了。   宁婧一脸歉然,但赔罪的话却难以说出口,因为自傲的性格,所以很不习惯。女生嘛,是不会犯错误的,错在你用那烂号码,错在你手机有电,错在你心怀不轨的接听,错在不关你的事,却非要来赴约......   秦江忽然想起了什么,指着宁婧小巧鼻,手舞足蹈说:“还有还有,今晚在西苑,你太过分了!说好请客,却把我独自丢在西苑,结果不得不找朋友为我赎身,一千八百块啊,我一小职员,这不要老命吗,万万没想到,女生要赖起皮来,特赖皮.....”   宁婧仍是一脸抱歉,但道歉话却依旧说不出口。女生是没有错的,错在副总裁安排你跟我去购物,错在你不该贪小便宜蹭饭,错在你不该选择西苑,错在老天安排和骏朗偶遇,错在那王八蛋负心.....   夜越深,月愈明。湖畔边平整草地上,布了一层皎洁,如同薄纱一般。春晚,风总带起点丝丝凉意,且混合着淡淡湖水味。眼前一切静雅,舒缓了人心,让秦江二人也逐渐恬淡祥和。   一连串层见错出的事情,湮没了宁婧原有的烦躁失意,人也慢慢恢复了生气。秦江仍在埋头查看膝盖,查找是否有淤青,回头一并蹭个医药费。   “你说,我哪方面不足?为什么以我的条件,他还要对不起我?”   “依我看,做自己就挺好,你没有任何不足。”秦江心里加了句:除了凶巴巴以外,难怪骏朗要叛逃。“你很喜欢他?”   “嗯.....两年啦,不短的时间耶。”宁静黯然呢喃:“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?”回头想想,在西苑或现在,又哭又闹为了那般?为了骏朗,丢尽了脸面。   “不会,女人是为爱而活的。”秦江厚颜无耻掂来前人的经典。   “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   “不为什么。”   “为什么‘不为什么’?”   “爱情没有逻辑。”彼此也算最熟悉的陌生人了,可愣是没什么共鸣点,秦江不想深入讨论这类爱情话题,皆因自己还打着光棍,没有什么立场说话,于是摸索一下裤兜,掏出一样东西:“喏,送你,愿你有个好心情。”   “哇,好漂亮。”接在手里仔细端详,这是一株植在玻璃试管内的微型玫瑰,试管长仅十五厘米,小巧精致,内里的玫瑰含苞欲放,花蕾一点殷红,艳丽夺目。宁婧越看越爱不释手:“谢谢。”   当然漂亮,进货价三百块一株,某位客人忘了拿,才落我手里的,希望那位客人别回头索花,否则一准得掏自己腰包填账,搞不好下个月又得去蹭百家饭过活。唉,心一软,就出去了,后悔中......    21、家   时间指正12点,秦江老犯困,实在撑不住了。“时间不早了,咱们回去吧,明天还要上班。”   “嗯。”宁婧亦步亦趋吊在秦江身后,慢慢随行。“作为补偿,明天西苑我请客。”   想起今晚那顿饭,秦江就有气。还来啊?今天被你狠宰一千八,如今看你哭得有爹没娘的,才没管你要钱,再去一趟西苑,谁知道我会不会被卖掉?“能不能折现.....”   宁婧顿为呆愕,这家伙,太实秤了吧?!   “啊,对了,被你揍这么久,还不知道你名字呢。”秦江郑重其事道:“我叫秦江,秦桧的秦,江充的江。”   “噗哧......哪有人用奸臣宦党作自我介绍的。”宁婧忍不住喷笑,赏了秦江一记缠绵地媚眼,忒撩人。好吧,也算不‘揍’不相识,当下,俏皮伸出洁嫩手儿。“我叫宁婧,副总裁秘书。”   秦江满脸的狐疑。宁静?这小妞脾气不是一般臭,名字会不会起错了?   ......   拖着疲惫身躯,回到富康老区。   停在黑咕隆咚的房前,秦江没来由叹口气。   家,是根本、是港湾,每当累了,也想回来歇歇脚,舒缓放松一下,但同时,家给自己的感觉,却缺乏了家的含义,并不温馨,反而会觉得闷重、压抑。每当想到‘家’这个字,首先想到的,就是老爸,毕竟那是一家之主的名词。   别家父亲,努力勤奋,尽力为小家带来安康、富足、和睦,一家老小,尽享天伦之乐。偏自个儿的老爸倒好,安稳的小日子不过,爱赌博,赌还不算,居然借钱跑去澳门赌,手气还贼烂,下场可想而知,毫无例外的,败了个精光。   去澳门之前,老爸借贷了五十万,寻常升斗小民奋斗一辈子,怕也困难。这五十万,也弄得现在家徒四壁。   高利贷是吸血鬼,不吃不喝也得先还他们钱,否则生活不得安宁,家不似家。老妈厚着脸皮,向亲戚朋友凑了一些,还了高利贷二十万,但毕竟只是拆东墙补西墙,即便无需利息,总归是要还的,这笔人情债,同样压得一家人死死的。剩下的三十万高贷,也够呛,每月不吃不喝,也要还人家两万多块利息。   最可恨是,老爸回来后,竟然不负责任撒手跑路,丢下妻儿给他擦屁股。   唉,我月薪水才一千,零头都不够,要不是生财有道,时常捞些外快,全家人都喝西北风去了。别人老爸留给儿孙留的是福荫,自己老爸留下的却是一屁股债,真是同人不同命,要不是念在当年把屎把尿拉拔我长大,靠!老子一纸休书休了他!   “赌毒累家啊~。”秦江独自呢喃:“父母、妻儿,兄弟姐妹,能成为一家人,是种缘分,也是上天硬性安排,毫无选择,摊上这么个老爸,我又能怎样?怨我命衰吧。”   除却老爸不提,秦江其实已经感觉到幸甚了,自己的家庭成员中能有老妈和妹妹,大家的性格都很乐天开朗,彼此就这么依靠着,保持着愉悦心态去面对生活,这个小家才不至于折毁。   秦江站在门口,掏掏衣兜,方发现今早走得匆忙,忘带钥匙了,摇头轻叹,得,老方法,翻窗户。   这个老四合院属于平房结构,屋内两房一厅,实用面积36平方,家里除了一台21寸彩电勉强值点钱,可说一贫如洗,其实有没门窗,无所谓,连小偷来光顾一趟都嫌累,所以家里个别窗户破损,也懒得再修缮。   屋内***尽熄,老妈子和妹妹都睡了。   秦江进入卫生间,胡乱洗个澡,然后混混沌沌摸黑进入自己房间。   一望见床,秦江倍感亲切,今天无疑是漫长的一天,发生了许多始料不及的事情,让人熬心费力,身心紧张疲惫,骨子里都透出了倦怠和困乏。秦江张开双臂,投奔自由似的。“让我死吧。”啪嗒!将自己摔到了床上去......   “哎呀!”忽然,一声女孩儿娇嘤痛呼声传了出来。   “啊!”秦江惊得冷汗直飙,身底下好像压到一具柔软娇躯,闹鬼了?!!   倦意顿时不翼而飞,秦江心急火燎地按亮床头台灯。   温和灯光,霎间填满小小房间。   秦江终于看清楚底下女孩的模样,精美五官,粉雕玉琢似的,柳眉间带有一抹慵懒韵味,性感的薄薄嘴唇,粉亮粉亮,一袭流光长发,散布在枕面,素色睡衣凌乱敞开了个口子,坚挺的酥胸,即使平躺下来,依然无法消隐那高耸,特别是胸脯那片雪色肌肤,直晃得秦江老眼昏花。   这女孩,熟如蜜桃。   一见是她,秦江高悬的心,才回归本位。   女孩睁眼看看秦江,绷紧地娇躯也松懈下来,细眯媚眼挡住刺眼灯光,疏懒扭动一下身子,散漫说:“下来嘛,压死我啦。”声音妙如黄鹂,煞是清脆甜腻。   秦江哭笑不得,强忍住被她扭出来的邪火。“老赵,三更半夜你摸我床上干嘛?”   “谁摸你床上了,是你摸上来的好不好!”女孩翻了个白眼。   秦江心升一阵无力感。“拜托,这是我家。”   “你家怎么了?总有个先来后到吧。哎哟哟.....被你磕得骨头都要散了,我还没说话,你倒唧唧歪歪了。”女孩直起腰身,顺秦江目光搜回来,发现自己领口春光乍泄,狠狠剐他一眼,才慢条斯理抬手遮掩。   “咳。”秦江尴尬挠挠头皮。“我说老赵......”   那女孩一巴掌呼秦江脑勺上,杏眼怒睁:“什么老赵!叫我姐姐,或者美丽,再乱安外号,阉了你!”   秦江恶寒。 22、赵美丽其人   赵美丽是薛姨的侄女,小时候父母就都在外地工作,且流动性强,一年到头跟打游击似的,父母俩舍不得让女儿随着颠沛,为给她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,于是从小就托在叔叔家生活。   薛姨以前也住在富康老区,由于老爸的缘故,致使两家交往过密,成了世交。从小,自家兄妹俩就象鼻涕虫,成天跟在赵美丽身后,有着一块过家家、玩泥巴、搓澡的交情,要说青梅竹马也不过分,一直以来,彼此没什么男女之防。   秦江对这糊里糊涂的姐姐,一点办法也没有。“我说大姐,你又翘家了?”   赵美丽撑撑懒腰,无趣地说:“家里装修,我的床都给拆了,睡哪?!”   秦江皮笑肉不笑道:“说得真轻松,那我呢?睡哪?”   “爱睡哪睡哪。”   赵美丽倒头又栽回床中,翻个身子,小猫似的蜷缩着,那苗条柳腰,盈盈不堪一握,腰身处深深塌陷,配上高耸圆润地翘臀,将胴体的魔鬼曲线,勾勒得宛如艺术,一条圆润滑腻的美腿,闲散搭在床外边,玉足晶莹剔透,纤巧秀美,这副比女人还女人的慵懒姿态,害秦江越看越口干舌燥。   靠!这不考验我吗?!你到底懂不懂啥叫男女有别。秦江大感头疼:“喂,能不能淑女点?老喜欢霸占我的床,要睡干嘛不去我妹房间合铺。”   赵美丽无奈道:“唉,你妹被我蹬下过两回床铺后,发誓再也不和我睡了。”   秦江哭笑不得:“可....可也不能爬我床上来吧?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水性杨花呢,哎,昨儿你不是又认识了一款爷吗?让人知道你这样,谁敢娶你。”   “省省吧,本姑娘青春貌美,还没到恨嫁那地步,爱娶不娶。”赵美丽挥挥手,懒洋洋说:“再说了,能给我幸福的男人,太难找了,就昨天那位,也是个小气包,去逛趟商场,他将腰包捂得严严实实。切,舍不得花钱泡什么妞呀,这样的男人,鄙视!别想我再见他。”   习惯了赵美丽的大大咧咧,秦江倒不觉得她说话突兀,揉揉额面,纳闷问道:“拜托,当男人都是笨凯子啊?有句话叫不见兔子不撒鹰,说的就是你这只兔子,只呆在月亮广寒宫上,看得见够不着,就凭你抛两记媚眼,就想人家随便让你挥霍呀,我说,你咋这么喜欢钱?”   “本姑娘纯纯的恋爱时节,早已经过去了,谁不爱钱?大部分普通女性,一旦年老色衰,只能洒泪告别花花世界,从此退居二线,当黄脸婆,相夫教子,为升斗所需折腰,平庸、平淡的苟延过活,活得多累啊。”赵美丽一脸恐怖,仿佛预见了未来。   秦江啼笑皆非:“照你这么说,打算做单身一族?”   赵美丽不满撇他一眼:“什么话,意思是有钱好傍身,男人当然要找,虽然有点难度。我只是认为,活着,就该象我婶娘那样,独立自主,生活洒意,不必依赖任何人,我叔还得看她脸色呢。有资本,才能更好操控自己的人生嘛。”   “这哪门子的论调?”秦江奇问:“那我打听一下,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?”   “起码要长相贼帅、人品惇帅、商场如枭帅,付账得豪帅,还得彼此来电、双方有感觉,不过一通筛选下来,基本上寥寥无几了。”赵美丽忽然骨碌爬起来,搂住秦江脖子,腻声说:“江弟弟~,要不姐姐吃亏点,当你女朋友?”   秦江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,尴尬往后缩:“别,第一条我就不符合,不说家债五十万,以我现在的薪水,还撑不住你去超市shopping一次。”   “不是啦,别妄自菲薄嘛。”赵美丽两眼放光,神采连连,死死盯着秦江。“我发觉你挺能赚钱的,三十万高贷利息也拖不死你,而且还能慢慢偿还,我听说,偿还月息差不多得两万多吧?!即是证明你的月收入很可观,也很有能力,等以后还清债务,那怕象现在这样,平平常常的过活,依然比别人富足,假以时日,有更多的启动资本,一定可以缔造更大的辉煌。你!很象绩优股!”   秦江很有被毒蛇盯上的感觉,干笑道:“过奖过奖,问题是我不可能每个月都有几万块收入,而你能在我缺钱的时候不去逛商场吗?”   “不能!所以你要努力赚钱,男人的义务是玩命赚钱,女人的责任就是努力花钱!”赵美丽振振有词说。   秦江面色凝重说:“今晚又喝酒了?!”开玩笑,我干嘛跟一个吃钱的女人一块过日子,爱谁谁去。   赵美丽暧昧挨近身子,嗲声道:“江江,说真心话,姐姐漂亮吗?”   俏脸近在咫尺,小嘴吐气如兰,秦江老脸难得地一红,颇感不好意思。“漂...漂亮....”   “就是说嘛,姐姐貌比貂禅,身材一流,出了厅堂能歌善舞,进了厨房样样拿手,陪你招摇过市,能让天下男人羡慕死你,象姐姐这样的尤物,便宜你了,还有什么好推搪的?”   秦江狂汗,扭扭捏捏说:“不要了吧?你都这么老了.....”   梆!!秦江只觉脑门生疼,眼前发黑,不经意发现,咬牙切齿的赵美丽,手里拎着的台灯,再度高高举起。   谋杀啊谋杀,这个女人疯了!秦江三魂七魄丢了一半,哪敢继续呆下去,连滚带爬窜出房门。   “小王八蛋!老娘只比你大半岁,敢说我老!!”   随着嗔骂声,还砸出一个枕头,秦江心有余悸拾起,拍拍枕头灰尘,另找地方睡觉去了。   .....   挟着清新气息的南风,将都市呢喃的繁音,送进了客厅。   秦江破天荒早醒,看看电子挂钟,才六点。   木头沙发睡得很不舒服,昨晚翻身四次,惊醒时方发觉自己在亲地板,特别是家里的蚊子,轰炸机一般,整晚上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,简直是受罪,巴不得赶紧天亮呢。   直起腰,身上一张薄毯徐徐坠下,秦江拾起毛毯,正是往常自己盖的那张,不由面绽微笑,赵美丽贪财归贪财,作为女生,该有的品性一分不落。   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,探头张望,生锈门页唧吖响声,惊动了赵美丽,她迷糊呓语几声,懒懒翻个身子,又继续赖床。赵美丽睡姿一点也不美丽,怀里抱着枕头,毯子踢掉在地,发鬓散乱象个泼妇,不过实话说,这副春睡姿态,挺媚惑人的。   不知怎地,望着这一切,让人心情宁和,很有一丝‘家’该有的温馨。   今天起早了,慢悠悠洗漱完毕,尚有时间照照小镜子,拨弄一下N久没梳理过的头发,秦江忽然发觉,这种不受时间摆布的早晨,是自己最希冀的,想以前天天赖睡,一睁开眼睛便火烧火撩的赶公车,奔得满头大汗,啥好心情都给糟蹋了。   在市区内购置一套房子,一直是秦江近期最蒙昧的心愿,至不济也该租个小单间,供上下班方便,起码扣除上、下班浪费在公车里的两个钟头,就能干不少事了,帮薛姨外送,或者再多兼职一份钟点工。   时间,就是金钱。   再说赵姐家装修,鬼知道啥时候能装好,晚晚睡客厅太遭罪了。   翻开存折,秦江眉头不由凝聚,这个月刚够还利息,想租房仍是力不从心。    23、反复   韩丰集团。   一个上午,紧张而繁忙的工作,暂告一段落。职员们闹闹攘攘、成群结伴离开了公司。   宁婧离宿舍远,来回赶车费事,回到宿舍,也不够时间休息,因此中午时间,宁愿留在公司就餐和歇息,公司这样的职员,不在少数。   草草吃罢饭,宁婧来到公共贩卖机前,提了一听易拉罐咖啡。   “宁婧,无精打采的,昨晚跟男朋友混很晚吗?嘻。”   被人拍了下肩膀,宁婧回头看看,是同属秘书室的李芝兰,强颜笑说:“不是,没睡好。”   换作以前,宁婧会欣喜同事们对自己开这种玩笑,带点萦也无所谓,毕竟那是感情的催化剂,爱情的调味剂,可以使自己脸红心跳,充满了甜滋滋地味道,这种感觉,叫幸福。但是现在不想,一提到骏朗,心就透凉了,得到的感受都是负面的,让原本哀寞的心,更是直跌谷底。   “哎,销售经理刚才来过秘书室,正到处找你呢。”李芝兰暧昧戳戳宁婧。公司里谁都知道,销售经理是骏朗。   “随他找!”宁婧眉宇间尽是烦躁,转身往休息区去了。   李芝兰愕然,小两口吵架了?   公司将36楼大厅的一个角落划出来,作为休息区。青青翠翠的阴生植物,把这儿妆点得如同小园圃,假山、小喷泉,几张艺术桌椅,错落有致、相映成趣,跟前宽大落地玻璃墙,明亮透彻,给予小区充足光线,放眼就是悠悠蓝天,让人丝毫没有身在室内的局限和压抑。   工作之余,上这安逸地喝个午茶,休闲谈天。   宁婧呆坐许久,咖啡不曾沾过一滴。   “原来在这啊婧婧,找你老半天了。”   宁婧一瞧是骏朗,拧过身子不予理会。昨天打电话邀约他,全凭一口气,过后发觉这样做,太委屈自己了,什么时候女生的高傲、矜持,要这样去践踏,只要是个理智男人,就该放下身份来哄洪我,否则,休想我理你!   骏朗尴尬笑笑,厚着脸皮自己找地方坐下。“还生我气?”   “哼!”明知故问,宁婧狠狠灌口咖啡。   “我昨晚说了挺过分的话,对不起,吃错药,冲动。”骏朗变戏法似的,在宁婧面前亮出一个锦盒,掀开摆放到她面前,涎脸说:“找一晚上了,好不容易找到的,送给你,当作陪罪,我知道错了,别气了宝贝,小心老得快哟,呵呵。”   锦盒里装着一条漂亮首饰,宁婧认得,以前两人逛街,经过一家珠宝店,自己非常中意的,没想到他这么有心,偷偷买来了,再听他刚才那番讨扰话,气不由消掉一半,加上有心恢复两人原状,便自动放低姿态,不过仍气鼓鼓质问:“谁稀罕你东西,你说说,昨晚到底怎么回事?!”   骏朗做贼心虚,真不知道从何说起。“那个......是......”   嗒嗒嗒.....   这时,空旷大厅里,一阵高跟鞋清脆敲打声,跳踏着轻盈,由过道处传来,清清澈澈,如律动鼓点,敲进人心坎里。   骏朗和宁婧大受吸引,谈话被打断,不约而同抬头寻过去。   是位窈窕淑女,脸上挂着副老大的墨镜,看不清容貌,但那份柔情绰态,窈窕风姿,如此的鲜明,时隔才9小时,宁婧是不会忘记的。她是昨晚和骏朗在一起那个女人,这个潜意识情敌一出现,宁婧心情顿时变糟。   与此同时,柳冰冰也发现了骏朗、宁婧两人。   宁婧没解情况,不知该怎么处理此时状况,主动问候又抹不下面子,索性不发一言,继续呆坐着,奇怪的是那女孩也没有任何反应,亭亭站在当场,盯着自己和骏朗看。   “啊,冰冰,来了。”骏朗笑呵呵打个招呼,忽然看见桌面上,还摆着送给宁婧的首饰,顿时慌了神,急忙一把将首饰捞回来,站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搁哪好,干笑着说:“这个.....嘿,以前送她的礼物,分手后硬说要还给我,其实当作一份礼物也没什么.....”   宁婧听着这番无理撒赖的话,顿觉五雷轰顶,被炸傻了,交往两年,第一次认识骏朗,是这么反复的人。   “不用对我解释,快给我东西。”柳冰冰冷若冰霜,不耐烦地打岔。   骏朗暗恼,以前即使两个女朋友相撞,自己也能挥洒自如的应付,哪曾试过这样慌张失常,柳冰冰真是个强势的女人,在她面前,没人可以保持淡定自若。   “请随我来,啊,冰冰,你吃过早点没?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地方,回头再上我办公室不迟......”骏朗殷切为柳冰冰引路,一个劲喋喋不休。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第一时间里,骏朗选择了应该站立的阵营,避免弄得最后两头空。   柳冰冰大为光火。昨晚说要给份合并草议书,让我转交父亲,他却两手空空出来,简直是糊弄人,既然昨晚出状况,就不计较了,今早再约到公司,却又撞见他泡公司女员工,活脱脱的二世祖作风,再不给文书,下回打发秘书来跟他交涉。   别以为本姑娘糊涂,醉翁之意不在酒,想追我?没门!   恰巧,秦江端着一杯可乐来到休息区:“哟,宁婧,这么有雅兴,在这看风景?哈哈.....咦?看见我至于感动成这样吗?你哭了?”   “秦江......”宁婧好像见着亲人似的,再也忍不住心中凄苦,一头扎进秦江怀里,放声哭啼。   已经走到转弯处的骏朗,听到有人招呼宁婧,下意识回头张望,却见宁婧柔柔弱弱伏在一个男人怀里,剑眉不由聚成一团,心里很不舒服。“秦江......公司什么时候有这号人了?”   秦江闹了个手忙脚乱。“宁婧,别哭别哭,这儿人来人往的,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,冤不冤我。”得,丫头又开始往我衬衫上擤鼻涕了......   几位公司同事路过,无不为之侧目,神色间流露出古怪与暧昧,令秦江又尴尬又难受,但秦江做人也不是一味胡搞,知道什么该做,什么不该做,错非遇到什么伤心事,人家一女生也不会如此失态,索性任由她释放吧。   ......       24、投其所好   张小亚牵着寒铃的手,志得意满走向休息区,表情嚣张,动作张扬,这小子有个毛病,从来不懂掩饰内心得色,才两天时间,就把寒铃泡到手,不人前人后炫耀一番,对不起这身本事。   声明一下,‘到手’并非泡到床上,张小亚自问下流,但不至于下作,人是有点坏,可是讲原则,只与女生保持一种亲密热切的安全距离,彼此既不显陌生,又安全放心,啥时候想抽身走人,可以干净得连一片云彩都不带走。   张小亚自诩情圣,一向认为,能让女人为自己哭泣的男人,是一等情人,得到她的心,人和身体自然跑不掉;让女人不起防备之心的为二等情人,总有见到彩虹的一天;急着占有女人身体的男人,太次,因为那个男人对自己没信心,只能用超友谊关系锁铐住双方关系,既肤浅又无耻。   当然,太虚伪的事,张小亚不会做,对他来说,寒铃就等同于挂号了,啥时候采摘,就看他张大爷选择了。   事实上,张小亚秉着以上的原则泡妞,是因为某次阴沟里翻过一回船的缘故,当时他狗急驴赶的a了一位女生,后来狼心狗肺的要求分手,谁料那女生是傣族人,结果张小亚被人家七大姑、八大姨,直系的、旁支的满寨子亲戚,追杀了好几条街,一想起这事,张小亚就阳痿,还好那女生不是苗疆的,否则下个情蛊、绝情蛊什么的,这辈子就算提前玩完了。   作为一个喜新厌旧的新新人类,张小亚不得不谨慎对待‘性’这个问题,所以必须了解、了解、再了解,直到了解透彻,察觉没有危险为止。   大老远发现秦江身影,张小亚便来劲了,一样是新进职员,在公司认识同事不多,惟一能臭显的对象,暂时只有秦江一个,不管以往秦江是故意或无意的露出妒忌表情,都能给自己带来莫大虚荣。   “秦江在这啊,嘎嘎嘎...呃!咳咳......”   张小亚走近前,忽然发现一名双目微红的小美女,由秦江怀里钻出,顿时两眼一突,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噎死。“秦....江,她是......”基本上,好友秦江没啥桃花运,以往不管自己如何帮他撒图钉、戳女生自行车,客串流氓让他英雄救场,最后结局亦然。眼前这情形,无异于太阳走错了轨道。   秦江嘿嘿憨笑。“宁婧,秘书室的。”   宁婧明虽然明知道和秦江没什么暧昧事,但被旁人紧紧盯视,俏脸便不争气地满脸报霞,含羞答答不由埋下头,小模样儿端的是柔情绰态,媚于语言。   “行啊你秦江,才多大会儿功夫,就追上这么漂亮的女生了?”张小亚深深吐口浊气,越看越惊羡,调头看看寒铃,不免苦脸摇头。日!好你个秦江,又独食了,不声不响泡上如此人儿,伤心啊。   秦江面无表情道:“你一提起,我就觉得悲哀,她是别人的女朋友,我只负责安慰部分,完了还得送回别人怀里,冤不冤啊我。”   宁婧当下羞窘万分,念及自己两次面对他时,全是又哭又笑,什么形象都没了,不由气苦地偷掐秦江一记:“你们聊,我还有事,再见。”说完,便匆匆忙忙走避。   直到寒铃狠狠踩张小亚一脚,他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。   张小亚撕牙裂嘴问:“说吧哥们,找我啥事儿?”   “没啥,想在公司附近租套房子住。”   “这还没啥啊?都自立为王了,你确定要租?”对于秦江的家庭现状,张小亚略知一二,弄不懂他干嘛还要往外丢钱。   “嗯,确定,很有需要。”秦江搓着手为难道。“可是.....钱不够......”   “没钱?”张小亚狐疑说:“不是啦秦江,我发觉你老缺钱,其实你做事直觉准,干嘛不试着炒股票、基金或别的什么?”   “炒股、基金,我一直在做。”秦江很干脆地回答。废话,要不靠半个梦弄些外快,我活得下去吗。   “靠,那咋还搞到揭不开锅这么惨!你钱跑哪去?”   “我没什么大本钱,现在市场又不是牛市冲天,一个月下来,赚上万儿八千,够还老爸的债就不错了,有时候还要拆东墙补西墙,暂借别人的钱还利息,我每个月工资,要补贴一家老小的花销,能剩多少?!再说那半个.....咳,直觉这种东西,全凭运气,那能时时正准。”梦什么来什么,我不成神仙了,运气不好的时候,甭提梦到炒股,老子一连几晚被恐龙追杀得够呛呢。   “我说,没钱你还这么多想法?等有些钱,再想这些事不行吗?”张小亚苦笑不已。   秦江摊摊两手,无奈说:“你以为我乐意啊,答应要帮薛姨送花,就近去股票市场看看行情,而且上班再迟到,组长要扣操行分了,晚上我还想多找份兼职工作,时间更不够用,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来回公车上,还有还有,咱们小区是待拆迁居户,未雨绸缪,怎么也得提前找个安身地方呀。”想到这些杂七杂八的事,秦江就焦头烂额,当一家之主真他娘不容易。   “那你说怎么办?自打工作以后,老头子就没给过我一分钱花,自己薪水有多少花多少,地主家也没余粮啊~。”兄弟嘛,本该互相扶助,张小亚也想大包大揽,替兄弟解决问题,可惜心有余力不足。   “我一个人支付租金,太吃力,如果让你每个月都无偿援助,我又过意不去......”秦江攀上张小亚肩膀,笑得贼奸诈。“要不......咱们同流合污吧?”   “日!合租就合租,干嘛用这么贱的比喻!”张小亚啼笑皆非,笑骂道:“亏你问的出口,我家就住在市区,我租房子干嘛?留着钱泡妞多好。”   “你不觉得离开家里,可以自由点吗?夜间活动.....嘿嘿,也比较丰富嘛”秦江一语双关,极尽暧昧。   张小亚两眼发亮,脑瓜即刻幻起一些龌龊念头,但随之变了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,沉吟道:“快别这么说,离公司近,对我们工作和日常生活,都非常便利,好,这事儿就这么定了!”   果然,对付张小亚这淫棍,必须投其所好。   ......       25、妹妹?   骏朗坐在电脑前,翻找了老半天公司人事记录,最后好不容易在后勤实习人员中,发现秦江的大名,不由哑然失笑,怎么了我,对一个实习小职员,至于那么紧张吗?   不,对潜在的敌人,不可掉以轻心,一天没与宁婧决裂,她仍是自己的女朋友。这个妍姿艳质的狐媚女孩,总令人不知觉的色授魂与,象她这种生活在物欲横流中的都市女孩,说不定很容易屈服在金钱下,到时也许能自己享尽齐人之福。   骏朗承认,自己占有欲强,也很贪心,最好揽尽天下美女,相信是个男人,都会抱有这种心思,不试一下就放弃,不是自己风格,但在尝试之前,首先要清理路障,将一切有可能使她移情别恋的因素扼杀掉。   “秦江......我该怎么办你好呢?”   这时,座机响起,骏朗打个凛激,拎起话筒。   “阿朗,到我办公室一趟。”   “好,这就过去。”   .......   张小亚随便找个理由支开寒铃,急巴巴揪住秦江手臂。“正事儿谈完,该谈私事了,说!宁婧是怎么回事?!”   “能有啥事儿,她被人甩了,我借她肩膀靠靠,就这么简单。”   “嗨,被人甩了也不至于轮到你安慰啊。”张小亚大为不满,现如今阿猫阿狗也大受美女青睐了?   “什么话。”秦江不忿地比划全身上下。“我哪点不如人?英俊潇洒、气宇轩昂,为人诚恳、作风正派......”   “日!你算什么正派!刚才你是不是摸人家屁股了?!”   “嘘!!”秦江捂住张小亚嘴巴:“别嚷嚷,我守寡那么些年,就不兴过过手瘾呀.....啊!不对!刚才我那叫搂!两人肢体接触,不经意碰到的,当时人家姑娘哭那么惨,我能干缺德事吗。”   “去去去,少装。”张小亚手肘不客气戳戳秦江,暧昧说:“老实说,滋味咋样?”   “嘎嘎嘎,那还用说。”秦江猥亵嗅嗅双手,一脸陶醉。“按起来软中带韧,触觉一流,摸起来滑不溜手,象绸缎似的,啧啧.....”   忽然,张小亚丰富的表情瞬间收住,一派正经望着前方。秦江觉得纳闷,顺他目光回头张望,一看吓了老大一跳。只见宁婧站在自己后面,怒目圆睁,几乎要冒出火星来,贝齿咬得嘴唇发白,酥胸大幅起伏,看似气得不轻。   “哈,宁婧.....那个......嘿。”秦江呐呐地说出话。   啪!!   秦江被无情呼了一巴掌,顿觉晕头转向。“宁婧!我承认说错话,无心冒犯,对你不住,不至于这么狠吧!”   “我打你个负心汉有错吗?!”   “负心汉?”秦江当即呆滞掉,啥时候自己也能叫上这么拽的称号了?真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。“什么负心汉?”   “骏朗!别以为装疯卖傻就不认识你!欺负我姐姐这事儿,跟你没完!”   “骏.....靠!我叫秦江,哎,等会儿,你把我弄糊涂了。”秦江顿觉一个头两个大。“你.....不是宁婧?”懵懂打量眼前女孩,她和宁婧分明象同一个饼印出来的,一样的身高、体形,一样的青春、娇媚。   “告诉你,我叫宁嘉,宁婧的妹妹!有本事我们单挑!”女孩跳脚叫嚣着。   仔细看看,果然有些出入,首先是衣服不同,她穿的是件薄料的黄纱裙,而且没有佩戴任何项链、耳环等饰品,记忆中,倒是常见宁婧带这些丁零当啷的东西。不过那都不重要了,秦江气得鼻子都歪了:“岂有此理!你从哪认定我是骏朗!”老天也太恶作剧了,前脚好心安慰姐姐,后脚妹妹却跟自己过不去,前世欠她俩姐妹的啊?   叫宁嘉的女孩眨巴着无辜大眼睛,娇滴滴说:“你真不是骏朗?”   这么可爱一女生,总不能还她一巴掌吧?秦江哭丧着脸说:“我有骏朗那么英俊吗?”   “就是,他叫秦江。”张小亚不失时机搭茬道:“看他这副衰样就知道,你姐不可能委屈自己。啊,忘了介绍,我叫张小亚,今年23,未婚,气度洒脱、年少有为,为人诚恳、作风正派......”   死鸭子,居然落井下石!秦江恨不得埋了张小亚。   宁嘉满脸天真无邪地惊讶状。“啊,对不起,对不起,再见。”说完,脚底抹油溜了。   秦江恍惚望着她背影,仍回不过神,若不是脸上火辣辣的痛觉提醒自己,差点忘了曾发生过这样离奇的遭遇。   ......   骏朗来到副总裁办公室外,发觉秘书台已经换人,便狐疑问:“宁婧呢?”   李芝兰礼貌躬身说:“经理,她请假早退了,需要我打电话让她回来吗?”   “谢谢,不用。”   刚闹得尴尬,她请假也好,省得彼此见面不愉快。骏朗转身进了副总裁室。   “爸,找我什么事?”   骏渊泽手指不紧不慢敲打着桌面,整理好头绪,才慢条斯理说:“企业大了,经营跨度广了,资产难免产生莨莠不齐的情况,公司最大股东姜尚武,上次曾对董事会提议,要与翼飞集团并购,将不良资产进行剥离,进而也能够使公司更茁壮,你觉得这会是我们的机会吗?”   闻言,骏朗仔细思索。   姜尚武只有在重大决策,或例行公事时,才会来韩丰,大多数时间,他坐镇在韩国总公司,所以山高皇帝远,平常都由老爸说了算,老爸职称虽然是副总裁,却是公司里名副其实的执行总裁。   老爸说机会?难道是想投机?抑或想反正?   骏朗困惑道:“老爸的意思是......”   “姜尚武在韩丰有百分之五十一股份,但是和翼飞集团合并后,将重新认购股权,他那点儿,可就说不上什么事了,你有没有想过,咱们实权拥有一家跨国公司,会是怎样一番光景?”   宏图伟志,骏朗脑海只有这般念头,心跟着不可遏止轻跳几下。说到钱,自家也不少,可是有能力新办一家公司,和接收一家经济、前景良好的公司,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,一个是创业艰难,一个是已经在坐收成果了。   “前几天,姜尚武调派一名心腹,入主韩丰,恐怕私底下,也是为了并购一案,提前来运作的,看来,他也舍不得这块蛋糕啊~。”   骏朗不屑道:“怕什么,爸,咱们土生土长,有人脉,有优势,他能折腾出什么事儿来。”   骏渊泽眉头皱成个川字。“儿子,话不能这么说,翼飞那边,有几大持股人,至今仍没确切给我答复,商人利字当头,谁知道他们趋向于哪个阵营,如果姜尚武逐渐摸清状况,可就不妙了,比财势,咱们暂时略逊姜尚武一筹,必须提前和各股东达成协议,联成阵营,一击奏效。”   “那该怎么办?”   “怎么办,给他派来的人添麻烦呗,扰乱她的步骤,为咱们赢取多些时间,最好让她呆不下去,早日返回韩国。”   骏朗为难道:“她直属姜尚武,我就算有心下绊子,也要她听使唤才行啊。”   “放心,姜尚武和她都一致要求,先下放基层锻炼,嘿嘿,这个愚蠢的决定,可帮了我们不少忙。”   ......       26、困惑   秦江与张小亚商酌完毕,午休时间也已过,携同回到后勤处。   “那个谁?”   张小亚一听组长这么熟悉的招呼方式,知道组长准没安排啥好差事给秦江,忙住脚后撤,省得受牵连。   “有!”秦江愣怔了下,无奈走向黄贵仁。“头,啥事?”   黄贵仁撩撩手头一份文件,塞他手中。“刚来的传真,自己看看,等下配合外务部出任务。”   秦江随手翻翻,莫名其妙说:“头,这是销售合同,我一后勤跑腿的,能协助他们什么?搞错了吧?”   “没错,上头要求这么做的,让你陪外务部的人去收笔账,当作对你的一次评定考核,你实习期限快到了不是?只要你完成任务,公司一定会对你大加肯定,搞不好还能破格录用,加油,那个谁。”黄贵仁威逼利诱道。   “咳,头,我叫秦江.....”秦江悻悻不已,找个位置坐下,仔细阅览合同。致越针织厂?不是去年公司包揽的工程吗?   自打进入韩丰后,秦江功课作得很足,对公司一些成功或失败的投资,都略知一二。   致越针织厂,厂房建造工程,去年由韩丰集团中标,按照合同,韩丰负责承建和维护。韩丰涉猎房地产已久,以公司和建筑商的坚实情谊,向来是赊账干活,借鸡生蛋,很容易讨便宜,于是一拍即合。   本来合作好好的,岂料甲方私企老板暗藏猫腻,私底下一直不断变卖和转让资产,让韩丰营建厂房,不过是想提升资产变卖的价值罢了。三个厂房堪堪建好整体骨架,甲方老板突然一夜之间人间蒸发,隔天,针织厂对外宣布针织厂易主,原本的甲方,换了另一个老板,姑且叫丙方吧。   象这样商场上大玩仙人跳,已不算什么稀罕事了,骗取多方资金携款潜逃者,比比皆是,只要能逃匿,便可海阔天空任翱翔,或干脆整容换身份,继续在本地逍遥,如果你身边有认识的大款,某天突然犯事杳无踪迹,没几天他家住进个男人,其老婆对外声称是表哥来投靠,估计就是大款本人没错。   韩丰心知不妙后,下令停工,并要求丙方支付前期建造资金80万,可丙方不干了,说你与甲方签订合同,与我毫不相干,你被欺诈应该去告他,老跑我这儿蹭中饭干嘛。韩丰不吃闷亏,说厂房建在你们地皮上,使用权仍属于针织厂,该由你方支付费用。丙方狗腿的说,我们并不需要太多厂房,要不你拆了我也乐意。韩丰直骂娘!我吃饱了撑的!你从甲方接手资产,有义务承担甲方债务......   双方一扯就是半年多,厂房成了烂尾工程,债款成了笔烂账。   工程负责人是骏朗,案子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80万对公司只是九牛一毛,若经年累月打官司,恐怕还不止这数目,何况事情闹大,董事会恐怕会质疑他的办事能力,公司职场上,破事不少,只要没动到大多数人利益,就不会有人做出头鸟,亏也是亏公司的,事不关己,其他人睁只眼闭只眼,照常夜夜笙歌。   于是,骏朗很轻易把案子压了下来,倘若有一天董事会发难,自己再掏腰包填债也不迟。   秦江明白,如今欠债的都是大爷,公司讨债半年,仍讨不回这笔钱,难度不是一般大。“头,负责人是谁?我哪找他去?”   黄贵仁挥挥手。“公司门口等着呢,她叫韩由美。”   ......   骏朗背着手,站在玻璃墙前,俯视街道下劳碌蠕动的人群,心中即有自得,也有感慨。   年纪轻轻,爬到销售经理这位置,除了父亲给予一些支持外,仍需面对董事会那帮老东西的挑剔,董事们务实、严谨,一如他们平日做人那般,若自己没点心机手段,过五关斩六将,恐怕也会象底下那群蝼蚁般,挥洒着臭汗,在街头拉业务跑营销,繁碌地四处求爷爷告奶奶,争创业绩,哪象能现在这样轻松,高高在上、傲睨自若。   骏朗一直认为,做人耍耍心机,玩玩手段,是必要的,在别人眼中,奋斗过程不重要,关键是结果,成王败寇嘛。   公司门口底下,两个男、女职员即将要碰面,骏朗面显古怪笑容,喃喃自语:“希望你们可以完成任务.....”   ......   秦江干巴巴等着,四处张望,不多会儿,只见一个漂亮女孩,娉娉婷婷往自己走来。   这女孩那张精雕细琢的鹅蛋脸,靡颜腻理,最动人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有点卡通,眼眉儿总带着丝丝笑意,给人甜甜的感觉,她就象邻家小妹妹,象一朵洁白小花,干净、清纯。   身材娇小玲珑,窄窄的香肩,腰肢象是能轻易折断一般的纤细,外表、举止看似青涩的苹果,身上却套了件瑞丽七分袖韩版时装,黑色的针织短连衣裙,性感妩媚,袖下是双圆润藕臂、春葱小手,肌肤嫩如婴儿,美腿圆润笔直,白皙洁净,根本无需丝袜来掩盖它的美。   这一身打扮,俏皮可爱,还带有些含蓄,对,就象淑女那种含蓄,也象韩国女孩特有的那种含蓄,两种矛盾结合,焕然一新。   女孩笑靥甜甜地,躬身致意。“俺您哈些哟~,先辈,拿~,由美,韩由美。”   秦江哑然失笑,不会吧?又是韩国小妞?话说得有够蹩脚的,不过能夹带一半中文,可比西苑见到的那位强多了。“你好,我叫秦江,你是外务部的?”   “唬打。”韩由美指指自己胸牌标志。   韩由美尽量用短句和单词,来表述意思,只不过她忘了,说再短秦江也是鸭听雷。还好有配上些简单动作,让人勉强能知道她要表达什么。   “咱们出发吧,路程远,晚了怕回不来。”   讨账招数各有千秋,起码要懂得口齿伶俐、撒泼耍狠,秦江一直有个疑问,公司为什么要派个语言有障碍的女孩去讨债?一般来说,公司掩住一个不痛不痒的烂尾项目,最大好处,就是用它来测验职员能力,或者排除异己。   困惑......       27、交流困难   出车司机是个顶无趣的人,只顾憋足劲把方向盘,当然,更多时间里,是在倒后镜中偷窥韩由美,秦江和他空乏聊了几句,诸如街道宽敞、马路整洁等没营养的环保话题后,索性闭嘴。   昨晚被赵美丽鸠占鹊巢,赶到大厅,弄得睡眠不足,忙活的时候,还不觉怎样,闲置下来,困意就不断侵袭,秦江疏懒将身子埋入柔软座位中,不多时,便打着轻微呼噜,小歇过去。   韩由美搁下手中文件,偷偷望向邻座,秦江前辈睡得好甜,这次任务,难道他一点不紧张吗?   啊,记得公司同期职员告诫说,执行任务其实不用紧张,新丁只要跟着前辈们走就好了,遇事他们顶上,收获大家分成,倒霉他们担当,黑锅他们背着,一点也无需操心。   看来前辈智珠在握,我有没什么好担心的,天塌下来,有他个子高的撑着。   韩由美甩手丢掉文件,有样学样闭目休息。   致越针织厂离市中心有25公里,路途不远,但市区拥挤,无形中,将目的地的距离和时间拉长了,近一个钟头,车子才开上市郊柏油路,接着,路经一个小市集,算起来已经是浦青区重固镇地界,这片地方多属服装辅料场、布料生产工厂等制造工地。而后,车子遛弯驶入乡间小路,持续着陈长,憋闷的路程。   又过一个钟头,半梦半醒的秦江,忽然感觉一阵筛晃,急刹车中,脑壳磕了个大包,车子停了下来。   “先辈(前辈)?先辈!”   秦江睁开朦松双眼,郁闷盯着韩由美。“啥!”   “先辈,到了。”   “哦。”韩文有些读音,蛮象某内地方言,只是,有些话,秦江一听一个别扭:“能不能别‘先辈、先辈’的喊!搞得我好像烈士一样,你会中文吗?”   “哎嘅斯米达!秦江西(氏?)。”韩由美使劲点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,又翻出一沓备忘贴纸,涂涂写写,然后亮在秦江面前,上面字体,比小狗尿尿好不到哪去,不过秦江倒明白多了,她上面道:〔会听很多,不会读很多。〕   秦江挠挠头,没了脾气。“行,用写的吧,凑合着交流。”   〔我们用英文交流好吗?〕   秦江轻蔑飞掉纸条,聒不知耻说:“不会,英文都还给老师了!”除了ILoveYou和FuckYou这两句以外。   门口外往里看,厂内遍地杂乱,机件随处堆放,墙头上长满了葱葱荒草,一、两个厂房敞开着,也不知是否人为,或是经年失修没了门板,整个工厂人影都难见一个,看情形转让工厂后,丙方负责人似乎没法使它起死回生。   司机下车,自顾自点了根烟,狠狠吸上一口,满足道:“哎,哥们,我就不等了,前面中新市集有巴士搭乘,劳烦你们明天自个儿打车回去。”   秦江慌忙一把拉住他。“别介大哥,怎么丢下我们呀?完事儿后,咱们还坐你车不行吗,好歹帮省省车票钱。”   司机咧嘴笑笑:“你还想今儿回去呀,哪次来催款的职员,能当天回去的?!大家就搁这扯皮、磨叽、推太极,时间晚了,厂里有食堂、招待所,那怕你长住,他们也不赶人,这烂账要是容易收,就不用你们来了,呵,权当放假吧,瞧瞧这地儿,绿水青山的,你小两口随便踏个春,赶明儿跟厂领导讨个红包再回去。”   末了,司机看看秦江,望望韩由美,脸上露出一抹只有男人明白的暧昧,弹烟、上车、调头、走人。   公司礼拜五还安排出差,回程不算上班出勤,简直无耻苛榨自己的业余时间。   秦江正在牢骚,敬业的韩由美,已经快步走进工厂了。   “等等。”秦江上前几步,截停韩由美。“我们非得进去吗?”   秦江苦着脸,一个劲想像着刚才的梦境,怎么会梦到一道铁栏?奇怪。   韩由美水汪汪大眼忽闪忽闪,随后撑起小纸板:〔来了当然要进去?〕   “里面可能.....不安全。”秦江含糊提醒。   〔为什么不安全?〕   秦江感到为难,怎么跟她说呢?难道说我偶尔梦到一个铁栏?谁知道梦境有几分可以够真实呈现?就算是,也许铁栏并不是在今天出现的呢?说实话,秦江打心里不想被梦境左右,若做人总这么草木皆兵,生活多没趣,没准哪天还搞出个精神分裂来。   可是隐约觉得,针织厂象头静待噬人的怪兽,梦里那道粗实的铁栏,着实给人莫名的沉厚压抑。   退避,或是是最好选择。   不可确定,真的无法确定......   唉,秦江苦笑摇头,两手一摊,纯当自己刚才放了个屁。   韩由美可爱的白他一眼,举步前行。   “你再等等。”   韩由美闻声俏生生站定,不知秦江要做什么,却见他贼眉鼠眼盯着自己,绕圈转啊转,弄得人心底直发毛。“哦嗲哟?”   “啊,对了,你有发夹之类的东西吗?”   韩由美抚抚自己的披肩碎发,往脑后飘逸一甩,很干脆的答复:“NO!”   秦江左右查看,拣起一根铁丝,来到韩由美身后,撩起她的秀发。   韩由美顿时惊惶失色,飞快抬手,粘了张贴纸在秦江额头上,然后兔子似的蹦退几步,双手紧抱酥胸,警惕望着秦江,又打量四周,荒无人烟的,更加令她惴惴不安。   秦江掀下贴纸瞧瞧,上写:你想干什么。   抽搐两下脸皮,秦江哭笑不得,你肢体语言这么丰富,至于贴小纸条吗,话说回来,小妞太手忒快,啥时候写好的我都不知道。   “不是,听我说,我只是想.....那个.....对,我们是韩丰集团职员,出门在外,要顾及公司形象,瞧你,披头散发象个流莺似的,端庄,端庄懂不?来,我帮你把头发绑好,不绑?我可动手了!”   最后,秦江恶狠狠地,有点强迫兼志愿。   带着厌恶,韩由美气嘟嘟用那根肮脏铁丝,缠好了头发。    28、流年不利   秦江心里老觉不踏实,硬着头皮,小心翼翼前行。韩由美则娇娇怯怯紧跟在身后,这里太荒芜,人影不见一个,看哪都心慌,轻风掠过,齐腰高的蒿草便娑娑作响,弄得人疑神疑鬼,紧张兮兮的。   “要不咱们回去?”秦江刚说完话,啪!手臂即刻被黏上一纸条。   〔第一次任务,不能空手回去,会被同事耻笑。〕   望着缩头缩脑的韩由美,秦江很不解。常听说韩国人拿自尊当饭吃,动不动就摆自尊心出来,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。“那咱们去厂长室瞧瞧,不见人就走,这鬼地方,我可不想呆下去。”   磨磨蹭蹭,来到一栋象办公楼的建筑物前,忽闻厂长室隐约传来话语声,秦江、韩由美不由松口气,终于见着人了。   两人整整衣冠,重拾讨债者气势,一把推门进入。   “凌哥!车啥时候来?”   “妈的!谁知道,咱们先玩几把麻将消磨......你们干什么的!”   秦江愣眼呆怔,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术,仍保持抬手推门姿势。   屋内七、八个家伙,个个五大三粗、满脸横肉,站的吊儿郎当,坐的歪里斜垮,哪点象针织厂职员?分明是一伙地痞与流氓。咱们是来讨债的吧?怎么感觉象羊入虎口?这档事,似乎警察来做比较合适。秦江心怵的想。   突如其来的闯入者,令屋内所有人都不由愣怔,看这两人穿着颇象小职员,男的可以忽略不记,当众人看到那名美丽清纯的女孩时,人人眼中的猥琐,一表无遗。   韩由美粗躁性子,管你三七二十一,拎着合同,轻快走到麻将桌前,一把拍到桌子上。“还钱!”说的那个顺溜,比官腔还官腔。   众人面面相觑,凌哥愣怔道:“还啥钱?”   韩由美板着俏脸,随手拍了张贴纸在桌面上,又理直气壮戳戳发票。   “按照合同协约,针织厂该偿还韩丰集团80万.....人民币?”噗哧,凌哥不禁捧腹,也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。好不容易擦把眼泪,凌哥戏谐说:“小妞行啊,从来都是我跟别人要钱,你是第一个冲我要的。”   秦江骑马难下,只好硬着头皮配合韩由美,搓手谄媚道:“大哥,这是针织厂建厂房时欠下的账务,您看是不是方便......”   “我这人很讲理,明告诉你,这个厂我年初就盘下了,该谁欠也轮不上我。”凌哥笑得跟麻花似的,忽然捞起桌面一把麻将,往秦江砸过去,神色依旧不改,一副笑面虎的模样。“小子,这个答案满意吗?!”   秦江不敢妄动,怕触怒对方,表面上仍捧着亲切笑脸,其实心里已把凌哥的女性亲属亵玩了个遍。“是是是,看来公司失误,咱们找错人了,那什么,改天请各位大哥喝茶,韩由美,走啦。”   才多长时间?丙方就换成丁方了,计划跟不上变化啊。   还没等秦江转身走人,门外忽然冒出一个家伙,一脚将他踹进房中间,并随手锁上房门,一脸的轻蔑,那意思分明是:蒙吧小子,来了还想走?   秦江稳住打跌的身型,嘴巴直泛苦,都这份上了,当然清楚接下来即将要发生什么事。秦江眼骨碌急转,发现房间惟一门口,已经被对方把守得死死的,窗口也给铁丝封住,连个多余通道都没有,死心了。   这两天怎么了?昨天好险才没在银行挂掉,今天又撞上这档事,真可谓流年不利。   “操!要钱要到我们头上了,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吗?”一个穿着小背心,内里肌肉结实贲张的小平头青年,贼眼乱转,爪子有意无意搭上韩由美小香肩。   韩由美俏脸立刻塌下来,搭手一扳,掰着小平头手指头,将他大手掰下,旋之一拧,小平头吃疼弯腰,韩由美顺势提起膝盖,狠狠撞上他的脸面,这防狼术,使得圆匀流畅,就好像小平头想不开,自己凑上脸面挨揍一般。   眨眼间,小平头被放倒在地上,这一来,可了捅马蜂窝,余下混混颜色大变,呼啦的,冲韩由美一拥而上。秦江从小到大,没遇过这种阵仗,再说对比一下敌我战力,即使自己上去,也是白搭,于是很光棍的双手抱住脑袋,无耻蹲到地上。   韩由美蛾眉倒蹙,凤眼圆睁,当即动如脱兔,如同一只穿花蝴蝶,拳来脚往,使着让人眼花缭乱游斗术,忽而环绊下盘,忽而华丽侧踢,跆拳在她手中施展出来,是种赏心悦目的艺术。   扑通!扑通!   好家伙,不够两分钟,混混躺了一地,   “好!”秦江兴奋直起腰板喝彩,人不可貌相啊,没想到这小妞看似盈弱,却深藏不露,有几下子,爱死你了!   还没等秦江的好心情飙至顶点,倒地的混混居然又纷纷爬起来,一脸无事的拍拍身上灰尘,其中一人歪歪脖子,摁得手指嗒嗒作响,不屑说:“还以为这小妞多能打,打人不痛的......”   凌哥冷笑一声,忽地提升速度,两步窜到韩由美跟前。   韩由美花容失色,这人好快的身形。   噼啪拆了两招,韩由美怎么也跟不上反应,避也避不及,最后被一双大手,卡在细嫩脖子上。   秦江僵着笑容,表情戏剧性又蔫下来,重新正儿八经蹲好。靠!浪费我表情,还指望你神勇无敌、所向披靡呢,耍半天只有花里胡俏的架子而已啊,唉,女孩子就是女孩子,打人跟挠痒痒似的。   韩由美胀红了小脸,喘气困难,凌哥仔细打量她一番后,松手毫不怜香惜玉将韩由美丢地上。   动作剧烈后的韩由美,钗横鬓乱,几束湿漉漉的发梢吊挂在脸上,竟显出几分狂野性感的味道。小平头看得淫心大发,急不可待压上韩由美,淌着垂涎,表情猥琐,急色撩起她的小短裙。   “小妞,挺野的嘛,大爷最喜欢驯服野马了,嘎嘎嘎嘎。”       29、身陷牢笼   韩国男人自诩绅士,跟女生交流向来是好言好语,弄得野蛮女友大行其道,娇生惯养的韩由美,那曾受过男人这么直白的侵犯,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害怕了。   “啊!!伊渣希嘎!王杀即!!”韩由美再也憋不住了。   “住手!”秦江讶然失色。   刚才没看见铁栏,所以笃定俩人不会有事,尚能落得清闲,但现在这光景,梦里可没这档狗屁炉灶的事情,赶紧起身拼老命,谁料刚直腰,嘭一声,背部挨一闷棍子,疼得跪倒地上。   身后守门口那家伙,好整以暇地用棍敲手,笑嘻嘻揶揄:“哥们的地盘上,啥时候轮到你说话,给我老实呆着,不然打爆你脑袋。”   嘶~!   黑色短裙撕烂了一角,引得韩由美又是一声尖叫。   凌哥剑眉微皱,转身扬脚将小平头踢翻几个跟头:“别他妈见不得女人,滚!”上前揪起韩由美,仔细打量,情不自禁对她的美貌赞许点头。“小妞,你很漂亮,漂亮的女人,就该适当的体现自身价值,只能怪你不好运气了,绑起来,等车到一块送走,警告你们这般兔崽子,谁也不许动她,老板要的是**。”   一伙人挤着抢着,边捆边揩油,三两下把韩由美绑好,连秦江也一并捆了,动作麻利,似乎干这活儿不是一天两天了,顺便,还搜走二人身上的手机、挎包、文件,连秦江的皮带都没放过。   韩由美委屈之极,泪眼汪汪,可怜兮兮的,哪还有一分傲气?“流.....流......”   秦江撕牙裂嘴撇了她一眼。流,流你个鬼啊,流氓两字都不懂,口齿不清就别骂了,识时务者为俊杰,忍耐一点啊!   “凌哥,他呢?怎么办?”一旁的小平头看着秦江,手掌比了比自己脖子,作喀嚓姿势。   凌哥打量他两眼,不明白这个小职员为什么如此平静,挥挥手说:“等老板决定,我们又不是真的黑社会,杀人放火这种短命事,能不干就少干,把他押下去。”   交待完毕,凌哥随手逮几个人搓麻将,消遣去了。   大哥发话,没辙,小平头憋着鬼火,嘟嘟囔囔推搡两人离开了房间。   三人来到一处厂房,这里离办公大楼不远,厂房内部很宽敞,也很杂乱,地上东一堆,西一坨堆放着散落的布料、针织品,说是厂房,倒不如说是垃圾堆。   秦江眼尖,发现一个铁笼子,其实牢笼做工很粗简,无非是靠墙焊上一排铁栏栅而已。   栏栅和梦境中的,一模一样。意外的是,笼子里面已经有了住客。   “山包,这两个人一并看着。”小平头对笼子前面的一个同伙打招呼。“哎,这有个男的,关哪?”   山包很胖,肥肉几乎把眼睛挤成一条缝,170多斤肉打横了发展,此刻正躺在一张睡椅中小歇,闻声软塌塌回说:“没有多余笼子了,关一起吧,反正下午五点前都要送走。”   秦江终于近距离看到了邻居,是位女孩,装扮很老气,衣服属于好几年前的式样,一条单调的直筒裤,脚上蹬双阿妈牌平底鞋,穿着上的评介,两字可以形容:掉渣。惟一能让自己欣赏的,是她那头及肩的秀发,柔顺黑亮,不染一尘。   女孩听闻铁门有动静,下意识转过身来,当看清楚她的脸后,秦江心脏几乎停止跳动,忘记呼吸。   一张完美无疵的瓜子脸,眉如春柳,粉白黛黑,巧巧的琼鼻,不点而殷红的樱唇,长长的睫毛,将她双眼遮上一层朦胧薄雾,看起来是那么的迷离多情。这一切,将她的容颜勾勒得如诗如画,仿佛人间精灵。   刀削香肩,微微隆起的椒乳,盈盈窄窄地细柳腰,不合体的裤子,将她的细美腿轮廓,紧勒出来,哦,还有那浑圆小巧的翘臀。裸露出衣裳外的雪白肌肤,晶莹剔透,嫩得能掐出水来,这个女孩,好象是秋水为神,玉为骨做出来似的。   她有着江南水乡那般似水的和柔,纤纤弱弱,不温不火,一举手一投足,淡定轻盈,仿佛举步翩然若飞,又暗含着某种韵律,万般风情不经意的泄洒而出。秦江见过那么多美女,最多赞叹而已,第一次有窒息感觉的,非她莫属。   她的美,很出尘。   其实秦江内心里,并不想这样描述一个女孩,因为这样不象是一个存凡尘俗世里的人,似乎离人烟太遥远了,有点不现实,但偏偏只有这样阐述,才更恰当。   秦江自以为洒脱地臭摆着Pose,猛不丁发现,她眼神木纳,缺乏了灵动与鲜活,心知白折腾了。造物者不公平,画龙忘了点睛,好好一个女孩,却是瞎子,难怪会少几分灵气。   可惜啊,可惜......   后面小平头不客气地伸脚踹上秦江屁股。“看什么看!没见过美女啊,老实呆着去......咕嘟.....”后来咽口水的声音,实在没啥说服力,那双渴望地眼睛,早已绽露了亵意。   小平头痴迷的盯几眼那女孩,才万般不舍离去。   等他没了影,秦江、韩由美互相帮忙解开了绳索。山包也不阻止,反正人关在牢笼里,随你怎么折腾,人不走丢就行。   秦江由地下拣了条布条,系在裤头上,权当皮带,起码能潇洒走路了。这时候的韩由美,已经尝试着接近那个女孩。   秦江手指弹弹铁栏,苦笑不已。       30、倪彩   如果说此行有危险,要求打道回府,韩由美信吗?空口无凭,当然不,她会一往无前。   一半的可能性预言,自己能拍胸脯保证吗?能丢下韩由美不管吗?也不能。   秦江无奈,即便可以靠梦预言,可是大部分将要发生、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,依然无力去改变什么。梦幻现实之间,似乎有某种相互连牵的运数,前因后果,老天好象早有安排,一饮一啄自有定数。最终,纵使是个火坑,也只能跟着往下跳。   半个梦让人更象个事后诸葛亮,对当前进行式毫无裨益。   感慨间,韩由美一把扯了秦江,来到那漂亮女孩面前,比手画脚地,别扭说:“翻...译!”   韩由美满腹的心焦、愁绪,急欲找这女孩诉问,可惜语言蹩脚,令她有苦难述,对性情聒噪的她来说,这很不人道。再者,不管韩由美的字写得如何龙飞凤舞,瞎子也看不见,真是老鼠拉龟,无处着手。   “哦,好。”秦江不置可否的曼应。   山包没有干涉秦江等人的攀谈,合上眼,继续闭目养神。那管秦江等人互相通气也好,声讨自己的恶行也罢,这都不疼不痒,反正一到五点,猫走猫路,蛇走蛇道,各行一方,犯不着怄气。   韩由美蹲在地下,拿片木块便写,并示意秦江询问。   秦江像只发现羊羔的狼,围着那女孩不停打转,笑眯眯道:“小姐贵姓?芳龄几何?仙乡何处?婚否.....”   韩由美有口难辩,气得直掐秦江,本小姐只问名字,没写这么多,搞得我很色似的。   女孩歪着脑袋,似在倾听他们的打闹,随后怯笑说:“我叫倪彩。”她的神态谦卑,声线很轻,很柔,听着叫人通体舒畅,让人禁不住想搂她入怀细细怜爱。   “你好你好,很高兴在这见到你......咳。”在这相见,似乎不算什么好事情,口误,口误,秦江嘎嘎干笑:“我叫秦江,她是韩由美,记我就行了,她的名字记不记无所谓。”   啪!   秦江胳膊红了一块,扭头见韩由美往自己小嫩手不断吹冷气,果然,她打人不疼,倒是疼了她自己。“啊,对了,你怎么会被他们关进来了?”   “我.....”倪彩绞绞手儿,脸上微起红云,含羞答答的垂首,千般柔情自然而然的蛊惑着人心。“因为......”   秦江似有所悟:“因为你漂亮?”刚才凌哥透露,某位老板需要漂亮的**,靠!想也知道他们要干嘛了,有钱人都兴这个,黑暗啊,买个残疾美女回家亵玩,她若遭那般罪过,老天真是没眼了。   倪彩迷茫不已。我很漂亮么?从小到大,别人总夸赞我漂亮,可惜镜子与我无缘,也不清楚是否属实,抑或是别人出于好心的安慰,总之,从那伙歹徒的只言片语中透露的信息看,好像是这样的。   秦江厚颜无耻牵住倪彩冰凉地小手,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。“这话题跳过,我再问你,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吗?”   对方的手很厚实、粗糙,也很温润,可是,渐渐地,动作已经从牵握,转化成摩挲、绞和、蹂躏,有点猥亵的意思。倪彩打了个哆嗦,汗毛直竖,恬淡的心再也保持不住,手儿不安挣扎。   韩由美实在看不过眼,伸手拍开秦江的爪子。臭男人,都沦落到这地步了,居然还起色心,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啊一般黑。   岂料秦江立即不满地埋怨:“哎呀,韩由美,别握人家手,俩女的,十指相扣恶不恶心!没见我说正事啊,乖乖呆着,别搞小动作。”   白眼狼!做贼的居然喊抓贼,韩由美快要气疯了,偏偏满腹愤慨骂不出来,憋死~。   倪彩娴淑地微笑着,轻慢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,我身患残疾,看不见,摸不着,没法一五一十说清楚给你们听,对不起哦。我只知道,这里离咱们村不远,甚至能闻得到紫苏田的味道,村里起码有三分之一人都种这个......”   平日里很少人陪说话,倪彩这会儿找到听众,不吐不快,只不过听众们似乎很不敬业,这头倪彩淡淡述说,那边秦江正拼命抵住韩由美的利爪,尽量不然它们卡上自己脖子,小辣椒发飙,跟着玩老命呢。   “啊,我也喜欢郊外,咳,不是我,是帮韩由美问的。”秦江干笑说。   “哦?我喜欢远离城市的生活,清静、单纯,不用面对太多复杂事情,是不是很不现实?我也明白的,可惜我的触觉太少,大多数要靠想像,这辈子只能过这样子的生活了.....”倪彩语气带了丝遗憾。   “你家里还有什么人?他们知道你失踪吗?”   “我惟一的亲人是舅舅,但他是个吸毒的瘾君子,欠下他们一大笔钱,舅舅说,他无力再支撑我的生活,也不可能养我一辈子,我今年二十了,路该自己走,于是舅舅便让我随他们去打工,其实我也知道,一个瞎子,能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?......看来,舅舅是将我卖给他们了,至于要送我去哪里?我也不清楚......”倪彩除了语调含着丝丝落寞,神色总是那样云淡风轻,好像在述说别人的事情。   秦江讶异道:“不至于吧?”   “原本这儿,还有两个女孩子和我一起,她说自己是被人拐来的,今早一早刚被送走,临时候哭哭啼啼,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?”或许因为倪彩两眼空乏的缘故吧,除非哭或笑,才可以明显表达她的心境,否则,始终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。   “有我在,你一定不会有事,咱聊点轻松的,你喜欢TRIUMP.....”秦江忽然顿住,紧握双拳,脑门绷出了青筋。因为韩由美下一句是:你喜欢TRIUMP内衣吗?   日!好聊不聊,竟然扯上女性裤衩,也不看看现在紧要关头,怎么出去还没个谱呢,这女生聊天,真叫一恐怖,好像不把口水吐,完誓不罢休一样,估计你们聊得尽兴,我也闷挂了。   “累,不聊了,睡会儿。”秦江两手一摊,甩手不干了。   〔别睡!多想想,怎么救我们出去。〕韩由美气鼓鼓写道。   说实话,秦江自以为智珠在握,感觉良好,但在韩由美看来,则是胆小懦弱,颇为瞧不起他,牛高马大的身板,面对流氓时,显得如此无能,那怕他虚张声势,装模作样反抗两下也行呀,要女孩子顶风遮雨,算什么男人!   秦江偷窥一下不远处的山包,将女孩牵作一堆,鬼鬼祟祟说:“我或许能带你们出去,但还不是时候,等等再说,我先睡个觉,千万别吵醒我。” 31、早有阴谋   竟然还有心思睡觉?倪彩俩女满腹狐疑,搞不懂秦江葫芦里卖什么药。不过自己暂时也没啥法子脱困,心急没用,便不去打扰秦江。   韩由美磕磕碰碰地,和倪彩交流了整个下午,不知不觉中,二女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,当然,无话不说的,主要是倪彩,而韩由美只能当听众。   夕阳逐渐西沉,秦江的睡姿仍是高深莫测的样子,韩由美老大看不惯,着实不客气踹他一脚,将他踹醒。   秦江一骨碌爬起来,没有开口责难,眉头紧聚,显得有些焦虑、无奈。   没法子不担忧啊,这次梦到的东西,和今天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,居然梦到张小亚头戴金冠,光着膀子,穿条裤衩,正儿八经端坐在大雄宝殿上听政,底下文武大臣一溜全是女的,个个比基尼打扮,身材暴好。   操!这算什么事儿!整年都没梦到过那孙子,关键时刻他却来抢镜!   秦江长期以来,对于半个梦,很少在乎,因为很多时候,事情都不疾不徐,日子胡胡混混就过去了,现在终于发觉,自己多么迫切需要那半个梦,能在紧要关头,让自己逢凶化吉。   再睡一觉?   恐怕时间上来不及了,凌哥说五点前就要把人送走,等待,只会让时机慢慢消逝,不能再等了。   “老兄,肚子饿,有没吃的?”秦江开口嚷嚷。   “秦大哥,你饿了么?我还有半个馒头,你先撑着。”倪彩寻声摸索而来,双手捧着馒头,小模样很温柔、驯良、娴淑,正努力睁着眼睛,好像能‘看’到自己似的,秦江望着那对失神黯淡的眼睛,没来由地,心头变得沉甸起来,即刻想起一种叫责任的东西。   “谢谢。”秦江默然接过。   “....饿。”韩由美死盯着馒头。   “一边呆去!”秦江没好气将她脑瓜扒拉到一边。怎么回回渐入佳境,就有阿猫阿狗来打搅。   山包闻言,没有回应秦江,只顾抬手瞧瞧时间,接着胖脸塌了下来,掏手机便拨。“哎,小鸡,我说你吃完没?吃完赶紧换班,我还没填肚呢......什么?!和凌哥仍在春满楼?!你们这中午饭吃得真久!妈的,不义气,皇帝还不差饿兵呢,又让我泡方便面呀......喂?喂喂!!靠!敢挂我电话。”   山包骂骂咧咧,艰难地爬起来,甩着满身肥肉出了车间,估计泡方便面去了。   秦江冲韩由美搓搓指头。“铁丝拿来,赶紧。”   铁丝?“哦。”韩由美枉然大悟,拆下发髻中的铁丝,但也是一脸迷糊。   秦江没答她,蹲在铁栏门锁前捣鼓。   半个梦也不说全无用处,起码能防患于未然。   韩由美心如明灯,汪汪大眼睛顿时绽光。“原来....你....早有阴谋!”   秦江忍住用铁丝勒死她的欲望。“不会说话别瞎说,好好的运筹帷幄,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,以后记住,贬义词尽量用在敌人身上,什么文化这是?再不好好学习,老子把你扁得天天向上!”   “咯......”倪彩再也忍不住,噗笑出来。   她笑得很天使,就象暗夜突起的闪电那般惊艳,也象极了罂粟花开,绮丽、魅惑,使人欲罢不能。即使缺了双明媚电眼,秦江两人仍无法抵挡她四射的魅力,深深酲醉其中,感觉有点鬼使神差。   听听四周一片宁静,倪彩怯生生问:“怎么了?”   秦江、韩由美二人清醒过来,彼此讪讪对笑,颇不好意思。难怪她身有残缺,凌哥依然坚持拿她送人,这等尤物,连女人都情不自禁的迷恋,还有谁可以推拒?   几分钟后,锁头啪嗒跳开。   韩由美神色激动,拉住倪彩的胳膊猛摇。“开了,开了。”   秦江苦笑自嘲,当初老爸居心不良,为了留下革命种子,以便日后被高利贷逮住后,好让儿子去搭救,才硬逼我学开锁技巧。现在我也得益于此,真知不该埋怨他,还是感谢他。   要说老爸为啥会这些偷鸡摸狗的技巧,其实不难,老爸经年涉身赌场,从三教九流的人身上,偷学到不少粗陋小技巧,很驳杂,按他说的,人在赌场飘,哪能不欠债,未雨绸缪总没错。不管老爸有心也好,无聊也罢,回家后一股脑悉心教会了我,开个简单的锁头,有什么困难。   不过,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,秦江打算烂死在肚子里。“别光乐呵,出得去再高兴吧。”   韩由美压抑着激动,牵引着倪彩,亦步亦趋跟上秦江,正在这时,山包端着一碗方便面,从门口一摇三晃走了进来。   数人面面相对,同时愣住了。   秦江迅速搜索地面,从破落的垃圾杂物堆里,翻出两根木棍,丢了一根给韩由美。   “反对....”韩由美抗议暴力。   秦江脑门生烟。“你身手这么好,不打架太浪费,不想你自个儿,也该顾顾倪彩啊。”   韩由美看看倪彩,默默接过木棒,汪汪大眼怨恼望着秦江,仿佛秦江就是那个让她沉沦堕落的无良份子。   山包丢掉泡面,同样找了根木棍,张牙舞爪地冲上来。“趁胖爷不在,竟敢偷溜,抽死你丫的!”   “由美,我们需要你,顶住!为了自由!为了大伙的贞操!上!冲!杀啊......”   “......”   秦江躲在韩由美身后,小丑一样又蹦又跳,色厉内荏,令敌我双方狂汗。   缺少对手的日子里,培养出韩由美的骄傲自大,今天在凌哥一伙人面前吃瘪,方发觉自己连个小混混也撩不倒,让她忽然之间对自己产生质疑,同时也影响了心境,以至于对上山包,碍手碍脚施展不开。   往常比试,都是在一张软软的毯子中,彼此礼貌致意,然后你摔摔我,我压压你,各使些不痛不痒的花拳绣腿,那曾象现在这样,玩老命一般,光看对方眼神,象要吃生了自己似的,怕怕。   山包不单饭量大,气力也大,仗着如虹气势,轮起木棒,野人一般,梆梆梆!两三下格退了韩由美,战局快得秦江都反应不过来。       32、柳暗花明又一村   韩由美退出老远,哭丧着脸儿,揉着疼痛的虎口,不管秦江怎么抛媚眼,再不愿上去扛仗。   秦江发现,韩由美并不如想像中那样能打,自己脑瓜发热,竟然让她上阵,还好小辣椒没受伤,否则自己就是罪过了,想想都有点余悸。打架这种事,还是由男人来做吧。   山包得以不饶人,扬起木棒,转头攻击秦江。   山包以混混为终身职业,打架经验极其老道,木棒呼呼地斜划过去,夹带拉砍之势,疾风迅雷,角度刁钻,涵盖对手前后左右方,很有日本刀法的凌厉风格,任你怎么也躲不掉,要吗和他硬拼蛮力,否则不死都要掉层皮。   但是秦江这人打架很烂、很赖皮。说时迟,那时快,甭管姿势帅不帅气,迅速摔卧地下,好像被人猝然绊倒一般,让过头上攻击的同时,手中木棒狠狠抽向山包小腿,很阴损。   梆!一下,秦江木棒断折。   山包只觉小腿部钻心疼痛,哇地惨叫,小山倒塌一般,砸得地上尘土飞扬。也怪他太相信自己,太看不起秦江。   秦江丢掉断棍,拣起山包的家伙,杀红了眼似的,一棍接一棍抨击他的小腿,使劲**、糟践,别看秦江平常老好人似的,发起飙来不是人。   倪彩光听那骨头喀嚓断裂声,和杀猪似的哀号,就心惊肉跳,更别提亲眼看着秦江施暴的韩由美,早已唇齿发白,手脚颤抖,这家伙从小丑变成暴君,转变大得骇人。   一旁的倪彩听不下了。“秦...秦大哥,别打了,我们快点走吧,他们要回来了。”   被倪彩可怜兮兮的‘看’着,秦江心软了,气和了,耸耸肩,呵呵干笑,弯腰去搜山包手机,打算报警,不料他手机袋是空的,或许他去煮面条时,遗落在哪个房间了。“不管了,我们走。”   .......   时间,已是七点,三人心急火燎,恨不得此刻就处于自家浴室里,泡个舒适的暖水澡,可恨现实残酷,三人仍奔走于田垄地沟间。几里地外有个中新市集,说远不远,可是道路昏暗,走起来磕磕碰碰,兼且带着盲女倪彩,磨磨蹭蹭,严重影响了速度。   突然,身后远处,几道电筒光柱,横扫直射的乱指,接着,几声犬声传来,野地里人影绰绰。   秦江微惊,靠,居然配备猎犬,如今的犯罪团伙太他妈有才了。“那群家伙追来了。”   “怎么办?”鬓乱钗横的倪彩,焦虑不已,再被逮着,恐怕再也出不了那火坑啦。   秦江当机立断。“韩由美,你往中新市集方向走,我和倪彩引开他们,他们只有一条猎犬,不会分出来追你的。”   一来,我和韩由美今天才进牢笼,气味淡,猎犬拿不定目标,他们肯定会以倪彩为目标。二来,想起倪彩诱人的风情,有理由断定凌哥对她的执著。三、韩由美身手灵活,没了包袱、累赘,趁夜黑肯定逃得出去。若让倪彩一个盲女单独走去市集,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倒不如我照应着倪彩,让韩由美分开走,走掉一个是一个。   韩由美一脸的不信任。“为什么.....”   “白痴!什么时候了,还问那么多!”秦江气急败坏道:“他们要将倪彩的贞操送人!一定会紧咬不放,你自己走,容易逃脱。”   “我...也有贞操!”   秦江两眼发黑,差点一头栽地下。晕死!都啥时候了,还吃这莫名其妙的飞醋。“你的贞操,象狗不理包子,没人稀罕,别闹,赶紧跑。”   韩由美浑身轻抖,好不容易才忍下扁人冲动。不再废话,直直往市集方向奔去。   “走!”秦江搀扶倪彩,由另一个方向快速窜走。   菜田植物不高,没法隐身,秦江二人没跑几步,菜田垄沟上正在搜索的小平头,即刻发现了他们。   “他们在那里!”小平头电筒光柱,指向秦江。其余人欣喜非常,一脚高一脚低涌入菜田,嘴里污言浊语呼号着,操!害老子大半夜来野地里摸瞎,恨意难填啊!“抓住他们,男的光杀不奸,女的先奸后杀!”   秦江、倪彩一听这挨千刀的口号,溜得更快。   身后杂乱脚步,越来越近,秦江不禁焦心忡忡,带着不良于行的倪彩,迟早会被追上。   秦江慌不择路,看见附近有片丝瓜田,便与倪彩一头扎进去。这办法不错,丝瓜浓郁的气味,填满了整个空间,让猎犬的鼻子失灵,丝瓜田那两米高的棚架,也遮掩了对方视线。   这块土地上,不止两、三亩丝瓜田,可也并非连绵成一整片,秦江两人时而匿藏,时而疾步奔走,顺着这个瓜棚,钻到另一个瓜棚,没了猎犬的帮忙,小平头等人搜了不少冤枉路,当然,只要秦江一经过其他平矮菜田,依然会被小平头等人发现,当他们一凑过来,大家又开始抓迷藏,不离不弃追逐着,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。   不知跑了多少时间,倪彩已经跑不动了,全赖秦江背着。   拨开一路的丝瓜藤,眼前忽然放空,豁然开朗处,秦江发现前面有个小村落,大喜过望,有救!   带着倪彩,一头扎进村子,秦江便心急如焚大吼:“有贼呀,来人啊~。”   随之进村的小平头一伙人,为之呆滞。   他们全是老油条,警察见惯了,进班房跟进宾馆似的,要说这年头还有怕的,就数村民,有些村民鲁莽、愚昧,不管你张三李四,进他一亩三分地闹事,脑袋便会发热,随便拉一村人出来跟你火拼,让你竖着进来,横着出去,打死当你活该,政府也奈何不了乡民,法不责众嘛。   秦江吼了几声,嗓子叫哑,愣没人出头。   春分农活重,乡下人累了一整天,睡得早,贪玩的进城还没这么早回来,此时村里一片漆黑,除了阵阵狗吠,一盏灯都不曾亮过。   小平头嚣张大笑,一副当年鬼子模样。“良民啊良民,哥几个,进村!”       33、夜路   大家都只扫门前雪是吧!   秦江大恨世态炎凉,拉着倪彩走户窜巷,一边豁出去的狂扯嗓子:“来人呀!放火啦!救命啊!偷地瓜了!梁上挂块猪皮的叔伯,土匪杀进来了,门前种大榕树那谁家,有人抢你家闺女啦,来人啊,苍天啊,烧村子啦......”   秦江叫得那个凄凉,拿个奖没问题,这无赖还偷空拣石块砸人家窗户,以配合声势。倪彩哭笑不得,他那一肚子坏水,实在够无耻。   没走多远,秦江基本上就动了大部分村民的根本利益,结果,村头巷尾纷纷亮起灯光,不少村民衣冠不整,甚至只穿了条裤衩,便闹哄哄奔将出来,人人满脸愤慨,同仇敌忾,手里揪着镰刀、铁锹、晾衣服的竹竿、水烟筒.....   村民们很快挤满了村中大道小道,仔细分辨,果真发现小平头几个陌生面孔,鬼鬼祟祟不象好人,于是,也懒得再打招呼,操起家伙直接开扁,特别是某些被莫名其妙砸碎窗户的人家,更是义愤填膺,下手毫不留情。   “让你抢我闺女,让你抢!让你抢!”   “哇~!哎哟,大爷停手,大爷饶命啊,我什么都没干,冤枉啊我......”首当其冲的小平头,倒了血霉,被几扁担打折一条脚,只能在地上翻滚躲避,一边哭号求饶。   旁边一村民狐疑问:“刘光棍,你不是没结婚吗?哪来的闺女?”   五十多岁的刘老汉,吹胡子瞪眼骂道:“不抢我的,他们不会抢别家的呀?你是不是咱村的,帮外人说话!”   明明是光棍,还偏不许别人提,那村民憋屈之极,唯有拿小平头出气。   群众眼光够不够雪亮,有待斟酌,但群众的力量,是巨大的,没一会儿功夫,小平头五人,便注定和医院有缘、与拄拐杖为伍了。   由于秦江带着倪彩,即使偶被村民撞到,见其中有位弱质纤纤的盲女,顶多拦住疑问几句,便以为他们只是路过,毕竟瞎子干抢劫这活儿,不是一般的难度。经好心村民指点,秦江二人有惊无险出了村子,往中新市集进发。   “噢~!”没走两步,倪彩忽然嘤咛,跌在地上。   “怎么了?”秦江蹲在她跟前,紧张问道。   倪彩黛眉轻聚,揉揉脚踝说:“可能扭伤了,对不起。”真恨自己,毛手毛脚的,总那么不小心,拖累对方。   “呵,说啥对不起,你扭伤是因为我保护不力,该我说对不起的,现在咱们不用急着赶路,慢点走好了。”秦江仿佛心有灵犀,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。“要不?我背你。”   “谢谢,我慢慢走可以的。”倪彩挣扎起来,可是痛感使她无法稳定重心,又歪倒下来。   秦江眼疾手快,一把托住她,委实看不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,跨步蹲桩,拍拍自己肩膀。“来。”   倪彩俏脸微起嫣红,羞答答的不好意思。   “这要走到啥时候?上来吧,不用有负担,其实是我想吃你豆腐,嘎嘎嘎嘎。”秦江找了个很欠揍的理由。   倪彩想笑又不敢笑,直到骑上秦江的背,才忽然笑靥如花。“哧!呵呵呵.....”   秦江纳闷问道:“笑啥。”难道她脚压根没事,我中计了?   “哈,刚才你好奸诈哦,骗得全村人团团转。”   秦江当即志得意满,笑嘻嘻说:“别这么说嘛,邻近村子里的女人,难保没被他们拐骗过,好歹算帮村民除掉一害,对了,你真不打算回舅舅家吗?”   “回去.....他仍会再次把我送给那些人的......”倪彩小脸蔫了下来,语气泛起了淡淡落寞。   “那你以后怎么办?”   倪彩满脸迷茫:“不知道,不过,我有个从小很要好的朋友在城区,我想投靠她,再慢慢谋生活。”   提起她不开心的事情,秦江也觉得蛮尴尬的,两人短暂的静默,气氛沉郁,只好埋头赶路。   倪彩安娴趴着,脸儿贴在秦江背上。这个男人的背,宽厚结实,给人以安稳、安心,倪彩一丝排斥也生不出来,虽然一路接触,他给人的感觉有点坏蛋,但起码此时此刻,并不影响对他这样的肯定和评介。   背部不停散发着阵阵热浪,将郊外的冷空气,一一驱逐,温热的气浪,令倪彩舒服得想叫唤,同时心儿也凛凛颤颤,有种莫名鼓躁,脸颊不争气的发烫,从来没象现在这样,毫无戒心地贴近一个男人,   好一会儿,秦江才说:“脚好点了吗?还疼不疼?”   “疼,啊,你累吗?”倪彩缩出袖子,体贴擦擦秦江的脸,大是歉然,老让他背着,感觉自己好累赘。   “不累,你没啥重量,嘎嘎嘎嘎。”秦江干笑着,其实双脚直打摆子,累得慌啊~,若换作是背别个女生,老早将人丢田地沟里了。   “放我下来走走,好吗?”   秦江倔不过她,索性顺坡下驴。“休息一会儿再走吧,我想欣赏一下郊野夜景,长久以来,日子一直过得奔忙,好几年没到过郊外看看了。”轻轻放下倪彩,扒下西装外套,铺在地上,又小心扶倪彩坐下。   虽然,这些殷勤周到,她都看不见,但秦江仍甘之如饴,默默作好一个男人的份内事。   “夜景?郊外的夜景是怎么样的?”倪彩歪着小脑袋,一脸好奇。   盯着她空洞眼神,秦江没来由觉得心疼,慢慢对她轻声陈述:“夜空,晴朗,有一轮盈月,象镜盘嵌在幽兰天幕中,散放着清辉,慢慢的移动。一阵阵软风,将菜田里的植物,吹拂得飘忽不定。野地里,白芒一片,田间蝈蝈不甘寂静,唧呀唧呀的欢叫,可是,这非但不显嘈杂,反而为这朴静夜晚,舔了不少祥和......”   日!没见过象我这么肉麻的人,酸死老子了!秦江打个哆嗦,使劲搓搓脸上的鸡皮疙瘩。 34、有求于人   “你真会描述哦,我好像可以‘看见’你说的一般。”倪彩抬头‘遥望’,表情很率真。   秦江暗忖:那当然,这话咱泡妞用的,数年如一日的用,不纯熟就怪了。“我发现你一点都不象乡下人,谈吐有内涵,性情恬淡,换一身衣服,保准没人会说你是村姑。”   与倪彩攀谈,心情不自觉放松,无所顾忌,是轻视或瞧不起她吗?不,应该是可以用同等阶级身份,坦然与之面对了。   说实话,对着如斯美貌的倪彩,秦江感到相行见拙,如果她不是盲女,可以肯定,她将不会埋没于小村落中,自己也不会有机会认识她。在日常生活中,能跟漂亮女生平等对话,已经是种恩赐了。   “别被我的表象迷惑哦,实在是因为盲人比正常人少了一个触觉,反应迟钝,在你看来,就是恬淡吧,而且外面的世界,被老天封闭,我们盲人,不得不细心构建自己的内心世界,全凭心思去感受,听多、想多,内涵自然就出来了。嘻嘻。”   秦江无语,每了解她多一点,总会多几分惊讶。   “我没上过学,多亏隔壁住的是位退休老教师,他闲得无聊,我更无聊,于是天天赖着听他说书,中外文学,历史人文,什么都听过一些,但是,也仅限于文学类,说到数理化,我根本无从学习.......”   倪彩清脆话语声,荡遍了空旷静夜,像是遇见了知交好友似的,嘴儿一刻也停不下来,忘我的娓娓诉说,   .......   背着倪彩,好不容易走到中新市集,已快10点,秦江汗流浃背,衣服几乎可以拧出水,腰杆发酸,要断掉似的。唉,看来平常太疏于锻炼,市集路口蹲着的那条狗,都要比我潇洒,日!   刚放倪彩下来,几辆警车呼啸而过,一阵烟屁把秦江俩人蒙得灰头土脸,成了大花猫。   看到警车,秦江终于松了口气,估计韩由美成功报警了,这也意味着她已经脱离险境。   秦江恨恨吐掉一口沙砾,得,先这呆一晚再说,倪彩伤了脚,需要休息,明天想方法叫公司,或让张小亚来救急就行了。总不能背着她走十多公里路回城吧,白痴才那么做。   市集不大,简简单单一条不太像样的街道,总长不过九百多米,两排陈旧矮平房,道路,是下雨天便会泥泞不堪的砂土地,几条等柱,它的全貌缺乏可陈。不过,习惯了都市繁华,忽然来到鄙陋的市集,秦江感到有几分新鲜。   恰逢今天集市,赶墟散后,人气并未消散,虽然时候不早,仍见三、俩好友凑在大榕树下热嘈嘈胡侃,或在饭馆里小酌几口,彼此气氛很融洽,或许大家都是街坊邻里,熟捻的缘故吧。   俩人寻着,来到市集中央,那家依然***通明的饭馆,因为它也集成了旅店,牌面上这么写:住宿请进。饭馆有点老旧,属于双层阁楼,楼柱脱漆斑驳,颇有古装剧那种酒楼的味道,有个很老土的名字,叫春满楼。   饭馆掌柜是位女老板,30来岁,风韵犹存,颇有几分姿色。几名喝着免费大叶茶,仍舍不得离去的老光棍,八成是冲她来的。此刻,她正狂摁计算器,算着一天收成,微见鱼尾纹的眼角,几乎扯成一条线,可以预知,今天又宰了不少客。   秦江入内,兜头便说:“老板娘,住宿,两间房间。”   老板娘头也不抬,一边沉迷于账本飙涨的数字间,一边顺溜的搭话:“双人房八十块,单人房五十块,不过今天赶圩人都,只剩下一间双人房。”   这不废话嘛,直接说只有双人房好了。下意识去掏钱包,忽然秦江醒起,晕了,忘记身上所有东西,已被凌哥一伙搜得一干二净,别说钱,如今草纸都没一张。“咳!老板娘,能不能赊账?”   嗯?老板娘抬头,狐疑审视俩人。男的像个普通职员,城里随便一板砖也能砸出几个,忽略不计,女孩倒是位粉雕玉琢的人儿,盈盈弱弱,感觉需要人爱怜、保护的样子,美中不足的,她是位盲女。   干嘛看骗子似的看我,不就是虎落平阳嘛。   求人矮一截,秦江不敢有任何不满,谄颜道:“老板娘,我是韩风公司职员,去前面那致远针织厂办事,谁料那是个贼窝,我俩差点被剥个精光,这不,什么证件、钱财、手机都落那儿了,刚不是过去几辆警车吗,就为这事儿来的,老板娘你看能不能施个好心,让咱们住一晚上,明儿我公司里的人拿钱赎人,一分钱也不少你。”   边说着,还将空荡荡的裤兜翻出来,以示真实。   看在倪彩份上,老板娘踌躇一番,心软了,主要是觉得,骗子没理由带个漂亮盲女出来行骗。“好吧,出门在外,总有困难的时候,市集方圆几里,谁不知道我李寡妇好说话、热心肠,恰逢忘了带钱,赊个帐什么的,那是小事。助人为快乐之本嘛。”   “谢谢,谢谢。”秦江心里总算踏实了。“就知道老板娘为人仗义,您的恩惠咱忘不了,我一定回报您。”   “别客气,我收钱的。”   “没事儿,我双倍给。”   “你们饿了吧,先坐着.....小翠!”后头门房应声跑出个小丫头,老板娘吩咐道:“给他们弄几个小菜,不用太好,管饱就行。”   秦江除了吝啬这念头外,一点想法都生不起来。饭菜果然是管饱就行,只是几两面条,加点肉末、蔬菜。   沦落在外,秦江二人也没什么好计较了,草草吃罢,倪彩已经流露混混沌沌的困状,秦江便要求进房休息,顺便管老板娘要了瓶跌打药。   来到二楼,李寡妇随便推开一间房门,懒洋洋伸手指指。   小阁楼房间洁净透气,一眼望去,木栏杆阳台很有朴实古旧的味道,边上放了几盆适合懒惰之人种植的仙人掌,室内全是木漆家具,别出心裁的摆设,又显出主人有不同于表面的细腻。可谓麻雀虽小,五脏具全,除了那张简陋的木板床外,其余的都令人满意。   “就这了,隔音不太好,晚上你们悠着点折腾,歇着吧。”李寡妇吩咐完毕,拍拍屁股,一忽儿就没了影。   这通口无遮拦的话,将原本还算坦荡的气氛,弄得愈发暧昧。   秦江两人心头闹慌,大气也不敢出......    35、暧昧   “我......我想洗澡......”倪彩涨红了脸,声音低似蚊子嗡鸣。   秦江费好大劲,才听明白这句让人莫名其妙亢奋的话。可以理解,女孩子爱干净,都是水做的人儿,一天不沾水,就浑身犯痒睡不着觉。“我陪你.......咳,不是,我是说,带你去浴室。”   小店设施简陋,只在过道处有个小公用浴室,秦江送倪彩过去的途中,一直有个猥亵想法,真想好人做到底,帮她搓洗搓洗,想法特好,就是没胆。   秦江没精打采返回房间,奔忙了一天,有点倦意,盯着那张床,忽然没来由一阵窃喜,心中一团邪火冒了出来,说实话,长这么大,从没跟女生外宿过,而且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注:赵美丽那种三八不算。   按照肥皂剧剧情,应该会发生点什么才对。诸如男方凶悍扑上去,女方婉约地半推半就,男女双方干柴烈火。又或者男方道貌岸然假装让床,先将自己凉半宿,再故意打俩喷嚏,然后女方心疼说大家一起睡暖和点,结果,男女双方还是干柴烈火......   啪!   秦江扇了自己一耳光。   妈的,龌龊!老想欺负一孤苦伶仃的盲女干嘛?得!今晚权当一回太监吧。还有,这事儿一定要烂在肚子里,万万不能跟张小亚说,省得那小子耻笑我是当世柳下惠。   秦江很快打消了禽兽念头。   “秦大哥。”倪彩已俏生生站在门口,侧着小脑袋倾听忽如其来的巴掌声,表情困惑。   “蚊.....蚊子。”好白痴的通用借口,秦江狠狠鄙视自己。   回头看看灯下的倪彩,别俱一番风韵,微弱暖色灯光,将她的轮廓弧线打得异常柔美,刚沐浴完的肌肤水灵洁嫩,犹如新剥壳的嫩笋一般,额上几缕湿漉漉地发丝,吊挂下来,替她平添了几分放荡妖魅。   胴体未挥发掉的水雾,让她飘薄衣物紧贴肌肤,玲珑曼妙的娇躯顿然呈现,最使人亢奋的,是胸前尖突的蓓蕾,薄薄外衣也无法掩饰那凸起的两点肉色,几欲刺穿出来,很明显,里面没有多余的换洗衣物,真空的......   受不了啦,秦江自虐地轰了一拳心脏。   每次看到倪彩,表面上虽然淡然无谓,其实总会被她那份不染一尘的美丽,勾惑得心猿意马。   使劲噎把口水,秦江甩掉脑内邪恶念头,上前将倪彩牵至床上,明显可以感觉到,当倪彩屁股一沾到床铺,她娇躯便一阵发紧,手足无措,仿佛对接下来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,而觉得彷徨。   秦江哭笑不得,她明里对我放心,但女孩多少有点自我防范意识。“咳,那什么,药酒在这,我帮你擦擦,要不明天肿胀酸疼,连路也走不了。”   “哦,我自己来。”倪彩抢过瓶子,故作镇定,倒药酒出来擦拭。   “喂,这样没用,擦太轻了,怎么能使药气渗进去?”见她摸索得挺不方便,秦江一把夺回药酒。“呵,要往自己疼处下手,心里难免会发酥,还是我来帮你吧。”   不管倪彩乐不乐意,秦江蹲跪下去,轻轻提起那只小巧白皙的纤足,既看不到筋骨,却又不会过瘦,丝丝温凉细腻传至手掌,触感极其柔软滑溜,滑得差点捏不住它,光洁圆润的脚踝,诱惑性感,脚背和弓弦曲线尤为优美,鬼斧神工一般,豆蔻玉趾,只只珠圆玉润,嫩得能透出光来,连小小的指甲盖,都象极了粒粒珍珠,闪闪发亮......   美女就是美女,连这么细小的地方,也塑造得如此完美,上帝还算负责任,没有边吃饭,边赶活儿。   秦江贪婪的盯着,心里一阵的兵荒马乱,腹下鬼火直冒,鼻血差点不受大脑控制要流出来。本来只是好心,倒舍不得放手了。   不是每个女人都貌美如花,所以男人看女人,会挑她身上的某个点去欣赏,秦江比较喜欢看女生的腿,一双修长纤美的美腿,往往能让人衍生许多遐想,即使在裙摆飘飘的盛夏,也难出大街上,找出一双使人单单看着,就会起冲动的纤秀小脚。   久久不觉秦江动弹,倪彩仿佛能察觉到秦江的欲望一样,羞答答踢动了一下小脚丫。“秦大哥......”   “哦哦,擦,擦。”秦江清醒过来,先擦了把嘴角口水,才赶紧往手掌心倒些药酒,搁倪彩脚上就撸。   “嗯...噢~!!轻点,疼.....咝~~,啊啊.....”倪彩有些后悔了,这家伙,不是自己的脚不知道心疼。   “拜托,别叫那么a,害我集中不了精神了。”听她那暧昧的娇呼,秦江飙出满头大汗,忍得很受罪。   倪彩嘟着嘴儿娇嗔:“你想太多了,谁.....谁a啦,啊~~,轻点嘛,弄疼人家了啦。”   这时候,门口传来一阵不满敲门声,接着是李寡妇的抱怨:“哎我说,你小俩口体恤一下当寡妇的人成不?欺负我男人去得早是吧?!闹这么大动静,还让不让人活了,如今的年轻人真是,一有空就瞎搞事儿......”   秦江与倪彩讶然呆滞,反应过来,双双噗哧轻笑,为这尴尬的误会忍俊不禁。   接下来,秦江毫不怜香惜玉的**了倪彩十来分钟,疼得她泪水直飙,却不敢再大声嚷嚷,咬着贝齿强忍,那个憋屈啊,甭提了。   当脚掌发热后,秦江终于停下,倪彩放松绷紧的肌肉,暗暗发誓,往后打死别扭脚,若不幸扭脚,打死也不给秦江揉搓。   “晚了,睡吧。”说这话时,秦江感觉心窝跳动频率快了起来。   倪彩抱了枕头护胸,窘涩往床里缩缩,象个新嫁人的小媳妇,含羞答答问:“你.....你呢?”       36、不如意   “我?咳,不用管我,我去阳台思考一下人生,完了自己会打地铺,你先睡吧。”秦江明白,得给倪彩一个心安的环境,否则她再困也不无法安稳入睡,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对一个纯洁女孩来讲,太有紧迫感。   别看秦江没什么格调,也没什么定性,活得稀里糊涂,没心没肺的样子,时下年轻人的爱闹、轻浮、义气用事等弊病全齐了,但正经起来,仍不失为一个造作的君子。   没有浪漫过程,没有旖旎情节,只有干柴,没有烈火,唉,人生不如意,十有八九,无趣啊无趣。   秦江不再说什么,抱憾地来到阳台,点上棵香烟,勉强驱散一些盹困。   户外,缺月向人舒窈窕,三星当户照绸缪。乡下人没啥夜生活,市集黑咕隆咚一片,人静马歇。举目遥望,呆站半晌,秦江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看什么。   提及自己的人生,秦江倒是有几分感慨,25岁,是个尴尬的年龄,人生的坎,证明个人价值的界点。   做人做到这岁数,也应该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了。只求安定的人,起码会有份固定小工作,过着朝九晚五的正常日子;追逐名利的,多少能攒下一些资本,人前人后不负有为青年之名;鹄望婚姻的,也是时候步入婚礼殿堂,往后脑子里出现最多的词语,便是家和老婆.....   我人生过了三分之一,扪心自问,除了有个问题老爸,和他‘创造’的50万债务外,混迹这么些年,我有什么呀?   一无所有!   烦!去睡吧.....呃,倪彩还没睡着么?晕~,我到底要站到啥时候?   真想做禽兽......   ......   次日凌晨,睡得正酣甜的秦江,忽然肚子一疼,有种想拉屎的感觉,努力睁开朦松的眼睛,却惊奇发现,倪彩的脚,正踩在他肚皮上。   “倪彩小姐,你能不能先下来?”秦江暗地里发寒,如果再踩低点,我真成公公了。   倪彩慌张往后退缩,绞着手歉然说:“对不起,我想去趟卫生间,看不见你睡哪里,所以.....”   看她捣蒜似的对着一张桌子又是道歉,又是鞠躬,秦江哭笑不得。   算起来,两天没有正正当当睡过一次床了,家里的被赵美丽霸占,谁料出外头,还被女生霸占,所以说,当君子特亏。秦江捶捶僵硬的腰杆,贪恋望望大床,一步一回头,不舍的牵着倪彩,带她去卫生间洗漱。   出门在外,诸多不方便,幸好春满楼本身兼营旅馆,不缺毛巾、牙刷等备用物品,秦江、倪彩随意洗漱完毕,便一同下楼。   大堂内,老板娘正在擦擦抹抹,精神勃勃的样子,恐怕忙活有好一段时间了。看来即使是一文钱的老板,也不能轻轻松松,什么时候爱干不干,分分秒秒,都得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负责。   “早啊,老板娘,够勤快哈。”吃人的嘴短,秦江主动的给自己嘴巴抹蜜糖。   李寡妇在围兜上擦擦手,比比桌上几道小菜说:“我弄了些早点,你们尝尝。”   秦江一愣,这那叫早点,都赶上正餐了。   色泽鲜丽、香味盈鼻的小菜,让秦江早起的乏意不翼而飞,一把抢到桌前就坐,也不废话,抓起筷子尝鲜,结果,差点把舌头吞肚子里去,也不知是隔一天没尝过菜味,还是李寡妇真的炒得好吃,总之,回味无穷。   秦江欲罢不能,一边望嘴里塞食物,一边比起大拇指:“老板娘真不厚道,昨天咋不端出来?”   “昨天厨师煮剩的食物,丢了多可惜,就凑合着给你们下面了。这不,眼瞅你们要走了,心想咱们相见就是缘,做点给你们尝尝,让你们有些东西可以回味一下我李寡妇的好......”   李寡妇说话,真不怕伤人。不过秦江压根没理,只顾埋头稀里呼噜海吃。   倪彩款款落坐,小鼻头扇动两下,展颜轻笑:“老板娘,香哦,闻起来好好吃的样子。”   李寡妇象只刚下了蛋的母鸡,骄傲说:“那是,咱煮的家常小菜,远近出名,我称第二,没人敢夸第一......,嗳?我说,你们怎么跟灾民似的,别光顾着吃,先听我说说事儿,你们说,就我这水平,能不能到城里发展?”   秦江、倪彩愕然住嘴,抬头望她。   倪彩好奇询问:“老板娘,你想到城里开餐饮店?”   “是啊,市集面窄,消费水平有限,不大好混,如今城里不是有好多各地风味小吃店吗?店面不大,生意却挺红火,图的就是个特色,连那些摆早点、夜宵的流动摊主,人家都赚大钱买房子了,既然我有这手艺,干嘛要浪费。”李寡妇一脸的向往。   “嗯,你做的菜何止不错,简直是暴强,我支持你!”对于省钱的好话,秦江向来是多多益善。“啊,对了,老板娘,我能借个电话吗?想通知一下公司,接咱们回去。”   李寡妇指指柜台。“客气什么,自便,一分钟五毛。”   秦江无语。别五毛了,我现在一毛也拔不出来。   “看什么?再看也是五毛,不过,允许你赊账,打多少分钟,自己算钱。”   秦江点头称谢,菜也顾不上品尝,赶忙扑向电话机,联系上公司或张小亚,才是头等大事。   倪彩夹两口菜,忽然灵机一闪,伸手拉住李寡妇,希冀道:“老板娘,你什么时候到城里开店?”   “撒.....撒手,姑娘,你扯我头发了。”   “对比起老板娘,不是有意的,我看不见......”倪彩无辜地道歉。   “咳,没关系。”李寡妇哭丧着脸,心疼地从倪彩手里,拽回自己那几缕长发,同时也疑惑倪彩过分的热衷。“我开店,你激动个什么劲?”   “老板娘,我......我想问问,到时候你要再招店员吗?”倪彩有点紧张,家是回不去了,这生计问题,关系到自己能不能独自一人,在陌生城市里存活下去,但凡有一线希望,当然不能错过。   “听你这话的意思,想来我店里工作?”   “嗯,可以吗?”   “这......”李寡妇打量眼前的倪彩,说实话,她若不是双目失明,单凭她的姿色,再打扮打扮,搁哪儿都是最耀眼的前台小姐,最抢手的黄金店员,最运道的招财猫,恐怕光站在店门口,就能使顾客如蚁附膻。   “不行么?”倪彩可怜兮兮的样子,叫人不禁怜惜。  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  我给你快乐,你给我投票!在下做人向来厚道,各位读者老兄,爱看的、不爱看的,点了章节,就千万别吝啬推荐,风过留声、水过留痕,哪怕只有一票,也算给咱捧了场,给我写下去的动力。    37、返程   “呃,行,店子那么大,总会有你适合你的活儿!”李寡妇一冲动,脱口应承下来,但话一说完,情况却比刚才被抓掉头发时还糟糕,光顾着痛快了,反倒给自己添了麻烦,什么样的工作适合盲人?   这会儿,李寡妇懊悔地又揪掉自己几缕头发。   “谢谢,谢谢老板娘,到时候你记得联系秦江,因为我还没配手机,暂时没法联系。”   李寡妇一瞧她又要扑上来拉扯,赶紧连人带椅挪后半米。开玩笑,让你多谢几下,老娘就成秃瓢了。   秦江苦着脸放下听筒,心中涌起无力感。   平常没有记电话号码的习惯,联系号码全存手机里头了,惟一记得张小亚的,那孙子居然欠费停机,家里人更不用提,自从欠下财务后,母女俩非常体恤家庭情况,没要求安装手机,惟一的电子设备仅有一台小彩电,至于薛姨、赵美丽等人的号码,也都搁在电话里头呢,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。   没事的时候,人际往来还显不出问题,也不怎么羡慕别人交游满天下,一到关键时刻,才发现可联系的人,竟然寥寥无几,做人好失败,几乎离群了,生活的旋律,只剩下债务。   李寡妇望见秦江蔫殃殃的返回,疑问:“怎么?不顺利?”   “嗯。”   “就没一个朋友愿意来帮帮?看来你人品有点问题啊。”李寡妇幸灾乐祸的说。   一旁的倪彩,忽然半玩笑,半认真地说:“老板娘,要不,你借我100块钱吧,就当提前给我发工资,嘻嘻。”   “呃!”李寡妇表情立马僵住,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员工。   吃过丰盛美食,李寡妇好人做到底,带秦江、倪彩去车站。   从街头走到街尾的车站,只需五分钟路程。说它是车站,其实只有一颗大榕树,没站长、没售票员、没招牌,一群比农民还象农民的人,站在那儿候车。市集不具开发价值,因此不会有公车经常过往,回城的车,属于私营的,一天早晚途径两个班次。   等了一会儿,前方破巴士喘着粗气,扬着漫天尘土开过来。   进入车厢,秦江发现整车人,跟夹心饼干似的,地下架上摆满了鸡鸭鱼肉,混浊的空气使人头晕反胃。想也知道,巴士途径两个镇,要想有位子坐,无疑痴人说梦。   一脏兮兮的小孩,自得其乐扣着鼻子,寻了下四周,把鼻屎砌去隔壁那位正唠磕得起劲的老头身上;前排有个村妇玩命的往塑料袋呕吐,散溢的馊水味令人作呕;两名没位子的小青年,手指不断伸缩,嘴角还冲倪彩露出开心,并淫荡的笑......   “我靠谁的鸡,挪一挪,屎拉我头上了......”   “妈妈~呜哇~呜~~~”   真不知他们是怎样熬过来的?   倪彩待李寡妇细细叮嘱着什么,最后,也上了车。   巴士困难挪动,市集景物慢慢往后逝去。秦江一阵感叹:这账收得有够曲折,历经苦难,终于可以回家了。   秦江猛不丁见老板娘,正跟着巴士一溜小跑,嘴里还喊着什么。对于老板娘,秦江二人是心存感激,别看她为人计较,其实却是个慷慨之人,按说彼此并不熟悉,能无偿帮助到这份上,已经颇有孟长高义了。   秦江趴到窗台,拼命挥手致意。“老板娘!再见!”   “记得还钱啊。”   “什么?啊,我也爱你,再见!”   “不是啦,记得还我钱!小兔崽子.....”   ......   中午时分,巴士驶进申城外环西站。   走出车站外,秦江不知为什么,心头有了几分不舍,不舍这有惊无险,又宛如轻松度假似的好差事,一趟回来,足够细细品味了,更不舍的是,即将和倪彩分别。“倪彩,你和那位朋友怎么联系?有她电话吗?”   “有。”   倪彩努力睁大眼睛,怯生生紧拉住秦江衣角,不肯松手,表现没了以往的淡定从容,递过秦江一张皱皱破纸,一面惴惴不安侧耳倾听,这个都市陌生的嘈杂和喧闹,让她感到心惶,眼前茫茫地空无,秦江是惟一依靠。   一位老经理路过,可惜摇摇头,望向秦江的眼神分明流露出:埃千刀的,那儿拐来这么水灵的乡下妹,啧啧,妍姿艳质,我见犹怜,比我秘书强上百倍,靠啊!雷公咋不劈死他。   秦江带倪彩来到一处公用电话,按照上面的号码拨打。   “喂!”   对方是个女生,操着把特精神的声音,不过秦江老觉得耳熟,只是忘了在什么时候听到过。“你好,请问你认识倪彩吗?”   “倪彩?!认识认识,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,半年没联系了哎?你是谁?你怎么有我电话?是倪彩给你的?”   “废话,难道我从电线杆上找到你电话呀?!等着,我让倪彩接听。”   秦江塞电话给倪彩,懒得偷听两个女生聒噪,蹲一旁抽闷烟。   “孙敏!哈哈,可找到你了。”他乡遇故知,倪彩绷紧的俏脸终于舒展。   “哇!倪彩,真是你。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打电话给我,怪想你的。”   “嘻嘻,无事不登三宝殿啊,我来到申海市了,没落脚地方,就靠你接济啰。”   “什么?!你来申海了?好啊好啊,我自己一人不知道有多孤单,巴不得你来呢,反正你体型不胖,饭量不大,管吃管住也吃不穷我,对了,你现在在哪儿?”   “西站门口。”   “等着,我这就接你去,哦,对了,刚那刺头是谁?可别太相信陌生男人,这年头心怀叵测的人太多了,你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,就大喊非礼,不用给我面子。”好友是位盲女,而且又是位大美女,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家,孙敏真怕她受骗吃亏。   噗哧,倪彩眉开眼乐。“放心,他是个可以信赖的男人.....”    38、杂念   半个小时后。   一位体型稍微丰腴的女孩,赶下的士,便在车站门口处举目搜寻,不一会儿,发现依偎在秦江声旁的倪彩,眼神徒然暴亮,三步并作两步,奔了过来,嘴里还不停嚷嚷:“倪彩!倪彩......”   倪彩侧头听听,笑靥立刻绽放如花,茫茫然展开双臂。“孙敏。”   俩女孩兴奋抱成一团,又跳又挠,欢腾得不得了,仿佛有说不完的话,埋头一个劲的叽叽喳喳。秦江刚想去混个脸熟,结果瞧瞧状况,只好又蹲下来,重新点上枝烟,继续吞云吐雾,无聊啊无聊,当五百只鸭子和另五百只鸭子胜利会师时,都这般聒噪。   “倪彩,那个男人是谁?”   “他就是秦江。”   倪彩平淡的交待,不过,当中仍可以让人察觉出那一丝甜腻。   秦江?孙敏仔细想想,名字有点熟悉,好像曾有人偶尔提起过,声音是那么地耳熟,可愣是记不起在哪听过。   很快,孙敏放弃猜测,非亲非故,犯不着煞费心思去揣摩。当前最想知道倪彩为什么来找自己,难道只单纯找我叙叙旧?被叔叔虐待逃出来?或是不想一辈子埋没在小村落里?这许多‘为什么’积压心头,真是不吐不快。   自从随家人搬到城里后,彼此许久没有勾通,孙敏发现除了心底有个烙印时刻提醒自己,倪彩是最要好的朋友外,对她的现况一无所知,难为她还惦记着自己,想想真有些对不起她。“小子,多谢送倪彩来申海,如果没什么事,我就先带她回去了。”   孙敏说完,不等秦江答应,便将他撂下,自顾自拉上倪彩就走。“倪彩,吃过饭没?要不我带你去吃饭?还是先回我那里洗洗休息?”   “那个......”   一把男低音突然凑在耳边说话,吓了孙敏一大跳,回头望望,只见秦江满脸谦卑地对自己谄笑,敢情他一直跟在后头。   “怎么跟来啦?我说,人你带到,任务就完成了,改天请你喝茶行不?”孙敏警惕打量着秦江,这个莫名其妙陪倪彩进城的人,不会对好友有什么企图吧?   孙敏责任心暴涨,以前两地分隔无法照应就算了,如今好友来投靠自己,说什么也要对她负责。   倪彩终于从相认的激昂状态中,恢复过来,扯扯脾气逐渐犯冲的好友,正待说些什么,却闻秦江讪讪说道:“你们是不是去吃饭?嘿嘿,搭个伙。”   原本他大老远护送倪彩来城,孙敏还有几分感谢,这会儿他象狗皮膏药似的粘人,就有些看不顺眼了。“搭伙?为什么要搭伙?我们女生有体己话要聊,你硬插进来干嘛?该干嘛干嘛去。”   秦江苦着脸,我倒是想啊,可被凌哥他们搜得一毛不剩,老板娘给的车钱,全由倪彩拿着,俺现在比乞丐都不如,不吃饭还能忍忍,要我靠双腿走回家,恐怕到天黑那会儿,我还没跟家人在餐桌上会合呢。   不管怎么说,两块钱公车票,总得匀点给咱呀。   “那个.....咳,不搭伙就算了,倪彩,能不能给我五块钱搭公车?”秦江搓着手,尴尬问道。做男人做到要向女生伸手,特丢人,没想到一世英名,敛财有方,到头来仍给一文钱难倒。   “啊。”倪彩有点懊恼自己的糊涂,秦江也和自己一样山穷水尽,急忙掏衣兜取钱。“给你,秦江。”   孙敏气急而笑,当下,将秦江视为吃软饭的男人,望着倪彩手中零零碎碎的散钱,孙敏心里有点不是滋味,一把压住倪彩的手。“以后各走各各道,别再跟来,知道吗!倪彩咱们走。”不容分说,拉着倪彩落跑。   “孙敏,我还没给他钱呢,你急什么,停,停一下,起码留个联系电话给他......”   倪彩被扯得踉踉跄跄的,想发力住脚,可惜敌不过壮实的孙敏。   没一会儿,俩女生芳踪消隐。   秦江伸在半空中的手,久久不曾放下,手中空荡荡的,心里也空荡荡的。   完了?这就结束了?连个联系方式也没留下,从昨天一直到刚才,与倪彩经历的一切,仿佛只是场虚无的梦,真叫人折挫、抑郁.....   秦江自问,要说对倪彩不抱幻想,那是骗人的。   她的好,不胜枚举,首先,盲人没有任何视觉上的不满,我说我帅,估计她也不会有啥异议,且小样儿楚楚动人,性情性情纯朴、婉约、柔顺,宛如一块洁净璞玉,最主要是为人谦忍,从不要求过多,不象如今大城市里的美女,仗着奇货可居,行事跋扈自恣、颐指气使,眼睛都长到了头顶。   这简直是老天赐予的梦中情人,秦江开始有点相信,一见钟情这种缥缈的东西了。   记得以前开玩笑跟张小亚提过,或许会碰到一个瞎了眼的女生喜欢上我,虽然当时只是泛指个性糊涂的女生,嗨,这会儿真叫碰上了。   可.....奶奶个熊!孙敏那丫头吃错药了,咱俩还没整出个下文,她就把好好的事都给搅了,岂有此理!   回想几天来的经历,秦江忽然发现,自己桃花运似乎看涨,本来是件值得干杯的大事,只可惜运道依然不佳,美女们如同匆匆过客,瞬间闪现灿烂后,毫无交待,又回复了原点,遗憾啊。   呆呆感慨半晌后,秦江便摇摇头驱散杂念,事情已经这样,就不必再自寻烦恼了,回家吧......   秦江看了一眼不到头的街道,差点没哭出来。   这算怎么一回事?好歹给我留一块钱打电话,让张小亚弄我回去呀。       39、一家之主   高悬的太阳,被顽皮云朵遮遮掩掩着,懒洋洋将光芒有一撮没一撮的散射下来。   春和日暖,这种天气很适合逛街,美女们尽可能打扮得花枝招展,不愁阳光**自己娇嫩的肌肤。今天又是周末,街道上行人如织,路边许多商场,都设摊点于门口进行促销活动,横七竖八的彩幅横条,将原本整洁的街道,布得凌乱不堪,商家聘来的个体艺人们,正竭力声嘶地卖命表演,为了老板的商品,也为了自己的荷包,蛊惑着路人放血。   不可否认,这些为都市涂抹了不少喜庆色彩。   一如普通年轻人,秦江原本也是个爱热闹的人,可惜愣融不入这喧热里,只知道机械的迈动双腿,憋屈地不断征服一条又一条的商业街,路边景致,早已随脚步被匆匆抛在身后,城市大了,走起来忒令人麻木。   ......   秦江汗流浃背,拖着疲惫身躯,终于有骨气的回到了小窝。   四合院那棵缺乏养份,永远也长不高的槐树,泛黄墙壁上小孩顽皮的泥印脚,枯萎仅剩干枝的盘栽,眼前景物,怎么看怎么亲切。   秦江遥望大厅石英挂钟,狠得牙痒痒,走街串巷两个钟头啊,要是孙敏当时发发慈悲,至于嘛我。   恨!   还没感慨完,突然呼啦一声,一盘水满头满脸淋下来,此时的秦江,象极一只湿毛公鸡。   “啊,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站在院子里.....”赵美丽手捂嘴儿,俏脸满是惊讶状。   赶一个下午路,秦江脾气早给磨没了,面无表情的任由脸上水滴淌落。“赵小姐,往后欢迎我回家,能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?”   赵美丽可爱吐吐鲜红小舌头,对秦江的喝斥左耳进右耳出,全不当一回事。“死江江!昨晚为什么不回家?老实交待!到底上哪风流啦?!”   秦江无奈看天,鸠占鹊巢还占出理了,这么快就一副主人口吻,让人反应不过来。“得得得,别搞得跟泼妇似的,交待什么呀我,回不回来有啥关系,床还不是你霸着,我上别人家睡去,不跟你抢总成吧?”   “真的?去谁家睡了?男的女的?什么名字?家住哪里?”   秦江古怪撇她一眼,瞧她手插小蛮腰,忒来劲的样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媳妇问堂呢。于是小心翼翼问:“老赵,听您这话的意思,好像是怀疑我红杏出墙?”   赵美丽满脸不高兴,娇嗔道:“有没出墙你心里明白。”   “我明白个鬼啊,我出谁家墙了?管这么宽。”   “你.....”赵美丽硬生生刹停嘴。臭小子,还真说不过他,仗着仍是光棍,理直气壮的夜不归宿,气死人了。   “不跟你磨牙,我还没吃中饭呢。”   赵美丽皱皱小琼鼻,轻哼一声。“萧阿姨给你留着呢,还中饭,再过一小时,晚饭都开了。”   秦江有气无力,懒得同她扯皮,便对里屋叫道: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   门帘一掀,一名妇女钻出门房,正是秦江的母亲,萧兰芳。   从萧兰芳相貌上看,依稀可以辨别当年的清秀,丰腴的脸上,长了对弯弯眉毛,永远笑嘻嘻的亲切样子,称不上慈祥,但绝对和蔼,当然,只要仔细多看两眼,还是能看出那几分狡黠和市侩的。   身材略显福态,也仅能证明改革开放后,人民生活富裕不少而已,除此以外,就不再有什么使人亮眼的特征了,她既不是贤淑型,也不是书香型,更没有高贵尔雅的气质,一如万千普通老百姓中的家庭主妇,平实、朴质,仿佛一辈子在操劳柴米油盐。   萧兰芳瞪着眼珠子,快步上前,夸张的摸索秦江上下,看有没缺斤少两,那份天下慈母心,表露无遗。   家里潦倒,生活拮据,秦江便少了去挥霍的基础,日子过得非常单调,且有规律,公司、花店和家,几乎是生活的全部,忽然有家不回,又联系不上,老母当然忧心忡忡。   “儿子,没出什么事儿吧?一晚上不回家,打你手机又不通,好巧不巧,昨天债主又找上门,诸事联系起来,可要担心死妈了,还以为高利贷将你怎么了呢,再说明天又要催交水、电费,我该咋办好哟......”   “妈,您关心我的时候,能不能别提水电费这码事儿,我差点就感动出来了,行了妈,别唠叨了,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嘛。”秦江揉揉太阳穴,很无奈地说:“昨晚啊,跟朋友秉烛夜谈,谁知秉过头了,干脆留宿,本想通知你们,赶巧手机没电,就这么回事。”   至于针织厂事件,秦江不打算告诉家人,反正什么都已尘埃落定,说出来毫无意义,免得她们多担一份心。   看儿子真的没事,萧兰芳突然抬手给了秦江一暴栗子,火大骂道:“臭小子,一家之主突然失踪,老妈能不担心吗?”   秦江哭笑不得,老妈的脸,六月的天,说变就变。“妈,一见面就K我,这哪是一家之主的待遇,前些年我还能背诵一、两首唐诗宋词,搁这几年您有事没事敲敲打打,我现在连一句都记不全了,您啊,省口气,儿孙自有儿孙福,我知道轻重。”   萧兰芳也是太关爱儿子了,才爱之深责之切,想自己那老伴不长进,撂下一个包袱、一个家,从此儿子不曾安稳过,全赖他承担一家重任,天天无怨的操劳,自己这当妈的又没什么本事,光在旁边看着心疼。有时候想想,真不如厚脸皮丢下债务,举家徒迁到外地,重新开始生活算了。   “进去吃饭吧,你赵姐还给你炒了个菜呢,要是你不回来,可真浪费了人家的好意了。”   秦江脸色微变。“妈,能不能先告诉我哪盘菜是老赵做的,免得一不留神,您把屎把尿辛苦拉拔大的儿子挂掉。”   “秦江!”赵美丽捏着粉拳,咬牙切齿道:“我倒去喂狗行了吧?”       40、斑鸠   萧兰芳瞟瞟他二人:“都别吵吵了!你说你俩,从小吵到大,跟冤家似的,前世欠的呀?!”   秦江、赵美丽互瞪彼此一眼,心里却也不以为忤,基本上,两人一见面就斗嘴,简直是吵出了默契,吵出了趣味。   赵美丽作状气呼呼又说:“阿姨,我借宿这两天,害他睡地板,他早就老大不满了,那什么,今天我就搬回那个没按好门锁的家去住,眼不见为净。”   秦江顿时喜笑颜开,拍手欢庆。“好啊好啊。”   “好个屁!”啪!一巴掌扇得秦江差点摔一跟头,萧兰芳捧着笑脸对赵美丽说:“美丽,你一姑娘家住没门锁的家,多不安全,要是出事,我怎么跟你薛姨交待?你爱住这儿多久都成,别见外,权当自个儿家得了,秦江从小不喜欢睡床,说睡地板凉快,你啊,该吃吃,该睡还你的床铺,不会影响家里任何人的。”   秦江不爽地嘀咕:“这是我妈?还是老赵妈?”   “看在伯母面子上,我不计较了,要不?我先进去弄晚饭,今晚有伯母最喜欢的炒腰花哦。”赵美丽抱起萧妈胳膊,撒娇撒痴的摇啊摇啊。   萧妈乐得连声说好,眼角都笑弯了,感觉很是满足。   赵美丽扬起鼻孔看看秦江,象只高傲孔雀,轻盈而华丽地转身离去。   秦江越想越不对劲。“老妈,干嘛这么纵容老赵?她给你啥好处了?”   “那个......拿人的手短,儿子,忍忍吧。”萧妈面现为难。“咳,还不是当初,你死鬼老爸负债,我跟你薛阿姨借了二十万......”   “妈,借钱而已,又不是卖儿子,有必要对赵美丽这么谦卑吗?做人有点骨气好不好?”   “嘿,要是薛姐愿意买你倒好。”萧兰芳不无遗憾的说。   秦江一听一个别扭,气愤道:“嗨~,你儿子只值二十万呀?好歹抬抬价,一次性还清五十万,岂不省事?”   “我想呀,可人家嫌贵。”   “......”   两母子私下笑笑说说尚可,其实秦江清楚,以前薛姨也不是十分富裕的人家,兼之投了不少资金去扩展花店,再也拿不出那么多钱。要人帮助,可以,但终归得有个承受限度,超过了就属于强迫,很容易伤两家感情,能免息借20万,已感激不尽。   奔忙一天,周身油腻腻的不舒服,便先去洗了个澡,简单搓洗完之后,秦江又没胃口吃饭,大概是饥过火了,眼瞅晚饭快开席,索性等下一并吃,干脆,先做每天必做的事情:查检账务和计算收成。   刚要踏进自己卧室门,秦江又心怵缩回脚,探头探脑瞧瞧房间,纳闷不已,这是我的卧室啊?   小卧室里,布置得粉气十足,以前旧色的墙壁,贴上淡淡的米黄色墙纸,地下还铺了一层地板胶布,床上垫了张素色毯子,整个房间显得非常爽洁、干净,原本空洞洞的窗台,挂有一块镂花粗孔的窗帘,侵入的光线,被它滤得朦朦散散,打死秦江也不明白,为什么只是添块布,居室环境却变得梦幻许多。   卧室很简单,除了一张床,不再有任何杂物,但一经赵美丽那双巧手,稍微锦上添花,狗窝便成了闺房。   秦江低头看看脚底下,悻悻地脱掉鞋子,才敢迈进去。   “怎样?”赵美丽依在门杆边,不无骄傲地说。   “陌生。”弄太整洁,秦江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摆好,浑身不自在。   “切~,不懂欣赏,看看,起码比你原来的鸡窝强吧!”   “回来蒙头大睡,一觉醒来外出,我还嫌时间不够用呢,欣赏它干嘛,难不成睡觉前,要先对着房子自怜自爱一番啊?”秦江心头不免嘀咕,白天忙活公司,晚上帮薛姨扎花,算起来在卧室只呆八个小时,装饰它?我吃饱了撑的,只有女生才活在浪漫中。   听了秦江这番话,赵美丽心生感触,再也兴不起心思与他抬杠,目光转而变得柔和起来。   表面上他还是那个马马虎虎、乐天无忧的人,单单一句玩笑话,就可窥知他为了这个小家,抱着多少不甘与苦涩,尽心竭力的挣扎维持,从没见他跟人提过,也不知这些年,他怎么走过来的.....   秦江端起桌上的手提电脑,便捣鼓上了。   这台手提电脑,是赵美丽考上大学时,薛姨给她的奖励,后来另置新款电脑,就淘汰了,秦江废物利用,捡过来使用,私底下还恨不得赵美丽淘汰掉她所有的电器家具,全都搬来完整自己这个家更好。   多此一举地拍拍屁股,去去并不存在的灰尘,小心翼翼坐到床上。唉,在自己家,居然还感到陌生、约束,真是没法住了。秦江给电脑搭上网线,开始埋头清算。   别看家里空荡荡的没几件物品,再怎么没钱,网络也不能缺,毕竟用它查询股市、基金的走向动态,也快捷点。   清算花店打工所得,仅获600多块,至多够去西苑喝两次茶;月中投入十万买中宝股份,直至3月23日,获利超过6%,星期一抛出去,能有6000块进账,这个月,前前后后结算下来,跟上个月差不多,接近三万块,还高贷利息绰绰有余,下个月伙食也有着落了,还能攒些余钱下来,以便还亲戚朋友们的钱。   但秦江仍大摇其头,不甚满意。   自从涉身股市,还没梦到过大起大落的股票,唉,多希望梦到一只黑马股,一次性还清债务,今后的日子,无疑能精彩起来。   扪心自问,自己懂股票吗?   不懂!炒股全赖半个梦偶尔指明方向,虽然从没亏损过,但贪图海赚一票,也不太容易,要不怎么说老天是公平的,从不让人贪恣滥用异禀,获取天赋的同时,阻障也相伴而来。   人,总是不知足。秦江自嘲不已。   赵美丽安静站他身旁,盯着专注的秦江,眼眸宝石一般,偶尔熠烁光彩,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......       41、其乐融融   “妈!咦?哥回来了?”厨房内,隐隐传来秦娟声音。   “是啊......丫头!说多少遍了,偷吃之前先洗手!”   “这道菜是妈煮的?”   “你妈水准有这么菜吗?!你赵姐煮的。”   “我说嘛!”   “嗨,你这什么态度?跟你哥一个德性,去去去,叫你哥和美丽出来吃饭。”   大厅兼作饭厅,一张摇摇欲坠的小餐桌,几把没靠背的椅子,厅里秦江睡的那张木沙发,恐怕也撑不住几个年头了,屋里家具可谓寥寥可数,这反而使不大的房间,显得宽敞了许多。   家中惟一名贵的,就是大厅中央那张酸枝太师椅,萧兰芳说什么也不肯变卖,打算将来四平八稳坐在上面,喝过门媳妇敬的茶,天晓得,这样破落的家,能不能招到媳妇上门。   桌上两菜一汤,看起来寒酸,一眼望下去,几乎满桌的绿色食品,秦江照着那盘菜汤,拨拢凌乱的头发,方才落坐。苦哈哈的日子,过了一年有余,难怪一家人光长个不长膘。   先前,赵美丽入住,过意不去,曾主动买过一、两次菜回来改善伙食,后来萧兰芳坚决不让,说再买就是磋来之食了,秦家还没沦落到要受人怜悯、接济的地步,秦娟更扯,认为这种吃法好,属于生活逼迫式减肥,想贪吃都不行,很大程度维持了身材苗条。   其实任谁都清楚,小丫头懂事了。   生活由不得人去埋怨,爱活不活吧。   秦江稀里哗啦往嘴里刨饭菜,萧兰芳一旁不停夹菜给他。   戳戳大哥,秦娟开心说:“告诉你件事。”   “什么?”   “我终于评上十大校花了。”那容光焕发的神色,跟蝉联亚姐似的。   秦江专心致志对付着饭菜,漫不经心说:“我都没评上十大杰出青年,你有什么理由中选。”   “原因是第十名校花转校了,哇哈哈哈,按排位次序,轮到我上榜了呗。”   秦江当即喷饭。“是不是真的啊?咱俩一妈生的,怎么从来没人说过我帅?你当选校花?笑话吧?”   “你怎么笃定咱们是一窝生的?妈说你是半路垃圾筒拣来的。”   “真巧,妈跟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。”   “别吵吵,哥哥是一号垃圾筒捡的,妹妹在三号垃圾筒。”萧兰芳不怕伤人的总结了这么一句。   赵美丽心神阵阵恍惚,这一家子,空前绝后啊.....   十多年老交情,赵美丽深知,秦江家就喜欢这般聒噪,吵吵闹闹,气氛尤为火热,无疑,他们的晚餐,吃得非常温馨,其乐融融。为什么这家人,过着潦倒生活,心情依旧乐观,不受窘困影响,笃定和他们乐天的性格有关联。   大家仍在耍嘴皮子,赵美丽早吃好了,抽出纸巾擦擦嘴儿,笑吟吟对着萧兰芳。“阿姨,吃完饭后,咱们去逛街散步吧。”   “不了,老人家走不动,让秦江陪你去吧。”萧兰芳瞄瞄儿子,呵呵直乐。   啪嗒,秦江呆若木鸡,手中筷子自由滑落。“妈,今儿我走一天路了,累得慌,想早点睡。”拜托,今天下午从城南‘散步’回城北的家,已经把一年的好心情全散光了,再散,我可要吐了。我连薛姨的花店,都请假不去,只为了好好休息,美美睡上一觉。   萧兰芳狠狠瞪秦江一眼。“年纪轻轻,精力充沛的,睡这么早觉干嘛,逛街去!”   秦江默不作声,摇头苦笑。   不是有多讨厌逛街,而是只讨厌和女生逛街罢了,秦江总觉得,每当女生相中某样喜爱物品,总会用希冀目光,可怜巴巴看着他,偏偏他却囊中羞涩,荷包从来没超过50块钱,付账或不付账,男女双方都同样尴尬,这种没脸子的事,一旦做多了,任谁都讨厌逛街。   “好啊,我也去我也去!”秦娟一脸兴奋,巴不得凑一份子。   “年纪轻轻,以后有你玩的时候,逛什么街!温习功课去!你哥供你念书容易嘛。”   秦娟僵住了表情。“我嘞,差这么多......”   ......   对于老妈的硬性要求,最终,秦江不得不低头服从,想当个孝顺儿子,就得勉强自己,做一些不愿做的事情,当然,对外出也不大排斥,起码能顺道买个手机,城市人啊,缺了手机就跟瞎子似的,一天没联系张小亚,那家伙该登寻人启事了吧?   大厅中,秦江一边打着饱嗝,枯等赵美丽,一边加紧时间,躺木沙发上伸懒腰。   若问秦江最不喜欢什么?那就是等候女生梳妆打扮,那天荒地老啊,闷!可要问秦江最喜欢什么?却是欣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生。但是,‘不经一番彻骨寒,焉知红梅扑鼻香。’这句话,秦江从来没好好诠释过,这人活得很矛盾。   十几分钟后,喀嚓,卧室开锁,赵美丽走了出来。“江江,好啦。”   秦江窝懒于挪动,只偏头斜眼望望,谁料,猛不丁看到赵美丽,心里便不禁打个突。   俗话说,三分容貌,能打扮出七分效果,十分姿色的赵美丽,此刻更加光艳照人,粉额一侧,几缕卷曲的丝发悬挂下来,整个人顿然散发出妖媚气息,上身一件淡灰色窄腰小衬衣、宽边袖子,不失可爱俏皮,竖条纹款式,让柔柳一般的腰肢,越发细致起来,下身一条黑白格子花边短裙,曝露出一大截肉光熠熠的小腿,令人目呆魂迷,洁嫩小脚上,一双细绑带高跟凉鞋,勒得脚儿,纤纤巧巧的。   这身装束,哪象去散步的,简直跟约会差不多。   “怎样?漂亮吗?”赵美丽身子盈盈地旋了一圈,裙角飞扬,水汪汪的媚眼流波轻送,魅惑之态,使人心如摇旌。   秦江满脑子都是狐狸精的影像,涎着哈拉沫子,情不自禁呢喃:“漂...漂亮.....黑色的......”   赵美丽神情一滞,下意识夹拢大腿,似笑非笑地挑衅:“要不要我掀开裙子让你看个够?”   秦江不敢吭声,但表情很淫秽,分明是固所愿也,未敢请耳。   “狗男女,公然在纯洁的学生妹面前调情!哼!”一旁的秦娟看不下去了,恶形恶状的喷粗气。   秦、赵俩人大窘,急急忙忙窜出家门。       42、跑路   晚间,是城市焕发**的最佳时候,霓虹闪烁,车灯流离,为夜色增添着迷幻缤纷。   申海市是国际都市,商业气息浓郁,各行各业,充斥着街头巷尾,但凡是玩的事物,更是形形色色,只有你想不到的,没有不适合你的。爱闹的年轻人,上迪厅、酒吧消遣,或去夜市购物、小吃;喜欢清静的朋友,也可以去外滩,感受江风,上旋转餐厅,俯览城市夜景。   但是,所能想到的消遣,秦江都办不到,只因囊中羞涩。所以,秦江决定陪赵美丽压马路,干压,无须花钱那种。行程嘛,就在富康新区一带,这里的奇趣假山,人工流水,鹅卵石小径和风景树,哪样都不失情趣。   天色尚早,已经有不少人在这游玩。   老人们几杯清茶,一把葵扇,一面赶着蚊子,一面唠嗑着当年;路灯下,三五成群聚集着斗棋、打牌的人们;小两口悠闲无目的地漫步,时不时招呼身后孩子不要到处乱跑,并吓唬说这里有大灰狼、大老鼠和人贩子,搞得世界蛮黑暗的;情侣们随意度地而坐,耍耍浪漫,低声互诉生活琐事,不然便聊聊牛郎和织女的爱情故事。   赵大小姐的气很不顺,扬起尖尖鞋头,撒气踢着茂盛地小草,不无懊悔说:“今天吃错东西了,才想要跟你来散步。”   秦江表示赞同:“吃饱了撑的呗。”   赵美丽背着手儿,回身面对秦江,倒退行走,姿势俏皮可爱。“江江,你这样子生活真无趣,吃饭、工作、睡觉,难道都不觉得无聊哦?”   秦江摊摊两手。“你当我想呀,有钱的时候,当然容易打发无聊,随便吃喝玩乐,就能消遣一整天,囊空如洗的时候,做什么都受到限制,你会发现寂寞像自己的影子,用鞭子怎么抽也抽不走它。我把兼职和本职的工作时间,排得满满的,就是不让自己胡思乱想,现在啊,还轮不到我享受呢。”   赵美丽张扬地笑笑。“瞧你,一副老深沉的样子,穷人也有穷人的快乐嘛,约三、五好友,沏个茶,打个牌,简简单单就可以消遣了。”   说来轻松,偶尔做做还行,越是享受安逸,心底就越发慌,总觉得是在浪费时间,唉,境况紧迫之下,又如何能放开怀抱耍乐?秦江无奈道:“算了,不说这些,哎,你做家政的,住得离城远,工作会不会不方便啊?”   家政,用大伙熟悉的词儿说,就是女佣、小阿姨、钟点工等等。只不过赵美丽做得高级点罢了,专事伺候有钱人,主要是生活秘书、家庭助理,可不管擦抹倒扫、清洁卫生这类粗杂活。   赵美丽宝石眼珠骨碌转转,狐疑说:“怎么?又想赶我走?”   秦江有点心虚。“哪的事儿,多心了,这不是怕你朝九晚五赶公车,累着嘛。”   “哟,这么好心啊,难得。”有鉴于秦江以往太黄鼠狼的表现,赵美丽总不太相信。“放心,这次家政的户主,离这不远,我上班更方便,不然请我住你那破房子,我还不乐意呢。”   “哦,那工期啥时候结束?”秦江漫不经心问道。   赵美丽心里突然堵得慌,瘪瘪小嘴说:“说来说去,还是想我快些搬走呀,就这么讨厌我住你家?”   秦江一瞧她郁郁不欢,忙不迭解释:“我随口说说而已,千万别瞎想,况且我前两天托人找房子,打算搬出去,家里房间肯定空着,你啊,住一辈子都行。”   “好啊,还说不讨厌我,都要找房子准备开溜了。”   嗨,这小娘皮,真是没言语了,怎么做全是我错。秦江有点焦头烂额:“停停停,越说越离谱,你只是恰逢其会,你还没来我家住,我就有心搬出去了......这么着吧,我新家也留你床位,啥时候你路过,累了,或中午想就近歇息片刻,就上那儿,行了吧?”   对于赵美丽,秦江感觉一半象是朋友,一半是亲人,孩提时的珍贵点滴,十多年交融亲密,一路走来,已经无法枉顾、轻拂她的意愿,也不想让她受丁点委屈和难过,为什么会有这般心态?秦江也说不清道不明,总之怪怪的,或许,青梅竹马的情份,本该这样吧?   有一点可以明确,近年大受薛姨恩惠,爱屋及乌之下,赵美丽但有所愿,必应竭力帮她达成,秦江认为,这才是人情道理,受人滴水之恩,当以涌泉相报嘛。   “真的?!”赵美丽展颜欣喜,一派雨过天晴的景象。“什么时候给我新家钥匙?”   秦江挠挠脑袋,有种被诓骗的挫败感。“咳.....”   “秦江?!!”这时,不远处震起一声暴喝。   秦江吃惊掉头,一望之后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歹命,这帮讨债鬼真是神出鬼没,老子今天累得够呛了,还要跑啊?!   不及多想,秦江急忙撒腿往前窜,临走不忘交待。“美丽,夜市街口等我。”   赵美丽还未反醒,后面四个暴走的家伙,带起一阵风,呼啦啦从身边掠过,嘴里还不停咋咋呼呼、骂骂咧咧。   “妈的!果然是秦江那小子!又不是没钱还,回回见着咱们都跑,这次别让我逮着!”   不一会儿功夫,一群人绝尘而去。   第一次碰上这种事,赵美丽六神无主,追秦江那伙人,凶神恶煞似的,应该是高利贷吧?借贷时如春天般温暖,讨债时象秋风扫落叶,果然非常符合他们的风格。   赵美丽急得团团转,有心想帮帮秦江,可又能为他做什么呢?   追上去干仗?一介女孩儿家,比身材脸蛋还成,比拳头那叫以卵击石,纯粹是找死。替江江还钱?自己存折里那点积蓄,犹如杯水车薪,投下去水花都不冒一个。讲道理?平时他们就没少往秦江家墙上写恐吓语,在家门板处打‘办证’广告,一点公德都欠奉,对这样的人,无异于秀才遇到兵。报警?听说他们道上的人,进局子象赶饭局似的,前脚进后脚出,那只会刺激他们耍狠,第一个遭罪的肯定是秦江,倘若一发横,难保不会烧了秦家.....   唉,江江厄运真多,姐姐爱莫能助,赶明儿陪你去庙里拜拜,去去衰气。       43、山不转水转   秦江急拐弯,插入一个楼道,忽然,迎面出现两道手牵手的人影,结果大家都避之不及,咣当,撞了个满天星斗。   “啊唷!”   “哇!”   “啊噗达~”   其中一把外国疼呼声,真太熟悉了,除了韩由美,还会是哪个?!自分别之后,秦江一直很想询问她后事种种,可惜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,身后脚步声已近在耳梢,还是先溜再说。   火烧屁股似的爬起来,往前逃窜,岂料领口一紧,被一股先后拉力,拽得整个人飞仰,啪嗒,四脚朝天,又摔一屁股墩,把秦江摔懵了,几乎以为屁股成了两瓣。   都节骨眼上了,这小辣椒还想我道歉呀,秦江晕眩眩挣扎起来:“由美,放开我,什么事以后再说。”   “咳,不是我们抓的。”旁边一个女孩呐呐地回答。   秦江听着也耳熟,抬头辨认,却发现是宁婧。扭头瞧瞧身后,肌肉立刻发紧,揪自己领口的,不幸已改换成了墨镜老兄。   墨镜呼呼急喘喘,颤手指着秦江:“小....小子,能跑.....跑是吧?!这....会儿,看你.....蹦哪去!”   他身后那几个跟班,也是个个扶墙的扶墙,撑腰的撑腰,上气不接下气。   秦江舌苔直泛苦:“老虎哥,找小弟有什么事儿吗?”   啪!   颜老虎恨不过,一巴掌扇秦江脑门上。这混小子拖住哥几个,兜着富康小区打转,这会儿头还有点犯晕呢。“你小子跑什么跑!”   对上颜老虎这种认死理的人,说也说不通,秦江老实了。“不跑不跑,谁喜欢跑呀,多累。”   “前两天见你,为什么跑?!”   “因为那时候还没钱还你。”秦江理直气壮。   颜老虎满腹疑云:“那现在呢?也没钱还?”   秦江忙不迭表态:“有,当然有。”   “那你跑个屁啊!”颜老虎语气粗重,大有发飙的前兆。   “这.....”秦江干笑道:“嘿,条件反射。”   确实,秦江常有落跑前科,毕竟半个梦随机性太强,不可能每个月,都能如愿地在股市中捞上一笔,没钱还的时候,若让颜老虎逮住,先挨一顿胖揍不说,钱仍是得还,那多冤啊,无奈,只能玩消失,能躲便躲,拖一天算一天。   这时,旁边一名混子缓过劲,戳戳身旁同伴,表情有点贱。“哎,瞧瞧,俩小妞真水灵。”   “嘎嘎...咳,咳咳......来,别跟秦江了,跟哥哥吧,管你吃香的喝...呼呼......辣的。”另一名梳汉奸头的小弟,喘着粗气搭茬。   宁婧听了个真切,不禁心怵往后退缩,这伙人分明是来讨债的,也不知秦江为什么欠下别人债务,有心不闻不问走掉,但周围那些凶神恶煞的小流氓,正紧紧盯着自己,手里还把玩小刀片,叫人腿脚不听使唤。   真搞不明白,为什么每次遇到秦江,总没半点好事!   宁静、韩由美的妍姿艳质,几个不长见识的混混,哪能抵受得住,越看越是馋涎欲滴,便开始趋向于动手动脚。   韩由美不露声色,技巧躲过对方色爪,宁婧却没韩由美那份胆识,早已惊慌失措,抱紧酥胸,一退再退。“别.....别过来!我要叫了。”   秦江仓促截到二女面前,陪笑说:“老虎哥,求财而已,别动我朋友。”   老虎哥四处望望,零星几个路人正投来疑问目光,当即伸脚踹得一混子打踉跄。“哎哎!你几个,别他妈见不得女人,咱们是高利贷,不是流氓。”   几个小弟大眼瞪小眼,面面相觑,心不甘情不愿退下。   平日就兼职做流氓的人,居然可以如此正义凛然,这副脸皮,自己就远远比不上!秦江点头哈腰道:“谢老虎哥。”   “你们,看好两个小妞,秦江给我老实点,再跑,回头老子烧你家房子,外带你女朋友的手指!”颜老虎不客气地点着各人的鼻子。   得,话说到这份上了,宁婧不敢动弹了,而韩由美呢,则仗着艺高人胆大,也不想现在走,在心目中,秦江一直是个满肚子阴谋的家伙,好像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,这次,抱着戏谐心情,看他究竟要怎样化解困境。   秦江没了皮调,认栽。“老虎哥,我现在就去取钱。”   “慢着!”颜老虎哥摸出契约单,往他秦江跟前甩了甩。“近来放贷多,资金紧缺,咱日子也不好过,你不如一次性还清债务吧。”   秦江目光一缩,讪讪道:“不是吧?老虎哥,利息已经够我折腾的了,哪来一次性的钱还你?能不能缓缓?”   其实秦江心知肚明,这笔钱,现在是有能力还的,只是舍不得那么快清账而已,如今一家人的生活开支,和不断积攒的存款,大部分都来源于这笔钱在股市的收入,如果没有本金捞作种,那剩下来,薛姨、亲戚、朋友们的三十万债务,啥时候才能还清?   盼只盼,有朝一日,能炒到份黑马股,暴收一把,一次性还清债务最好。   与其说赖账,倒不如说秦江想抓住这仅有的机会。   颜老虎撩起袖子,烦躁骂道:“妈的,那是你的事儿,不交清,今晚就别想完整回家,每个月追你,哥几个腻味。”   秦江谄笑说:“大哥,别太太暴力嘛,高利贷属于半黑性质,想生存,就得游走在法律边缘,不然,会被政府取缔哦。”   小子尽会口舌生花,墨镜气急而笑:“不暴力也行,把钱还啰。”   “还,谁说不还!大哥,能不能先跟你商量件事?”   听说有钱还,万事好商量,颜老虎无可无不可,抽出一根烟,旁边小弟立刻殷切点上,好整以暇地吞吐。   “说吧。”       44、君子爱财   秦江稍微整理思路:“现在提倡科学管理,高利贷也应该看齐,电视上不是有教嘛,对于暂时无法偿还贷款的人,最好辅助他们创业,帮他们搞搞小创收,有固定收入后,自然能慢慢偿还你们,一来,钱财没跑;二来,人情也有了,三来,创出了好声誉,创出了自个儿的品牌,客源自然广增,一举多得......”   “咳咳!”颜老虎呛了口烟,眼泪都出来了。“靠!我们是高利贷,不是慈善机构。得得得,说一千,道一万,什么都比不上把钱捂自己兜里实在。”   “老虎哥,我话还没说完呢。”秦江干笑道:“债务嘛,也分可偿还,和不可偿两种情况,借给赌徒、瘾君子们,钱多半打水飘,有去没回头,可兄弟我欠债却不一样,按时交纳利息,就好比一只金鸡,每月下个金蛋,您就等于有了一份固定的高贷收入,不然,把我逼急了,把楼一跳,您不是半毛都收不回来么?这种杀鸡取卵的事,相信您不会做吧?”   颜老虎火大,揪住秦江衣领:“操!你威胁我?告诉你,老子宁可弄死你,也好过让你抱着我的钱继续逍遥!”   旁边小弟配合着,张牙舞爪耍弄铁皮刀,可把一旁的宁婧,吓得面如土色,总算明白,光明的世界里,仍是存有黑暗面的。   秦江不敢挣扎,努力将忐忑的心平复下来:“怎么说才能让你明白呢?跟你算个明账,就我,不但月月偿还利息,还有剩余养家糊口,再过一年,相信你们的本金,就能如数收回了,不算亏本吧?你再看看身边做生意的朋友,哪个可以担保月盈利百分之二、三十的?象我这么会敛财的人,就该大力资助发展,只要有更多资金,我一定能给你滚大本、利,不就为求财嘛,有人帮你轻轻松松捞钱还不乐意?照我说,高利贷也该转转型了,各位该知道,经济平和的状况下,少人借贷,你们生源枯竭,不找别的门路,将来怎么混下去?”   富贵险中求,秦江越说越慨然,一副为民造福的嘴脸。   听这么一说,合情合理,颜老虎又何尝不心动?!当下埋头大口抽闷烟,仔细想了又想。   秦江也不打搅,任由他使劲的天人交战,使劲自虐,最好绞尽脑汁,吐血倒毙.....   颜老虎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“照你这么说?我还该借钱给你?”   秦江悻悻笑道:“嘿,别这么抠嘛,大家合伙不行么?我帮你理财,你只须翘二郎腿歇着,月底来分花红就成。”   颜老虎心思活络起来。“呃,现在不能答复你,我先回去合计一下,想好后给你电话......算了,明天我亲自上你家,还有,熟归熟,明天照旧准备好一万九。”   “行,不就是一万九嘛,我还真没放在眼里,明儿给你备两万九,多出的一万清还本金,咱的月息往后就改成一万八了。”秦江嚣张地拍胸脯保证。   真象自己没见过世面,发钱寒似的。颜老虎听得老脸微赤,赶紧带小弟,酸溜溜走了。   搞定!秦江潇洒弹弹衣服尘土。   只要颜老虎不反对,明天,将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转折。   那头秦江正意淫,这头宁婧和韩由美,半天合不拢小嘴。   秦江给人的印象,向来是马马虎虎、轻浮骄躁,很井市的一个小人物,在此之前,宁婧还颇瞧不起他,认为彼此属于两个世界的人,走在一块,不说会掉自己身份,起码也是格格不入。   今天,见识到他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,宁婧感到非常讶异。这个秦江,能耐不小,月入几万倒像是轻而易举的小事,天,我当秘书,月薪还没他一个零头呢,再看他面对那伙恶人,机智巧言,应对自如,不但化解了窘境,似乎还谋取了利益,着实令人大吃一惊。   “秦江.....你......”宁婧绞着小手,呐呐吃吃的,很想对他说些什么,却不知怎样去表述。   曾经,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蚱蜢,同历患难,按说已不算陌生,可若论熟悉,却也不算太熟,皆因俩人在工作、生活上,缺乏交集,没有任何共鸣,一直以来的相处,都是若即若离。这猛不丁撞见,憋半天,竟憋不出一句话。   “没事儿了,那什么,二位,回见。”秦江转眼又恢复了嬉皮笑脸,转身就走。仿佛刚才的一幕,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。想想也是,几乎每个月都被围堵、挨揍,日积月累的无奈,使人心淡漠,愤慨,也已被抚得平平坦坦,神经自然炼粗了。   “等。”韩由美一把拉住。   听这怪腔怪调,秦江不免啼笑皆非。“怎么,舌头还没转过弯啊?什么事,赶紧,前面还有一美女等咱呢。”   一眼望去,不远处的***,映耀得夜空橙黄一片,嘈杂声断断续续飘进耳内,前面,就是富康夜市。   赵美丽应该在等我吧?哟,对了,人海茫茫,哪找她啊?   晕,还是先去买个手机再说。   冷不防,忽见韩由美小手作势要拍下来,秦江一蹦老远。“慢!纸条我自己会看,别老粘我脑门上。”   (那天你怎么样了?没什么不好的事吧?)   秦江轻漫的不当一回事,歪嘴笑着摇摇头:“谢了,没事,看看,我不是好端端站你跟前嘛,对了,你怎么上这来了?”   (来找朋友,可是我初来申城,怕迷路,所以让宁秘书带路,顺便到处走走玩玩。)   “......”秦江很奇怪,韩由美有啥能耐?可以使唤宁婧。   宁婧默默候在一旁,秦江的忽略,让她多少感到不舒服。   这些日子,过得很激宕、很深刻,且不说女人是感性动物,单说人一生中,能有几件值得回味的事?婚礼上的羞煞,银行里的惊险,西苑晚餐的尴尬,晓雾亭的失误,接二连三与秦江碰撞,那点点滴滴,波荡涟漪,总在脑海不断浮现,挥之不去,怎么也没法忘怀。   总觉得和秦江不该这样形同陌路,总觉得俩人最后的结局太寥萧。   如果.....   先遇到的是秦江......   那与骏朗的结局,又会是怎样呢?   想到这儿,宁婧心弦勃然一动,冒起一个突兀念头:难道.....我喜欢上秦江了?       45、心思   此时,秦江和韩由美的交流,接近了尾声。   (我们都遗失了手机,不如一起去买吧,顺便带我逛逛街。)   正合我意,秦江大手一挥:“跟我来。”   韩由美屁颠屁颠的,欢欣随行。   宁婧摇摇头,甩掉满脑疑问,无所谓地跟上,好不容易出趟门,现在回去还嫌早,不如陪他们消磨时间吧。   .......   夜市,是附近居民喊出来的,更贴切的说,仅仅是聚人成市罢了。这里是个休闲广场,广场占地面积八万平方,围绕其四周的都是些商铺,饰品小店、日用超市、风味小吃、商业银行,可谓品目繁多,解决了居民大部分生活所需。   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,水柱、水蓬在五色耀灯下,随音乐忽高忽低,时而摇曳,不断幻化姿采,为游人奉献着全新的视觉和心灵盛宴。   草坪各处,恋人依偎,游人如梭,广场过道外的风味摊,更是聚客如云,嘈杂的人声,分毫不曾平息,喧闹,永远是每晚的主题。   秦江很不明白女生心理,明明说好先逛手机店,结果途径几家服装店,她俩人眼珠子就跟龙看到了珠宝一样,精光闪闪的,一头扎进精品货柜内,再也不愿出来。   宁婧从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出来,对镜子照了又照,自豪展示着窈窕躯体,不无炫耀似的,询问秦江意见,可惜秦江的潮流感,至今仍停留在九十年代中期,所看好的那些花花绿绿不知所谓的吊带装,特不对二位女生胃口,不是遭韩由美无声唾弃,就是被宁婧鄙视痛责,说他纯粹只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,弄得秦江两眼翻白,你爱穿不穿,不穿更好。   在别人眼里,秦江是个幸福的男人,左一个青春靓丽的韩由美,右一个娇媚入骨的宁婧,仨人嬉笑怒骂,有声有色,哪个男人瞧着不心酸。但身为当事人的秦江,却不如旁人想象中那样轻松,此时撑着略显僵硬的笑容,一付内分泌失调的欠扁样,有一句没一句,敷衍着俩位娇小姐。   从散步到逛街,哪样都不是秦江想做的事情,一路来她们还要聊时尚八卦,聊零食小吃,聊该死的电视连续剧,折磨得人恹恹欲睡。   韩由美途径一个帽架,挑出一顶淑女帽,巧笑盈然问:“秦江西,好看吗?”   “不错,端庄少女。”秦江蔫怏怏对付着。   宁婧凑趣也拾了顶旅行帽。“我这个呢?”   “行,阳光女孩。”秦江无可无不可的说。   韩由美又扣上一顶鸭舌帽,摆了个很酷的造型。“怎样?”   “......流寇!”秦江忍无可忍,兜头就走。   后面宁婧噗哧大乐,小腰儿差点直不起来。   “契待利达,秦江西!”韩由美嗔怒着,腾腾跳跳追上来。   西你个瓜!老子不伺候了!秦江黑头黑脸钻进隔壁一家手机店。   ......   玻璃柜里的手机款式,琳琅满目,秦江看得眼睛发浪,再望望价格,更是两眼昏花,似乎普通点的全过八百块,秦江开始怀念原来那部二手手机了,虽然有时候要拍打两下,屏幕才会校正,好歹那玩意实惠,接听也不赖。   “老板,看中哪只手机?”营业小妹满眼含笑恭维着。“最新款有三星SPH-m4650,带摄像头,品质保证;这款联想i389也不错,能播放视频;诺基亚6500s,摄像、录像、拍照、视频、收音,mP3,功能齐全,价格嘛,给你算便宜点,3400块......”   “停停停。”秦江脑袋发胀,越往后听,心里越苦涩。这还便宜啊,论斤卖了我得啦。“太贵。”   “老板来看这边的货柜,价格在六百到一千之间,总有一款适合您的。”营业小妹没有丝毫鄙夷,态度好得实在没话说。   秦江捂捂裤兜,咬牙切齿说:“给我介绍更便宜的。”   “老板,恐怕你要等周末促销了。”营业小妹笑脸不改,塞过一张传单。“本店促销手机,包入网大概300块。”   “我要。”   不知什么时候,韩由美已站在身旁。   顺她白嫩嫩的指尖望去,两部看不出牌子的直板手机,形状一模一样,一大一小,大的那部敦实朴质,沉稳厚重,浑体没有过多菱角,干净利落;小的那部玲珑趣致,妆点了几许花边,显得活泼跃动,适合女性佩戴。   “小姐真有眼光,不过,两部限量版手机是不拆卖的,一共三千五百块。”营业小妹拿出样品机,殷勤摆放到二人面前。   “好,秦江西,你,我。”也不知韩由美触动哪根筋,非常喜欢这款手机,戳戳大手机,点点秦江鼻子,指指小手机,比比自己,意思简单明了,一人一部,瓜分。   “咳.....韩由美,这是情侣手机。”秦江小心翼翼的提醒。   啪!韩由美撂下小纸条:(兄妹手机!)   “没听说过......”   秦江两眼翻白,搞不清她是装憨,还是真憨。心想不如明天去二手市场,再掏一部旧手机,凑合凑合算了,我又不喜欢臭显摆,能用就好。   韩由美则不管三七二十一,迫不及待掏钱,买下了两部手机,那爽快气,眼睛都不眨一下,好像对刷卡,挺随心所欲似的。   当大家以为她要收起两部手机时,她却只拿了女式手机,而将那款男式手机,推到秦江跟前。“给。”   “给我?那怎好意思,无功不受禄。”秦江坦荡地将手机推回去,但心里却一直不停呐喊:求我要呀,再送过来啊,不然一次就收下,未免显得咱太贪婪了,多推让几次嘛,大家好有个台阶下。   可惜天不遂人愿,韩由美乜过一眼,一副‘爱要不要,不要丢了’的架势,也不多说,转身离开手机店。       46、救场   这不是第一次送小礼物给朋友了。   韩由美不甚复杂的脑袋瓜里,有着她自己的坚持,两部大小不同的手机而已,商家爱整噱头,说它是情侣手机,它就是情侣手机,但首先,它纯粹就只是手机,怎么用不行?何必太着相?!如果哪天菜市场摆卖情侣烤鸭,那才叫糟糕。   针织厂安全脱险,多亏了秦江,当然有必要向他表达一番谢意。对于精力不足,荷包充沛的人来讲,有时候用物质换取情义,是最简单快捷的交际方法,毕竟,物质攻势最能触动时下的人。   “挺不错的嘛。”   宁婧伸手要拿手机瞧瞧,岂料旁边的秦江,疾风迅雷一把抢过,将手机端在怀里,宝贝得什么似的,心虚望望门口,讪讪笑说:“嘿,男式的,不适合你。”   “......”宁婧没言语了,刚才还欣赏他的骨气呢,才多大会儿功夫,小人嘴脸就露了出来。   ......   秦江、宁婧走出手机店,韩由美正在路边等他俩,一边爱不释手捣弄手机。   “接下来呢?去哪里?”宁婧茫茫然问道。   说真的,自己从未认真游玩过山宝区,城市太大,即使老居民,也不能逛遍城市的每个角落,只知道大致方位,不至于迷路,说是帮助韩由美找人,其实理由过于牵强了,答应韩由美尽地主之谊,纯粹是出于礼貌而已。   “啊,我先打个电话。”秦江习惯的掏手机,猛地才记起没买手机卡。   聪慧的宁婧,适时递过手机。   “谢谢。”秦江熟人为数不多,寥寥几个号码,尚能记住。“喂,赵美丽,你在哪呢?”   “嗯?死江江!用谁的电话?居然放我鸽子,陪别人逛街,我都干坐一晚上了,快来蓝调,我有点醉......”   嘟.....   秦江还没及搭茬,电话那头便传来忙音。   醉了?   那可不得了,赵美丽特没酒品,一喝醉就放荡形骸、撒泼撒痴,有时候连她也不清楚自己在干嘛,这种女生,是猎艳者的最爱。   记得上回赵美丽喝醉,她稀里糊涂走回来,便立即拨通乡下爷爷的电话,说要嫁给秦江,爷爷便追问发生了什么事,赵美丽竟然说刚才洗白白的时候,秦江将她那啥了,爷爷一听,当场扬言要坐火车来申城,亲自剪了秦江的小鸡鸡,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,当时秦江一家都坐在电话旁看电视,而且目瞪口呆地看她,一个接一个的电话,不停拨打,再后来秦江一打听,才知道自己的七叔八姨,全接到了类似电话,弄得名声臭足半年。   回想起来秦江就觉得恶寒。   得,赶紧去救场吧,若赵美丽出点啥事,薛姨那里没法交待,老妈也不会放过我,恐怕她爷爷又要张扬着买火车票,来剪我了.....   唉,好好散个步,也不得清闲,先被高利贷追了几条街,现在又要赶去市中心找人,当初干嘛要出来,还不如呆家里啃腌黄瓜,看冗长的九点半电视连续剧呢。你说这赵美丽,每次吃喝玩乐都不叫我,一喝醉就召我去干苦活儿,又要帮结账,又要千里迢迢背她回家,这么任重道远的事,不止一、两次了。   歹命!   “喂,两位美女,不能陪你们了,我得去一下蓝调酒吧,朋友醉那儿了。”也不等俩女生有所表示,秦江便走向不远处的公车站。   俩女面面相觑,把咱们丢这找不着北,算怎么回事?“等等,我们也去!”   二女一溜小跑跟上。韩由美初来乍到,对什么都感新鲜,什么地方都想走走瞧瞧,领略一下异国风情,当然跟来了。至于宁婧嘛,反正是顺路回市区,事完之后,再就近就能到家了。   ......   蓝调,是赵美丽近来约会凯子们,常去的地方,据说在地处外摊城附近。   驱车至外摊。   环顾四周,夜幕下一大片耀眼霓虹招牌、五彩灯箱,和白炙射灯照耀下的高楼大厦,让秦江产生不少晕眩感,黑夜下的繁华,比起白天更使人眼花缭乱。不管来多少次,秦江都会觉得象来到一个陌生地方,或许,自卑产生了障碍吧,发觉自己总是没办法融入这花花世界。   人在市中心了,可蓝调的实际位置,谁也不清楚。   不得已,唯有用土办法,让知晓蓝调所在地的TaXI司机,载大家前去。   岂料,的士顺街道拐个弯,大伙屁股还没捂热,车子便停下了,蓝调硕大的招牌,就亮在大家眼前,全程不过600米,花去18块钱,仨人大眼瞪小眼,特有被宰的感觉。韩由美忽然意识到,秦江这位地头蛇,似乎不太值得信任。   之前说好了,带路费10块,的士7块起步,不足一公里,按一公里计算,秦江冤屈的结账下车,老脸颜色一直没正常过。   蓝调的迎宾门童,彬彬有礼迎了秦江等人入内,确切的说,是欢迎宁婧和韩由美驾临,后头的秦江,再怎么昂首挺胸,都象个跟班。   酒吧内,灯光散射着悠淡色彩,飘荡着令人舒服的轻音乐,吧台后琳琅满目的酒,光看就能让人熏醉,酒保杂耍般甩着手中调酒瓶,花式煞是精彩。这里气氛显得温馨雅致,撇开菜单价格牌不看,单看排场就很上档次。   秦江的业余很贫乏,除了上上乌烟瘴气的网吧,多半流连的地方只有街头的简易茶座,况且穷蛋一个,也没啥机会出入过这等高级地方,就别提什么享受了。这会儿,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,东张西望,整个一土包子。   宁婧和韩由美悄悄挪离秦江几步,假装不认识他。   这时,一位侍者快步来到面前。   “小姐,请问几位?”侍者小弟一边殷切询问,一边偷偷打量二女,几乎炫花了双眼,每天迎来送去的,也算见多识广,但这等姿色的女生,可真不多见。       47、无所适从   俩女齐刷刷望向秦江,无疑宣告了秦江的主导地位。   小弟瞧瞧那个被自己忽略的男人,吊儿郎当,有形没样,他居然是正主儿?靠,村里一枝花,全靠粪当家,全埋汰了。“先生,几位?”   “找人。”   秦江眺目四下里搜寻,很快便发现了赵美丽,她坐在玻璃墙边,此时双眼迷离,憨态可掬,粉脸上布满了嫣红,娇艳欲滴,仿佛熟透的蜜桃,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似的,估计醉得不轻,秦江忙带二女赶过去。   在她对面,坐着个男士,一派斯文儒雅,清高而淡泊的样子,整个人透着老练精明,波光时而闪现出敏锐,脸上始终保持着约束的笑意。成熟、稳重、一表人才,如果他就是赵美丽认定的幸福,也算不错啦。   儒雅男人也同时注意到秦江等人,啊,确切的说,是留意上秦江身后的两位女孩,一个娇媚,一个娇憨,具是桃红李艳,各有千秋,暖色调的灯光,仿佛替她们披上一层柔和纱幔,更添几许朦胧美感,连自己也情不自禁倍受吸引。   秦江站赵美丽身后,不客气的捅捅她胳肢窝。“喂,又喝醉了?!”   赵美丽受惊腾跳起来,掉头一瞧是秦江,当即绽出笑靥,毛毛躁躁按秦江坐下,接着自己却一屁股坐到秦江大腿上,亲昵搂着他脖子,无比甜腻道:“江江,才来呀,人家等你老半天了~。”与其说是责怪言语,不如说是撒娇的味道多些。   秦江很是无奈,做事放纵,行为出格,是赵美丽喝醉的征兆,而她的举动,也让一桌人愕愣不已,宁婧、韩由美二女的小嘴,张成‘O’字,半天合不拢,包括附近邻桌的客人们。   秦江极其尴尬,抽搐几下脸皮,讪讪道:“我说你....能不能好好坐,搞得象陪酒女似的。”   “不嘛~,这样舒服。”赵美丽媚眼顾盼,莺语轻曼,让人骨子里一阵泛酥。可以这么形容:没喝醉的赵美丽,是一只蛹,喝醉的赵美丽,象只蝴蝶。   柔软的臀部在腿间碾磨,非常要命,秦江只觉得浑身麻痹,鼻孔有些水润,该不会流鼻血了吧?   儒雅男人眼睛收缩,但仍镇定站起来,微微敬身:“你好,我叫岑道明,企业并购顾问。”   “你好。”   上流绅士的风范,成功人士的楷模,秦江毫不吝啬地给了他几分赞叹。也亏赵美丽是个高级家政职员,工作于富商显达之间,常年混迹下来,结识到那么多青年才俊。不过,对那岑道明,秦江仍是持一贯态度,赵美丽与凯子们的交往,通常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,这点和张小亚相像,因此秦江也懒得跟这男人勾通感情。   有时候秦江觉得,说到登对,赵美丽和张小亚才是,他俩有许多共通、互补之处,一个贪财,一个好色;一个美貌,一个有钱,都是彼此所需要的,如果赵美丽是乌龟,张小亚就是王八,如果赵美丽是苍蝇,那张小亚就是坨大便,那叫一绝配!   大厅里众目睽睽,秦江特别不自在,不到一分钟,汗就飙出来了,想拧赵美丽下来,可惜不能如愿,她柔韧的手臂,已经死死地缠住了自己,挣不掉。“喂,大小姐,拜托你先下来,公众场合你......”   “闭嘴!江江,俩人是你小女朋友?不错嘛,哪蒙来的?”赵美丽吃惊不小,好你个秦江,深藏不露,这俩位漂亮得让人妒忌的女孩,他啥时候勾搭上的?一定要好好酷审他!   宁、韩二女表现大同小异,宁婧沉默,韩由美茫然,好像是默认了似的。   其实,宁婧是懒得申辨,兼且有些吃味,不爱搭理,韩由美则形同哑巴,干瞪着眼,欲说不能,这反而将三人的关系,弄得云里雾里的,很是暧昧。   一旁的岑道明不明就里,唯有苦笑,第一次发觉自己的魅力如此不济,左右观量秦江,愣不觉得他有什么可取之处,偏偏几个活色生香的女生,似乎都与他有某种纠葛的干系,既叫人艳羡,又叫人妒忌。   一名侍者匆匆赶来,正颜礼貌道:“先生,本酒吧属于高档场所,有人投诉你们的不雅,请注意影响。”   秦江刚想表示歉意,赵美丽却已戳着侍者娇叱:“我碍别人什么事了?高档场所不是讲究浪漫,讲究情调么?我这么坐,叫小鸟依人,小鸟!懂不?!我就喜欢呆在江江怀里,看到漂亮妹妹喜欢一个普通小伙,你们妒忌了吧,喔嚯嚯嚯~,我憋死你们。”   众人大汗,这算哪门子理论。   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秦江一面对侍者道歉,一边七手八脚,掰开憨态不减的赵美丽,并搀她到一旁独坐。“靠,脸都让你丢光了,上辈子欠的呀,安静点行不?”   这会儿,赵美丽晕晕顿顿,撑着头疼欲裂的脑袋,不说不闹了,熙攘气氛方才平复下来。   “二位小姐,贵姓?”   韩由美憋得慌啊,不过既然当了哑巴,干脆继续点点头了事。   宁婧则不咸不淡应道:“宁婧。”   如果在以前,肯定会拿他跟骏朗,或秦江比较一下,可自从骏朗负心后,对型男帅哥,已经不太看重了,甚至认为,有优越条件的男人,背叛几率更高,没什么好羡慕的。客套两句后,便独自悠闲的浅尝饮料,或偶与韩由美私聊两句。   岑道明讨了个无趣,转头又问:“秦先生,在哪高就?”虽然看秦江形象郎当,但却不敢轻慢。   正常情况下,一个男人的艳福,和事业功利成正比,身边越多美女陪伴,表明那个男人一定有过人能力,不然你以为天下没男人了,美女们单单围着他一人打转?这也算是一种潜在规律吧。   “嘿,叫我秦江得了,加先生别扭,我是韩丰集团职员。”   “哦?!”岑道明神光瞬闪即敛。“真巧,我刚刚受聘于韩丰,当和翼飞公司的合并顾问,不知秦兄弟在韩丰担任什么职务?”       48、自作多情   秦江灌了口生啤,搁下杯子,嘿嘿一笑:“后勤部,一小跑腿。”   岑道明手一哆嗦,酒水润湿了衣袖,久久都不言语。感慨,秦江跟成功人士划不上等号,身旁却跟着三个百里挑一的美女?大跌眼镜啊。   “老岑,看你混的不错,往后有机会,可要提携小弟一把啊,哈哈哈。”   “哪里,会有机会的。”   岑道明热情削减不少,又回复了那般温文尔雅,秦江不置可否耸耸肩。“来来来,你们女生也别干呆着,干杯!今晚就图个痛痛快快。”   “对不起,先接个电话。”岑道明歉然,举举手中仍震动着的手机,对众人比比旁边窗台,作接听手势,径自离开席间。   此时略带醉意的赵美丽,已是眼波迷魅,秀眉霜雪桃花颜,姿艳四射,站起身来,宛若垂柳轻摇曳,重心稍有不稳,楚楚弱弱的讨人怜。“韩由美,陪我去一下洗手间。”   “嗫。”韩由美笑嘻嘻搀扶她离去。   秦江自个儿悻悻地闷头干了。“靠!又是这样,回回提议干杯,都没人甩我?”   宁婧憋住笑意,凑上杯子。“谁说的,不是还有我嘛。”可以预见,只要周围环境亮点一多,稍不受别人注意,这家伙肯定容易被忽略,端的是个小人物。   秦江杯子停举半空,目光熠熠盯着宁婧,若有所思,久久也不转移。   “死相,紧盯着人家干什么!”宁婧桃腮没来由的一红,耳根也渐渐发烫,仿佛内心的情思,被他一眼看穿了似的。   秦江欲言又止,咳嗽两声,心虚往四处张望了下,而后将坐椅挪到宁婧跟前,眉儿含笑,眼中还带着一丝羞涩,有点**。   这般距离,近得使宁婧感到迫抑,不禁地睫毛轻颤,羞答答低垂螓首,小屁股也开始坐不住了。说来奇怪,别的男人无法带来的感觉,偏偏是这秦江,重新赋予自己这样的心跳。   是否意味着,他已经闯进了自己心扉呢?想到这儿,宁婧呼吸不由急促起来。   难得的独处机会,这家伙扭扭捏捏,鬼鬼祟祟,也不知要对我说些什么羞人话,如果他说喜欢我怎办?我要答应吗?好像彼此见面没几次,会不会太唐突了,要不?矜持的拒绝他?   未知,总是叫人悸动的。一时间,宁婧满脑子的百般假设,又害怕,又期盼。   “哪个,咳,你啥时候方便......”   “我有空,我一直都有空。”宁婧几乎是条件反射,忙不迭的抢答。   “嗯?”秦江一脸困惑。   “啊,不,我.....你说吧,我听着。”宁婧羞赧不已,暗恨自己急巴巴象什么似的,以往的娴淑都丢哪儿去了?   “哦,你啥时候方便的话,能不能先还我一千块钱?呃,你也知道,近来我手头紧,要不,你给凑点?”   “啊?”宁婧光洁的额面,即刻暴出数条黑线,本还以为他要倾诉什么情话呢,怎料是赤裸裸的讨债,气啊~!   换作别的男人,哪个不是和血吞牙,力求保留一点尊严和面子,男人见多了,没见过象秦江这样抠门的,脸皮跟烂菜叶,说丢就丢,哼!外国空运来的泥巴,它还是泥巴,瞎啦我,居然会对他抱有好感。   想到浪费了的表情,宁婧羞煞难当。   满心期冀的秦江,猛不丁发现宁婧脸色不善,赶忙刹住话题,好意问道:“你不舒服吗?要不要先送你回去?”   宁婧恨恨瞪着他,咬牙切齿说:“不用!”   秦江摸不着脑袋,怪了,刚才还对我含情脉脉,怎么这会儿跟我有仇似的,又没怎么你。   “你俩聊什么?好像不太投机哦,看把婧婧气得,鼻子不是鼻子,嘴巴不是嘴巴的,江江警告你,可不许欺负我姐妹。”赵美丽打卫生间回来,整个人精神了许多,此时发现秦江、宁婧俩人不对味,觉得莫名其妙。   “我一大老爷们,能跟女生怄气吗,没事,宁婧可能吃坏肚子了。”秦江自以为是的说。   “你才吃坏肚子!我只是看不惯,还大老爷们呢,一心只惦记着那千来块钱,小气巴啦的,回头还你就是......”宁婧越说底气越不足,人家秦江可没理由一定得对自己说什么情话,全怪自己想歪了,对一些飘渺的事情太过企盼。   虽然秦江没什么不对,可宁婧就是觉得愤愤不平,这是什么心态?她也搞不懂,但潜意识觉得,也许是在乎秦江,才会怒其不争吧。   对面秦江不疼不痒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,赵美丽咕唧笑出来。“婧婧消消气,别计较,这人近来穷得叮当响,就差没典当裤衩了。”   “嗨嗨嗨,怎么说话呢。”   赵美丽蛾眉倒竖,凤眼圆瞪。“不是么?!那你干嘛偷我的蕾丝内裤,不是想卖给张小亚吗?!!”   “咳。”秦江气急败坏说:“我承认,小时候好奇,偷过你的内裤,天地良心,那会儿想法非常纯洁,就图看一究竟,我发誓,十八岁以后,再也没碰过你那些东西了!你不能喝醉就乱套情节,搬小时候的事套说现在,靠!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昨天刚干过这破事儿呢。”   “切!我每天挂那么多在阳台凉,一正常男人,居然可以无动于衷,有病!”赵美丽不屑地偏过头去。   秦江眼睛一黑,差点翻桌底下,活生生被赵美丽气死了,合着当正人君子,更受人鄙视。这赵美丽干嘛一晚上老针对我?   得,跟醉猫没什么道理好讲,该喝的喝,该吃的吃,自家顾自家吧。   没一会儿,赵美丽又不安分问:“哎,江江,刚才是不是又被高利贷追了?没什么事吧?”   “嗯。”秦江点点头,玩味笑道:“你现在才记得关怀我呀。”   “怎么不学你老爸一走了之?跟家人去个没人认识的城市,从头开始。” 49、不识人心   *****换新站,出错,补发。******   说到家事,秦江心情便消减了许多。   “我也想啊,但咱家根基都在申城,现在我找到一份好工作,老妈打着零工,妹妹能安下心来学习,日子正慢慢好转,我不想破坏她们这渐入轨道的生活,俗话说的好,在家千日好,出门一日难,一家人四海浪荡,可不如想像中那样简单,我又不是还不起钱,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,我是不会举家出逃的。”   赵美丽三女呆滞无言,在秦江身上,似乎看到了一种叫责任和冲劲的东西,很亮眼,使这卑微小人,突然之间转化成奋发向上的好青年,让人很不适应。   “聊什么呢,这么热闹。”   “没什么,随便聊聊。”赵美丽努力撑起淑姿雅态。   “赵小姐,各位,不好意思,助手急事呼我,得赶回去办,那我就先走一步,下次找时间再约你们。”岑道明不是滋味,好不容易邂逅赵美丽这么一位尤物,凭自己的能力、实力,相处一个晚上,竟然俘获不了她,甚至融不入她的***里,而她却能陪那秦江,海阔天空的欢聊,心中难免感到失落。   岑道明收拾桌面上的香烟、打火机等物什,再度意味深长瞟秦江一眼,才匆匆离去。   秦江往岑道明背影努努嘴:“美丽,他是你男朋友?”   这问题,让赵美丽稀糊的脑袋,稍稍找回一丝空明。   男朋友?这词儿既熟悉又陌生,熟悉的是,一直以来都不欠缺,陌生的是,对标贴上这个称谓的人,自己从没履行过任何责任,能算真正的情侣吗?赵美丽迷糊道:“你说呢?”   赵美丽定定望着秦江那张熟悉面孔。   这个大呆瓜,难道一点醋意都没有吗?   接下来,便不再聊那么深沉话题了,出来玩嘛,图个轻松、放松,三位女生很快聊上了时装和杂志,足足聊两个钟头,期间还有私密的体己话,仨人那股子亲热劲,说相逢恨晚也不为过,只苦了秦江这惟一的男人,想硬插进去陪她们聊聊吧?话题又尽是些内衣和卫生棉,显得自己心怀不轨,心态猥琐;自个儿一人呆着吧?又太突兀,不合群。   向来口水充沛的秦江,当哑巴憋着干坐,别提多难受。   “我说,照你们这样,聊个把月也不是问题,时间晚了,能不能另约时间再聚?”坐得越久,赵美丽酒喝得越多,没准待会儿真要背她回去,秦江不得不出口制止,不管她们乐不乐意:“服务员,结账!”   服务生蹭蹭蹭跑来,撂下账单,笑眯眯说:“谢谢,承惠三百七十块。”   “.....”秦江无语,将面前账单偷偷推给三位女生,表情无辜的仰望天花板,好像上面有花似的。   一伙人内,惟韩由美财大气粗,无所谓结了账,宁婧却替她不忿。“秦江,你是我见过的男人中,最没风度的一个。”   “岑帅哥就有风度了?有风度干嘛不结账再走。”秦江不满嘀咕。   无奈啊,这年头,男人不帅不要紧,付账的时候一定要帅,最好很拽的给服务员小费。   有时秦江挺感慨,做男人难,做没钱的男人更难,做个没钱还要泡妞的男人......就甭做人了。   秦江目不转睛仍静静看着天花板,但心里重重叹口气,没来由感到烦躁:“你千好万好,就是太偏执于绅士、淑女作派,大家朋友,干嘛在意什么男女相处规则,谁有钱谁请客不行吗。”   一句话嗑得宁婧小脸胀红,发作不得。   不能怪秦江小气,自打父亲欠下一屁股债,家里状况就很不良,老长一段时间里,没痛快的花过钱了,申海是高消费城市,咸鸭蛋也要五块钱,弄得一家人吃一顿富足口粮,得喝两天白开水,没法象张小亚那样,随便相上哪家饭店,便义无反顾往里扎。   秦江深知自己不懂股票,虽然一直靠梦指引,如履薄冰的炒作着,但是所得刚够还高利贷利息而已,投入股市方面的那部分资金,万不敢挪用分毫,韩丰的薪水,除了补贴家用,还能怎么使?兼职花店的小工钱,也必须存下大部分,以应付燃眉之急,平时谁没个头疼发热的时候?要嘛不生病,照个cT动辄几百元,秦江都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使了。   穷人的面子和人民币很难平衡,因此风度一词,向来无法套现在秦江身上。   醉醺醺的赵美丽把头一靠,放肆依在秦江肩上,逼进他耳边,迷糊呓语道:“江江,你老说我贪财,怎样?到现在还没处上女朋友,就因为没钱,太小气,让人瞧不起。”   秦江无语,你当我不想过得潇洒、体面些啊,钱钱钱!这都要用钱撑起来,我也懂坐蔓藤凉棚下,手捧名著《美丽新世界》,品着Grandcuvee香槟,听贝多芬的《田园》,底下再跪一使唤丫头给按摩捶骨,问题是老子没钱!   谈恋爱?更是天方夜谭,现阶段,无力去追求什么爱情,更妄论去维持恋情,有哪个大城市姑娘,愿意陪自个儿粗茶淡饭的过活?每天本应该谈***的话题而改成谈债务?   今晚压根就不该外出,简直自找不痛快。   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,秦江浑不自在地,搀扶赵美丽出了蓝调。   自始至终,赵美丽都瘫靠在秦江怀里,骨软筋酥,蔫怏怏站不稳脚,不过人安倒是分多了。   宁婧回身问道:“赵姐住哪里?我们先送她回家吧?”赵美丽现在这副来者不拒、任君采摘的弛荡样子,让宁婧很不放心,秦江的行为向来不良,谁知道他会否乘赵美丽醉酒之际,生出什么苟且念头来,酒后乱性这种题材,肥皂剧都演烂了,得多提防提防。   “不要~,我要回秦江家......”赵美丽迷醉的在一旁咿咿呀呀。   她这话,让宁婧心里发紧。 50、一帘幽梦   秦江眼骨碌转了转,涎脸对宁婧说:“不如送去你那吧?瞧她都醉成这样,我一男的实在不方便照顾,麻烦你帮她擦擦抹抹,换套衣服什么的。”要照顾酒醉的赵美丽啊,特麻烦,真怕她醉醺醺闯进老妈房间,说些什么让人呕血的话,到时候,恐怕又得没完没了地向老妈解释,今晚谁也别睡了。   宁婧犹豫一下,想想还是答应了。“好吧,我住一厅两房,还嫌屋里太空荡呢,韩由美也别回去了,咱姐妹秉烛夜谈!”   “对对对,夜谈,往死里谈!”秦江忙搀扶赵美丽走向路边,准备替她们截的士。   “江江,别丢下我呀,最多...人家不赶你出房间就是啦。”赵美丽憨媚的撒着娇,那烟视媚行的俏模样,谁看了谁心跳。   秦江当即被路砖绊了一踉跄。   汗!又扣我屎盆子,赵美丽真没酒品,一喝醉就大吐厥词,非要把咱好端端一清白小伙,弄得臭名昭著才甘心吗。秦江嘿嘿干笑:“瞧,都醉糊涂了,二位别往心里去,我和她不是那么回事......喂,你们那是什么表情!”   这番话说得没啥公信力,倒象是欲盖弥彰,宁、韩二女缄默无语,看情形,纯当秦江放屁了。   “色.....”韩由美白了秦江一眼,简明扼要的下结论。   宁婧也暗暗生气,懒得跟他磨嘴皮,携同韩由美,将赵美丽扶入候在一旁的TaXI中。   “好走、再见、拜拜、不送。”隔着车窗,秦江点头哈腰欢送,现在,终于无事一身轻松了。   韩由美歪小脑袋想了想,摇下车窗,招招手唤秦江近前,一本正经点着他鼻子,又憋出一个字:“.....狼!”   “呃!”   等车子驶出老远,秦江才弄明白,韩由美那没头没脑单词,是连着前面那个‘色’字的。   ......   宁婧把带人回住所,好不容易来到客房床前,连同自己及赵美丽,一块撂倒在床上,不停娇喘吁吁,一动也不愿动了。   韩由美仿佛使不完的精力,转着房间走走看看,不过,很快便腻味了,一厅两房有啥盼头啊,和单身住户一样,一张床铺几把椅,阳台外面彩旗飘,女孩子房间无非整洁又略显花俏些而已,由宁婧的居室看来,她比同龄异乡客混得好多了,起码还能攒下宽屏电视机、冰箱等家用品。至于异国的厨房和厕所,不参观也罢。   几分钟后,宁婧困难爬起来。“由美,你自便,我先去洗澡。”   “哦。”韩由美曼声应和,一面掏出小本本。   从小到大习惯了,记录每天发生的大小事情,权当是心情日记或备忘录。   韩由美扣扣光滑下巴,抿抿殷红唇儿,转动嫩指中的笔杆,思索一下,执笔写道:   第一次遇见秦江,很欣赏他的睿智、果敢,且应变能力强,直觉惊人,但第二次见面,我恍惘了,他潦倒、懒散、轻浮,表象上再也察觉不到任何闪光点,不具威胁性,旁人眼里,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,喜欢辩白、小家子脾气、斤斤计较,坏毛病一个不落,他惟一最大的优点,就是缺点多。经过两天来的认识,我越来越不确定,在他面前,仿佛有团薄雾,遮遮掩掩,让人看不透摸不着,致使我一时无法判下结论,有待观察。   明天,我会随同公司后勤部,去一趟左山养老院,听说柳亦轩就安养在那里,这将是我和翼飞公司高层决政者的第一次接触,希望对两家公司的合并有所帮助......   “由美,这么勤奋呀。”   “习...惯。”   “没什么事我可睡了?洗澡自己放水,夜宵冰箱有食物,嘻,恕我不伺候咯。”宁婧打个大哈欠,这几天过得一惊一乍,精神萎蔫,老觉得瞌睡,什么秉烛夜谈,把俩女拉来,纯粹是防着秦江罢了,现在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。   “哦。”   宁婧一头钻进床窝,抚摸着柔软毯子,长长松了口懒散气,累......   ......   这处小土坡,宽广而平缓,四处草茂莺飞,唯一一棵红叶枫树随风婆娑轻舞,它旁边是个尖顶大教堂,庄严不失气派,一切是那么诗情画意、如梦如幻。   此时教堂中,正在进行一场婚礼。   望着镜中那个纯洁美丽、窈窕端庄的新娘,宁婧心头一阵甜醉,没错,今天我就是主角,我将成为他的小娇妻,为他洗衣做饭,为他生儿育女,一起幸福美满,快乐到老。   一切都象做梦一样。   “欢迎新娘进场!”   望着骏朗一身纯白燕尾服,英气挺拔的背影,宁婧既激动又紧张,临近怯场。   身旁伴娘赵美丽含笑催促:“去啊,女人总要走这么一遭的,何况等待你的人,是你最爱的人,有什么好怕的。”   “来宾请起,奏乐!”   音乐悠扬响起:小兔子乖乖,把门开开,快点开开,我要进来......   宁婧绊到脚后跟,差点栽地上,还好赵美丽及时扶住。   负责放音乐的孙敏,忙不迭对众宾客敬礼打躬:“对不起,放错了,对不起,Sorry......”   重新伴着婚礼进行曲,和宾客祝福的掌声,宁婧风情万种走到了礼台前,抬头透过头纱偷偷打量环境,不由愣住,咦?张小亚啥时候混成牧师了?   只见张小亚咳嗽两声,高举双手,示意宾客们肃静:“婚礼仪式现在开始,首先,恭喜二位。以前不忘彼此,再见仍旧相爱,你们的忠贞,不因时间而淡却,经受住了岁月考验,为此,我谨代表天主,非常荣幸地,赐予你们最诚挚的祝福。”   喝了口冰镇可乐润润嗓,张小亚接着说:“宁婧,不管贫贱富贵,不管健康疾病,不管刮风下雨风湿骨痛,你愿意在往后的日子里,由此至终陪伴在这个男人身旁吗?”   宁婧慎重点头:“我愿意!”   “好,接吻吧。”   嗯?!宁婧再次愕然,程序进行太急了吧?这愣头青,我还没享受够这激动人心的一刻,这就结束了?你干脆直接送我们进洞房得了。“那个.....张牧师,照道理不是也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?接下来不是还有交换戒指、喝个交杯酒什么的?”   “哦,那些烦文俗理就免了,哎,到底我主持还是你主持?!”张小亚大为不满:“跟一个不能泡妞的牧师较什么劲,讨厌!”   算了,张牧师神经兮兮的,少惹为妙,早完早脱身,此时,身旁默不作声的骏朗,手忽然搭上了自己肩膀,宁婧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,又惊又喜,羞得闭上眼睛,心跳如敲皮鼓,手心直溢汗渍。   热乎乎鼻息扑面而来,接着一阵熟悉而温润的触感覆盖唇儿,宁婧嗡的一阵耳鸣,全身僵硬,人已飘飘然如堕云间,阵阵触电,美滋滋漫遍全身......   一直以来紧记家人叮嘱,独自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,因此对男女之事很矜持,不到成礼那天,绝不让任何男人碰自己,也可以借此考验对方靠近自己,是抱着色欲,抑或是真爱,所以一年多的交往日子里,最多让骏朗牵牵手而已,这曾让骏朗抱怨,这么亲密的接触,尚属第一次。   “好,仪式完成......听到没?刺激牧师还是怎地?!停停停!再亲告你夫妻有碍风化!”张小亚忿忿不平丢下圣经。   唇分,脸红耳赤的宁婧,浑身软软无力,仍眷恋不舍,娇羞不胜慢慢抬头,含情脉脉望向骏朗。   呃?!定睛一看,宁婧眼珠子差点脱眶。   骏朗......   秦江?!!   眼前的男子,的的确确是秦江,正意犹未尽添添嘴唇,一付终于得手的痞样,得意洋洋笑不拢嘴,外露的大门牙,还‘叮’的迸出一道亮光,耀眼夺目。“今儿个得偿夙愿,婧妹妹,既然咱们连理同枝,我就不客气了,先提钱替我还掉债务吧,哦,对了,还有西苑借牧师的那两千块钱......”   哇~!不要~~!!   地板旋即裂开一个漩涡,不断吸噬着宁婧,直入黝暗深渊的最深处.....   啊~~~!!!   宁婧一身冷汗,腾的由床上蹦了起来,惊惶失措察看四周。   屋内一切摆设,不变分毫,头顶的灯,昨夜忘了关闭,此时仍散发着暖色调,柔和地包容在周遭,叫人心安不少。宁婧拍拍剧烈起伏的胸脯,默念一句阿弥陀佛,还好,只是个梦。   一把抢到桌边,拎起矿泉水猛灌了几大口,看看窗外,天色灰蒙蒙的已经渐露曙光。忽然发觉下身湿凉湿凉的,低头察看,刹时间俏脸胀得红彤彤的,几欲滴出水来。   春梦也能做出恶梦的效果,太扯了......   矗? 51、张铁嘴   旭日,犹如美人儿脸上的醉酡,蒙蒙淡淡的,减薄了江面上的稠浓朝雾。   早起的鸟雀,往来梭巡,城市空中充满了它们呢喃的繁音,人们带着昨天的茫然若失、意犹未尽,又将开始一天单调、繁忙的工作。   秦江睡眼稀松,半开半合地寻着道儿,步履打幌,往公车站走去。   途径巷口,忽闻有人叫唤。“秦江,等会儿。”   秦江住脚望过去,却是街口摆摊的神算张铁嘴。   张铁嘴是街坊邻里,彼此朝出晚见,也不算陌生,长得贼眉鼠眼,下巴那束山羊胡子,是他最大的特征,偶尔,人们不难从中发现一、两颗隔夜饭粒,胡子不但没为他添上道骨仙风,倒是显得猥琐了,乍一看,他和半仙那封号,压根就不沾边。   张铁嘴不是本地原住民,没人清楚他什么时候搬来富康老区,无妻无子,少和邻里交流,行事有点诡秘。   每天,张铁嘴都按时在街口摆摊,偶尔也会有三、两个迷信的人来凑凑,更多的时候,他和他的算命摊,就象居民区里的固定景点,当他闭目养神,石化一般坐在街口,人们不会觉得碍眼,倘若某日他没出来摆摊,居民反而觉得街景似乎缺了点什么。   当然,秦江对张铁嘴的了解,也仅限于此。“哟,张老,早啊,预祝你今天利市三倍。”   “等会儿!”张铁嘴皱着倒八眉,小眼睛紧盯秦江,几秒钟后,仿佛看出了什么端倪,于是煞有介事道:“我观你脸泛红光,面带桃花.....”   “卡!打住。”没等他脑袋瓜晃足一圈,秦江便比了个暂停手势:“老头,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,你蒙外人好了,干吗连自己街坊也蒙?是不是这几天没生意,揭不开锅了?”   张铁嘴眼睛一瞪:“臭小子!你再怎么歧视咱们下九流的行当,它也有存在的道理,犯不着开涮吧?!我是看见了征兆,才好心开示你。”   “开示?”秦江疑惑眨眨眼:“那...收我多少钱?”   张铁嘴神色淡淡的摇手,一副助人不求馈报,特雷锋的样子。“别这么说,当我真正窥窃天意,为人改运时,反而很少收受好处的。”   “哦?为啥?”秦江感兴趣的问。   “知道为啥街坊说我测得灵验,而我又不象其他算命师那样眼瞎腿瘸吗?”   “因为象我这样,一天撒一个谎,老天也不会把我怎样。”   “错!因为我替人逆天改运,分文不取。俗话说月满则亏,人满易损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强求是需要付出代价的。即使这样,小老儿仍有逆天之嫌,所以高脂血、胆固醇等症状也日渐明显......”   “拜托,你那是伙食办太好了。”秦江有点哭笑不得,但同时也觉得奇怪:“哎?这不矛盾吗,既然窥天不能收钱,那你怎么养家?”   “只要给人测对那么一次,后面那十次即管胡扯,也足以糊口了。”张铁嘴老神在在,干枯的手轻抚山羊胡须,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   秦江摇头讥讽:“奸诈啊奸诈,你把我引来,不是让我填满那十次人头的数目吧?”   “嗨!你这人咋句句带刺,就那么看不惯小老儿啊?又没说要收你钱,爱听不听吧。”张铁嘴吹胡子瞪眼,一脸不乐。   一听有不收钱的便宜可蹭,秦江来劲了,搁下手里的东西,一屁股坐到摊位前。“好好好,是我说错话,对不起行不?不过,您老免费替我开示,不觉得亏吗?”   张铁嘴高深莫测笑笑:“如果你发现一棵树上长出鱼来,会不会想一探究竟?”   “当然想,稀奇事啊。”秦江满头雾水说:“可是,我有什么地方可吸引你的?”   “嘿,各人看法不同,你看自己是大海里的水滴,普通,我看你是沙漠里的水滴,稀罕,嘎嘎嘎嘎~。”   笑声刺耳,不过理倒说得不错,秦江咋舌:“唷,真人不露相,您老哪点象神棍...咳...哪象算命先生呀?活脱脱就是位哲学家嘛。”   “哪里哪里,常走江湖,随手偶得一些显浅道理罢了,正所谓学识止于博,思辨达于通,见多识多,自然会有一套见解。”   “得得得,您甭忽悠了,赶紧给看看,完了我还赶去上班呢。”说实话,秦江对于算命,一向持玩儿态度,蛮不在乎的。   记得念书那会儿,班级组织去游山玩水,到了风景区,男同学多半会拉女同学顺道去算个命,那些算命先生也配合,常常说些诸如二人八字相符、天赐因缘之类的胡话,男同学权当他放屁,关键是女同学在意就行。   当时秦江也凑热闹算了一回,那算命老头说,兄弟你上半年运气不佳,下半年一定会鸿运当头。后来,下半年秦江偶有机会再临贵地,又去算了一回,那算命先生也忒扯,台词都没改多少,开口就说兄弟你下半年运气不佳,明年上半年一准鸿运当头!   至此,秦江得出了一个结论,郁闷的时候,你可以掏两钱,去算命先生那买个好心情,但听过后便罢了,千万别往心里去。   这段时间过得太糟糕,听听算命先生说好话,慰籍一下心情,该不是什么坏事吧?现在秦江就是抱着这种心态。   张铁嘴不再废话,仔细观量秦江面貌及掌纹,可是越瞧表情越古怪。   秦江惴惴不安:“您老看出什么端倪了?特倒霉的事就别跟我说啦,省得心烦,如果有机会干掉室长,成功篡位的话,就麻烦您老多提点提点。”   “小兄弟,你在窥天?”往日那懒散邋遢的张铁嘴,此时目光炯炯,透着一股睿智。   秦江心里咯噔一跳,默然心惊。   半个梦带预言性质,严格说,确实是窥窃了自己将来的命运,并且尝试了更改其中不好的结局,应该算逆天改命吧?!这匿藏最深的秘密,竟被张铁嘴一语道个八九不离十,委实有些真才实料。   再望向张铁嘴,秦江已收敛玩闹之心,神色整肃。“那会怎样?”   “日分昼夜,月有盈缺,阴阳交跌,相阖成一,世间万物毕究维持平衡倘若被打破了平衡,不管你怎样刻意躲避,冥冥中总得有所偿付,好比咱们算命的,身体必会缺失。当然,偿还的方式,也可以是间接的,譬如,富,则子弟骄奢,因纨绔而家道败落,穷,则思变,致力生计,终会发达。又譬如为善,如春园之草,不见其长,日有所增,为恶,如磨刀之石,不见其损,日有所亏,因此,偿还并非直指一人、一时、一事,《周易》提出,凡事应以‘中和’为度,盛极而衰、物极必反、否极泰来.....”   “哎!老先生,您能不能直说?我往后会怎样?”秦江焦急截停他的侃侃而谈。   对虚渺的命理说,本不大感冒,但张铁嘴说得有板有眼,也不由将信将疑,最关心的是,自己拥有窥天技能,怎么着,也算得上是半个算命术士了,本来人就不帅,倘若眼睛再瞎掉,或者缺条胳膊少条腿,那可糟糕透了。   “老夫观你面相,吉中藏晦,晦中带吉,吉,是因你窥天改运所至,晦,则是你必须清偿的天债,命理混乱不堪,总的来说,此命少年运不通,劳劳做事尽皆空,苦心竭力成家计,到得那时在梦中.....”   秦江按耐住扁人的冲动:“咳,那么,我偿还的方式......”   “用你能理解的话说,就是--倒霉!”张铁嘴斩钉截铁道。“虽然你窥天改运,但奇怪的是,你运势只有一半顺利,所以,惩劫自然不会有多重,作为补偿,你的另一半运势,定不会顺畅,反之,当你势途坎坷时,也会因为你能窃取一半好运气,而逢凶化吉。如此反复,你的人生,恐怕要一直充斥在好运和霉运当中,老夫看一辈子相,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纠葛的命理。”   秦江松口了气,只要不残疾,比啥都强。“还行,反正我的倒霉事也不少,每个礼拜不倒上一倒,还真有点不习惯太平静的日子呢。”   张铁嘴乜秦江一眼:“小子,别掉以轻心,倒霉也分好多种的,吃饭不小心噎着算,大马路上被车撞,也算。”   “你!.....咒我呀!”   “别说我不帮到底,这有个符,乃我用三十年功力,配石青朱砂所画,法力强绝,佩戴即可为你消灾解难,价格公道、童叟无欺.....”   “多少钱?”   “熟人价,五十块...哎!别走啊兄弟,有商量的,二十块咋样?.....喂,吐血价五块!不能再少了,康师傅方便面起码也要五块半,老夫今儿还没东西下肚呢.....回来!喂喂!再不回来,扎个草人咒你!”   “......” 52、灵机一动   张铁嘴的箴言,秦江没有特别排斥,毕竟他说得出几分道理,但也不会特别在意,谁没个三衰六旺的时候,如果一倒霉就推说命不好,那纯粹是犯主观性逻辑思维错误,自己误导自己。   诚如秦江对相命的原则,好话权且听听,不好的自动过滤,只当这是个小插曲。   准时七点半,秦江踏进来后勤部,屋内只有组长黄贵仁来得最早,这厮工作庸碌,惟一的优点是上班全勤。   秦江来到黄贵仁跟前,无精打采递过手中文件。“组长,去针织厂收账的书面报告。”   “行了,搁着吧。”这份差事,黄贵仁压根不抱什么希望,纯粹是走过场,方便人事部审批新人去留问题。“哦,对了,你今天的任务,是去左山养老院,记得先到劳务室带齐慰问品。”   秦江愣了愣,瞌睡虫立即不翼而飞:“慰问?又不是逢年过节?我记得四月初只有一个愚人节。”   黄贵仁要死不活说:“不关节日的事,按季配送的。”   “我自己一个人去?”   “不是,你负责拎东西,到公司门口,有人和你会合。”   “.....就知道不是啥好差事。”   说是这么说,却也换来秦江好一阵欣慰。去养老院,和带薪春游没啥两样,近来外出办公,不是被高利贷追,就是让人用枪指着脑袋,要嘛遭遇人贩子,那都什么事儿?没有一次省心的,这回好了,养老院的老头们,总不至于绑票我吧?!   端着欢喜,领了礼品,秦江来到公司门口。   一眼就看见公司的后勤车,已经等候在大门路旁,秦江刚要举步过去,忽然愣怔住了,面包车跟前,那位亭亭玉立的人儿,不正是宁婧吗?   一袭白色连衣窄身短裙,紧紧勒住她火辣窈窕的胴体,盈盈巧巧的,裸露在短裙外的,是纤细笔挺的粉腿儿,很杀眼球,脚下蹬着双白色的细绑带高根鞋,跟长八寸,秦江看得连连咋舌,女生都有踩高跷杂耍的能耐,为了漂亮不惜自虐。   娴静犹如花照水,玉立好比风扶柳,眉梢眼角藏春媚,笑貌淑姿露温柔,是宁婧今天的写照,多了一抹静雅,但那抹妖娇可不减分毫,似乎次次见她,味道都不尽相同,端的是百变千姿,看来她的工资,全花打扮上了,周身名牌,日日,整一个‘贵’女。   “嗨,你怎么在这?”秦江没话找话。“也去左山?”   宁婧秋水盈盈的媚眼,电了秦江一记。“公司派任务,能不去吗。”貌似不情不愿的娇嗔,隐含了不少愉悦。   “啧啧,今天干嘛打扮这么漂亮,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去相亲呢。”秦江终于还是忍不住夸她。   这家伙终于注意到了,宁婧暗暗窃喜:“谁特意打扮了,我天天都这样,只怪你有眼无珠。”   秦江吃了个闷鳖,揉揉鼻子不以为意。“不过,今天去见一帮老头子,你这身打扮是不是太浪费了?”   “哼。”宁婧没好气转身上车,秦江说话只要超过三句话,一准吐不出象牙。   春风荡漾,美女相伴,怀里端着公司的旅差费,去左山养老院蹭吃蹭喝,秦江不禁幸福呢喃:“这才象春游.....”   “你说什么?”   “没,没啥,嘿......司机,开车吧,咦?大哥,还是你出差啊。”秦江哑然失笑,司机老大正是前一次拉自己去针织厂的人。   那司机闻言,回头冲咧嘴秦江笑笑。“可不是,没福气当高层人士的专用司机,什么后勤的活儿都得干。”   “左山远吗?今天不会再丢下我们自己回去吧?”   司机老大爽朗地哈哈大笑。“小子尽惦记这些,左山虽然距离远,不过路好走,沿着省级公路,一个小时车程就到,和每天上下班,搭公车的路比比,你就明白有多舒坦了。”   “嘿,那倒是。”   唠嗑间,车子徐徐驶上了道路。   “啊,对了宁婧,你不是有个孪生姐妹吗?怎样?她来申城念书还是工作?”闲来无事,秦江没话找话。   “嗯?哦,她....她来玩的,没几天就要回去了。”宁婧吱唔其词,而后掉头欣赏窗外景致,看似不愿多深谈这个话题。   两姐妹闹别扭了?还是......   秦江压下了满腹狐疑,不再询问。忆起她那一个模子出来的姐妹,脸皮就隐约泛痒,宁婧算什么小辣椒,她妹妹那才称得上悍妇,如果......能同时约她们姐妹花一起出来玩,嘿嘿,将是怎样一个光景?   车厢内,气氛沉闷,只有嗡嗡发动机声响。   秦江安躺坐椅中,出神盯着窗外一刷刷掠过的街景,直看到脑泛晕眩,抽象的时间,仿佛在景物流逝中,慢慢构建得清晰起来。   时间和速度......   忽然,一个隐约又模糊的念头,闪现脑海。   秦江急忙闭上眼睛,心无旁贷地细细整理头绪。   这段时间内,发生了许多始料未及的事情,往往事先没有丝毫征兆,就突如其来,让人根本无从排除厄难,只能消极应付事态,唉,老天的恩赐,对人生所产生的影响力,居然不及一半功效,简直是种资源浪费。   被动的凭借半个梦,一直是憾事啊~。   有什么办法能快速预测呢?   步骤很简单,不管半个梦呈现的几率如何,想做梦,首先还是得先入睡,若要快速入梦,办法不是没有,无非就是争取在极短时间内入眠,如果能在十数秒之内,进入假睡状态,那最好不过了。   怎么快速入梦?一棍子敲晕自己?猛吞安眠药?那太白痴了.....   催眠怎样?!   对,催眠术,自我催眠!这可以对入睡和醒觉,加以控制,无痛、无后遗症,简单安全。   就这么着,回去多找找这方面的书籍查阅,实在不行,怎么也要上大街逮个神棍拜师学艺,总之不能这样埋没天赋的异禀!   想到这里,秦江一时亢奋,扬手狠击大腿。   啪!   “噢~!”身旁传来嘤咛娇呼。“死秦江!干嘛拍我大腿?!!”   回神一瞧,宁婧兼委屈的瞪着眼,低头瞧瞧,她膝盖附近的腿肉,泛起一个通红掌印,和旁边皎洁粉嫩的肌肤相比,显得极醒目。   “啊,对不起,对不起,习惯去拍张小亚了,忘了身边是你。”秦江手足无措,伸手抚揉她的痛处,还低头哄小孩似的,往那吹两口凉气。   宁婧汗毛竖立,娇躯好一阵轻颤,窘迫万分娇叱。“你.....手拿开!”   混蛋,摸哪呢! 53、下乡   秦江尴尬不已:“啊!情急,一时情急,Sorry,Sorry。”   “梭你个头,不用你揉!”宁婧狠狠地推开秦江。   秦江悻悻收回双手,上面温润滑腻的触感尚存。“嘿,我真不是有意的。”   宁婧气鼓鼓别开脑袋,不再理睬他。果然,跟秦江凑一块,不会有什么好事。   “嗨,我说,到了,下车吧。”司机转过头招呼秦江,脸上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诡笑。前一次是位天真活泼的小妹妹,今天又换了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,小子艳福高照啊,估计上一次那位小妹妹的豆腐,你这禽兽也没拉下吧?!   秦江脸皮抽搐几下,硬起头皮,陪着小心:“宁小姐,咱们到了,您老是不是挪一下地儿?”   宁婧又可气又可笑,掩住不欲望人知的羞涩,拂袖下车。   哥哥电话.....哥哥电话......   秦江手忙脚乱抽出电话。“喂,谁?”   “死江江!昨晚把我丢哪儿了?!”   “呃。”秦江心头一惊,现在才记起还有个赵美丽,一早醒来,估计她气炸了吧。   “说话啊你!没良心的,随随便便将人事不省的我送别人家过夜,出事你负责呀?!”   “这.....几个女孩子能出啥事......”   “几个女孩子就不会出事了?要是她们**我怎么办?要是她们拐我去一夜情怎么办?要是她们找男人上来过夜怎么办?你和她们很熟吗?很了解她们吗.....”   秦江大感头疼,她这是例假来了?还是宿醉后遗症?“卡!打住,你歇口气,别说得世界那么黑暗,对了,今天不用去做家政吗?有精力你赶紧发泄在工作上,乖,啊。”   “今天不用上班,说!哪呢?找你算账!”   “省省吧,我人在左山呢。”   “左山?左山在什么地方?”小地方,赵美丽还真不知道。   秦江抬头想找明显路标,猛不丁发现,脚下不知何时凑来一口大肥猪,正用它脏兮兮的鼻子,老实不客气拱着他的裤管,裤子上面已经沾了一沱湿答答地鼻涕,秦江顿时额冒青筋。“我估计是在乡下......”   “老弟,等会儿再聊,先把慰问品搬里面吧。”那头司机招呼道。   “好。”秦江应和一声,匆匆对赵美丽道:“行了,正出差呢,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,回去我随你烹炒煎炸,拜。”临走前,不忘踹一脚那头肥猪,靠!什么不蹭,你蹭我鼻涕!   扑面而至的空气,比之市区,不知清新了多少,秦江不自禁地贪婪狠吸一口。   放眼观望,青山绿水、景概明秀,前面有个人工水库,碧波荡漾,清澈可见水底游鱼,一个清幽小庄园,就坐落于依山傍水处,被一片翠色环抱着。远远地,依稀可见岸边数人正在垂钩,弯蜒岸畔绿荫树旁,也有个别穿着练功服的老人家们,晨曦下慢腾腾耍着太极,有的则聚在一块,品茗唠嗑。   这里仅有的节奏是:悠逸。   前面小段道路修缮,路面坑坑洼洼,涂潦积水,宁婧的高跟鞋跟儿太高,不得不微撑双臂,跳跳顿顿,那暗香疏影、轻柔摇曳的俏姿,如同一曲灵动的舞,秦江满眼都是她裙摆飞扬的美态,差点迷失。   哎?我是怎么了?尽看她的好?   提着慰问品,进入山庄,秦江好奇四处打量,没想到这帮老头挺会享受,搞得山庄各处,象江南园林似的,叠石理水、曲径通幽,一间间小木屋散落小道两旁,个别还建在水库边上,独具匠心的仿古水车、木头围栏、植藤盘绕,将这里装点得既清雅,又不泛诗情画意。   司机睨笑眼前一切,磕磕秦江。“怎样?这里不错吧。”   “何止不错,简直是非常不错。”   “那是,左山养老院属于私人投资营建,院长原是申城商联会长,手笔能小吗?来这养老的,也多是曾经在本地驰骋商场的一方人物,个个财大气粗,到这以后,看哪不合自己意,你添一点砖,他加一点瓦,弄得规模越来越大,风景也越来越别致。”   秦江笑了笑,没看出来,司机老大这么有八卦潜力。   司机老大来这不止第一次,熟门熟路,很快联系到山庄办事处,两人帮帮扛扛,将车里东西抬回分发室,后面的慰问品派送,便没他们什么事了。   领头的宁婧不知去向,秦江茫然看着司机老大,接下来要做什么?   司机老大笑笑,很随意的说:“好了,宁秘书会和养老院负责人洽谈后面的事务,中午咱们会在这开饭,下午两点才回去,你就歇会儿,四处玩玩吧。”   那敢情好,这景色怡人的好地方,好不容易来一趟,不作一番游玩,太对不起自己。“那我自由活动了。”   “哎,你玩归玩,对那些老人家客气点,他们可都是碗儿。”   山庄坐落于秀峰陡峭,碧水无波之间,与其说是养老院,不如称之为度假村比较实在。   林荫小道两旁芳草青嫩,三俩老人家于道上悠闲地漫游攀谈,不远处,偶尔传来阵阵落棋脆响声,郁葱地树梢上,雀儿欢叫,时不时扑腾翅膀跳跃,能使人领会到蝉噪林愈静,鸟鸣山更幽的意境,一切都给人以淡淡地随意。   走不过几分钟,便听到不远处一个院落里,传来阵阵不和谐的嘈杂,秦江掉头寻了过去。   “小姐,帮帮忙。”   “嘿,你长这么漂亮,不演实在可惜。”   “对对对,搞不好你会因此找到新的人生方向......”   豁眼处,秦江哑然失笑,七、八个学生模样的青年,七嘴八舌,闹哄哄地团团围住宁婧,让她动弹不得,而宁婧此时正可怜兮兮望着秦江,希望他仗义解围呢。   嘿,往日你目指气使,这会儿怎么连群毛头屁孩都搞不定了。秦江散漫走近。“嗨嗨嗨,别死盯着姐姐看,多不礼貌,干嘛呢你们?光天化日之下,调戏民女还是怎的?”    54、赶鸭子上架   一瞧有护花使者出现,众学生大眼瞪小眼,全都噤声了。   磨蹭一会儿,一名看似领队的家伙,搓搓手干笑说:“大哥,嘿嘿,别误会,我们是申大学生,曲艺社团的人,今天来这慰问演出,一来顺应学校要求,搞搞知名度,二来想在非正式场合下,吸取些旁人客观评介,以便让自己增进。”   “哟,想法蛮好,那你们不去准备,都围这儿干嘛?”秦江予以理解,如今的学校,兴趣社团多了去,文有琴棋书画、学术辩论,武有戏剧杂耍、体育武术,当真是五花八门。记得自己念大学那会儿,有几个脑袋进水的同学,组织过一个名叫《寻找外星人》的社团,结果,当然毫无建树,于是被学生会灭了。   跟这伙青春洋溢的学生凑一块,秦江仿佛也年轻几岁,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,蛮好。   “咳,社里惟一的一位女生,女主角,听说要来左山,干脆告病玩失踪,弄得我们现在不上不下,不知该怎么处理,你也知道,如今的女生贪舒服,怕吃苦......嘿,这不,今天有缘见着这位姐姐,所以想请她客串一回主角,绝对没有调戏的意思。”   “哦?”秦江凑趣问:“那今儿个你们排啥戏?她能帮什么忙?”   看对方感兴趣,凌天驰赶紧趁热打铁:“原本排了罗密欧与朱丽叶,要不,大哥您也凑一份?情侣饰演,更传神,更富韵味。”   “罗密欧?外国戏曲老人家们看得懂吗?.....不是,你得先看看咱俩的形象。”秦江一把拉过宁婧,品头论足道:“你们瞧瞧,她长相狐媚,象是良家妇女的样子吗,至于我,和英俊的罗密欧更扯不上丁点干系,要不,咱们改演西门庆与潘金莲如何?多国产......”   “......”   一干学生目愣口呆,先是静默无语,接着,捧腹大笑,连宁婧也按捺不住,噗哧笑了出来,并发泄似的狠拧秦江手臂两记。“讨厌!”   凌天驰哭笑不得,这老兄说话能把人活活气死。   “大哥帮帮忙,让咱们的节日丰腴点,这些老先生都是有学识的人,看腻了梁山伯与祝英台,就爱看看西洋戏剧。”凌天驰忽然靠近秦江,神秘兮兮说:“不瞒您说,申大前任校长,也在这里养老,罗密欧与朱丽叶就是他老人家爱看的戏剧,学校领导下了死令,我们来,也得来,不来,也得来,没办法啊。”   秦江思忖片刻。“行,交你这朋友,那什么,我也挑战一下自己。”   宁婧害羞拉拉秦江衣袖。“我不行啦.....”   秦江不理,振振有词说:“反正今天时间宽裕,没事找点事做做呗,再者慰问慰问,总得有点意义吧,我听说这的老人家,个个富足盈余,谁在乎你那百来块钱的慰问品,安慰老人家的心灵,才是最大得慰问。”   宁婧白了他一眼,你不就是爱闹嘛,何必说得这么义正词严。   没辙了,再矫情,反而显得自己太形式主义。宁婧只好无奈说:“演砸了别怪我哈。”   凌天驰适时的打定心针。“没事,咱们又不是什么正式的戏曲表演,不讲究演技,只要有内容就行了,放轻松点,权当走过场。”   “我会忘台词的。”   凌天驰嘿嘿一笑,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,递给宁婧几张纸条,作了几个戏剧惯用姿势,手掌却都在能看得到的地方。“见没?将纸条粘手心,忘词就照着念,今天咱们演出一到四场,朱丽叶戏份少,没几句词儿,续集留待下回分解,那时候另有朱丽叶二号上场,不必再劳烦您了,哈。”   凌天驰设想周全,倒有几分小机灵。   上台表演,还真没体验过,秦江有点跃跃欲试问:“那我演......”   一部戏里,单少女主角,男的倒不缺,凌天驰为难了,好比如拍电影,厂商赞助总要在电影里头隐晦的播播广告,人家捐献女朋友出来表演,不让他露个脸,似乎说不过去,一狠心,说:“你当然也有角色!”   “啊?!谢谢,呵呵,谢了。”秦江喜上眉梢。   “那个.....仆人乙吧,没台词,就搁那站着.....”   秦江无语,仆人,还是‘乙’的,真埋汰人。   养老院没表演舞台,大伙在前院大榕树下,勉强看中一片相对宽敞的地形,虽然不太平整,好歹解决了演出场地,后面拉起一块大布幕,间隔前台和幕后,简陋舞台就算弄好了。   通传消息后,一会儿功夫,敬老院仍闲着的老人家们,自动拎着椅子、端上茶壶,三三两两陆续到场,围坐大榕树下,等着看戏。   “各位老爷姥姥们好!我们是申茂大学的同学,今天来贵地慰问义演,感谢各位临场支持,我们并非专业,纯为搏大伙一乐,演出若有不当之处,希望各位批评指正,谢谢,那么,咱们这就开始了,戏剧名称叫罗密欧与朱丽叶......”   哗啦啦~,底下观众给予热情掌声。   演员的热情,来自于观众掌声,对于演国外话剧,是否令老人家生厌?刚开始同学们心头都惴惴不安,现在看情形是自己过虑了,老人家本来就怕寂寞,平时过得清淡、清闲,甭管多烂的戏,有热闹凑就OK啦。   一位八十多岁,老眼朦朦的老奶奶询问身边同伴:“这群小青年演啥?”   “罗米欧与朱丽叶,郭老。”   “猪啥?”   “罗密欧与朱丽叶!”   “啥?”   “跟粱山伯与祝英台差不多......”唉,郭老身体倍棒,怎么偏偏耳背呢。   好戏,终于开锣。    55、报应   秦江拖拖拉拉进化妆室,撑起戏服左看右看,越看越象孕妇装,明显是同学们自己DIY的。待化妆室的人全**,胡乱套上那件该死的戏服,戴好假发,对着镜子照照,越瞧越窝囊.   秦江有些后悔,好好在底下看戏不行吗,干嘛非要陪他们一块疯。   这时,凌天驰探个脑袋近来招呼:“嗨,大哥,该你上场了。”   秦江心一横,提起裙摆出门。   “蒙太古也负有跟我同样的责任,我想像我们这样有了年纪的人,维护和平还不是难事。”小胖子肥头肥脸,肚腩显得很贵族,把个凯普莱特,活灵活现地呈现出来。   ......   “我倒要去这一次,不是去看你所说的美人,只要看看我自己的爱人怎样大放光彩,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一号罗密欧灿烂的俊脸,表现出一股恰当的自得神态,帅气下场。   ......   按照戏份,秦江一上台,就象块木头似的站着,很无趣,自己都觉得多余。   无聊啊无聊,妈妈那么辛苦生下我,难道只是为了有朝一日,让我杵在这儿当布景吗?   第一次上台是啥时候的事了?   .....对了,是念中学那会儿,老师布置作业,要求同学们写一篇作文,题目叫《我的未来》,好像我是这么写的:伟大的预言家说,1999年世界末日,我们没有未来,阿门!全文完,老师当即气得脑门生烟,责令我上台念作文给全班同学听,结果,同学们笑足了三年。这是惟一的上台经验......   躲在幕后的宁婧,一边暗恨秦江没事找事,一面深呼吸几口,整节好紧张心情,毅然走上场。   方一出场,宁婧的鲜明华美的形象,顿时迎得个别色老头的哨声,难为他们年纪一大把,哨子还吹得如此脆亮。   有人喝彩,有人认可,宁婧紧张心情,舒缓不少,脚步也轻盈老许多。可是还未走入场地中央,突然,细高跟鞋被凹凸不平的泥地硌了下,宁婧惊得娇呼出来,身子再也不受控制。   眼看就要狼狈摔到地上,宁婧慌忙伸手捞向身旁那人,惟一企盼是那个谁扶她一把,别让自己出糗。   不巧,身旁那家伙是秦江,麻木呆站了老半天,恹恹欲睡,死鱼眼一张一合的困难撑着,没立刻晕睡过去,就挺不错了,此时对外界发生的事,基本上拒绝反应。   绝望中,宁婧双手乱舞,倒地的瞬间,手掌堪堪碰到秦江,便下意识揪住了他的裙摆......   嘶~!   随着布裂声,秦江的演出服,被干脆利落地拦腰撕下。   凉飕飕的感觉,同时惊醒了秦江,低头望望下身,表情顿时僵住。   宁婧好一阵傻眼,只懂得呆滞仰望秦江的裤衩,那是条花内裤,图案非常花俏。   台下鸦雀无声,老爷姥姥们个个眼珠脱眶,三级话剧吗?!   秦江一脸深沉,凝望天际,想死的心都有了......   不活了!宁婧无地自容,俏脸灿若红霞,爬起来以手掩脸儿,蹭蹭蹭落荒而逃。诚然,秦江出了个大丑,可自己一女孩儿家,大庭广众之下,把男生裤子扒了,更是这辈子做人以来,对矜持、形象的一大蹂躏。   对自己的脸皮非常有信心的秦江,也招架不住了,迅速提起地上半边裙摆,缆住腰部,遮挡春光,绽了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:“咳.....那个.....能让诸位爷爷、奶奶们开怀,也是晚辈的福分,俗话说得好,笑一笑十年少,嘿嘿......”   噗哧!哇哈哈哈~。   现场不分男女老少,开怀爆笑。   秦江打着躬,悻悻退场。没想到这么老掉牙的丢脸情节,也会发生在我身上,宁婧个稀娘皮的!我跟你没完!   至于戏怎么收场?懒管三七二十一,丢脸丢到姥姥家,也算仁至义尽了。   化妆室内,秦江拉拔几下下结实的牛仔裤,重拾安全感,出演时还只是后悔,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,恨恨不忿骂道:“这帮老家伙,掌声给得要死不活,笑起来倒挺带劲。”   倒八辈子霉了,奇怪,怎么每次和美女邂逅,就不能发展平顺点吗?   难道,真如张铁嘴说的那样,人满易损?   呆坐半晌,不是个事儿,秦江决定外出,游览一下景色怡人的养老院,疏散一下心头郁闷。当然,最主要的,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,躲避尴尬。   养老院,象个环境优美的养生园,处处佳境。秦江迷头苍蝇似的乱钻,很快将羞耻心驱逐掉,融入春和景明的氛围中,要说他最大优点,就是看得开,该发生的已经发生,多想无益。   忽儿又闻脆响落棋声,举目看去,前方,几个老头正围一方石台处斗象棋,杀得是眼红青筋冒。   闲来无事,秦江便寻了过去。   棋局已经接近尾声,双方棋子所剩无几,战况惨烈。精彩的对弈令人着迷,秦江靠近,那几位老人家也不理会,只顾埋头观战。   执黑子的老人家,年约六旬,傲骨嶙嶙,隐约可见当年风采,却又透着那么股老奸巨猾的味道。手上两枚棋子互击,嗒嗒作响,带着几分得意:“章老鬼,总不能那么赖皮,反复在这两处来回将军吧,想想新招,啊,否则就判‘长将作和’哟。”   “等等老柳,我再想想。”秃顶的章老头抓耳挠腮,满脸涨红。   五分钟过去......   “嘿嘿,谁让你口出狂言,说和局也当你输的,爽快点,请大家伙吃一顿红烧猪蹄吧。”柳老头安闲在一旁风言***。   章老头干笑着手点棋盘:“这盘残局下了两天,和局收场多没意思,总得有个结果,回报一下诸位耐心观战的老伙计啊。”   秦江站一旁饶有兴致的观摩品味。   小时候没有太多娱乐,秦江也爱与隔壁李爷爷玩上几盘,不过总是输多赢少,李爷爷是高手,段数不清楚,总之鲜少有人是他敌手。二人玩的赌资是输者,得脱一条裤子,秦江常套四条裤子去跟他下,结果自己总是穿裤衩回家那位,恨啊~。秦江曾经有段时间奋发图强,势要杀上一盘让李爷爷光腚的棋局,可惜李爷爷去得早,后来便再没人陪他玩了。   秦江心头感慨,看得技痒,不禁脱口说:“将六平五,马二进三,将五退一,嗯......马六退四,将五平四,兵六进一,杀局。”    56、宽慰   章老头眼睛一亮。“哈哈,对对对,俄咋没想到捏~。”一激动,乡音都出来了。   柳老头忙查看棋局,眉目不禁拧在一块,坏了,果真如这人所说。   搜寻那把年轻的声音,入眼却见一位满脸坏笑的小伙子,抱着手洋洋自得,柳老头吹胡子瞪眼说:“脱裤子娃娃!一边呆去,观棋不语真君子。”   脱.....敢情,这老家伙当时也在看话剧。秦江那个气啊,这样也能成名:“那是弱者说的话,你老啊,只适合欺负弱小,棋技永远也别指望进步。”出完闷气,华丽转身,拽拽离开。   “没礼貌!”柳老头啼笑皆非,往他身影叫唤:“小子你过来!”   秦江回头,百般无聊道:“老先生,我有一句说一句,对不住了。”   几个老头对视一眼,乐了,小伙子有点意思。柳老头笑对他招手。“小子别那么冲,看你棋艺有些功底,来来来,和我下几盘怎样?”   秦江想想,横竖无事,当消遣消遣也好。“下不下注?”   “红烧猪蹄!”   “太好了,不然赢着没趣。”秦江很想建议输的脱裤子,不过老人家光腚没啥看头,算了。   “哟,这么自信?不给你点颜色看看,不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,输了可别哭鼻子!”   “放心,我会让你瞧瞧啥叫长江后浪的。”   .......   远远的,宁婧躲进一处无人竹楼内,独自懊恼。  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,宁可单纯摔上一跤,这回可好,偏偏多扯出一个秦江,事情就变味了。最丢脸的要数秦江吧?!一想到他可能正撩着衣袖,凶神恶煞满院子找自己算账,宁婧心里就怕怕。   可我.......为什么要躲,人家无意的嘛,又不是杀妻夺子之恨,至于嘛,退一万步说,天理循环,报应不爽,我还不是一样被你.....什么过......   唉,怎么说我也是淑女,漂亮温柔、气质高雅、知书达理、待人礼貌,堪称表率了。如果这等糗事,在公司里传开,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走哪都受别人指指戳戳,天啊,不用做人了。   好倒霉,为什么遇到秦江就事事不顺?想到这,宁婧便烦躁,心里杂混百味。   要不辞职吧?   “小姑娘,在做什么呀?”   竹楼门外,站了一位慈眉善目,银发苍苍的老奶奶,正堆着皱巴巴的笑颜,细致打量自己。   “对不起奶奶,这是你房间吗?”清醒过来的宁婧,下意识以为自己闯错房间,忙四下瞧瞧,进这屋内那么久,心神一直恍惚,对周遭事物也提不起兴致,还好,这儿并不象是住人的地方,但毕竟乱闯别人的地方也不太好,宁婧抱歉说:“我只是歇息一下,打搅了奶奶,我就走。”   “说啥?”老奶奶没听清楚,上前自顾自牵住宁婧手儿,仔细打量,哟~,瞧瞧,这小姑娘多俊俏,跟咱年轻的时候一样~。   “奶奶,我要走了。”   “啥?”   “.......”   老奶奶依旧将手竖在耳旁倾听,宁婧哭笑不得,没料到她耳背如此严重。   “小姑娘,怎么不出去走走?呆屋子里不闷吗?”老奶奶笑眯眯拉过宁婧的手。“是不是害怕那个掉裤子的男孩找你麻烦,别担心,他压根没放心上,这会儿啊,正和柳老头他们下棋,又说又笑玩得欢呢。”   这老奶奶眼朦耳背,心思却不糊涂,一点即中。   宁婧被她挖出心事,神色顿时为之扭捏,红晕布上细嫩脸颊。要真能不怪罪自己就好了,再怎么说,士可杀不可辱,让他一大男人,众目睽睽下丢那样的人,实在有够难堪的。   不过,他裤衩也太花俏了,呵。念及至此,宁婧扑哧一乐,笑靥灿烂,斗室生辉。   “对嘛,你笑起来多好看。年轻人就该活出个张扬,总苦着张脸,生活也会变味的。人生除了死,没啥大事值得去耿耿于怀,不管发生任何好事坏事,都是一种经历,让你的生活,不至于一片空白,别往心里去,啊。”   仔细一想,确实,人生除死无大事,宁婧虽没有老人家那样的心境和胸怀,但这么一开导,心情却也平复许多。   “谢谢奶奶。”   “说啥?”   “谢谢你奶奶!”   “啥?”   “......”   午饭时间来临,秦江与柳老头浑不自觉,一个誓报少时耻辱,一个棋逢敌手,俩人杀得天昏地暗,斗得眼红脖子粗。旁边看棋的几个老人家,瞧得有滋有味,而且旁观者清,心情比下棋的还要紧张。   “将!”   “偏帅。”   “我将!”   “上士。”   “我再......”   “哎哎哎,小子,且住且住。”萧老头一把托住秦江将要落下的棋子。“不用那么狠吧?咳,容我悔一步好吗?”一直被对方压着打,这棋下得忒窝囊,老脸有些挂不住了。   秦江正是意气风发时,怎受得了他这般龟毛。“老头,玩棋就得拼个你死我活,落子无悔,总赖皮怎么成?!干脆自己和自己玩儿,爱怎么悔棋没人说你。”   章老头抓了几下秃瓢脑瓜,眉开眼笑。小伙子棋技够赞,原来棋也可以这么下,再看往常咋咋逼人的萧老头,沦落到丢盔弃甲的地步,实在大快人心。忍不住在旁冷嘲热讽说:“老柳,把把输多没面子,什么好意头也没了。小伙子,今天是老萧生日,就‘放’他一马吧,得‘饶’人处且饶人嘛。最后一局作和算了,给他留点喜气,呵呵呵呵。”   “那什么,祝您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,将!嘿嘿,看你往哪儿溜。”   “咳。”在自得的棋艺上,被一个小后生连杀五盘,柳老脸都绿了,偏他棋高一着,拿他没辙,只能气鼓鼓的在一旁唧唧歪歪。   其余几个老头左瞧右看,手指虚空比划几下,得,真没棋了。   秦江松松僵硬腿脚,伸下懒腰,表情落寞地叹道:“唉,高手寂寞啊,老头,以后你改玩走兽棋吧,兴许还能赢上一、两盘,哟?时候不早了,各位慢慢玩,我得走了。”   柳老头那份闹心劲儿,无法言喻。你说你赢就赢吧,还油嘴滑舌,真欠扁。    57、候选佳婿?   “小伙子别急,等等。”章老头情急,一把扯住秦江。   秦江愣住,这老头儿动作异常敏捷,不象是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。“还有什么事?”   柳姓老头笑着帮腔:“是不是讨厌咱们这些老家伙?”   秦江不好意思挠挠头。“不不不,绝对不是。”   “小伙子,玩了这么久,还不知道你名字呢。”   “我叫秦江。”   老柳招手说:“来来来,别忙走,坐,咱随便聊聊。”   他对秦江,可算对了脾气,敬老院偏远,平常没什么外人探访,更别说年轻朋友了,谁乐意陪着一群残年暮景的老家伙?就算来探访、慰问,态度也是毕恭毕敬,礼貌得让彼此生份,哪象这小子有意思,相处起来没有代沟、约束感,那份年轻朝气很容易感染人,自己垂老的心,也忽然年轻起来,感觉不错。   别说柳老头,其他老人家对秦江,也都抱好感?!这么轻易放他离去,兴许日后彼此就成陌路人了。  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,硬把秦江扯住唠嗑。   难得老人家盛情,秦江不好忤他们的意,想想离回去时间尚早,便重新坐下。“那咱就聊聊。对了,我该怎么称呼各位?”   “不用太拘谨,名号而已,叫我老柳行了,他叫老章。”老柳笑眯眯的,显得很和善,遇事慢条斯理。   “秦江,你干哪行的?”看得出来,章老头性子有些急。   “哦,我在韩丰集团打工。”   老柳倒茶的手忽地止住。“韩丰?”   秦江连忙摆手:“哈,别误会,我只不过是后勤部门的小跑腿,不值一提。”   老柳的失态转瞬即逝,又恢复一副乐呵呵的表情。“年轻就是资本,别妄自菲薄,从对弈中可以大概认识一个人,你不拘一格,可塑性很强,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,哈哈哈。”   “老柳,你这奉承也太标准化了,不说也罢。”秦江不领情。   “嗨,干聊太闷,咱们喝两盅,边吃边谈。”章老头建议道。   众人亦无不可,纷纷动身。   秦江的脸笑得跟麻花似的。如此甚好,咱也饿得慌了,身为事务负责人的宁婧,又不知去向,午饭还没着落,有饭蹭还客气啥。   老章热情牵着秦江,当先而去,生怕秦江半路跑掉似的。堕在后面的老柳,意味深长望着秦江背影,神情专注。旁边一位老伙计,晓有兴趣问老柳:“怎么?又想考验人家了?”   “嗯,显政,你看小伙子咋样?”老柳点头承认。   李显政哑然失笑。“我说,见面是个人,你就喜欢申量人家,找孙女婿找成这样,至于吗?”   “呵,物色人才呗,你以为我想呀,我那儿子、儿媳不成气,讨厌经商,上次打电话回来,还说他和爱人在埃及挖人家坟呢,他俩四海为家,难道将来也要我孙女随他们到处浪荡?过游居生活?眼瞅我岁数一天天见长,身后事还没个交待,往后偌大的家当,后继无人呀。再说了,我不为冰冰着想,事业上也需要有个人来帮帮啊。”说到最后,柳老头吹胡子瞪眼,敢情,有多么不满儿子的作为。   李显政哂笑不已。“儿孙自有儿孙福,有啥好担忧的,退一万步说,依你现在的身价,留给冰冰坐着吃,也够她舒服过一辈子了。”   老柳低头沉吟:“俗话说富不过三代,今天不知明天事,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儿,我想让她富足三代,让她成为别人的奶奶时,仍然可以无忧看着自己的儿孙们,安逸地过日子,所以我得找座大山让她靠着。”   “啧啧,想得可真够远的,还好我老光棍一个,不用费那心思。”李显政冲秦江背影努努嘴:“嘿,那这回,是相孙女婿,还是找接班人?”   “看他将来怎样再说。”   李显政耸耸肩,答案仍和以往一样,模棱两可。“照你这么说,不排除他当女婿候选人啰?”   “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,如果一年之内,他还是混沌庸碌的过活,那不提也罢。”   “不嫌他寒碜人吗?要不,我另外介绍一后生给你?”   “男人论什么皮相?!我只在乎谁可以接替我的事业,谁可以代替我给予冰冰宠爱。”老柳气势磅礴把手一挥:“你要有好人选,尽管支来给我考验,择优汰劣,去芜存箐。”   李显政不敢苟同,乜他一白眼:“你当撒网捕鱼呀?真不知说你什么好。既然你有意,我也来介绍一位商场新锐,他叫岑道明,是我一朋友的儿子。”   “那敢情好。”老柳又象是在独自呢喃:“今天韩丰来人慰问,秦江是随行人员之一吧?会不会是那老家伙派来忽悠我的?......回头得找人查查......”   “嗨,你值得人家特别忽悠吗,别表错情,人家是来慰问我和老李他们的。”李显政不屑道。   “难说,我有骏渊泽需要的东西。”老柳脸上的笑意,带了几许高深莫测的味道。“喂,秦江是韩丰人,你这韩丰前任顾问,有什么内情可以告诉我?”老柳承认抱有私心,当然希望自己看好的秦江,属于中立阵营,否则,这可不比下棋对弈,会很伤感情。   “韩丰那么多职员,我哪能一一认识,你也说我是‘前’顾问了,出公司好几年,更不清楚里面情况,你白问了。”李显政摊摊双手,一推三六九。   老柳戳戳李显政,眨眼说:“别故作没事的样子,你小子也清高不到哪去,姜尚武派你来接近我,总不会没目的吧?”   这老狐狸!李显政坦然自若,不见丝毫尴尬。“别说‘派’那么难听,首先,我来养老院,是因为能跟一帮老伙计生活,闲来有说有聊,图个热闹劲,其次,我无儿无女,没有家的观念,呆哪儿不是呆?!我承认,不排除帮姜尚武的可能性,但也以不破坏咱俩交情为前提,办事找人,这是国情,很正常,对于你来说,哪方盈利大,就靠向那方,什么时候在乎过骏渊泽或姜尚武?如果哪天有比他们条件好的第三方出现,我一点也不怀疑你会另投怀抱。我说老柳,别事事去揣摩背后含意,累不累啊你。”    58、老姜   “唉,尔虞我诈的商海里,沉浮多年,习惯了对什么事情,都带有想法。”老柳语泛无奈。“好比富贵人家择婿,麻烦事儿就特别多,怕他不思长进,庸碌败家,又怕他不是一心一意,成天只顾着惦记你的钱,我什么都能放下,就放不下冰冰。瞧瞧,我脑门上仅存的最后那几缕灰发,都提前白了。”   “呵呵,我知道,你不想让冰冰受委屈,至少你没给她包办过政治婚姻,由她自由结识男孩,而你只在背后默默把关,不过老柳啊,她看上的,未必入你法眼,过得了你这关的,冰冰可不一定喜欢,到时候你咋整?哈哈哈......”   老柳一点也不担心,笑嘻嘻说:“那容易,人生处处充满惊喜,哪天我让俩人‘偶然’邂逅,也是最简单不过的事。”   李显政啼笑皆非:“你这家伙一肚子坏水,这哪是处处惊喜啊,简直是处处陷阱,为了孙女的幸福,不!应该说,为了让你自己心安,居然处心积虑,无所不用其极,没事尽想着怎样阴小辈,真是为老不尊!”   “你该说老有所为,你看我在养老院闲得慌,不找点事做做,我憋不下去啊我。”老柳烦闷的拉扯自己那稀疏苍发。   “老顽童!”   老柳与李显政闲聊着,信步走至庭院转角处。   “请问,您是柳亦轩先生吗?”只听身后传来嫩嫩娇声,俩老停下脚步,寻望过去,却见是位年轻的妩媚女子。   “你是.....”老柳满腹狐疑。   “哦,老先生,我是韩丰的职员,这里有份东西,是骏渊泽副总吩咐交给您的。”宁婧表明来意,并递上一件包裹。其实老早就想上前问候了,可秦江一直赖在老先生身旁,自己又实在鼓不起勇气面对他,无奈,只好偷偷摸摸的,找这种的机会接近老先生。   “哈,那家伙真会找机会,送个礼什么名目利用上了,这都第几份了......”说是这么说,老柳接过东西时,乐呵呵的,一点也不手软。   .......   “来,尝尝别的菜啊。”   “嗯嗯.....其余的素菜不尝也罢,我说,你们干嘛吃得这么清贫。”秦江嘴里塞满了红烧猪蹄子,塞得他直翻白眼,那份狼吞虎咽劲,灾民都自叹不如。   老章灌了杯二锅头进喉,火烈烈的感觉,直下小腹,爽。“这里的老家伙们,吃了一辈子大鱼大肉,老来只想吃些清淡东西,再说了,肉类胆固醇高,所以养老院多数做素菜。”   “老柳呢?咋不来?”秦江一边客气的热情询问,一边不客气的胡吃海喝,这人若不要脸起来,天下无敌。   “甭管他,什么事都拖拖拉拉的。”说着,老章又灌了口二锅头,真不明白性子急的人,是否也都海量。   秦江好不容易咽下满嘴食物。“我听说你们养老院里的人,个个是一代牛人,富裕充沛,不找个海边别墅享清福,干嘛全跑养老院这来。”   老章不无感慨说:“咱们贪是前商会会长开的养老院,就天天在这骗吃骗喝了,呵呵,话说回来,虽然家有钱财,人丁旺盛,可人越老,心就越孤独,老伙计们有心聚聚,也不用再东奔西走的四处串门,这不挺好的事儿吗?!”   “哦。”秦江恍然。“哎,刚才来时,我见有人在水库钓鱼,不知钓上没有,要不,你跟他们借一条鱼给咱解解馋?”   老章哑然失笑。“你就这么馋啊。”   “嗯!让胆固醇弄死我吧!”秦江恨恨的说。在家吃素菜,出差也吃素菜,吃得我满脸菜色,惟一一次丰盛的美味佳肴,倒叫宁婧砸了,对了,那丫头跑哪儿去了?!午饭时间也不打个招呼,真不义气。   陪老头子们吃饭这种事,就不多复述了,反正再怎么吃,也吃不出一片天来,一笔带过。大伙饭后闲聊了好一阵子,秦江始终不见老柳出现,听闻远处司机大哥扯着嗓门,开始寻人回公司,秦江望望时间,哎呀,不知不觉,已是午后两点。   今天一行,惟一好处便是认识了这帮忘年朋友。   秦江再三告别,并承诺下次再来探望他们,老章才放人。   急匆匆赶到养老院大门口,秦江最不愿见什么人,偏偏就撞见什么人。凌天驰一伙,正收拾行囊,也打算这时候回校。大伙猛不丁发现秦江,便都隐隐露出几许诙谐笑意,表情可恶得让秦江想砍他们。   凌天驰迎头截下秦江。“大哥,回去了?”   “废话。”秦江没好气说。   “咳,今天多亏大哥帮忙......”想想凌天驰就想发笑,好不容易硬生生忍住。“对了大哥,方不方便给个联系?”   “怎么?又想找我演哪出?”   “嘿,要说咱戏剧社,每周都有活动,去的地方老多啦,既能玩耍又能增长见识,寓教于乐,如果大哥感兴趣,小弟当然举手欢迎啰。”   秦江啼笑皆非,这家伙真四海,居然面向社会发展社员了。“别,给你联络号码就行了,我丢一次人不够,你还想让我巡回丢人啊。”   “哈,我就喜欢大哥这样性情的汉子,这是我号码,又空常联系,多多关照小弟呀。”   秦江不知道以后和他们学生之间,能有什么交集,基于礼貌,还是接受了。   “大哥是本地人吧?”   “嗯,本地土著,但你若想找导游,我可没什么空。”秦江一句话堵死这种可能性,白天晚上的工作,安排得满满的,哪有时间陪他们到处去玩。   “不是,社里大一的几位同学,托我帮在校外找房子租,可我天天忙社团工作,又很少外出,对申城不熟,毫无头绪,找中介又怕挨宰,所以想问问您,看看有没有办法,最好是熟人朋友出租,价钱便宜点的,你也知道,学生钱不多。”   哟,凌天驰有前途,这么快就顺竿爬上了。“干嘛不问你们学长,他们在外有租房经验,随便介绍一两处,也比我这陌生人强啊。”   “别提了,他们也只知道靠近学校附近的租房,满额了。”   “你就不怕我蒙你?”   “大哥说笑了,能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,已经证明了很多事。”凌天驰不无艳羡的隐讳道,回想起初见宁婧时的惊艳,恐怕短时间内,是无法忘却的了。   秦江灵光一现,脑筋急转,稍后答应。“那行,回头我让朋友帮留意,有消息给你电话,哟,时候不早了,我先告辞。”    59、相约西苑   “大哥慢走。”   “大哥慢走!哈哈哈。”其余学生怪腔怪调的学样儿。   “这帮小兔崽子!”秦江低声骂了句,哭笑不得,无奈往面包车走去。   唉,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,秦江硬着头皮上车,一进车内,秦江悬着的心便松了一半。   宁婧正歪着脑袋,枕靠在坐椅上,仿佛已不辞劳顿,睡了过去,只不过,那对细微凛颤的长睫毛,出卖了她,显然,她是位挺聪明的女孩,但是,起码这样缓和了彼此不少相见的尴尬。   秦江落个清闲,开始琢磨凌天驰的托付。   我没有大商家那份经商头脑,但不妨借鉴一下别人的包租方式,租一套房子,然后将此房割成小单间,再以分租方式,租借给学生,也算是一条门道,当个中间人,图个薄利。   以前因为生活圈狭隘,难以找到大量或集体租客,既然凌天驰提供了机会,就该好好把握,不企望海捞狠刮,一夜暴富,起码不会嫌弃多捞外快。   近来发钱寒,想法一定要落实。   一个多钟头后,车子停在公司门口。   转头看看宁婧,仍未见转醒,估计自己若不先走,天塌下来她也不会有动静,秦江琢磨一下,决定不跟她客套,等大家平复平复心境再作联系,又或许,从今往后,彼此关系慢慢淡化也说不定,就这么走吧......   秦江下车离去,宁婧方才睁开眼睛,长长吐口浊气,这趟回头路,气氛有够压抑的,憋着一口气,紧绷着身子不敢动弹,现在都有点僵硬了。  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宁婧惆怅不已,以后......该怎么面对他?   ......   秦江回到办公室,向黄贵仁交差,四处看看,却不见张小亚身影,于是拨通他的手机。   “喂,小鸭,哪呢?三天没见过,怪想你的。”   “噓~,别说得咱俩跟断背似的,有话快说,有屁就放。”   秦江哑然失笑,张小亚喜欢流连歌舞厅等嘈杂场所,因此手机音量向来开很大,和扩音器差不多,最怕这边正勾把妹妹的时候,那头前女友来电,他便是满身长嘴也扯不通。嘿,想风流,也不是件容易事。   “咦?现在上班时间,你又去泡妞呀。”   “咳,公司派我到女同事家取份资料......”   “靠!我陪老头们聊天,你陪姑娘聊天,这么好康的事,咋没轮到我?”比别人不敢比,连同属跑腿工作的张小亚都比不上,秦江就忒不平衡。   “这关乎人品问题,不说也罢,对了,找我啥事儿?”   “哦,等会儿下班,我请你喝小酒,好些天不交流,我的精彩故事都没处释放了,当故事听听,保证让你入迷。”不少人喜欢用倾诉的方式,舒缓压抑、调节心情,秦江现在就是如此,特别需要对张小亚诉说一番,那小子虽然损点,但还不愧朋友之名。   “那敢情好。”   “到时候咱们在......”   “等等,我请,我请,到时候西苑碰面吧。”   秦江莫名其妙:“怪事,好不容易请回客,干嘛偏跟我抢?”不可否认,张小亚家境富裕,养成他大手大脚的习惯。   “是是是,我钱多扎手,挥霍成性,我败家成不?你说回回请客,都把我弄去路边摊大排档,喝对水的二锅头,连在西苑这类高档场合也不里外,我.....我丢不起那人!”   张小亚不屑叫秦江请客,谁都知道他生活窘困,处境不佳,再怎么交友不慎,秦江也是自己的铁哥们,生活上帮不上他什么忙,小节上总不至于亏了他,有能力包揽的事,便全揽自己身上吧,偶尔,给他打打牙祭,改善伙食这种小事,更不在话下。   交友交心,张小亚用自己的方式,细微末节的照应秦江,当然,也仅做能到这个地步。   张小亚也曾感慨,倘若老头子的家产早些过继给我,一早就帮秦江还通债务了......   约好时间,挂掉电话后,秦江抬头看看石英钟,仍未到下班时间,黄贵仁埋头在电脑前,玩他的纸牌游戏,也不说再派任务,估计一天的活儿,到此就算完结了。而别的同事看报的看报,聊天的聊天,各找消遣,等待下班。   今天周一,晚上九点开奖,秦江无所事事,照例填写彩票。这次没什么讲究,因为半个预言梦没来,纯粹出于习惯去填。   地方福利彩票中奖概率是两百万分之一,这让秦江大感无奈。即使有幸梦到一半号码,中奖几率仍需百万分之一,这几率和飞机失事差不多,等明年一整年搭飞机的人全都出事,或许大奖仍和自己无缘。   记得上个月买彩票,有史以来中最大的一次奖,也不过50块钱,张小亚那厮却以贺喜为名,要求请客,结果付账时秦江反而得多垫上百多块钱,搞得入不敷出,靠!这破奖,还不如不中!   秦江一面抱着期冀的心去博彩,一面却排斥这种飘渺、靠运气的致富方式。   活着就是如此矛盾。   ......   宁婧刚迈出电梯口,手机清脆铃声传出,等掏出来一望,平复的心,又再度被来电小小的勾拨起来,这是骏朗打来的。   “喂....”宁婧接通电话,带着种无谓的轻柔声,答复过去。   对骏朗的来电,宁婧已不象以往那样热切、期冀了,有的只剩下诧异。   宁婧就是这样的都市女孩,说她大气也行,说她冷感也罢,各人有各人的处事原则,总之该付出的,付出过,该挽救的,也尝试过,没皮没脸的糗事一箩筐,都有秦江印证着呢。   而今,彼此存在的芥蒂,已不可消除,即使骏朗愿意回头,也不可能再持续下去了!抱着对他的期许,还不如重新找个值得令自己付出的人,再去轰轰烈烈一把。   “啊哈,婧婧,这几天过得怎样?”   “就那样,有什么事吗?没事挂了。”宁婧淡漠道。   骏朗忙不迭说:“别,等等,咱们能找个地方聊聊吗?”    60、老妈的期望   想起他前日所为,宁婧就一肚子鬼火。“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   骏朗尴尬咳嗽两声:“那个....就算结束,也该有个告别式吧?!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交待。”   宁婧想了想,看在他还有几分担当的份上,见就见吧,大家有始有终。“那好,今晚西苑见。”   西苑那个地方,不算顶极场所,以前和骏朗经常在那儿相会,不过宁婧自信,即使旧地重游,也不可能触景生情,提议去西苑,只不过是下意识行为,因为在那里,也和秦江发生过许多事,某些地方,记忆深刻了,总会让人不知不觉想起,脱口而出。   ......   “妈,今晚我不回去吃了。”   “什么?跟谁?要不,带他回咱家吃吧。”   老妈的关切,让秦江小小感动了一把:“哈,妈,别忙活了,跟张小亚和几位同事,小聚一下。”   “在哪吃饭?”   “西苑呗。”   “臭小子!真不孝顺,只顾自己在外头大鱼大肉,丢老妈在家青粥豆腐,过意得去吗你!”   “......”秦江无语,还以为老妈变慈蔼了呢。“一年难得有人请我几次,这不是为了咱家节流开支嘛。”   “不说那个,今儿对门的王大妈,帮你相了个对象,本来约好家里一块吃顿饭的,你说这人哪天不请吃饭,偏偏选今天!赶紧给我回来!饭局天天有,终身大事可不能耽误啰。”萧兰芳几乎是用吼的。   “吓?!”秦江愕然傻愣。“不是吧?今年都第几次了?难道你儿子非得通过这种渠道交女朋友吗?!别忙了妈,我抵死不从!”   “嗨!又不是拉你去枪毙,见个面怕啥?你不小了,固定一个对象,谈两年恋爱,刚够适婚年龄。俗话成家立业,成家立业,你知道为什么成家在先,立业在后吗?有了家庭这坚实后盾,才能让你无所顾忌,去发展自己的事业,有了家,有了责任,也更能鞭策你奋发,往小了说,两个人的能量,总比一个人来得大,对你,对咱家,都有好处,唉,要不是美丽嫌你穷,依你们青梅竹马的关系,老娘早抱孙子啦,你看树上的鸟儿都成双对了,你还不紧不慢......”   听老妈苦口婆心,秦江感觉很头大。“妈,少听天仙配,多玩呼啦圈,有益身心,我还有得是青春可挥霍,急啥,让咱慢慢挑,保证挑个我满意,你也不会失望的媳妇回来,如果您急着抱孙子,赶明儿我提前让她未婚先孕行不?”   “怎么说话的!”萧兰芳对这没正形的儿子,既可气又可笑。“慢慢挑?你有挑吗?不是老妈说你,出了社会好些年,别说失恋,你一个对象都没谈成过,当妈的真没脸见街坊邻居,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儿子没市场呢,现如今你们年轻人的择偶要求,妈都知道,可是又想对方条件好,又要人家不在意你的家境,天底下哪有这么瞎的女生,门当户对明白不?做人踏实点,别不知足。”   秦江无奈叹气。   实话说,对于家人安排的相亲对象,一向不感冒,就为了那句‘门当户对’,因此认识的对象,比歪瓜劣枣好不了多少,委实怎么瞧,怎么不顺眼,真没法幻想俩人的风花雪月,是怎样一个光景。一段毫无幻想的恋情,苍白、无味,如同嚼蜡,抱着这种感觉,如何相约相守?   诚然,世间不可能遍地都是漂亮、富有的单身女子,等着男人追求,许多家庭也就凑合着过日子,秦江也曾想过,好高骛远不现实,但是,经熟人介绍的女生,自己相处起来,总觉得特别约束。   一来,最怕老妈她们戳戳点点,说什么要对女方负责,这样不好,那样不行,强加意愿给男女双方,好比我说带人去舞场扭扭乐乐,她们愣把姑娘裹得严严实实,将我俩整去人民公园看鸽子,不就是为提防我犯错误吗,这年头,情侣牵个手,亲个嘴,挺正常的事,何至于如此刁难,谈个恋爱也搞垂帘听政,而且不止一位慈禧,四邻街坊但凡吃饱没事干的中年妇女,都积极参与了进来,天啊,一点实权都没有,还有啥奔头?!   二来,稍有差池,老妈等人好赖不管,一致认定是我欺负了人家,逮住就百般唠叨,魔音灌脑似的,再不然索性开堂问案,搞批判大会,一通狂轰滥炸,弄得人精神恍惚,去趟厕所,等上好裤裆拉链后,才发现尿在了厨房,崩溃。   三来,规规矩矩便罢了,若行差踏错,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用心良苦的老妈,对不起热心撮合的王大妈,当街坊邻里关切追问俩人进度时,更无颜面对。这段感情,全是用亲情、人情作为纽带,压力贼大。   唉,谈恋爱谈得如此小心翼翼、如履薄冰,那不叫谈恋爱,那叫劳动改造。   秦江陪笑说:“妈,答应了同事饭局,推不掉啊,要是人家怨我耍大牌,往后在公司怎么混?”   “真不行?”   “嗯!”秦江斩钉截铁。   “那好,我带姑娘上西苑找你去......”   “什么??嗨!妈....喂喂,妈?!”听着电话忙音,秦江久久不能回神。   服了,为我的终身大事,老妈风风火火,已经到了将我倾销的地步啦。   ......   西苑。   宾客如云,却也一如往常素静、尔雅,不闻太多的噪杂和喧哗,每个人彬彬有礼,谈论起来也轻声细语,气氛融洽。来吃饭的人,受环境影响,不多不少学会了高雅,这或许正是西苑老板当初的设想,极力打造出一个上档次、高格调的餐厅。   骏朗领着宁婧往三楼而去,那里是包厢区。   这回骏朗多了个心眼,生怕宁婧再控制不住,当众而抓狂,到时争吵起来自己掉份儿,所以定了个包厢。    61、厚颜   落座后,骏朗一如既往的殷切询问“婧婧,你点什么?”   “随便,咖啡好了。”宁婧无所谓,今天不是来享受食物的,至少,现在没心情吃东西。“还有,将咱们的关系收收,别叫那么亲热,直叫我宁婧好了。”   骏朗悻悻对侍者笑说:“那我也一样。”总不能她喝咖啡,自己却猛啃牛排吧?这样的场面太突兀。   待侍者离去,骏朗细细打量起多日不见的宁婧。   粉妆玉琢,红颜不改,虽然这些天来,心不在她身上,几乎淡忘了她,但也只是‘几乎’而已,每次情不自禁的念及,她那风情万种、倚姣作媚的小女人姿态,总会浮现于脑海,皆因她本身就有令人无法忘却的绝丽容貌。   如今再见面,彼此感觉好生份,气氛沉闷得叫人难受。   此刻宁婧心不在焉,整个人懒懒散散的,呆望着窗外街景,好像只是单纯、枯燥地等着咖啡,现在的态度,只证明了一句话,女为悦已者荣,她已无须再去取悦他了,爱咋咋地,大家干耗着呗。   以前从不认为西苑服务差,今天上东西怎这么慢!   宁婧看看手表,有些不耐烦,开始收拾桌面小物什,看似准备要走人。   骏朗迫于无奈,开口搭话:“你.....近来过好吗?”   “近来?嘻......”想起与秦江的种种,宁婧便忍俊不禁,俏丽脸上泛起一抹妖魅浅笑。   骏朗几乎意乱神迷,不可否认,她除了没有显赫家世,美貌与柳冰冰同属一时瑜亮,一个明媚,一个冷艳,夏荷冬梅各有姿采,放弃她,自己怎么也无法释怀。这段时间就常常想,选择是否错了?抱束花儿,和抱块冰,绝对是两码事。   这种情媚,也曾经是属于我的。   忽然,骏朗敏感的察觉,她一定结识了别的男人,才会象枯木逢春一般,自然而然的焕发春意。   骏朗心里酸溜溜的。   “婧....宁婧,公司打算调你去晨明公司,协助那儿的经理,办理一下结业事务。”   “晨明?”宁婧前些天赶巧接触过一份报告,当中有提到晨明,它属于韩丰的全资子公司,由于经营不善,即告结业。   宁婧明白,倒闭后,公司肯定会照惯例裁员,上至庸碌无为的老总,下至懒散轻慢的员工,都无可幸免,公司不会留着吃干饭的人。而骏朗早不调晚不调,偏在这节骨眼上抽调自己,没有猫腻才怪。   去晨明,摆明是找借口赶人。   为什么?   宁婧隐约能猜得到,骏朗多半是为了那位新近追求的女孩子吧,怕前任女友和现任女友当面撞板儿,他没法交待。   不过事情到了这地步,宁婧也懒得再怨他,炒就炒呗,曾经的恋人,如今的仇人,若在一个公司干活,天天朝出晚见,还要故意摆出和谐的上下级关系,那心情,跟吃苍蝇似的,别提多别扭。   甭管社会竞争怎样激烈,工作如何难找,也架不住本小姐年轻貌美,此地不留人,自有留人处,别人还挣着抢着要我呢。   思想一番,宁婧黛眉舒展,轻描淡写说:“就这样吗?”   “嗯。”   骏朗闷闷地应和了事,对于前两天的事,也不作解释,更不说一声抱歉,宁婧越来越看不惯他,身为男人,一点担当也没有,无情无义。“没别的事,我就走了。”   “不.....”   “嗯?”   “如果.....我是说如果,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?”   “如果?!”宁婧顿住身形,跌坐下来,这问题让人始料不及,当然,并非惊喜,而是感到奇怪。“你舍得那位冰山美女?”   “......”   “怎么不吭声了?舍不得吧?出于什么想法,让你有此一问?”   “因为,我也舍不得你.....,咱们相处一年多,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,我也付出过,为了你爱吃的虾饺,不辞辛劳,驱车去二十里外的麻婆饺子馆给你买,为了你喜爱的殷素儿音乐会开场卷,我大清早赶去排队等票,为了你看中的比翼双飞珠饰,我可以倾尽荷包给你买.....那点点滴滴,我又怎会忘记.....”   “要嘛就你选择放弃那个女人,二选一。”宁婧表情平淡,心如止水,自从骏朗的形象破灭,看清他的面目之后,对他所说所做的一切,有说不出的厌恶。   “我无法忤逆老爸的的安排,但我也是真喜欢你,如果.....如果我不得不继续和柳冰冰来往,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?毕竟,以后的事情,谁也能下定论......”   厚着脸皮,终于道出了本意,骏朗承认自私,自己骨子里不单喜新厌旧,还希望左拥右抱,似乎男人或多或少都存在这种念头,以前常常艳羡,那些家外有家的一等男人们,活的如此滋润。占着茅坑不拉屎,是种能耐,占有,本身就是自我价值的体现。   负心不算,竟还想脚踏两船?什么叫聒不知耻,今天终于长见识了。宁婧神情漠然,这次没再摔盘子,哀大莫过于心死,犯不着,只淡淡给他一束鄙夷目光:“谢谢错爱,我已经有男朋友了,这种可笑的要求,以后经过脑子再说。”   “这么快有男朋友了?谁?”骏朗愁眉倒蹙,蛮不是滋味。才分手不过几天功夫,她就有了别的男人,骏朗当真是急火攻心,就好象自己床上的床单,尚且冒着热乎气,才一转头,就发现老婆已经钻进了别的男人被窝里,着实可恨!   “我的事,没必要告诉你,好自为之。”宁婧会盈盈一笑,施施然甩门而去。   骏朗扪心自问,宁婧不是一个谁都能随随便便忘掉的女孩,即使自己痴迷柳冰冰,仍然没法淡忘宁婧的一颦一笑,其实,孤梅独傲的柳冰冰,但又怎及得上宁婧的小鸟依人呢,她那万千姿态,无不暗隐妖魅,一个绵密柔腻的媚眼,就能把人勾得心猿意马、腹起邪火,若说做情人,数宁婧一流。   想想将来,她将在那个混账男人的身下,**婉转,奉迎承欢,骏朗满心醋意便不可抑止。   倒要看看,我得不到的,谁配?!   “婧婧,等等!”    62、挡箭牌   秦江没精打采,蔫怏怏地杵着筷子,东一下西一下扒拉盘里的菜,往日这些可以令人食欲大振的佳肴,此时居然被嫌弃得犹如草根。一旁的张小亚,正襟危坐,屁都不敢放一个,不能不说,隐藏了猥亵、龌龊的他,安份起来,象个乖宝宝。   “我儿子秦江,这是小芳。”萧兰芳指指秦江,比比身旁的姑娘,简单介绍着。   小芳?村里的姑娘?秦江、张小亚相互对望,表情甚是古怪。   末了,发觉儿子不情不愿的样子,萧兰芳忙以手戳戳他。   秦江干笑两声,客气问候:“咳,你好小芳。”   “你好....”小芳有点怕事,声音怯怯的,在相对安静的场合里,让人听着费劲。   她长相平平常常,穿着不大讲究,但还算整洁,此时低头顺眼,不敢看人,一副局促的样子。老妈下的评语,秦江勉强可以接受,她就是一小家碧玉没错。   但第一眼印象,秦江感觉不大良好,当然,并不是说在乎外表,只要不是有碍观瞻,秦江基本上都能接受,择偶条件还算凑合,最主她的性子羞涩沉闷,缺少时下年轻女孩那种鲜明个性,与该有的活泼大方,瞧她畏畏缩缩的做派,特累人。秦江自问生性跳脱、好动、好玩闹,若真与她交往接触,可不知道该怎样相处好。   唉,闷葫芦似的,估计我不问她,她能闭嘴耗上一天。秦江唯有先开口找话茬:“小芳在哪高就?”   小芳偷偷窥秦江一眼,便又恢复了胁肩低眉,腼腆的说:“乡镇医护所当护士。”   这大大颠覆了秦江心目中护士的形象,护士的开朗大方,或沉稳冷静,细致耐心,怎么搁她身上,哪样也找不出来?“平常.....你都喜欢干什么?”   小芳似乎鼓了鼓勇气,才羞涩说:“没什么特别爱好,多数时候就是看看电视,在医护所当职,蛮无聊的,没人看病、打针的时候,闲得慌,我就喜欢抱着电视看,久而久之,就成了一种日常消遣方式。”   村公所的护士工作,还真清闲,秦江不无羡慕道:“瞧你说得这么委屈,护士多棒的工作呀,没人打针就看电视,有人打针就看屁股。”   噗!张小亚一口将红酒喷了出来,萧妈妈也不知吃错了啥,呛得猛咳嗽。   啪!   萧兰芳藏在桌底下的手,着实不客气的猛拍秦江大腿一记,拍的秦江撕牙裂齿。“死小子怎么说话的?!稳重点!别太轻浮。”   一旁的张小亚,悄声戏谐道:“哎,这姑娘不错,你俩是一动一静,相得益彰。”   秦江没好气一手肘撞过去。“要不让给你?”   张小亚道貌岸然说:“我是个专情的人,一段感情没结束之前,不能对不起安娜。”   “咦?不是寒玲吗?怎么又换安娜了?她是哪根葱?咋不见你介绍我认识。”   张小亚却一本正经说:“别打岔,现在是你相亲,我的事过后再说。”   萧兰芳不满敲敲桌面,大着嗓门说。“嗨嗨嗨,你俩别光私聊,多跟小芳说说话,让人家干坐着,多不礼貌。”小芳可是自己煞费心思介绍的对象,儿子和张小亚都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,太伤人家小芳了。   这时,身后一阵急促、清脆的,高跟鞋敲打地面声,旋即在众人身后停住。   “江江~。”   一声娇滴滴的软语莺啼,腻人心扉。秦江一桌人,全体打了个哆嗦,忙齐刷刷地将目光转过去。   萧兰芳首先看到了一个狐媚子,起码她认为,这女孩不愧对这称号。   而张小亚的反应,则表现出该有的反应,嘴巴张得可以塞鹅蛋,这是他第二次见宁婧,并不是惊艳于她的容貌,而是那句亲昵的‘江江’,记忆中,只有赵美丽才这么呼唤,似乎......她和秦江的关系,超出自己的预想。   萧低声询问张小亚:“她是谁?”   “回伯母话,她叫宁婧,咱们公司的职员,高级秘书,身高167,三围嘛,据在下目测.....”   啪!萧兰芳一巴掌K他后脑勺上:“没问你这个!”   张小亚捧着脑瓜,委屈躲到一边,要说他张小亚鲜少有怕的事、怕的人,唯独怕秦母,皆因她太泼辣、市井,跟她摆风度讲道理,那叫秀才遇到兵,说不清楚,何况她还执着长辈身份,常让张小亚有苦难言。   如果秦江说萧妈妈也要来与会,恐怕张小亚早就独自去偷欢了,何至于呆这受罪。   这时,尾随而来的骏朗,诧异指着秦江鼻子,调头疑问宁婧:“他不会.....是你男朋友吧?”   宁婧含笑不语。   这番默认,让众人摸不着头脑,特别是秦江。   对面的小芳,突然站起来,一副憋屈小媳妇的样子,丧着脸儿转身就跑,磕磕碰碰的,一会儿没了人影。   “小芳,等等,小芳别走呀。”萧兰芳急叫数声,无奈怎么也唤不回小芳。最后怒视儿子:“你怎么解释?”   秦江和张小亚大眼瞪小眼睛,这算什么?小芳吃醋走了?   面对深情款款望着自己的宁婧,秦江无语了,若要形容我和宁婧,就象彗星与地球,要嘛不相遇,一碰头,准没好事情,虽然我不喜欢小芳,可好端端的,你来搅局,也太没品了,我咋向老妈和王大婶交待?   眼瞅秦江就要发飙,宁婧急急开口对骏朗说:“这没你什么事,你走吧,不要打搅我和男朋友述话。”   骏朗愣愣看看秦江,瞧瞧宁婧,憋着一股郁闷气,越想越愤慨。“秦江身边的女人,刚刚才被你气跑,你没看见?他是个有女朋友的人,你何必找这种理由骗我?我知道,你只是想气我。”   宁婧胀红了脸儿跟他对嚷:“什么你就知道?!我就是喜欢秦江,怎样?他有女朋友,我也喜欢他,我就不信抢不过对方!”   嗨?!你俩旁若无人,口水都喷我头上了,把我这正主儿搁哪了?秦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,最气宁婧口无遮拦,拿自己当挡箭牌,这是赤裸裸的利用,说做我女朋友,你又做不到,何苦来撩拨我:“喂喂,你俩吵架,别扯上我,这辈子我非小芳不娶!”   “听见没有,人家压根就没在意你。”骏朗得意洋洋,其实自己也不清楚,到底得意些什么。   秦江迭口否认,但宁婧已是骑虎难下,只能继续吵架,不图啥,就为了吵赢骏朗这个负心汉。“我乐意,我仍然愿意付出,你吹呀,我宁愿和别的女人一块争抢秦江,总比跟你这没良心的强!”   骏朗嗤之以鼻:“没听他说非小芳不娶吗?你死了那份心吧。”   “是吗,那我就当小的,让秦江享尽齐人之福!”不信气不死你!宁婧恨恨的说。   “哇靠!”秦江和张小亚异口同声。   此刻,餐厅内鸦雀无声,好些人手中的刀叉,掉落桌上也浑不自知。   这回,连萧兰芳心里都在骂大街了,什么世道!    63、所托非人   骏朗当场哑愣,脖子上的青筋渐渐显露,差点没吐出血。偏偏,俩人也已经是分手的人了,自己也立意不纯,别说没立场干涉宁婧,就是想管,也不配管。   留下来光听宁婧胡说八道,有点自取其辱的味道,最后,骏朗只得愤然去,临走前,不忘恨恨瞪秦江一眼。   宁婧胜利似的欢欣,月眉弯弯笑意盈盈,可回过头却发觉,席间一片沉默,人人盯着自己看,这才反应过来,刚才图一时痛快所说的言语,是何等惊世骇俗,再怎么泼辣,终究还是花姑娘一个,顿时,为自己的口无遮拦,羞窘万分,恨不得找个洞钻才好。   秦江是个人来疯,有人打鼓,他就敲锣,反正是耐不住寂寞。“宁婧!该说啥好呢?被你一搅合,我的对象跑了,想我这姥姥不爱,舅舅不亲的,谈个女朋友容易吗?好啊~,好啊~,既然你这么喜欢我,我不妨受累,也跟你谈谈怎样?”其实静心想想,应该多谢宁婧,自己的本意,不就是反感相亲吗?   宁婧愕愣不已,这才知道无意间棒打了鸳鸯,那边秦江的妈妈正投来不善眼神,弄得她颇为尴尬,站也不是,走也失礼。“我.....”   萧兰芳疑问:“你真要当秦江女朋友?”  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,让宁婧手足无措。承认?八字没一撇。不承认?那摆明是不分场合,破坏人家相亲大事,当众调戏、羞辱、给人难堪。宁婧光洁的额面直飙汗,嫩脸都急得绯红了。   “这.....那个.....”环顾四周,餐厅所有人的炯炯目光,象针一样,一道道刺来,宁婧如芒在背,实在呆不下去了。“对不起,我要先走一步了。”   于是,气也消了,当即凑近宁婧,亲热牵住她的小手,龌龊揉搓两下,以示关系非浅。暧昧的肌肤接触,让宁婧直打凛颤,汗毛由手背直达耳梢,没有一根是趴着的。   秦江回头对老娘说:“妈,我先送‘女朋友’回去,回头再跟你解释。”   萧妈妈、张小亚俩,总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,太匪夷所思,目送秦江匆忙离开,仍收不拢嘴巴。   宁婧懵懵懂懂被秦江拖出西苑大门。   霓虹装点下的都市,依旧靡费,但很奇怪,那目迷五色的喧杂景象,竟将俩人心中的躁郁,慢慢洗涤干净,就这样,俩人呆呆站了半个小时。   “秦江.....”宁婧绞着衣角,一直不敢抬头看人。   秦江松了口气,坏坏笑说:“咋不叫我江江了?”   “讨厌~!”宁婧撒娇撒痴捶打他一下,但也突然清醒,讶异自己竟不知觉地,对他施放小女儿态,这令她的脸蛋,又开始不争气地泛起姹红。“放开我啦。”   秦江恍悟,悻悻松开她的手,擦擦掌心的温湿。“你欠我一个解释。”   “他一再伤我的心,我也无法保有平常心,理解一下我好么?”   “怎么不好?你都这样低声下气了,我能不消气吗。”   秦江还待说些场面话,这时,手机不合时宜响起。   “喂?”   “妈的秦江!你小子放我飞机是吧?”   秦江抬手击额,不说真忘了,今天约了颜老虎商谈事情,他不比黄贵仁,怠慢不得。“啊!老虎哥,对不起,今天工作忙,我现在就回去,您稍等。”   挂掉电话,秦江匆匆往公车站,情急之下,忘了身边还有个宁大美女。   他生气了吗?宁婧无奈,一路小碎步跟上,刚破坏了人家的好事,一走了之很不礼貌的,总想有所交待。“秦江,等等我。”   “啊,我有事,必须回家一趟,就不送你了。”   靠!往日不截车的时候,的士老拦道,今儿想招车了,辆辆客满,迎风飞驰而过的的士,透过车窗的瞬间,都能瞄见司机大哥一副屠户笑容。   秦江焦虑不安,老妹还在家里呢,一直以来,她生活在无忧的象牙塔内,只知道自从老爸走后,家里经济不良,外面的世界,都被自己和老妈粉饰得很太平,鬼知道流里流气的颜老虎,等不耐烦了,会做些什么不可入目的事,或说些不堪入耳的话。象上回,如果不是自己赶得及回家,颜老虎差些淋汽油点了家里的大门,那票没人情味的土匪!   秦江是个护犊的人,宁愿自己承受窘困,也不愿家人遭罪,有时候家人越无知,越能让她们过得幸福些。   嘎叽!   一辆流光亮泽的黑色凯迪拉克,险险刹停在秦江跟前,车头离大腿,仅余0.5公分,害秦江寒毛直竖,一阵尿意直冲膀胱。靠!这年头的小车,静音系统一个比一个好,撞人都撞得那么阴险。   秦江软着脚肚子,走至凯迪拉克驾驶室车窗前,气运丹田,准备好满腹国骂,可车窗徐徐降下来后,秦江眼珠一突,仿佛被戳破的气球,干瘪下来,心中泛起好一阵无力感。   “嘻嘻?秦江西!!噢地哟?”韩由美仰起红扑扑地小脸,开心迎着秦江。   老天有眼,偌大的申海市里,要碰上惟一一位有车的朋友,几率和中彩差不多,碰上她也真好运。秦江顾不及埋怨韩由美,不假思索爬上车后座,急急地往前比划:“回家,我家。”   宁婧不明就里,下意识也跟了上来,却被秦江莫名其妙的看得不好意思,忙窘涩道:“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。”这多少抱着点赎罪的心态。   秦江心想,这事儿也不是你能帮的,不过,跟就跟吧,丢你在大马路上,也不是个事儿,等到家后,再让你搭韩由美的顺风车回家。“开车开车,快快。”   “捏~!”韩由美可爱应和一声,狠狠踩下油门。   呜~,车子没有征兆的起步,往前冲突,后座的秦江和宁婧受力不住,脊梁深深陷入靠垫里,肠胃极是难受。   秦江偷偷看一眼时速表,好家伙,时速80,没看出来,玲珑可爱的韩由美,开车这么鲁莽。   或许韩由美发现市区车多,速度过快了,便急忙紧了紧刹车,后头仍没回过神的秦江、宁婧,哐当!又双双扑向前座,每人头上撞出个包,谁也没落下。   叭叭叭!!   车子忽然猛地划了个右半弯,宁婧娇躯不稳,倒入秦江怀中,秦江则‘咣当’一脑袋嗑车窗上,疼!接着一阵尖锐喇叭声,刺耳掠过,秦江清晰地看到,与旁边一辆车擦身而过,双方距离不到15厘米。   秦江、宁婧心肝差点蹦出嗓门,脊梁背拔凉拔凉的,惊魂仍未定之际,车子又再度急剧左倾,柔弱的宁婧,当即被甩得躺倒,秦江也是无力控制身体,我靠一声,脑瓜埋进宁婧胸部,俩人的姿势,那叫一暧昧。   -----------   各位读者大大,爱看的顺手收藏呀,帮咱占个坑,不拉屎不要紧,占着就行! 64、亡命之徒   “你起来!”宁婧一边羞愤地喝叱,一边不断推搡秦江,间中还偷偷扇了他一脑勺。对于这种不可抗的袭胸,宁婧感到非常无奈,还是那句老话,遇到秦江,倒霉是经常性的,得学会习惯。   “我想起来着,你衣服扣子扯我头发了!”原来,女孩子胸部,象棉花团一样柔软,扎进去,就如同堕入云端,秦江热血沸腾,暗爽在心。   前面驾车的韩由美,则一通大呼小叫,表现得相当兴奋。   好不容易,秦江哼哼哈哈直起腰,抹把冷汗问:“由美.....那个....西?你有没驾照?”   “摸?”   得,听这话就不抱什么希望了。“那.....你驾驶过几回车?”   韩由美神色自豪地竖起三根指头,秦江犯疑的紧盯十秒钟后,韩由美小脸报赧,又收回两根指头,秦江顿觉天旋地转,难怪这丫头开得跟生死时速似的。   “别看着我说话,看路呀你。”秦江胆战心惊道:“咳,我不急,麻烦开慢点,由美,那个...西。”   “捏~!!”   丫头应得干脆,但速度表的报数依旧不变,秦江与宁婧面面相觑,从对方眼中分明读到:往后打死!也不坐这亡命之徒的车!   一路上,秦江、宁婧彼此紧紧牵着手,试图从对方处得到安抚,若换个环境,秦江肯定是倍享柔情,只是如今小命还由韩由美捏着,谁有那心思管豆腐问题,此时俩人的关系,就跟一块赴死一般。   ......   嘎叽!   凯迪拉克的轮胎,在地面划下一条黑色胶印,秦江两人又是一个前倾,只觉脑袋一阵晕眩,外带不适的反胃。   终于.....T妈的到站了!秦江不无感慨。“韩由美,谢谢,你再送送宁婧回去吧,今天我有事,就不招呼你们了。”说完匆匆忙忙下车,窜进大院。   “捏~!”   再次听到韩由美诚恳的答应,宁婧惊惶得象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,忙不迭推开车门。“不不不,不麻烦你了,好不容易来一趟,我到秦江家坐坐再回去。”宁婧想好了,宁愿等韩由美走后,再自己打车回家。   都去秦江家呀?韩由美可爱挠挠脸皮子,踌躇半分钟,也熄火下车,跟上宁婧。   “你.....你不回去吗?”宁婧奇怪道。   韩由美也不搭话,指指秦江家,热情揽住宁婧胳膊,往大院走去。   未入屋,便闻一把粗旷声音,哼哼呀呀唱着小调,秦江入内一望,只见颜老虎翘着二郎腿,瘫在木沙发上,摇头晃脑哼小调,犹如在自个儿家一般骜肆,旁边几个小弟或坐、或站,百般无聊地抽着烟,屋内烟云弥漫,花生壳、零食袋子、啤酒罐丢荒了遍地。   自家的避风港,私人小天地,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,秦江好一肚子火,但又不敢发作,一边忐忑巡视自家,一边敷衍颜老虎。“老虎哥,让您久等了。”   原本卧室紧闭的房门,叽呀打开,却见赵美丽探出脑袋,估计是听到秦江的声音,出来确认的。   瞧瞧真是秦江回来了,赵美丽才大松一口气,闪闪缩缩靠过来,拽住秦江衣尾,忧心忡忡地,偷偷打量颜老虎等人。“他们好像是那伙讨债的人。”   刚才肥皂剧中男女主角正要热吻,赵美丽正吊着心肝,看得津津有味,忽然屋外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翻墙闯入屋里,可把她吓坏了。这可不比轻松的应付凯子,抛个媚眼就能要风是风,要雨是雨,若抛给这伙流氓,没准他们会扑将上来。还好他们没做什么出格事,声明要找秦江,没收了电话后,便将人赶进里房了事。   小妹上自习还没回来,赵美丽也安然无碍,秦江放心了。要说颜老虎还有什么让人看得惯的,就是这人很专业,放高利贷归放高利贷,没撕破脸皮前,不会对债务人动粗,别看处一屋檐下,对赵美丽这么靓丽的女孩,也能秋毫不犯。   颜老虎枭目狠剐秦江一眼,骂骂咧咧道。“我最不喜欢等人,更他妈不喜欢守时的人,咱出身虽然不好,可就比你们这些文明人,要文明百倍,守时,就是尊重,知道不?!”   秦江望着垃圾堆似的房间,实在没脾气。“是是是,老虎哥是最文明的高利贷。”   颜老虎无愧的生受了,戳戳自己对面的座位。“坐,不跟你废话,昨天你说的事,哥回去琢磨了下,还成,你有那本事,咱们不妨合作发财......嗨,靓女,又碰面了。”   秦江纳闷转头看看,好嘛,宁婧和韩由美,正袅袅娜娜站在门口。秦江无语,不是让你们走嘛,我这是谈判,又不是谈恋爱,你们来凑啥热闹?   宁婧、韩由美有点紧张,因为她们也认出了颜老虎,前天才追截过秦江的流氓,算起来,一屋子里人全是老相识。   宁婧心情沮丧,只剩下一个念头:真的,不能靠秦江太近。   三个百里挑一的漂亮妹妹杵在那,让颜老虎和颜悦色了些,也风度了几许。四平八稳坐好,对一名小弟招招手示意,那小弟会意,随即提起脚边的一个密码箱,搁置桌面上。   “钱跟合约,我已经带来......”颜老虎使劲捣鼓密码锁,一边苦恼扯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:“不是生日吗?靠!不会连自己生日都记错吧......”   秦江诸人一阵汗颜。   半晌,咔嚓脆响,箱子终于打开,颜老虎抹抹汗珠,掀开盖子。   随之,屋里众人只觉眼前一片光灿,钱,整一大箱钱。   明知道箱子里装的是钱,众人仍缺乏免疫力,包括跟随颜老虎的小弟们。   颜老虎做人没别的,就喜欢摆谱,摆阔气,其实他完全可以带张银行卡,或一张支票证明自己的实力,但却认为,钱,要一沓沓现出来,要让旁人自愧不如、百般羡慕,那才够风光、够气派。当然,最主要的,还是想展示一下实力,一个投资者的实力。这心态,就如同暴发户一样。    65、要命的合约   此时屋内静得落针可闻,人人屏住呼吸,目不转睛地盯着,好像多盯两眼,能把钱盯进自己口袋似的。没法子,世上还是穷人多,累死累活也没见过这么多钱,算一种眼福吧。   秦江有些恍惚,日常生活里,能兜在手里头数的,多半是钢板儿,所挣的外快,也只是经手而已,从银行就转给了别人,见都没见识过一万块钱的厚度是咋样的,整箱估计有五百万吧?   赵美丽这贪财的女人,就更不必说,凯子见多了,真没见过这么多钱,此时明珠子早已是晶亮泛光,若不是颜老虎在眼前碍手碍脚,老早扑上去亲钱箱了。宁婧表现也好不到哪去,平常接触的财政报告,都是些枯燥数字,如此直观的冲击,也属首次。唯独韩由美神色不改,毕竟富家女见惯花惯,习以为常。   一名带眼镜、留小胡子,貌似智囊军师的中年家伙,冷静地从提包中抽出一份材料,放到秦江面前。   “这里共计五百万,老虎哥给你当启动资金,你的佣金,是利润的百分之一,不过有个前提,如果一个月内,不能赚回百分之十五,老虎哥将撤出本金,而且你必须支付未能盈利的那百分之十五金额,还有,不明文协定,如果你亏掉本金超过百分之十五,无法偿还的话,就拿你的小命来填吧。愿意的话,就在上面签个字吧。”   “不要秦江。”赵美丽、宁婧二女,异口同声制止。听闻拿秦江的小命作担保,贪钱的忘了钞票的诱惑,怕事的也忘了强权淫威。   果然是高投资,高风险,秦江犯难了。   原本只想傍着颜老虎赚些钱,岂料他看似粗鄙,铁算盘却打得异常精明,还开出诸多不利于己的硬性条件。   一千万,要月赚一百五十万,谈何容易,投资建厂、经营事业,这些都离自己太遥远,不在合能力范畴之内。自己能凭借的,只有半个梦对于股市的预言,可是,半个梦有着诸多的不确定性,谁知道它会不会如期而至,给自己提示?倘若一个月里,连个屁也没梦到,那时候怎么交差?   这里面需要太多的幸运因素,干不干?   恐怕由不得我,颜老虎不是什么衣冠楚楚的正当投资者,他撕破嘴脸那刻,真不让人待见。   咬咬牙答应他,或许,一个月后,就可以还掉外债,轻松无忧地享受生活,也或许,半个梦没有任何昭示,一个月后,我被填埋在建筑地基下,为建设繁荣社会添砖加瓦,人生从此GAMEOVER......   那头秦江还在琢磨,颜老虎就有点不耐烦了,眼帘细眯,掩住隐隐而发的精光。“小老弟,你再犹豫就不厚道了,提出资助的是你,现在磨叽的也是你,让老子大老远扛钱来,耍人吗?不干?行!按约定,今儿连本带利你还我二十一万,外加五万块辛苦费和违约费,老子拍拍屁股走人。”   颜老虎以为,放出去的话,如同泼出去的水,道上混的,讲究一诺千金,说了就得做,否则那叫侮辱人,没有口齿的家伙,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。   秦江抓耳挠腮,连肠子都在泛苦,真是请神容易,送神难,怎么又多出五万块辛苦费了?刮钱也不是这么个刮法啊,别说,一时半会儿,我还真给不起,简直是强迫兼自愿嘛。“能让我再考虑考虑吗?”   “还考虑个屁啊,别人背债,你见我发过善心吗?做人要懂得把握机会,你既然相信自己有本事,我也相信你有本事,那还有啥顾虑?......难道你昨天说的,是随便糊弄我的?!”说到最后,颜老虎额面青筋隆起,若真是那样子,今天就不能善了。   “不不不。”秦江连连摇手,苦笑不已。惹了小流氓,他们最多捅你一刀子,惹了高利贷,不但捅你刀子,还要让你举家不宁,由不得秦江轻视。“忽悠谁,我也不敢忽悠您啊,.....就是里面框框条条太多,您看,还用我小命做筹码,我能不在意嘛。”   “行,给你半小时考虑。”颜老虎再度瘫沙发里,喝他的啤酒,抽他的大烟。   赵美丽凑到秦江耳边说:“别答应他江江,如果无法完成那要命的协议,你的下场会很悲哀,我说,人生不只有钱而已,我还有几万块积蓄,你拿去凑凑,还清他的债务算了,以后咱好好过日子,慢慢还朋友的钱就是。”   秦江左耳进右耳出,没搭理她,只在一旁焦头烂额地思索。   倘若有了颜老虎的海量资助,再有半个梦的预示,钱,可以象滚雪球一样,一生二,二生四,只会越累越多,还清五十万圆债务的期限,也会呈几何级数缩短,钱能生钱这道理,还是懂的。   如果厚脸皮借赵美丽几万块,一次性偿还颜老虎的债务,也不是不可以,但,那意味着往后自己将不再有额外收入,剩下亲朋好友的那三十万人情债,光靠杯水车薪的工资,扣除日常生活支出,每个月存下多少还债的钱为好?一百?两百?Shit!何年何月才能还清?!   这大概要奋斗一辈子吧?难道我一辈子都要挣扎在钱窟窿里?捧着笑脸、摇着屁股,四处钻营、兼职,看见好吃的只能使劲咽口水,一年四季穿着该死的工作西服,遇到漂亮妹妹不敢追把,简单的请人家吃一顿宵夜也得斤斤计较,头疼发热要看医生,小妹上学,婚礼人情送红包......   困窘、干涩、惆惋、遗憾都将是生活的主旋律......   秦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。   日!我也有目标,有想要做的事,希望过点正常的人生,过些朝九暮五的单纯小日子,夜生活偶尔声色犬马一下,周末假日去旅旅游,碰到对胃口的漂亮妹妹,可以肆无忌惮吹口哨,而无需太顾虑荷包......   想到这里,秦江抓过笔,毅然在协议上签下自己名字。    66、无奈的选择   这类合同,不具备法律效力,只是在处理问题上,对道上的兄弟,颜老虎有个交待罢了,但它的附议,却着实有点恐怖,活脱脱就是一张卖身契,上面的意思说,如果秦江不能按照合同履约,那么,他身体各器官,包括膀胱,都要无偿捐献给‘社会’,此社会指的当然是黑社会,受益人:知名不具。   “哈哈哈,好,从今天开始,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,一起发财。”颜老虎心里欢喜,看向秦江的眼神,象是看到一堆钞票。   秦江皮笑肉不笑道:“好说,还请老虎哥多帮忙,多担待。”   颜老虎拍拍秦江肩膀:“放心,小老弟,我看好你,说说,打算怎么干?”   “炒股。”秦江不假思索。   “不懂。”颜老虎对身旁那带眼镜的中年人挥挥手。“这事你问朱正吧。”   朱正撇秦江一眼,神色中,仿佛隐含着诸多不满,冷冷说:“老虎哥,您到银行办个股东卡,然后存钱进去,秦江只负责操作,看准了就出手买卖,而没有权利提取资金。”   “是是是,老虎哥,这些钱.....您还是拿回去吧,我拎着扎手。”秦江环视周围,今晚屋里人多人杂,保不准颜老虎的小弟们,看到这么多钱会生出贪心,回头再跟我过不去,人穷便罢了,要是再惹出事端,这辈子就算彻头彻尾的完蛋了,还是钱不过手为妙。   “行,说多了我也不懂,你们看着办。”颜老虎又指指身后两名小弟。“以后你们俩,负责保护秦江安全,秦江呢,你该干嘛干嘛,不用理他们,专心赚钱,家里的事也用不着操心,我会找人时常照看,保证不让她们饿着、凉着、受委屈。”   颜老虎这么做,纯粹为了保障协约的顺利履行,说好听点叫保护,难听点叫监视,对秦江起到一定的钳制作用,隐讳的让秦江明白,别指望跑路,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庙。   这就是与虎谋皮的代价,彼此心照不宣,秦江深感无奈。“谢谢老虎哥。”   颜老虎仔细思索一番,认为不再有任何疏漏,吃得秦江死死的,才放心告辞,临行前还有一分环保意识,拎走一瓶还剩一半的啤酒。   屋内一片寂静,三个女人谁也没吭声,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,聊不开话题。秦江是她们所见过最疯狂的人,为钱玩命,真真印证了一句谚语:杀头的生意有人做。   沉默半晌,秦江察觉自己的手,不争气地微微颤抖。   是激动还是害怕?   恐怕两者都有,从颜老虎打电话那刻起,秦江就知道,自己的人生开始了转折。但是,机会偏偏是位赌徒给予的,并带有浓厚的赌博性质,而且是择生择死的刺激,皆因半个梦不能自主地预示福、祸,只能被动的去做梦,里面确实赌性太强。   秦江想想就感到焦头烂额,刚才签字是签得痛快了,可幸运有可能再次跟随自己吗?也许天天想着某只股票,它也未必会在梦中出现,如果一直沦陷在‘无梦’的境况中,到时咋办?   倘若失败,颜老虎肯定会分批卖了我,毋庸置疑。   我的选择,到底是对还是错?   烦啊~   枯坐了半晌,秦江郁闷抬头,发觉三女默不作声,在凝视自己,便觉得蛮不好意思的:“我很帅吧?!”   “屁!我是借宿,不好意思先去睡,这不是等你一家之主发个话嘛。”说到一家之主时,赵美丽俏脸一朵红霞冉冉飘起。   “啥时候见过一家之主老睡客厅的,我比租客都不如......”秦江不满嘟囔两句,接着正色说:“老赵,刚你也听到了,颜老虎支两个人跟着我,我怕影响老妈和小妹的正常生活,所以,得提前搬出去租房住,老妈那里,你帮瞒瞒,别让她们担心,怎么着,也得瞒过这个月吧。”   “这不算问题,怕就怕......你炒股亏了呢?毕竟股市没有常胜将军。”赵美丽惴惴不安,一直以为,秦江的下场,会是被自己欺负死的,可没想过他会被钱逼死,如果某天,得去某建筑工地送花瞻仰他,恐怕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事情。   “我有分寸,你放心。”可以理解,因为赵美丽不知道半个梦的存在,担心是必然的,秦江也感到非常抱歉,因为这个秘密,现在仍不能透露给她得知,害她无端端瞎操心,跟着承受压力。   宁婧和韩由美在一旁默然,越接触秦江,越发不了解他,怎么看,他都是个没什么魄力、能力的小人物,到底有多大能量,支撑着他这一切?换作别人,只怕早就急虑不安了,可他人前人后,却仍是一副嬉皮笑脸,轻轻松松的样子,不得不佩服他,有够韧性的。   “报警吧。”宁婧觉得,这种涉命的事情,最好付诸于法律。   秦江没好气白了宁婧一眼:“别傻了,颜老虎推说一句‘没那事’,就能撇清干系,根本不碍你告,你没见他连合同也不弄成一式两份,给我留一份保底吗,这空口无凭,我拿什么证据给警察立案?没准颜老虎还反咬一口,告我诽谤呢。他坏,咱也架不住他有钱,即使出事,他手底下也有大把顶缸的小弟,惹怒了颜老虎,回头他来报复咱家,咋办?我烂命一条,挂掉也就算了,要是家里人也糟到报复,我可不待见,俗话说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。”   “照你这么说,难道任他们妄为?还有没有王法......”宁婧语气软了下来,回复了柔弱的小女儿态。平日里高高在上,随意自我,显然,颜老虎这档人,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想像的范畴。   “他们那个***,自有一套游戏规则,你大可不参与,但一经参与,就得遵照他们制订的法则。小姐,世道自有它阴暗的一面,不能说自己晒着太阳,就以为世界全在阳光普照下了。黑暗面的那类事情,本来就是跟你正常的思维模式,僻道而行的。”   秦江懊恼兼无奈:“当初没人逼我老爸,去借颜老虎的钱,不能说全是颜老虎不对,欠债还钱,天公地道。如今,我经不住诱惑,被他捏住七寸,进入到他游戏中,那叫周瑜黄盖,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,也不能说颜老虎不近人情,因果、因果,有因才有果,现在重点不是自怨自艾、推卸躲避,而是要想办法解决。”   “江江,别说这些没用的事,你到底打算怎么解决?”赵美丽对秦江,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总比任何人来得担忧、焦虑,急急打断他(她)们对话,希望可以从秦江的解释中,找到令自己宽慰的答案。   “别担心,哪次我不是逢凶化吉的,这还难不倒我。”是否如此?秦江心头的苦涩,大于表面欢愉。    67、崭新的一页   轻描淡写几句话,让赵美丽稍稍平复了下来。   从小到大,赵美丽都一直相信秦江,并非是为了力挺青梅竹马,而是已到了自然而然、潜移默化的地步,只要是他说出口的,几乎深信不疑,当然,除了时装和八卦,可以践踏他的观点,和鄙视一下他以外,秦江有惊人的直觉,往往料人所不及,一说一个准,说真知灼见也不过分,有时候忒想解剖他,瞧瞧那脑袋瓜到底咋长的?   思忖片刻,秦江发觉三个臭皮匠,依旧是三个臭皮匠,大伙干耗着没意思,车到山前必有路,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啰。   “夜了,都回去吧,明天还要上班呢。”   宁婧磨磨蹭蹭地起身,闷闷不乐:“水也不给一口喝就赶人.....”其实喝不喝水无所谓,关键是现在走,韩由美少不了要热情相送,势必又是一趟云霄飞车,那么恐怖的回程,还不如继续在这儿干坐呢,只不过主人放话了,客人也不好强求。   秦江不好意思挠挠头,转身在屋里乒乒乓乓翻找了一会儿,最后,拎着两罐统一绿茶,往宁婧和韩由美怀里,一人塞一罐,接着将她们连推带拉,匆匆带出院门口。   本不想如此敷衍待客,但算算时间,老妈和小妹也快回来了,如果看到这一屋子女人,自己可就难交待了,每逢一见自己领女孩回家,老妈便会东问西问,大审一番,那副姿态,就跟公婆相媳妇似的,恨不得自己明儿就拉人家去登记,弄得场面特尴尬。   秦江拍拍韩由美小肩膀:“拜托了,送送宁婧吧。”   宁婧脸儿一惨,来时的余悸,还没完全消化呢。“不用麻烦,我们不顺道,我自己出路口搭公车好了。”   韩由美自我感觉良好,哪管宁婧什么心情,笑眯眯上前,使劲掰开宁婧紧抓门框的手,不容分说,把人硬塞进车内,并热情帮系好安全带,完了对秦江比个再见手势。“安庸~。”   秦江脸皮抽搐几下,老半天挤出一词:“保...重。”   唉,这年头,少有什么生离死别,想找点刺激事,不容易啊。   韩由美发动车子,侧头看看宁婧一副赴死的表情,便好心地抬手将她嘴角往上提提,替宁婧揉出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笑容,这才兴奋地搓搓手,握住方向盘,倒档,一脚踩下油门。   “哇~!由美,不用开那么快,我不赶时间......”   凯迪拉克一忽儿,便绝尘而去,依稀还能听到密封的车室里,宁婧传出的恐慌尖叫......   秦江重重喘口气,真幸运,我已经到家了。   抑郁返回屋里,秦江一屁股跌坐沙发上,出神望着赵美丽,她正忙上忙下,勤快的收拾屋子,清理着那片狼藉,背影显得如此地贤惠。   赵美丽困惑道:“江江,明天还上什么班?干脆辞掉韩丰的工作,专心炒股好了,有那能耐每月赚两万多块的人,何必在乎那么点工资,也许,心无旁鹜,你会赚得更多。”   秦江聊赖地掏掏耳根子:“话不能那么说,现在跟颜老虎,是与虎谋皮,当不得长久,一个月后,他还是否继续资助我?仍是未知数,如果他撤走资金,而我工作也没了,我的经济来源可就断了,到时候光靠老妈干临时工那点小钱,咱家怎么过日子?都喝西北风呀?!我想过了,和颜老虎那种人打交道,始终不踏实,做人嘛,得两手准备,要辞工,也得等我帮颜老虎干两、三个月后,还掉亲戚朋友的债务,累积点儿属于自己的本金,鸟毛齐了,翅膀硬了,才能说喜欢怎样就怎样,至于现在,咱家需要安定,最稳妥的收入,来自于韩丰,象这么好的公司,错过哪找去?嘿,如果你愿意养咱一家老小,我立马炒韩丰去!”   赵美丽眼波儿不屑地一甩。“你算盘打得真精!”   “如果你也欠人百八十万,一定比我还青出于蓝。”秦江不置可否,埋头收拾沙发上的杂物。   赵美丽冲他背影扮个鬼脸,拎起整袋垃圾出屋去了。   一头躺倒沙发上,秦江开始算计宏图大业。   妈的,佣金只占利润百分之一,老子玩小命才赚十五万,颜老虎算盘打得可真精,不愧是吸血虫!   这次该挑啥股票呢?合同为期一个月,炒长线是炒不过了,因为还不清楚颜老虎有无意愿,继续支持炒下去,唯有炒短线,争取捞一大票,尽早脱离债务苦海。   嗯.....工大高新?都市股份?冠福家用?   国家上市公司和上市证券,加起来大约1500只股票,不可能一一去想、去梦,秦江自认不是股神,若不是有半个梦撑腰,也没那能耐,去深入分析某股票在下个交易日的涨跌,以及它的前景。   不过笨人有笨法子,秦江基本上会挑选些‘碍眼’的股票入梦,也就是说,起伏幅度大的个股,或一路飙升的牛股,要嘛就选些一路惨跌谷底的垃圾股,尝试着将它们入梦,看看它们是否有值得持续投资的余地。   琢磨老半天,秦江忽然神经质地手足乱舞一通。   天啊,好烦!脑袋一团浆糊,精神却异常亢奋。我咋觉得,自己的小命,跟K线图似的,没谱!   最后,秦江恼恨扯过毛毯,盖住头脸,一副挺尸的样子,强迫入睡......   ......   骄阳,从远方鳞次栉比的楼宇中,现出姹红脸蛋时,已显得有些刺眼。院内,弥满了湿润气息,几只残破花盘里栽种的薰衣草,撑起一抹新鲜,一些不知名的鸟儿,大清早便在地上叮叮啄啄,觅食早起的虫儿。   隔壁四邻已传出了哗沸,或呼喊孩儿起床,或叮嘱外出赶早买菜的家人们,要记得斤斤计较,憋了一晚上,唯恐变哑巴的某媳妇,对丈夫的无尽唠叨,还有巷道里,吆喝叫卖早点的游动小车摊,狗狗的欢腾叫闹,这一切,便交织出一个焕新且喧闹的朝晨。   秦江躺在大厅沙发上,蹬着毛毯,溢着垂涎,犹在呼呼大睡,昨晚想事情,几乎是辗转反侧,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睡过去,委实困得慌,甭管外面如何春光明媚、鸟语花香,一概无视。   发髻蓬松、趿拉着拖鞋的赵美丽,抱臂站在秦江跟前,看看时间,不耐烦抬起白皙滑嫩的小脚丫,推他两下。   “哎.....哎哎!还有气喘不?起来呀你,上班了....啊~~。”赵美丽很不淑女地打了个大哈欠,同样的,为了秦江的事情,她也劳心了一整晚。    68、高升   秦江呢喃两句,卷回毯子,又缩成一团。   “......”赵美丽无语。   厨房不时传出盘盘碗碗的丁零声,闪现着秦娟轻快忙活的身影。秦娟很懂事,也是个勤劳女生,每天上学前,负责做好早点,纯粹的说,是给秦江做早点,因为老妈上班地方远,一早便出门,来不及做早点,当然,主要看在大哥每月多给一百块零花钱的份上。   秦娟发誓,以后毕业找份好工作,努力A钱,每个月给大哥三百块零花钱,也让他起早摸黑给自己弄弄早点。唉,离毕业还有五年.....还有整整五年的劳工啊,老天.....   秦娟脆声喊道:“美丽姐,我哥起来没?我弄好早点了。”   赵美丽懒洋洋伸展一下纤柔腰子:“叫不起来。”   “他是不是说最后再睡五分钟?!”   “嗯......”   “这话他说十五年啦,该怎么叫醒他别客气,不然就扭他耳朵,插他鼻子,哦,门背后还有根竹条,要不我拿点辣椒水给你?”   赵美丽目瞪口呆,忽地一下睡意全消。“你.....这是对付你哥,还是对付地下党?”   “没差。”   “......”   赵美丽默默抄起自己的水晶拖鞋,闭上眼睛,往秦江臀部狠狠抽下去。   啪~!   “哎唷!!”秦江蚱蜢似的蹦起来,瞧瞧拎着拖鞋一脸歉然的赵美丽,醒悟过来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“赵青梅!睡好好的,干嘛打我?!”   “不好意思秦竹马,我只是奉命开扁,谁让你睡得跟猪似的,人家猪虽然懒睡,起码开饭时间还会起床吭吭呢。”赵美丽指指石英挂钟。“看看时间,晚了可就不是挨扣工资那么简单了,你不是说,转正式职员以前,一次也不可以迟到么?”   “Shit!”秦江慌慌张张套上鞋子,便赶往卫生间。   稀里糊涂洗漱完毕,穿好西装,套上皮鞋,一边打领带,一边风风火火蹿出大厅,捞上两个包子和一袋装豆浆,途径赵美丽,还顺手恶作剧的拧了一把她的粉脸,这才一溜烟闯出门。   “死秦江!回来看我不收拾你!”赵美丽气急败坏,对着他远去的身影直跺脚。   ......   六点四十分,一大早,等公车的人,已经排成好长一串。   城市越大,人们赶出门的时间,就必须越早。   每当候车时,秦江总会奇怪暗忖:大城市里的人,天天多挤一个小时出来,忙忙碌碌于路途上浪费青春,而小城市里的人,却多迷睡一个小时,然后再急匆匆赶点上班,一样的快节奏,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,也真是费人醒思。   不过总的来说,大部分人,仍喜欢在大城市里这般地浪费时间,就图活出个富足安康、充沛滋润嘛。   撑着干涩地眼睛,辛苦抵制着困意,秦江愈发期冀,张小亚帮在公司附近找的那套租房,只有搬去住,才能从路途和时间上找回平衡。也许往后,可以让自己减少这种奔忙的清晨,生活质量才是一大提升吧。   其实秦江不反感坐公车,虽然车内人挤点,空气中的味道浓了点,但司机老大时常会玩玩紧急刹车,也算是给车内男同胞们,谋了福利啦,当然,前提是你前胸后背,站着的是漂亮妹妹,而且,至紧要的是,吃豆腐归吃豆腐,自个儿暗爽就好,千万别露出淫笑,否则大事不妙。   可惜今儿没那福分,前后都是中年妇女,秦江拽着手吊环,眼睛半眯半合,站得晕呼呼地,几欲睡过去,就这么单调地直到下车。   途径‘诗露花语’,秦江也没心思去问候薛姨,颜老虎的问题,积压在心头,恐怕这一天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。   时候尚早,此时公司来的职员还不多,但后勤部员工却一个不少,这是底层职员该有的觉悟,有事没事,你都得全天候呆着,省得有任务找不着你人,上头大发脾气,小职员们谁也兜不起。   “早。”张小亚同样是哈欠连天,无精打采地歪着身子,瘫靠椅子上,那形象,跟流氓收保护费一德性。   “嗯。”秦江软绵绵答应一声,一屁股摔到座位上。   连个女同事都没有,无聊啊无聊,死气沉沉的工作环境,啥时候是个头哟。“咦?小鸭,咱们惟一的女同事,咋不见芳踪?”   张小亚抬手卟哇两下嘴巴,撑起死鱼眼睛望向秦江,有气无力道:“你说寒铃呀,昨天辞职了。”   “为什么?干得好好的。”秦江愕疑。   张小亚白他一眼:“实习结束,准备毕业回家呗。”   秦江恍然,后勤部聘请的多数属于短期零工,不需要什么履历,这造成了人员流动快的特点,有些还来不及混熟脸的同事,或许下个月就会辞职不干。签一年临时合同的人,已经称得上是老职员了。   唉,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,换人,换得连环境都变陌生了,难怪自己对后勤部没有什么归属感,来去仅当是个临时靠站。   这时,不远处黄贵仁挂掉电话,直起讨人厌的声音,又开始吆喝:“张小亚,还有哪谁.....”   “秦江,组长。”秦江蔫怏怏自报姓名,对于黄贵仁的记性,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。   突然,黄贵仁封存了三个月的老脸,笑容大绽,感觉有些两面三刀。“明天你们将结束,恭喜二位,从明儿开始,你们就上调总部了,张小亚分配去企划部,秦江去资料室。”   “组长?您说真的?”秦江小心翼翼的再度询问。   “呵,真不真,等明天正式文书下来,你们就知道了。往后有什么好事儿,可记得要关照一下老哥我呀。”   秦江与张小亚面面相觑,数秒钟后呜哇怪叫,俩人恶心相拥。   韩丰集团,知名企业,薪水和福利的保障,人前人后可滋称耀的本钱,挂起它的出入工作证,腰杆都倍挺,听说最低工资也有三千块,谁不想成为它的正式员工呀。以往亲眼看着那些黯然辞退的后勤部老职员,秦江以为,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,先被公司盘剥、利用,等到实习期满,便重蹈其他人的历史。   如今.....M的!终于混到头了。   中央空调、文秘妹妹,等Me!    69、插曲   秦江没啥远大抱负,什么世界和平、商海制霸,压根与他扯不上丁点干系,就一地道的平凡小人物,能操劳好一亩三分田之内的事,就已经不错了。   〔哥哥电话,哥哥电话.....〕   秦江乘着余兴走到一旁,抄起电话接听。“喂。”   “啧啧,秦江,混得不错嘛,瞧瞧,韩丰大楼,多气派......”   秦江只觉被一盆冷水,从头淋到脚,硬生生将心里的兴奋给浇灭,这把阴孜孜的话语,听着很不舒服,分明是颜老虎那位狗头军师的。   每逢愉快,总没个顺畅劲儿,真是又憋屈,又气闷。这孙子也够本事,那么快就找上门了,回想三个月前,没进韩丰集团那会儿,颜老虎那伙人为了催债,一直就是这么死缠烂打,躲哪儿他们都被挖出来,害自己好些兼职,无端弄丢。   大城市找工作难,现在好不容易进了韩丰,可不能再丢工作了,老是这么辗转职场,不断的受阻、受折,再坚韧的理念,再宽的心,也累了。   “大哥,你想干嘛?先声明哈,合同我可是签了,你可千万别上咱公司闹。”   “哟,我又没想干嘛,你急什么呀。”朱正不阴不阳说。   能不急吗?   如果公司知道我大肆举债,一来有损公司形象,二来怕我有谋私的潜在可能,或者盗取公司文件卖给第三方,那.....还不得开除我啊?!   能无视他的威胁吗?   当然不行。   这潭浑水趟下去,注定没有回头路。   “我可不是消极怠工啊,得先来公司报道,再跟你去办理证券业务,能不能麻烦你,千万别搅乱我的日常生活,大家各取所需,我一毫也不会少你们的,你在哪?......好,等着,我这就出去。”   看到好友满脸阴霾,张小亚关切问道:“秦江,啥事?”   “没事,我外出一下,回头再聊。”   “这些天你都在干嘛?找个时间,你得给我好好交待一下,每次碰面,不是这事儿,就是那事儿,把你支走,咱们好久没沟通了。”张小亚不免抱怨。   秦江点头应承,又对黄贵仁赔笑脸:“组长,我请一会儿假,行吗?很快回来。”   黄贵仁三角眼狐疑审视一番,最后挥挥手:“快去快回。”后勤部活儿苦,人工少,倘若不为自己谋谋福利,实在让人呆不下去,清闲的时候,借公干之名,外出办点私事,无可厚非。既然往后和秦江都是一个公司里的同事,不妨在职权范围内,给他些不痛不痒的便利,讨个人情,留条路子也好。   秦江感激涕零,向黄贵仁这么抠的人请假,不容易。   来到公司门口,那狗头军师,正写意倚在小车前,自得逍遥地望着街边短裙妹妹。   秦江心虚望望四周进出公司的同事,才小心翼翼上前。“大哥,我来了。”   狗头军师表情即刻挂了下来,没好气瞪秦江一白眼,要死不活撇撇脑袋,示意秦江上车。   你个老青年,又没犯你,干嘛一见我就没好脸色。秦江一边暗骂,一边老老实实钻上车。   ......   叮咚、叮咚。   从公司辞职回来的宁婧,前脚刚进门,后头门铃便澈响不停,恍惚间搁下手中纸箱,懒懒散散走去开门。   门一开,却见是好友孙敏,一头推扎进来便嚷嚷:“婧婧,做得好好的,怎么辞职不干了?”   宁婧苦笑:“那么清闲呀,你不去上班,跑我这来做什么?”   “昨晚电话里,你突然说要辞职,闹得我都没心情上班了,今天和同事换班,来你这看看。”   远离家人,独自在外生活,倚上这么个热心好姐妹,真是没话说了,心窝只觉一阵融融暖意,驱散了辞职后的惆怅。宁婧笑吟吟道:“瞧你,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我还没沦落到要你安慰的地步啦,.....哎?她是谁?”   门外站有位女孩,模样儿袅袅婷婷,柔婉娴静,仿如处子,当看清她的容貌,宁婧顿为呆愕,惊艳!   是的,连身为女生的自己,也大受魅惑,看她一眼,象掉进漩涡中一般,不可自拔。   芙蓉输面柳输腰,她美得醇和,不染一丝杂质,连最挑剔的审美者,也不知道该从何评批,皆因她就是典范,美的标尺,即使丢在杂乱人堆中,也不能掩盖其锋芒,就象繁星当空,高悬的一轮盈月,很容易受人瞩目。   她俏脸上挂着一抹柔和恬笑,很有春娇日暖的味道,看着舒坦、赏心悦目。宽大的衣衫套在她身上,薄飘飘的,看起来整个人更显盈弱,那身不合体的衣服,明显是孙敏借她穿的。最利害的是,她眼睛从头到尾,都没眨巴过一下,就那么深情的望着.....   “哦,我来介绍,她叫倪彩,我小时候的伙伴,这是宁婧.....”话到一半,见宁婧老盯着倪彩眼睛瞅,孙敏便重重拍上她肩膀:“倪彩看不见东西,你可别取笑她哈,不然跟你急。”   宁婧大赧,是盲女呀,还以为她也在注视我呢。“来,进来坐着聊。”   孙敏大大咧咧闯入厅房,倪彩则含笑点头施礼,方才小心摸索入内。   宁婧赶紧上前搀扶,不满道:“喂,孙敏,你带来的人,丢下就完事儿了?也不照顾人家一下。”   “谢谢。”倪彩歉然轻笑:“没关系,由得她吧。”   待俩人坐定,宁婧勤快的忙活斟茶倒水,还象模象样摆了些水果。再打开冰箱找找还有什么零嘴时,却见到那听绿茶易拉罐,静静立在冰箱里缘上,宁婧不由又想起昨晚。   他在上班吗?还是已经着手准备,为颜老虎赚钱了?真不可想像,如果一个月后失败,他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......   “嗨!发什么呆呢,别弄了,我减肥,坐下。”   宁婧摇摇头,甩掉私心杂念,回到沙发上坐好。以前学校哪会儿,彼此不顺心,或需要倾吐心结,总这架势,宁婧早有心理准备,接受孙敏的盘问。   孙敏好整以暇端起杯子,润了润嗓子。“说说,什么原因让你炒公司鱿鱼?”   “我有什么资格炒公司鱿鱼,还不是因为骏朗另寻新欢,怕我在公司碍他眼,所以找理由把我调走,虽然我一无所有,怎么说还有点自尊、骨气,索性辞职,眼不见为净,算了,能不能不说那个人了,好烦。”宁婧憎厌说着,末了,躁郁地侧身而坐,给人一个不愿再提旧事的姿态。   “唉,男人哟.....”男人什么?没下文,因为孙敏也没谈过恋爱,更别说切肤之痛。    70、冷感   孙敏注视着宁婧,又问:“以后呢?有什么打算?”   什么打算?茫然。   “我打算先在家修整几天。”宁婧了解自己,虽然独自在外生活,表面上个性独立,可内里,自己并不算个敢冲敢闯的人,怕遭拒绝丢脸,怕碰钉子尴尬,可以说除了脾气,心理素质还不如孙敏。   以往,在家赖父母,安排食宿、安排学校,出外靠男友,被动接受工作,所有的路,别人仿佛都已经帮铺设好了,可突然之间,失去依附,必须真正意义上的独立,不免担忧,该怎样面对,也感到彷徨。   “哎,你现在没工作,钱可要省着花呀,不够问我要。”   “走一步算一步吧,不说这些烦心事了,咱们去逛街怎样?”女孩子舒缓抑郁的方法,大多喜欢逛街或零食,转嫁心情。   宁婧、孙敏刚站起来,猛地,俩人心有灵犀的顿住身形,双双望向一直没吭声的倪彩,不知这提议,有否触犯到她的忌讳,瞎子逛街,纯粹的目中无人,能逛出什么滋味来,这有点强人所难,也有点打击她的意味。   倪彩侧耳听听,屋里没了动静,知道她们心中想法似的,莞尔颦笑。“你们不必顾忌我,别老想着哪些话该说,哪些不该说,这样相处你们会很累的。逛街我也可以去啊,你们是看,而我是听,听听街上的热闹,听听路人的喧哗,就能从中接收到许多信息。”又指指自己脑袋:“然后在这里汇总,整理出一个的空间。”   俩人面面相觑,松了口气,老天公平,掠取了她的眼睛,便赋予她兰心惠性,难怪人说瞎子的心思,细腻如丝。宁婧无从了解倪彩的内心世界,不过蛮佩服她的,换作自己瞎掉,天天面对那漆黑如墨的世界,恐怕自己会先疯掉。   宁婧心情忽然好转起来,是的,相对黑暗无光的倪彩来说,自己那点破事,不值一提。   搀搂住倪彩,宁婧笑嘻嘻道:“走走走,逛街去!”这次,真当倪彩为好友了。   .....   申海市浦黄区,证券有限责任公司。   “冰冰,今天怎这么反常?居然舍得陪我来证券市场,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。”柳亦轩满腹疑问。   柳冰冰冷着脸儿,硬邦邦挤出一句:“这儿没苍蝇。”   “苍蝇?”柳亦轩四处看看,旋之顿悟,一掌拍自己额面上:“你说那些追求你的男生啊,哈哈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嘛,你优秀,自然就多竞争者啦,如果你别再板着扑克脸,起码要多出十倍苍蝇,呵呵呵.....嘿嘿.....呃.....”   孙女只是冷冷地看着,默不答话,柳亦轩笑到最后,自己都觉得没意思,有被冻伤的感觉。   “女孩子多笑笑嘛,你表情非得这么酷吗?”   柳亦轩心中,是有歉意的。她父母又长年东奔西跑,自己又穷于应对险恶商场,不想过多的被旁事羁绊,便请个保姆照顾了事,从小,缺乏家庭温情的冰冰,便养成了孤僻、倔强的性子,待人不苟言笑,宛若丧失了喜怒哀乐,表情单一,硬邦邦的活象个机器人。   真讽刺,半辈子在商场拼搏,一心想为冰冰创造更充沛的物资条件,好使她将来生活无忧,饱尝世间福禄,却忘了给她关爱,导致亲情凋疏,到头来,家境富裕了,自己临老想享受孙儿环膝之乐,却因当初吝于赋予,而成奢望,报应不爽啊~。   回想起来,自己对赚钱的执著,远远大于为冰冰而忙的初衷,心态慢慢转变仍不自知,真不配当爷爷。   钱多少为之够用?这么海捞狠赚,值得吗?   柳亦轩定定望着孙女,不止一次这般自问、自责。   “哈,柳叔,今儿个怎么有空看我了?哟,冰冰侄女也来了。”   一阵爽朗笑声,打断柳亦轩思绪,顺声寻望过去,迎面赶来一位中年男子,英挺扎实,留一撇小胡子,眼里微芒暗动,乍一看,便是个精明、锋锐的人,他正是自己今天要找的,证券交易所信息部,部长长张承贤。“哦,承贤啊,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,呵。”   一旁的柳冰冰神色冷漠,堪堪可察觉似的,微微礼貌顿首,算是打过招呼了。   张承贤深识柳冰冰脾气,不以为意上前,热情握住柳亦轩的手。“柳叔,快别说客套话,您不居功,我还得记您老的提携之情呢,有事只管吩咐。”   柳亦轩暗暗宽慰自己没看错人,张承贤是个受与滴水,会涌泉相报的家伙。“没什么大不了的事,许久不进证券市场,想来瞧瞧,好怀念以前,大厅里挂着股市动态显示牌,人涌如织,我们为那指数浮红激奋击掌,为它的惨绿跺足懊丧,下单买卖一片人声嘈杂,场景异常热闹......如今炒股,只需安坐家中电脑前,就能如实操作,望着这安静大厅,让人心底萧索啊......”   张承贤静静候在一旁,也不打搅老人的缅怀,当年,自己不过是一个下单的小职员,诸般种种,好像就发生在昨天。   沉吟片刻,柳亦轩方才回醒。“对了,如果方便,我想看看韩丰和翼飞在股市里,资金流量方面的统计报表。”   韩丰和翼飞要兼并,张承贤也有耳闻,身为翼飞第二大股东的柳亦轩,要看这些资料也无可厚非,过得了他老人家法眼的报表,自然不同于市面公开的数据,包括两大集团每一次股市操作,资料室都有详细备案,简单的报表数据,对这老狐狸来说,已经可以嗅出许多敏感问题。   虽然证券所有这样那样的明令规定,不许透露深幕消息,不过,依彼此的交情,可直接无视。张承贤附和着笑笑。“柳叔,随我来吧。”   柳冰冰没有跟上去。   忽然发觉,这儿虽然没有烦人的追求者,却感到百般寥赖,股市、金融、市场,是老爷子为之奋斗半生的事务,而这些东西,却好像距离自己太遥远了。“爷爷,我到附近咖啡厅等你。”   也不等柳亦轩答应,一阵风儿似的,悄然飘走。   柳亦轩无奈摇头:“头疼,这孩子,象她父母,没有半点商业神经。”    71、忽悠?   随张承贤刚走了几步,柳亦轩忽然刹住脚步,凝视眼前那道熟悉身影。“嗨,这小子也玩股票?有意思。”   “柳叔认识?他谁呀?”   “秦江,一个有趣的小伙子。”   几台客户公用电脑前,秦江与一中年人,埋头观看昨天的走势图,旁边还有一伙人围观。柳亦轩信步走过去,想听听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。   “.....别人提供资金给你运作,自己也得有几分能耐不是?别说我信不过你,我倒要替虎哥考考,你怎么看今天的长江电力?”狗头军师戳戳屏幕,昏赖地说。   秦江瞧瞧K线图,眼前满眼天星,最后,理直气壮说:“我不会看K线图!”   “嗯?!”狗头军师差点被口水噎着。“不会看?起码的东西都不会,你炒什么股?!虎哥出钱是让你玩闹的吗?!小心你.....”   秦江委屈极了,我又没梦到过这只股票,咋知道它今天它是升是降。   柳亦轩一直看好秦江,眼瞅他被骂得狗血淋头,护犊之心不由要泛滥。   张承贤做人玲珑,善于察言观色,柳亦轩的神情,让他品出了味道,长辈有事,弟子效其劳,于是上前搭茬:“哎,老兄,别说这么绝对,不会看K线图,不等于不会炒股,从公司信用度,政策走向,评估它的投资项目,后续有无赢利空间等等,都可以预测出公司及股票的前景,进行曲线炒作,而且炒这类长线,更有潜力,我也不看K线图,一样畅游股海。”   柳亦轩暗暗发笑:你是大庄家的操盘手,引领趋势,当然不用去细致研究K线图。   “你谁啊你。”朱正瞟过一眼,怪张承贤多事。   身边有位上了年纪的老股虫,一看来人,立刻将轻慢的态度,摆得端端正正,手肘磕了磕朱正,轻声说:“他你都不认识,张承贤,股坛小财神,91年初,深圳证券交易所成立,他运用手中的资金,收购并操作原野、锦宏、琼民等原始股,在上市后实现了十几乃至几十倍的增值,曾经有过以7000万博取12亿的丰绩,又以庄家身份操作,让宝太股份、三二重工,上演了无数的涨幅奇迹......”   张承贤抬手制止,淡淡笑说:“过去的事就别提了,我也不是什么神话,常言道人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,我也栽过,03年那会儿,如果不是柳先生助我一把,恐怕你们所说的,就都成前尘往事了。”  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,反应过来后,一脚撇开秦江二人,团团围上张承贤。   “张先生,您对通胀下的钢铁股有什么看法?”   “请教一下张先生,近来我买了华海药业,不知.....”   秦江偷得半刻清闲,这才发现柳亦轩,不禁欢喜:“嗨,老柳!没想到这碰上你,呵,干嘛来了。”   柳亦轩笑眯眯的,仍是那副与人无害的样子,看着差点被众人埋掉的张承贤,幸灾乐祸道:“看看老朋友呗。你呢?”   “我来开个户。”   秦江和柳亦轩旁若无人的叙话,朱正心里就泛嘀咕。   那位老者处之泰然,稳如山岳,气度令人折服,且他随张承贤而来,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,朱正感到莫名不安,不敢太放肆,沉着脸打断秦江兴头:“那位张先生说得不错,可惜你只有一个月操作期限,不必考虑作长线了,至于你今天的表现,很没说服力,我会上报给虎哥,让他考虑撤资。”   撤资?这算不算是由于我能力不足,无法按照协议完成任务?间接毁约?那得怎么处理我呀?   靠!短视的家伙,炒股又不是吹糠见米的事,那能说要钱它就会来!还限期炒作,真TM够呛。   “等等,等等大哥。”秦江一把拉住朱正,窘涩说:“长江电力.....我没研究,不过大盘我有预测,再过......”看看墙上挂钟,又道:“再过二十分钟,整个股市大盘将会暴跌,沪、深两市1289只股票飘绿,至于跌多少.....申综指好像下跌超过二百.....那个.....咳,反正就是跌。”   不但柳亦轩愕愣,连原本围着张承贤的股虫们,也被他的爆炸言语镇住,什么叫‘反正就是跌’,儿戏吗?   看他言之凿凿,一副笃定的样子,让大伙儿疑惑不解。   朱正傻子一样看秦江,一个连K线图也看不懂的家伙,对他的惊人言语,实在不敢苟同。   张承贤表情一峻,若有所思:“你确定?”   “匪号秦半仙,信我没错。”   “啧啧,后生可畏啊。”张承贤语带揶揄。“我在信息部,咋没收到内幕消息说大盘下跌,小伙子你比评测师还敢扯。”   柳亦轩蹙眉道:“今年,多个境内、外投资银行的研究主管,首席经济学家参加预测,不仅限于股指的具体点位,还包括今年宏观经济运行状况、可能的重大货币政策、值得关注的行业和股票。分析师对股指预测说,达到3000点没有悬念,要知道,去年年底申证指数已经达到2700了。”   秦江狂言,柳亦轩不敢苟同,也不由忧虑于他对待问题的狭隘性,这样的人,自己真的能认同吗?如果一个男人毫无见地,只会说几句俏皮话讨人欢喜,除此以外,别无长处,这样的男人,无疑不是值得依托的对象。   唉,接班人,难找啊~。   “嗯,我同意柳叔说法,有消息说,今年要出台新的货币政策。要知道,前年汇率升为8.11,当日申证指数为1020点,去年,汇率再次升值3.71%,当日申证指数为2675点。按照4.89的弹性进行推算,汇率导致的指数上升值约为185点,新股上市、股权分置改革等诸多因素,会导致的指数上涨值约为1469点,两者比例大约为12:100。因此,如果今年货币汇率,在去年底7.8087的基础上拉升4%,那么,将推动申证指数上升523点,要说指数下跌,就过于妄言了。”张承贤呆证券所这么长时间,可不是干假的,句句真知灼见。   周围不泛有些功底的股虫们,听得如痴如醉,纷纷点头认可。   “要不赌一把,我输什么都可以。”秦江拍着胸脯,大打包票。    72、玄乎   柳亦轩凑趣:“如果我输呢?”   秦江上下打量他一遍,搓着下巴为难道:“赌你什么好呢?.....人老色衰的.....啊!我看老样子好了,红烧猪蹄!”   “哈哈哈,好,好。”柳亦轩就喜欢秦江这点,不贪婪,不强人所难,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换作自己那些无赖亲戚,早要求拿别墅、奔驰、职位、钞票作赌注了。   秦江嘿嘿又问朱正:“你要不要也掺一份?”   “这有什么好赌的,还有二十分钟开市,等结论出来,你对虎哥有所交待就成。”狗头军师很谨慎,一如他深沉的为人,不打没把握的仗。   股市最富魅力在于什么?在于它的起伏不定,没有常胜将军,没人可以真正预测什么。   围在附近的股虫们,抱看戏的心情,等着开市。一小伙子闲来无聊,戏谐秦江:“哥们,你要说对了,我给你买可乐,你要说错了,我也给你买可乐,毕竟你胡谄这会儿功夫,也口干舌燥了不是,权当慰劳慰劳你。”   “哈哈哈......”众人大乐。   在场诸人,多数是多年老股民,即使大盘走势上估测有偏差,也差不了多少,心中都有个谱,秦江说得委实夸张,因此,众人心底仍是疑虑多过期待。彼此交头接耳,褒贬各执己见,倒给大厅平添了不少人气。   “嗨,开市了。”   众人呼啦地围挤到电脑前,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屏幕。   一分钟...   十分钟过去,版面依然一片长红。   “我说嘛,你要是预测得准,天气预报都能信了。”可乐小青年嗤之以鼻。   另一个家伙,揉揉发酸的眼睛,不忿拉过同伴。“靠!上当了,浪费精神,走啦走啦。”   秦江满脸尴尬。日!半个梦也有忽悠人的时候?!   “慢着!”   “等等!!”   柳亦轩和张承贤,几乎是异口同声,俩人死盯着股市大盘,不敢置信。   抬脚要走的诸人,闻声心中打个突,急忙再度蜂拥围上来。大家惊诧发现,申证指数已开始直线下滑,隔壁几台电脑上的个股版面,原本满红当当的一抹,也纷纷泛绿下跌。   不管有多少人因此破财而跺脚懊恼,秦江总算松了口气,起码对眼前诸人有交待就行了。秦江回想起来,倒不是半个梦不灵光,好像是自家挂钟上的时间,慢了十来分钟。   果然,半个梦诚不欺我。   可乐青年盯着屏幕,瞪目呢喃:“到底怎么回事?谁能告诉我?”   众人暗里咋舌,他是瞎猫撞上死耗子?还是新一代牛人评测师?神了嗨!   这时,一名胸挂工作牌的人员,手里拎着份资料,匆匆忙忙赶过来。“老张,看到了吗?沪深两市指数下跌。”   “辛助理,到底咋回事?”张承贤问询问,这也是大伙都迫切想知道的。   辛助理翻开手中资料夹。“国家统计局原定上午公布的经济数据,推迟至下午三点以后公布,在强烈的加息预期下,资本市场却作出了自己的理解,开盘后便大幅走跌,股民心焦,也纷纷用跳水予以回应,沪深两市1289只股票飘绿,创下A股市场在3000点上方最大一次下跌.....”   “哇~。”大伙哗然。   刚才柳亦轩和张承贤对货币汇率的分析,确实有依据,但也只能对宏观提出看法,在‘点’和短期上,没人可以把握变化,的的确确地1289只股票,说飘绿就飘绿,换作是自己掰手指头算,也算不过来,秦江居然预测到如此精准的地步,仿佛股市就是他手中算盘,想摁几个数,它便显示几个数。   股市风云莫测,不可抓摸,唯有庄家操纵,才能达到如此预期,但秦江显然不具备这种能力。柳亦轩老眼复现清明,目光炯炯重新观量秦江,这说明了什么?玄了,精确成这样,已经不是单论个人直觉就能够解释的事了,秦江,天生的扮猪吃老虎,一定有为人知的一面。   幸甚的是,自己还没老眼昏花,相人依然有那七、八分准。   柳亦轩暗暗自得。   辛助理挂掉手中电话,又向张承贤报告:“中国石化、招商银行等金融股直接做空的带动下,股指暴跌愈演愈烈,申综指最大跌幅超过250点,深成指10000点大关也失守了。400多只股票跌幅超过8%,上涨的股票只有可怜的194只。”   现场一片静默,众人暗暗震惊,忘了言语。   这算什么?股神吗?   “嘿,老大,您的可乐。”不知什么时候,可乐青年已经涎着脸,捧了听可乐到秦江跟前。“大哥,往后还请您多提点提点。”   旁边更有个比他更殷切的家伙,一把挤进来,阿谀道:“兄弟,来,抽烟,如果今后您给我股市信息,我答应,所赚到钱,给你分两成!”   “真小气,两成算什么事儿,帮你稳赚一万,也只得二千,兄弟,我跟你对半分!输了我自个儿兜着,怎样?”这位仁兄更有见地,舍不得孩子,套不了狼,的确,明摆着送钱的好事,干嘛跟财神爷较真。   刚才众人的鄙夷之态,个个换成了崇拜、小心、谄媚,让秦江大感虚荣,以前光呆家里炒股,也没怎么接触过股民,原来,股民已经把四川变脸,练得如此纯青了。   不过,秦江也非常清楚,半个梦犹如天马行空,没有可循性,自己不可能梦到百分百稳赚的股票,即使梦到能赚钱的股票,或许,它盈利百分之一、二十而已,仅仅保住不亏损,远远达不到这些股民心中的期望,事有可为,有所不为,见好就收吧。   “不不不,各位且听我说,今天的股市行情,是我从某位评测师那听到推断,不是我的个人见识,你们也看到了,我压根不会看K线图,不会据情据理去分析,真让我帮炒股,自问没那能耐,没准你们会血本无归,嘿。”秦江讪笑推却。   “那指点你的评测师又是谁?给咱引见引见好吗?”   “对对对,我要上门跪求.....” 73、诸事完备   秦江脑瓜顿时大了一圈,上哪找股市评测师傅呀?街口卖豆腐的师傅,我倒是能痛快介绍你们认识。“对不住各位,他是高人,脾气古怪,不喜见生,抱歉抱歉,我也帮不了。”   “唉~,可惜。”众人难掩失望,停留半晌,自觉无趣,便扼腕各自散去。   别人信了秦江的话,老狐狸柳亦轩可不会轻易相信,意味深长道:“秦江,令人刮目相看啊,哈哈。”   “您老就甭拍了,我就程咬金三扳斧,再往下,实在没料了。”秦江嘿嘿自嘲。   “小兄弟,我这才明白,为什么柳叔这么器重你了,刚才言语上多有得罪,我还是那句,后生可畏,哈哈哈。”张承贤朗声长笑。   “大哥过奖。”今天听到的奉承话,比以往一年还多,秦江既感到新鲜,又觉得别扭,心底还有一丝欲望。   一旁辛助理打断众人话题:“老张,上头要我们开个会,尽快调控股市。”   “哦,好。”张承贤掏出一张名片,递给秦江:“改天联系,我有事先走了。”想想,又交待辛助理:“你帮他办理一下开户业务。”   “谢谢,张哥。”秦江忙不迭致谢。   柳亦轩拍拍秦江肩膀。“秦江,我也要走了,还得跟小张去拿点东西呢,下次,记得去养老院看看我们这帮老家伙,我可不喜欢欠你红烧猪蹄,到时候,咱们顺便再杀两盘,我有研究新棋术,一准让你屁滚尿流,呵。”   “没问题,一定到。”秦江笑嘻嘻应承。   狗头军师好像对股市极在行,办理开户的各类杂事,一切手续熟门熟路,秦江只需呆一旁看着。   想来也是,彼此只是利用关系,颜老虎怎么也得防着秦江携款潜逃,自然不可能让秦江实际经手资金。   熟人好办事,十来分钟后,俩人已办齐手续,出了证券交易所。   朱正淡漠地远眺街市,仿佛出神地在缅怀某段曾经,良久,开口道:“秦江,我们出来只为求财,谁有能力谁上马,原本股市这块,是虎哥交给我做的,既然你表现不俗,更胜于我,那以后我就不多干涉了,由得你自由发挥,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。”   嗨!我说他干嘛总看我不顺眼,敢情怨我抢他饭碗啊。“大哥放心,不为别的,也得为我自己的小命着想啊。”   “你明白就好,走吧,要去哪儿?”明眼可以辨出,朱正对秦江的态度,转变了许多。   秦江大感欣慰:“回公司。”   回到后勤部,早上工作时间,已然去了一大半,黄贵仁扫了秦江一眼,也不多说什么,往后大家都是平等起坐的同事,低头不见抬头见,他干脆睁只眼闭只眼。   以前在后勤部,秦江纯粹只是混,今天,则兢兢业业,拿出无比热忱,处理黄贵仁分派的任务,明天,就要告别该死的后勤部了,秦江心情舒爽,干啥都倍觉来劲,当然,也有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意思。   张小亚是个耐不住的家伙,早早去打听了一番企划部和资料室情况,回来后,先洋洋得意一番,说他即将晋升的那个企划部,人员何等精英,身份何等崇高,任重何等道远,但没两分钟,张小亚却捶胸顿足的哀号,那里光棍是何等之多,哪比得上秦江的资料室,七成职员是年轻妹妹,常年锦花团绕、香气熏人,工作再苦再累,也能让人甘之如饴,可怜他张小亚空有一身魅力,偏被分配到死气沉沉,压力繁重的光棍部,简直是天道沦丧!   秦江只能表示惋惜,倘若大街上买俩冰激凌,味口不对,还能勉强跟他换着舔舔,工作上的事,由上头直接安排,爱莫能助。   有所期待的时间,总过的特别快,一天工作,转眼进入尾声,秦江收拾好桌面属于自己的东西,以求明早一,扛着纸箱,便可轻松入主资料室,而后,假惺惺环视一眼后勤部,才拉上萎迷不振的张小亚离开。   “小鸭,还在郁闷啊?真服了,你追女孩子什么时候分过地点、场合?我在资料室对你也有好处呀,起码你可以随便找理由来探我的班,不是也有机会认识资料室妹妹吗?换了我,还羡慕你呢,职位好,薪水高,又能假公济私到各部门泡妞,不说了,走走走,请你吃饭。”   张小亚一想,嗨!也是,逐喜笑颜开。“对,吃饭,吃饭。”   秦江随便相上路边一家快餐店,扯了张小亚便往里走。“别嫌低档,我赶时间,吃完饭,还要去诗露花语兼差呢,都几天没去报到了。”   “干嘛非抠这点时间,你就不能挑个风和日丽、无所事事的日子,正儿八经请我一回?”   “你说的那些日子,几乎是我发烧、感冒、龙体欠恙的时候,不挑也罢。”   “日!”   .....   赵美丽挂掉电话,对萧兰芳母女说:“阿姨,秦江打电话回来说,今晚不回来吃饭了,说是明天他升职,要跟同事庆祝庆祝。”   “哥又不回来吃啊。”秦娟已经习惯了,大哥的生活规律,杂乱无章,飘忽不定,总有忙不完的事情,有时候随便在外对付一餐,接着就去作兼职,家,对他来讲,好比客栈一样,每天只回来睡一宿,如果哪天大哥闲在家里,磕瓜子看电视,那才叫有鬼。   “那不等了,来,咱们吃咱们的。”萧兰芳招呼女儿与赵美丽落坐。   赵美丽美美尝了一口羹汤,暗赞一声好,秦江家虽然要啥没啥,可饭菜做得一点不含糊,没想自己借宿他们家,算挣到福利了。   “来,美丽,多吃点,当自己家一样。”萧兰芳客气地往赵美丽碗里夹菜。   “行了阿姨,我自己来。”赵美丽一面推让,一面漫不经心说:“阿姨,秦江有跟你说他要搬出去住的事吗?”   “嗯?没听他提过。”萧兰芳感到莫名其妙。“嗨,小兔崽子,一家人住得好好的,为啥要搬出去?”    74、释放   “因为...因为.....”赵美丽因为不出个所以然来,头皮直泛痒痒。   理由?为了要命的契约,为了隐瞒事实,为了维护家人平定的小生活,这理由能光明正大的说吗?萧妈妈不担心才怪,没准又横生出什么枝节来。死江江,尽派些为难事给我,怕被家人追问,竟敢借故不回,我在外当人家保姆就算了,回家还得给你当保姆,累不累呀?!   赵美丽忸怩一会儿,忽然眼丝含媚,粉脸绽出一抹红霞,羞答答说:“因为我和江江想.....我们俩.....那个.....”   那个什么?   萧兰芳呆滞举着筷子,古怪地打量娇羞不禁的赵美丽,一琢磨,约莫明白了些什么:“噢,噢!好好,我赞成!雏鹰翅膀硬了,始终是要展翅的,让他独自体验一下生活也好。嘿,年轻人嘛,和老人家一块过日子,难免束手束脚放不开。”   曾经不止一次怂恿儿子去追美丽,但儿子的答案,永远是含笑摇头,本以为儿子和美丽,相熟得仅剩下友谊,不再有什么涟漪可言,哪还想到有峰回路转这档事,如果他们彼此有那意思,做老妈的,当然乐观其成。   萧兰芳慈爱拉过赵美丽的柔荑:“美丽,我那儿子是块木头,你得多雕凿雕凿,其实男女感情这事儿啊,它就是一种单纯的习惯,相处久了,就会习惯对方存在,习惯对方常伴身边,什么轰轰烈烈、缠绵悱恻,到最后,不就是图个长相厮守吗?!”   一通话,倒真的把赵美丽说得脸儿绯红,不敢多看萧妈那殷切目光,唯有螓首低垂,猛喝羹汤。江江,赶明儿得补偿一下本姑娘,害我牺牲色相瞒骗家人,罪过罪过。   秦娟看看老妈,瞅瞅赵美丽,狐疑道:“美丽姐,你想和我哥同居?”   赵美丽噗的喷出一口汤水,咳嗽不止。这孩子,成精了。   啪!   “疼!”秦娟抱着后脑勺,不忿地眼瞪老妈。   萧兰芳戳着女儿颚头。“小屁孩!吃饭就吃饭,就你话多。”   秦娟大感委屈。“我又没说反对,干嘛打人家。美丽姐,男女一块住问题多,特别是跟我哥,你可千万注意,赠你四句箴言:尿尿洗澡关好门,睡觉着衣拉窗帘,没事不要挖鼻孔,宁去别处剃脚毛。咱们女生,得尽量展现最好的一面,别三、两天什么陋处都泄出去哦,再有,我哥那人酒量特差,偏偏,跟女孩子相处时,爱喝酒,醉了就毛手毛脚,醒来却推说记不起了,遇到这码事儿,不用给我面子,你直接扇他。啊,还有还有,建议你别在阳台凉小裤裤,我哥那人烂好心,夜里就去帮你‘收’了,最好用吹风筒吹干为妙......”   女儿仍喋喋不休,萧兰芳忽然掉头,疑问:“美丽,昨天你....给她零花钱了?”   赵美丽茫然点点头。   “难怪,亲哥都卖了.....”   “.....”   砰!!   张小亚酒气上扬,重重拍了一掌桌面。“靠!宁婧是咱公司的一等大美女,你小子踩狗屎了,这么轻易就勾搭上了?当初银行劫匪咋不一枪崩了你!留着祸害人间!”能让张小亚至今仍过目不忘的女孩,少之又少,惟一记得的,就是那宁婧,靡颜腻理、活色生香的,整个一狐媚子,特勾搭人。   秦江哭笑不得,果然,陈述事情,还是跳过女性话题比较好。   张小亚在女性方面,兴好与人攀比,总以为自己光芒万丈,一展魅力,美女都该屈身于他,他称第二,没人敢称第一,如果大伙都追不到手,他心理或许还平衡点,倘若有不如他的人,把到漂亮妹妹,他会老大不爽。   往下针织厂的事,秦江也懒得再提,以免自找没趣。“哎,那租房的手续,你办齐没?”   “小鸭出马,一个顶俩,只差入伙了。”   “哎,上回跟你说过,有没留意学校附近租房?”   张小亚乜秦江一白大眼。“你还想着分租赚钱的事啊?”   “当然,谁跟钱过不去。”   “没了,就你知道赚钱,别人全是傻子啊?!申大附近的楼房公寓,全租出去了,再远一点的房子,恐怕又不合你的意。别说申大,申海所有的学校附近,我也留意过,分租得一间不剩。”   “哦,那算了,明儿下班,记得来帮我搬家。”   眼前景象已有些模糊,脑袋感觉沉甸甸的,秦江清楚,自己醉了,但仍爽快地灌多两口酒,多久没这么放肆的喝过了?今天值得高兴的事儿多:股市逞威,风光八面,到现在情形仍令自己心跳;颜老虎的事落实了,有了契机,还清债务指日可待;租房也经已搞定,往后胡天胡帝,随心所欲......   秦江总算明白,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。   畅快!   “这.....”张小亚揉着下巴,犯难道:“明天去新部门报道,恐怕有不少事情要忙。”   “那改...后天,反正...你这苦力,是...是跑不掉的了。”说完,咚!秦江狠狠将脑袋砸桌面上。   “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,破天荒请我撮一顿,尽惦记着让我干苦力,帮你搬搬扛扛.....喂...喂喂!”伸手推两把,秦江死猪似的一动不动,张小亚不禁惨呼:“靠!没酒量别猛喝啊,这不给我添麻烦吗,我还少个人背回去呢.....”   时值十一点半。   刚下出租车,秦江被风一吹,呕吐了两次,人总算清醒了些,至少能吱唔呢喃说醉话了。   小巷昏暗的路灯,将张小亚地上身影拉得幽长、痀偻,背上的秦江,分量越来越重。   张小亚不怕辛苦,早就希望秦江可以好好醉上一回,别看他表面嘻嘻哈哈,人生多美好的样子,其实私底下他也蛮压抑的,作为大城市年轻人,理想、爱情、灯红酒绿的快意,这些都离他好遥远,压力和负累,让他的生活满承灰色。   “你...能不能别乱扭屁股,我费劲儿。”张小亚呼哧呼哧地拉风箱。   秦江闻言,不扭了,却忽然放声高歌:“我这里~,将大姐,好有一咿呓比呀啊哈啊......”   张小亚差点噗笑出来,嗨,这家伙真是好心情,居然唱起湖南花鼓《刘海砍樵》来了,醉酒的人,也忒逗趣。   忽然,脸皮肉一疼,张小亚咧嘴慌道:“喂!你唱就唱,千万别发酒疯掐人,还有,如果想尿尿,麻烦提前说一声,别当我是坐厕。”   秦江大着舌头,粗声粗气说:“你....你得往下接...接一句,我....我才能唱!”   “是是是。”张小亚无奈,有气无力配合:“刘海哥。”   秦江顿时精神:“哎~”   “我的夫。”   “啊?”   “你把我比作什么人啰呃呵~”   “我把你比织女,不差毫啊~分哪啊哈哈.....”   这会儿,左邻右舍的灯逐盏亮了起来,人们纷纷探头张望,投射出的目光中,饱含了诧异、怜悯、责怪、挨千刀的......   张小亚好想死...... 75、往事如烟   好不容易把秦江弄至家门口,张小亚喘得象条赖狗,当即指着头顶二十五瓦的小灯泡恨恨发誓,往后再跟秦江单独喝酒,就是小狗!   张小亚稍微回过气,却没敢敲门,生怕吵醒秦江家人,这并非礼貌问题,而是秦江的老妈,不止一次责怪自己带坏秦江,若被母大虫发现她宝贝儿子被灌醉,准没好果子吃。   张小亚偷偷拨打赵美丽手机,叫她门口接人。   两分钟后,赵美丽披着件轻薄睡衣,倩倩秀秀迎出来,一瞧秦江这副模样,便出口埋怨:“哎哟,瞧瞧,怎么喝成这样?小亚你也真是,不看着点。”   “我没~没醉!”秦江双眼迷朦,傻愣愣看赵美丽,大手猛地一拍张小亚,差点没把张小亚扇地下,只听他醉熏熏说:“还是小鸭够...够哥们......一次给我弄仨姑娘,个个....赛老赵,嘎嘎嘎,咱们回房,回房.....”秦江吊儿郎当扶上赵美丽香肩,一副**嘴脸。   张小亚无语,将头别过一边,这哥们真丢人,早知道他这么点儿酒品,就少预一份了。   赵美丽既好气,又好笑,不耐地对张小亚道:“愣着干嘛?需要我请你进去喝咖啡吗?”   张小亚讪讪说:“不用,美丽姐,我就走。”   话没说完,大门咣当紧闭,差点砸到张小亚英挺地鼻梁。   “嗨!干嘛老瞧我不顺眼,都说上次撞见秦娟换衣服,不是故意的,再说我啥也没看清楚.....解释N回了,还解不开这疙瘩,唉.....行,我知道,我有罪.....”张小亚嘟嘟囔囔,无趣返家。   赵美丽扶秦江躺倒沙发上,替他捂好毛毯,又到厨房稀释小杯食醋,趁秦江人事不醒,报复性地灌了下去。“嘻,你也喝喝醋吧,补哦。”   末了,赵美丽双手抱着纤臂,婷婷立于沙发前,定定打量酣睡的秦江。他睡着的神情一成不变,一如孩提那般纯挚,这时,赵美丽忽然忆起了什么,抬手往领口摸索,拉出挂在脖子上的一枚坠子,那是半枚康熙古钱。   轻轻抚摸月牙似的钱币,赵美丽目光渐渐变得柔婉迷离,再次沉溺于过去.....   大合院葡萄架下,两个小孩儿正在玩扮家家酒,小男孩六岁,长得虎头虎脑,小女孩七岁,水灵灵、粉嘟嘟般可爱。   小女孩奶声奶气问:“江江,为什么总要我当你老婆?”   小男孩理所当然说:“因为你是女的。”   小女孩晃晃头上的两根朝天辫,不甘心说:“可是...可是.....人家好想当一次妈妈。”   “我问过小胖了,他不乐意做咱们儿子。”小男孩有点可惜。   “我是说当你妈妈。”小女孩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,充满了希冀。   “我已经有妈妈了,就缺个媳妇。妈妈老管人,一点不好玩。”小男孩要是十岁说这话,一准挨妈抽。   “明天,爸爸、妈妈又要去外地工作了,让我也跟着去,可能要去很久很久,也可能不回来了,我怕,怕.....将来长大以后,你会不记得我了。”   小男孩天真地歪着脑袋瓜子使劲想,最后,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,挂到小女孩粉嫩脖子上,那是用根红线缠着的半枚康熙钱币。接着他自己也挂上了另一半,笑眯眯说:“我们一人一半,以后要是认不出对方,就用这个做记号,能合上那个,就是我。”   小女孩笑靥如花,崇拜说:“你好聪明哦。”   “电视上八路都这么接头。”男孩叉着腰杆,神气昂然,很拽......   春去秋来,岁月如梭,童年离得太远太远了,甚至秦江儿时样貌,也仅朦胧存于脑海,只剩一个顽劣孩童的形象,许多美好,赵美丽已经无法一一记起,儿时话语,纯真且幼稚,本来无法抵挡时间法则,但半枚无法磨灭的钱币,却不时提醒赵美丽,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逝去的往事。   赵美丽美眸迷离:“如果人生能倒带多好。”   静默半晌,直到窗外的微风,带进一丝凉意,赵美丽方醒过神来,再看秦江毫无动静,才意兴索然走回自己房间。   迷迷糊糊间,秦江一骨碌爬起,一手扶着欲裂的脑袋,一手捂着嘴巴,踉跄往卫生间跑。   “哇~!呼....”   吐出来后,肠胃舒服了许多,秦江胡乱抹把脸,漱漱口,捧着发晕的脑袋,跌跌撞撞摸向卧室......   却说赵美丽正睡得天昏地暗,忽然身上重量猛地加剧,小肠头差点要被挤出来。   “噢~!”赵美丽嘤咛惊醒,接着猛不丁感觉不对,急忙打亮台灯,探头一瞧,不禁愕然,压住心中邪火低声嗔骂:“死江江!又摸我床上干嘛?!”奋力撑起娇躯,狠狠地将秦江从自己身上推下去。   倒不是责恼秦江逾越男女防线,而是突然被人从熟睡中弄醒,那该多愤气。赵美丽现在十成十相信秦娟的话了,那不是胡说八道,而是收人零花钱,她真的在与人消灾,秦江,果然喜欢醉酒装糊涂!   “切,还说我没酒品,你也好不到哪去!”赵美丽大感头疼。   怎么办?   将他赶去客厅?看这猪睡得这么沉,我可没力气扛他去。要不我去客厅睡?拜托,大厅四面通风,处处蚊子咬,条件太差了,凭什么本姑娘遭罪呀!留他?孤男寡女怪羞人的,寄住在别人家篱下,这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......   赵美丽为道义和清白,不断挣扎着。   秦江却一点觉悟也没有,不断地瞎闹腾,左躺躺,右靠靠,企图找一处令自己睡得舒服的地儿,发觉不尽人意,便继续往赵美丽上身攀爬,当触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时,终于停下,流连忘返的蹭啊蹭......   ---------------   各位读者大大们,我这人厚道,若你有更值得推荐的好书,又舍不得浪费推荐票给我,那么,点点收藏如何?好歹到此一游,支持我一把。 76、早起的鸟儿   “面包.....”秦江呓语呢喃两声,仿佛梦到了松软的糕点,意犹未尽伸舌头舔了舔,恰巧,一口舔在丰腴山丘顶端,那粒肉葡萄上。   单薄的睡衣,根本无法形成阻碍,赵美丽分明可以清晰感受到,来自秦江舌头处的温热,随之,便是一抹冷却后的湿凉。敏感点遽然遭受侵袭,赵美丽触电似的,深深打了个凛颤,浑身小疙瘩直竖,且酥胸胀鼓鼓地难受,最顶上的小肉粒,已经被被刺激得高高勃突,忠实地反应着主人内心亢奋。   赵美丽一时心神恍惚,茫然顿住了推拒动作,手儿轻软地滑落下来。   两人虽说青梅竹马,经常打闹,免不了有磕磕碰碰,可这样子的亲密接触,则属头一回,别看赵美丽往日里风情荡漾,如交际花一般,游弋嬉戏于一众男人之间,对有钱男人来者不拒,关系搞得暧昧不明,但私底下,却懂得洁身自爱,知晓什么叫得不到的最珍贵。她,就好比一块未经开发的净土。   平常与秦江打闹玩笑也罢,一旦逾越了青梅竹马的界线,味道可就不一样了。满鼻子男子气息,熏得人几欲窒息,对方释放过来的阵阵热浪,也烘得人浑身舒畅,就在这又羞又涩中,赵美丽的神志渐渐陷入混沌,隐隐的,还感到安宁与祥和。   赵美丽忽然发觉,原来自己也是眷恋这份感觉的.....   ......   翌日。   喔喔喔~!!   耳边,公鸡的啼鸣声,使人心生浮躁,秦江再也没法赖睡,只想拎菜刀去宰了那只该死的鸡。不是说城市里不许饲养家禽吗,养就算了,居然还放到咱家院子里瞎闹腾!听听这声音,它都飞窗台上了。   抱着宿醉后昏疼脑袋,秦江窝火地撑开浮肿眼帘,寻声看去。   嗯?闹钟?!   一只公鸡形状的闹钟,正在床头边卖命鸣叫。   秦江呼了口浊气,出神瞪着天花板,结果吓了一跳,这块天花板,不是客厅那块,而是被赵美丽霸占的卧室那块。   此时,身体感官慢慢复苏,秦江只觉臂弯沉重、酸麻,偏头一瞧,惊诧发现,赵美丽如花容颜,就近在咫尺,紧紧卷缩在自己怀里,海棠春睡。   咝~~!   秦江倒抽冷气,所有困倦不翼而飞。   空气中,弥满了如兰似麝的处子暗香,叫人酣醉,侧卧而息的赵美丽,小蛮腰异常纤细,以至于在圆润丰盈的俏臀衬托下,深深凹陷,相互辉映出一个魅惑弧度,一条滑腻秀美的玉腿,正横搭于秦江胯上,亲密无间,身上佻薄的衣物,已褶皱凌乱,衣扣也崩脱了两只,只能堪堪半遮她那对小椒乳,领口之下,是一片白花花的胸脯,肉光四溢,诱人遐思。   这一切,勾勒出不经意的放荡。   真要命!   秦江口干舌燥,不知所措间,猝然察觉,赵美丽的俏脸,渐渐泛出娇羞绯红,忙推推她。“老赵...老赵,起来啦,我知道你醒了。”   确实,公鸡嘶声叫唤时,赵美丽就被闹醒了,可是,不知该如何面对秦江,才索性假装睡,想等他离开后再起床,只要岔开这个尴尬的时间段,什么都好办,偏偏秦江不识趣。   最要命的是,他身子底下,男人大清早的第一特征,羞人的戳在两腿缝隙处,那滚烫和坚硬的触觉,直闹得人意乱情迷,心脏凶狠的鼓点跳动声,连自己都能清晰辨别,没法装了。   赵美丽作状伸懒腰,无奈睁开双眼。   谁知这么一伸,仅靠小*堪堪钩挂住的睡衣,猛地弹脱.....   “......江江,你流鼻血了......”   “嗯,正常,因为你露点了。”秦江嘴角淌下的唾液,起码一寸多长。   “啊~~!”   赵美丽还未来得及遮掩,忽然,卧室门被人撞开。   秦江和赵美丽俩人的心,当即提到了嗓眼。   却说今早秦娟经过客厅,发觉大哥不在,一向赖睡的他,居然大清早外出,那跟太阳打西边出来没啥两样,这会儿,听到赵美丽房里有鸡啼声,感到好奇,于是来探个究竟。   当秦娟探个小脑瓜进去,一瞧屋里情况,差点一跤摔地上。   “你们!”秦娟手指床上暧昧相拥的俩人,呆滞杵在原地。“太乱了!”   这词儿有歧义,秦江不干。“老妹,事情跟你想的大有出入,其实是......”话刚开个头,发觉掰不下去了,一旁含羞带怯的赵美丽,正忙乱拾整睡衣,不时心虚地拿眼角偷瞄人,把情形搞得象不小心被捉奸在床似的,弄得自己好没说服力。   秦娟静静地回身关好房门,无所谓道:“行了哥,别蒙小孩了,打发我点零花钱吧。”   秦江两眼翻向天花板。“真直白。”   “我这叫直率。”   秦江没好气道:“亏你好意思说?这是赤裸裸的要挟、勒索、敲竹杠、落井下石......”直想摁住她痛揍一顿,敲竹杠都敲到自己人头上,真是愈来愈有赵美丽的风范,掉钱眼里了。   “给不给?!”   “给!”秦江应得比任何时候都干脆。   秦娟笑颜花一样绽开:“瞧这孩子,会做人,不错,啊,有前途。”   秦江气呼呼道:“多少?”   “随意。”   家里状况不好,秦娟不会漫天开价,平常大哥爱给多少算多少,收个十几块不嫌少,收几百也不嫌多,反正兜兜里,怎么都得有几毛钱撰着,这期间,讨零花钱都讨出学问来了,一来可以揣测大哥收入的丰虚,二来,他给少了,还能他个鄙夷眼神,鞭策他努力赚钱呢。   秦江随手从裤兜摸出一捧皱巴巴的钱,拨拨找找,只有惟一一张整钱,五十块,最终狠狠心,心头泣血地递给小妹。“赶紧滚蛋。”掂掂剩余的碎银,估计够坐半个月公车吧?妈的,老子过得真清贫!   “就走,就走,不过你俩也甭继续了,眼瞅上班就要迟到,洗洗漱漱准备出门吧。”秦娟可恶地说罢,腾腾跳跳出了房门。    77、心情不错   经秦娟插科打诨,消减了彼此不少尴尬,赵美丽躲在被单里,妙目紧盯秦江,看似想等他说些什么负责任的话,要嘛场面话也行。   秦江挠挠蓬松乱发,捧着掺水的笑容,小心翼翼问:“美丽,昨晚我没对你怎样吧?”一直存疑,自己究竟是怎样摸她床上去的?   赵美丽白眼一翻:“你倒是想啊,烂醉一团,有那能耐吗。”   “太好了!”秦江一拍大腿,腰杆也挺了,理直气壮道:“现在该我问你了,昨晚你没对我怎样吧?”   “滚!!”赵美丽一个枕头砸过去。   秦江跌跌撞撞逃出门去。   喔喔喔~!   “喔个鬼!恨死你了!”赵美丽一巴掌将公鸡闹钟扇倒。真搞不明白,都已经过点了,它还叫唤,伪劣!   闹钟是昨儿刚买的,打算用来替代自己,每天叫秦江起床,因为,很烦秦江那句‘最后再睡五分钟’。却不知,它尽闹心。   这床起得忒不浪漫,人家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们,因缘际会同床一宿,哪个不是卿卿我我、旖旎缠绵,再不济也该含情脉脉的相对,来个欲语还羞吧?就没见过秦江这么实诚的!   难道,我真的缺乏魅力?   .....   秦江心情雀跃,精神抖擞步入公司。   终于混出头了,升迁,是向朋友、家人,体现自己价值的有力佐证,这可是自己努力的成果,没有威胁,没有危险,没有负担,心里踏实,不同于端着颜老虎那黑金一千万,有钱,还命花呢。   张小亚一早就坐后勤部里了,和秦江碰面后,也不象往常那样,和他聊新闻八卦,只安份的点点头,可眼波睥盼,是怎么也掩不住心里窃喜的。   秦江困惑道:“哎,依你家境不错,公司里又有领导罩着,其实大可不必对企划部抱有太多期冀,因为在那样的氛围下,已经让人失去了期待意义,难为你还象千年才邂逅一位**似的,至于嘛。”   “两码事儿,如今出得这社会,不免得看旁人眼色,咱家虽然安康,靠以前作小买卖,攒下些钱财,可也没到富贵豪门那地步,自问当不起二世祖,你说我牛高马大一爷们,老靠父母接济生活,算怎么回事?闯来闯去两个年头,就这点成绩,我容易嘛我。”张小亚振振有词。   “如今广大女性心目中,都有把标尺,以衡量值不值与该男子进行交往,诸如:有无工作?职权大否?待遇如何?婚否.....,想让女生觉得将来无忧,想让女生们感到有荣与焉,以身相许的话,好工作,是必要,也是必须的,如果哪天红运当头,混上部门经理,那什么,带小秘书去KTV唱《愁呀愁》,就不再是童话了。”   “秦江耸耸肩,抱起小纸箱就走。“行了行了,废话真多,报道去。”   转角处就是电梯,距离后勤部十数步。   在公司呆那么长时间,秦江还是第一次上39楼。   每天,上39楼那帮家伙,西装革履、趾高气昂站在电梯里,让电梯门徐徐地夹闭他们嚣张的脸,秦江对此感触良多,同样在混生活,他们混得人模人样,混出了等级,自己却活得没头没脸,贼郁闷。   秦江对靠站在电梯按键旁的某同事,潇洒说:“麻烦,39楼。”   公司大楼都有分区,1至5层包租给卖场,6到35做商业住宅,36层以上,才属于公司私地,其中三层建了公司小生产线,组装或包装3C产品等,39层为总部普通职员工作的地点,40顶层,则是公司头头脸脸们的办公室。   “契待利...等.....”   门尚未关上,一声清澈别扭的喊叫,随即一阵香风,飘入电梯。   电梯内的男人,见着这女孩,呼吸为之一窒。   秦江心情愉悦地招呼:“早,由美。”   自从第一美女宁婧,悄然离开公司后,韩由美也就顺位,成为公司男人们公认的小美女,而且,她待人总那么彬彬有礼,逢人问候,甭管认不认识,反不反感,都一一温雅回敬。她毫无戒备心,热切的回应,让许多自我多情的男同事,老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,甚至已婚的也觉得,该是时候红杏出墙了。   不管怎么说,清隽灵秀、娴淑婉约的她,给人感觉又不会有太大强势和压力,足以让男同事们趋之若鹜,在公司里的人气,韩由美可比宁婧,要高上一筹。   “由美早。”   “哈,早安由美。”众人七嘴八舌,争相套近乎,都想听听她软语轻声,对自己说几句问安话,那是也别有一番异国韵味的。   可是,韩由美今天反常,一发现秦江,秋水美眸便刹那发亮,笑靥花儿似的绽开,奕奕生彩,一把凑到秦江跟前,欢喜不禁似的:“秦江西!”   “你就不能整些我听得明白的话吗?”秦江一脸无奈,彼此越熟悉,就越需要交流,语言倒成了最大障碍。   “嗯,早上....好。”韩由美重新古怪、别扭地吐出问候。   秦江亲昵搂着她的小香肩,很媚俗笑呵呵道:“对,入乡随俗嘛,往后好好学习.....”   “天天...向上!”韩由美莞尔接上,自从听过这话后,上网查了查,方知道,秦江造那破句,实在叫人喷饭,若不想无故吃暗亏,还是多学学中文为妙,不然哪天他笑眯眯的骂人,自己还以为那是关切之情呢。   “咦?韩由美咋不扁他?”   “我眼花了?”电梯内所有男人,眼睛差点脱眶。   上周有个家伙,也象秦江这样故作亲昵,去拍韩由美肩膀,结果被她过肩一摔,跌了个狗吃屎,裤子屁股蛋部位,还磨破一窟窿,大糗,事儿已经在公司传为笑柄,搞得路人皆知。   男同事们几乎达成共识:国情不同,别用死缠烂打那套破招,去蒙这外国小辣椒,你若真喜欢,就该正正当当、光明磊落去处,想吃豆腐之前,麻烦先将身手练好,不达到三段,最好退避三舍。   对于秦江有吃豆腐之嫌的举止,韩由美并不象预料中那样发飙,仍一副喜滋滋的邻家女孩样,着实令大家满心残念。    78、同事   “由美,你这是上哪?”   韩由美歪起小脑瓜,思索一下,仿佛在组织词汇,最后吃力说:“新....部....部门?嗯,部门,报告....”   “是报到吧?”秦江很费劲地理解。   “嗯嗯嗯!”韩由美使劲点头。   唉~,不强迫她说国语了,才几句就憋得跟便秘似的,她不累,我还听得累呢。秦江抬手比划:“写,你就用写的,以前咱们不都这么交流吗。”   韩由美回想与秦江一同经历的事情,便叽咕笑了出来。   她的种种反应,不能不叫电梯内的男同事们沮丧,之间的亲疏关系,一目了然,平常她待人是够热诚,但总有些生涩与距离,说那是敷衍也不为过,唯独对秦江不一般,笑得如此开朗、放纵,那是真的毫无戒心。想自己每天上下班,踏正了点乘坐电梯,只盼三不五时,能跟韩由美偶遇偶遇,看看能否一回生,二回熟,迎得美人归。可惜半个月来,徒劳无功,这下倒好,不知这男人哪哪冒出的,偏尽受小美女青睐,恨啊~。   缺德的男同事暗想:实在不行,大伙就集资买通管理员,弄一出电梯故障,跟她好好相处一番。   电梯攀升过程中,短短几分钟,让秦江浑不自在,毕竟,饱受一干酸醋男的眼神绞杀,还能保持好心情才怪。   电梯门尚未全开,秦江便呼啦逃窜出去,大大松口气。   韩由美施施然尾随过来,可爱地对他招招手:“安庸~,秦江西。”   “再见,哪天有空请你喝茶。”   韩由美背影远去,张小亚仍贪婪盯着,迟迟不肯收回目光,仿佛恨不得生吞了韩由美似的。   秦江扯扯他:“喂,你脸太**了,麻烦回回神,公共场合注意一下影响。”   “哦?哦!”张小亚擦擦溢出的口水:“她是你女朋友?”但凡秦江认识的女孩子,而自己又色心大动,都会有此一问,就怕一不留神,抢到哥们的女朋友,那罪过可大了。   张小亚自诩风流潇洒,结识的女孩,没一火车皮,也足有一卡车,对男女情爱,深知其髓,可人家秦江呢?至今仍是个没开过荤腥的纯小伙,横谁一刀,也万万不能夺秦江所爱。   “不是。”秦江知道,张小亚定义女朋友的范围很广,包括交往着的、有那意思的、来往亲近点的,都算。   张小亚大松一口气:“吁~,真好......”   “你什么心态?!”秦江不忿地一手肘顶过去,磕得张小亚撕牙裂嘴。   “哎,你说她会不会去企划部报到?”张小亚一脸期冀。   “你想太多了。”秦江没好气地丢下他,独自拐过岔道,往资料室而去。   “靠,还没听我说完就溜!哎,中午记得餐厅碰面,有事问你。小子几天不见,搞得越来越神秘,不挖掘挖掘,你就藏着掖着,还是不是哥们.....”   秦江问路兼看着门牌,一路七弯八拐,来到资料室。   人未进,就听到里面莺莺燕燕的嘈杂声,看来正如张小亚所说,这个部门妹妹不少,秦江窃喜。   一见生人闯入,办公室内立刻安静下来,男男女女一群职员,目光齐刷刷射向秦江。   秦江不知觉地收起轻浮,一挺腰杆,提足中气:“新进职员秦江,报到!”   屋里众人饶有兴致打量秦江。   其中一位中年妇女,审视数眼,对秦江目不斜视、端慎的态度,感到满意,点点头招呼道:“我已经接到通知了,我就是室长,欢迎你加入资料室,你和韩由美跟我来办公室,交待你们工作的相关事务。”   “是。”秦江匆匆与身边韩由美对上一眼,却见韩由美也调皮往自己眨眨眼睛,媚波中那股喜慰,流露无遗。   秦江俩人才刚背转身,后头的姑娘们,便呜啦散开,各找伴儿叽叽喳喳评头论足起来。   “哎,汤艳,这男的咋样?”   “唉~,继关明海之后,公司又进一埋汰之人。”   “噗哧!不中肯。”   秦江听得直飙虚汗,关明海是谁?不清楚,但恐怕人品好不到哪去。这帮小妞真清闲,急急切切就在背后议论我,唯恐当事人不知道似的,也不怕伤人。   一个男人,在百分之七十女性的工作场所干活,似乎也没啥好羡慕的,虚荣没捞着,每人损你两句,自卑渐涨。哎?刚没注意,好像有八个女孩子吧?啧啧,三千多只鸭子做我同事,头疼啊~。   “坐,轻松点儿,要喝水自己倒,我们资料室,没那么多规矩。”中年妇女和颜悦色地客套。   秦江不由莞尔,屋外那群小妞,都是她宠的吧。“室长不用客气,您交待吧,咱也想尽快熟悉工作,省得拖大伙后腿。”   中年妇女满脸堆笑:“我们的工作有两个方面,一个是整理内部文件,其他科室有什么手写稿、会议记录、档案汇编,需要编印成册的,我们就负责打印出来。再就是收集外部信息,本公司推出产品后,市场的反应和回馈等等,包括别的对手公司,出台了什么经营动向,销售、业绩如何,将它们整理、归纳、统筹出来,方便各科室查阅。呵,这有点类似于情报,虽然,多数可以从网络上了解到,但有些事,没法从网络上知晓,还得实地调查,秦江你原属后勤部,经常跑外,熟悉那些琐碎外务,所以我就要求将你调来了。”   难怪女生多,资料室简直就象个路边文印店。   “暂时先这样,有什么不懂,可以问同事,也可以问我,我姓郑,往后叫我郑室长。”   郑室长热情为秦江安排好办公桌,交待些必要事务,并吩咐其余同事关照,便外出了。   办公桌边上,搁置了一小盘微型仙人球,光秃秃的不长一毛,办公桌面杂而不乱,明显整理并擦拭过,小小的方寸之地,有被细腻收拾过的痕迹。秦江暗暗感激,别看这伙女生性格麻辣,对待新同事还蛮有心的嘛。   当先一女同事靠过来,落落大方,丝毫不见生涩的说:“认识认识,我叫汤艳,希望大家往后合作愉快,嘻嘻。”   汤艳长得很清丽,虽不象宁婧之流,使人见了色受魂与,却也足以让人眼前一亮,她留了一头不长不短的碎发,整个人显得活泼、清朗、干练,嘴角时刻微微上翘,总带有一股隐隐笑意,要说难忘的,还数她脸上那抹掩盖不住的自信。   汤艳指着跟前几人,接着介绍:“蔡锋、燕子、兰兰、张本妮......还有一位关胖子,还未回来。”   秦江忙四方打躬,谦卑道:“我叫秦江,初识各位白骨精,小弟.....”   兰兰徒然拉下了脸:“嗯?!什么白骨精?把舌头撸直了说!”   秦江涎脸谄笑:“哦,我叫秦江,初识各位白领!骨干!精英!小弟诚惶,还望今后多多关照。”   众人大乐,特别是男同事们,觉得对脾气。“靠!吓我一跳,这小子忒扯!我喜欢。”沉闷的工作室内,太需要新鲜气氛了。    79、劳碌命   “骏经理,这是你要的档案。”人事部助理郭达华,哈着腰地递过资料。人到中年的他,脊背天生有些佝偻,什么时候看着,他的态度总是那么谦卑,一副扈从相。   骏朗随手翻翻新职员档案,忽然顿住,自言自语:“哦,秦江上调了?”   “咳,有问题吗总经理?”郭达华陪笑说:“如果你对他不满意,我可以找个理由辞退他。”既然坐得起人事部长这位子,当然得学会揣测高层的意思,倘若小职员与高层互有睚眦,为人下属的,就应该尽早帮忙收拾手尾,免得高层连带着也看自己不顺眼,影响仕途。   人事部平常无所事事,不参与政务,闲职一份,但全公司职员,都得给三分面子,毕竟是可以左右职员生计的握权人物。虽说统管职员,其实郭达华自家明白自家事,实际上,人事部只是阎王手下的判官,阎王下令,判官只管打勾儿。   骏朗沉思一会儿,摆摆手说:“不不,老郭,公事公办,这人你不能炒,留着有用.....”   “那...要不要闲置他,或者将他调到清冷点的部门?”对于骏朗这位公司新锐,郭达华不敢怠慢,怎么说他上面还有个总裁老爸不是。   “不用,就这么着吧,人事部长都签字了,我这儿唱反调怎么行。”   “哈,骏经理深明大义,丞相肚里能撑船.....”   “别拍了,老郭,今晚和你喝两杯怎样?”   “那是我的荣幸。”   郭达华开怀不已,这年轻人刚进公司,董事们都不大看好,看在骏渊泽面子上,才让他做总经理,历练一番,没想到才一年功夫,他整个人就变样了,脱去了雏嫩,一如他老爸那般,逐渐展现出手腕和心机,可谓青年才俊,前程不可限量。   搭上他,自己的人生,或许也该风声水起了吧?   ......   秦江正儿八经坐办公桌前,蛮新奇的东看看西瞧瞧,屋里每个人都在埋头忙活,数来数去,就数自己最清闲。   “咳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   汤艳头也不抬,摆摆手说:“不用,各司其职,刚郑姨交待了,你的工作是外务,简单的说,就是外勤跑腿,主要负责送文件到下属公司部门、分支机构、办事处、营业点,乃至和我们公司戚戚相关的各个企业,你桌上有张申海市地图,上面标有那些公司、部门的地址,自己熟悉熟悉吧,省得到时找不着北。”   秦江光听着就泛晕,拿起地图一看,不由咋舌,韩丰果然家大业大,地图上画了四、五十处,圈花了一版。   一旁同样悠闲的蔡锋,丢下手中报纸,拍拍秦江肩膀,一副节哀顺变的表情:“咱们要服务的,可是全公司五百多个文职人员,资料、档案、书面报告,有些要保存,有些要拿回家研读,那怕每三人需要一份,工作量也不少了,不然,你以为资料室需要这么多人干嘛?以前外务只有我和关胖子俩人跑外务,忙不过来,才升调你的。”   想想将来如何跑遍申城,腿就抽筋,秦江忽然发觉,晋级高升并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,再怎么升,也就一高级跑腿。“唉~,看来,当资料室的小白领,也甭指望什么冬暖夏凉了。”   “啥?”   秦江默不作声,郁闷看着屋角那台空调......   这时,办公室内突然鸦雀无声,静得反常,很有被某事物镇住的味道。   接着,门口传来一句娇声软语:“秦江西~。”   秦江一愣,不必回头也猜知是谁来了,能把自己的名字叫得这么拗口的,除了韩由美,没别人。   “哎哎,看看,这女生真漂亮。”燕子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妒羡。   “切!孤陋寡闻,她叫韩由美,韩国人,才进入公司一个多礼拜,已经是艳名远播了,据说没整过容、没填过胸、没去过脂,是继宁婧走后,咱们公司的头号美女,她身上隐含着高贵的傲气、天真的娇气,仿佛与生俱来的大家小姐,花钱不皱一丝眉头,开着凯迪拉克打工,且熟谙格斗技巧,三、两个男人无法近身。公司男的同事们,哪个不对她好奇,想一探究竟......”蔡锋不愧是男人,男人中的男人,见不得美色的男人,念书那会儿,考期末试也没见他做过这么足的功课。   兰兰神色不乐:“怎么?你也想当癞蛤蟆?”   “我的心是有那么点蠢蠢欲动。”   大家窃窃私语之际,却见韩由美快步上前,亲昵揽住秦江手臂,又是拉扯又带撒娇的,嘴里不停地唧唧呀呀,可惜语不达意,一屋子人愣没有一人能整明白。   秦江笑嘻嘻道:“哟,由美,想我也不至于想成这样吧,咱下班再聊好吗?”   韩由美的行为,让众人大跌眼镜,看他俩人的关系,似乎还不浅。   特别是蔡锋,灌满了一肚子空气,都忘了要合上嘴巴,自问品貌、出身、了解程度,都胜秦江一筹,没想到这后勤部名不见经传的小子,不声不响就横了全公司单身男同事一刀,不是老天瞎了,就是韩由美瞎了!   小娘皮,胸部怎么长的,这么韧挺,秦江尴尬的想抽出手臂:“有什么事吗?我正在上班呢。”   一、两句话,韩由美解释不清楚,索性拉着秦江往门外走。   公众场合拉拉扯扯,秦江都觉得不好意思。偷偷看了看屋里状况,同事们脸上满是诧愕,不禁急了:“不是,听我说由美西,我已经吃过早餐了,你不用客气,中午我请你成行?!”   韩由美置若罔闻。   秦江哭笑不得说:“那什么.....我刚上过厕所,再去我也尿不出来呀。”   韩由美依旧我行我素。   眼瞅就要被拖出门,秦江死死扣住门框:“实话说吧,我今天刚好例假来了,不方便。”   韩由美差点摔一跟头,哪跟哪呀?这借口也太不靠谱了。   屋里众人更是打跌,末了,大伙嘻嘻哈哈放声笑闹起来。   韩由美嘟起小嘴道:“秦江西...,我...要你...嗯.....”   秦江抽搐两下脸皮,困难地说:“这事儿等晚上再说好吗?你看青天白日的.....”   “嗯...要你...帮我.....”   大伙集体崩溃,分段把一句话听齐,真累。    80、豪门纠纷   秦江赖死赖活的磨蹭,韩由美气不过了,恼火地使了一记手刀,砍在秦江腕臂上。   她那两下真对付歹徒不行,对付寻常人倒管用。秦江吃疼,松开了抓着门框的手,倔不过她不顾一切的往外拽,急忙给屋里大伙留话:“各位多担待,我跟她出去一趟,如果有急事就打手机,我立马回来处理。”   汤艳等人面面相觑,对韩由美的举止大感困惑,见过急着找男人的,没见过象她这么上火的。   走出公司大门,韩由美在人前的活泼灿烂,旋之不见,换来的是蔫着小脸,神色阴霾,一派心事重重的样子。   往常这小妞过得诸事无忧一般开朗,这情形可真是难得一见。秦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,随她遛达了两条街,仍不见下文,搞得郁闷指数直线上升,资料室的工作还悬在心上,实在按耐不住了,便小心询问:“由美,到底啥事儿?都快走两公里了,好歹吱一声呀,有冤我帮你申冤,有仇我替你报仇。”   韩由美顿住脚步,轻俏的回转身来,出神地盯着秦江,眼珠子滴溜溜的转,仿佛在衡量、在确定什么似的。   秦江悻悻笑说:“别拿孤魂野鬼似的眼神看我,声明啊,杀人放火免谈,说说吧,把我拉出来,总得有个交待吧?!”   韩由美犹豫数秒,从裤兜里掏出手机,埋头打短信。   秦江不明就里,只能呆呆候着她。   很快,叮咚~!手机短信提醒,秦江无奈拔出手机查阅,并感叹世间最远的距离,不是彼此相隔万里,而是近在咫尺还要玩短信,不过凭良心讲,怎么都比贴纸条强,估计前些日韩由美死活要买这手机,就是因为其提供了超长短信,方便、快捷,她倒聪明,拿这与人交流。   (有人想害我!)   秦江手一滞,有点哭笑不得,这开头,真够惊世骇俗的:“朗朗乾坤,不用说得这么夸张吧?”   (那要从我的身世说起,我父亲是韩丰企业董事长。)   这下子,秦江摸不着边际了:“你等会儿,不着头不着尾的,把我弄糊涂了,韩丰企业董事长,公司里谁不知道是姜尚武,你却姓韩.....”   (我是私生女,从母姓。至于过去,我就不说了。前一阵子,医院确诊父亲患了颅内恶性肿瘤,最多活不过三个月,他知道大限来临,善念亲情,以及维系家族血脉的传承,所以才相认了我们母女俩。)   秦江暗暗吸口冷气:“真是....活着活着,什么事也能碰到,一不留神,我居然认识一位高贵的千金小姐,而且还是自己为之服务的集团千金。”   韩由美黯然一笑,似乎对这个身份不在意。   (我父亲一脉单传,与现在的夫人又无子裔,所以在最后的时光,非常疼惜我们,可是,大夫人和她的那些外家亲戚,却因此看我们极不顺眼,处处刁钻刻薄,暗地里耍阴谋,一心想赶我们出姜家。很明显,大夫人是担忧突然出现的我们,抢走原本属于她的巨富遗产。)   秦江搓着下巴点头:“深宫豪门恩怨多,我姑且信了,但难道你父亲就不替你做主吗?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女儿呀。”   (颅内肿瘤压迫了父亲的脑神经,近来更是头痛、视物不清、肢体麻木,时常健忘事情,对于大夫人背地里的作为,父亲已经有心无力,何况手心手背全是肉,父亲也恨不下心惩处她。申海韩丰集团,是企业分区代理之一,这次总公司派我来,隐约是为了暗查骏渊泽谋夺公司的事,其实,都是幌子,主要是怕家族中,有人会对我母女不利,父亲才遣老管家安排我离国,躲避纠纷,只等他去世后,由遗嘱成定论。)   “吓?骏总裁想搞什么鬼?”秦江越听越复杂,扯来扯去竟扯出辛秘来了。   (父亲说,企业是什么,只不过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场精彩博弈,人死棋终,下一个棋局,将属于他人的,父亲倒不看重骏渊泽将申海公司怎样。)   秦江佩服,瞧人家老爸那开阔的人生观,拿得起放得下,真是没得说,若换了自己老爸,如果邻居的南瓜攀过墙,没准他还窃喜偷摘了呢:“你父亲是做大事业的人,没点精明手段怎么管理企业,这不挺好吗,都替你安排好后路了。”   (我不清楚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,他给我的感觉,只有一层血缘关系和一句淡薄的称谓。一直以来,有位不具名的人,每月寄钱来赡养我们,钱多到富足、无忧,后来我才知道是父亲,虽然,他没有对母亲完全的履行丈夫责任,但是,对母女的照料,总算尽心尽力,我想,怨恨一个快要离世的人,是不近人情的,不道德的行为,最终原谅了他,听从他的安排来申海。)   秦江还想搭茬,韩由美忙竖起春葱洁指,比了个‘嘘’,示意别打岔。   (父亲现在病危卧床,至今仍然昏迷不醒,今天早上,忠实的老管家,照例去病房照看,却无意间,听到病房里夫人和三位表兄的谈话,内容是他们收买了律师,知悉了遗嘱内容,发现父亲最新立下的遗嘱,其中百分之七十的份额,划归到我名下。大夫人埋怨父亲的同时,启哲表兄还隐约说了一句:我一定会让舅妈成为顺位继承人。)   (启哲表兄和黑道有往来,老管家猜测,他们要下黑手了,如果我意外身亡,大夫人就有望成为顺位继承人。可惜他们还未行动,苦于没有事实佐证,老管家势单力薄,也只能被动防范,嘱咐我注意安全。)   秦江默然,敢情,豪门和皇帝老儿的后宫一般,都有个不见硝烟的战场。   (情节很老套是吗?但这几乎是豪门内部不可避免的争斗,你相信我说的吗?)   秦江微微颔首赞同,却也倍觉惛惑:“为什么告诉我这些,你也知道,我只是个市井小民,既无权无势,也没有身手为你保驾护航,顶多能帮你埃两枪子而已,帮得上什么忙?”连颜老虎都摆不平,就甭提对付黑帮了,我有几个脑袋呀?!    81、麻烦的小妞   韩由美神色迷茫。   (这么说来,你的确很糟糕。)   秦江一看,差点吐血,不被看好就算了,也不至于沦落到糟糕这地步呀,老子不伺候你行了吧?于是,很古人的一拂衣袖,华丽的转身走人。   “察甘满,秦江西。”韩由美慌忙赶上去拦他,又是鞠躬,又是打拱:“比呀捏,宠买比呀捏~。”   秦江臭屁的高昂头颅,敢情,心里仍然不平衡,韩由美手忙脚乱又发出一条信息,忽然发现,事急临头,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人,竟然是秦江,也只有秦江。   (在申海我只认识你,我只相信你。)   “......”这话让秦江软了下来,中听,在她惶恐不安时,对自己一个不算太熟悉的人,予以信任和托付,那就是对我人品的肯定。   (我们曾经共历患难,互相扶持过,我们是朋友,对吗?你是我值得信赖的朋友,对吗?)韩由美手儿不安地绞着手机,春水汪汪的眸子,忐忑注视着秦江,表情即哀恳又无辜,生怕遭到拒绝似的。   秦江受不了她的楚楚怜人。   朋友?多掏心窝的词儿啊,除了张小亚不嫌弃以外,还真没几个人对我说过,特别是人家贵为豪门千金,愿意屈就身份跟咱论交,关键时刻谁也不指望,就指望我了,那是何等荣耀,被美女依赖的感觉,倍爽。   秦江头脑一热,抬手按上她盈盈香肩,信誓旦旦说:“对对,说得对,我们是朋友,你也甭煽情了,有什么忙要我帮,尽管说,我什么,这百来斤身子,为你两肋插刀,在所不辞,肝脑涂地,死有余辜...咳不,死而无憾!!”   “今驾?”韩由美喜上眉梢,不确定地问。   “嗯!”秦江慎重点头。   韩由美手儿背向身后,暗暗比了个‘YES’:果然,由美的可爱,是无敌的。   (放心,你所做的一切,将来我一定会加倍、重重、大大的补偿你。)   那敢情好,重酬之下,必有勇夫,秦江嘴都笑裂了,浑身热血沸腾,仿佛有使不完的劲,恨不得立马去堵枪眼。相信韩国首屈一指的企业继承人,悬赏的手笔,一定很贵气吧,倘若咱再巴结巴结,殷勤殷勤,搞不好更贵气,怎么着,在韩丰也能给我弄一经理当当吧?!嘎嘎嘎嘎。   (好了,我们言归正传,首先,我不能在韩丰工作了,因为来这里的事,瞒不过神通广大的夫人,恐怕现在启哲表兄,已经乘上了来申海的飞机。)   “是是。”秦江眼睛笑成了月牙,神情很狗腿,一副小跟班的派头:“那就不干呗,你一富家小姐,拎着大把钱吃喝玩乐行了,何苦去打工。”   (可是,今天早上去银行查账,发现我所有的银行账户都被冻结了。)   “这.....”秦江感觉忒闹心,第一个问题就来了麻烦,总不成我还得负责你日常消费吧?“你少花点,当勤俭,少吃点,当减肥,既然怕有人对你不利,干脆,就搁家里呆着,安全为上,省得四处游逛乱花钱,忍忍仨月就过去了。”   (我现在住银海宾馆,手中剩余的钱,就算不吃不喝,也快缴不起房租了。)   靠!五星级宾馆,这丫头真会享受,那儿住一天,够咱一个月花销了,没穷过的人,都拿钱不当钱。   秦江挠挠脸皮,思索一下,想起张小亚找的那套租房,好像是一厅一室,分她一间也无不可,只是还得委屈自己睡客厅就是了。“这样吧,我那儿有间空房,您要不嫌弃,可以暂时先住下,回头再找找别的工作,把生活安定下来,忍忍仨月就过去了。”   (不行,如果我进入职场,夫人是可以通过商业关系网,把我挖出来的,千万不要小觑她的能力。你说过安全为上,所以,这段其间我打算隐遁起来,直到局势明朗。)   哟!不工作你咋生活,合着我还得管饭呀?!秦江无奈道:“不用操心,住我那里,有我吃的,就不会饿着你,添多一双筷子而已,当然,伙食不如五星饭店,您委屈委屈,忍忍仨月就过去了。”   (呆在屋里不出门,长长三个月,我会疯掉的,你能给我买零食,租影碟吗?让我消遣度日。)   嗨!怎么感觉象是招了一大麻烦回家?我捣鼓自己的小日子都只是凑合,你倒奢侈。   秦江私底下紧了紧拳头,面无表情道:“行!你说怎样就怎样,我忍忍你仨月就过去了!”有人对你不利,你就对我不利,这世界真颠倒。   (这样真的可以吗?我觉得很过意不去。)   “不要说了,再说我掐死你......”   诸事商议完毕,韩由美心急火燎的要去结束公司和宾馆事务,临别前,秦江把张小亚给的租房地址,交给她,打发这小麻烦走人。   秦江目送她离去,重重叹口气。   受君之托,终君之事,既然答应帮韩由美,就多了份责任,秦江并不打算只是简简单单的包她食宿了事,怎么着,也得尽点心力,半个梦或许可以为她预言到些什么,提前逢凶化吉。   当然,这个决定,跟韩由美模棱两可的诱人承诺,也有关系,秦江就是个当着警察叔叔的面捡到钱,也不会交给警察叔叔的市井小人,很世俗,但凡有掘钱的机会,从不放过,这和帮助韩由美并不冲突,即便发钱寒,却也不忘义气。   但烦恼可谓不小,毕竟一心不能两用,秦江心心念念想要梦到股市,已经实属不易,那也是关乎自己命运的大事,如今,一事不平,又添一事,大包大揽的结果,就是增多了帮韩由美梦想将来的福祸。可以预见,脑汁一刻别想消停,整日混淆纠结,过不了多久,没准精神分裂。   也不知这决定是对是错......    82、邂逅   回到公司,时候已经不早,不知不觉,居然和韩由美耗了这么长时间,对于忙得不可开交的大伙,秦江颇感不好意思,余下的时间,便主动的领了几份文件去派送。   一通忙活下来,很快的,午饭时间也到了。   照例,秦江与张小亚在员工餐厅碰面,各自端了份快餐,寻位置坐下。   “哎,企划部怎样?”秦江扒拉着饭菜,一面吱吱唔唔问。   “没什么,就那样,报道、训话、跟前辈学习,你呢?嘿,资料室妹妹多吧?”   “多,只可惜一上午忙着跑腿,累,没功夫看。”   “切!身在福中不知福,有一大群女孩天天围着你转,累啥?再累也是享受!”张小亚定定瞪着秦江:“哦,对了,难怪你看不上眼,有韩由美那种高档次的女生,寻常的庸姿俗粉,当然不入你法眼了,哎,你啥时候认识韩由美的,咋不知会我一声?”   “工作上认识的呗。”秦江无奈摊摊手。“有些事我觉得没必要大惊小怪,就不跟你说了,难不成每天吃喝拉撒,事无巨细,都要向你报告呀?!”   宁婧如此,韩由美如此,张小亚一见美女就人来疯,特受不了他的刨根问底,若再稍稍透露有关倪彩的事,恐怕这小子更抓狂。说实话,秦江也会有种错觉,近来桃花运见长,身边总不乏大美女,别说旁人看了想扁人,自己看了都想抽自己两耳光,证实一下是否在做梦。   张小亚嘿嘿讪笑:“你若乐意说说,我倒不妨受累听听,免得你身边冷不丁又再冒出个美女来,做为铁杆兄弟的我,居然毫不知情,真是显得太生份了。”   “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八卦的?”   “说说嘛,说说。”张小亚丢下饭菜,谄媚凑着热乎。事关美女的八卦,求知欲当然强烈。   “那行,跟你报告一下,昨儿个跟你喝多了,闹肚子,拉稀,除了便便的味道不知咋样,它的色泽、形状、份量、大小,就跟.....”秦江左右搜寻一下,末了,匙羹敲敲他的菜盘:“就跟你盘子里的煎蛋差不多......”   “日!你成心的!”张小亚端起快餐盘,飞快落跑。   “哎!记得晚上帮我搬家!夜宵请你吃煎蛋。”   背着身走的张小亚,暗暗送来一中指.....   秦江定定的举着匙羹,若有所思的样子。   刚才的忖念,重新忆起了倪彩这名字,当初针织厂的际遇,重新映现脑海。   许久不见,不知她过得好不好,以前带她进城就曾经想过,要给予她怎样的照顾,最起码帮她找一份可供安生的工作,惭愧惭愧,这段期间杂七杂八的烦心事,冲淡了对她的牵挂,如果不是刚才偶然勾起思绪,搞不好我人生中,会出现一个断层吧?   忙!***尽忙,也没见怎样名成功就,反而让人情疏怠了。   回头得去春满楼看看老板娘,好歹人家无偿资助回程车费,道理上是该去还还人情的,而且,与倪彩分别时,遗憾地没能留下任何通讯,老板娘曾答应给倪彩一份工作,也许,从老板娘那儿,指不定能获悉倪彩的行踪......   “秦江,发什么呆啊?”汤艳搁下快餐,款款落坐。   “哦,想姑娘呢。”   “哟,谁那么倒霉,让你惦记着。”   第一次领教她的刀子嘴,秦江头皮直发痒。“问你个事儿,我们跑外务,公车费可以报销吗?”   “哦,你说送文件啊,资料室有一部公用电动车,出任务你跟室长要啊。”   “室长那么忙,我一天早上再没见她出现过,怎么要?”   “所以,室长将车钥匙交我保管。”   秦江哭笑不得。“兜半天,直说在你那不就完了?!”   汤艳嘻笑说:“如果事前我什么都交待完毕,咱们还能坐这儿聊天么?我是怕你认生,不敢和同事交流,给你个机会与美女攀谈,不好啊。”   秦江无语,情谊与默契,需要慢慢的交织、融汇,汤艳活跃的性格,无疑将这一进程催化了,难怪她在资料室里,和大家处得其乐融融。   晌午,从汤艳那取了车钥匙,到停车处寻找老半天,才拎出一辆残缺的破电动车,很碍市容那种,估计出过事故,返修好的。旁边几名女职员路过,对那破车和蹉跎的男人,指指点点,时而偷偷捂嘴窃笑,这让秦江忒没面子,但为了节省公车钱,说不得要委屈委屈了。   算了,反正丢脸丢在外头。   秦江夹好材料,骑上去,四平八稳驶出街道......   .....   转眼一天工作落幕,道别、打卡、下班。   要说今天工作上的收获,没有,一丁点都没有,人家作业务的,好歹还能积累些经验,自己这纯跑腿的,打城东奔到城西,就只积了满身的‘累’。好厌烦,人生非得如此反复、如此消磨么?   秦江埋头耷脸机械地漫行,穿梭于如潮人流中。   不觉意的举头眺望,发现街道对面有一家书店,猛地想到什么,秦江马上拐了过去。   是的,秦江想到了书。天赐半个梦,它却一直是缥缈、模糊的存在,不可捉摸,不可驾驭,这么被动的得益,啥时候是个头?能不能很好的运用它,是秦江迫切想要追索的问题,这首先要找些关于梦的书籍,充实一下理论,看看是否有迹可循。   书店中等规模,进门便可闻到书香扑鼻,里面一排排书架阵列整齐,其上书籍品类繁多,里边的人们,自觉安静地各寻所需,或已经在津津有味地翻阅着。   秦江直接来到学术类区,可一望那琳琅满目的书籍,不禁傻眼,咋找?   “周公解梦?不对,梦里梦外?不知所谓......**春梦,我靠!谁瞎摆这的?!”秦江端着《**春梦》,贼头贼脑的瞧瞧左右没人,眼睛渐渐笑眯了。“要不,咱看两眼??嘿嘿......”   “秦江!”   “哎哟喂啊!”秦江打个哆嗦,书本吓掉地上。    83、姐姐?妹妹?   “你心虚什么?”   秦江抬头,一张熟悉的娇颜,正对自己巧笑颦兮。   她与宁婧有九分相像,回想平常宁婧着装打扮,花枝招展、明艳照人,整个一闷骚,这女孩虽然一样的妩媚靓丽,衣衫却简朴,臂弯里还搂着一沓书,多了几分书卷气,相对的恬静,她该不会是.....   秦江不确定的犹豫问道:“你是姐姐还是妹妹?”   “怎么?还惦记着那一巴掌呀?是妹妹就不待见了?”女孩戏谐道。   回想起妹妹那一巴掌,秦江脸皮就有点火辣,悻悻道:“啧啧,第一次见双胞胎,胞得这么利害!”   “去你的!”妹妹望望地下书籍,吃吃笑得煞是古怪。“哎,没看出来,你嗜好蛮怪的。”   秦江镇定拾起书本,吹吹尘土倒插回去。“咳....纯学术研究。”   “嘻,不必解释,男人基本都这样。”   “真的,我在找关于梦、或者催眠方面的书。”秦江板着脸,尽量显出严谨,可惜他的眉毛和眼睛,老是显出笑笑的样子,忒没说服力,糟就糟糕在这里,什么时候说真话,别人都往假处猜。   “噢?催眠女人用的?”妹妹满脸戏谑。   “我嘞!你想哪去了。”秦江冲天花板翻个白眼。“近来失眠、梦多,所以才想找那类书探个究竟。”   妹妹狐疑地审视着秦江:“干嘛不看医生。”   “还没糟糕到那地步。得,相见不如偶遇,你也帮我找找吧。”   “白使唤我呀?!”   “呆会儿请你喝咖啡。”   “咖啡而已?”   “不‘而已’你还想咋地?喝完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,请吃饭你就别指望了,咱穷。”   “小气鬼!”   “承让。”   俩人各负责搜找一个架子,其间不时拌拌嘴,嬉笑逗趣,气氛倒也愉悦。秦江蛮喜欢这种感觉,往常对着张小亚,仿佛有满肚子话,不说不舒服似的,可实情是,除了张小亚以外,竟然找不到人陪自己闲聊唠嗑。   细算一天24小时,工作就去了12个小时,两个小时耗费在上、下班路程上,吃三餐起码花半个小时,一个小时包括刷牙洗漱、洗澡、洗衣服、大便,若超时,搞不好要一边洗澡一边拉屎,或者一边拉屎一边刷牙了,最后,剩八小时蒙头晕睡。   你说一天满打满算,还奢望什么正常交际?小***是够局限的。   话又说回来,老跟张小亚扎堆,有啥意思,来来去去尽聊邻家有女初长成,不然就是觊觎哪家媳妇又出墙,这都什么破事儿?!   漂亮妹妹作陪,做事当然有效率,不会儿功夫,秦江挑出好些值得一看的书,《梦的指南》、《催眠讲座》、《静心灵修》......   看看价格,秦江苦笑不已,自己的兜里,鲜少有超过五十块的时候,看着眼馋,可也没钱买啊。“我看够了吧,我只要一本《催眠讲座》。”   “什么?”妹妹哭笑不得:“姑娘我翻得手臂酸死,挑半小时你才买一本?这杯咖啡可真不好赚。”   秦江哑然失笑。“行了,咱只是不言谢,往后如果有需要的地方,我自然会立马现身,帮你排忧解难,那什么,换换灯泡、扛扛煤气、通通厕所,随叫随到.....”   “行了行了,别贫啦,肚子好饿,能不能将咖啡换成馄饨?”妹妹娇嗔道。   秦江侧身让路,彬彬有礼比个恭请手势:“如您所愿,那怕你咖啡馄饨拌着吃,在下也还支付得起。”   出了书店,西沉的太阳,仍磨磨蹭蹭舍不得离去,光芒漫照在大楼玻璃墙面上,仍亮堂堂的反射出刺眼余威,天色看来尚早,但时间已快六点了,秦江往家里回个电话报停膳,才与妹妹去找面馆。   书店斜对面的巷道里,就有个面摊,典型的流动摊,一辆改装小推车,上面安置了炉灶等物什,两张矮桌,几把椅子,很简陋的生计。   老板热情招呼俩人坐定,便为他们张罗馄饨去了。   秦江不好意思说:“凑合凑合吧,城管到处发财,小吃多数躲巷子里。”   妹妹莞尔:“安啦,我还没那么矜贵,漂亮女生就不能坐地摊啦?!”   “哎,认识老半天,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?”无所事事之下,秦江索性开聊。   “不用麻烦,明儿我回安徽老家了,当我是过客吧,不过临走前,我还真有事拜托你。”   “啥?”秦江一拍大腿:“说!哥哥现在心情倍好,有求必应。”   “听韩由美说,你那有房子租,能不能搭个伙?”   秦江闻言愕然:“你要住?不是说要回安徽吗?”咦?怎么我才刚得一小独居,这些女人就一窝蜂涌来了,跟商量好似的。这个韩由美也真是,到处八卦,通告亲朋好友,生怕全申海人不知道似的,还说隐遁呢,没准第二天,她启哲表兄就该直接奔上门要人了。   妹妹摇摇手:“不是我,是我姐。”   秦江奇怪道:“你姐现在没地儿住吗?”   “自从辞掉韩丰的工作后,我姐生活日渐拮据,以前的房子就退租了,现在住朋友家,原本说好多少补贴点房租给朋友的,但人家挨于面子不愿收,我姐呢,也觉得天天赖着人家过意不去,所以才想找个不太熟悉,又信得过的朋友合租,挑来选去,就你了。”   秦江心头惴惴,她不去赖朋友,倒赖上我了,不会又让我管吃住吧?我这又不是广招二奶,海包小蜜,真叫一郁闷。“这个.....实在不行,可以回家吃父母去啊,又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,去一孤寡男人家凑啥热闹,要是住大了肚子,算谁的责任?”   妹妹红着脸轻啐:“这么大个人了,回家吃父母多丢人呀,在申海,又不是从此翻不了身,耐心点,总会找到适合工作的。你废话真多,到底帮不帮,还说有求必应呢。”   秦江讪笑道:“咳,我只有一厅一室,卧室已经给韩由美了,我还得委屈自己睡客厅呢,哪有地方再租给你姐?”   “那我姐和韩由美同房总可以吧?”妹妹态度象打商量,语气却咄咄逼人,就差说行也得行,不行也得行了。   秦江很困惑她的不依不饶,一礼拜不见,宁婧就已经混得这样惨了?    84、第二个麻烦   “愣什么?给个话呀?!”   秦江抓耳挠腮,有种被强迫的感觉,实在没办法,特别是对漂亮的女生没办法。“我...是没意见,反正再多十个人挤卧室,我还睡我的客厅。不过最好先跟韩由美商量商量,毕竟是她先入住的。”   “嘿嘿,早问过了,韩由美同意。”妹妹一个劲的奸笑,末了,自来熟的拍拍秦江肩膀:“俩娇滴滴的美女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,换了别个男人,盼都来不及,你就知足吧。”   秦江嗤鼻:“冷暖自知,可没你说的那么好。韩由美那千金小姐,做事冒冒失失,缺根筋似的,让人特不放心,偏偏她还诸多要求、百般挑剔,你想一块儿住,我能清闲下来吗?指定是做牛做马了,那小日子,要多黑暗有黑暗。至于你姐......”   妹妹等半晌,秦江却没了下文,只顾埋头对付他的馄饨,急道:“往下说呀?许久不同我姐一起生活了,你说说她现在又是什么样子的?”   “磬竹难书。”   “咳...咳....”妹妹冷不防被汤水呛到。“书!难书也得书!”   秦江费力咽下最后一粒馄饨:“呃,只能说,也不是好相处的人,自视甚高,整天摆着副淑女样,她的亲切,属于高高在上的,她的婉约,类似于不屑一顾的,超有距离感,我回想,认识至今,她还没正式瞅过我一眼。还有,那泼辣的小脾气,惹了她会死得很难看,骏朗就是典型例子,嗨!你不知道当时西苑里的情景多精彩,鸡飞狗跳的,当然,我也没落着好处,她请客,我掏钱,算是殃及池鱼,哎,回头给她说说,啥时候还我二千块钱,不能把别人的付出,当作理所当然.....”   “胡扯!我...我姐是那样的人吗?!”妹妹玉颊涨得彤红,眼中怒火炽偾张。   秦江一瞧情况不妙,猛醒悟女人都是活在甜言蜜语中的动物,听不得真话,惹不起,躲!“哎哟,都这么晚了?我约了人搬家,先走一步。”   喀嚓!手中卫生筷子,应声折成两段。女孩盯着秦江的背影咬牙切齿,恨不得追上去,将他摁在地上蹂躏一番解气。   “哈哈,宁婧,受气了吧?”   突闻怪腔怪调的调侃,宁婧心惊回头,结果,满脸诧愕:“孙敏?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  孙敏看看远去的秦江,若有所思。“我早来了,在书店那会儿,本想跟你打招呼,赶巧听到你俩谈论什么姐姐妹妹,我有心看好戏,所以才没打搅,刚就一直坐你们身后,只是你和那家伙相谈甚欢,无视我而已。”   谎言被当场戳破,宁婧大为尴尬,恼羞成怒扑上去直呵孙敏胳肢窝,直挠得她连连讨饶才作罢。   孙敏喘着粗气说:“婧婧,交待!怎么冒充起妹妹来了?”   回想初初,宁婧不禁莞尔:“我在韩丰工作时,扇了他一巴掌,当时找不到打人的合适借口,一时无奈才假冒妹妹,谁叫他笨,这都猜不出来,今天...我不用工作,懒得打扮,又被他误会了,可不是我成心欺瞒哦。”   孙敏审视着好友,她脸上,弥漫出太多的回味、姣羞、柔媚。这哪是骗人,分明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。“婧婧,你喜欢他?”   宁婧状似害臊的背过身子。“那有......”   孙敏拖着小椅子凑过来,戏谐道:“不然,听说韩由美要住进他家,为什么你也急着想搬进去?是不是怕韩由美捷足先登?”   “你吃饭没?我请你吃馄饨,这里的馄饨皮薄肉足,汁味鲜美......”   “得得得,做了四年朋友,你那点小心思,蒙不了我。喜欢就直说呗,又不会少块肉,干嘛拐弯抹角的。”说到最后,孙敏忍不住调笑。“最后还要累自己扮成妹妹求租,至于吗宁小姐,您可是位心性高傲的女子呀。”   宁婧出神地扒拉着碗里剩余的馄饨:“宁婧心高气傲,妹妹不会,宁婧放不下矜持,妹妹可以。”   孙敏奇怪道:“以前也没见你为了哪个男人这样,秦江值得吗?又不是长三头六臂,你常说心目中的理想对象应该如何,他可差老大一截了。”   宁婧自嘲笑笑,自从知悉秦江刮钱刮得凶,每个月几万块进账,明面上,虽说不好听他是做个跑腿的小职员,却也真有点能耐,自问空有姿色,除了会做文秘,便一无所长了,如今做得不舒心,还落到待业这份上,比比秦江,自己好像高调不到哪儿去?   宁婧叹了口气:“因为你是‘旁人’,看待问题客观,却也太表面,我、赵美丽、韩由美、倪彩几个,都和秦江交集过,以往,只能各自体会与秦江经历的片段,当大家认识成为朋友后,聚在一块交流共享,就绘出了一幅完整画面,最终,得到一个结论:秦江,好比一块黑不溜丢的炭,乍看不入眼,也不讨喜,烧起来不如柴火那般烈焰光灿,可内里黝红暗燃的温度,却要比柴火炙热,偶尔蹦出几点星火,忽放异彩,让人惊讶它平凡外表下的大反差。”   也难怪,几个认识秦江的人,能讨论的共同话题,多半是秦江。孙敏恍然点点头:“我算明白你们几个女人为那般了,没人要的是草,有人抢的是宝,如今秦江那块黑炭,变废为宝了。”   宁婧噗哧娇笑:“你这嘴巴哟~。”   别看宁婧外表狐媚,着装时尚新潮,就认定她是贪图富贵、贪慕虚荣的女孩,其实,宁婧所求不高,只要一个看着不反胃,能为自己挡风遮雨的男人。秦江不屈、上进,不屈的男人有魄力,上进的男人有魅力,同时他也很小人、很实在、很清晰,不至于令人无法捉摸,这是骏朗等钻石小开,欠缺的禀性。   “要是以后被他发现你欺骗他,怎么办?”   “以后?妹妹不会再来申海了,她要工作、要奉老、要恋爱,以后我们天各一方,各自生活,老死不相往来,嘻嘻。”   “可以呀你,连莫须有‘妹妹’的醋都吃。好吧,反正各人福份各人求,我也不拦你,打算啥时候搬去秦江家?”   宁婧忽然扳起娴淑姿态:“对不起,我现在是宁婧,宁婧是矜持的,他一天不打电话来,我一天不挪窝,你继续管我吃住吧。”   孙敏表情一惨:“别介!我养一个倪彩够苦的了,明儿我立刻帮你点醒那块木头,让他赶紧拎你走人!”    85、挪窝   “说起倪彩,你为什么要隐瞒秦江下落,明知道她希望得到秦江的下落,多一个她信赖的人照顾她,不好吗?也可以减轻你的负担。”宁婧满心奇怪。   孙敏耸耸肩:“看看再说,倪彩内心丰富,却不谙世事,没有一丁点阅历经验,很容易受男人欺负,若秦江不安好心眼,到时我怎么有脸面对她,这孩子没爹没娘的,既然投靠了我,我就得对她负责。”   几个女孩都认可的男人,秉性能差哪去?宁婧不敢苟同,但也不好驳斥,怎么说,孙敏也是为倪彩好。“你啊,比她亲妈还亲妈。”   “那是,想接近倪彩,先过了我这关再说,好了,不说这些,咱们回去吧。”孙敏挽着宁婧臂弯,拉她起身走人。“哎,今天有去找工作吗?”   “有,不过那色胚老板总盯着我的胸部签文件,受不了,看来还要另找。”   甭管好友找没找到工作,孙敏心里倒是找到了平衡,笑弯的眉毛宛如月牙:“嘿,得天独厚的漂亮女生,找工作也这么难,哪象我,老板聘着省心,朋友看着放心,老公娶着安心......”   回到家,将近八点。   秦江简单挑几件衣服,叠张毛毯,往纸箱里一塞完事,说搬家,说着好听而已,一身潦潦、两袖空空,没几样东西可收拾,至贵重的,当属那台二手笔记本电脑,吃饭喝粥,全指望它了。   叭叭!   巷子口的喇叭,不停催促着。秦江知道,张小亚来了,开着他家那部很爱国的红旗小车,平时他爸宝贝得不得了,以至于张小亚想弄来泡泡妞,也求不到,今儿算正当事,以帮秦江搬家的名义,借出来耀耀。   “收拾完了?”赵美丽左右瞧瞧,似乎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了。   “嗯。”秦江抱起纸箱,忽然发现赵美丽也跟着搬起一纸箱,不由顿住脚,狐疑道:“老赵,该用的,我都收拾够齐,你还给我带啥东西?”   赵美丽轻藐飞过一卫生眼:“别表错情,这是我的东西。”   秦江诧然:“你要搬回去?”   “.....”赵美丽沉默无语。   “为什么呀?住得好好的,咱家又没给你脸色看,依咱两家的关系,你还怕生啊?”秦江奇怪不已。   赵美丽不耐烦用纸箱顶撞他。“走啦走啦,出去再说。”   萧兰芳和秦娟,已等在大厅中。   望着儿子已然准备妥当,萧兰芳不由轻叹,对秦江要搬出去住的决定,莫可奈何,许多事情基本如此,一家人该凑和商讨时,儿子会忙得不见踪影,等事情尘埃落定,早已时过境迁了,除了支持,还能说什么呢。   至于有家不住,还要花冤枉钱去外头另租房子,萧兰芳没问,也没责怪。这个家的花销,这个家的债务,几乎所有费用,都由儿子一个人担着,甚至连这间租屋能存留下来,也是他当初死活不愿抵押给银行,才为家人留得一处安生之所,儿子不辞辛劳,为小家付出那么多,作母亲的,不忍、也不愿忤逆他的意思,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和信任,只要他过得开心、满意,爱怎么过就怎么过。   “儿子,记得多吃睡好,不要光顾着工作,别少了人管束,就不知自制,累坏了身子,缺什么,回头跟家里拿,住得不舒坦,也别继续委屈.....”   “知道......是是......一定一定......”无法中止老妈关切地念叨,秦江只能唯唯诺诺的应和。   看小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秦江忙示意:“想说啥,说,不说我走了。”   秦娟一副情深意切,依依不舍:“哥,记得初一、十五回来派我零花钱啊。”   “......”你还不如不说呢,秦江揪住她小辫子往后拽。“丫头,我跟妈在赶深情,你这附议真不象个事儿!好了好了,我又不是出远门,只外住一段时间而已,走啦,张小亚在外边等不耐烦呢。”   扛起纸箱,逃荒似的离去。   “儿子,如果实在有需要.....记得带套子啊。”萧母在后头多嚷嚷了一句。   啪嗒!   临出门,秦江绊了一跤。   家院门到巷子口尚有小段路,秦江一边走,一边贼头贼脑地偷瞄赵美丽。   赵美丽被他那古怪目光,盯得浑身不自在,索性坦白。“别看了,当初我表示是咱俩搬出去一块住,萧姨才放行的,你这臭小子,什么杂活儿全往我身上推,你干嘛不亲自向萧姨交待,让人家凭受误会,多难堪!”   我嘞!秦江吓一跳,韩由美二女忽然入住,还不及跟张小亚、赵美丽说呢。   张小亚哪儿到好处理,一脚将他踹出门就是了,与大老爷们同居,怎比得上和大美女同居旖旎?穿条裤衩满屋子乱跑的张小亚,又怎及披着若隐若现睡衣的韩由美养眼?!这都不用比,张小亚哪凉快哪去。   赵美丽可就不好办了,用孤男寡女的理由,说不通,她从小没少摸我床上来,俩人就差没共用茅坑了,压根就不避忌那码事。欢迎吧?房子小,再也住不进人,拒绝吧?肯定要被她埋怨亲疏不分,过河拆桥。   秦江怀着忐忑,随赵美丽来到小车前。   “这么久。”张小亚趴车窗上埋怨。   “家人交待两句。”秦江干笑敷衍,一骨碌钻进车子后排。   观后镜里发现赵美丽也跟上来,张小亚便迷糊了,抱着疑惑,红旗轿车徐徐驶上大道。   张小亚开车的技术,要比韩由美那丫头踏实,记得张小亚很早以前,就学会了驾驶,据说是为了有朝一日,能载着女生风风光光的游车河,甭管出发点如何龌龊,甭管当初有车没车,小子倒蛮有前瞻性的。   秦江舒坦地埋入皮椅中养神,今晚向花店请了假,时间一大把,也不催速度。   车里气氛特憋,只要赵美丽一出现,张小亚就没皮调,想放CD听听,结果找来找去,尽是《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》之类,老爸那点艺术素养,实在落伍,于是,唯有闷声发财。   秦江一直琢磨,该如何开口跟张小亚说事儿。当初是因为受自己鼓动,张小亚才四处奔忙找租房,辛辛苦苦,满怀憧憬,如今却要他当没那回事,觉得有点对不起他。结果会怎样?可以猜测,他会发飙、会抗议、还会骂太阳.....   唉,难开口啊。    86、郁闷的小鸭   “小鸭.....咳,事情有点出入.....”秦江哎哎讷讷说。   “什么事?”   “那房子.....”   “房子怎样了?难道你不打算住了?”张小亚一时诧愕纳闷:“也不对,否则你抱这一纸箱生活用品来干嘛。”   “是那个.....”   赵美丽受不了秦江的磨叽,蹦豆子似的脱口说:“因为我要搬去和江江住!”   嘎吱~!   忽然急刹车,后头俩人哎呀一声,脑袋瓜结结实实撞在前排座背上。   “张小亚!你作死啊!”赵美丽怒气冲冲嚷道。   张小亚别转头,一脸孤苦伶仃凄惨样,可怜兮兮地。“那我咧?”   赵美丽没好气说:“哪来的你回哪去呗。”   张小亚义愤填膺,憋得老脸都涨红。“抗议!典型的过河拆桥!”   “啧啧,瞧你,堂堂大男人,跟我一小女子较什么劲?不知丢人!难道你硬要干涉我和江江的二人世界吗?拆鸳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!识趣的就该谦让谦让,功德无量。”赵美丽直勾勾瞪着张小亚,脸不红,心不跳,一个谎撒上两次,确实会比较纯熟。   这话点中张小亚死穴了,向来习惯了大男人风范,最怕在女生面前有失风度,被赵美丽这般充挤,恨得牙痒痒,偏又无法发作。而且,自从有过‘偷看’秦娟换衣服的不良记录后,张小亚实在经不起她那一如既往的鄙夷目光,缺乏底气地一让再让,最后漏气皮球似的瘪了,认栽。   张小亚有气无力指指赵美丽和秦江。“日!你俩.....啥时候有奸情的?”   “Shutup!”赵美丽老实不客气,一巴掌剐他后脑勺上。   驾车来到浦黄区,梦花街。   张小亚找地方停好车子,便带俩人拐入宁波路一旁的巷道里,兜兜转转,将二人领进一栋老旧商品房。   抵达四楼,掏钥匙开门,秦江急不可耐冲进房去,一睹为快。房间不大,实用面积30平方,一厅一室,在寸土尺金的城市里,已经算不容易了,月租金800块,熟人跳楼价,这得多亏张小亚的老爸关系强。   最主要是从这儿到公司,不足一公里行程,走十来分钟便到办公室,大大缩减了时间。   “怎样?不差吧?”张小亚洋洋自得。   秦江确实非常满意:“你办事,一向让人放心。”   “哎哟,什么叫不差啊?”赵美丽伸手四下里戳戳,不满地牢骚。“墙面脏污,恐怕要另贴壁纸才行,防盗网锈蚀,不刷油漆看不下去,哇?!厕所哪是人呆的?不出一个月,肯定便秘......”   秦江俩人面面相觑。   张小亚抹了把汗,讪讪笑道:“大姐,又不是在自个儿家,凑合凑合吧。”   赵美丽没理会他,托着手肘满屋子转悠,着魔似的,小嘴喃喃自语,估计正盘算着怎样布置房子。   俩男人大眼瞪小眼,呆一旁顶无趣的。   张小亚拍拍秦江肩膀说:“我看,没我啥事儿了,你们慢慢整理,我先回去。”   “哦,干嘛那么早回去,再.....站一会儿嘛。”秦江本想客套说坐一会儿,方才发觉,除了自己带来的一张席子、一个纸箱外,屋里空无一物,要有,也是地上那些散乱的垃圾。   得,今晚注定打地铺。   “老爸规定我10点前还车。”张小亚挺郁闷的,自己家的车,竟不能随心所欲的耍弄,唉,我这不叫有车一族,叫泊车小弟。   秦江瞧这空荡荡的房间,留下他确实没啥可做的。“那好,明天上班见。”   赵美丽总算清醒过来,亲昵依偎到秦江身边,粲然颦笑:“要走了么,慢走不送哦。”   俩人新婚两小口似的,肩并肩站在门口,甜甜蜜蜜地招手说再见,张小亚心中那酸味,就甭提了,操劳半宿,替人作嫁衣,给这对奸夫淫妇营建个爱巢,完了又自个儿灰溜溜赶回家去。亏大了!   “你真要跟我一起住?”秦江心慌慌的,一如在外包养女人,被原配老婆杀上门一样,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。   赵美丽抬起春葱细指,戳戳他额头,娇嗔道:“美吧你!尽指望我伺候你,本小姐当然是回家打地铺啦。我只是不想让张小亚和你一起住,才这么说的,你也不搞搞清楚,自己现在在跟什么人打交道,颜老虎多认识你一个朋友,你就会多一分顾虑,做事别只凭喜好和冲动,往后啊,多想想你身边的朋友,少让他掺入那灰色世界里。”   秦江一怔,这问题倒没想过,如今宁婧和韩由美即将要住进来,咋整?   赵美丽不再理会发呆犯傻的秦江,捂着小琼鼻,潦草打扫一遍房间,无奈手头要什么没什么,余下,也没办法做进一步清洁。瞧瞧时候不早,撑撑细腰儿,埋怨说:“我也走啦,明天再来给你收拾收拾,这哪叫搬家,纯粹是从狗窝迁到垃圾场,看不下去。”   “明天又不用上班呀?”秦江疑惑不解:“什么工作这是,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,那么多休假?”   “那当然,我好歹是个高级家政人员,只有我挑户主的份,轮不到户主挑我,爱做不做,随我乐意,一个月的薪水,比你干几个月强,本小姐就算翘着脚吃,仨月也饿不死,嘻,你是羡慕不来的啦。”   秦江将赵美丽送出大路口,并周到为她截了辆的士。   临上车,赵美丽忽然记起件事,忙打开包包,翻出一样东西,塞秦江手上。“明天可别迟到了。”   秦江一看手里物什,原来是那只公鸡闹钟。那轻淡叮嘱中,可以分明感受到她的无微不至,叫人心头好一片温馨。“安啦,我有叫小鸭打电话催我起床。”   “走了。”   “拜。”   端着闹钟,目送的士远去,秦江没来由叹口气:“如果你对钱不那么执著,该多好......” 87、另类契约   回到宿舍,选个角落铺开席子,堆叠好纸箱内的家什,用不了几分钟的事,末了,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再也无事可做,没网络、没电视、没人陪聊天唠嗑,一切可供娱乐的事物都欠缺,秦江忽然感觉,步调稍微闲置下来后,生活居然如此苍白。真期待韩由美快点入住,至少面对半个哑巴,比面对四壁强。   趁等人这空档,秦江决定先看会儿书。时间宝贵,眼瞅日子过去两天,仍无法梦到所需,这样下去,月底恐怕不会有啥好果子吃,压力,真他娘有压力。   秦江向来对半个梦,不要不紧,从没系统了解过,如今迫切地冀求,才发觉对它的认知是何等陌生、贫乏。   梦,是个玄乎的东西。   首先,必须学会有条理的辨别,哪些是单纯的梦?哪些又是映射现实的梦?   比如,以前梦到捡了钱,笑醒过来,而后几天时间里,眼睛就老盯着路面看,弄得双目干涉生疼不算,还差点让一卡车给撞了。又比如,梦到第二天被赵美丽狂殴,可昨天看见赵美丽,还是笑脸盈然,心情倍好的样子,心想天底下那有这么变幻无常的事,偏偏,第二天自己就被蹂躏了一番,一问才知道,呀个呸的,她赶巧来例假。   一年之中所做的梦,何其多,自己曾为了单纯的梦,忧心过甚,或得意忘形,也曾因为无数次的失望,而把真正的预言梦,漫不经心的遗忘掉,经常这么是非混淆,确实令人头疼。   当然,也不是说全都无法辨别,譬如梦到自己变成英俊的唐僧,骑着张小亚去西天取经,这类太扯的梦,是可以确定它不属预言之列的。   秦江支起枕头靠背打坐,翻开JayneGackenbach一本《梦的指南》,虽说现在才去了解,有点临时抱佛脚的味道,不过,有心不怕迟。   清醒梦,又称清明梦,在梦中,人可以保持某种层次的清醒,并且知晓自己正在做梦,当有了这种意识,你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梦境,诸如梦中的动作、梦境的内容、及其他人物的行为......   研究说明,清明梦其实是经过伪装的‘出体’现象,由于一般人的信念,不相信自己可以离开自己的肉体活动,所以心理上把自己的出体经验,伪装成一个梦,当中的背景、人物和事件,都像梦境般不真实。   看到这儿,秦江暗暗点头,能够自主的梦,基本上可以排除是预言的可能性,毕竟谁都明白,世事冥冥中自有定数,由不得人左右。   可是,我   持着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理论的人认为,梦是没有意义的,仅仅像小孩子用笔在纸上信手涂鸦,但是,不能不承认,当一个人在现实中感到饥饿,他会梦见吃饭,感到渴,会梦到水,听到铃声,多半会梦到某种类似铃声的声音,它明白的指出,做梦人当时,正感受着一种刺激。   秦江暗暗点头。起码以后,做梦可以排除这些外界干扰因素。如果梦中我被老赵追杀得上气不接下气,肯定是由于胸闷,或者日间过于劳累,而不是某天会遇到老赵对我撒泼.....   正思量间,大门处,有掏钥匙的动静。   秦江丢下书,迎上去开门。这事儿真有意思,赵美丽使招支走了张小亚,却不知便宜了韩由美。   开门只见韩由美拎着大包小包东西挤进来,秦江忙接过,帮她搁放卧室。   刚松口气的韩由美,瞧瞧屋里状况,一脸气恼涌上小脸,默然不甘地,抬手指指点点房子。   秦江耸耸肩,厌厌地说:“家徒四壁,凑合凑合吧,要不,您若有钱,给添添?”   韩由美啥精神也提不起来了,还看电视消遣过日子呢,连张小凳子都没有。   韩由美一屁股坐席子上,摸出一张纸,没好气塞给秦江。   “什么呀?”秦江纳闷接过瞧瞧,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。“合租契约?”毛病真多,我好心收留,还收出麻烦来了。   韩由美面无表情,只努努嘴,示意他往下继续。   秦江朗朗念道:“因各人生活习性不尽相同,男女合租多有不便,特列出以下条款,希望双方恪守,共同营造一个和谐、温馨的小家。条款如下:一、秦江不许带女人回家,行苟且之事,玷秽公共租房。注:不限四十岁以上长辈.....嗨~!妇女我带回来干嘛?二、每天轮流做家务,正餐要求三菜一汤,煎蛋能免则免,由美不喜欢,务必充实营养,健康生活。三、不许乱扔东西,污糟环境,特别是袜子、内衣裤等。注:泛指某人,知名不具.....”念到这儿,秦江头顶几乎要冒烟:“四、不许擅自闯入各人领域,侵犯隐私,有鉴于秦江睡在公共区域,此条可免。日!...呃,不用这么看我,这个‘日’是我自个儿添的,合约上没有,您没写错,嘿。五、秦江有义务保障住客由美的人身安全,不得串通外人加害由美,或者监守自盗。以上条约,如有违者,秦江一方可以将韩由美逐出家门,任她流落街头。韩由美一方,可以勾消曾经答应给予秦江的经济承诺。签名儿、年月日。”   听他念完,韩由美可爱点点头,推过一枝笔和一盒印泥,看意思是签字或指膜,任君选择。   秦江哭笑不得:“岂有那个此理!这比马关条约还马关,由美,好处不能全落你身上呀,那什么,我也立张契约给你。”说罢,揪笔埋头,刷刷刷的在纸上龙飞凤舞。   韩由美明白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不得不好奇等待。   没几分钟,秦江搁笔,洋洋自得道:“听好,念了哈,省略前面废话,条款如下:一、韩由美不许带男人回来,秦江看着眼晕,实在耐不住,韩由美可以暂时非礼秦江,秦江一准不喊。二、客厅属于共同场所,却也是秦江之主卧室,秦江勉为其难,为韩由美改掉裸睡习惯,但衣服鞋袜,实在无处可藏,韩由美不应过于约制。三、秦江友情援助韩由美,并非本质上的合租,望韩由美不要得寸进尺,忘记主从,基于韩由美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不事生产,好吃懒做,兹令其准备一日三餐,以勤补缺。以上条约,如有违者,天打、雷劈、生儿子没屁眼!钦此!”   韩由美听完,马上有了反应,什么淑女仪态,千金风范,全丢出了九宵云外。张牙舞爪的一纵身,骑压住秦江。“王杀唧!!” 88、多有不便   韩由美好像气糊涂了,忘记自己是女人,骑在秦江小肚上,尽情撒欢打闹。   这时的韩由美,微微娇喘,脸儿红扑扑的,粉面桃腮,滟滟如出水芙蓉。上衣领口在扭扯中,已然错开,内里露出一抹白皙的胸脯,皎嫩得煞是眩眼。最令秦江要命的是,那浑圆的俏臀,温润柔韧,不断在自己腹胯间研磨、辗碾,亲密无间的冲撞,秦江甚至隐约察觉,她两腿私秘之处,不断涌过来阵阵湿暖潮气,很淫靡。   一番厮磨,秦江心猿意马,大是受不了她的热烈和奔放,下身逐渐硬挺起来。“咳,由美,你的胸部已经.....不,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,怎么还跟孩子似的闹,快起来,我老人家经不起你折腾......”   顺着秦江痴呆目光,韩由美低头一瞧不好,急急忙忙掩住春光,并报复地狠掐秦江胸部一记。死色狼!就只会盯着女生胸部!   “哇~~~!!”秦江杀猪似的哀号,不巧,这一掐,命中*。   惨叫声令人直起鸡皮疙瘩,估计四邻街坊,虎躯都得为之一震。   韩由美不屑蔑视,一个男人怕疼怕到这份上,实在够菜!   仿佛理解由美眼中含义,秦江气不打一处来:“我活生生一个人,又不是收音机,你从AM频道拧到FM,能不疼吗!有种掐自己试试!”   就在这时,韩由美粉拳下落的姿势,忽然定格,感觉自己的臀缝处,顶着一根硬邦邦的东西,顶得人心头闹荒。那是什么东西?知名不具!长在秦江身上的,还能是啥好东西。   韩由美受惊的兔子般,猛地退出老远,忐忑的偷瞄一眼秦江高高隆起的裤裆,猝然俏脸绯红,羞窘嗔他一个大白眼。“哪噗达!”   秦江悻悻然,厚着脸皮嘿嘿一笑了事,对于不雅,也没有过多掩饰,反正都已经藏裤兜里了,总不成要我自虐抽蔫它吧?你由美又不是单住这儿一天、两天,如果这样也受不了,往后咱天天早上搭帐篷,一个月下来,你还不得长针眼呀?!   俩人不打不闹,默然相对,彼此清晰可闻的淡淡喘息声,飘荡在空空的屋里,平添了不少暧昧。契约的事,被一通搅和,结果不了了之。   秦江受不了这尴尬气氛,干脆说:“时候不早了,要不,咱歇了吧。”没法子,什么娱乐也没有,拿睡觉当消遣吧。   韩由美再度四顾屋子,无趣的点点头,亦步亦趋蹭回自己卧室。   谁知道,过了一会儿,韩由美又怏怏地走出来,指指秦江屁股下的席子,又指指卧室。   秦江抽抽脸皮子,无奈让开,眼睁睁看她抱着席子钻回卧室。人家男女同居**多,怎么轮到老子就没好果子吃。   咋办?   少不得打扫干净地板,将就一晚啰......   ......   喔喔喔~!   秦江心烦的按停闹钟,死活赖活爬起,咸鱼似的半睁眼帘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这是昨儿才搬进来的新租房。   唉,地板真硌腰,一宿睡不好。秦江嘟嘟囔囔,摇摇晃晃步入卫生间,刷牙洗脸,三、两下出来后,整个人已是精神勃发。   猛不丁,秦江才注意到厅里的韩由美,正交错着两条纤秀光洁的小腿,亭亭袅袅倚在窗台边,捧了本不知哪翻出来的杂志,看得津津有味。   她已梳洗穿戴整齐,并傅粉施朱,化了个淡妆,使往日就清丽动人的她,更加光彩照人,一身粉红色的韩版连衣裙,有点类似内衣,特别是配上她一袭染过的自然卷发,整个人显得清澈,却不失淑女慵懒的妖娆。   “哟,打扮这么漂亮,怎么,一大早的,打算上哪臭显摆?”秦江口无遮拦。   “哎~洗!!”韩由美目光狠狠剐向秦江,强烈表示不满。   秦江收拾好东西,正要赶出门,猛地想起了什么,顿住身形,转头对韩由美犹豫片刻,最后踌躇说:“跟你商量个事儿,我看...今天你最好还是别出门了。”   韩由美闻言仰头,粹清的大眼睛里,满是疑问。   秦江眉头一皱,该怎么解释呢?‘梦境说’太扯了,今天将要发生的事情,是否一如梦境所现那样?有待印证,自己同样持怀疑,更别提韩由美了,直觉这码玄乎事儿,也只有赵美丽和张小亚,愿意相信一二。“那个...观你印堂灰暗,乌云罩顶,晦气犯命宫,直觉告诉我,你会遇到不愿见的人,而且会带衰我。反正...你就呆家里,以防万一。”   “磨喇咕?”韩由美气嘟嘟的瞪着秦江。“无...,无...嗯......”   嗯半天,嗯不出个所以然,忽然,韩由美曲臂收拳,状如鸡翅膀似的扇动起来,秦江好一阵琢磨,什么跟什么呀?我的要求和这有啥瓜葛?于是,不确定的给出个答案:“鸡?”   韩由美恍然,重重颔头:“嗯!无鸡...之...谈!”   啪嗒,秦江耷拉下脑袋,心生无力感。“是‘无稽之谈’。”   韩由美拽拽的斜视窗外,一副‘没什么差别’的样子。   (昨晚想过了,我的自尊不容许我接受施舍,暂住这里的期间,我会为你准备三餐,所以,今天我要去市场买菜。)   虽然具情具理,只是韩由美表情依然委屈,不甘不愿的。毕竟,协约不成,反受人制,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屈服吧。   “买菜?”秦江比划一下她全身行头: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你去勾搭人呢,得,你也别折腾,菜我买回来,你只负责弄好就行。”   (我还要顺便逛逛商场,买些家具添添屋子,没有电视,没有韩剧,我会憋出毛病的。)   秦江垂头丧气说:“真受不了你的沉默寡言,以前就算了,现在咱们是一块生活,没有正常的交流,实在乏味。如果觉得没事干,拜托你报名参加一下口语速成班,又能学以致用,又可供消遣,还能免于你到处乱花钱,速成班外国人多,搞不好你还能在那儿碰到你的缘份,天雷勾勾地火,多浪漫。”   韩由美眼珠子滴溜溜乱转,似乎有些意动。   不管怎么说,韩由美还是跟了出门,对她的倔强,秦江毫无办法,将心比已,若自己被禁足于空荡荡的房子里,也会受不了。    89、诸事不顺   租房离公司近,今天却一如平常那个时间出门,秦江头一回品味悠闲,凭空提前了一个小时啊~,倒要看看,怎么个消遣才好。   信步走在街头,污浊的空气里,尚能捕捉到一鼻子清淡的晨间新润,眼前景致仿佛明丽了许多,连路人匆忙的步履,也变成一种节奏音符,一切都显得生气蓬勃,反正看嘛嘛顺眼,同一时间段内,秦江很久没享受过如此舒逸了。   不一会儿,秦江收住心情,回过头说:“由美,不是辞职了吗,还跟我干嘛?前边就到韩丰了。”   韩由美举起手机晃了晃,似乎早已准备,纤指一摁。   叮咚~!   (不认识路.....)   收到这短信,秦江登时泄气长叹。真叫人无语,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?“唉,看得出来,你爹妈没为你少操心...,好吧,你请我吃早餐,我包你认路。”   “紧嘉?”韩由美喜出望外,自己在申海,可谓人生地不熟,以前除了宾馆到公司,两点一线,再也分不出东南西北了。   身边小巷子深处,就有一处流动小吃摊,它的存在,只有当人们途径不宽的巷子口时,眼帘中偶尔闪现的短短几秒钟,不过,那勾人肠胃的肉粥浓香,沿着小巷散溢出街道外,倒也能招揽一些食客,颇有好酒不怕巷子深的味道。   秦江蛮佩服小老板的生意经,街道不许摆摊,他便靠香味吸引客人,虽没有店面,也没法张扬,却总会令有需要的人,顿足四顾。   一眼望过去,巷子有熟悉的感觉,秦江没有在意,申海的楼房之间的小巷,几乎千篇一律,也是小摊贩出没的地方,毫无可供圈点的地方。小吃摊生意不错,可惜桌子只有三张,不够地方坐的客人,还得临时搭桌凑凑份儿。   吩咐韩由美先点东西,秦江往几步开外的报刊亭走去。   秦江随手捡了份申海证券报翻看,他经常这样,不掏钱,光看消息。直到店主翻了四次白眼,眼睛差点抽筋,秦江过意不去,才买了份东西,算时间刚刚好,估计热乎乎的早点,也该端上来了。   回到小吃摊,韩由美已经美滋美味的吃上,也为秦江叫了份同样的,属于这个小吃摊的主打小吃--肉粥,名曰八仙过海。   秦江撑着没事问问缘由,嗨,热情的摊主还真说得上名堂,粥,毫无疑问是‘海’了,至于八仙怎么个说法?细细给数来,葱花是何仙姑,芹梗是铁拐李,猪肉是汉钟离......   秦江啼笑皆非:“吕洞宾又是什么?”   摊主一边忙活煮粥调味,一边热情答茬:“一丁点儿狗肉丝,是根据狗咬吕洞宾那典故整的名儿。”   靠,还典故呢,八仙也太‘菜’了!秦江四下拨拨肉粥:“吕洞宾在哪呢?我愣找不着。”   摊主低头瞅瞅,歉然道:“沉海底了吧?”   秦江彻底无语。吃早餐就吃早餐,干嘛刨根问底,这不给自己添堵吗?!   一旁的韩由美享用完毕,眼瞪瞪看着秦江,似乎琢磨他啥时候履行诺言。   秦江一甩手,丢出一份申海市区地图:“两清。”   韩由美愣愣捞过地图,有种被诓骗的感觉,满以为秦江会天天带自己逛街,顺便玩耍玩耍,直到熟悉申海市为止,原来,仅此而已呀?   聊胜于无吧,韩由美趴地图上,仔细查找当前位置,慢慢的,也起了兴致。想想秦江日忙夜忙,要他陪自己四处游玩,不太现实,终归,仍得自己顾自己。但是,韩由美葱嫩的细指在地图上划拉老半天,眼睛都泛起重影了,仍找不着北,最后没办法,瘪着小嘴,可怜兮兮求助秦江。   秦江好一通鄙视,伸出手戳戳地图:“这!咱们在这儿!没想到你这么有路痴天赋。小样!送你回家还找不着钥匙,象话吗。”   韩由美幽怨扁扁唇儿,不待搭理秦江,凑上脑瓜继续搜寻,猛地,眼眸晶亮,指指地图上的古城公园,又指指西边的街道,一副期望的样子,似在询问秦江路线对不对,看来是没游玩过某地,打算去见识见识。   看看地图,秦江大感头疼:“你拿倒了,古城公园在东面......”真有你的,反着看也行,要你到达目的地,只能盼有朝一日你从地球另一面绕回来了。   正要多调侃她两句,突然,巷子口停下一辆阿尔法-罗密欧,极具欧洲艺术风格的外形,立马吸引了秦江的眼球,毕竟,男人没几个不爱车的。   这时,车里钻出三个男人,当头那个西装笔挺,长相精明、油滑,一看就是有点本事,却又挺会逢迎上司的家伙。秦江满心希望香车美女的情景破灭,有些可惜他配阿尔法浪费了,配QQ倒凑合。他后边跟着两位五大三粗的家伙,明显是随从,偏偏打扮得正儿八经,一副白领职员的模样,秦江估计,若颜老虎打扮出来,就跟他俩一款。   评着评着,突然,秦江心头咯噔一跳,这小巷、这摊点、这三个人......   秦江当下低头垂耳,脚底暗暗踢了韩由美一脚。“由美...跑吧,假装不认识我,也别说认识我。”   韩由美愕怔,满脸诧异看着秦江。跑?难道这老小子打算吃霸王餐?本小姐又不是付不起账,也没说要你请客,我穿着诱人的裙子,打扮成漂漂亮亮的淑女,你让我跑?!你怎么不去死!   秦江来不及解释,那三个男人已经来到了韩由美身后,唯有装作若无其事,继续埋头喝粥。   反正光天化日,他们也不至于对韩由美怎样,明着不怕,最怕他们背后耍阴险,能找到这里,足以证明他们有些本事,现在主要是隐瞒自己的身份,以免他们连带追查出韩由美的落脚点,到时候别说还帮不了她,自己还要惹上一身骚。   “由美小姐,可找您了。”   他说的是韩语,秦江当然是鸭听雷,韩由美却打了个凛激,快速回身,一经辨认,立刻明白表兄派来的人,已经找到自己了。他是启哲表兄手下的头号牛皮糖,专作情报收集、查找东西、办理签证、征讨债务,名义上是室长,其实跟特务没两样。   现在终于明白秦江的意思,可惜迟了点,不过,对秦江的话倒是提上了心,很默契的与他撇清关系。这里地方小,人人搭桌子,互不相识,郑室长他也看不出什么端倪。   韩由美俏脸布上了阴霾:“郑室长,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 90、被逼援手   “啊,说来简单,老管家和您通过电话,我们就通过手机定位,找到您了。”人模狗样的郑室长,一直谄媚地半鞠着身子,一副奴才嘴脸。   韩由美心头一惊:“你们把管家怎样了?!”在人情淡漠的韩家,唯独忠厚的老管家以诚相待,在尔虞我诈的韩家,也唯独放心地和他说得上话。   “小姐这是什么话?我们仅仅是取个电话号码,能对管家怎样?他怎么说也是董事长身边的老人,我们可不敢对他无理。”郑室长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,董事长还没三长两短之前,底下的属从,多少受到约束,再大的怨恨,也不敢明目张胆闹事,事关饭碗问题。   郑室长的话已经够清楚了,何谓‘取’,该理解为窃取。韩由美懊恼不已,怪只怪自己粗心大意,没用公用电话联系,幸好老管家没事,心总算搁下一半:“你们走吧,我不喜欢有人跟着。”   郑室长状似谦卑的诧异:“这怎么行,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小姐......”   死牛皮糖!韩由美不耐烦打断他的话:“找到又怎样?我不会跟你回去,麻烦转告大夫人,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,不用劳心,等玩够了,我会回家。”   “由美小姐,您是董事长珍贵的宝贝女儿,作为他的妻子,夫人对你一样视如己出,您离家这段日子,夫人时刻挂怀,吩咐我要尽快找到您,以免您有什么闪失,董事长要是责怪起来,夫人交待不起,小姐还跟我回去吧。”   说话间,郑室长的俩位手下,已经巷子一边一个站定,堵住韩由美的两头退路。   韩由美一瞧没路跑,索性头一甩,来个不理不睬。   “董事长病重住院,您该回去陪伴侍奉,克尽孝道.....”郑室长脸皮厚实,依旧保持着A级谀笑,规劝韩由美。   切!我来申海,还是父亲安排的呢,你一个外人,叽叽喳喳的真缠人。韩由美心头邪火都给他磨出来了,手叉小蛮腰,骄横喝叱:“就不跟你回去,怎样?”   “这......大家相对起来,可就不那么好看了。”郑室长话里的机锋,已越来越昭显。   韩由美黛眉倒竖,恶狠狠地抱拳扭指。“你想用强?恐怕你带来的俩个手下不够瞧!”   “咳,不敢。我知道小姐自幼学习防身术,所以特意请了这两位跆拳道五段的师傅一起来,还请小姐多多体谅我们作下属的苦处,有什么得罪的地方,回去后我随你处置。”   五段?韩由美眼眸一缩,暗想不妙:我才三段六级,这六级还是人家评委瞅着自己可爱,网开一面送的,说是本人配绿腰带比较好看,不过,打不起,总跑得掉吧.....   郑室长情知说不服韩由美,便轻描淡写的对手下颔首示意。   两名手下心领神会,慢慢围压上去。   一看不能善了,韩由美也够够泼辣,一把抢过秦江嘴下那盘肉粥,狠狠砸向郑室长,然后转身往巷子深处跑。   郑室长旁边的一名随从,眼茫忽闪,潇洒地凌空扬起一脚,踢飞盘子,可惜里面的肉粥不受他摆布,哗地天女散花,淋向诸人,不单郑室长和他不能幸免,也囊括了小吃摊上的食客。   客人们顿为色变,集体扬声国骂,纷纷抱头窜出风暴圈。平常围观凑热闹,听着话锋不对,早就闪远些看戏去了,都怪这几人,来来去去不说明白话,叽里呱啦老半天,人人有听没懂,直至阴险动手,已经殃及了自己。   “穿运动裤那个!你还欠我的粥钱!靠!!”老板急了,摊子也不顾,撒腿直追。   我呀个呸!   秦江气急败坏。宁婧如此,韩由美也如此,这些大小姐们,一个、两个真本事,老爱抢我饭碗,动不动就打砸东西,完了老子还得给她们擦屁股,简直是劣迹斑斑,其心可诛!   韩由美没能如愿跑出包围,还没跑出几步,拦在另一面的拳师,斜地里一记横踢,干脆了当的扫向韩由美腹部。   砰!   韩由美堪堪来得及提臂保护腰腹,硬生生接了一脚,连连倒退数步,差点一屁股坐地下,只觉腰后一软,被人轻轻托住,才得以止住跌势。韩由美揉着酸麻的手臂,一时间丧失了反抗能力。   三段六级和五段之间,怎么差这么远?!难道就这样给他们抓回去,任由大夫人宰割吗?被囚禁?被下药昏睡一辈子?或者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成失踪人口?   韩由美冷静下来,下意识偏头张望,背后不是别人,正是秦江,韩由美心中没来由一甜,起码,他没有丢下自己乘乱落跑。令韩由美困惑的是,秦江眼中流露着复杂,似乎内心正衡量着什么,犹豫、挣扎、愊臆、踌躇,神色变幻不定......   似乎察觉怀里的人儿在注意自己,秦江低头凝视,送给她一个温暖目光,并畜生似的裂开满口白牙,笑笑说:“事情既然到这份上,哥哥我今儿就豁出去,英雄救美一回。”   我都打不过他们,你一个普通人,上去也白搭,明知不可为,何必去做无谓的事呢,男人都爱逞英雄吗?!韩由美粼粼闪烁的波光,掠去一丝感激,最终轻轻摇头苦笑,让秦江不要冲动。   秦江心有灵犀,嘿嘿笑道:“是不是怕我打不过他们?”   韩由美重重点头。   秦江耸耸肩:“没办法,我说过为你两肋插刀,总不能食言吧?打不过也得帮你挨着......,唉~,晕死,下次再也不发这种烂誓了。”平常虽然计较、萎萎缩缩,能不惹事尽量不惹,那是因为本身烦心事已经不少,并不代表秦江怕事,既然得到韩由美许的重诺,关键时刻若不干点什么,似乎说不过去。   秦江小算盘已经打好了,这儿当街当巷,人多眼杂,还怕他们疼下杀手不成?至多一如梦中那样,让他们抽一顿就是了,只要不死,成了护驾有功的事实,韩由美的奖赏能少得了吗,先跟他们耗着,耗到110来救场为止,只要保住韩由美,也算是不负所托,如果人被他们带走,自己捞到的,怕真成空头支票了。   秦江将韩由美扶正,把她藏到身后,点着郑室长鼻子,一派正义凛然的样子。“孙子欺负奶奶,爷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,不能不管管,想打女人?行,先过了我这关再说。各位观众,麻烦帮拨110,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行暴。”    91、没天理   韩由美心里的惊诧,已经超出了想要感激他维护自己的感受了,就他那烂身手,自己都能把他扁得变形,他凭什么跟俩个跆拳道五段的拳师叫嚣。若说他有胆色,鬼信!当初在针织厂,他的表现可说是窝囊,而且三番两次路遇颜老虎,多半也是撒欢就跑。   今天是怎么了?情操特高尚。   想归想,韩由照还是照直翻译了过去。   郑室长听罢神情一窘,瞧瞧附近围观人众戳戳点点,谴责声逐渐噪杂,也已经有人已开始打电话,往警察局打小报告,他才省悟,惯性害人不浅,原以为能说服韩由美最好,不行的话,疾风迅雷将人掳走就是了,在韩国也常这么做,韩丰企业势大财丰,即使有点小波澜,也泛不起几朵浪花,凡事自然有上峰帮忙压下去,他们需要的是效果和结果。   “당신은없다자격관가업!”郑室长阴沉着脸回话。   “这老小子说啥?”秦江纳闷问韩由美。   韩由美气鼓鼓地一声不吭。   倒是旁边一个貌似公司职员的家伙开口:“他说,这是他们家族的家务事,你没资格插手!”  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,确实,这一点很让对方胆壮气盛,当街闹事。于是,热血冷了下来,打电话的也搁了下来,清官难断家务事,警察来了也不管用,自己一个外人,淌这混水干嘛?!倘若这姑娘为维护家人,反咬自己一口,那可真是吃力不讨好。   郑室长挑衅瞪着秦江,只是头上粘着几颗饭粒,形象有些滑稽。   秦江嘻笑着摇摇食指:“话不能这么说,我没资格管,不过警察有,你把家务事,搞成强盗事,警察就会问,为什么要强迫人家小姑娘?为什么要使用家庭暴力?这位小姐受不住委屈,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全交待了,警察大感气愤,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进行人身伤害!简直是藐视国法!藐视片警!既然小姐你不答应回去,行,警察尊重个人意愿,末了,片警老王还关切地说,他儿子一表人才,仍未婚娶,要不姑娘,干脆别回那个破落的家了,嫁他儿子安安定定在申海过日子吧......”   一番插科打诨,围观诸人忍得何其辛苦,想笑,又不好意思,靠!连老王都杜撰出来了。   还没听完韩由美的翻译,郑室长脸色顿时变得难看。自己一伙所做的,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,就怕闹大了警察插手,虽说警方不会为难自己,但处理事情就无法再用强了,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进行,询问韩由美本人意愿,可以猜断,她肯定不会主动跟自己等人回韩国,最后不了了之,自己将处于进退失据的尴尬位置上。   郑室长恨得牙痒痒,突然冒出这么个刺头,令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。   好不容易找到韩由美,怎舍得轻易放弃?郑室长再度招招手,示意手下趁警察来之前,赶紧速战速决。他做事,从来是有直接的方式,就不会拐弯抹角,早交差,早省心。   两个拳师龙镶虎步分别赶向秦江,一个对付秦江,一个当然是抓韩由美。   最先抵达秦江跟前的一名拳师,嘴角勾起一线残忍,默不作声,扬拳攻击他,出手既稳又疾,力道迅猛、角度刁钻,秦江却还傻不拉唧呆站着,仿佛吓懵了。   韩由美心中已经有了结局,不忍地闭上妙目。希望对手适可而止,别令秦江太遭罪。   嗙!   一声脆响,接着有人倒地。韩由美心悸的睁大眼睛,焦急查探秦江惨况,可结果,却令她瞠愕万分,小嘴再也合不拢,倒在地上的不是秦江,而是那名拳师,此时他头上滑落出一道涓细血水,人已呈现昏迷状。秦江呢,手里拎着半截断剩的板砖,不屑的俯视对手,颇有一砖在手,天下我有的架势。   韩由美满脑残念。   另一名拳师倒看得真真切切,这男人使的怪招,前所未见,闪躲时身躯极其扭曲,有点象小孩儿打闹,完全超脱了人体发力学,偏偏,轻轻巧巧让过自己同伴自以为最有把握的打击。   至于板砖,在这男人搀扶住韩由美之前,就偷偷捡了藏在背后,其实自己和同伴都知道,并对此鄙夷噗笑,到了他们这样级数的拳师,实在没必要对一个拿着板砖的普通人大惊小怪,比较起来,板砖的攻击力,比他们的拳头还弱,自问身体各处的抗打能力,哪都能挨一板砖,岂不料,这人竟无耻地将板砖用在毫无办法的脑瓜上,千算万算,实在算不过这阴险的家伙!   一瞬间的念头闪过,幸存的拳师冲势没有停顿,如果被对方的侥幸,而吓停了脚步,那是对五段黑带的侮辱。   俩人方一接触,拳师的感受就真切多了,秦江的身体,又是一个不象话的扭曲,躲过一记肋击,接着忽然喉咙间一疼,拳师急忙硬生生刹住身形,不敢稍做动弹,因为秦江手中揪着一把明晃晃的西餐叉。   拳师快疯了,板砖就算啦,肉粥小吃摊,哪来的钢叉?!   秦江嘿嘿贼笑:“别动啊,你已经死过一次了,我贼心...呃,我宅心仁厚,留你小命,若还有点武道精神,输了你就别再乱动。”   天理何在......   韩由美看到这一幕,脑袋一片纠结,一招制住黑带五段的人,本身属于什么段位?好像...我还不屑过他来着.....   秦江鸡吃放光虫,心知肚明。刚才俩个拳师用的招数,曾在梦里出现过,所以头一招当然好拆挡,可接下来,格局已添变数,事情不再按照梦中情形的发展,如果再次动手,对方会防范,出手会更谨慎、爆烈。   人家程咬金好歹有三板斧,自己才一板,还不是靠自身实力挣来的,秦江自问没什么真本事,去对付这个跆拳道五段的家伙,刚才不小心被他蹭到的地方,还隐隐作疼呢,差距就是差距,相对他们而言,自己也是一绣花枕头,光架把式好看而已。   秦江固然不敢刺激对方,但那名跆拳道拳师又何尝不酥秦江,头一次还可以理解为同伴轻敌,自己上去赫然也被他一招制住,更离谱的是,对方好像早早料定了自己的动作,专门向防备不到的地方攻击,自己则荒诞的将脖子往人家钢叉上凑,白痴一般。   诡秘,只能能用诡秘来形容这个男人。    92、都是聪明人   上班要迟到了,秦江没功夫跟他耗时间耍酷,于是故作泰然自若状,松开钢叉退后。   秦江的高深莫测,严重打击了拳师的信心,他早已呆若木鸡,不懂作何反应,或许,正如秦江要求的那样,他必须保留武者惨败后,剩余的那点儿自尊。   旁边的郑室长欲言又止,但是审时度势一番,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男人,牵上韩由美,悠哉悠哉地迈出了巷子。   拐过几个屋角,秦江趴出墙边瞄瞄身后街道,安心下来:“好了,他们没追。”   韩由美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秦江,紧盯着不放,此时她一肚子的狐疑,不知该从何处问起,善睐地大眼睛里,散溢出一股浓重的幽怨。秦江心头发毛,暗想她嘴巴不灵光,眼神倒蛮出彩。   “我嘞~,连屈死古井边,沉冤不得雪这种韵味都整得出来,你不演女鬼太糟蹋了。”   酸疼的双臂,又多积聚了韩由美一分气愤。(你扮猪吃老虎!这么有本事,为什么当初在针织厂,要让我平白受罪!为什么郑室长欺负过我之后,才肯出手!是不是我不值得你帮助?)   “嗨~!辛辛苦苦救你,还救错了?!”俩人平安逃出来,不庆祝也就罢了,秦江最讨厌女生没事来事,平常的恩惠欣然受之,一有状况不顺她意思,就抓着小辫子劲穷追猛打,八百年前的事情还摊出来讲,真是岂有此理。谁心里没点小秘密,不理解就当成是别人在欺瞒她?前世欠的还是怎样?“别蹬鼻子上脸哈,惹急了我将你送给那什么郑室长讨奖金!”   韩由美被秦江的气焰压得死死的,只能憋屈地眨巴着双眼,涌出一浪又一浪的无辜。   “行了行了,别跟我装可爱。”秦江赶鸭子似的挥手:“明说了,我帮你是有代价的,这次打架救你免于火坑,劳苦功高,怎么着,日后也得多给我五千块钱,要是嫌我把你身价算贱了,你可以往上添.....,你这是什么表情?!不乐意?我还不乐意呢!到现在为止,你光承诺不兑现,我收到的全是空头支票,还没跟你算利息呢.....”   韩由美无语,啊,不对,她是哑巴吃黄连,真的说不出来。(那么爱钱,刚才应该帮我出出气再走,那人打得我好疼,到时候别说五千,一万也给。)   “咋不早说,人都已经放了,再回头,我可打不过他。”秦江万般无奈,不是我贪钱,至少没到赵美丽那地步,如果家里没有外债,好吃懒做才是我人生的远大目标。环境,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。   韩由美越听越糊涂。(打不过?俩个黑带五段,你不是一招制服了他们吗?)   秦江指指自己脑瓜,没好气道:“早上不告诉过你吗,直觉!我是靠直觉混的,没有直觉怎么打?!”没办法,对付一根筋的家伙,得用些她能够弄明白的说法。   “直...觉?”韩由美听着象天方夜谭。(怎么没了?刚才打架的直觉,你又是怎么来的?)   回想整件事的前因后果,秦江抽搐几下脸皮,只是干笑。   还能怎么着?说来简单,昨晚韩由美香艳的刺激了秦江,害他精神老亢奋,结果这禽兽就撑了一晚帐篷,一门心思意淫韩由美,结果就梦到了,也梦遗了,‘直觉’就这么来的。大实话,怎么有脸理直气壮对她说?   (说嘛,你用了什么方法,把直觉溶入到搏击里的?教教我,让我也天下无敌!)韩由美脸儿尽是贪婪,撒娇扯着秦江衣袖,玲珑娇躯摇啊摇的。   嗙!   秦江老实不客气给了她一个爆栗子。“你当直觉是棒棒糖呀,想吃就买。你到底了不了解什么叫直觉?它存在于个人思维深处,一闪而逝,难以捉摸,我想教你来着,可拿什么教?再说了,直觉太玄乎,不实在,咱可不能太依傍那些缥缈的东西,好比方说我,没‘直觉’的时候,和普通人没两样,随人宰割,你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跆拳道瘪三,啊!三段!别动气,嘿,跆拳道三段,好歹时刻都有一技傍身,劝你别胡思乱想,好好做人。”   韩由美气嘟嘟抱着生疼的脑瓜,不再吵闹,勉强接受他的说法。   秦江悄悄松口气,别看说的比唱的好听,其实他最爱依仗半个梦,而且明白什么叫见好就收。   现实和梦的不同之处在于:梦,可以连贯性的发展,而现实,处处充满了可能性。   忆起昨晚梦中的自己,因为强出头,从争执升级到互殴,当然,不可抗拒的,遭对方海扁了一顿,结果就此惊醒过来,那都没关系,梦里再大的亏,吃了就吃了,反正不疼不痒。可现实就不会那么轻松啰,事态的发展,往往好比一张小小的多米诺骨牌被推倒,产生了连锁反应,所以说,许多微妙的转变,都可以导致一个人今后的际遇。   秦江几乎可以预估自己的未来,比如刚才表现骁勇,坏了对方好事,不免要被他们记恨,开始时刻关注自己,挖找缝隙,一有机会就下黑手,报仇泄愤,或许,自己的生活、工作、家庭,甚至整个将来,不管是否愿意,都无可避免的的要被更改.....   这就是刚才秦江一直犹豫,要不要帮韩由美的理由。可惜,骨子里的不甘,还是冲动的表达出来了。   也不知韩由美在想什么,柳眉轻聚,神魂出窍一般。秦江揪住她盈弱肩膀猛地抖动,摇得她脑瓜拔郎鼓似的颠:“喂,别发呆了,我去上班,你自个儿小心,友情提醒一下,等下去市场卖菜,别去五十六号摊。”   韩由美现学现卖道:“直...觉?!”   “虽然次序有些颠倒....呃,说多你也整不明白,就算是吧,走了......”   韩由美望秦江背影,琼鼻可爱皱褶,扮了个鬼脸,宝石般的瞳眸星光熠熠,透着小狐狸似的狡黠:直觉?当我傻瓜呀!   ......    93、两个老家伙   左山养老院。   院中的一切,仍是那样宁和,老人们下午性好在临湖畔旁坐坐,唠唠嗑。安逸品着铁观音,吸允几口清朗湖风,赏赏那常驻的青山绿水,颇有餐风吸露的超脱自得。柳亦轩一如往常,早早便坐于湖边凉亭内,只不过,心境和景致不对罢了,半晌,身后一声老伙计的招呼,打断他的思绪。   “干嘛呢,诗情画意的,玩高尚也不招呼一下我。”章老头踏着轻松,闯进亭中。   柳亦轩招呼他落坐:“没啥,找处清静的地方想些事儿而已。”   章老头哈哈朗笑:“有什么好想的,到咱们这份上,该有的有了,不该有的,你也赶不上时候去拥有,照我说呀,但使残年饱吃饭,只愿无事常相见。这就够了。”   柳亦轩对他的论调嗤之以鼻。“说得轻巧,你一人吃饭,全家管饱,当然不操心,我不是还有个孙女要操心嘛。”   “这有啥好操心的,不就是想看她成家立业嘛,如今该见的小青年,你没少给她安排见面,我说,急不来,慢慢等结果呗,总不能强迫她嫁个不中意的男人吧?!”老章淡淡笑说。   柳亦轩没好气地摇头。“冰冰不急,我急!你看她挑三拣四的,有那个小伙子她看上眼的?等挑到老,还不是随便找个人,凑合着嫁掉,倒不如现在我帮她安排,乐不乐意也得给我嫁人!”   章老头哭笑不得:“搁旧时候,你就是那个封建顽固的土财主。”   “封建就封建吧,冰冰这孩子,冷是冷了点,但挺孝顺,还不至于忤逆我的意思,倒是秦江那小子让人操心.....”   章老头当即想起那个有趣的小伙子。人老了老人,心境倒是变年轻了,反而更愿意面对小辈,不管对方的历练、心机、手段,都是自己能轻松掌控的,不同于一般年纪的老家伙,哪个不是老奸巨猾,城府极深,处起来特别不舒心。“秦江他怎么了?”   柳亦轩憋闷地说:“他现在跟一女孩儿同居。”   “哟,你也会说这么潮的词儿呀。”   “比不上现在的小青年新潮,你说,这算什么事儿?!”   “老柳,冰冰又不缺小青年追求,你咋一根筋非秦江不可?”   “其他的小青年,我一眼就能看透,秦江虽然也一样,为人、秉性、风格等等,他里里外外看似很透明的一个人,但矛盾的是,他同样令人捉摸不透。上次不跟你说过在股市方面,他那不可理喻的直觉吗?这次,又让我惊讶了一回。秦江好比一方幽幽清潭,你能看见水里的鱼儿,却探不出水潭的深浅。”柳亦轩越来越不明白秦江,这或许就是自己最感兴趣的地方吧。   “怎么说?”老章好奇涌上心头,多久没见这老家伙关注过一个年轻人了?   “你瞧瞧这个,今早上的录像。”柳亦轩将笔记本电脑,推到章老头跟前,里面重播的,正是秦江和韩由美早上,在小吃摊上发生的情形,一举一动,全被摄录下来。   章老头表情夸张:“哇~,你个老家伙太阴险了,居然请私家侦探玩跟踪、搞偷拍,我说伙计,你没往我家厕所安东西吧?!”   柳亦轩不屑打量他全身上下:“拉倒吧,就你这身臭囊腐肉,贴钱我也不稀罕.....哎,别废话,你也是习武之人,看出什么名堂没?”   “嗯嘿,有点意思.....”章老头满心惊异,他不但属于习武之人,而且太极还颇有成就,秦江那种料敌动向、后发制人的手段,颠覆了惟快不破的神话,扪心自问,自己这辈子恐怕也没办法做到,观他两次出手,可以排除侥幸、偶然等因素,可是,第一次见面时,自己早已察视过,秦江只是个普通人,那就怪了,连自己都瞒得住,莫非这就叫返璞归真?   看着老伙计两眼绽光,学着视频中的秦江,暗暗比划手脚,柳亦轩顿感长脸,能让老章认真去揣摩的人,足见他对其重视,这说明什么?还得说我眼光不错,伯乐知千里,现下能文的人不少,能武的人也不少,但能文能武的人,少之又少,捡到宝了。   章老头犹自低头呢喃:“如果没事先预料对手的攻击方位、暗藏的后着变化,我起码也要一守一攻,两招才能制敌,一招?这小子简直就是先摆好了架势,守株待兔,等对手送上门一样...不可能,不可能.....”   好一会儿,柳亦轩不耐烦推推他。“喂,章显兆,让你给我做参谋,怎么自己倒迷上了。”   章显兆清醒过来,不好意思挠挠乱发:“嘿嘿,猎奇,猎奇.....咳,跟你打个商量,能不能让他进我的‘天罡保安’?债务我帮他还了,职位随他挑选!”   柳亦轩一愣:“抢人?”   章显兆搓着手,讪讪一笑:“嘿嘿,爱才,爱才。”   柳亦轩不满撇他两眼:“如果你需要悍将,现在就可以一纸聘用他,如果你需要帅才,最好先打磨打磨他。”“   章显兆心中一喜:“你是说有商量啰?!”   “本来我有心让他继承衣钵,不过一世人两兄弟,你的要求也不是不可以,但得帮我解决冰冰的事再说。”柳亦轩一副折本嘴脸,长吁短叹,其实小算盘打得贼精,当然希望自己的继承人,身兼数家之长,广植根蒂,恨不得四海通吃最好。   章显兆感到为难。“要我打打杀杀还成,阴谋可不是我的专长......”   柳亦轩一阵吹胡子瞪眼:“你啥意思?难道我就阴险吗?我承认,一片私心想拉拢秦江,不过最大的得益者,不都落他那儿吗。”   章显兆嘎嘎陪笑:“别,我什么也没说,哎唷...咋整捏.....,瞧那一块同居的小丫头,细皮嫩肉、玲珑可爱的,啧啧,谁舍得狠心赶她走,要是我能有这么个孙媳妇......”   柳亦轩厌厌地挥手:“得得得,一个无儿无女得人,将这话挂嘴边四十几年,你不腻,我腻。那小丫头论身份论样貌,都不及冰冰,迟早会败走,不是什么威胁。赶人显得太唐突,你只要想办法,怎样把冰冰安排进去就行了。”   也就是你对自己孙女盲目自信,我可不这么看。章显兆苦着脸说:“你呀,净给自己找麻烦,这么着吧,首先,得给他安排一间大点的房子,你看一厅一室,连秦江都要打地铺了,哪有地方接纳柳冰冰。”   柳亦轩苍眉皱聚:“房子我有的是,问题是不能送得太明显,否则会让他品出背后的猫腻。”   章显兆手抚着山羊须,狡黠发笑:“不如...咱们给他安排一场‘偶遇’吧。”   “行!算计算计他!”柳亦轩私底下鄙视老章,还说不会阴谋呢,那嘴脸,整一个秦桧。   前事种种因缘,不断阴差阳错,让章、柳人俩愈发看重秦江,只不知,当他们看清秦江的本来真实会否呕血?天知道。不管怎样,两个老家伙已经开始一厢情愿的设计秦江了.....    94、礼多人怪   一天工作,平平淡淡就过了,皆因与同事还不太熟悉,有些话,不能说太深,有些玩笑,也不能过份,基本上,秦江整日都埋在文件堆里。   打卡下班,没几步路,又途径熟悉的诗露花语,秦江两天没来店里兼职,想想颇不好意思,于是抽身进去。   “薛姨.....哎?怎么是你啊?难得难得。”秦江一进门,就习惯性招呼,定睛一瞧却发觉人物版本不对。   “本以为下午去shopping,谁知道被姑妈逮来干活,唉,歹命~。”赵美丽蔫着脸儿,无精打采。今天的她,一身居家装束,白色花边领长袖T恤,灰色毛呢百褶裙,胸前挂了条俏皮小饰物,整个人显得清丽,又不失亲和。   秦江嗤之以鼻:“有钱赚还唧唧歪歪。”   四下张望,店里已经有位男客人,在挑选鲜花,女人会自己买花欣赏吗?几率渺渺,光顾花店的,永远是男人多。对此,秦江深以为然。   “喂,客人在那边,好歹你招呼一下啊,我先出去一下,呆会儿再回来帮忙。”秦江掉头便走。   “你....回来!”赵美丽站不安分,不自然地扭扭捏捏,也不知哪根筋不对。   秦江有气没力背转头:“还有啥事?等我随便吃点填填肚子,再去送花,皇帝还不差饿兵呢。”   赵美丽俏脸胀得愈来愈嫣红,娇艳欲滴一般。“那个....你...帮我顾一下店。”   秦江古怪审量她两眼:“告诉你,别指望我替你看店,自己又跑出去跟凯子们烛光晚餐。”   赵美丽瞋目竖眉:“没那闲功夫,我是....想上厕所....,臭小子笑什么!美女就不能憋尿呀?!”   秦江抽搐两下脸皮,使劲忍住笑。“限你五分钟之内大完,不然我关门走人。”   赵美丽红着脸,忿忿地奔往后室。   秦江无所谓来到那个男人身旁,恭敬询问:“先生?请问需要什么花?”   那男人长得英挺,骨子里有压制不住的盛气凌人,扫秦江一眼,微微绅士一笑,默不作声。   秦江困惑指着他:“你是...岑,岑.....”   “我是岑道明,没想到这里遇见你。”岑道明谦和中,带着令人不甚舒服的傲态。   咦?他不是那个对赵美丽有好感的男人吗?送上门的凯子,赵美丽干嘛要借尿遁躲避他?秦江看看岑道明,望望赵美丽离去的后门,困惑不已。   “这是你们合伙开的店?”岑道明稀奇问道。   秦江不好意思说:“我哪有这本事,兼差罢了。”   “哦。”岑道明态度淡了少许,转头面对满屋鲜花。“来,帮我挑束花吧,你说,那种花比较好看?”   “哪种都好,每种花都有花语,代表它们的含义、寓意,送给女孩子的话,如果嫌红玫瑰俗气,可以送这束‘因为爱’,清纯的百合与娇艳的玫瑰绝妙搭配,演绎出既轻松,又浪漫的情调,让爱,在暖暖的黄色包装衬托下呼之欲出,表示我愿为你付出一切.....”   秦江不是第一顾店,说到花语,比起最爱花的女生,还要来得精辟,照他的话说,干一行爱一行,不懂花语,死背也要背下来,难怪薛姨能够放心,虽知他没别的长处,但做起事来,却很用心,舍得花功夫。   岑道明也不反驳:“你怎么知道我送女孩子的?”   “是,做生意,得学会察言观色.....”下面的秦江没说,只笑眯眯望着他,心里另有一番注解:从你**的眼睛里,我看到了太多无法宣泄的欲望,和包含着因为得不到而挠心焦虑,这神情,出现在张小亚脸上次数最多,如果你说不是为了追女生,我从浦黄桥跳下去,完了,再让你丢一大石头。   “行,就这束,包送吗?”   “当然,本店竭诚为您服务,一次付账也行,不放心的,咱先送花,等您确认后再划账也行,来,请这边登记一下。”亲自买和包外送,两者价格相差颇大,秦江当然巴不得他要求外送。“名字填这...对对.....赵美....?”   嗨,居然是送给赵美丽的,太阳底下,真多新鲜事。助人为乐我常做,助人泡赵美丽,还是头一遭。秦江干笑:“老兄,干嘛不亲自送?”   “你不用管,外送的钱,我一分不少给你,你也不必有负担。”岑道明自嘲笑笑,也不愿多作解释。   “那...好吧。”   躬送岑道明,秦江开始收拾花束,专心为它喷上些水雾,使之看起来,更为娇嫩艳丽,可是淡静的工作,并不能压制心头那点小小的紊乱,以前是眼不见为净,今天看见有凯子当面追求赵美丽,也不知怎的了,心里就觉得别扭。   说对赵美丽没感觉,那是自欺欺人,习惯,是一种可怕的病,从小习惯于陪着这个女人,一路和风细雨的走来,再木讷的呆子,也会生出三分情意,何况病入膏肓的秦江。   这到底算不算爱情,秦江压根不敢想,也愧于想像,相对于赵美丽的光芒,自己实在是太暗淡了,对她所追求的幸福标准,也深感压力巨大。一句话,不配。   不单赵美丽,几乎对漂亮女生都存在这类想法。   其实,秦江不觉中已经走入一个误区,越是漂亮的女人,越不在乎,心想那不是属于自己的,所以,颇有‘事不关已高高挂起’的懒散风格,有时候甚至藐视,或者不屑一顾,待人处事、不良嗜好通通不加掩饰,说过火一点,这是一种自卑。殊不知,他这么做,女生反而觉得这个男人真切实在,没有企图心、没有逼迫感,容易把握和相处,也许她们尤不自知,心底防线已然松动。   “他走了?”赵美丽悄然来到秦江身后,努努嘴又说:“刚才做成的单子?”   “两个嗯。”   “......什么两个嗯?”赵美丽莫名其妙。   “第一个‘嗯’是岑道明走了,第二个‘嗯’是生意开张了。”   赵美丽没好气照他脑瓜扇下去:“你也不嫌麻烦!”   “喏,这是岑道明送你的花,也算是一种浪漫吧。”秦江百般聊赖地将花束塞进她怀里。   赵美丽毫不在意,随手丢弃一边,撑靠柜台上,沉默半分钟,不无遗憾说:“江江,你在‘诗露花语’兼职一年多,天天‘送花’给别的女孩,怎么不见你送一束给我?”   秦江介绍花语时,表情语气都特别尔雅,谦和且彬彬有礼,与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,大相径庭,几乎摇身一变,成了位十足的惜花绅士,必须承认,工作起来的秦江,蛮吸引人的。   秦江目光涣漫的斜视她。“给你送的人还少吗?”   “话不能这么说,他们是他们,你是你,你是我惟一的竹马。”   秦江转念想想,确实如此,别说花,生日、节日什么的,连小礼物也不曾送过,而赵美丽关爱,可说体贴入微,撇开小时候她闯祸,常常要自己帮顶缸的破事不说,如今她时常帮忙顾顾家里,虽然家里没啥可捣鼓的,有起事来义不容辞,虽然事情多半大不到哪去,反正...就冲青梅竹马四个字,这份情谊没话说的......   只不过,要送花给赵美丽,感觉更怪,也许彼此太熟悉了,找不着送花的感觉。   赵美丽老大不乐,平常哪个男人送花,不是爽爽脆脆的,搁他身上还犹犹豫豫的,真憋气。“愣什么?都说这份上了,也不懂应应景!讨讨人家喜欢,花是我家的,又没让你掏钱买,连借花献佛都懒得做,麻木不仁的家伙!去去去,上你的班,赚你的钱去吧!”   唉,女人的怨气,总是来得莫名其妙。秦江挠挠耳鬓,不得已,拎过身旁一只盛满鲜花的藤编圆形花篮,涎脸靠了过去。   “嘿,别气,生气就不美丽了,来,给你一篮‘真情奉送’。”秦江深情款款:“粉色玫瑰5枝,橙色太阳菊6枝,紫红色康乃馨各10枝,紫翠菊,绿叶丰满,我对你的祝福和想念,不言而喻.....”   赵美丽甜蜜接过花蓝。这木头人,推一推就动一动,完全没有自觉性,不过,仍是在乎我的。   谁料,秦江一恍神,接着又蹦出一句:“承蒙惠顾218元,如果有什么不满,敬请投诉,本店会给您个满意答复......”   “......”赵美丽满脑空白,特倒胃口,刚还想送他个飞吻来着,现在只想砍人。   “滚蛋!!”   跌跌撞撞的被推搡出门,秦江尴尬回头,往里屋解释:“对不起嘛,职业病,嘿嘿......”    95、小白鼠   时间踏正九点,客人逐渐减少,毕竟,该约会自然会早点来买花,吃自己的也没必要光顾花店,剩下的零星顾客,薛掌柜完全可以轻松接待。   薛姨心知道秦江刚搬出来住,新家或许有许多地方需要整理,因此随便捏造一个理由,提前解放秦江回家,当然,也包括赵美丽,不用说,是想让侄女去帮秦江整理整理。   拖着疲累的身躯,回到租房门口,秦江懒洋洋掏出钥匙,心中苦笑,不管是旧家、新家,对自己来说,好像都只是个临时旅馆,就为了睡那不知人事的八个小时,有啥好整理的?   对了,咋解释韩由美的存在?   “愣啥江江!开门啊你!”赵美丽不耐烦催促。   惴惴不安打开房门,放她入内,跟进去一瞧里屋情况,所幸韩由美不知干嘛去了,到现在还未回来,秦江暗自大松一口气,很有被原配突击查房那种担惊受怕。其一,只是不想让青梅误会,看轻了自己,其二,又不想金主平白蒙受侮辱,一气之下,断了自己的财路。其三,若两个女人闹腾起来,自己这夹心饼干,可就难受了。   女人善嫉,秦江甚至不敢对赵美丽提这码事,心想挨过一时是一时,等一个月后,从股市捞到一笔佣金,还清颜老虎债务后,就将房子让给韩由美,自己还回家住。   那边,赵美丽已经撂起衣袖,开始整理房间,又是洒水,又是打扫的。忙碌的背影,象极了持家的娇妻。   对这个外表拜金,内里贤惠的小女人,秦江心里涌起一抹复杂、一股温馨,很矛盾。从小到大,她就是自己惟一了解最多,认知也最深的女孩,她所做的事情,好些都已经超出了挚友的界限,仍乐此不疲,对自己是一刻都不松懈,一刻也不放心。或许,青梅竹马这四个字,对她来说,真有着很强的魔力吧?趋使她无私的迁就、宽待、给予、奉献.....   看她忙里抽空,抬手拭擦玉额上的汗渍,秦江过意不去,正要帮忙,却被她坚决地一把拽开。   “去去去,别添乱,你只会破坏,哪会收拾。”   秦江嘴里不服地嘟囔:“真不中肯,除了小时候摔破过你一只猪钱罐,我可是一直在给社会添砖加瓦.....”记得赵美丽曾经说过,平日不勤恳付出,到索人钱财的时候,就没办法理直气壮了。   这小心思,真是没话说了......   秦江无所事事,于房间各处逛荡,东瞧瞧,西摸摸,假装有多忙似的,折腾半晌,连自己都觉得累,闲着也是闲着,便从纸箱中,翻出一本《初级催眠法》。   虽然这些天努力去感悟梦境,可惜毫无头绪,日子眼瞅一天天过去,股市的预言梦仍不见一丝昭示,这种投机式的等待,让人焦心,时间一分一秒消逝的同时,秦江的愁郁也在一点点积攒,越积越沉。   倘若一个月都梦不到股市,颜老虎清算那天,乐子可就大了。   秦江一刻也不能等,于是,凑小灯泡下,仔细研读。哪怕只识个一知半解,起码临阵磨枪,不快也光吧?   时间过得飞快,不知不觉踏正九点。   “哎,跟你说话呢,当我透明的呀?”赵美丽气不过,上前踹了他一脚。   秦江愕愣:“啥事儿?”   赵美丽指指周围:“该收拾的我收拾过了,等哪天买来墙纸,再给你贴贴,布置布置,这么阴晦的房子,亏你住的下,行了,没什么事我先回去,明天还要上班。”   秦江眼轱辘一转,忽尔一把按住赵美丽肩膀,谄笑说:“等等,嘿,帮个忙。”   赵美丽疑惑审视秦江,瞧着很不对味。“笑那么阴险,又想干嘛?告诉你,借钱没有!这个月工钱还没发。”   “咳...想请你帮我做个试验。”   “试验?什么试验?”   “别问,我手法不纯熟,如果你知道了,会生出抵触心理,那样会失去效果,照作就是。”   “哦。”   “首先,躺下,放平身子。”   赵美丽难得乖巧,倒头便平躺席子上,其实她也蛮好奇,秦江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。   俯视她那起伏的峰峦,性感盘凸的耻骨,窄窄的小腰,娇躯玲珑的曲线,秦江心跳都不由加快,几乎就要迷失,最终还是努力清醒过来,抓抓脸皮,挠挠脑瓜,似乎又忘记了什么,再度翻翻书本,然后才一本正经说:“那什么,先松开紧束你身体的东西,比如领扣、腰带、鞋子.....”一边说,还一边伸手要帮她解衣领扣子。   赵美丽猛地咕噜爬起来,抬手掩住酥胸,往后缩了缩,警惕盯着秦江:“你想干嘛?”   秦江脸皮抽搐几下,干笑说:“不是说做实验嘛。”   “什么实验?还要我脱衣服?好歹...也要有点前奏嘛,哪能一上来就让人家脱,你知道自己刚才脸上啥表情吗?活脱脱的猥琐!猥琐!”   秦江气不打一处来:“只是松开扣子而已,谁说要你脱衣服啦!我象那样的人吗?!”   “有点.....”   “你!”秦江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头顶飘起的几缕青烟。“行了行了,你爱咋地咋地,咱们跳过这个步骤,进行下一个,准备好没?”   “哦,好了。”   秦江深吸一口气,平复心情,接着将声线放柔、放缓:“慢慢闭上你的眼睛,什么也不要想,忘掉工作的不愉快,忘掉老板的苛刻,忘掉每个月水电费...然后放松身体,对,全身肌肉放松,听从我的引导,不要抵抗......咦?你干嘛?”   赵美丽皓腕软绵绵地,攀上秦江肩膀,不吝的抛过一记媚眼,娇躯也跟着紧贴进他怀里,含羞答答说:“江江,你是不是想调戏别的女生,先拿我练手来着?不用那么麻烦,其实.....你想怎样,我都不会反对的啦~,就是希望你能...轻点.....”   “咳!咳咳咳~。”秦江使劲捶打胸口,将嗝在嗓眼里的口水震去,气急败坏戳着她的脑瓜:“我很严肃的在做试验,能不能收收你满脑子的龌龊!”    96、苦口婆心   换作别个女孩子这样投怀媚惑,秦江早就恨不得蹭蹭便宜、吃吃豆腐了,但对赵美丽,却很少那样做。一来,熟得不能再熟,平常就没少肌肤接触,失去了吃豆腐的刺激。二来,她的态度暧昧难明,真假难辨,豆腐吃过后,怕负不起那责任,记得念初中时,无意间‘碰’过一次她的小嘴,后来被她以此要挟,共用了自己一整年的零花钱,讨便宜讨到青梅竹马身上,感觉特寒。   赵美丽撅嘴小声嘀咕道:“谁让你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......”   “有吗?”   “你想做什么也不事先说明,人家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嘛。”   “说了你会抵触,自然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!”秦江将手中书本摇得哗啦作响。“最近失眠,所以想研究一下这方面的东西,苦于少个人试验,所以才劳烦你帮试试效果,得,不整了,事实证明,我引导失败,在对的时间,对的地点,选择了一只不对的白老鼠。”   “催眠?就你?”赵美丽杏眼大睁,一脸的不相信:“不是想靠这套把戏,去蒙骗小姑娘吧?!哦~,明白了!我说你最近咋这么刻苦呢,原来居心不良,企图催眠女生,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!”   “至于嘛我!没看近来我身边美女如云呀,随挑随选的,我犯得着去外头坑蒙拐骗吗。”秦江泄气丢掉书本,果然,心急喝不了热稀粥,仅凭短短数天理论,能折腾出什么来?   赵美丽嗤之以鼻:“切!平常总恨时间不够用,居然还有心思去玩催眠?好好工作、赚钱、还债,才是正理。”   半个梦,不足以为人道,秦江苦于无法解释:“时间不早了,我送你回花店吧。”   薛姨家装修,这段时间赵美丽暂时住在花店,花店离梦花街不远,都在浦黄区内,才几分钟路程,秦江借此出来散散心,现在终于是理解韩由美了,独自一人面对四面白墙,委实令人抑郁。   俩人慢慢度步,各想心事。   不夜的申城,霓虹靡艳,流光溢彩,处处都是**与跳跃,偶尔惊鸿一瞥,三、两个花枝招展的俏女郎擦身而过,害秦江心里直泛痒痒,多久没观览这被灯红酒绿腐蚀的城市了?   赵美丽闷不吭声,只顾埋头数步子。刚才打扫卧室,发现一个大旅行包,好奇打开一看,差点吐血,里面全是女性衣服,伸手摸了把,质地上乘,不是路边货,秦江是不是穷疯了,沦落到要去做内衣贼?或是偷偷的玩金屋藏娇?   赵美丽焦躁不安,下意识讨厌别的女生闯进秦江生活里,但却没声张,表面功夫很到位,这是作为秦江的姐姐,该有的雅量,也是作为青梅竹马,该有的大度,再说自己还没名份,去管秦江的私人感情,唯有赌气了。   秦江不停窥视着迎来去往的女子,眼神很堕落,特别是目光扫向她们某些部位的时候。   这忒让赵美丽来气。瞧瞧人家开奔驰、坐宝马的成功人士,恣意放纵的去搭讪漂亮女人,你秦江可好,身无半两财,只能鬼祟的瞟几眼,畏畏缩缩的真丢人,做为一个男人,就不能长进些么?整天劳劳碌碌的消磨岁月,眼瞅我就快变成老姑娘了.....   也许,该让他确立一个目标,不管是物质,抑或是对象。“江江,你有梦吗?”   秦江目光微微收缩,想了想,放松脸上僵直的肌肉:“有。”   “我说的是梦想。”   “也有。”   “你梦想是什么。”   “走路绊到钱箱子。”   “你!.....瞧你这点出息。”想好好的对话一番,却被他越扯越远,赵美丽感觉头疼。   秦江不屑:“有本事绊一个我瞧瞧,自己贪财到那份上,还好意思抨击我的梦想。”   “我只是让你相较自己的不足之处,变相刺激你奋发图强,你说,现在的女生哪个不喜欢富足生活,这是大势......”   俩人正争辩,冷不防,前面一男一女挡住去路,不过他(她)们也并非有意,只是彼此互诉着什么,太忘我了,四人才险些一头对撞。   秦江定睛一看,不禁哑言失笑,世界真小,那个缠着女生猛喷口沫的家伙,不正是张小亚吗,还想回头拉他出来吃宵夜呢,不料这小子就在外头猎食。   此时的张小亚,一脸诚恳。“......小姐,这么优厚的人寿保险单,错过这村,就没那店了,反正你买的那份也快到期了,我是替你着想,才希望你能续签,谁没个三衰六旺呀,为免自己万一,付一万保险费,是值得的。”   小姑娘明显是个雏儿,迎着帅气的张小亚,和他侵略性的炙热目光,脸颊早已是一片姹红,估计她的心思,也不在那保险单上。“签....签多久合适?”   张小亚深情款款,不知何时,已经牵住了那位女生的手儿:“如果可以的话,我想签你一辈子,希望每年,都能陪你共同度过春节、中秋节、植树节、清明节.....啊!对不起,情不自禁,跑题了,如果你现在不能决定,不如留个电话给我,改天,咱们找个地方仔细详谈.....号码写这吧,不用怕弄脏我的衣服....对,这儿离我的心比较近...哦~~,你轻点写~,笔头划到我哪啥了......”   秦江打了个寒颤:不诛此獠,天地不容!   “张小亚!!死性不改,又在欺蒙女孩子了吧?”赵美丽最看不过他那德性,当下就讥讽上了。   张小亚一怔,侧头看是秦江和赵美丽,表情顿为尴尬,被秦江碰见还好,被赵美丽逮着,可真是倒霉三级,她又该通报全村,让老爸回头修理我的纨绔风流了。得,这种事还必须认命,只要她不跟秦江打小报告,关于我无意间看见秦娟换衣服的事,我做牛做马,我结草衔环,我...他***.....   张小亚悻悻地与那女生辞别,跟了上去。   “秦江,美丽姐不是住你那吗?这么晚你送她回花店干嘛?”张小亚暗自懊恼,往后出来耍,千万别在花店附近转悠了,兔子吃窝边草,没啥好事。   “她...想回来拿点东西,咳,你是知道的,女人事儿多。不说这事儿,陪我吃夜宵去。”   秦江歉然拉上仍蒙在鼓里的张小亚,诚如赵美丽劝告,往后的夜生活,恐怕要与张小亚保持一段距离了,在公司倒是不论,不过上班忙,估计没什么时间碰面。对于宁婧的困难,也是一样,自顾不暇,让身边的人,都暂时远离吧。    97、突如其来   不多时,吃完夜宵的俩人,挺着肚子回到租房所在的巷子口,张小亚仍舍不得走,感觉许久没和兄弟聚聚、聊聊了,掏出香烟,分秦江一枝,硬留他下来唠闲话。   秦江的目光几次瞟向黑漆无光的租房,虽然记挂着韩由美,却又不好意思一走了之,只能无奈地陪张小亚干耗。   张小亚失笑道:“行了,今晚美丽姐回花店睡,你注定要独守空房,咱多聊一会儿呗。”   “先说好,别聊女人,让我消停消停,老听那些腻味。”刚才在夜宵摊,张小亚可谓滔滔不绝,看到筷子就议论女人的腿,看到海碗就联想女人的胸,总之见啥他都能扯女人身上,秦江吃得那个恶心,就甭提了。   “那我没话说了,抽完这烟就走。”   秦江摇头暗叹:狗改不了吃屎。   这时,幽幽的巷子深处,走出一对青年男女。   光线微弱,看不清那女子面容,不过,昏陈的路灯,打在她身上,倒是平添了一丝朦胧美,绰绰纤巧的窈窕身段,着实令人浮想联翩。身后的男人,缩头缩脑,透着几分猥琐,咋看咋埋汰人。   此刻,男人正厚脸皮纠缠着,女子则低头顺眉,似乎不太乐意,偶尔含糊喝叱了男人些什么,甚至于反感地撩开男子的毛手,身形躲躲闪闪,步伐也加快了几分。看两人情形,一副恋情不顺的样子,男方正竭力讨好女友。   张小亚碰碰秦江,摇头轻叹:“真不公平,看见没?这种档次的男人,也能摊上个俏女郎,你说我那高职高薪的破光棍企划部,有啥搞头?”   秦江嗤之以鼻:“别说公狗话,平常你认识的女生少吗?劈腿起码一车皮了,尽见不得别人好,别以为全天下女人都该倾慕你。”   正相互讥讽,忽然,那猥琐男人有了剧烈动作,只见他猛不丁拽下女子的挎包,撒腿就跑。被拖倒在地上的女子,懵了一下,接着反应过来,扬声便尖叫:“抢劫啊!来人!有人抢包!”   秦江与张小亚面面相觑,闹半天不是两口子啊?!   猥琐男或许是第一次作案,慌慌张张的,埋头一路直往前面梦花街方向逃窜,只想快点遁入闹区,躲避追踪,恰巧,一头撞上了秦江和张小亚俩。   正当秦江想跟张小亚商量该不该救美时,张小亚已经明确的给出了答案。“哪里走!!”   “哎.....靠!这破事,又让我摊上了......”哥们见义勇为,自己能装熊吗?没辙,秦江也只好撩袖子迎头而上。   抢包男作贼心虚,冷不丁被人当头棒喝,吓得顿了顿身形。张小亚趁对方愣怔的机会,一个虎扑,将他掀翻在地,紧接着侧翻滚下身来,让出一大部分搏斗位置给秦江,并顺势拧住抢包贼的手腕,使他挣扎幅度受到限制。   秦江忙不迭扑压上去扭打。   哥俩大学那会儿打架,没少配合,主要是因为当时张小亚四处泡妞,难免有时候缺心眼,追到名花有主的女生,很容易惹祸,大家都年轻气盛,与女方男友一言不合,基本上就是直接开干,久而久之,便培养出秦江、张小亚二人的默契来。   其实秦江特烦张小亚这样,你说好好追个女生成不?干嘛偏爱当第三者?吃力不讨好!那张小亚也忒理直气壮,说那是为了考验男女情侣们的恒心和忠贞,他甘当一块试金石。秦江不止一次抱怨,试个屁金!回回帮你收拾手尾,弄得老子鼻青脸肿的,又不是我偷吃,冤不冤呀?!   女子踉跄奔到跟前,惊惶无措望着三人厮打,一时没了主意。   张小亚吐吐嘴唇上的尘土,好像蹭破了点皮,没来得及细察,及眼处却看见一双颤颤凛凛小腿,柔润而修长,暗黄灯下肉色朦胧,脚下高贵诱惑的细高跟鞋,仿佛一脚睬在了自己的心脏上。   心猿意马的张小亚,当即翻出圈外,三、两下爬起来,发现那女子很高挑,堪堪与自己持平,人样儿窈窕娟秀,高雅淑慧,很富贵气。张小亚拍拍屁股尘土,拨拨刘海,文质彬彬道:“小姐,让您受惊了,不过请放心,这个违法之徒,已经被我们制服,您检查一下,看看包里丢啥了?”   灰头土脸的张小亚,仍不忘摆个潇洒Pose,即使场合不对,高挑女子仍是有点想发笑。“谢谢,没丢什么,证件都在,不如...我们报警吧?”   “是是是.....啊,对了,我叫张小亚,朋友都管我叫小鸭,就职于韩丰集团,这是我的名片,如果方便的话,您能给我留个名片吧......”   抢包贼心中一紧,胶着时间越长,对自己越不利,要是被警察逮着,这抢劫罪不蹲几年,估计出不来,于是红眼了,费劲腾手拔出匕首,凶形毕露,冲秦江一气扎下去。   匕现寒光的一刹那,秦江惊得胆裂魂飞,眼疾手快,一把紧托住他的手腕,令刀尖生生停在离胸部三公分处。但好景不长,较劲输了抢包贼一筹,手臂正渐渐发软,亮闪闪的刀尖,也越逼越近,心窝已经能感觉到那股穿透凉意。   秦江深感独力难支,以前去打架,都是玩儿似的小儿科,还从没试过这般以命相搏,关键时刻,死小鸭不来帮忙,搞什么鬼?!心急如焚望过去,秦江差点没晕厥,千算万算,没算到搭档色迷心窍,竟撂下自己去把妹。   背对着秦江的张小亚,看不见险情,高挑女子却望得真切,受惊地捂着嘴儿,急切提醒张小亚:“先去,还是去帮帮你朋友吧。”   “没事儿,想当年,金戈铁马,驰骋四方,这种小毛贼,我哥们一个顶俩,别看他现在被歹徒用刀对着胸口,只要.....吓?!Sorry,呆会儿再聊。”自得忘形的张小亚,终于发现了秦江的窘境。   秦江恨得牙痒痒,如今象张小亚这么无耻的人,真是很少见了。“我叉叉你死鸭子!搁我在这玩命,你却忙泡妞!是人做的事吗?!”   “来啦来啦!”自知理亏的张小亚,忙不迭赶上来,飞起一脚,踹向抢包贼那张不帅的脸。   抢包贼想躲闪,可是秦江为了保命,死死缠住了他的手脚,象块粘豆糕一般,挣也挣不掉,结果,抢包贼脸颊硬挨了张小亚一大脚,牙都磕了俩。   抢包贼晕头转向,再也把持不住。   喀嚓!   秦江发横的掰断了抢包贼的手指,伺机夺取他的匕首。   十指连心的痛楚,让抢包贼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,头上直飚冷汗。   秦江想想被欺负成这样,真是火大没处撒,骨碌爬起来,从路边又拾了块板砖,兜头兜脸又扑上去,冲抢包贼一顿胖砸,扁得他咿呀哀叫。   “饶命啊俩位大爷!救命~,杀人啦!”抢包贼脸色惨白,如今见义勇为的人,比案犯还狠,这日子哪是人混的。   趁此空挡,高挑女子拨打了110.....    98、前因后果   “嗨嗨嗨,疯了你?他只是抢包,又没抢你老婆,差不多行了哈。”张小亚拦腰抱住发飙不止的秦江。“剩下的让警察收拾吧。”   抢包贼象烂泥一样,卷缩于地上,断断续续的呻吟。秦江气喘吁吁丢掉碎砖块,又多踹他两脚,心里才感觉畅快一些。   高挑女子神色稍微安定了些,忙不迭对道谢:“谢谢,谢谢二位,我今天刚领取护照,手提袋里还有许多证件,如果弄丢了,肯定会延误我的行程。”   张小亚一愣:“你要出国?”   “是呀,过几天将飞往法国,和我先生完婚。”女子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。   “完婚?”咔!张小亚原本一颗蠕动的红心,立即速冻破裂,感觉自己象抽水马桶里的一坨屎,被人一摁阀门,稀哩哗啦冲进阴暗地下水道,这一抽,也抽掉了他浑身气力,枯蔫了。   以前追女生,总劳烦秦江撒图钉、戳轮胎,尽使些歪门邪道的小聪明,如今好不容易摊上一回正宗的英雄救美,豁出去之后,却发现该女子已经插在了外国的牛屎上,真可谓篮子打水,白忙活一场。   秦江撇了眼张小亚,见他木讷而立,气色萎蘼,急忙上前查看。“怎么?伤哪儿了?”   “别摸,再摸我起反应了。”张小亚没好气拍掉秦江的手。“你留这儿解决后事吧,见义勇为归你,我先走啦。”   “哎,哪去呀你?”   “回家。”张小亚实在提不起兴趣,面对警察沉闷的公式问话。   秦江不明就里,满眼狐疑的目送他离去。   回头与高挑女子闲聊,得知她名叫文芳。这片居民区内,有个她非常要好的朋友,由于出国在即,往后相隔万里,不知何时再相见,便顺道去叙话道别,没想在小巷里遇到一个鬼祟男人,不怀好意一路跟着她,接下来的事情,秦江也清楚了。   几分钟后,两名巡警赶至现场,拷上抢包贼,二话不多说,让秦江俩一同跟去警局做笔录。   第四刑侦处。   秦江端着一脑子狐疑,坐在讯问室内,枯燥地等人来问话,心里不禁嘀咕,一桩简单的抢包案,随便在哪个分局备案就可以,有必要来这吗?   难道.....我捏捏邻居小雯的脸蛋,也算猥亵儿童?不会吧?天地良心,我真觉得她可爱来着。   要嘛.....就是颜老虎明里投资股市,暗里洗黑钱,给查出来了,不幸牵连到我,不过,这倒不至于太糟糕,反正当初自己是被逼的,情有可原,而且帮颜老虎的事,还没开始运作,还没成为事实呢。颜老虎真犯事倒好了,大不了我转做污点证人,往他身上多泼泼污水,最好把他弄进去,蹲个十年八年的,别总催我还债,老往我家大门刷油漆,嘿嘿嘿嘿.....   这时,讯问室门开,走进一位中年男子,脸面菱角分明,剑眉星目,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刚毅,和毫不掩饰的锋芒。   “秦江。”   秦江使劲细想,一拍脑瓜:“记起来了,您是廖队长,咱们在银行见过。”   廖明辉不置可否,沉稳的神色中,牵出一丝隐约笑意:“你可又长脸了,上次协助警方大破银行劫案,这次路见不平,抓了个抢包贼,给你个荣誉市民,绝不为过。”   “那里那里,嘿。”秦江悻悻笑道。要不是张小亚死活想英雄救美,估计我只是让他还包,大家私了完事。   “好,我们言归正传,三月九号你在那里?”   “您问的是早上?下午?晚上?”   “一整天。”   “三月九号.....”秦江托着下巴一阵回想。“好像...是去针织厂出差,对,还在中新市集留宿一晚,睡前吃了一碗炸酱面。”廖队长怎么关心起这案件来了?   廖明辉抽抽脸皮:“没问你吃面的事,你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说吧。”   秦江暗松一口气,不是颜老虎那码事就好。于是,也不隐瞒,老老实实复述了一遍。   廖明辉弹了弹手中笔录,满意点头:“不错,和韩由美说的一致,没看出来,你小子经历的事情,一件件都不简单。”   “韩由美?”   “嗯,韩由美也是针织厂案件的人证之一,当初就是她去中新市集报的警。”   秦江恍然,正纳闷自己还没来得及报警,警车怎么会出现在中新市集。只是有些奇怪,为什么拐卖妇女这种案件,警察拖了这么久,也不找自己问话,要判决凌哥一伙,好歹得让几个当事人指认指认呀。   廖明辉仿佛看出秦江心中的疑惑:“当时韩由美言语含糊,报案之后,没有留下来交待事情,直接走了,我们通过倪彩,好不容易才找到她,据韩由美自己说,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,不便过于招显。”   秦江了然。由美能有什么私人原因,不就是怕被家族里的人找到嘛,只不过,她想像力也太丰富了,居然担心官商勾结,透露她的行踪,连警察都躲。   “我说你们俩个,竟敢知情不报,害警方白白浪费精力去调查,这案子还好是我接手,换了别人,少不得顺带办了你们。”廖明辉神色不满。   秦江頳然讪笑。能赖就赖呗,生不入官门,死不入地狱,不到不得已,是不会自己送上门来述案的,又麻烦、又琐碎。   “算了,今天不是跟你算账的。”银行劫案事件中,秦江助自己有惊无险的破了案,廖明辉不能不承这个情。“今天抓到的抢包贼,我们怀疑是凌哥一伙的成员,呆会儿韩由美来指认,你也顺便去认认吧。”   “吓!他们还没落网?!”秦江当即瞠愕,这回乐子大了,防颜老虎、防启泽表兄不算,如今还要多防一个凌哥,靠啊,日子过得真不舒坦。   “只抓到进村的小平头五人,凌哥等几名案犯全跑了。而且,我不想单纯的指控小平头一伙进村斗殴,我要顺藤摸瓜,查出他们真正的幕后人,所以,起诉被我暂时压下了。”   廖明辉手指轻轻叩着桌面,目不转睛的打量秦江,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。   银行劫案中,秦江的表现很耐人寻味。说他不怕死吗?从调查报告中推断,他家有牵绊,并非什么热血汉子,所有的见义勇为,都是赶鸭子上架,迫上梁山的结果。如果说他怕死,那结论就是他早已胸有成竹,才会给警方发短信,要求射杀歹徒。   疑点就在这儿,秦江凭什么算准歹徒的枪会卡壳?是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,在支持他这种种作为?   廖明辉百思不得其解。    99、意外   半个钟头后,廖明辉带秦江去了刑讯室隔间,也见到了韩由美。   秦江第一眼望过去就想笑,她头上原本妩媚的波浪卷发,已完全走样,不是左缺一块,就是右掉一撮,参差不齐,跟大街上的疯婆子一般凄惨。“今天干嘛去了?怎么头发弄得象被风暴蹂躏过的菜田。”   韩由美回瞪一个大白眼: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美女吗!   廖明辉咳嗽两声。“你们看看,谁在针织厂出现过。”   单向透光玻璃那头,几个神色呆板的疑犯,茫然站着。韩由美仔细辨认,最后,手儿指向抢包贼。   秦江没看疑犯,只看韩由美确认后,也肯定的说:“我同意由美的观点!”说来好笑,痛扁那孙子这么久,还没看清他长啥样的呢。   韩由美说不出来,只能比比疑犯的脸型。   秦江造作的沉吟一番,又赞同的点点头:“英雄所见略同。”   廖明辉有些哭笑不得,让你来辨认,不是来论证,你小子人云亦云算怎么一回事?!   这倒是冤枉了,秦江记性一般,除非对方长得有特色,不然对大众脸没辙。   今晚的事情,发生和结束都很单纯,怎么处置抢包贼,那是警察和法官的事。不多时,秦江携韩由美走出了刑侦处大门。   猛不丁,却见文芳袅袅婷婷的等在门口。   “文姐,怎么还没回家?”秦江看看时间,快12点了,不会一直在等我吧?!   “呵,你仗义援手,我怎么好意思自己先走。”文芳仿佛已淡忘了今晚的遭遇,神情轻松。“再说送佛送到西,我还指望你有始有终呢。”   秦江悻悻干笑:“那行,你住哪儿?我送送你?”   文芳滟滟流波望向韩由美,带着半分揶揄:“答这么干脆,也不问问你的小女朋友。”   秦江瘪瘪嘴,当先领路:“不用理会,她就一吃白食的。”   文芳噗哧一乐,不再多问。   韩由美破天荒没有动气,只蔫着小脸,亦步亦趋跟上俩人。   说到这一天,有够倒霉的,上午去菜市场买菜,正巧经过五十六号摊,是个熟食小店。对于秦江的话,韩由美半信半疑,为了打破他邪乎的预感,证实真理的存在,当时心想,我不进去买东西,又来过五十六号摊了,看能把我怎么样!正满心嘲笑秦江直觉的时候,突然一泼油漆兜头盖脑淋了下来,将头发糊成粘答答一团,抬头一看,却是小店正在装修门面,油漆工不慎失手倾泻染料,结果,一整天都得在美发店度过。   回味起来,韩由美暗暗惊悸,这太诡异了。如果秦江的预知是正确的,为什么我有心躲避,也躲不过灾祸?难道光是看一眼五十六号店,也摆脱不了厄运么?到底是秦江的预感,左右了事件的发展,还是事件的结局,冥冥之中不可更改?   千头万绪啊~。   不管韩由美心里如何揣测,秦江和文芳俩人,已经熟络的聊了很长一段路。文芳家住昭通小区,距离刑侦处三公里,秦江死活不打车,说散步有益健康,其实是因为出租费要二十多块,心疼。   抠成这样,秦江也觉得自己没治了.....   “我住二号楼,就前面那栋。”文芳伸手遥指。   商品小区整体以英伦为基调,欧洲雕塑、喷泉广场、林荫大道、茵茵绿园,予人一种相对的宁静、休闲。此时再经彩灯普射,夜景当真是美轮美奂。秦江羡慕得杀红了眼:“嗨,你们这真不错。”   “不错又怎样,过几天我就要出国了,房子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,在申城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不容易,这是我工作至今,惟一的收获,有点舍不得。”文芳不无感慨。   秦江愕然:“处理?难道你父母不住这儿?”   “父母......”文芳沉默无言,陷入了沉吟和追忆。   或许她父母离异,又或许父母都不健在了吧?秦江心知触到她心底的忌讳,忙转移话题:“你可以托付朋友代办呀。”   文芳脸现无奈:“我是外来人,平常又都窝在家里埋头撰稿,很少外出交游,活脱脱就是一个宅女,在本地没什么朋友,信得过的,也就刚刚我去拜访的那位,不巧,半个月后,她也要回老家嫁人,切,跟我比赛似的,从小到大就没停歇过。”   秦江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几圈,踌躇一番,小心打着商量:“恕我冒昧,跟文姐您打个商量,如果信得过我,不如....让我帮你打理这套房子怎样?”   文芳怔了怔,而后哑然失笑,上下打量秦江,戏谐道:“确实很冒昧,诚然,你今晚帮了我个大忙,可是,咱们彼此并不了解,可以说,犹如陌生人一样,叫我怎么放心,将偌大的家交给你打理?”   秦江看她态度松动,心思便活络起来:“文姐,反正你急于出国后,房子一时脱不了手,空着也是空着,倒不如租给我,租金我分文不少,反正你捏着房产证件,总不会担心我能将房子扛走吧?倘若有买主看中,我第一时间联系你,你只需挑个日子回国,办理一下过户手续就成,一来不耽误你的宝贵时间。二来最大限度利用房子的价值,也算对得起你多年的奋斗。三嘛,我还可以顺便帮你看护房子,你也知道,没主的地儿特招小贼,赶明儿他拆你一扇门窗、搬点家具出去,你气愤不?!当然,我建议还是别卖,申城房价升值快,杀鸡取卵不可取,啥时候你回国散心,好歹还有个落脚点呢......”   文芳丹凤眼弯弯,笑意盈盈。“行了,不用费口舌啦,其实我相信你。”   “嗯?这就相信我了?连我都不怎么相信自己呢。”秦江大感诧异,原本并不指望能三言两语说服她的。   文芳开怀清笑:“因为你今晚的作为,不失热心、正直,我想,有这种秉性的人,是值得相信的,而且,照你说的办,对我确有好处。”   秦江汗然,阴差阳错,居然捞着这么句夸赞。   文芳爽快道:“来,上我家坐坐,顺便看看房子合不合你意,我还要交待你一些事情。”   “哦。”秦江唯唯诺诺跟上。   以前人卑言轻,从没奢望有谁象文芳这样,第一时间轻信自己,事到如今,有点不可思议,但总的来说,也算是意外收获了。秦江由衷认为,比起赵美丽那个扣门的‘姐姐’,文芳更象个和善爽直的姐姐。   走进2栋7楼单元房,文芳领俩人参观了一遍。   结果,见识多的韩由美还好,秦江却被彻底吓到了。   文芳家属于跃层式家居,占据了7、8两层楼房,标准的‘楼中楼’,这还不算,上面9、10层还有一个跃层单元,按文姐所说,那是以前未婚夫追求她时买下的,只为了死缠烂打,近水楼台先得月,后来两人成其好事,未婚夫嫌跑来跑去乘电梯麻烦,干脆打通两个单元,开门就能直达香巢。未婚夫归国后,便将他的住房单元,转到了文芳名下,如今,文芳独自居住着四层楼房,那叫一个奢侈~。   文芳比划四处,恬淡微笑:“如你所见,我确实需要人为我看护房子,既然有你帮忙,这满屋家居,我也不打算变卖了,留给你用吧。”   秦江傻瓜似的淌着口水,现在才深刻体会,她嫁给一个多么富有的男人,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,一投百万金,仅仅为了泡妞。    100、一波又起   秦江尤在感叹间,一通电话铃响,将他拉回了现状。   谁啊?都几点了。秦江困惑看看来电显示,号码眼熟,即使有过联系,但也不是经常联系的那种浅淡交情。“您好。”   电话中,传出一把略带焦虑的娇柔声:“秦江,我是宁婧,有点事儿想问你。”   秦江奇怪道:“哟~,啥急事?至于让你三更半夜打电话来骚扰我。”   宁婧没理会秦江的揶揄,急促问道:“倪彩去过你那儿吗?”   秦江瞬时怔住,倪彩?!“不是吧?找倪彩咋找我这来了?我还愁找不着她呢,哎!你怎么会认识倪彩的?”   宁婧忧心忡忡道:“这些以后再告诉你,今天下午倪彩被人拉上一辆面包车,到现在还不见人回来,孙敏看那人的背影好像是你,所以让我打听一下,是不是你把人掳走的。”   秦江心头一突,心情遽然降至冰点:“倪彩...不见了?!”   “我不确定,只是她到现在还未回来,不免担心,所以才四处找人问问。”   听闻秦江的应答,韩由美也尽现关切之意。自从针织厂分别后,就与倪彩失去了联系,一直担忧那苦命的娃儿,到底流落了何方,又过着怎样的生活?再次知悉,却是这么糟糕的情况。   失踪?!韩由美和秦江所想的一致,一个没有任何防备能力的美丽盲女,难免容易遭歹人觊觎。   “有没有报案?”秦江不明白,为什么宁婧会告诉自己这些,就算知道了也没辙。   “报了,警方不受理,说要超过48小时,才立案。”   行动不便的盲女能去哪儿?回想起凌哥下落不明,抢包贼身现市区,倪彩被人硬塞上面包车,诸事关联起来,让秦江倒抽冷气,脑海浮出一种不好的预感。“在哪?我去找你,咱们详细谈谈。”   “古美西路628弄99号301室租房。”宁婧报上孙敏住址,急匆匆挂掉电话。   “文姐,对不起,我有点急事,咱改天再谈好吗?”说罢,也不等文芳回话,秦江心急火燎拉上韩由美,撞门而去。   望着仍左右不停扇动的大门,文芳苦笑呢喃:“倪彩......”   ......   韩由美惊奇发现,平素小气计较的秦江,居然阔绰的叫了辆出租车,一路直奔目的地。可想而知,倪彩在他心目中,份量不轻~。   秦江沉默不语,满脸阴霾,车厢中的气氛很压抑,认真起来的秦江,象只一触即发的禽兽,韩由美有点怕怕,其实今天所经历的事,不管是先知预言,或是一招制敌,已经让韩由美无法再轻视他这小人物。   半晌,秦江满腔逐渐平复下来,揉揉额心叹气:太冲动了。   归根结底,还得说倪彩。   倪彩的国色天香,自然不用多说,视觉感官的冲击之下,男人很容易忘乎所以,加上她柔心弱骨,不知觉地就牵动了男人的豪勇,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。那楚楚怜人之态,也会不停刺激男人的责任感,以至于泛滥。眼睛的缺陷,养成她淳良的脾气,和无欲无求似的恬淡,懂得体恤、宽容、迁就。缺陷,反而转化成了莫名的魔力,丝丝淡淡的腐蚀着人心,却也叫人欲罢不能。   秦江认为,讨老婆就该讨这样的,只要平日里对她关怀备置,即便你长相能夜止孩啼、有边抠脚丫子边吃饭等不良嗜好、明目张胆勾搭别的女人,她全都‘视而不见’,何况美貌如花,贤良淑德,放哪儿哥们都长脸,实在完美.....   叮咚!   (你笑得好猥亵!)   秦江悻悻讪笑:“呃,我想起来了童年,那是个无忧无虑的时代,呼吸着麦田的香味,扬起网兜追捕蚱蜢,是惟一仅存的记忆......”   叮咚!   (你的笑容儿童不宜,和童年一点也划不上等号,请多为倪彩姐姐用心。)韩由美还是比较喜欢满脸堆笑的秦江,没什么压迫感。   秦江懒得回答,重归静默,思索着倪彩失联的原因,但结论可想而知,猜测,终归是失实的。正焦头烂额间,忽然醒起,也许可以求助廖明辉,秦江赶忙查询114,找出第四刑侦处电话。但愿廖队长为民鞠躬尽瘁,还没下班。“喂,请找一下廖明辉队长。”   “我是。”   “啊,廖队长,我秦江呀,想问一下,你有没有凌哥的消息?”   “嘿,我说你怎那么殷勤打电话来呢,秦江,刑侦处的情报,你说打听就打听呀?”   秦江涎脸说:“给点面子嘛,银行那会儿,我不也帮助警方破案了吗,你不会翻脸不认吧?互通消息,军民合作,搞不好我还能帮你多破一案呢。”   银行劫案一事,私底下廖明辉还真得承秦江这个人情:“你小子真会蹬鼻子上脸,好吧,昨天我的线人回报,曾在市区绿苑酒店看到过他,和一个身份不详的人同行,他们隐约间,还谈到送人出境之类的话,可惜线人失误,把人跟丢了,现在凌哥行踪不明。”   “白问了,回见。”秦江干脆的挂了电话。   “你.....”忙音。廖明辉恨恨撂下电话,臭小子,知道啥叫客气吗?   宁错认,不放过,秦江现在基本上,确认倪彩的失踪,与凌哥有关,倘若真这样,那自己将不可避免的,要与凌哥面对面抗衡,能在茫茫申海里挖出倪彩,不是件简单的事情。或许,凌哥背后还有一个大势力在支持着。   M的,撞邪了,最近招的麻烦全是自己惹不起的,也不应该去碰触的。我这鸡蛋,能砸得过石头吗?   秦江权衡一番,发觉机会渺渺,凌哥那人的身手,针织厂就见识过,似乎超越了普通人贩子该有的能力,在他面前,自己犹如一只蚂蚁。   但无奈的是,心中的天平,自始至终都向着倪彩倾斜,秦江不得不承认,倪彩这个砝码很重,重到可以让自己不顾后果.....    101、理由   古美西路弄堂的屋子半旧,外来工薪多半租住这类房子,秦江和韩由美奔上301室,直接叩响房门。   应声出来开门的不是宁婧,而是位秦江看似眼熟的女孩,却忘了在哪见过。孙敏也同样迷茫,看在他与另一女生同来的份上,才没有把这深夜敲门的男人,当成不法分子对待。   孙敏没啥好脾气,:“找谁?”   “宁婧。”   “你谁?”   “秦江。”   “你就是秦江?”孙敏终于依稀辨出,他就是送倪彩来申城,自己在汽车站见过的家伙,可真是‘久仰大名’了,倪彩也不知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,整天听唠叨着秦江、秦江,那股淡淡的慕恋之色,让人看着嫉妒,或许,倪彩是无亲无故拿秦江当依靠了,又或许,倪彩围困在自己的心灵世界太久而寂寥了,有点象刚出生的小鸭子,逮谁谁就是亲妈。   明明知道,宁婧也喜欢上这秦江,假如倪彩掺和进去,恐怕最先受到伤害的就是倪彩,她身有残缺,照顾她一辈子是个不小的负担,男人最多是贪花恋色,图一时新鲜,很难持之以恒。   一边是同学,一边是伙伴,任何不愉快的事,孙敏都不能容它发生,所以,对秦江这个事端、祸害,实在没有任何好感。   “你又是谁?”对方言语忒冲,审人犯似的,秦江心中不乐。   “孙敏。”   秦江恍然,记起倪彩口中提到过。但同时,秦江也生出诸多抱怨。   当初她硬生生拆散我和倪彩,弄得好长一段时间,得不到倪彩音讯,直到倪彩出事,才有幸知晓她的落脚点,如果倪彩平安无恙,我岂不是永远也无缘见到倪彩了?更为气恼的是,她孙敏过分关心倪彩,敌视一切接近倪彩的男人,既然这样,就该好好担负责任,尽职守护,这下倒好,活活把人弄丢了,作为倪彩的朋友上门帮忙,居然还要遭她白眼。靠!能耐不大,脾气倒不小。   孙敏冷冰冰道:“你来干嘛。”   “让你家蓬荜生辉呗。”   孙敏寻了一下午倪彩没结果,已是焦心急躁,正愁无处发泄,这会儿看秦江好死赖活的跟自己抬杠,一肚子怨气就涌了上来。“行了,黑炭头,没功夫跟你鬼扯,该干嘛干嘛去。”   黑炭头?哪黑啦?秦江莫名其妙,自己啥时候落下这绰号了。“是,我黑,我身材高点,离太阳近点,给晒的,不如你这矮冬瓜白嫩。”   后头的韩由美噗的忍俊不禁,乐弯了柳眉。   “你说谁矮冬瓜?!”最恨别人说自己矮,这叫娇小玲珑!孙敏撩起衣袖,横眉竖目:“有胆再说一次,老娘跟你拼了!”   “老夫怕你不成!”秦江一瞪牛眼,也上了火。我好意上门助人,又不是来找气受!这泼妇居然纠缠不清,招谁惹谁了我?!   宁婧劳累困顿,正倚在沙发上半梦半醒,忽闻门口高声争执,急忙赶过去,只见秦江、孙敏俩,针锋相对,互不相让。“哎哎,你们两个,都什么时候了,别吵吵,秦江是我让他来的,为了倪彩的事。”   看在秦江义助的份上,孙敏才收敛一些,鼻孔冲他一哼,返身回屋。   秦江窝心跟了进去,大咧咧随便找个地方一屁股坐定,不客气地问:“说说吧,当时情形是怎样的。”   此刻倪彩的事最大,孙敏暂时抛开成见,忧心忡忡道:“没有太多可说的,我买东西,刚走开一会儿,就见有个男人将倪彩拉上一辆面包车,等我拦出租的时候,他们已经没了踪影,后来按车牌查询,发现面包车套了假车牌,警方说可以深入调查,但也仅限于追踪车辆失窃这方面,以前倪彩和我说过针织厂的事,所以我怀疑她被再次劫持了。”   秦江深表同感。   宁婧期冀的望向他:“你说,咱们该怎办?”   怎么办?这可问倒秦江了。   一腔热血的到来,又能做什么呢?只因为这里有倪彩的气息,自己受了潜意识趋使吗?秦江苦笑道:“无权无势,办事难啊。宁婧,你告诉我倪彩的事之前,有没想过我的能力所及?”   宁婧默然,自己是毫无法子,才求助于秦江,在申海,所认识的人都夹带着太多私人想法,太多的利益交易,能诚心帮自己解决困难的知交朋友,竟少得可怜。   还有一点,银行劫案中,秦江的表现着实令人惊奇,三番两次扑倒自己,如果说他没有事先预知危险,那才叫有鬼,这段期间,曾不止一次回味当时情况,偏偏得不到任何结论,越想越困惑。宁婧的猜测,几乎和韩由美、廖明辉一致,隐约认为,秦江不会是个平庸的家伙,隐藏在轻佻浮躁的背后,应该还有另一个不一样的秦江,说不定,他有办法。   宁婧淡淡说道:“我只想到,倪彩就你这么一个倾心的异性朋友,所以必须告诉你。”   秦江心中一凛,原本想法很单纯,只为英雄救美,最好的结局当然是倪彩半推半就,以身相许。这回玩大了,朋友二字,岂是能轻易承受的?朋友是什么,朋友是走在大雨滂沱中手里撑着的那把伞,关键时刻,排忧解难。   为了‘朋友’这称呼,少不得要克尽义务,荣获的同时,也被套上了枷锁,如今倪彩的事儿,可说有困难得上,没有困难,制造困难也得上了。   秦江压力徒增,特别是一时茫无头绪,不知该从何处着手,心中不由徨徨。   一旁的韩由美说不出口,却也苦闷在心,如果父亲仍能执掌公司,也许可以帮得上忙,可惜自顾不暇,个人力量有限,可怜的秦江,那么多事压在他身上,吃不吃得消呀?   对于这个宁婧赋予莫大希望的家伙,孙敏开始还抱有一丝期待,好一会儿,见他仍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,不免鄙夷。“黑炭头,想出什么没?”   秦江没有理会她的嘲弄,只是懊恼摇头:“唉,这么干耗不是个事儿,散了吧,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,明天再说。”   孙敏眼珠子一瞪,愤愤不平道:“倪彩不知下落,你居然放得下心情睡大觉?枉倪彩平时心心念念惦着你,真是瞎了眼啦!”   秦江表情僵住:“似乎....倪彩是真瞎了.....”   “呃!”孙敏不慎被自己口水咽到。   .....睡觉?!   宁婧明眸遽然熠熠闪烁,回想秦江在银行的杂物间里,也做过同样的事,而后,银行劫案便雨过天晴了,一件事做两次,总不会是巧合吧?难道...奥妙就在其中?   虽然万般解释,都显得过于牵强,但宁婧还是愿意相信。“别说了孙敏,就算我们呆坐到天亮,也于事无补,我们找了倪彩一下午,累惨了,明天还要继续不是?咱们也休息吧。”   对秦江来说,今晚了解到的讯息,没有任何意义,但仍觉不虚此行,至少最后从孙敏嘴里知道,倪彩对自己颇有好感,这的确令人振奋。   前程渺渺,光靠色胆包天是远远不足以支撑下去的,秦江需要一个自我坚定的理由,那怕理由很空泛。    102、貌似轻松   窗帘,隔挡住室外的浮华光彩,也隔住了大部分嘈闹,偶尔能听到几声车辆飞梭而过的鸣响,漆黑的屋内,只闻断续的鼻息,相对谧静。   酣睡的秦江,忽然毫无征兆的腾身坐起,脸上没有刚刚惊觉的乏倦,反倒是一片诧愕。   为什么平时许多想梦而梦不到的事,都要迫于压力之下,才能梦到?这两天接连得尝所梦,全是因为事到临头,急近眉梢。秦江好像抓到了什么,象是书中提到过的,心理暗示。日有所思,夜有所想,说白了也是一种暗示,强烈与否,和出梦的几率成正比。   不曾想过,这种忧心如焚的感觉,竟然对运用半个梦如此有帮助。   秦江抛掉杂念,回忆方才的梦境,不禁低头呢喃:“潞西?潞西是哪儿呀?”搜肠刮肚,愣想不出是个什么地方,末了,灵醒过来,翻开笔记本电脑,调出地图,但看罢,却是一脸苦涩。   云南,倪彩的去向居然是云南?!   又拨一通电话,查询了上海至昆明的火车时刻表后,秦江狗急驴赶地冲去卫生间洗漱,一边忍不住咒骂:“这鸟日子真是没法过了!”   “哇哇哇哇~。”韩由美抬手连连拍着嘴儿,可爱的打几下哈欠,步履轻浮走出卧室,看看时间是凌晨四点半,不免埋怨秦江,三更半夜的不让人好睡。“哦巴,维古嘞~。”   秦江听不懂她说啥,幸好看得懂她表情。“抱歉,吵到你,我有事,赶时间。”   “哦地?”由美满脸疑问。   “金华,五点四十的车。”秦江手忙脚乱收拾东西。“我不在家这段时间,你可别给我惹祸,最好呆家里,哪也别去。”   叮咚!   (为了倪彩?)   “.....嗯。”   (你工作呢?)   “呃,顾不上了,也许会被炒鱿鱼吧。”秦江郁闷不已,鱼与熊掌啊~。不过,自己一向不缺兼职的活儿,到时万不得已,将某份兼职扶成正职就是了。“对了,往后起床,记得多添件衣服,你胸部老戳到我眼睛。”   韩由美失声嘤咛,忙不迭掩住酥胸,尚不及发飙,门板砰的狠狠合上,秦江已经去无踪影。   (我吃醋了。)   这几个字,韩由美踌躇了好久,最终,还是没发出去.....   ......   六点半,秦江搭上了开往金华的2581次列车,只因到昆明,需要在金华中转。而且,梦境中的片断很零碎,秦江只能追寻着凌哥的脚步,走一步算一步,金华,便是凌哥第一个目的地。   昨晚睡得迟,今天起得早,一度亢奋过后,秦江感觉脑袋钝滞,眼皮沉重,索性躺靠下来闭目养神.....   走道处,走来一名面目和善的男子,温和敦实,样貌很得人好感,手中搀着位头包轻纱女孩,耷拉着脑袋,娇躯盈弱不堪,全身象没骨头一般绵软,呈现无法自主,昏昏醉醉的病态。   “能让让吗哥们。”和善男子客气地,对一位蹲在走道处整理行囊的小青年说。   “你跨过去不就完了。”小青年的似乎没什么公德心。   和善男子黑瞳收缩,一翦精光不小心泄了出来。“对不起,我妹身体不好,动作不能过大。”   或许是附近乘客纷纷投来的嗔责目光,让小青年颇不好意思,不得不悻悻让路。   忽然,窗外一口徐风灌入,吹开了女孩儿的半片薄纱,顿时,绽出一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,很美,当然,主要是那女孩子本身就是妍姿艳质,单她阴柔流畅的侧面轮廓,便足以让旁人呆若木鸡,所吸引的群体,不分男女,一律通杀。   可惜的是,她病容恹恹,两眼失神.....   “倪彩!!”秦江睁开眼睛大喝,猛不丁蹦起来,四下寻望。   四周乘客一片安静,只有车轮摩擦铁轨的嗖嗖声,人人神情古怪的盯着秦江,坐在秦江身边的两个女生,更是离他远远的,捧着胸口直喘粗气。秦江脸皮再铁,也顶不住这众目睽睽。   又做半个梦了,这些梦无一例外是那么的真实,害人分不清梦里梦外。   哎?不对!秦江心中一紧:难不成...倪彩就在这趟车上?!   半个梦,可是从来没有失实过的,秦江再也顾不上别人匪夷目光,认准了方向,急切搜寻过去。   第七节车厢,悄悄探视过去,里面人头涌动,嘈杂不堪,没有发现熟悉身影.....   第八节车厢,一群学校组织去春游的中学生在高唱《思念是一种病》,靠!没治了.....   迈入第九节车厢,秦江紧急刹停脚步,机灵退回第八节车厢过道内,心头暗自大松一口气。老天有眼,终于找到了,倪彩与那和善青年在一块,隔壁坐的还有凌哥,倪彩不知被他们喂了什么药,此时软若无骨,不能言语,偏偏还瞎了眼,连眼神都使不出来,也难怪旁人看不出蹊跷。   咋办?擒贼不是我的强项,劳筋动骨这类事,交给警察比较好。秦江想来想去,自己人轻言微,乘警未必相信,少不得,还得劳烦劳烦一下廖队长。   费了一番功夫,秦江好不容易以线人为借口,从刑侦处问到廖明辉的电话。“喂,廖队长。”   “兔崽子!如果没事看我不掐死你!如果有事我也要掐死你。不知道我今天休假吗?”廖明辉睡得稀里糊涂,以为电话是部下打的,多长时间没睡个安稳觉了,大清早被搅醒,哪能不憋气。   秦江讪讪道:“我是秦江。”   “秦江?”廖明辉感到稀奇,八竿子打不着干系得人,居然会主动打电话来?“你还有啥要交待的。”   秦江哭笑不得:“您别拿我当人犯问呀,我是好意给你提供线索来着。”   “什么线索?”廖明辉不禁好奇。   “有没线人费?”   这个死要钱的!廖明辉闷哼一声:“只要有价值。”   秦江不再打屁:“我现在在去金华的路上,2581次列车,发现了凌哥及其同伙,他们带有一名女孩,叫倪彩,当初在针织厂,她曾被凌哥一伙掳劫过。”   廖明辉心神一震,骨碌翻起身,睡意全消:“你盯梢就好,千万别惊动他们,我会联系金华警方,协同抓捕,还有,通知一下乘警,让他们留意。”   “好嘞~!回头记得给我奖金哈。”   倪彩安然无恙,列车上大庭广众的,也不愁凌哥一伙能翻天,心情当真舒畅,挂掉电话,秦江迈着八爷步去找乘警,心里美滋滋的想:看吧,什么叫一举多得?既救助了美女,又不必涉险,只要最后出场露个脸,张扬张扬,就可以轻易俘获她的芳心,而且警民合作,收取意外赏金,还能落个人情,往后大马路上闯红灯,犯点啥事儿,好歹廖队长也得帮罩罩不是?!嘎嘎嘎嘎......   此刻,原本秦江所站的过道位置,一旁的厕所门悄然打开,探出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,望着秦江离去的背影,他的神情甚是忧虑。   很快,壮硕男人回到凌哥身边,凑耳悄声说:“大哥,我们被人盯上了。”   凌哥鸠目轻眯,侧头看他:“谁?”   “他自称是秦江,似乎他还通知了警方,我估计金华站不安全了。”   “秦江?”这哪个阿猫阿狗呀?凌哥冷酷的脸扭曲了一下,思前想后,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为好。于是掏出手机,拨了一通电话:“喂,憨子,你赶紧弄辆大卡车,开到王阡镇前面的铁路岔口等我。”   “大哥您这是......”壮硕男人知道凌哥有点本事,难道他想跳车?那我们这些手下怎么办?   “他有张良计,我有过墙梯。大家各显神通吧,总之这次一定要带这丫头回去,否则老板面前,我吃罪不起。”凌哥恨恨道。“过会儿,你去找列车长,就说......”    103、明目张胆   秦江拍拍屁股,丢下申海的事不管,只身孤胆踏上金华的路,但围绕他转的人,却不曾停过。   “老虎哥,能不能寄点钱给我?”萧晋小心翼翼问。   高利贷是干啥的?那都是‘斤斤计较’的活儿,一听手下想A钱,颜老虎不干了:“每个月我给你小子5000块工资,什么价码懂不?!白领!在申海白领也就这样。让你盯梢秦江,那么轻松的活儿,你也好意思讨加班费?”别看他状似豪迈,提起钱,比秦江还抠门。   萧晋感觉冤枉:“您让我监视秦江,他上哪儿,我不得尽职跟着啊,秦江上了去金华的火车,我也跟上来了,咳...钱没带够.....”   颜老虎一愣:“嗯?秦江那小混蛋溜号了?”   萧晋这人,还是比较信得过的,话说他家里穷困潦倒,受人唆使,便雄心万丈来申海淘金,岂料道途艰难,投门无路,混得极不得志,猜也知道,大乡里出来的萧晋,一没文凭,二没见识,一般正正当当的公司或私人企业,是不大会启用。正当他落魄的时候,凑巧让自己遇到了,看他并非一无是处,不单牛高马大,身板硬朗,手里还有几下功夫,这是高利贷讨债的最佳帮手,重点是他为人直率,原则性很强,是个知恩图报的家伙,因此收留下来。当然,本质是一回事,太核心的事务,还不放心交给他,得多观察观察。   萧晋没少让颜老虎操心,他每个月领到的工资,大部分都寄回了家里,弄得常常入不敷出,他这份孝心,颜老虎明白,但也有诸多不满:你说我堂堂颜高利的手下,三不五时还要跟别的高利贷借钱,老子郁不郁闷呀!   没办法,萧晋是个人才,还真得迁就迁就。   “他...好像是去办私事吧.....他这两天出门,都是来去匆匆的打车,呆会儿到了金华,如果还那样,我两条腿可跑不过出租车。”脑袋一根筋的萧晋,从来只知忠实的执行命令,看好秦江就够了,哪想过老板要自己分析情况啊?唯有照看到的情形陈述。   颜老虎暗骂一句娘:“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卡里打些钱。记住,秦江是只能下金蛋的母鸡,你顾着点儿,可别跟丢了。”   当初军师朱正惊叹秦江在股市上的直觉,颜老虎记忆犹新,生财有道之人,惟一要做的,就是将其他生财有道的‘人才’,紧紧握住。   ......   左山养老院,临湖畔凉亭。   柳亦轩仍是一壶清茶,恬淡的面对凌波湖色,似乎甘心的将风华逋隐于山水之中。只有他肚里的蛔虫章显兆,才能给出一个非常贴切的评语:做作!   “柳老爷子,侄女来看你了。”   “哦,文芳,坐。”柳亦轩一脸慈蔼的招呼文芳。“事情办得怎样了?”   文芳露出一丝顽皮:“老爷子吩咐的事,我能敷衍吗。不过您可要补偿补偿我,侄女为这事可受了不少惊吓呢。”   “哟?怎么说?”柳亦轩失声轻笑。   “昨天左等右等,不见秦江回来,我们只好分别回家,谁料假的抢包贼刚走,真的抢包贼竟出现了,当时可把我吓坏了,嗨!说来巧得过份,秦江刚好回来,假戏成真了,嘻。”文芳心有余悸似的拍拍胸脯,只不过,眼中溢出快乐,已经破坏了她的戏份。   柳亦轩啼笑皆非,这哪是什么后怕,分明是觉得刺激有趣,连文丫头这么文静素雅的人,都会受到秦江感染,不知我那冷若冰霜的孙女,脸上表情会不会象文芳那样有所转变?值得期待啊~。   “后来呢?”   “后来?没了。”   “呃!”柳亦轩一表情滞:“怎么就没了?房子他不要?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貌似秦江从来不懂客气二字是咋写的。   “要啊,他满心欢喜来着,我心想,捞到这么大甜头,今天他一定会急着联系我的,但他偏偏没来,后来我打电话,问跟他同住的那女孩,才知道他去了金华。”文芳无奈耸耸肩。“看来,只能等他回来了。”   柳亦轩疑问:“他去出差?”   “不是,私事,好像为了一个叫倪彩的女孩。”   柳亦轩猛一拍石板桌,腾的站起来,显得有些气急败坏:“什么?!又一个女人?臭小子花花肠子真多!”   文芳惊愕,旋之掩嘴吃笑,父亲说得对,柳老爷子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。   好一阵子,柳亦轩才悻悻坐下,闷哼道:“他不要工作了?我还想让他在韩丰历练历练呢。”   “这侄女就不清楚了。”   柳亦轩当即拎起手机,拨了个电话。“喂,渊泽,我是柳亦轩...呵,你有心了,我身体一向硬朗,啊,对了,我想借你们公司一员工使使,他叫秦江,....瞧你说的,算不上什么栽培,只是偶尔遇上,和他有缘,想托他办点事情,这会不会影响你们公司的业务?.....哈哈哈,那就谢谢了,改天有空咱们一起吃顿饭,再见。”   柳亦轩闷闷的挂掉电话。一个小职员怠工几天,当然不会影响公司运转,韩丰和翼飞并购在即,骏渊泽那个滑头,是不会为了这种小要求忤自己意的。如今疑惑的是,秦江跑金华干啥?那个倪彩又是谁?   ......   2581次列车的乘客们,坐了四个多钟头,已感觉犯困,除了几个甩牌、聊侃的,大部分人都安份下来。   凌哥看看时间,打通一道电话,轻声道:“可以开始了。”   凌哥冲那位和善青年使了眼色,两人便扶起倪彩,往后车厢走去。站得腿脚发麻的秦江一瞧,赶紧跟上。   ......   王阡镇铁路、公路交叉口。   道口值班人员伍凯风,望见迎面开来的一辆集装箱大卡,速度不减,职责所在,他便摇摇手中的安全小灯棒,谁知大卡车丝毫不理会,甚至多吼了一脚油门。伍凯风为之愕愣,司机该不会是睡着了吧?   伍凯风急得手舞足蹈,挥动安全棒,可惜徒劳无功,很快的,卡车近至眼前。伍凯风当即想到了螳螂当车这词儿,想到了家中的老母,想到了今晚七点四十分与小红的约会......   日!我拦不起,我还躲不起吗!伍凯风一个饿狗扑屎,趴入一旁的杂物堆中,随之,便听到警戒护栏喀嚓断裂声,和轮胎剧烈摩擦声,回头看看,伍凯风顿时惊呆了,那大卡车生生的横截在铁道上。   听说过人卧轨的,没看过卡车卧轨的,他们想干嘛?   伍凯风还没反应过来,卡车下来两个大汉,粗莽将他架入值班亭,按到电话桌前,又将听筒塞进他怀里,酷酷的说:“把这里的事,清清楚楚的对2581次列车长交待。”   伍凯风瞪目结舌,没见过这么坦诚的坏蛋,干了损事竟主动报灾。   .....   与此同时,2581次列车的车长室,响起了敲门声。   车长开门出来,却见是位陌生男乘客。“请问,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?”   该男子一脸焦切,塞给他一部手机:“我在王阡道口值班的朋友说,那里出了问题,你听听。”   车长看看来电显示,确实是王阡道口的号码,于是狐疑的凑耳接听。   “喂,2581次列车吗?我是王阡道口值班亭的伍凯风,职员编码321000483,这里发生事故,有辆大卡车停在了道口中央,请求立刻停车......”   车长倒抽冷气,丢下电话就往控制室奔。   男子长长疏了口气,自己一伙人,都不知道列车和外界是如何联系的,只能用这种方法,幸亏糊弄过去了。   ......   秦江进入第十节车厢,惊讶的发现在此处警备的乘警,已经被打晕,车内的乘客们面面相觑,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。秦江心知不妙,他们这样明火执仗,肯定是有计划了,但唱的又是哪出?想走,总要列车停下吧?!   思忖间,秦江突然感觉身体不授控制的往后跌,差点一屁股坐车板上,等秦江攀稳身形,却不可置信的发现,列车正在紧急刹车。   靠啊!这帮人太有才了,居然能令列车停下来。   秦江心中一沉:不好,倪彩!    104、迷雾 不及通知后面的乘警,秦江独自一人往下闯,希望能车之前,能拦住他。 直寻到第十二节车厢,秦江终于见到凌哥身影。 此时,凌哥枭骜的横在车门前,他身后,和善青年依旧负责搀扶倪彩,而另一个身材壮硕的家伙,则凑在车门处,似乎在捣鼓着开锁。旅客们的神色还算自然,估计是觉得他们行为鬼樂,却也不过于突兀,便索性置之不理。 秦江哪能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撬车门,大步流星欺上去,张嘴吼道:“凌哥!你个人贩子!那里跑!” 车内乘客闻言惊怔,目光齐刷刷转向凌哥等人, 倪彩心头咯噔一跳,珠圆玉润的小耳朵,兔子似的动了动,脸儿渐渐绽出一抹欣喜,整个人遽然光彩四耀,多日来,停留在眉黛之间的忧愁,也已转瞬不见,仿佛春的来临,吹开了所有冬的积郁。 这把无赖又亲切的声音,多久没有听见了?每当自己安逸平和的时候,他消失得无踪无影,有难的时候,他总会凭空的及时出现,象极了黑骑士。倪彩犹来都相信,秦江是最有办法的人,最值得放心依赖的人。 娘的!这块该死的牛皮糖!凌哥表情毕现狰狞,眼中寒芒一闪,未等秦江近身,突迈一步,疾风迅雷的伸脚狠狠踹去。 秦江出师未捷先遭殃,平沙落雁似的摔出两米外,四脚朝天,丢脸丢到姥姥家了。值得庆幸的是。倪彩看不见这丑态。 凌哥地动作,坐实了他地罪行,车厢内登时沸腾起来。两、三个热血的年轻人,更是义愤出手帮忙。但这些人哪是凌哥的对手,几下入肉地拳脚和闷哼声,几个年轻人就全躺地下了。 壮硕男子的手脚够快,不到两分钟,光线乍亮。车门豁开,壮硕男子颤声道:“凌哥,成了,走吧。” 犯下截火车这等重罪,是壮硕男子意想不到的,原以为凌哥只是要跳车,虽然自己没胆跳,好歹还能趁混乱溜掉。或者,最多进号子里蹲几年,谁知凌哥竟是拦火车,害自己平白跟着担上了一份罪。如今,只盼有多快逃多快。离开这是非之地。 自己已经够亡命的了,凌哥却比谁都敢玩命,干了这票,得离他疯子远点。 壮硕男子倒是冤枉人了,你当凌哥不想跳车吗,客车车速是多少呀?而且铁道两旁树木参差,障碍物又多,哪能说跳就跳,再者,直达列车,途中过小站不停靠,只能出此下策了。 “你们先上卡车,我断后。”凌哥泰然自若的,气焰极为嚣张。 这回,车内乘客没人动了,被打晕在地板的人,就是前车之鉴。 只有蟑螂一样地秦江,揉揉抽疼的肚子,又仓急赶下去。 不远处,秦江可望见铁道口停着的大卡车,旋即弄明了凌哥的做法,他这是为了逞能耐、不服输?还是倪彩对他真有那么重要?满大街的美女,为什么偏偏捉倪彩? 秦江百思不得其解,惟一的念头,就是不能让凌哥上车,否则道路千条,真不知该怎么找他们好。 狂奔至凌哥身后,秦江不顾一切飞扑过去。不料,凌哥脑后长了眼似的,突然返身,伸爪叼住秦江手臂,使了个巧劲,四两拨千斤将秦江轮向一旁。秦江又遭罪了,砰的!整条身躯被狠狠砸贴在车墙上,接着反弹落地。 “哎哟娘亲~!”秦江满眼天星,半边身子直发麻。 凌哥恼火秦江地死缠烂打,正要补上一脚弄晕他,忽觉身侧阴风袭来,心中微惊,急促退出几步开外戒防,定睛一瞧,一名体态扎实的小伙子,已经护在秦江跟前,正忿怨瞪着自己。 凌哥认定他是秦江一方的,二话不说,直接开打。 小伙子毫不胆怯的迎战,眉宇之间甚至隐带兴奋,似乎很技痒地样子。 两人交手的动作非常迅猛,刚劲豪烈,劈里啪啦大开大合地过了七、八招,不分伯仲,最后,小伙子脸颊挨了一老拳,凌哥腰肋中了一膝盖,双双被震退,彼此撕牙裂嘴的怒视,场面一时僵持。 “你是谁?”凌哥感觉特闹心,没想到挺窝囊的秦江,居然有个这样强悍的保镖。 “萧晋。”萧晋毫不遮掩的揉揉火辣的眼眶:还以为颜老板看不起人,将我发配来监视秦江而已呢,现在看来,老板果然知人善用,将自己用在了实处,看来这趟保秦江,真不是件容易的事,任重道远啊~。 “很不错,我记住你了。” “彼此。” 凌哥不欲过多纠缠,浪费时间在俩无名之辈身上,便一面警备,一面迅速退向卡车。萧晋只奉命看牢秦江,防止他受到伤害,旁的事就管不了那么多了,更没有义务替秦江卖命,因此好整以暇的任由凌哥离去。 怎么不打了?秦江瞧瞧没戏,整了半天,还得亲自出马。不得已,爬起来继续百折不挠的奋追。 萧晋一愣,好像颜老虎也同样没让自己阻碍秦江的事,眼瞅他上去 总不能不理吧?无奈,唯有郁闷跟上。 可惜,秦江迟了一步,卡车已经启动。凌哥探头至车窗外,脸上尽是嘲弄之色,似在喧笑他的无能和不知所谓。 秦江心急地大声嚷嚷:“哎!等等我!” 听到这话,凌哥不禁又好气,又好笑。小子脸皮忒厚,这么无理的要求也敢提。“下回再给我碰见,就不是光揍你一顿了!” — “别下次呀,你现在就揍我吧!” 凌哥恨恨地缩回脑袋:下回一定往死里整! 秦江手撑膝盖直喘气,眼睁睁看着大卡车越走越远...... 靠!白忙活了。 好在知道他们的目的地,路上再慢慢合计吧。 ...... 闹剧似地。列车很快‘排除’了险情。停车不过十分钟。 列车再次启动时,秦江便接到了廖明辉地电话。 “......”等了半晌,不闻声息。秦江不耐烦了:“说话啊,您老沉默,我心里没底。” 廖明辉郁闷地吁口浊气:“秦江,嗯...既然你涉身在这个案件里,有些事情,得跟你透个底。我查遍了资料档案,发现凌哥不是咱们国家的人,可能和云南周边某毒枭有些瓜葛。” “嗯。”秦江懒洋洋应和。 凌哥是什么人,秦江不想深究,倪彩在谁的手里,自己就得跟谁杠,这已经是条不归路,不爱惹事是一码事。惹了事,就不会推托。从小脾气就这么臭,因为执着而执着,因为执着而偏执。要不然,也担不起那个破落地家。 “毒枭的无法无天。我是见识到了,你说他们不惜闹那样大动静,这倪彩到底什么人?” “村里的小芳。”秦江蔫怏怏道。 廖明辉神情一滞。“我现在动身去金华,你等等,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。” 秦江没好气说:“还问啥,我呆会儿要转车去昆明,不等了,你公费办案,我自费追查,咱最好两不相干。”办事拖拖拉拉,什么都讲究证据,指望你啊,倪彩早失身了,我呀,很是先斩后奏比较实在。 “喂!我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,警告你,别胡搅蛮干,坏我大事。”廖明辉打着官腔。 秦江不吃这套:“拉倒吧,凌哥在申海逍遥逛荡了好几天,你都没辙,现在他海阔天高了,你...我...我都懒得说,给你留点面子。” 嗨!这小无赖,话不过三句就想揍他。廖明辉气不打一处来。“好!我忍你!总该透露一下,你去昆明干什么吧?是不是又有啥发现?!” “9559981149746536109。”秦江飞快报出一组数字。 “什么呀?”廖明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。 “我农业银行的卡号,这次线人费你还没兑现呢,别说我不厚道啊,我给的情报,是准确地,只是你办案的能力......咳,可不能怪我先礼后兵了。”秦江无法救出倪彩,现在满肚子都是‘入宝山而空回’的悔憾,自然也怨廖明辉办事不力。 “你!”廖明辉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他面前,一枪崩了这刁民。“你威胁警察?!我可以告你知情不报,小心吃不了兜着走!” 秦江听他一激,心头的火苗也见长:“好啊,我要向媒体揭发,第四刑侦处一廖姓队长,明明得知案犯准确情报,却怠慢拖延,致列车全体旅客生命安全于畏难,令无辜女孩,在众目睽睽之下,遭人贩子轻松掳去,而且此人卑劣地截留线人赏金,中饱私囊,败坏警民合作的良好风气......” “得得得!给,我给!撑死你个小王八蛋!”廖明辉脑袋大了一圈,有点后悔招惹了这人。但有什么法子呢?案犯神出鬼没,天南地北的到处游走,自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,警司的脸色也愈见阴霾,如今还真得借重他那出神入化的追踪手段。 廖明辉心里其实特矛盾,既想得到秦江地臂助,又不愿他无端涉入危险境地。 秦江暗暗比了个YES:旅差费总算有着落了。 下一站,昆明! 105、原来如此 换乘了前往昆明的列车,秦了张卧铺票,这两天为了倪彩的事,身心疲累,是该趁机休整一下了,二来也想好好做个梦,看能不能预知倪彩的去向。 萧晋没有和秦江同住一个铺,那当然是不想跟秦江有太多亲近接触的缘故,颜老板、秦江,是债权人与债务人的关系,鬼知道这种关系,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,因此,得保持一段距离,免得将来他们闹翻,自己夹在中间不是人。 秦江巴结高级保镖不果,只得悻悻拎着车票,去找自己的床位。 对照号码入室一瞧,秦江直恨出门不逢好时候,通铺卧间内,楼上楼下全是男人,他们身上溢散出来的羊骚体臭,秦江可以容忍,但他们的性别,却是无法容忍的,瞧瞧人家隔壁,那个挨千刀的跟俩女大学生处一室,有说有笑,再寂寞的旅途,也能整出一片春天来,我这算什么事儿?! 秦江泄气地倒卧小床上,掏出兜里的袖珍小书籍,这是一本《自我催眠》,刚在金华顺手买的,旅途无聊,权且学习学习吧。 回味起这些天的学习和实践,秦江慢慢也摸索出半个梦的一些窍门。 梦想着什么,才有机会梦到什么,这是催眠第一阶段,浅度暗示。 除此以外,剩下大部分便是潜意识的梦,天马行空一般,令人摸不着规律,假如。常态意识能够控制的力量是一。那么,潜意识所产生的力量就是它地三万倍,资料表明。爱因斯坦只用潜意识能量地四分之一不到,实在恐怖。 潜意识看似玄乎,其实也是可以掌控的,诸如:因势利导、过度紧张、刺激恐惧,都会产生强烈的潜意识。难怪常常会梦到倪彩,奥妙。就在这里了,而股市和韩由美,暂时不是当务之急,无法预言,也在情理之中。 看到这里,秦江信心顿长,自己无意间,达到了第二阶段地中度催眠状态--运用潜意识。即便不刻意去想像。仅靠潜意识暗示,也会有很大几率再度梦到倪彩。 但也有个恼人的问题,半个梦让事事顺利,令人过份依赖。致使平常的潜意识,是放松、懈怠的。不予提供过多暗示,每到紧要关头,才迫于压力出现。这很糟糕,明明心情轻松,却要时时保持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的心态,委实有些困难,但这样又能如何?人生风云万变,当我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时候,人家可没闲暇功夫让我去做梦。 看来,还得找找怎样催逼潜意识地方法,秦江继续往下阅览:第三阶段,深度催眠状态,完全丧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,更大的恢复体力、精力等等,这倒是蛮有用,只不过,它对半个梦没有什么帮助,是纯粹的催眠..... 第四阶段...... 第五阶段...... 秦江心烦地胡乱翻翻,一页页密麻的蝇头小字,搞得他头都大了,索性一丢书,睡觉! ...... 安顺市一个小旅馆内,住进了两男一女,女孩似乎染病在身,虚弱不堪,店老板掂掂手中钞票,也就不再多问,分配他们房间钥匙,忙活去了。 凌哥安顿下来,稍稍松了口气,一天前拦截火车,所幸不出什么大事,便被有关部门掩盖了下来,毕竟疏怠、弊漏的丑事,不便张扬,但警方暗地里的严厉侦查,却不曾停过,在金华一代更甚,自己三人可谓寸步难行,如今好不容易,才潜到了安顺。 静寂了半晌,手机铃声忽然震响,将他思绪拉了回来。 凌哥微微吃惊,自己一伙人的手机号码,全部换新了,怎么还会有人知道?! 凌哥犹豫地将手机凑近耳朵。 “托尼,金华至昆明地列车,今天到站,我们的人在火车站,没接到你,怎么回事?”电话中的声音,很阴沉厚重。 凌哥腰杆一挺,敬声道:“丁老板,非常抱歉,我们现在在安顺市,警方追查得紧,没法按时赶回。”这是和老板之间的暗约,自己一次性申请10个手机号码,如果前个号码废弃不用,他便会拨码。 “嗯?怎么回事?你又闹出什么动静来了?”丁老板深知他地行事风格,每当一换号码,肯定就是有事发生了。 凌哥轻描淡写道:“没什么,大点的拦截了一辆火车,小点地犯下了拐卖妇女罪。” “哈哈哈,你托尼.吴还怕犯案吗?盈江缉毒枪战,国际列车劫案,哪件不比这些要命?!我最欣赏你的地方,就是敢拼敢搏,无所顾忌。呵,说起来,凌子这名字,是你的第几 了?” 托尼.吴资料很简单:MD叛军一个小分支的首领,ZM混血,样貌更趋向于内陆人,且精通国语,通晓两国事务,主要活动在ZM交界,这次是因为军队活动经费枯竭,而丁老板向来出手阔绰,所以一拍即合,参与了此次行动。 “丁老板过奖了。”凌哥,啊,不!托尼表面上宠辱不惊,心底却是自嘲,这个真名,多久没听旁人提过了。 “嗯,人找到了吧?”丁老板问起了重点。 “找到了。” “嘿嘿,当年倪东鸿破败逃亡时,让保姆携带幼女藏匿于乡下,真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,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~。”老板话语中透着得意:“给我说说经过吧。” 托尼意兴阑珊道:“刚到申海时,我不敢大肆搜寻,那容易惹人注意,老板您说过,倪东鸿在申海黑道曾经称雄一时,盘根错节,终归还存有些人脉,确实,象是对倪东鸿死忠的‘狼群’组织,他们也隐隐知道倪东鸿有个女儿,遗落在重固镇附近,因此三不五时在那附近乡下游戈查探,如果我明着来,肯定会被盯上。最主要的是,我人手不足,无法搜索大片地区,权衡一番之后,才决定从旁道着手,所以,我扮成了人贩子。” “俗话说猫有猫路,鼠有鼠道,找女人,特别是乡下的年轻女人,聘用那些末流人贩,最恰当不过,他们不但会自觉掩护自己,精通寻人勾当,又不会使道上的人猜疑。这期间,还真让我做成了几笔小买卖,相信我挑选的那两个女人,已经给您送到了吧?” — “不错,满意,很久没享受过沿海地区的女人了。”丁老板笑呵呵的回味。 托尼淡淡地说:“您提供倪彩所在的大致范围,让我省了不少事,很快人就找到了,至于怎样将她弄出来,更简单,那个抚养倪彩的保姆,已经去世,她丈夫是个瘾君子,没有任何原则、信义、忠诚可言,活脱脱就是行尸走肉,为了五克‘冰’,就将倪彩卖给我了......” “哈哈哈,倪东鸿也有所托非人的时候!”丁老板思忖一下,问:“这趟没留下什么手尾吧?”怕就怕这托尼太肆无忌惮,若顺手给自己牵来一屁股骚,可不是令人喜闻乐见的事。 麻烦?托尼裂嘴一笑,想起了秦江,他虽然够不成威胁,但他保镖倒是个麻烦,不过,自己只负责将倪彩带回来,其余的,就是丁老板的事了。“一个不算麻烦的麻烦,有个叫秦江的男人,似乎和倪彩关系非同一般,一路上紧追我们不放,当初他救过倪彩一次,害我这趟任务险些失手。” 哟,能使托尼失手的人,也不算庸才嘛。丁老板稀奇道:“后来呢?你怎么找回倪彩?”要知道申海人口接近三千万,茫茫人海找个人,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 “丁老板不必问怎么找回来的,如今倪彩在我手里,这就足够了。”托尼笑笑不愿多提,故事一匹布那么长,能省口水,就多省省。 当中确实有够波折,秦江和韩由美,曾以韩风集团职员的身份,跟自己打交道,后来倪彩被他俩救走,而那几天警方查得紧,寸步难行,只好委托当地的小混混去办,据他们回报,倪彩不在秦江处,却无意间发现韩由美和宁有来往,宁和孙敏又是朋友,恰恰,倪彩就在孙敏处,于是,自己才逮着机会,重新掳回倪彩。 惟一不足的是,丁老板所给的活动经费,都是包干的,自己为了找倪彩,大洒钱财,又被秦江那厮替自己败掉好几万,想想就肉疼。 “好吧,我不多问,你办事我放心,钱已经帮你准备好了,什么时候带人回来,什么时候提走。” ....... “我还要.....” 呜~!! 酣睡呓语中,秦江猛地被列车汽笛鸣醒,撑开眼睛,回想刚才的梦,有点哭笑不得,居然会梦到新疆烤全羊,难为自己还吃的津津有味,再看看一旁光着膀子呼呼大睡的几个男人,秦江第一次对烧烤感到恶心。 列车明显的减速,斜眼望向窗外,月台上涌动的人潮,川流不息,喧闹鼎沸。 秦江撑撑懒腰,吁口长气,呢喃道:“唉,又到了一站.....” 106、大城小事 口处查看列车时刻表,秦江郁闷的发现,潞西居然不 没辙,只好去找汽车站。 秦江从小到大,没怎么出远门,因为出门需要花钱。不懂事的时候和家人出门,品不出滋味,懂事的时候,最远一次则是学校组织的,去天青湖野炊,结果脱队撒泡尿,还把自己给弄丢了。如今,双脚踏上这陌生城市,秦江感到茫然无措。 昆明是个少数民族集居地,放眼望去,街上不少行人着装花里胡俏,风情各异,手中还拎着水桶、盆子等家伙,再看不远处,悬挂着好些横幅,上写:泼洒浪漫之水,享受东方狂欢! 秦江一琢磨,便恍悟过来。每4中旬,历正月,是族隆重的节日,等同于汉族新年,也叫泼水节,节日持续3-10天,族人把这一天视为最美好,最吉祥的日子。 我说整个城市的人为何打扮这么招摇,敢情是过泼水节呀。 刚出了候车大厅,几个旅游社社员,便热情围上来揽活儿,诚挚地安排吃喝拉撒,秦江烦不胜烦将人撅走,回头拿眼神询问萧晋,可那小子却拽得跟二五八似的,只顾仰头看天,一副‘到点放饭招呼一声,屁大小事别来烦我’的样子。 得,看他也是个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,咱先随便找个地儿歇歇,再买份地图赶路吧,这两天时间全在车上度过,憋坏了。 ...... 火车站对面街道,停着一辆黑色骏捷FRV量产轿车。车旁。名浑身煞气的彪悍男人,隐约在警戒提防,可想而知。车内主人尊贵的身份。 坐车头位置地精干冷峻地男子,点着秦江身影敬声问道:“老板,是他吗?” “托尼传来的短信图片,不会有错。”丁老板笑眯眯的,将身旁那名俏女郎拖入怀中,一手细细把玩她地酥胸。一手伸到她裙子底下摸索,丝毫不对手下掩饰自己的狎亵。 丁老板长得肥头大耳,面带佛陀似的笑容,为人貌似和善,圈中人背地里称他‘地藏’,意为端着菩萨的模样,干着地狱的活儿,为人口蜜腹剑。阴森狡。但冷峻男子却很敬服,干他们这行,不狠不诈坐不大,如果阴险能活得长一点。不妨更毒辣一些。 不一刻,那俏女郎已经媚眼如丝。偶尔还低低呻吟两声。冷峻男子对此情形,似乎司空见惯,不以为意:“老板您要我怎么做?活的?死地?” “你说,如果倪东鸿看到他女儿和准女婿落在我手中,会有什么表情?悲切?焦躁?还是愤恨?嘿嘿嘿嘿。”丁老板眼中透着无尽恨意,表情却仍是不变:“儿子,我将他女儿埋在你坟边怎样?他女儿可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啊,或者,我当众凌辱他女儿如何......” “咳。老板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冷峻男子开门下车,招招手,几个手下便尾随他,没入了人潮中。 ...... 走过路过,街市里、广场上,到处可见人们在相互追逐泼浇,空中朵朵水花四溅,一片欢声笑语,虽然这次不是抱着悠闲心态来玩耍的,但看着街上处处欢愉沸腾,秦江心里多少也会受到感染。 这时,手机铃声彻响,秦江忙掏出查看,却是宁的来电。哟,差点忘了申海还有两个人替倪彩着急呢。 秦江歉然道:“啥事儿?” “啥事儿?你个没良心的!这两天哪去了?找没找到倪彩,也不给我们来个信!”宁确实很气,一心赋予他莫大期望,他竟然无声无息消失了两天,仿佛忘了倪彩的事情。 “呃,我这不是在找嘛。” “你哪找呀?” “潞西,我现在已经抵达昆明。” “昆明?”倪彩在申海失踪,千里之外的昆明也能找得到人吗?宁脑筋一时间转不过弯来。 “是啊是啊,昆明现在过泼水节,热闹着呢。”秦江骨子里,毕竟也是那个爱闹腾的人。“哈哈,街上好多‘泼妇’哦......” 岂料兴奋劲还没过,突然,哗啦一声,天降一盆清水,由头淋到脚,令秦江瞬间通体透凉,湿答答地宛若一只落汤鸡。而更倒霉的是,手机屏幕刹间黑屏,很干脆的短路了。 秦江面无表情偏头看看。罪魁祸首是位女孩,族打扮,模样很壮实,身高几乎和自己一般。 不远处一位族小伙,指着她的糗样大乐,嘲笑道:“哈哈,叶玉香,泼错人了吧。” “岩明店你这个死矮子,你等着。”末了,叶玉香挠挠脸皮,对秦江讪讪干笑:“愿清净之水,洗去你一年地疲劳和污秽。” 这是泼水节,那怕人家看你不顺眼,明着泼,也是名正言顺的。秦江抽抽嘴角,使劲忍了下来:“咳,谢谢,不过这手机......”总不能我自个儿认了吧? 陪?早知如此,干嘛要在这水地世界里打电话,是你自己的责任,该!叶玉香嘻嘻一笑:“要幸福哦。”转身就溜。 幸福个鬼! “你等等。”秦江左右瞧瞧,一把扯住一路过的游客。“老兄,借你盆子一用。”不容对方分说,抢过来顺手就扣到叶玉香脸上。 恰逢叶玉香张嘴吃惊之际,结果,一盆水灌入口鼻中,呛得她咳嗽不止。 秦江嘿嘿奸笑道:“请您也接受我的祈福。”多日来紧绷的身心,总算得以舒展,心情轻松多了。 此时的叶玉香,衣领被水柱冲歪了,露出一截内衣,人也披头贴发,象个水鬼似的,样子要多狼狈,就有多狼狈。一旁看热闹的岩明店,笑得直打跌,把叶玉香的鼻子都气歪了,颤着手指秦江:“你....你!” 萧晋悄然默默地站出老远,和这无赖划清界限。这哪是祈福,分明是报仇雪恨,第一次见识这么没气量的男人。 叶玉香恨恨地大声娇叱:“岩班干曼!” “有!”异口同声中,人群中呼啦的站出一排族小伙,齐刷刷端起手中家伙,表情坏坏的。 秦江顿时傻眼。叶玉香怒目圆睁:“给我泼!” 107、意料之外 说几桶水也浇不死人,但秦江就是不想受那窝囊气,呗。 等萧晋反应过来,秦江已哧溜溜扎入商铺附近的巷子中,一刹间没了影子。萧晋表情一惨,人生地不熟,哪找他去?更糟糕的是,自己身上的钱花光了,而颜老板的活动款项仍未寄到,在此之前,秦江可以说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啊。 萧晋忽然发觉,自己象是在超市里丢了老娘的孩子..... 稀里糊涂拐了两道弯,秦江停脚歇息,好一会儿,不闻帮脚步声,才微微松口气。现在终于理解张小亚为啥这么惧怕少数民族女生了,那叫一疯狂,谁有本事扛得过一寨子的后生啊。 这时,巷子岔口处,冒出四道彪壮身影,第一感觉给人以沉厚稳重,往那一杵,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,打死秦江也不信他们是社会贤达人士,说是黑社会还贴切些。领头的家伙,头发梳成该死的三七分,这么喜庆的节日里,竟还板着张死人脸,浑身散发着阴森气息,这让秦江看着很不舒服。 隐隐察觉不对劲,秦江转身往巷子深处走,可才迈出一步,便满脸苦涩,日!死胡同! 秦江无奈返身,手还故意提提裤子,状似刚刚违章小便过,若无其事吹着口哨,往原路走去,但其实心里万分懊悔:都给人堵过多少次了?还不长记性,往后钻哪也别钻巷子! 三七分没有让他如愿,几名大汉一字排开,填住所有去路。 “你谁啊?干嘛拦路。” “罗水耀。”罗水耀不无得意。这名字。在云南道上,代表着横行无忌,谁不怕自己三分。当然,横行无忌不单自身要有实力,也要看看跟了个什么样的老板。“你就是秦江?” “呃,身份证上确实是这么写的.....”秦江一边胡侃,眼珠子一边骨碌地转。完了,果然是冲我来地。云南之行,惟一惹上的麻烦,除了凌哥没别人,看凌哥的作风,不是什么善茬,这伙人,恐怕也不会给我好果子吃,如何是好?! 罗水耀阴滋滋道:“我们老板让你走一趟。” “可以不去吗?”秦江记得抓耳挠腮。萧晋呢?怎不见那小子来救驾? 罗水耀不再废话。使个眼神,身后一名大汉便摩拳擦掌欺过去,另一名手下则解松手中麻袋,还夸张地撸撸直。 秦江心怵地步步后退。脸都苦黄了,天天想要梦到倪彩。却忘了给自个儿梦一卦凶吉,这趟去了,幸运还会眷顾自己吗,搞不好就是魂断他乡的下场。 关键时刻,突然岔口处传来一声娇笑。“哈哈,找到了,” 几名大汉不由一怔,居然有人会跟进这死胡同里。秦江差点热泪盈眶,感谢漫天神佛,感谢这小妞睚眦必报的性格,感谢她锲而不舍的精神。叶玉香狐疑看看几名大汉,却也不多作猜测,只是笑嘻嘻穿过他们,往秦江走来。 “看你往哪躲?!” 秦江飞快的跨步上前,紧抓住她的手,亢奋地说:“求求你,泼我吧,我上有老,下有小,不容易啊我。” 叶玉香神色一滞,泼水玩闹而已,至于拿老人小孩出来说事儿吗?! 罗水耀打量着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地族姑娘,脸上渐渐呈现愠意,对手下呼叱道:“还愣着干嘛,男的照旧,女的弄晕。” 叶玉香这回品出味道来了,当下火冒三丈,我堂堂头人的女儿,哪是你小子想怎样揉搓,就怎样揉搓的?!“岩班干曼!岩明店!死哪去了!”话音一落,只听一阵杂乱脚步声,接着冒出一大群族小伙、小姑娘,稀哩哗啦将小巷堵得水泄不通,手里还都拎着水桶、盆子。 叶玉香拉上秦江,闲庭信步走回已方人群中。 罗水耀不敢妄动,眼睁睁看秦江脱离了自己的掌控。 叶玉香轻蔑的斜视罗水耀一伙:“他们胆敢冒犯我,该怎么处置!” “扁!”一干族小伙异口同声。 罗水耀几人心头一紧,纷纷掏出小刀戒备。“别过来!否则别怪爷爷刀不长眼。” 锵!! 所有小伙齐刷刷的,拔出腰间族鱼形尖刀,刀长一尺二,明晃晃地照亮了一片,刀锋直指罗水耀。 罗水耀表情顿时僵住,族人尚武,男子素有佩刀习俗,生产、干架两不误,对方人多势众,血拼是拼不过了,道上混地,最可笑的便是死在乱民手上,死不得其所,识时务者为俊杰,罗水耀很干脆的丢掉小刀,脸上全没了往日酷酷的冷峻,皮笑肉不笑道:“各位 ,误会...误.....哎哟~。” 拳脚劈啪声,瞬间淹没了罗水耀地痛呼。 ...... 好一会儿,一群族小伙由巷子中出来,神色平常,磋议一下,便分头散去玩耍。 秦江正踌躇着何去何从,叶玉香和岩班干曼等三、两个小伙子,热情拉上秦江一道游玩,说起来,彼此也算不‘打’不相识,而叶玉香这位头人的女儿,似乎对秦江感兴趣,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。 “别担心,有我们在。”岩班干曼是位魁梧地族小伙,生性豪爽。“等一下节目结束,你到咱们寨子做客,好吃好住,想留几天就留几天,没人敢找你麻烦。” 秦江有些茫然。“我这趟只是途径昆明,并不打算多停留,我也是因为要赶去汽车站,才路过广场遇到你们。” 叶玉香奇怪问:“不停留?那你怎会刚刚一到,就惹上那些本地流氓?” 秦江叹气道:“这话说来长,我一个朋友被人捉走了,所以我才会来这里,估计那伙流氓也脱不了干系。” “那我先把那伙流氓逮去警察局!”岩明店大大咧咧的要动手。 — 秦江一把拉住他:“明店兄,我说‘估计’,就是‘猜不准’,而且我若留在本地协助警方调查,我怕会赶不急去潞西。至案子,我已经报了,这会儿专案组,应该就在来昆明的路上。” “看你急急赶路的样子,似乎知道案犯在那儿。”岩明店似乎有几分精明,句句都问点子上。 秦江悻悻道:“我只知道大概范围,不清楚确实地点。” “不知道你就冒冒失失来了?”岩班干曼戳戳秦江:“哎,你哪里人?” “申海。” “什么朋友让你这么着急?不惜大老远的追踪,女生吧?!”叶玉香凝视着秦江。 “咳......”秦江一个劲讪笑。 叶玉香眼波逐渐迷离,呢喃不已:“哇...好浪漫,红颜知己多薄命,多情公子千里寻,好一段旖旎、凄丽的生死恋......” 岩班干曼、岩明店无奈揉揉额头,这丫头又犯花痴了。 ...... 直到日落黄昏,喧闹的人们逐渐散去。 秦江心想,凌哥犯的事不小,警方四处暗缉,火车、飞机他是没法搭乘了,脚程应该要比自己慢,先去岩班干曼家叨扰一晚也不错,何况人地生疏,由他们安排比较妥善。 叶玉香一群人,住在离昆明30多公里处,半个多小时车徒咀的地方,有些偏远,或许,正是因为远离了城市,远离了世俗,他们才显得如此刚胆吧。 族喜欢依水而居,寨子周围绿树成林,这里还保留着传统的干栏式建筑样式。房子搭建呈‘人’字形,木结构建筑,楼房分上下两层,下层无墙,堆放杂物和养牲畜,楼上是生活起居的地方,屋顶用瓦和木板铺盖,梁柱门窗楼板全部用木制。 秦江这土包子初来贵地,看什么都是新鲜的。 进寨子前,叶玉香提醒道:“呆会儿在路上遇见女人,最好不要与她谈话、同行。” “为啥?”秦江莫名其妙问。 “习俗,禁忌。”叶玉香郑重的说。 “哦。”秦江无所谓耸耸肩,入乡随俗呗。 晚饭是安排在叶玉香家,因为照叶玉香的说法,她和秦江认识的时间最长,岩班干曼等人笑笑,也不争执,相约晚上再商量事情,便各回各家。 几分钟路程,来到叶玉香家门口,秦江刚想进。 “哎~!”叶玉香努努嘴:“男的从右门出入。” “习俗?”秦江疑问道。 “嗯......哎~!” “又怎么了?” “脱鞋。” “知道,习俗。”禁忌真多,秦江战战兢兢走进屋里,一屁股坐下:我不动不弹,不走不看,总可以了吧。 “哎~!” 秦江无语,楞楞的看她。 “不能坐在火塘上方!” 秦江凑木板缝边往下看,我晕!下边还真有个火塘。“这么着吧,你一次性说了,我还不能做什么?” 叶玉香掰着手指头数:“不能坐门槛,不能在家里吹口哨,不能剪指甲,衣服不能用来当枕头,枕头不能坐......,还有,禁止在菜园里大小便。”“我....我至于吗.....” 108、委屈 为寨子里的头人,叶玉香父母很忙碌,直到秦江吃罢见他们归家,叶玉香似乎习以为常,草草收拾餐具,便不由分说将秦江拉出了门。 秦江蛮以为是去岩班干曼家落脚歇息,岂料被带出一里地,来到一条小溪旁。岩班干曼和岩明店早就等在那儿,一人静坐欣赏水中月,一人则划水飘破坏美景。 彼此打个招呼,围坐一堆。 岩明店是个好动的家伙,一落坐就唠叨开了,兴致勃然地给秦江讲族里的故事,可惜秦江缺乏倾听兴致,光看他扇动两片嘴唇,耳朵却屏蔽了声音,一门心思只想着明天该怎么办。 这趟除了知道最终目的地是潞西外,再没有梦到别的相关讯息,潞西可也不小,哪找他们去?找到之后,又能怎样?如果以前靠无知无谓杀到昆明,今天下午,巷子里冒出那几个家伙,则棒醒了自己的懵懂,品出了危险。再这么胡打胡闹,恐怕救不成倪彩,连自己也会倒贴进去。 秦江脸都皱成了一团。 沉闷半天的叶玉香,忽然很突兀说:“秦江,我帮你!” 三个男人一顿,面面相觑,彼此眼中都带着不小的惊讶。今天可是泼水泼糊涂了?让她说出这种昏话。要明白毒枭二字,代表着凶残、狡蛮、财大势强,跟他们抗,就是跟自己小命过不去。 “为什么?”秦江哎呐问道:“咱们非亲非故,而且才认识第一天。”凭心而论,换个位置。自己恐怕做不来。 “我喜欢重情重义的男子汉。”叶玉香笑眯眯的。似乎只盘算着做事情地痛快,忘了伴随而至地殆危。 岩明店急道:“我不怀疑秦江话里的可信度,但你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了。你将是我们寨子下一任,最好不要随便犯险。” 叶玉香没搭理他,望向岩班干曼,寻求支持。 岩班干曼倒是爽脆:“我祖上一直是你们家地‘滚很召’,你想怎么做,我没意见?支持你就是了!”岩班干曼心想:秦江一个寻常人。千里追寻,肝胆照人,我堂堂七尺男儿,有什么不可以的。 三人向来同进退,岩明店独木难支,只好无奈答应:“好吧,既然你们坚持,我也不是没胆量的男人......” 秦江楞楞地听他们争辩。有点啼笑皆非,好像这事不是自己的,而是他们的一样。 “拜托各位,也让我说两句。”秦江不好意思的打断他们。 三人齐刷刷望着正主儿。 秦江干笑道:“感谢大家仗义出手。可这毕竟不是去游山玩水,特别是让叶玉香一女孩子家去涉险。我怎么过意得去。” 叶玉香遽然怒目挑眉:“你看不起女人吗?!告诉你,我会四坑式美人拳!仨秦江,都不够我菜呢!” 秦江两眼空洞,茫然摸摸脑袋:“美人拳?那是什么?抛媚眼吗?” 啪! 叶玉香毫不客气地给秦江一暴栗子:“不许侮辱族武术!” 秦江大汗:“是是是,禁忌、禁忌。” 岩班干曼哈哈朗笑:“你不用担心,族尚武风气由来已久,我们都有些本事,我是专攻沾衣跌的。” 秦江恍然,难怪下午巷子里那几个彪悍男子,被揍得没有还手之力,敢情,他们之中不少人下了黑手。“不是我打击你们,毒贩子有人有枪,甚至敢和缉毒人员硬扛,又是机枪,又是手雷的,前段日子不是有新闻吗,云南毒贩伏击武警,致三人牺牲,貌似...多添几个人,也不够他们塞牙缝,你们是不是三思三思?” 叶玉香点点头,沉重地说:“我说帮你,当然还有一个理由,德宏族自治州,潞西附近,最近一个月里,毒贩子猖獗,与乡民有过好几场冲突,其中有族兄弟因此丧命,德宏暗中联系各地头人,集合白衣军,共同抵抗潞西那伙毒枭,我阿爹这几天就先一步去了潞西市。” 秦江莫名其妙问:“什么白衣军?你们还私蓄军队?” 岩明店一乐:“瞧你想哪去了,那只是一个美称,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,南诏政权统治管辖族地区,在族组成过‘白衣军’,如今的白衣军,类似说法叫民兵,但它的体系又不能称之为民兵,纯粹就是头人们统辖的寨兵。云南地处三国边境,毒贩神出鬼没,荼毒一方,犯罪案件自然多了些,偏远城市的寨子,若没有一点力量保卫平安怎行。” 岩班干曼接上话茬说:“可是,毒贩子平时分得很零散,有行动时才突然集中,咱们就算拉起了几百人,又上哪对付他们去?” 叶玉香笑得跟狐狸似的:“这就要靠秦江兄弟了。” 秦江心头泛起不妙感觉:“不是吧?小弟身无几两肉,靠我能靠出什么春天来?” 叶玉香一本正经拍拍秦江肩膀:“我们需要知道毒枭窝点地确切位置。” “可我也不能凭空变来给你们啊。” “所以,需要你委屈一下。” “委屈?” 秦江有什么委屈,且一会儿说,此时的萧晋,那才真叫委屈。 时值晚七点,银行门口,萧晋正焦心地守候于自动提款机前,不到十分钟,又去查看一遍账号,眼巴巴盼着颜老虎打钱过来,几乎整个下午,都这样干耗着,本想打电话回去询问情况,但非常不巧,手机没电。 萧晋越想越恼火,既气秦江不告而别,也气老板吝啬无德,末了,还傻气的踹了一脚提款机。 “请出示你的身份证。” 萧晋闻声回头张望,却是俩名警察,正警惕盯着自己,只能无奈摸出身份证。 “有人举报,你守在提款机前已经整个下午,行为鬼樂,我们怀疑你企图盗窃,走一趟吧。”一高个子警察公式化地宣读。 萧晋突然脸色一喜:“谢谢,管饭不?”嗯?小子拿警察局当饭堂吗?! 109、无奈 玉香踌躇不定,仿佛在推敲事情的可行性。 计划不会太艰巨吧?秦江心里毛毛的,忍不住问:“说呀,怎么个委屈法?声明哈,如果毒贩头子是超过35岁的女性,恕在下 “屁!”叶玉香冲秦江翻个大白眼:“美的你!我琢磨着,你初来昆明,不可能得罪什么人,特别是巷子里那伙人,身上流露的气势,明显不是普通流氓,你不是说过吗?这趟除招惹上毒贩子,就没别人了,我猜想他们肯定与毒贩有瓜葛。哎,他们不是要捉你吗?我的意思是,干脆,你送上门让他们捉得了,然后趁机混入内部,逮着机会暗中通知咱们,将他们一网打尽!” 秦江嘴巴张成‘O’字,无法合拢。这婆娘真狠!此等昏招也好意思摆出来讲,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,不就是想拿我当诱饵嘛,比唱的好听。秦江没好气道:“我哪知道他们是不是捉倪彩的那伙人?” 叶玉香双眸死死的直视秦江:“即使不是同一伙的,反正只要是毒贩子,我们就坚决抵抗!再说,云南毒贩之间,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,搞不好能探出你朋友的下落哦。” “秦江,反正你也没办法探知对方下落,与其茫然不知所措,不如主动出击。”岩明店看看秦江,嘿嘿一笑:“舍不得孩子,套不着狼!” 秦江心头泛苦,确实,若半个梦不给预示。自己不知啥时候才能找到倪彩。若时间拖久了,恐怕倪彩也..... “我想想...我想想啊.....”秦江迷头苍蝇似的,绕着场中来回走动。一忽儿窘迫,一忽儿坚定,表情始终象墙头草一样,左右摆荡。 危险一定会有,甚至随时可能挂掉,以身饲狼到底值不值?诚然。很在乎倪彩,但我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的了,而是属于那个家地,家里有老妈、小妹,如果她们过得好便罢了,偏偏她们离不开我,我若不幸光荣,可想而知。颜老虎会恼羞成怒上门催账..... 唉~,真TM难选择 岩明店贴着叶玉香耳根问:“哎。你说他会不会一直转悠到天亮?” “不知道,要不...咱们先回去睡觉吧?这里蚊子好多。”叶玉香悄声回答。 于是。俩人不负责任地偷偷溜掉了。 啪! 岩班干曼恨恨扇死第五只蚊子。没办法,今晚商量好秦江住自己家,不得不留下来等他。 ...... 昆明白云大酒店4016房间。 丁老板身披浴袍,站在大落地窗前,轻轻晃动手中那杯轩尼诗,怡然自得的,欣赏窗外锦绣的夜景。夜是繁华地、迷离的,同时也是堕落的,这些特质,非常利于发展和壮大事业。 门口传出扣门声,敲醒了丁老板的神魂。 “进来。” “老板......” 丁老板转身,猛不丁暗吃一惊。自问对什么事都能炎凉对待,可是见着罗水耀满脸惨容的时候,也不免愕愣。俗话说树活皮,人活脸,记忆中的罗水耀,高傲、惜名如金,宁肯挨刀枪,也是不愿被人揍成猪头三地,如今这熊猫眼是咋回事? “摔的?”丁老板不确定的问。 “对不起老板,我失手了。”回想巷子中遭罪的一幕,罗水耀就恨得牙痒痒,老板心里怎么想的,他当然明白,但终归人活着,才有脸面可言,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,罗水耀私底下并不迂腐。 丁老板瞪眼诧愕,罗水耀的性情与能耐,自己是知道的,为人骁桀阴,更象条藏匿于草丛中的毒蛇,鲜少有办不成地事情。“秦江能力那么强?” “不,恰恰相反,他...只是个普通人。我本以为他孤身来昆明,随便处理也没关系,可怎知道他竟认识本地一伙族人,所以.....”罗水耀满脸羞愧,虽然自己擅长暗杀,而不是市井斗殴,可出道至今,第一次落到这般田地,被一伙平头百姓耍弄,也是他不能接受的。 丁老板默默看了他两分钟:“我丁慕山响彻云南道,还没吃过这种鳖,活的不成,你好歹弄个死的给我吧?!” “是! 耀腰杆一挺,也发起了横。“老板放心,当时我已地兄弟,跟踪秦江了,这次不会再让他跑掉。” “这事儿,你看着办吧。对了,给托尼去个电话,问他啥时候给我送人来,我最讨厌拖拉。还有,问问那个秦江到底是什么人。”丁慕山挥手送人。 市镇之间的柏油路上,一辆奥迪飞快奔驶着。 托尼稳把方向盘,双目直视路面,眼瞳已瞪出了红丝,算起来,这两天精神紧绷,一直赶路,没睡过安稳觉,一路都是在国道与乡镇之间穿插,路途确实颠簸,且夜间开车,极为疲累。 托尼一心只想尽快赶回去,完成任务,提取那三百万美金,丛林里地弟兄们,缺粮少药好多天了,可恨的是有一、两个顶不住饥饿的家伙,已经生出向当地军队投降的念头,再不加紧脚步,没准回去自己就成光棍司令了。 附近就是泸瑞高速公路,托尼不敢开上去,警方沿途设了关卡,盘查一切通往云南的车子。 — 后座那个和善青年,旅程劳顿,正恹恹欲睡的,这次多亏丁老板有先见之明,给自己安排了个好向导,经他一路指点,乡间、市镇不曾迷过路。 副驾驶室一旁的倪彩,也早已清醒过来,托尼没打算继续喂药,皆因药已不多,关键情况时再喂也不迟,此时她处之泰然的安坐在一旁,似乎对自己的遭遇,并不担忧。 “你的心浮躁了。”或许药物还有些余效,倪彩言语间,带着一抹柔弱慵懒的味道,很撩人。 托尼奇怪地撇她一眼:“你怎么知道?” “你踩油门的脚,稍稍紧了四次,车速很不稳定。” 托尼暗暗吃惊,这么微小的变化也能察觉,心思可真细腻。“我急躁,并不是因为刚才的电话,秦江只是一时侥幸,才没让丁老板抓住,你别奢望一个普普通通的秦江,能够救你出去,和丁老板做对的人,没几个能留全尸的。” “秦江.....”倪彩原本怏怏病容,忽地容光焕发,白皙的嫩脸,荡出一抹红晕:“嘻嘻,他很调皮的,你那位丁老板,肯定头疼了吧?” 托尼闷哼一声:“跳梁小丑,还不至于把我们怎样。” “哦。”倪彩神采暗淡下来。“都不拿他当一回事,总有一天,你们会后悔的.....” “先顾顾自己吧,我将你捉去给丁老板,难道你一点不怕?” 倪彩闭上空洞的双眼,幽幽叹道:“从小到大,没有什么是我可以掌握的.....” 托尼听闻这话,也随之沉默:地雷、暗枪、毒虫,不见天日的大丛林,步步危机,当两方遭遇,即刻不问情由,为了各自莫名的理念而激战,血洒草木,我同样挣扎的生死之间,何尝能掌握自己的命运? ..... 夜籁寂静,整个寨子笼罩在白蒙蒙月色下,草虫欢快鸣叫,树梢迎风婆娑,反而显得大地更为祥和,这本该是个安宁的夜...... 呼! 秦江猝然一骨碌爬起来,满头大汗,惊惶地瞧瞧四周,场景很熟悉,确认是在岩班干曼家里无误,心神才稍微平复下来,回忆梦境,秦江眉头当即吊垂。靠!这次那么凶险啊?...不是啦,得准备些家伙防防身,嗯...再买份人寿保险,受益人填老妈...... 外间的岩班干曼很醒觉,听到动静,便探头进来查看。“怎么了?做恶梦?” 秦江抹把冷汗,神经兮兮地点头:“嗯,结果很糟糕。”没梦到倪彩落脚点,倒梦到了俩人下场,真是个颠倒的次序。 岩班干曼睡眼稀松,打着哈欠说:“一个恶梦而已,犯不着紧张成这样,都是因为你这几天压力太大的缘故。” 秦江心知肚明,却不好解释,阴沉着脸说:“我答应你们,混进毒贩子中去,但需要一样东西,你得给我准备。” 咦?一个梦就能幡然大悟,不错嘛。岩班干曼睡意顿消,满心好奇问:“需要什么?”“一把警用手拷的钥匙。” 110、措手不及 上六点多,天才蒙蒙绽亮,秦江和岩班干曼便在徒咀等着了。 俩人神色都有些枯蔫,秦江是因为后半夜思虑问题,无法安心睡觉,岩班干曼则更折腾,漏夜到寨里的保安室偷钥匙,一想像到被大叔公察觉后,那怒火滔天的场面,他皮就直泛痒痒,趁早跟秦江赶路,是明智之举。 不多时,叶玉香和岩明店也仓促赶到。 “早下结论不行吗?干嘛非选在三更半夜给答案,害人家来不及准备。”叶玉香不无气恼道。 秦江没搭理她,探头探脑的张望他们身后,困惑道:“哎,你们的白衣军呢?” 岩明店腰杆一挺:“不都在你眼前吗!” “吓?就你们仨啊?”秦江张口结舌,蛮以为拉上二、三十号人,壮壮胆呢,整半天就几个残兵游勇呀。 “我们仨怎么了,一个顶仨!......你那是什么表情?不许小看我们!”叶玉香愤愤不平。 “是是是。”秦江心里没底,郁闷极了。一个寨子三名‘白衣军’,十个寨子撑死才三十多人,那怕我能及时传出消息,靠这么些人,能杀出一条血路吗?不是在忽悠我吧? 岩班干曼一把搂上秦江肩膀,开朗笑说:“担心什么呢,我们寨子小,所以人数少,德宏族自治区情况就不一样了,这次毒贩曾扬言要踏平芒牙寨,那儿的头人已经知会了警方,并从各地调集白衣军设伏。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来得。去不得!当然,除恶务尽,首犯及窝点。还要靠兄弟你多出把力才行.....哟,车来了,咱们上车聊。” 秦江旋念一想,登时恍然大悟,以前听叶玉香说得隐讳,多亏直爽的岩班干曼一语挑明。秦江总算明白过来,苦笑道:“原来你们这么热心,不是专门为了帮我地,只是我适逢其会而已。” “这也正是你需要地,不是吗?”叶玉香话里有话。 秦江耸耸肩默认。个人力量渺小,为了倪彩,被利用也心甘情愿,并且。幸甚被这么一股大势力利用。 公巴刚驶出不远,后头一辆保时捷越野车,带着滚滚尘土扑到车站牌下。 车未停稳,罗水耀便急切地跳下。 车牌边。一名男子迎上他。“头,他们刚走。” “他们去哪?” “好像说是去潞西。” 罗水耀脸色垮了下来。“什么好像?你怎么不继续跟着他们?丢了我咋向老板交待?!” “满座。司机不让上......”那男子忌惮地小声辩解。 “你!...你还是不是流氓!”罗水耀跳脚骂道:“不让上,不会使横呀!上车上车!追!” ......+.的美丽地方。这儿也叫芒市,语称为‘焕’,传说佛祖到此刚好天亮,便给这地方取名焕,意思是黎明之城。 秦江逃也似的钻出拥挤候车大厅,接连坐几天车,现在一闻到候车站里地味道,就腻得想吐。 唉,兜兜转转,我总算是来到潞西了,可是倪彩...你却又在那里呢? “秦江!我在这里,秦江!!” 秦江打了个寒颤,眺望过去,只见旅客人堆中,有个熟悉的身影正上蹦下跳,焦急的大声嚷嚷。定睛一瞧,哟,那不是萧晋吗,怎么一天没见,他就蓬头垢面、衣衫褶皱的,像刚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一样?! 俩人排开人群,接上了头。 萧晋一副苦尽甘来的表情,激动的握着秦江地手。“终于找到你了,昨天你走失后,可把我饿...可想死我了!” 秦江哑然:“不是吧,这么煽情?你不回申海,跑潞西干嘛?” 萧晋心酸得一言难尽,一句话:没钱回申海。能够来潞西,还是多亏一位好心旅客,见自己落魄窘困,帮忙付的车钱,至于申海,车票太贵,超出了好心人的承受底线,人家死活不干。 秦江曾说过,潞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,萧晋无奈之下,选择了来潞西碰运气,昨晚连夜赶到潞西,蹲在车站外,望眼 皇天不负苦心人,今天可把他来了。不然啊,自己打工挣车票啰。 叶玉香等人,待他哥儿俩唠叨过几句后。叶玉香便笑说:“和你一起来的朋友吧?瞧你俩那热乎劲,有什么话,边填肚子边聊吧,我请你们尝尝本地特色小吃泡鲁达、泼水。” — 萧晋大喜过望:“谢谢,谢谢,姑娘您待客真热情!”回想昨天,被逮进警察局后,人家审了两句,发现是误会,很快便放人了,没管饭,因此,现在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。 秦江白了他一眼:这人真不见外。 叶玉香三人对潞西不陌生,很快,熟门熟路的将秦江俩人带到一家《悦来饭馆》。 秦江方坐下,却又憋不住的站起来,走向柜台问:“老板,借个厕所。”憋了一上午,皆因人地生疏,也不知道哪有厕所。 老板停下摁计算器地手,指指对面。 秦江茫然转头瞧瞧:“长江宾馆?”无言,老板好能耐,把自家的厕所,安在别人的宾馆里。“哎,哥几个,我去去就回。” “嗯,快点。” ....... 宾馆服务质量不错,卫生间整洁干净,让人忒有排污欲望。 吁~。 秦江抖个几个凛激,筋骨彻底松懈。 突然,背脊传来一股阴寒气流,秦江浑身鸡皮疙瘩都绽了起来,猛地转头,结果,吓了一大跳,那个罗水耀,不知什么时候,已鬼影似的杵在背后,目光桀恶地盯着自己。 秦江哭笑不得:***阴魂不散,小便也搞偷袭。 刷!罗水耀利落地一抬手,一支安了消音器的瓦尔特P22枪,点住了秦江的脑袋。 于此同时,秦江也很光棍的高举双手。“投降!我迫切的希望去见你老板。” “拉好你那该死的拉链。” “呃......”秦江悻悻心忖:要不是怕你不分青红皂白开枪,至于嘛我。 砰!砰! 下一刻,秦江被两拳揍翻在地,罗水耀这才解了昨天下午的闷气,做作的吹吹拳头,轻蔑耻笑道:“好,非常好,本来想赏你一枪子儿,既然你识时务,暂且饶你条小命,不过利息是要收收的。还有,劝你别再耍心眼,老老实实跟我去见老板,否则惹火了他,你的小女朋友铁定第一个遭罪。” 地上的秦江,掩着头脸哼哼哈哈叫疼,磨蹭好一会儿,才狼狈爬起来,耷拉着脑袋,垂头丧气的样子,认命了,谁让自己在乎倪彩呢。 罗水耀非常满意秦江的弱度,握住倪彩,就是握住秦江的弱点,谅他也不敢搞小动作。于是,闲庭信步的当先领路。 秦江倒也听话,亦步亦趋跟上。 ...... 萧晋两眼发直地盯着几盘菜,使劲咽下口水:“秦江掉厕所了?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,菜都凉了。” 看看时间,已过半个小时,叶玉香蛾眉轻蹙:“迷路?” 岩明店摇摇头,担忧的说:“我猜八成是让毒贩给逮了。” “什么饭?”萧晋顿然惊醒。“毒贩?!” 叶玉香等人面面相觑,看他满脸震诧的表情,似乎并不知道秦江的事,但这些且不管了,自己一方,还没来得及跟秦江讨论,用什么方式互递消息呢,现在他居然如泥牛如海,消失无踪,倘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,自己这些人,真要愧对他的信任了。 叶玉香没了吃饭的胃口,尴尬笑笑说:“这位兄弟,你慢慢吃,我们有点事办,就不作陪了。”说罢,使个眼神招呼俩位族人,匆匆离去。 萧晋冷眼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,轻轻呢喃:“秦江啊秦江,你可会找麻烦,让我咋办啊,帮你吧?颜老板又没交待,不帮你吧?颜老板又吩咐过要看好你,唉~,头疼,不管了,先吃饭,哎?!慢着....老板!这桌饭菜付账没?” “还没,客人。” 萧晋双手狠揪头发,失声惨叫:“啊~啊~~!不活了!” 111、又见彩虹 前的榕木苑,属于私人会所,占地数百亩,囊括了整围乡民不大喜欢靠近榕木苑,因为里边有男人与狗,那些男人们成天牵着狼狗在苑中巡弋,脾气还特臭,动不动就关门放狗,把曾经误入其中的大人、小孩吓唬惨了。 进入苑中,罗水耀把秦江的眼罩扯下。 秦江细眯眼睛,遮挡太阳强光,观望四周,辨不出东南西北,别说这榕木苑,云南所有的山山水水,秦江全不认识。 中央的山坡顶上,是一所豪华别墅,别墅外围,有好些黑衣大汉警哨着,个个目露精光,彪悍干练,一看气势就知道不是庸才。秦江暗自猜测,这儿,估计就是他们的窝吧? 这时,守门的其中一名大汉拦了上来:“罗头儿.....” 罗水耀挥挥手示意:“照例吧。” “是。” 那名大汉凑近秦江,很专业的搜他身,衣领、裤裆、鞋袜,连头发也不放过,摸得秦江直起鸡皮疙瘩。一会儿搜走短路的手机、零散的钱币、钢笔,末了,还抽走秦江的皮带,那大汉才点点头:“安全。” 罗水耀推搡秦江一把。“愣什么,走!” 屋里的奢华,秦江没来得及注意,倒是猛不丁望见大厅中的凌哥,心中咯噔一跳,倪彩果真是被送来这里了。 化名凌哥的托尼,鸠目射出寒光,狠狠剐了秦江一遍,似乎对他很不解气。 侧面。端坐着一位胖子。唐装打扮,满脸堆着让人提不起戒心的笑容,瘫靠沙发上。翘着腿晃啊晃,手上拎着茶盖,轻轻拨弄杯子里的梗叶,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中地悠闲架势。 罗水耀敬声道:“老板。” 丁慕山抬头打量,秦江模样很狼狈,眼眶淤青了一块。脸颊隆肿,看来被揍得不轻,再看自己手下地熊猫眼,差点没失声笑出来,俩人哪象对头啊,倒象受难的哥俩。“你就是秦江?” “嗯.....”秦江低头吱唔。 丁慕山挪起身子,绕着秦江漫步:“嚯,还以为你长三头六臂呢。弄得我手下弟兄捉的被捉,打地被打,一个、两个都无功折返,现在落我手里了。你说,我该怎么收拾你?” “我...想见倪彩。之后...随便你。”秦江含糊回答。 “嘿,不顾一切从申海追到潞西,死到临头还惦记着她,你倒是个多情种。行,最后这点心愿,我若不应承,显得太不近人情。水耀,关他到倪彩那儿,叙叙旧。”丁慕山戏谐拍拍秦江肩膀:“小子,好好珍惜这几个小时,过了今晚,你们的爱情就成永恒了,哈哈哈.....” 走出厅堂老远,秦江仍能听见胖老板聒噪的笑声,有点歇斯底里,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。 不多时,秦江被带到别墅旁的一间偏房。 罗水耀一脚踹秦江入内,幸灾乐祸的悯然看他最后一眼,才锁上铁门。 屋里除了一张木床,别无它物,侧面有个小窗户,上面镶了铁栏,室内光线昏暗,不过,光线对某些人来说,是多余的。此刻地倪彩,面无表情,静静呆在屋子中央,也不知站了多久,仿佛已溶入了这片死寂中,境意萧索。 “倪彩.....”秦江心头生出莫名感触,大老远赶来,一路千辛万苦,遽然见到牵挂的人儿,几乎要为自己的执着感动。 “秦江!”倪彩颤声叫道,茫茫向前伸出双手,但身子晃了晃,便软软地瘫落。 表面上看她藐视恬淡,处事安适如常,但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儿,这些日子精神紧绷,承受已至极限,一遇着秦江,身心便一泻千里,似乎所有的坚持都到了头,再也支撑不住。 秦江狗急驴赶迈过去,一把抱住她柔弱无骨的娇躯,刹时间,遭罪、委屈全部一扫而空..... “我可以抱你吗?”秦江厚颜无耻问。 “你不正抱着吗。”倪彩又可气又想笑,似乎整个人鲜活了过来。 “哦...”秦江趁热打铁又问:“我可以亲你吗?” 倪彩嫩脸飞起一抹姹红:“不可以。” “呃,那...算了。”秦江悻悻不已。 倪彩黛眉轻聚,抬起柔荑摸索他的脸颊:“你嘴里含着什么?说话磕磕巴巴的?是不是他们打你了?” “嘘~”丫头耳朵真灵,秦江鬼樂的左右瞧瞧,嘴里吐出一样东西,赫然是把手拷钥匙。 在长江宾馆厕所中,被罗水耀痛揍,自己在地上磨磨蹭蹭那时候,就偷偷含嘴里地,虽然没梦到去见胖老板的过程,不过警匪片看多了,也知道老大们接见外人,生怕会发生荆轲刺秦王的情节一般,总爱搞搜身那调调,但就是没见过象查验牲口那样,叫外人张大嘴巴来查的,这险是冒对了,至少他们没拿金属探测仪进行扫描。 再说自己脸颊隆肿,含点东西在嘴里,甚至说话结巴,或沉默,都可归为吃尽苦头之后地孱弱表现,很容易掩饰过去。 罗孙子下手虽然黑点,倒也算帮了个忙。 倪彩柔弱地贴在秦江怀里,幽幽说道:“唉~,你不该来的.....” 担心我吗?秦江心头暖烘烘地:“关于该不该来的问题,我已经抛过硬币资询了,这就是结果。” 扑哧!倪彩笑靥如花:“什么时候了,还贫嘴!” “哎,倪彩,有个事我老早想问了,你到底什么人?他们干嘛非捉你不可?”秦江百思不得其解,要说漂亮女人,哪都有,犯得着千里迢迢去申海捉吗?! 倪彩轻蹙柳叶眉儿,困惑说:“我?我就是一个农村孩子,不懂人事的时候,父母就不在了,从小寄养在舅舅家,舅妈非常疼爱我,可惜她几年前去世...哦,还有,舅妈说,这个东西,总有一天会对我有帮助。” 说着,倪彩从脖子上,牵出一条玉坠,玉坠刻有一个倪字,通体透明,当中却有一点突兀的血红,异常醒目。 秦江长叹:“算了,今晚什么谜底都会揭开。” 只要听着熟悉的声音,在耳边响彻,倪彩就非常心安满足了,至于今晚会有什么变故,全然不管。 秦江突然一拍脑袋:“啊!对了,我还要准备点东西。” 112、往事不堪 龙村长,我该走了。”说话的中年男子,人不高,一身傲骨嶙嶙,那豪迈的声音,震得屋梁似乎都微微晃动起来。身后,俩名年轻干练的青年,标枪似的挺立着,是他的属从,也是兄弟。 ~.” “不碍事。”倪东鸿作状地扭动几下腰杆,但腰部仍隐隐感觉疼痛。 “什么不碍事?!我是村长,同时也是个‘波涛摩雅’(医生),伤口还未痊愈,我是不会放你走的。”龙村长没好气的责怪道。“我永远记得,三年前你救我的恩情,希望你给我这个报恩补偿的机会。” 倪东鸿扳起脸,正色说:“不,你做的已经够了,这些天来,丁慕山屡屡支使手下,强行进入村子里搜找我,闹出冲突,搞得村民人心惶惶,甚至还掏枪威胁过你,你添为一村之长,不要为了私情,枉顾村民的感受,这样有失德行。” ~私,我都不能不管,毒贩荼毒一方,如果我畏缩退却,纵容他们,那才叫枉顾村民生死。东鸿老弟,不用担心,我已经报警,并让各寨的人赶来襄助,包准让他们来得,去不得。” “我倪东鸿承你的恩情,但不得不走,一来让他们找不到围村的理由,你也免去拿村民的命跟他们硬拼,二来嘛.....”倪东鸿神色阴霾:“你看看这个......”说着。将两张照片推到龙村长跟前。 倪东鸿苦涩地说:“一个是我女儿,一个‘据说’是我女婿。照片是丁慕山今天中午让人送来地。” “往事不堪重提啊~。”倪东鸿似乎不愿多说,转过话茬道:“丁慕山说今晚我如果不去榕树苑。就要拿我女儿开刀。” 人,时常会出乱子。东鸿老弟,你要多考虑考虑呀,那丁慕山可是个容易说话的人?!或许你一去,就.....”后面地没往下说。其结果,心照不宣。 “可我又怎么能当作没事的人一样,继续呆在芒牙村?”倪东鸿脸色铁青,原本就是一往无前的臭脾气,这会儿亲人遭挟持,能保持往日的冷静才怪。 最终,龙村长没能劝服他,有些事情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无奈啊。 呆坐半晌,龙村长苦思冥想一番,终于下了个决定:“玉香。你在外面吗?” “哎!”叶玉香耷拉着脑瓜,磨磨蹭蹭来龙村长跟前:“村长.....” “你去把各寨的负责人叫来。我有事吩咐...你愣什么?心不在焉的?”龙村长狐疑打量着这个孙侄女。 “哦.....” 当叶玉香转身时,冷不丁被桌面上地照片,扯停了脚步。 叶玉香抢过照片仔细一瞧,眼珠子差点脱眶而出。这...这厮不就秦江吗?! ~ “......” ...... 夜幕下的郊野,幽邃而静谧。 此时的榕树苑,与白天沉寂景象大相径庭,整个别墅外墙、榕树林中,都安有红蓝紫绿各色射灯,将苑子装点得美轮美奂,宛若虚空中的蜃楼幻景。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这是一处星级度假村呢。 丁慕山要的就是这种气氛,平常做坏事不方便留名儿,那也罢了,过程,却一定要充分享受的,特别即将如愿以偿的时候。丁慕山从不觉得杀人是种享受,但干这行当,总免不了,倘若杀人不能保持好心情,杀多之后,难免会生出抑郁心理症状,做人嘛,要懂得缓解压力。 “老大,倪东鸿来了,就在门外。”罗水耀低声提醒,生怕坏了老板好心情。 “哦?请他进来。”丁慕山欣喜不已,那神情,倒象是见到了阔别已久地好友。 “他不愿意进来,说外头凉快。” “谱儿真大,行,我出去。”丁慕山忽地顿住脚步,想想又对罗水耀吩咐:“将倪彩和秦江押到偏室,听听好戏,让人赴死,也要死得瞑目,不是吗?” “是 i 丁慕山哈哈长笑,迎了出去。 “欢迎大驾光临,想见倪兄一面,可真难。” 倪东鸿素来直率,讨厌笑里藏刀的阴险家伙,压着心头怒火,冷冷闷哼:“有心了,我是佣兵,你是毒枭,咱们井水不犯河水,见不见也无所谓。” “不不不。”丁慕山擎起手指,散漫的摇动。“话不能这么说,没因,又哪来的果?我要见倪兄,当然是有理由地。来来来,坐下来聊。”比比榕树下的凉棚,作个请客手势。 岂料倪东鸿地行为很突兀,扛了张沙滩椅,搁置别墅走廊底下,便气呼呼地落坐,一副我偏要在这儿。 丁慕山笑笑,无所谓让手下照样画葫芦,陪坐一旁,继续出口揶揄:“边境一带,倪兄你在佣兵小队赫赫有名,不弱当初申海创下的名头,我以为,身为一名佣兵,应该处事机警,沉着冷静,怎么倪兄脾气这么火爆,能在佣兵界存活这么久,真是异数啊~。”好像不把他激怒,誓不罢休似的。 倪东鸿实在看不惯,这张故作轻松的嘴脸,更讨厌这东拉西扯的皮调,愤然站起来,压前一步。“废话少说,你绑架我女儿,究竟想干嘛?!” 他刚一动弹,只听左右树丛里,别墅梁柱之间,响起一片哗啦啦机栓声,并有绰绰人影闪现其间。 — 沙滩椅上的丁慕山,挺着脂肪肚,老神在在。“别冲动,坐下坐下,我还有很多话要说,等说完你再找死不迟。” 空气中弥漫着森冷气氛,倪东鸿反而沉静下来。“你以为,我佣兵混假的?又凭什么单身一人来这?明说吧,你看不到的地方,有两把M200着你的脑袋,我不进屋,就是为了防你耍阴,你要来横也行,大不了咱们结个伴一块下地狱。” 丁慕山一窘,光顾着得意忘形,没留意这茬,难怪,他只愿在这视野开阔的别墅走廊上谈事情。揉揉太阳穴,不作声色的平抚心头惊怵。日!无形地被重狙指着,脑袋麻溜溜的,真不舒服。 “实话说,今晚不是你死,就是我活,但有些话,我必须跟你撩明...坐下吧...坐,现在还没到见真章的时候。” 这可是急惊风,遇到慢郎中了,倪东鸿按耐住心头厌恶:“痛快点,别磨蹭。” “还记得八年前你救过一个族龙吗?” 倪东鸿诧然:他所说的,莫不是芒牙的龙村长?但跟丁慕山有什么干系?记忆中,还是第一次见他,当时的场面里,也没有这号胖子。 “当时的龙,组织民兵,协助警方破获了一个贩毒团伙,当中只有个叫丁长贵的幸运逃脱,丁长贵事败回去,被父亲责骂成事不足,羞愧之下,便找机会刺杀龙,以血心头愤恨,某天,龙上山采药,落了单,丁长贵相准时机刚要下手,却忽然出现一伙佣兵,似乎在追杀什么人,两路人马面对面撞上,都以为对方是另一伙人的帮手,于是发生火拼,结果,丁长贵不是对手,死于非命。”丁慕山幽幽复述着,表情不象毒枭,倒象位慈父。 倪东鸿眼睛微微收缩:“丁长贵是你儿子?” 丁慕山长呼一口浊气:“其实我可以轻易的暗杀龙,但他毕竟不是杀我儿子的元凶,道上常说,冤有头债有主,我要找的人,是你,可找了整整三年,你始终行踪不定,我也莫可奈何。最近,我才发现你和龙,一直是有来往的,这才想着去龙村里闹事,逼他不得已的情况下,找你出手帮忙。” 连贯起前因后果,倪东鸿这才恍然大悟:“龙村长是个固执的人,不会轻易去讨人情,但我却为友情来了,而你,也已经安排好别的佣兵来伏击我,只可惜,我没死。” “你虽然落了难,可有龙护着,我要进村逮你,麻烦也不小,于是,我只守不攻,留得你慢慢养伤,另一方面,找人去申海捉倪彩。等三年都等了,也不在乎多等一、两个月,最主要的.....”丁慕山咬牙切齿,以至于胖乎乎的脸蛋,都显得狰狞起来。“我也想让你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,尝尝断子绝孙那种滔天哀恨。” 当痛死亲子,又接到医院通知,自己患了前列腺炎,丧失生育能力,那刻的心情,到至今仍感悲愤难填。 丁慕山怒喝一声:“把人带过来!” 113、明枪暗箭 走!”后头罗水耀,粗鲁的推搡一下,俩人才醒过魂 这个场景,秦江不是没梦到过,但梦都是断断续续的,直至现在,听丁慕山原原本本透露去捉倪彩的理由,秦江才明白究竟,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。这戏码太乱了,谁能料想,倪彩会凭白多出个便宜老爹,原来当初梦中那道模糊身影,是可以这样解释的。 不管事情真假,丁慕山和倪东鸿的对话,无疑将更多的问题,塞进了倪彩的脑袋。秦江关切地偷望身旁倪彩,只见她容颜煞白,神色木讷,盈弱双肩轻微抖动着,可想而知,内心惊涛也在急遽翻涌。 “停,站这儿!”罗水耀猝声叫住俩人。 罗水耀没将人带出别墅外,而是留在了大厅中,既让屋外的丁慕山和倪东鸿看得到,又可以躲避狙击手。老板是否会赞许自己机灵,罗水耀不在乎,关键是出于对自己的安全着想,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 手下这番举动,让赍怒的丁慕山迅速冷却下来,只顾逞一时之气,差点忘了自己的小命,还捏在对方狙击手手里呢。 “嗨!”隔老远的,秦江扬起手铐,对倪东鸿挥挥手。 倪东鸿哭笑不得,这就是自己的‘准女婿’?他是天生胆大?还是无知不惧?都啥状况了,还油腔滑调。不过,倒蛮欣赏他的临危不乱,想来作自己女婿的人选,就该有份豪气刚胆,死也别弱自己的名头。 最终。倪东鸿地目光。被倪彩吸引了过去。 这就是自己地女儿,几年不曾探问过她的讯息,一眨眼。已经亭亭玉立,长成了漂亮姑娘,她的风韵,跟妻子极为神似,那么地恬静、委婉,只可惜眼睛有疾。欠缺了灵动。 更令人心酸地是,她发鬓凌乱,衣着老旧,身上没有一丁点女孩子佩戴的饰物,简朴得令自己这为人父亲的,羞愧难当。想他倪东鸿在云南一掷千金,如同当初在申海那般,豪爽四海。但对自己的女儿,却如此吝啬。 女儿的手,紧紧揪着秦江衣角,似乎。那小子要比自己这亲爹,来得可靠。值得依托。 “倪彩.....” 倪东鸿心疼轻轻呼唤,得到的是沉默,倪彩依旧翠呆呆地‘瞪’着前方,但贝齿咬得唇角发白,仿佛潜意识在排斥着自己。 秦江怜悯凝视倪彩,无奈暗叹:这娃儿心中肯定有许多‘为什么’,为什么爹娘哎呀一声,生下她却要遗弃;为什么老爹明明知道她下落,多年来也不联系联系;为什么困苦的活着、经历着,亲人却无助与她...... 稍停片刻,丁慕山笑嘿嘿打断众人思绪:“倪东鸿,该来的,始终要来,你说,我该怎么处置他(她)们俩?” 倪东鸿侧目怒视:“你想怎样?” “先杀你女儿?还是先杀女婿?”丁慕山小眼睛来回在秦江、倪彩俩人身上移动,仿佛在端审砧板上的鱼。 倪东鸿脸颊有些控制不住抽搐,指头不安的敲击腕上手表。 丁慕山饶有兴致盯着他的手指:“你在敲摩尔斯电码吗?劝你不用费心思了,你一提到有狙击手,我就已经让手下打开了干扰器,屏蔽我们之间的谈话,我想,只要我不对你动粗,他们情况不明,应该不至于乱开枪吧?” 倪东鸿表情一滞,沉声说:“他们都知道我有个女儿,我曾下严令,如果倪彩遭遇不幸,就不必再顾及我,格杀勿论!” 丁慕山侧头望向大厅内,狡谲笑道:“你认为,狙击手能看得见屋里会发生什么事吗?” 处处受制,让倪东鸿满腔抑郁没法宣泄,几乎快要发狂。再扫视里头俩人,秦江还是那副咸鱼表情,好死赖活的,似乎外面地明枪暗箭,压根不关他的事,倪彩呢,脸色冷得吓人,难道是对自己的命运,不抱什么期许了? “不如,从你女儿开始怎样?”丁慕山逗弄道。 “不.....”倪东鸿脱口制止,末了,歉然看看秦江。 我晕! 秦江本来就有当先顶替的觉悟,但经倪东鸿这么一说,也不由啼笑皆非。老 父爱,表达得不是时候,也不考虑一下咱的心情。 “果然,血浓于水。”丁慕山讥讽道:“不过,你何必对一个将死之人,作出这样齿寒地决定呢?算了,就依你,你女儿的事情,呆会儿再斟酌,我们先讨点头彩.....” 倪彩表情一惨,心脏徒然提到了嗓门,胸口空荡荡的,仿佛体内气力,已全部被抽离:“秦江.....” “没事,一下子就过了。”秦江轻轻抽开她的手,强起笑颜安抚她。 倪东鸿不敢看女儿,虽然明知她投不出任何怨恶目光。倪东鸿承认这样很自私,但为了亲人,那怕只让亲人多芶活几分钟,以换取一线希望和转机,情愿承受女儿的憎恨,而严格来说,秦江不入亲人之列。 “水耀,动手吧。”丁慕山转头不再看秦江。 娘的!终于轮到我出场了!秦江心中凄凄,闭目站定,梦里的情景,飞快掠过脑海。罗水耀会说三字,次序是:‘别’字,抬手举枪;‘怪’字,扣动板机;‘我’字,从梦中惊醒。 — 身后的罗水耀,鸠眼掠过一丝残虐,瓦尔特消音手枪点上了秦江后脑勺,森然道:“别怪我。” 说来话长,‘别’字一出口,秦江手铐诡戾的脱开坠地,一直捂着腹部间的手,从裤头处,拔出一根尖锐的木刺。‘怪’字刚要吐出,秦江脑袋一偏,咻!致命弹道声从耳边划过,与此同时,秦江飞速兜转身形,趁罗水耀突逢变故的迟滞瞬间,手中木刺,已狠狠扎进了他心窝。 秦江从没试想过自己杀人,却也不后悔下手,眼瞅生机无望,怎么也得赚一个回本吧?! “呃~......” 罗水耀满脑残念,瞪着不可置信的牛眼,直挺挺的倒下去。 秦江不敢多看罗水耀,在他尚未完全落地前,一把拉过倪彩,往偏厅直奔,这条路,通往牢房。 现实,隐匿着许多可能性,是半个梦无法预知的。 按秦江设想,躲过丁老板的追捕,又靠叶玉香等人救出倪彩,结局最理想,但现实却是,自己偏偏被罗水耀逮住,为了倪彩,不得不就范跟他走,仅将一线希望,全寄托在梦中那道模糊的身影上。 万万没料到,梦中的男子,居然是倪彩她爹,而且来头不小,硬是牵制得老板无法动弹,有此强助不用,太可惜了,刚才丁、倪二人尔虞我诈时,秦江便想到一个脱身办法。当然,对付丁老板,是倪老爹的事,自己惟一能做的,还是得跑。 秦江不忘丢下一句话:“拦住他们!” 事态发展,可谓迅雷不及掩耳。别说丁慕山瞠目结舌,连倪东鸿也觉得不可思议,事情,真的发生转机了! 丁慕山旋即反应过来,煮熟的鸭子还闹腾,是可忍,孰不可忍!“捉住他们!!” 榕树林中的枪手,立刻分派人手去追堵。 倪东鸿抬手迅速比了几个手势。 咻!咻! 子弹破空,俩名枪手应声栽倒在地,其他人心中一怵,噤若寒蝉呆在原地,苦着脸无奈望向老板。整个榕树苑,最没有遮拦的地方,就属别墅区,相信没有多少主人家,愿意让一大把枝枝叶叶围困房子,遮挡所有光线。此时,宽敝的视野享受,反而成了诟病。 倪东鸿冷哼道:“我发不了电码,还有军用手势,让你的人最好别乱动,小心枪子儿无情。” 丁慕山气急败坏道:“苑子外围各处都有我的人把守,你以为他们能跑得了吗?多一刻延误,只能让我多生一份暴虐,再捉住他们,死得可就没那么舒服了!” 这个倒是实情,倪东鸿顾虑重重,不知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,正无措之间,远远的,传出一阵弱弱叫喊声,但旷野之中,却也十分清晰。 “喂~~,倪彩她爹~,我们在别墅左边的小房子里,让你的狙击手看着点~~。”倪东鸿差点噗笑出来,这混小子真够贼精的。 114、异军突起 实的铁门,阻隔了大部分外界声息,牢房内显得相当 空间越敞静,倪彩思维越混乱,凭空出现的父亲,丁老板的恩怨,连原本坚定在心里的‘舅妈’,也受到了质疑,理所当然的小世界,被活生生打碎了,从来都过得极单纯的她,忽然纠葛在纷纷扰扰中,不由地彷徨无措。 秦江端详她五味杂陈的脸儿,不由爱怜劝道:“别多想了,等有命出去,再理那些头绪吧,要是咱们有啥三长两短,想来也没用。” 倪彩啼笑皆非,这哪是安慰人的话。“秦江,你使了什么法子?我们居然可以安然逃脱。” “因为.....”秦江盯着自己手掌,指甲盖上,仍残留有凝固的黑块,那是别人的血。我杀人了,可为啥一点感触也没有?手不抖、心不跳,委实分辨不出宰人和宰鸡有何区别。 倪彩低声问:“你...杀人了?” “嗯?”秦江伸手到她眼前晃晃,很怀疑她到底是否真瞎。 倪彩察觉到微风,自然明白秦江的心思,侧过脸面,抿嘴含笑:“不用怀疑,我只是闻到了血腥味。” 秦江呆楞愣道:“你这鼻子....属狗的呀......” “秦江~。”倪彩带着些许鼻音,很有撒娇味道。 “是的,我杀了一个该杀的人。”秦江暗暗肯定:对,就是这样,因为我感觉不到丝毫愧疚。“你怕吗?” 倪彩垂头幽幽地说:“不管对错。你所做的全是为了我。我有什么怕的,只要你能心安理得,没有压力、负担。不受梦寐困扰就好。” 中听!我秦江也不是迂腐之人,枪子儿都要钻脑瓜里了,还顾虑啥,只是,罗水耀命案这坨屎,还得想想办法撸别人身上。咱为善不欲人知,省得警察有事没事请喝茶,麻烦。 ...... “丁慕山,现在呢?你又打算怎么着?”女儿暂时安全,倪东鸿心情轻松不少,耗吧,反正自己有地是时间。 丁慕山脸色变幻不定,事情发展成这样。始料不及,现在说恨,倒是比较恨秦江了,好端端一次报复行动。被他搞得异常复杂,不单把得力手下罗水耀刺死。还将自己几十号人凉在这儿喝西风。 耗?我可耗不过。丁慕山左右为难。 突然,楼上阳台有人说话:“丁老板,希望你多加我一百万。”接着,应声降落一幅宽大地窗帘布幔,将走廊里的丁慕山遮挡起来。 丁慕山狂喜,玩命似的飞身撞破背后落地窗玻璃,跌入别墅大厅。咻!一声催魂声响,身旁地位置,弹起一缕青烟,丁慕山顾不上幸甚,兔子似的,仓狂窜向二楼,这一切动作,都不是胖子该有的。 布幔降下那刻,倪东鸿也是大惊失色,可惜自己的枪,进榕树苑时就被搜走了,眼睁睁看着几步之遥的丁慕山逃窜,也赶不及制止。少了丁慕山,枪手不再投鼠忌器,待他们反应过来,还不把自己打成筛子? 倪东鸿不敢有丝毫迟滞,拔腿跟着没入布幔之后。 枪手们如梦初醒,纷纷动作起来,但谁也不敢走前门,只能沿着树林掩护,转走别墅背面。 “谢了。”丁慕山迎上了托尼。 托尼潇洒转动手中的枪:“不客气,你钱还没付,我可不能让你死。” 不是不付,而是故意先不付,为了今晚地万一,丁慕山暗留一手,小心驶得万年船,果然没错。“我的人看在牢房外围,倪东鸿一样近不了身,人他一时也救不了,只能在别墅里转悠,你现在去杀了他,我立马给你钱,其余的,我自己会处理。” “好。”托尼干脆的应承,别的不在行,杀人却最拿手。 丁慕山来到二楼书房,抽屉里翻出一把沙漠之鹰,才稍微心定,对窗外大声喊话:“沈永!” “老板!您没事吧?” 丁慕山暗骂蠢材,有事也指望不上你,若非托尼机灵,现在我还在和倪东鸿大眼瞪小眼呢。“去!炸掉牢房!” “是老板!” 遥遥的听见这道命令,倪东鸿当即傻眼,急转往牢房方向,可没跑出两步,砰的枪响,只觉肩胛一热,情知中了枪,当下疾速侧翻,隐入柱子后,探头张望,一个冷峻男子杀气腾腾赶过来。 换了几个方位,对方如影随形,始终粘得死死的,倪东鸿清楚,这是位高手,本来别墅大,随便抓迷藏也可以,但 边情况万分危急,可磨不起时间,倪东鸿真是急得焦 榕树苑转瞬变化,令场外狙击手一时茫惚,己方地压制效果,已经丧失,队长处境危险,咋办? “日!”年轻佣兵狠狠击打石面,愤愤发泄。 另一名望风的老外同伙,愕然道:“What?” 年轻佣兵遥指别墅,一抹自己脖子:“杀进去!”为今之计,只有潜入榕树苑策应了。 老外表情一肃,操起蹩脚的国语:“OK~,太阳他们.....” “夜枭,掩护我们进榕树苑。”通知另一组狙击手,不等对方回话,年轻佣兵挂掉通讯器,俩人跃起身形,但悖然又机警的双双卧倒,彼此相视一眼,看到了对方地惊骇:有状况。 — 三十多米的岩石底下,茂密草丛中影影绰绰,仔细一瞧,赫然是一大队人马,这伙人夜猫似地轻灵,无声无息的挺进,圈着榕树苑慢慢收缩。 看真切之后,年轻佣兵一把按住老外肩膀,喜笑颜开。“别冲动,是族人。” ...... 秦江、倪彩只闻枪响,茫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。 秦江忧心忡忡盯着铁门,或许,下一刻门开,是倪老爹张开双臂,迎抱倪彩,告诉自己雨过天晴了;又或许,下一刻是位手持乌兹冲锋枪的歹徒,进来就给一梭子弹..... 倪彩虽然赌气,下意识排斥倪东鸿,但隐隐还是为他担起了一份心,诚如丁慕山所讲,血浓于水,纵使有万般不是,那无形中的相连,自己又怎能真的做到不闻不顾?唉,可是自己一盈弱女子,又能怎样.... 牢房不远处,沈永趴伏在树林中,跟前架有一杆**AW83mm火箭筒,内里装填MK118爆弹,非常够份量的单兵火器,这玩意老板轻易不许使用,沈永轻柔抚摸着镏黑炮筒,心里不免扬起阵阵悸动。 助手知道他是兵器迷,但实在受不了他那初恋表情,小声提醒道:“沈哥...沈哥?!该打了吧?” “嗯。” 沈永深呼吸,凑眼瞄准,指头伸向板机..... “哎,你们干嘛呢?”身旁有个声音,困惑问道。 自家地头上,助手也不疑有他,下意识回答:“老板吩咐干掉秦江和倪彩。” 忽然,沈永耳边冷风袭至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什么事,砰!只觉脑袋一震,眼一黑,直接晕厥过去。一旁的助手惊得肝胆俱裂,只见眼前黑糊糊人影一闪,尚来不及举枪,砰!又一声闷响,步了沈永下场,人事不省。 “靠!不知道秦江是我罩的吗?!跟他过不去,就是砸我饭碗!”黑影一副流氓口气。 紧接着,后头蒙蒙的一片人影漫入,蹲点戒备。 叶玉香摸索过来,低声埋怨。“行了饭桶,咱们得赶紧找到秦江,否则待会儿打乱仗,误伤怎样办?” 萧晋没好气道:“别叫我饭桶,不就是吃了你四碗饭,至于心疼成这样吗,喏!刚才他们想炮射那小屋子,秦江就在里面。” 叶玉香满脸诧异看看萧晋,萧晋摇头表示不解。二人最困惑的是,秦江不是被抓了,而是居然可以在毒贩窝里,僵持出一个局面,还得劳人家动用火箭炮应付,这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。 不管怎样,秦江安全,萧晋食君之禄,算是尽责了,叶玉香的内疚,也消除了。 咻~ 一道响箭冲天而去,嘭地半空炸出一朵礼花,四下民兵接到信号,开始攻击别墅,顿时,枪声大作。 哐当! 铁门被人一脚踹开,秦江心脏立刻提到嗓眼,定睛一瞧,却惊喜发现是萧晋。“哇靠!你怎么找到这来啦?” 萧晋苦笑道:“说来话长,简单的说,你忽然失去踪迹,叶玉香请客便成了虎头蛇尾,害我也没吃成,为了找你,不得不跟上他们,本以为你们彼此熟络,叶玉香会知道你下落,怎料她也说不清楚,后来一个偶然,她在村长家里看见你的照片,才整明白,所有的事情兜兜转转,原来全是凑一块的,这可真是无心插柳了。” “外头咋回事?打得跟过年放炮似的。” “你还管人家放炮,你自己差点就被毒贩炮轰了,走,赶紧跟我去安全地方。” 秦江火急火燎拉上倪彩:“炮在那里?快快快,带我去!” 萧晋泛起了不妙的预感。“你想干嘛?” 115、大功告成 贩确实骁悍,仗着武器犀利,熟悉地形,硬将民兵压而民兵呢,反正困死苑林,倒也不求急进,尽最大可能减少已方伤亡,消耗敌方弹药。别看双方火并激烈,却是雷声大,雨点小,战事一直胶着。 只有叶玉香这队人马,能迅速闯入榕树苑,主要还是叶、萧二人坚持,急于知道秦江下落,大伙才无奈跟随,好在岩班干曼、萧晋等人,都不是盖的,不放一枪,就沿路清除过来了,但别墅内情况不明,叶玉香也不敢再孤军冒进,原地呆等。 不多时,叶玉香等人,便见秦江拉着个女孩,与萧晋匆匆赶来会合。 秦江安然无恙,叶玉香总算松口气,心头的滋味,真是无以言表:“秦江,你小子还没死啊。” “快了,最后剩下六十年。”巡视一周,很快发现了火箭筒,瞧那炮口,正杀气腾腾的对准牢房,秦江心脏遽然收缩,好一阵余悸。靠!若方才一炮轰过来,那还得了?! “待会儿聊,有事儿。”秦江凑近火箭筒,旁若无人的一番捣鼓。 萧晋失笑说:“你狗急驴赶的,就为了看这炮?” “这家伙我有用处。” 岩明店狐疑道:“你会用吗?” “会扣板机就成。”秦江拎着火箭筒起身,抬头遥望别墅,苦涩道:“倪彩老爸还在里头呢,救人救到底,怎么着,我也得尽尽人事。对了玉香。里边啥状况?” 叶玉香摇摇头:“怎么?刚捡回条小命,又想去玩命?最好别,幸运不会时时陪伴你。” 秦江没反驳。只摸摸质感厚实的筒身,嘿嘿干笑,倒要看看谁玩得过我! 刚拔腿想走,察觉衣角一紧,转头张望,却是倪彩一直揪着自己的衣角。秦江悻悻地牵过她地手儿。搭在最近地叶玉香衣袖上。“倪彩,你暂时跟着这母老虎,别走丢了哈。” “你!!” 叶玉香厮磨牙齿的德性,还真象那么回事,岩班干曼等人抽抽脸皮,忍不住别过脸去。 “秦江。”倪彩柳叶眉儿紧蹙,俏脸上聚满了忡忡之色。“你.....”阻拦的话到了嘴边,可犹犹豫豫。就是吐不出来。 虽然与那人亲情淡薄,但终归是有名份地,如今他生死不明,急需帮助。秦江这么做,情理上我应该赞成。可秦江冒死才救了我,现在又要为了我以身涉险,这般情重,又怎么好意思厚颜的接受? “小心点.....”倪彩恋恋不舍‘注视’秦江。 秦江愕愣挠挠头:“完了?” “什么?”倪彩很是莫名其妙。 秦江悻悻转身,临行前嘟囓一句:“还以为给我个鼓励香吻呢,整半天跟没说一样,我自个儿的小命,能大方吗......” 叶玉香等人心里都泛起了无力感。 大义大理之下,谁也没权阻止秦江,萧晋左右环视,无奈戳戳岩班干曼:“哎哥们,借把枪使使。”唉~,千算万算,没料想秦江一普通百姓,干的居然全是高危活儿,颜老板这份钱,忒不好挣! ..... 此时天色,灰蒙蒙乍亮。 毒贩人手不足,全在一线顶着,别墅内反而显得空荡,相对于室外密密麻麻的枪声,别墅内偶尔只闻零星一响,但其中的激烈,并不亚于外间。 倪东鸿和托尼俩人,是经枪林弹雨洗练,浴血征战过来地强者,不论动作、反应、速度、直觉,都高人一等,一个为了理念,一个为了钱财,双方对弈起来,有你没我、险死还生。 倪东鸿兜着别墅绕***,托尼一时奈何不了,他手中有把薄菜刀,追得紧了,很受威胁,近身格斗,枪还不如刀好使,可追得松点,他又象泥鳅一般,很快钻没了影,找起来麻烦,还要防备躲在暗处的他突然偷袭。 托尼颇感头疼,外面的枪声,越逼越近,催命似的。丁慕山那猪头呢?!怎么不过来帮忙?趁早联手干掉倪东鸿,我还能趁黑趁乱带你走,迟了让民兵解决所有毒贩,团团围住别墅,到时谁也逃不掉。 别看现在斗得旗鼓相当,其实倪东鸿心里清楚,肩胛处不断失血,体力不支,脑袋开始趋于混沌,要说强弩之末也不为过,那个紧追不舍的家伙,老练狡诈,硬是逼得我没时间包扎伤口。 砰! 又是一声 倪东鸿打个跄踉,把持不住身体,最终栽在地上。往他走去。 倪东鸿神色灰败,中枪的左腿直发麻木,情知是法跑了。“能告诉我,你是谁?”惟一遗憾是,尚未和女儿说过一句话,那怕只叫声爸爸。 托尼还未靠近倪东鸿,忽然听闻大厅过道有脚步声,机警地调转枪口。与此同时,咻~~!一声极突兀的啸响传出,下一刻,托尼恐骇地大张牛眼,只见一枚火箭弹,正旋着气尾,阴阴险险往自己袭来。 哇靠!托尼不顾一切扑倒地下。 轰!! 一声巨响,火箭弹命中离托尼最近的一根大理石房柱,瞬间飞石四溅,连稍远些地倪东鸿,也不幸受殃及,被气浪推了俩跟斗。 大厅内尘烟弥漫,久久不散。 “咳咳!”倪东鸿灰头土脸,狼狈吐掉满嘴沙砾,恨不得掐死秦江:“靠!没看我也在这吗?!” — 秦江没搭理,只顾着摆造型,做作的吹吹火箭筒口,摇头惋惜道:“啧啧,这身手,多灵活,玩枪我是玩不过你啦...,这炮弹嘛,老子就专打你附近的东西,用散弹片弹死你,看你还怎么跳腾,嘿嘿嘿嘿......” 那边萧晋,紧张兮兮托着枪,亦步亦趋挪向托尼的方位察看,要说挨拳头不怕,挨枪子儿可有点心怵。 找到托尼时,他已奄奄一息,浑身都是碎石、弹片孔,血水正孜孜渗个不停,离死不远。萧晋瞧瞧身旁残破柱子,很显然,弹头并非直击托尼,再瞅瞅一脸阴险地秦江,不由缩了缩脖子,心怵想:还耻笑他扛大炮打蚊子呢,原来这人那么阴险。 倪东鸿被秦江漠视,弄得心头火起。“秦江!!” “哟~,倪彩他爹...啊不,大叔,来,我扶你出去,这儿不安全。”秦江殷勤搀起他。 毒贩一方死的死,降地降,外面战况基本结束,岩班干曼一伙民兵,陪同龙村长和数个警察,一窝蜂涌入大厅。 “秦江。” “东鸿老弟。” 岩班干曼和龙村长透着各自的关切。 一旁的警官注意到秦江三人。“龙村长,他们......?” “哦,他们是徒咀寨的人。”龙村长轻描淡写说。 警官不再询问,着人搜查,清点物品去了。 “嚯,那老人家真够份量,一句话省了咱们的麻烦。”秦江暗暗庆幸,若警方追究罗水耀和托尼的死,不免又是一番口舌,搞不好,没事还能整出点事儿呢。 倪东鸿了然道:“很奇怪吗,他是族各寨团结的维系者,又和云南警方关系密切,屡助警方破获贩毒案,谁不给他三分面子。” 叶玉香陪着倪彩,站在别墅门口处,叶玉香很不耐烦,无聊的用脚尖在地上画圆圈。倪彩可以象望夫石一样呆立不动,可好动的叶玉香不行,本想进屋凑热闹来着,可惜衣角被倪彩死死拽着,寸步不离,跟她说N遍现在安全了, 叶玉香蛮羡慕秦江的,认识这么个又漂亮、又听话的女孩儿,但同时,也替她感到惋惜,眼睛不灵光,才会不幸地结识秦江那小滑头。 出了别墅,精神枯蔫的倪东鸿,一见女儿,整个人刹时勃然焕发起来。“倪彩.....” 倪彩歪着脑瓜使劲聆听,惴惴不安问:“秦江呢?”这里气味混杂,辨不出秦江的气息,这里脚步嘈杂,也听不到秦江的脚步。 倪东鸿先是愕然,接着沮丧,之后极度吃醋,都说女生外向,但这胳膊也拐得太快了,连老子都不认,就认那破秦江! 秦江猫哭耗子似的,歉然看看倪东鸿,既然你父女见面无话可说,在下只好僭越了,嘎嘎嘎嘎。 冰凉的小手,忽而被一只宽厚、粗糙的手掌包裹住,那熟悉的温热,带着一股暖流淌过心田,倪彩僵直许久的身子,才慢慢松弛、放软,同时,暗淡的星眸里,渐渐泛起潮气,那是一种叫感动的东西。 “老大,能伤你这么重,不容易啊,谁!我请他刷羊肉!”几个佣兵奔过来,围在倪东鸿身边,大惊小怪的揶揄。 这是他们之间直爽的交流方式,刀口上行走的人,能活着,就该庆祝。 倪东鸿白了他们一眼,对秦江道:“喂,小子,跟我来一下,有话问你。” 116、前尘俗事 秦江......”倪东鸿三句不到就火大。那家伙不闻不应,在一旁,尽顾着逗弄女儿,话说女儿吃吃娇笑的小模样,也忒让人吃味,好歹自己也算是亲爹,直至现在,还没得到过她的笑脸。 倪彩的笑颜,可以用炫丽夺目来形容,她不笑的时候,只是纯粹的美,轻轻地拈花一笑,便如同百花怒放,十足十的勾人心弦,鲜少有男人敌得住。几个佣兵在丛林中呆了仨月,久不尝女人肉味,此时更觉挠心,望着仍在阿谀谄媚、碍手碍脚的秦江,就特不爽。 “秦江!”倪东鸿震开嗓门,恨恨的吼道。 几个佣兵比较干脆,哗啦!四、五支枪同时指着秦江脑袋。 秦江斜眼瞄瞄四下状况,刷~,额头落下豆大汗珠。“啥事儿?”敢情,刚就一直在无视人家,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 “我能和你聊聊吗!” 秦江欲哭无泪,这么多家伙戳我脑门上,能说不吗?靠!今年犯太岁了,动不动就被人用枪顶着,赶明儿回去得求求签才行。“大叔,想问啥?” “跟我来吧,这儿不方便。”倪东鸿怜爱地凝视倪彩一眼,估计有些话,不适合让倪彩听到。 ...... 晨曦中的山风,湿气重,触体清凉,吹散了一夜困乏,也拂得心头舒畅,远处郊野云烟缭绕,朦朦胧胧罩于金色大地之上,呈出一派宁和。 倪东鸿轻松问道:“我一直奇怪。你怎么挣脱手铐的?”佣兵这行当。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,多偷点师,总没错。 秦江嘿嘿笑说:“有啥奇怪的。事先我将钥匙藏嘴巴里,躲过第一次搜身,后面地,自然就好办了,趁你们在门口尔虞我诈...咳,针锋相对地时候。我就悄悄打开了手铐。” “木刺呢?难道你练过吞剑?” 秦江哑然失笑:“那个更简单,牢房里有那张红木床,我把床头栏木拆下来磨的。”红木,在云南很普遍,材质坚硬,以丁老板的身份,买地当然是真材实料,秦江可费不少功夫。整个下午没跟倪彩谈情说爱,尽捣鼓着打磨那棒棒,几乎抵得上铁棒磨成针的功夫了。 倪东鸿恍然,饶有兴致注视他:“没看出来。你小子是个贼精,如果没你搅合。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这死局。 “那里那里,幸运而已。”秦江讪笑客套,心里却直发毛,按照半个梦的一惯性,幸运之后,该是倒霉要来了。 人满易损。这事儿,张铁嘴的神断由来灵验,到底会遭遇什么不幸呢?被公司炒鱿鱼?我几天没上班了,那是一定会的,因果结局而已;或是...被车撞?Shit!千万不要,我宁可出门踩到狗屎...... 秦江暗自嘀咕,倪东鸿也不打搅,独自遥望天际,一脸惆怅,似乎回忆起某些不堪往事。 半个钟头,不知不觉便过去了,蛋黄似的旭日,也逐渐转成了凝实地金黄,晒在人的皮肤上,已趋于暖热。 秦江呆呆陪在一旁,杵得腿脚发酸,心里不免牢骚:跟一老爷们扯谈,真无趣,呆半晌了,也不再发个话,他要酝酿到啥时候啊? 这时,倪东鸿淡淡开口问道:“你是申海人,知道有个组织叫凌霄吗?” “没有,我是五好市民,不沾惹黑社会。” 倪东鸿没好气道:“它只是半黑,白的还有蓝星企业、暮日茶庄、天方物流。” 秦江仔细浸想一番,手一拍大腿:“啊!这些企业我听说过,特别是蓝星企业,名声还在韩丰之上。” “它们都是凌霄组织资助发展起来的。”倪东鸿小有得色,似乎对当年创下的功业,甚觉荣耀。 “不过,您说这些是......”秦江隐隐明白他要说些什么,难道...他就是凌霄组织的老大?哇,那我可发达了,远的不说,单单救出倪彩,没功劳总有苦劳吧。 “凌霄曾是我创立的。” 秦江一听是‘曾经’,老早就准备好地惊讶表情,迅速平复如常,打消了拍马屁的举动,川剧变脸都没这么利索。本还以为巴结巴结,哪天换身蓝星企业经理的服装,到韩丰小职员张小亚那显摆显摆,这可倒好,搞半天老爹已是日落西山,得,省省口水吧。 “当初凌霄横扫申海黑道,再无敌手,而后漂白成立公司,仗着底子厚,人面广,生意风生水起,越做越大,蓝星业绩,甚至紧追排名第一的申海精钢,前程可谓一片坦途。” 秦江默然 蓝星确实有过辉煌。 倪东鸿疏了口气:“可就在这个档口上,凌霄内部却出现了问题,人性地贪婪与狂妄,让组织许多人不再安于现状。留守黑道的,过于张狂无忌,触及政府地忍耐底线,最后遭到清洗,而经营公司的,外则恶性竞争、恐吓、黑包,内则做账,割据,搞得乌烟瘴气,最后企业七分八裂,蓝星再也不复当初。” 秦江无法想像,就算你外聘职业经理,可昔日陪打江山的手下们,不能放任或解散,那是过河拆桥,显得不够义气,终归得在公司安排一些职位,想来,一群拎刀枪过日子的人,忽然西装笔挺改拎笔,会是怎样一个画面,这些高、中层职员,以黑道的思想管理、运转企业,总是会有弊端的。 “也怪我直肠子,看不懂人心,只会一腔血性办事,以为自己很有魅力,不问人品,广招天下贤能,最终,只是让事业畸形膨胀,却无法守住江山,连我自认为信得过的人,也不再俯耳听命,甚至将我的个人资金,一分不留通通卷走。大势一去,昔日的仇家,就联合起来找我晦气,并且,还有凌霄中人将我所有行踪,透露给仇家,可以理解,只有我死了,他们才可以安心享受果实。嘿,这就是众叛亲离。”倪东鸿自嘲不已。 秦江不置一词,道上的恩恩怨怨,向来纠缠不清,无所谓谁对谁错,腕儿大的就是老大,想成就功名,又何尝不是踩着别人肩膀上去?又何尝不杀人犯命?今天你染着别人的鲜血收获了,明天也许该轮到你偿还了。 — “不得已,我带妻子、女儿东躲西藏。”说到这里,倪东鸿脸色阴冷吓人,甚至有些扭曲:“一天,仇家知悉我们的落脚点,那一仗,很惨烈,我的妻子,及两名忠实手下浴血奋战,才将我和女儿护了出去,而他们却......” 倪东鸿心神激荡,脖子青筋迸涨,身躯不可抑制地轻颤,一时无法叙述下去,久久沉溺在当年的遗恨中。自诩傲睨一切,没有什么难得倒自己的,但偏偏,身为一个男人,却要用妻子的死,才能继续芶活世上,自责啊~。 秦江黯然叹息,默默候着。 好一会儿,倪东鸿才平抚情绪:“后来,我将女儿托给小保姆,吩咐她匿隐乡野,从此,便断隔了关系,我也没有再刻意去联系,因为我目标太大,处境自危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于非命,怕女儿跟着我,落个惨死,那样的话,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妻子?!” “20年,什么危险也过了吧?期间,怎不接倪彩回来一秦江奇怪道:“要么,随便寄点生活费给她也行呀,好歹您也是申海人,瞧瞧倪彩现在这样,整一农村户口。” 倪东鸿被说得颜面大赧:“这...我记得每半年就寄一次钱,一次也不敢多寄,怕引人怀疑。” 俩人又何曾料到,保姆的丈夫是个瘾君子,钱都花毒品上,没饿死倪彩算不错了。 秦江耸耸肩:“糊涂账甭算了,接下来呢,您打算怎么安排倪彩?” 倪东鸿背负着手,俯视脚下的榕树苑,幽幽说道:“以前我就想过,即便可以东山再起,也不愿再让倪彩跟着我,过提心吊胆的生活,如今躲避仇家,来到云南当佣兵,倪彩跟我生活反而更危险。这辈子我情愿不见倪彩一面,也要让她能象个普通城里女孩一样,平平安安、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。” “那别当佣兵了,卸甲归田,带倪彩找个小地方生活,你仇家总不会遍及天下吧?”秦江仿佛忘了对倪彩的企图,一门心思想她好。 倪东鸿骁鸷冷哼:“去小地方遁世生活,提都别提,想我倪东鸿曾经风光一时,做不了那等藏头露尾的丢人事,况且,只要一静下来,妻子临死那刻,就不断在我脑海浮现,我受梦魔困扰十多年,仇家想杀我,我还想宰他们呢,我就这么光明磊落在云南混,好让仇家知道了来寻死,在丛林里玩,没人是我对手。这不单为了妻子,也为了倪彩。” 敢情,他是个偏执狂,秦江小声嘟囓:“人家都是为了儿女放下恩怨,您倒好,反过来做。” “好了秦江,跟你说点正事。” “吓?!这才刚谈到正事儿呀?前面说那么多,全是废话?”秦江一脸苦涩,昨天晚饭丁慕山也没给一顿行刑饭,劳动了一个通宵,肚子都快饿扁了。 117、不圆满的结束 秦江,我可以相信你吗?”倪东鸿说了句莫名其妙的 秦江意兴阑珊说:“我随口应承,你能相信吗?我发誓不再发这种誓的,太沉重了。” “小子!”倪东鸿牙痒咧咧嘴。如果不是看女儿特别依赖你,鬼才懒得跟你扯。“我本想将倪彩托付给你......” 嗯?!秦江一听,慌忙举起手:“我发誓!您完全可以信任我!就算你不相信我,也该相信事实,我大老远跑来云南,扞护倪彩的心,天地可鉴。倪彩交给我,您就放一百个心吧,保证让她吃香的、喝辣的、白白胖胖的!” “......”倪东鸿抽搐一下脸皮。“你的誓言,象搞批发似的,张嘴就来。” 秦江讪讪干笑:“嘿,这不得看啥事儿嘛。” 倪东鸿为人坦率、严谨,甚至有些刻板,委实反感这类轻浮、刁滑的人,经历此次事件后,才不再着意于秦江肤浅的表面。 “实话说,将倪彩交给你照顾,我很不放心,下这决定,也算是豪赌一把了,既然你答应了,那我丑话就先说在前头,请记住‘照顾’的定义,不要挟恩以报,要求她为你付出什么,更不能欺负她、委屈她、勉强她,否则.....”倪东鸿双手左右摸索裤兜。 秦江急急地按住他的手,苦恼说:“行!您别动不动掏枪,我已经铭记在心了,”靠!就不能活得安全点吗?! 倪东鸿哑然失笑:“干啥?我掏烟呢,要是有枪。我至于让人追到气喘吗。”话说没死在那孙子手里。倒差点死在你这小混蛋手里。 “哈?!哦。”秦江悻悻撒手。 倪东鸿:“明白我意思吧?” 秦江蔫怏怏道:“明白,您老的意思是让我给她当保姆。”不让倪彩以身相许,还有啥搞头?可要想触碰佣兵大叔的逆鳞。还真得多掂量掂量自己地能耐。 “每个月,我会寄给你五万块,包括倪彩地衣食住行、学习、交际等等,剩下的是你劳务费,不算亏待你吧?” 秦江眼睛一亮,养活一个人。每月哪花得完五万块,发了发了!“大叔,您还有别的女儿吗?” “什么?” “咳,没事。” 两人话尽,已是日上三竿。 秦江搀扶倪东鸿回到榕树苑,苑里民兵、警察来来往往,仍有条不紊在清理现场,最悠闲地。莫过于那几个佣兵,或站或蹲,围住倪彩,眼巴巴盯着她看。 “喂。你们这是干嘛。”倪东鸿困惑道。 一个大块头佣兵苦着脸:“她又不笑了.....” 年轻佣兵嗤之以鼻:“谁让你的笑话那么冷门,连我都被冻伤了。” “滚!”倪东鸿没好气。若女儿对全天下的男人都有好脸色,就唯独排斥自己,那才叫郁闷。 佣兵们恋恋不舍离去。 倪彩低眉垂眼,模样恬淡,仿佛榕树苑里刚才发生过的一切,都是虚幻的镜花水月,倪东鸿迫切想知道,表面神色如常的女儿,心中是否隐藏着惊惶害怕,是否会无助感伤,多想替她承担一份心情,承担起该尽地责任。 但,自问愧对了‘父亲’二字,倪东鸿不禁怯场,嘴巴也变得尤为笨拙,哎呐半天说不出话,最后无奈,求恳目光望向秦江。 秦江凑近他耳根,悄悄说:“不能挟恩以报,要求她为我付出什么,不能欺负她、委屈她、勉强她。” 非常的现世报,差点没把倪东鸿气吐血。 正僵持着,叶玉香一脸愁容走过来。“丁慕山跑啦。” 秦江心脏猛然提起。“不是围死苑子的吗?他怎么还跑得了?” “屋里发现地道。” “嘶~。”秦江倒吸冷气。这预示着什么?预示着丁慕山不死不休,事情将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,他是为报仇而活着的人,行事辛辣、诡异多端,再度盯上倪彩和自己那时候,性命可就岌岌可危了。只有千日做贼的,没有千日防贼的,忧着心过日子,可怎么得了?! 倪东鸿拍拍秦江肩膀:“别担心,丁慕山做人太出格,通常不给人留后路,道上许多人都反感他,现在失势了,肯定有大把人要找他算账的,何况警方查封他地家当,追缉其党羽,没钱没人,他这秋后蚱蜢,也扑腾不出什么气候来,现在他惟一能做的,就是越境出国避难。” “但愿如此。”秦江不信丁慕山没有海外资金,回来是迟早的事。 嗙!倪东鸿一个暴栗敲下去,有点恨铁不成钢:“行了,瞧你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,命里是祸躲不过,大丈夫没点豪情胆气,怎么立身处世?!” 秦江慌张地竖起指头:“嘘!小声点,别给我抹黑啊,在你女儿心目中,我可是个落拓不羁、侠骨铮铮、大智若愚、无所不能......” “日!”倪东鸿忍不住骂粗口。你一彻头彻尾地小人,居然厚颜无耻说出这番话,脸皮都能申报吉尼斯了。 ...... 事情了结,余下的,有专人处理丁慕山案件,再没秦江等人什么事情。这还得感谢龙村长,将所有身死地案犯,全部揽他身上,自己一伙,才得以摒除在外,不必面对一堆烦琐讯问。 再来,则是行程安排。 自从手机短路后,秦江与亲朋好友都失了联系,心中惦记着家,在云南一天也呆不下去了。要怎样解释自己突然消失的问题?想想就够头大的,反正即将要面对家人的责备,赵美丽的留难,啊,还有韩由美,出发前没给她留一分钱,不知道饿死了没? 下午,无视倪东鸿可怜兮兮的表情,秦江携倪彩走进了潞西飞机场,不错,的确是飞机!倪彩有个便宜老爹,不挥霍一下岂不可惜?!至于萧晋,秦江很抱歉,精打细算得给他点车钱,还有刚刚够吃三天的泡面,打发他蹲火车去了。 临进关口之前,秦江遽然发觉衣角一紧,回头却见倪彩止住了脚步。 倪彩‘望’向关口之后,轻启朱唇,叫唤了一声,音量很小,连近在咫尺的秦江也听不清楚。 但远处的倪东鸿却‘听’见了,他能读唇语。 那是一声:爸爸...... “.....老大,你哭了?” “风大。” 118、菜市场 是秦江第二次坐飞机,第一次是八岁那会儿,儿童乐飞机,没有漂亮的空乘小姐,票价相当于全年的红包,除了头晕脑胀的感觉,压根没坐出啥滋味来。 飞机上,秦江一度忧心,不停揣测幸运之后,有可能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各种祸难,天幸,没有坠机,也没人劫机,途径广州,转机申海,一路平安。 踏上这条繁荣、平和的闹街,感觉好像久违了,或许是有大难不死之后的感触吧,不管怎样,又将回到熟悉的小世界里,面对熟悉的人和事,生活将一如既往的烦冗。直至现在,秦江仍搁不下云南那份刺激、悸动。 不知我骨子里,是否天生就不甘沉静? “江,我打电话给孙敏,好么?”倪彩扯扯秦江衣衫,打断他的遐思。 一想起那泼妇,秦江就特不感冒,该不会又象上回一样,急急忙忙来掠走倪彩吧?那我这趟千辛万苦,岂不白忙活了? 尽管不乐意,最后,还是架不住倪彩一脸求恳的娇痴模样,秦江把她带进了电话超市,并帮忙拨通电话。 倪彩怯怯端起话筒:“敏,我回来啦.....” “哇!哇哇!哇哇哇!!”孙敏激动得无以复加,只能以单音发泄。 倪彩失踪几天,她就忧愁了几天,因为自己的疏忽,丢失了倪彩,心里时刻被那份负罪感纠绞着,弄得容形憔悴,发梢枯黄开叉。如果昵友再不出现。可真要懊死了。 仅听到电话中真情嘶吼,便足以叫秦江放下对她的成见了,孙敏虽然偏执。却也是真心向着倪彩,对倪彩是好事。 “哇哇什么呀!”宁睡眼惺忪,抱着玩具枕,散漫地将自己丢在客厅沙发上:“唉~,困死了,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。”这些天本就睡眠不够。昨晚,孙敏又内疚地在耳根旁自责了一宿,自己也陪着长吁短叹,现在脑袋还混混沌沌的呢。 “倪...倪彩回来了!”孙敏哎哎呐呐道。 宁精神一震:“啊!在哪儿?” 孙敏凑电话急问:“哎,倪彩,你在那里?” “机场。” “哪个机场?” 倪彩茫然问回头:“江,这是哪个机场?” 秦江抢过电话道:“喂,我是秦江。这儿是虹桥,不过你也别过来了,一会儿倪彩上我家去。” “什么!不....”嘟~,忙音。孙敏恨恨摔掉电话。那厮故意地! 倪彩回来好事啊,你发地哪门子飙?宁困惑说:“怎么了?” 孙敏忒憋心:“秦江气的!” 宁为之愣怔:秦江果真找回倪彩了?莫非他去云南。不是去过泼水节,而是为了找倪彩?可倪彩又怎么会被掳去云南?在云南又发生了些什么? 太多解释不通的疑题,孙敏同样迫切地想知道。一拔腿,便毛毛躁躁冲进卧室。“换衣服,带我去秦江家。” 秦江挂掉电话想想,本着责任心,又一一给家里和赵美丽、张小亚等人去了电话。 无一例外地,一片声讨,自从秦江手机泡水后,失去下落,人人心里忧虑,却一点办法也没有,特别是萧兰芳,比谁都焦心,如今好不容易联系上,哪还不臭骂一通泄泄心头火气?! 在这小***里,秦江是开心果,是颗定心丸,少了他,生活好没趣,起码张小亚是这么想的。 ...... 回到小窝,韩由美仍是不在,秦江就奇怪,这丫头没工作,怎么比人家上班的还忙。不过,韩由美疯来疯去的性子,秦江早习以为常,逐不再多想。 “倪彩,这就是我家.....”哟,说错话了,她看不见,什么地方都一样,秦江尴尬不已。“行了,你坐这吧,我给你.....”靠!想说倒杯水来着,家里连水也没有,这小日子过得,真埋汰! 正当秦江左右不是,一阵咚咚咚敲门,震得门板直打晃。 “来了来了。” 秦江开门瞧瞧,顿时诧愕,是老妈,杀上门了。 萧兰芳不管三七二 一巴掌撸向秦江后脑勺。“臭小子,死哪去了?!”不丁发现屋里还俏生生站着一位姑娘。 倪彩显然听是出是长辈到场,忙娇怯怯躬身,柔声问候:“伯母好.....” 萧兰芳一时看愣了神,心里不断咋咋称赞。 — 粉白黛黑,清秀绝俗,绽露在外的肌肤,犹如凝脂,宽大的衬衣,掩不住内里窈窕娉婷之态,微笑时满堂生彩,羞涩时楚楚动人。除了眼睛患疾、打扮土气,实在挑不出更多毛病。 秦江苦笑不已,没想到倪彩连中年妇女也能迷倒,忒强了点。“妈...人家问你好呢......” “哦...好好,好,你坐,别客气。”萧兰芳将秦江拖到一旁:“儿子,出去一趟,兼职做人贩子了?” 啥想像力这是?秦江心生无力感:“妈,事情恰恰相反,是我从人贩子手中救出她地。” 萧兰芳摇头叹息,一副评论儿媳的口吻:“可惜就是眼睛不好使,生活无法自理,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,能生孩子就行.....” 咳咳咳!秦江被不慎被口水噎着:“妈!您要求真低,都随便到这份上了!”最受不了老妈这样,见着媒婆就互留电话,见着女生就往我身上牵,天天唠叨着讨媳妇,你儿子至于吗?! 萧兰芳恼儿子一眼:“以为我想呀,你小子相亲马马虎虎,恋爱不好好谈谈,有机会也不懂把握,瞧瞧这姑娘,啧啧,小模样儿多俊,要脸蛋有脸蛋,要身材有身材,如果人家不瞎,还真看不上你,我可告诉你哈,抓紧。” 秦江想起那伙动不动就掏枪的佣兵,很头疼。“这事儿过了风头再说,你儿子现在是她的保姆,不能监守自盗,首要任务是伺候她生活起居。” “什么保姆,你把她弄过来,不就转正了吗?!”萧兰芳没儿子那么多心思,眼前的,才最现实。 “妈...您比我还狠......”秦江实在无语。 砰砰砰!只听一通砸门声再度响起,硬生生打断了母子谈话。 秦江脑袋有点犯晕,这调调,基本上都是兴师问罪来的。 开门,孙敏一阵风闯进来,如入无人之境,连屋主秦江、萧兰芳都被挤出一旁,三步并两步赶到倪彩跟前,旋着倪彩身子,浑身上下查检一番,将倪彩摆弄得昏头转向的,而后,就开始叽叽喳喳询问事情始末。 秦江娘儿俩面面相觑。 宁随后跟进来,甜甜一笑,礼貌问候:“伯母。” “哎。”萧兰芳呆呆地答应,上次在西苑,这女孩声称是秦江的女朋友,怎么她也来了?那瞎眼姑娘咋办? 宁转头定定看向秦江:“秦江,你...还好吧?”秦江消失那几天,自己仿佛没了主心骨,要说是爱他、记挂着他吧,还没到那份上,要说对他没感觉吧,偏偏就总觉得心里没底,彷徨无措。 现在见到这嬉皮笑脸地男人,好端端站在眼前,宁终于一扫多日阴靈,恢复了艳丽娇媚,脸颊甚至还渗出一抹喜悦娇红,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,透出一股狐媚,特别活色动人。 “还行,如果不是心里念着你,我恐怕就支撑不下去了。”秦江笑嘻嘻调侃。 宁飞了他一眼:“贫嘴!不理你了,我先和倪彩聊聊。” “秦江西~!!” “江江!” 两把声音都隐带煞气,让秦江打了个寒颤。靠!今天人好齐,全上咱家赶集来了。 秦江急忙抬手一戳:“那边!倪彩那边,先去慰问,有账回头再跟我清算。” 韩、赵俩女,娴淑地向萧妈妈问好,然后给秦江一个秋后处斩的眼神,才往倪彩走去。 一屋子妍姿艳质的女孩,芬芳馥郁,萧兰芳脑袋已经犯晕了,原本以为,能有姑娘看上自己儿子,就该阿咪陀佛了,如今却出现了‘一堆’!咋整..... 119、窝囊的待遇 儿子,里面到底有没有你女朋友?” 秦江嘿嘿干笑:“回妈话,都不是。” 萧兰芳惆怅失望:“哦...怪可惜的......” “妈,这等美事儿,想想好了,别往心里去,啊。”如果可以的话,秦江也希望屋里这伙女人,全是自己的‘贱内’,不过这话太欠扁,不说为妙。 “什么别往心里去!街坊李六,他孩子都会叫爹了,你就不能长进点!”明明认识许多女孩,而且,还都是美丽如厮的女孩,儿子偏偏窝囊散漫,怎叫萧兰芳不气? 秦江哭笑不得:“妈,我正想撒开手,闯荡一番呢,还没心理准备要成家。” “什么话?!成了家就不能闯荡了?身后有个一心一意支持你的女人,才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去闯荡。” 秦江恍然大悟:“哦,原来我爸闯不出去,都是因为妈太三心二意......” 啪!秦江后脑勺又挨了老母一巴掌。 “死小子,当那么多人在场,别哪壶不开提哪壶!” “嘿嘿。”秦江唯有讪讪傻笑。 众女虽然围着倪彩说话,心却在秦江周围,听他娘儿俩对话,差点忍不住哧笑出来,难怪秦江这么皮,原来是家族遗传。 屋里热闹,门也没锁,张小亚一头闯进来,登时觉得面前光灿灿的一片,不得不抬手遮眼。“哇!哇哇!”什么世界啊?众多美女齐聚一堂,逞娇呈美、满堂生春,秦江这是走狗屎运了?! “小鸭。来了....你遮啥遮?” “光线太刺。” “人来疯!”秦江自然清楚死党的性格。特别是美女越多的地方,他越亢奋,急色地想粘乎过去。却又要保持风度翩翩,很挠心。 萧兰芳今晚本是要讯问秦江,不料外人接踵而来,一直找不到机会,看看这群洋溢地年轻人,融融洽洽的相聚着。自己一老婆子干呆着好没意思,反正儿子平安归来,事情已经时过境迁,问不问都无所谓了。 “儿子,你们慢慢聊吧,我先回去了。” “哦,我送你.....要不妈,今晚我回去睡?”秦江老觉得被谁窥觊着。脊梁背阴凉阴凉的。 萧兰芳扫视一眼那群女孩儿,了解于心:“行了,呆着吧你,一年到头不见孝顺一回。这突然之间地,别扭。” 送走萧妈妈。张小亚自然而然地问起秦江事情经过。 秦江开头阐述还算真实,并极至详尽,诸如得知好友倪彩被人贩掳掠,经廖队长告知案犯行踪后,自己如何的千里奔走、备尝艰苦,如何在列车上斗智斗勇、舍生忘死,但说到云南,结尾却异常仓促,只有一句:最终!王子救出了公主! 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张小亚,宛如吞了一只绿头大苍蝇,傻愣愣道:“这就完了?好多地方都没交待,故事错漏百出。” “你听故事就听故事,废话那么多,倪彩不是好好在这了吗,表把简单的事情,复杂化嘛。” “靠!那你干嘛把自己的段子,整得这么复杂?还什么虎躯一震、气冲霄汉呢,你是那样的人吗?!”张小亚鄙视道。 秦江无语怅然,难道要把自己杀人地经过抖出来吗?风采是够风采了,就怕言多必失。 俩人沉默的片刻,女孩们莺声燕语,便尤为凸显了,张小亚心不在焉,眼神直往她们飘啊飘啊,实在按耐不住了,搓着手谄媚:“秦江,你喜欢谁?要不,也匀我一个?” 秦江面无表情:“别抬举我,那些女人我一个都搞不定,没看她们眼角都不斜我一下吗,我可不去碰钉子,有本事自个儿去。” “江江!背地里说我们什么坏话!”赵美丽耳朵长,或者老早就注意着他了,一逮到小辫子,就趁机发难,拉上韩由美气冲冲赶过来。 韩由美固然是恨秦江丢下其自生自灭,如果不是美丽姐来串门,自己差点就要陈尸梦花街368-1号了,男人助人是好事,可至少负责任要全面,一碗水要端平,哪能吃在嘴里的,就忘了锅里的?哎?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...... 赵美丽则不爽秦江罔顾青梅竹马的互信,什么都背着自己偷 做,总是事后才知道,简直是赤裸裸的无视! 显然,女生们的话题也告一段落了,其余人都好整以看秦江热闹。 秦江颇感无奈,不过要说吵架,倒也不怕同由美吵,她和哑巴没多大区别,至于赵美丽嘛,少不得撒个娇,肉麻肉麻她,小事化无呗。 “咳,由美.....” — 岂料,韩由美张嘴一声娇叱:“啊打!”迅雷不及掩耳,猛地一记过肩摔,将秦江摔得七荤八素,两眼发黑。 小辣椒不吵架,改动手了! 张小亚吓得蹦出老远,我又不缺女人,这么暴虐地小妞,还是留给秦江慢慢享受吧。“秦江,我忽然!.....有点事儿,回见。” 死没义气的家伙!躺在地下的秦江,一手扶着腰杆,一手比暂停:“等等!等等,不就是出门几天嘛,犯得着这么摧残我吗?!行!我认罪,我补偿,说吧,你们想咋样,我都接下。” “电视.....机!”韩由美念念不忘。 “衣服!”赵美丽糊弄凯子的行头。 “巧克力!”宁不落人后。 支起耳朵听听,屋里一片寂静,大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,倪彩心有灵犀,不好意思指指自己,忸怩疑问:“我也有?” “当然!”众女异口同声。秦江向来吝啬,不让他出血心疼,实在不消气。 “我....我想留在这里。” 众人面面相觑,又是一阵可怕地沉寂。 孙敏小心翼翼说:“倪彩,你就算想感谢他,也不用以身饲狼吧?” 秦江哭笑不得:“喂!干嘛老针对我!” 孙敏白他一眼。“我只针对事情,留倪彩住男人家里,我不放心,她禀性纯真,眼睛又不好使,不懂世事险恶,容易上当受骗,我身为她的铁杆姐妹,不能不替她设想。” 又想抢人走?秦江皱眉道:“你地一厢情愿,只会将她的心墙越砌越高,最后将她围困在里面,与外界隔离,你只想让她平静、平淡、平安的活着,却不知这样,反而将她的世界涂抹得一片苍白。” 孙敏嗤之以鼻:“切!说得倒磊落,谁知道背地里是怎样的?貌似衣冠禽兽,都会有一番岸然说辞。” 这小妞是受过情伤还是怎的?秦江不屑道:“麻烦用用脑子,如果我有心,早在半路带她去开房了,如果我只会用下半身处理事情,找个勾栏妹,也好过千里迢迢、涉危历险找倪彩,倒是你,带她外出一趟,还把人弄丢了,能让人放心吗?” 庸俗、不假修饰的话,说得在场女孩子们俏脸飞霞,只有倪彩神色如常,这些乱七八糟的事,她都不懂。 “我又不是故意的!干嘛抓着不放!”对于倪彩走失这污点,孙敏一直耿耿于怀,被秦江毫不留情掀开,鼻子几乎气歪了。 秦江也不理她是否要抓狂,继续说:“你去上班,去谈恋爱,去感受精彩,倪彩呢?不如这样吧,你蒙上自己的眼睛,呆家里一个月感受感受,看你还说得出这番话不?!” 秦江说得在情在理,孙敏发觉自己心里,居然是可以接受的,但依然不大服气。“留她下来就不会寂寞吗?你不也一样要去上班、去恋爱,去花天酒地?!” 秦江感觉百无聊赖:“这你甭操心,韩由美比谁都有空,我还怕她缺个伴,闷得慌呢。” 倪彩为难地扯扯秦江衣角。“别吵好么?” 宁扶着额头,无奈长叹,俩人真不对路,一见面就吵吵。 “要不是答应你爸照顾你,我犯得着跟她争抢吗?谁照顾你不是照顾?我还省心了呢。”秦江一副仰不愧天的坦诚样,其实心里很龌龊:每个月五万块一定要牢牢抓紧! “对不起哦,我知道,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才吵的。我看不见东西,唯有忠于心里的真实选择,我的心,愿意留在这儿,也喜欢留在这儿,在这里,我能感受到勃勃生气,世界的颜色是鲜活的。”倪彩皎洁粉脸上,浮出淡淡的羞涩红晕,但却黛宇飞扬,满是憧憬甜蜜。 120、重新开始 喔喔~! 起床起床!上班上班!秦江条件反射翻起身,刚往卫生间迈两步,徒然反应过来,不禁哑然失笑,嗨!我急个什么劲呀,不是给炒鱿鱼了吗,赵美丽真多手,临走前还上闹钟,折腾。 好不容易被迫放假,先睡个回笼觉再说,今天任务便是陪倪彩逛街,买几件衣裳,将她捣尺得城市点,省得倪老爹突击检察,发现女儿还是那样寒碜,我可就不好交待了。 卧室里仍无动静,估计昨夜俩个丫头秉烛夜谈,秉得太晚的缘故,想来倪彩这段日子心力交瘁,确实该好好补一下睡眠。 秦江轮回席子上,倒头续梦..... 一睡又是两个多钟头,迷迷糊糊中,感觉身子如同颠簸在浪尖之中,秦江烦躁撑开眼睛,却见一脸困乏的由美,机械摇拽着自己。 秦江打个哈欠,懒懒问:“干嘛?” 韩由美没好气塞个手机进他怀里,不发一言,转身便回房了。 秦江懵然发怔,什么呀?你的电话给我接听? “喂。” “秦江,嘿,掉温柔窝里起不来了?” 秦江莫名其妙:“谁啊你。” “吓,行啊,小子出差几天,长脾气了?!我是汤艳。” “汤....”秦江猛地记起这位资料部的大姐头。“哦,对不起,啥事?” “你好意思问,几点了还不来上班,小心当月奖金泡汤!” 上班?我不是被炒鱿鱼了吗?秦江小心试探:“室长说什么没?” “说了。忙。问你既然回来了,干嘛不消假上班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?”秦江一肚子纳闷。 “我让由美帮留意,你一回来就通知我们。本来资料室人手就不够,想另外找人填补空缺,人事部又不让,弄得我们盼你跟盼什么似的。”汤艳语带抱怨。 秦江挺佩服她地交际手腕,由美总共才在公司呆几天呀?这就让她套到联系电话了,最离谱是她还知道我和由美住一块。难道由美为了两餐饭,就毫无保留全招供了?看看手机时间,将近九点,秦江打着商量道:“反正都已经成旷工半天地事实了,不如....我下午正常上班?” “别,谁知道你下午又找什么理由糊弄过去,我们很忙,人手不够。赶紧,就现在,趁你还健在。” 呀个呸的,诅我啊!秦江无可奈何:“好好好。我这就过去。”得,今天安排泡汤了。要说也真奇怪,平白让我旷工几天,公司居然没炒我,难道.....我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? 嗯!也只有这种解释了! 秦江有点犯傻地想..... 二十分钟后,秦江站在了资料室门口。慢条斯理弹弹肩上的头皮屑,自我感觉良好,若换了以前,一天的旋律,便是匆忙与仓促,哪象现在一身轻松,悠哉悠哉的,住所离公司近,果然是安逸些。“各位早!呵。” “早秦江。” “哟,小子终于出现了。” “几天不见,精神头蛮足的哈。”汤艳然嬉笑。 “难得大伙惦记着我,倍感荣幸啊,嘎嘎嘎嘎。”秦江张扬大笑。 “咦?台词咋这么熟?” “和关明海一德性.....”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。 秦江笑声顿敛,脸皮僵直,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关明海大名了,看来那位仁兄在资料室,蛮混得开地,倒真想见见他。 “我回来了!”门口又一阵洪亮声音荡开。“一个人跑遍了东区,累死了!” 众人会心莞尔,寻望过去。 秦江一看此獠,便升起残念。好嘛,搞老半天,和我有一比的,就这家伙啊。 关明海是位矮胖墩,有点憨福的样子,小小的眼睛,被肥肉挤得眯眯的,脸上时刻保持着捡到钞票似的笑容,身材特容易令人联想到‘五谷丰登贺长喜,六畜兴旺庆有余。’这幅对子,偏偏自我感觉良好,臭屁兼张扬,一路走过来,走狗似的点头哈腰,实在不咋的,浑身上下流露地气质,只有一个单纯意思:来扁我吧。 关明海猛不丁发现秦江,赶紧三、两步窜过来,绽出A级微笑。“哟!这位大哥想必就是昨儿新进同事吧,嘎嘎嘎嘎,失敬失敬。” 秦江乐了,行,这家伙对脾气。“您多关照,往后有啥好处,记得通知兄弟一声......” 这时,郑室长拎着份文件走出外间,见大伙吵闹成一团,便拍拍手 家肃静。“嗨嗨嗨,瞧你们这帮人,没事尽凑一块去,哎,秦江,你住山宝区富康宅是吧?” 秦江困惑点头:“嗯。” 郑室长递过一份牛皮包裹。“那行,这有份资料要送去富康新区,那你比较熟,别耽误了,把资料交给殷妍,地址牛皮袋上有。” 秦江尚无反应,底下同事已冒起一片窃窃私语。 “我嘞,主演《小护士,惹祸精》那个殷妍?”蔡锋惊诧小声询问身旁兰兰。 兰兰不咸不淡回他:“不要怀疑你的驴耳朵。” “你一天不亏我,会死呀!” “我会难受。” — 秦江脑筋打了个结,总算确认文件将送给谁了。 殷妍是时下小有名气的影星,曾出演过几部电视剧,也趁风头发行过一、两张唱片,虽说她不是大红大紫,却也正在冒红,从银幕上第一眼看到她的年轻男女,都无法轻易将之忘怀,她举手投足,是那样赏心悦目,每个含蓄婉转地神情,也令人深深着迷。她清澈、娇涩,富有灵气,又带有一点妖气,非要形容的话,那就是一只小精灵。 秦江自问不是追星迷,但殷妍地娱乐消息,或海报图片,只要网上容易搜得到的,全阅览过,打心坎里欣赏她的姿采,美女嘛。 “风闻公司要替产品做广告,想请艺人做形象代表,估计是殷妍吧?”秦江心底冉起一阵小小悸动。 “哟,消息蛮灵通的嘛。” “嘿,咱做一行,爱一行,公司的动向和举措,我稍微有了解。” “有觉悟!” “不过室长....”秦江陪着小心说:“派我这种小职员去,是否不太合适?” “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,这又不是正式签约。”郑室长指指包裹。“里头只是些产品介绍、企划草案,和赞颂本公司的表面材料,拿去给殷妍看看,也好有个底,这事儿不派你跑腿,难不成还让我老人家亲自去呀?” 秦江讪讪说:“好,我去。” 接过文件,刚迈出科室门口,后头关明海蹭蹭蹭奔来。 “大哥,等等。” 秦江疑惑不解。“啥事?等我回来说行不?” 关明海谄笑,郑重举起双手,递过东西。 秦江愣愣接过,一瞧是小本本和钢笔,满腹狐疑,但也不加思索,执笔刷刷刷,龙飞凤舞的签下‘秦江’二字,完了,塞回他怀里。 关明海看看本子,瞧瞧秦江,脸上肥肉弹了数下,悻悻说:“大哥,遇见殷妍时,我想麻烦您帮要个签名.....” 靠!浪费表情! 秦江老羞成怒,恨恨拽过他的小本子,蒙头兜脸,灰溜溜赶进电梯。 ...... 富康新区。 不管来多少回,秦江都会沉酣其中,皆因它的景观,比起别的风景区,也不遑多让。 整个社区引河水支流环绕,内以人工河道串连,每栋别墅都伴水而建,窄似细流涓涓,宽可泛舟荡漾,精美别致的小桥,疏枝散叶的梨树,构建出休闲、恬静的氛围,宛若姑苏人家,却又不失现代和自然风情。 秦江觉得,公司老往人家这儿塞传单,简直就是破坏和谐。 站在富康别墅新区7-6号面前.::.感慨,瞧瞧人家住那房子,华贵气派、雍容高雅,而且还仅仅是临时住所而已,啧啧,这生活质量没法比了,大家都为人民服务,合着我的人生,更象个笑话。 上前摁两下门铃,秦江为脸部调来一抹讨喜的笑容,毕恭毕敬候着,乍一看,跟酒店门童似的。 等了几分钟,别墅内仍没动静..... 秦江搓搓僵硬的脸皮,心里直嘀咕:不是这么衰吧?大老远送资料,连个鬼影也见不着,难道要我端地上数蚂蚁等人回来吗?鬼知道殷妍啥时候回来,不如...从门缝塞进去好了,省得耽误我中饭时间。 打定主意,秦江鬼鬼樂樂猫下腰,正要实施时,却犯难了,不同于传单,这包裹太厚,门缝太小..... 汪汪!! 秦江打了一哆嗦,侧头看看,只见身后蹲坐着一条大黄狗,吐着鲜红舌头,露出苍白獠牙,一副此路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的驾势,恶行恶状瞄着自己。不妙...... 121、汪汪 非这就是幸运之后? “汪汪、汪......” 黄狗一个劲狂吠不止,不用翻译,秦江也知道它在骂人,得,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,还是先避避吧,它闹这么大动静,不是小偷,保安和邻里也会拿自己当小偷,这年头,做人的诚信度,还不如一条狗呢。 秦江若无其事慢慢站起来,企图降低它的敌意,但黄狗也跟着站起来,警惕逼近,且下压前肢,喉咙发出低沉犬吠,随时进行扑杀的样子。 秦江估计,被它咬一口,免不了得打一礼拜防疫针,光想想那锐亮的针头和白衣天使的狞笑,就够人发酥的了。唉,流年不利,虎落平阳被狗欺。 心一横,秦江拔腿就跑。 不出预料,那条黄狗也是撒腿直追,充分发扬它得理不饶人的风格。 要说我肉不及关明海的肥美,不如汤艳的新鲜,今儿该由他们来送资料,干嘛非我倒霉?!秦江满脑残念,一脚高一脚低,顾前盼后地逃窜。“别介啊汪汪,大家和气生财不好吗?” “汪汪!”黄狗答非所问,继续埋头紧追。 狗的天性如此,你越心虚、越跑,它越是穷追猛赶,也许秦江形象不太符合它的审美观,又或许,死认定了秦江那副天生的贼贱样,反正最终就是撅在屁股后头不放。还好它不是真想咬人,只亦步亦趋的尾随,以狗的世界思维来说,只想将这家伙驱逐出境而已。至于边境在哪?不得而知。反正追得欢,它也忘了。 秦江实在不是玩田径地料,疾奔三百多米后。便上气不接下气,回头瞄一眼,那破狗似乎没打算放过自己地样子,实在想不通它为啥这么倔。 忽然发现,前方草坪处,竖插着一杆铁锨。秦江一瞧,大喜过望,疾步冲过去,一把抄在手里,立即胆气横生,气冲霄汉,回身向黄狗轮过一铁锨:“死来!” 按说狗的敏捷度,人无法攀比。凑巧秦江走狗屎运,那黄狗正是纵身跃跑的时候,来不急改变方向,啪!歪打正着。秦江一铲正中狗鼻子,那黄狗呓呜哀号一声。当即倒地抽搐不起。 “挂了??”秦江等了半响,小心翼翼挪到黄狗面前,踢它两脚,发觉不再动弹,于是志得意满蹲下,摸摸它柔顺地皮毛:“这可是你自找的,嘿嘿,当年武松打虎也不外如此,哎哟瞧你,长得膘肥肉嫩的,搁这凉着多可惜,不如.....” 秦江贼头贼脑望望四周无人,赶紧抱起黄狗溜号。 罪过罪过,如今是人杀过了,狗也宰过了,看来我血液里天生流淌着暴虐因子啊~! “七哥,头、尾、内脏你留着,我要中间部分。”秦江一边深刻忏悔,一边与熟食店老板分赃。 熟食店开在富康老区路口,七哥时常帮懒惰的街坊邻里免费屠宰牲畜,只适当收取些牲畜的内脏自用,自己解馋,生意也做得很便民,声誉不差。七哥扒拉一下狗,尚有余温,显然刚死不久,可吃。 “啧啧,这狗样儿漂亮,不过肉质可比不上本地土狗,哎,秦江,打哪弄来的?” 这问题可不好交待,秦江讪笑:“七哥您忙,我还上班呢,回头再来取。” “没问题。”七哥笑笑不再追问,猫有猫路,鼠有鼠道,管你偷摸拐骗,少不了我那份狗肠子就行。 一切办妥当,秦江又重回到富康新区7-6号殷妍家,闪闪缩缩窥探大宅子,房里仍是静悄悄地。 秦江没法子,这么干等浪费时间,算不算怠工?打电话回公司听凭指示,郑室长干脆地撂下话:你今天的工作,就是送文件,等着吧,直到人回来,当面交付资料为止。 无奈又等了半个钟头,实在腻味,秦江无聊拨通张小亚手机。“喂,老张,忙啥捏?” “好,好,马上....秦江?哎哟,忙啊,我都晕头转向了,说吧啥事?...李大哥,你先去,我一回儿自己去会议室....哎?刚我说哪了?” 听他前言不搭后语,秦江就极惭愧,瞧瞧人家小鸭,充实得一刻不得闲,多有奔头呀,我就只能在这干呆着,晒太阳、数蚂蚁,简直是浪费青春。“不多说了,就想告诉你一声,今晚上我家吃饭。” “吃饭?哦!去,我准时,啊不!提前去!” “你小子,有 时候特积极。” “哎?那赵美丽呢?我去,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小两口?” “呃,那个.....”想起原先糊弄死党的理由,秦江都不知该怎么解释为好了:“甭管,你也知道我那租房现在的情况,还什么小两口,都成大家庭了。” “好,咱回头再聊,我忙去了,***,这日子不是人过的。” 还不等客套一声再见,那头已传来了忙音,秦江悻悻挂掉电话,一头栽躺草坪中,看看当头的云朵,闻闻淡涩地草香,权当忙里偷闲...... 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要杀我的狗?!为什么么么么么~(回音)。”一个面容模糊不清的女孩,轻飘飘地,诡异出现在门口。 “我没有。”秦江迭口否认。 “还狡辩!这是什么?!”女孩举起手。 “啊!” — “吃....吃.....!”女孩疯了似的,张牙舞爪地逼近,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她地獠牙。 哇~! 秦江一骨碌爬起来,呆滞望望四周,依旧是云开风顺,日和春暖。服了,这么短的时间也能做恶梦,秦江刚抹了把冷汗,还来不及琢磨梦中寓意,此时,前方缓缓驶来一辆宝马M5, 车流道上穿行不息地车子,和踏实摆在眼前的,后者视觉感受要来得强烈,BMW硬朗流畅的轮廓造型,优雅又不失血性的风格,让秦江口水直涎。 男人终归得有些梦想是不? 念初中时,秦江朝思暮想可以拥有一部收音机,听听异地的声音,上了高中,又幻想过年过节过生日时,家人或朋友能送一部MP3,上大学后,见多识广,才发现那些在公车里戴着MP3跟随音乐律动、摇头晃脑造作的家伙,并不足以吸引身边的女同学,校园里受小车迎来送往的女生,不断刺激着男同学们的心理承受底线,市场价值观,让大伙离梦想越来越远,也变得越来越昂贵。 现在秦江想法不多,但代表时尚身份的小车,还是会心心念念的,甭管它几个轮子,灌了油能挪动就成。 可惜,如今兜里的钱,就算去玩具店买辆‘擎天柱’过过眼瘾,也成了种奢侈。 感慨中,BMW停在了7-6号房前。 一双小巧玲珑的黑色细带高跟鞋,踏门而下,脚背儿纤纤窄窄的,弧感柔和魅惑,让人眼睛一亮。 秦江神魂出窍,脑海使劲臆想电视上出演的美女香车情节。 接着车内钻出位可人儿,柳画眉梢,轻点朱唇,秀发烫成小波浪卷,身高大约164CM,一V字领黑色职业装,将她线,裹得尤为真切,颈项上吊了根水晶项链,悬在尖挺酥胸上,胸脯外露一抹傲雪欺霜的肌肤,在一身全黑底色的衬托下,肉光孜孜,异常炫目,任谁看着都不免心惊肉跳。走起路来婀娜多姿,飘飘裤管底下,白晢秀气的脚踝,若隐若现,那雾里看花的感觉,特别扣人心弦。 这副装束,将本来国色天香的人儿,打扮得更加光芒四射,而外表的成熟,始终掩不住她骨子里的娇俏灵气,她如同童话里的人,很不真实,是的,她的神情时而清澈、时而烂漫,时而象个需要人怜惜的纤弱小女孩,恐怕这位就是殷妍了。 也只有艺人,给人以多样化。 秦江对艺人只有一个评价,戏如人生,人生如戏,她们的戏里戏外,已经混淆,叫人无可适从,没法清楚分辨她的真实和虚假,但这种人,却恰恰能让观众很好的代入戏中。 女孩下了车,表情有些懊恼,在车旁拨了通电话,劈头盖脑就冲对方牢骚:“喂,芳姐,你什么时候来申海?行头置办要我亲力亲为,出场活动自主安排,打理家务也要自己动手,我忙得过来吗我?....什么?临时找个家政帮忙?你.....你好歹是我经纪人!.....好啦好啦,我知道。” 挂掉电话,女孩抬头冷不丁发现有个男子,正坐自家草坪上,猥亵呆滞地望着自己,嘴角似乎还残存着唾液,女孩打了个寒颤,忙不迭退后两步:“先生,如果没事,请不要在私人地方游弋。” 122、旋转乾坤 音很清脆,犹如玉落珠盘,秦江茫然站起来。“请小姐吗?” “是。”殷妍防备登徒子似的,观量秦江。这年头怪叔叔太多,总趁人不主意,便泼些不明液体到女生裙子上,不得不防。 “我是韩丰集团的职员,这是送给您阅览的产品资料。”秦江愣愣递过牛皮纸袋。 “谢谢。”殷妍神色松懈下来,接过文件,不再作任何交待,噔噔噔,高跟鞋踏着轻快步履,往房前而去,一边走还一边嚷嚷。“亮亮,我回来了,出来迎迎姐姐啊。” 秦江郁闷不已。搞半天,屋里还有个小孩啊,摁半天门铃,不说请我进去喝咖啡,好歹也吱一声嘛,我搁下文件就可以走,大家多省事。她这是......帮兄长带小孩?姐弟孤苦,相依为命?借口表戚关系的私生子?啧啧,艺人的生活,真是乱七八糟...... 事情就算办完了,富康新区离老区一路之隔,秦江决定回家一趟。皆因临时乔迁,赶得仓促,新居尚缺许多常备的生活用品,为了省两钱,还是从家里拿吧。 回到家门口,便听到内里有动静,好似有人在翻找东西,但秦江没怀疑过会遭小偷,家里没几样东西可偷的,除了题字‘到此一游’外,能下手的地方不多,只是这时候不早不晚的,谁会在家?小妹跷课?老妈旷工? 蹑手蹑脚推开房门,却见赵美丽正在里屋收收拾拾。 秦江奇怪说:“咦?你干嘛?不会是趁我们不在,翻点啥东西去变卖吧?” 遽然听闻人声。赵美丽手中衣服吓得掉落地上。回头一瞧是秦江,气便不打一处来。“作死呀?!进来也不敲敲门,吓我一大跳!” “现在不是你的上班时间吗?”秦江若无其事跳开话题。 赵美丽瞥他一眼:“你呢?还不一样早退。又摸鱼了吧?” “别提了,租房那儿要啥缺啥,连洗衣服的桶子都没有,让我咋办?昨天穿地衣服,到现在还没换洗呢。今天正好趁着外出办差,我也顺便办办自己地私事。回来拿点锅碗瓢盆,再去买点日用品给倪彩。哎,对了,晚饭去我那儿吃吧,我整了一顿香喷喷的狗肉大餐,别说有好事不关照你哦。” “不去不去,明知道我不爱吃狗肉。有心的话,干嘛不请我去西苑撮一顿?!”赵美丽并不领情。 切!西苑。让你海吃一顿,我不得卖身啊。“这种事想想好了,不要期望太高。”秦江掏空衣兜里地物什,接着旁若无人解皮带。 赵美丽窘悴别过脸。愤愤不平:“喂!别当我空气好不好?!” “你说你这人,也不自觉避避。”秦江理直气壮。 赵美丽咬咬银牙。对这泼皮实在没办法,恨恨跺脚转身离开,但经过书桌前,忽而一件东西亮灿灿地,特别惹眼,赵美丽捞过来一瞧,是条项链,坠子小巧别致,呈心形,秘银色调,明显,这是条女性佩戴的项链。 顿时,赵美丽毫无理由地脑充血,返身疾步逼近秦江,举着链子,直视他眼睛,恶狠狠道:“说!准备送给哪个女人的?!!” 吐气若兰的芬芳,萦绕鼻腔,熏得秦江心头轻跳,亦嗔亦怒的娇颜,近在咫尺,恐怕自己伸个舌尖,就能舔到她轻薄的殷唇了。秦江大感压迫,愣乎乎看看项链,突然醒觉,这项链正是从黄狗身上摘下来地,看它精致,才没舍得丢。 秦江干笑说:“咳,这反应.....是不是太激烈了?我没打算送给谁,要是喜欢,拿去。” “真的?!”赵美丽隐露一丝欣喜。 唉,女人的心思,比六月的天气还难抓摸。秦江皮笑肉不笑说:“能不能先回避回避,让我穿裤子?”这才脱了一半,外裤挂在膝盖处,极不雅观。 赵美丽不经意地,瞄到秦江两腿间鼓起的阜丘,不由心中一荡,脸颊登时滚烫起来,但却故作不屑,轻啐说:“又不是没见过,害什么羞呀。” 秦江忙不迭捂住下身的不雅:“你....你啥时候有偷窥嗜好的?” 赵美丽端着炙热的脸,狼狈跑出卧室,刚走出门口,手机便震个不停。 “玲姐,什么事?”赵美丽一面扇着凉风,一边努力镇定。“....哦,我没出活儿,正休假呢...嗯?!...接接接,这差事我接,哈,她可是我 偶像...好,立刻就去。” 挂掉电话,赵美丽雀跃往里屋喊:“秦江,我去工作了,出去记得锁门哦。” “知道。”秦江闷闷地答应一声。“比亲妈还磨叽。” ...... 女生一样懂得欣赏女生,殷妍对新请来的家政,极为满意,直叹如今家政人员的素质越来越高,已不再是半老徐娘们的天下,象赵美丽模样儿俊俏甜美,人前给自己长脸,人后看着舒服,出得厅堂进得厨房,无可挑剔。 这还是赵美丽故意掩盖了许多亮点,尽量打扮得平实一些,毕竟,佣人比雇主枪眼,甚至宣宾夺主,主人家哪还有什么面子?差不多行了。 工作状态下地赵美丽,非常敬业,初见自己喜爱的歌星殷妍本人,并没有表现出狂热,家政和歌迷是两码事,歌迷主要面对明星,家政主要面对拖把,对主人家有什么倾慕地话儿,工作之余,再作交流也不迟。 赵美丽秉持一贯操守,压住心底欢欣,客套几句,聆听殷妍叮嘱工作内容和注意事项,便开始整理别墅的里里外外。 短短两年家政生涯中,这次服务殷妍,也算是最命苦的一次了,皆因房子是临时租的,自打上任租户搬走后,遗弃有不少的破烂和一屋子灰尘,这里里外外都要细致清理,一趟下来,害赵美丽的腰儿,差点支不起来。 “殷小姐,还有那些地方需要我特别清理吗?”头上包着方巾的赵美丽,依然显得轻快而跃动,职业精神面貌,做得很足。 — 殷妍无精打采说:“厕所灯不亮,帮换一下。” “吓?” 灯泡?灯泡也要我换?赵美丽扶着发昏的脑瓜。天啊,明星不是该有一群随行扈从的吗?我还以为只是来协助他们工作而已,没想本姑娘却是主要劳力,衰啊衰!还不如往常伺候那些老迈的富豪鳏夫呢! 赵美丽换完灯管出来,却发现殷妍蛾眉愁蹙,面容带着两分懊恼、三分沮丧,双手拢膝卷缩于沙发上,楚楚可怜,生象丢了只Hellotty的小孩儿,便关切问:“殷小姐,你状况不佳,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 殷妍姿势不改,持续失神状态。 本着关怀雇主的职业道德,赵美丽探手至她面额,测试体温,不想原来蔫怏怏的殷妍,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,波光闪奕。 “你!”殷妍死死盯着赵美丽的皓腕,亢奋嚷道:“这链子哪来的?!” 还能怎么来,今天上午从秦江那儿抢来的呗。赵美丽挣挣被她握得有些生疼的手:“我......我弟给的。” “你弟?你弟怎么得来的?”殷妍继续逼问,一点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。 赵美丽一时诧异莫名,看她那紧张的劲儿,莫非.....这本来是属于江江和她的定情信物?不!打死也不信!江江一天不倒霉,就算是老天眷顾了,里面肯定有蹊跷。“不知道,咳,其实.....我和他不算亲姐弟关系啦,只是有点熟的邻居而已,我也不太清楚他的事。”一分钟之内,秦江身份连下三级,干系被撇得老远。 “这链子是挂在我家狗狗身上的,你看,后面有我的名字。” 赵美丽茫然辨认坠子背面,果然,上面刻有个‘殷’字,接着,脑海中立刻幻出一些不美的画面来:夜黑风高之时,某男子鬼鬼樂樂摸进富康别墅新区7-6号..... 感觉象被逮了个现行似的,赵美丽忙摘下链子,递了回去,尴尬道:“咳,对不起,既然这样,物归原主吧。” “我不在乎链子,只想知道那只狗狗怎样了?”殷妍焦急摇着赵美丽手臂。“赵姐你倒是说啊!你那熟人怎么得到的?” 闹半天,她闷闷不乐,就因为丢了一条狗啊?赵美丽干笑说:“回头我帮你问问。” “我现在就和你去找他,好吗?”殷妍又是期冀,又是坚持。 赵美丽思前想后,最后,狠狠一拍桌子。“好!我带你去!”那个样子,比殷妍还义愤,其实,主要的气愤‘点’在于,臭小子偷啥不好?偏偏偷条狗链,自己竟然还傻乎乎抢来佩戴,四处招摇显摆,这脸可丢大了。是可忍,孰不可忍! 123、逮了个现行 山临湖畔边,往日固定的风景,此时多了一道靓丽。在老人身边的,还袅袅婷婷站着一位女孩,体态窈窕轻盈,薄薄衣裙,随拂游的湖风,猎猎飘扬,仿佛翩然若飞,使原本静止的她,也变生动起来。 “冰冰,骏朗仍在追求你吗?” “嗯。”只冷冷哼了个鼻音,显然柳冰冰有多么不耐烦。 “觉得他怎样?” “心机重。”柳冰冰声音犹如黄莺儿,清澈、悦耳,可惜语调干巴巴的,不带任何感情波动。 “没什么不好呀,那是在险恶商场存活下去的本钱,至少比平庸、纨绔强吧?” “不真心。”心机重,有着一贯性,很难说他的爱情没有掺夹着利益,普通朋友柳冰冰都不愿跟他做,更别说男朋友了。 “这.....这也不好,那也不好,哎,爷爷介绍那么多青年才俊,什么类型都有,难道就没有特别喜欢的?”柳亦轩实在搞不懂孙女的想法。 “不需要。” “千万别,等爷爷死后,你孤零零的一.....丫头,瞪我干嘛,人终会百年,当爷爷是老不死呀。”柳亦轩沉吟道:“你爸、妈环游世界,撒手不管,你学的又设计,有信心运营企业吗?爷爷偌大的家当,该怎么处理?” “......”柳冰冰缄默无语,定定远眺湖面,也不知是默认了,或是懒得回答。 “行。爷爷不逼你找对象。那个可以慢慢来,不过现在,是时候组织你自己的经营团队了。别让爷爷毕生的心血,在你手中衰败,那是不孝。”柳亦轩递过一张小纸条,上面写着昭通小区地址。“咱家这处房子,将住进一伙人,里面有最佳地市场预测师、商业伙伴、襄助你地商务助理。甚至是私人生活秘书,不管哪个愿意帮助你,爷爷都可以放一半心了。” 这几个人,指的是当然秦江、韩由美、宁和赵美丽。 秦江不用多说,他的市场预测能力,亲眼见识过,简直是神乎其技,柳亦轩不认为那是侥幸能够做得到地。经营者不必事事操劳,只需正确地瞻望未来,拟定一个经营方向,其余尽可交给外聘职业经理人处理。踏对第一步,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。 韩由美的身份。对于韩丰与翼飞的合作,也大有裨益,能减少彼此互信所需的时间,加快经营步伐,非常的实在。女儿既然不喜欢接触男人,那么,找宁当秘书,就最恰当不过了。实在不行,吃老本吧,生活上有精明干练的赵美丽帮带,也不愁孙女会过得一塌糊涂。 虽然宁、赵美丽俩人没有入住迹象,但就她们与秦江地关系,只要常来常往,认识与熟络,也是迟早的事。 即便再怎么不情愿,多年来与爷爷相依为命,柳冰冰委实不想忤他老人家的意思:“怎么做。” “去昭通住一段时间,她们的身份是租客,你每个月管收账,顺便联络联络感情。”正因为这样,柳亦轩才放心让孙女住进去,一来,自问看透了秦江的为人禀性,二来,早听说了,秦江要那租房再行分租的,而集体租房,男女之间或多或少总会有点顾忌和约束,行为反而不至于太出格。 柳冰冰古井无波的娇颜,终于露出一丝难色。 柳亦轩清楚孙女脾气,沉默寡言,不善交际,整天板着脸,男人为她的美貌痴迷,相处起来倒不认生,可女生第一眼见面,多半会觉得她脾气臭,不好共处,结果,不免呈恶性循环。 柳亦轩苦笑说:“你不用怎样特别对待,就权当结识朋友,她们都是些很有趣地女孩,只是其中......” “什么。” “咳,有只苍蝇。” 柳冰冰茫然地回顾周围,哪有什么苍蝇。 ...... 三年来的惯例,每逢礼拜六,秦江、张小亚二人便会开开小灶,哥儿俩炒几样小菜,喝上几盅,乘酒兴侃侃人生、爱情,也算一大逸事,当然,并非特定周末,平时谁心血来潮,也可以牵牵头、放放血。 秦江蛮喜欢这种聚餐形式,皆因经常囊中羞涩, 回回请朋友上馆子,用家常便饭来维系感情,最经济了。 张小亚如约来到租屋,进门一见桌面大锅香喷四溢的狗肉,不禁目瞪口呆,地球人都知道,秦江的荷包向来轻飘,奢侈基本与他无缘。“秦江,你捡到钱了?” “不,是它先攻击我,我不小心防卫过当,结果...咳,它就成现在这样子了.....”秦江心虚地省略掉偷鸡摸狗地过程,毕竟不大光彩。 “谁家的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你也不打听打听?呆会儿主人杀上门来找狗,咋办?” “切,我打狗什么时候要看主人了?!怕就滚蛋。” 得,犯不着刨根问底,有吃就成。张小亚屁颠屁颠搬椅子、开啤酒。一切妥当,张小亚抬手扇扇肉香进鼻子里,啧啧赞声:“香,咱们多久没开荤了?这是什么狗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— 秦江鉴别狗种地方法很白目,只知道黑色的叫黑狗,白色的叫白狗,有黑有白的叫花狗,除此以外,什么品类、血统一概不懂,反倒是对煮熟的狗比较有认识,诸如药膳炖狗、焖烧狗等等。 “别一副馋相,尝尝好了,由美和倪彩还没回来呢。”今天突然被召回去上班,所以陪倪彩逛街买东西的任务,就交托给由美了,只是女孩子逛街未免太离谱,都快七点了,仍不见人回来。秦江有些后悔所托非人,一个是路痴,一个是瞎子,该不会把她们自己弄丢了吧? 这时,房门突然砰地巨响,被人生生撞开,秦江、张小亚俩人吓得心脏停跳,宛如遭了定身术似的僵住,仍保持着狗肉往血盆大嘴送肉的模样,很滑稽。 门外,出现一位清纯秀丽的女孩儿,幽涧轻云似的,闯进房间,但却是满脸不善。身后的赵美丽,手里捏着房门钥匙,正闪闪缩缩往里探望。秦江瞧个仔细,发现那女孩不是别人,居然是殷妍。 张小亚原本大张的嘴巴,撑得更大,完全丧失以往八面玲珑的待人之道,状若智障。 近期秦江桃花运暴长,美女跟批发似的,接二连三出现在他身旁,且一个比一个俊俏,象自己这样帅得掉渣的男人、手头有俩钱儿,业余又不用兼职打工的清闲才俊,愣是一个也无缘遇上,贼老天! 这次更离谱,都勾搭上小明星了,难道......今年流行猥琐男? 殷妍紧盯桌面的双眸,渐渐布起晶莹,神情转而伤感,接着哀怨之气大盛,最后怒目娇叱:“你们吃什么?!!” “呵,狗...狗肉.....”张小亚本想套近乎,无奈小美女气势太强。 最不希望听到的恶耗,得到证实,凝视着那锅狗肉,殷妍眼眶泛出了泪花。 狗狗是四年前生日,老爸送自己的礼物,不说它品种是否名贵,养了这么些年,感情总是有的,不管到什么地方参演,它都一直陪伴在身边,助自己打发了许多无聊时间,有什么委屈烦闷,也总对它默默倾诉,让郁结得以宣泄,在心目中,它已不再单是只普通宠物狗,而是诚如一位忠实伙伴。 看那殷妍的反应,秦江和张小亚面面相觑,用膝盖猜也知道,狗主人上门寻仇来了。 张小亚裂裂嘴,含住狗肉,不敢大口咀嚼,生怕刺激到殷妍,轻轻搁下筷子,没良心的扛起椅子,挪后几步而坐,然后翘起二郎脚,状似无辜地抬头直看天花板。 秦江伸筷子戳戳狗肉火锅,讪讪问:“这...你家旺财?” 殷妍气得娇躯轻颤,说不出话。 赵美丽俏脸抽搐两下,好不容易忍住,帮忙更正:“它叫亮亮。” 呃.....差这么多啊? 晕了,我杀了她弟弟.....啊不,她的爱狗。秦江挠挠后脑勺,大窘,特别是殷妍瞋目切齿的激愤样子,更显示这狗儿对她的重要性了。如今人赃并获,一大男人赖帐,自问也做不来,唯有静候她的宣判。 “你!你赔我亮亮!”殷妍歇斯底里地嚷嚷,震得屋里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。 “多...多少钱?”秦江底气不足。 124、亦苦亦甘 是钱的问题吗?!”殷妍瞋目切齿、脸面红涨,疾步地一把掀翻桌子。“吃!吃!我让你吃!”顿时,锅碗瓢盆咣当哗啦满地乱撒,滚烫汤汁应声四下开溅,秦、张二人花容失色,哇哇大叫,狼狈跳躲。 屋里满地狼藉,秦江火气也上来了。“喂!多大点事儿啊?不就一条狗嘛,弄得我这翻天覆地的,来来来,报个数,我赔,照赔!” “赔?”殷妍娇躯微颤,显然被气得不轻。“好啊,狗狗十万买的!赔来!” 噗!张小亚嘴里含着的狗肉,飞喷而出,粘在了秦江后脑勺上。别说秦江一穷二白,就算他张小亚,靠打工不吃不喝,也得干几年,黑啊这狗。 秦江气急而笑。“你不如去抢!” “我!”殷妍怨恨撇秦江一眼:“跟你没完!”跺跺脚,愤然离去。 “赵美丽!!”秦江怒目圆睁。 赵美丽吐吐小舌头,闹到这份上,有些后悔了,怪自己头脑发热,光顾报复泄愤,没料想将秦江逼到如此窘境,看来低估了有钱人的奢侈,早知如此,该说链子是在路边拣的,让狗狗永远沉冤,毕竟,殷妍丢得起,秦江赔不起。 赵美丽干笑指指外头:“我送送她,嘿。”再不走,地上的亮亮,恐怕就是自己的下场了。 “秦江,麻烦不小啊,咋办?”张小亚身为企划部职员,自然清楚殷殷妍与公司的合作关系。 殷妍即将成为韩丰某品牌的广告代言人,势必会大受公司追捧。这个时候跟她杠上。很不明智,倘若她脑袋瓜一热,往上司耳根吹吹风。自己一准吃不了兜着走,个人利益与公司利益,压根就不用比,职员以任何形式阻碍公司发展,随时无条件开除,才刚蒙公司开恩。不计旷工回去上班,又撞到这档子事,真背! “哇~,好烦!好烦!”秦江揪得头发乱糟糟地。 张小亚扯扯犯傻地秦江:“别烦了,咱先找饭吃吧。” 看看一屋子狼藉,秦江泄气地耷拉下脑袋:“自个儿去,我没胃口。”霉气,肉没吃成。先惹了一身骚。 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,即便梦到了恶兆,企图改变结局,将狗项链送出去。但最终乾坤旋转,绕一圈又绕了回来。我依然无法跳脱厄运。这是巧合?是主观逻辑结果?还是张铁嘴的预测说? “秦江西~,喔磨!” 秦江醒觉抬头,张小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,门外,韩由美和宁望着屋里满目疮痍的景象,尽露诧愕之色,倪彩则不清楚发生什么事,扇动着小鼻翼,东闻闻西嗅嗅。 秦江尴尬迎上去。“回来了。” 宁踮着脚尖迈进屋,隐讳问道:“颜老虎?” “别瞎说!”秦江牵过倪彩细嫩地柔荑,笑眯眯说:“倪彩,今天玩得痛快吗?” “嗯。”倪彩嫣然一笑,重重点头。 其实说到玩,盲人又能玩得出什么花样来?所谓逛街,只是单纯走路、数脚步罢了,街上人噪车鸣,乌烟瘴气的,也品不出啥滋味来,如果不是为了遵照秦江吩咐,随由美外出买办,自己宁肯在家呆着。 秦江围倪彩转绕一圈,发觉她增高了少许,奇怪地低头瞧瞧,冷不丁见她脚上穿了双细窄镏亮的高跟鞋,整个人显得摇曳生姿,但,偏偏身上却依旧是一副大乡里打扮,衣服还是那套衣服。 秦江有些哭笑不得:“由美,不是带倪彩去打扮了吗?怎么偷工减料,搞成不伦不类的样子,简直是添乱。” 韩由美翻个大白眼,两根葱嫩手指磨搓几下,一副死要钱得样子:“筒!” 秦江一拍额头,哟!忘了她现在身无分文,能替倪彩改造的地方,大概只够一双鞋子了。“行,明天给,那什么,你先打扫打扫屋里吧。” 为什么是我!韩由美气鼓鼓瞪他。 秦江没好气戳戳她光洁额头:“说好干家务活,以勤补缺的,你住这么好地卧室,还尽想着偷懒,再瞪!丢你出大厅睡。” 没风度的臭男人!韩由美背转身,忿忿扮了个大鬼脸,憋屈的开始收拾大厅。 ~,清晰的肠胃蠕动声,传遍了空荡大厅各个角落,晚饭还没着落呢,于是,又不满地数落开了:“由美,听见我肚子喊屈没?!说好每天帮捣鼓三菜一汤,可我次次回来,找遍全屋连块锅巴也没有,唉~,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......” “喏!” — 韩由美正要发作,宁赶紧一把拦住,娇嗔道:“由美走了一天,你也不怜香惜玉一下,行了,我来给你弄吃吧,正好,买了些方便面,本想当宵夜的,便宜你了。”拎起地上的平底锅子和点子炉,转身进厨房。 滴滴滴,滴哒滴~。 一阵很不时髦的电子铃音,突兀的响起,秦江颇感不好意思,躲出门外接听电话。 手机属于二手货,今下午刚买地,它象城隍庙里的菩萨,陈旧、斑驳,但价格很让秦江偷笑,只是它有个小毛病,发短信的时候,偶尔会出错,诸如:‘妈妈的病情好转了’,接收后,有一半几率可能会漏掉字段,或者呈现乱码,导致信件最终成为:‘妈地’,忒恶心人。 “喂,我秦江。” “文芳。” “哟!文姐!”秦江心头一紧,脑门溢出细汗珠:“对不起,非常抱歉,前两天去了云南,忘了和你的约定,那房子......” “呃,事情有点变动,我梦花路那位朋友,回老家完婚了,可她表妹仍要留在申海发展,暂时找不到住地地方,再说,当时联系不上你,也不清楚你有什么打算,所以我做主让表妹入住了......这样吧,按照约定,你仍随意使用房子,至于每个月的账嘛,不用麻烦转交了,直接由表妹代收吧,先声明啊,你可不许赶表妹走人,朋友的亲戚,我不能不照顾一下。” 呼~! 秦江安下一半心,房子没跑就行,对于凭空冒出来的表妹,予以理解,毕竟文姐不怎么了解我,多安排一个监管人,无可厚非。“没问题!您表妹就是我表妹!往后她在申海有啥困难,我一样义不容辞!” 文芳咯咯清笑:“算你会做人,挂了。” “拜。”秦江挂掉电话,心情大好,文芳那套房子,啥都不缺,名副其实的小金窝,终于不用再睡大厅,和韩由美抢破草席了! 回想起凌天池求租的委托,秦江又急不可待的联系他。 经过商讨一番,凌天池也觉得非常满意,昭通小区环境佳、治安好,离他们分校,不足一公里路程,而且秦江给的价格又适中,最主要还在于自由。学生租房子,不一定非要单间单室、豪华宽敞,只求离开学校牢笼,自由自在,不必担心太晚洗澡,刚抹一半沐浴露时学校突然关闸,或是正沉迷欣赏某些令人心血澎湃的网页时,口水尚来不及擦就忽然断电,那都是特挠心的事儿。 约好明天看房,秦江总算松口气,本来就是为分租谋财,才向文姐求得房子,若是没人分租,还折腾个屁啊。 “Yes!”秦江狠挥一下拳头,沉于憧憬中。 “秦江,过来尝尝。”宁小心端着一海碗面,脸上小有得色。“你可是第一个尝我手艺的男人,要不是为了由美,还没这口福呢。” “辛苦辛苦,嘿嘿。”秦江谄笑接过海碗一瞧,表情当即僵住:“这碗面......长得好难看!” 宁一滞,使劲压住内心冲动,手中锅铲敲得海碗咣咣作响:“内涵,关键是内涵!” 秦江勉为其难尝了口,眉头迅速纠成一团:“内涵.....很咸.....” “你!”这人说话很欠揍!宁抽搐几下脸皮,伸手去抢:“不吃我拿去喂狗!” “别别别,兑点水还能勉强凑合,要知道,浪费是败家的根源,你不赚钱,不知道赚钱的艰辛啊~。”秦江一边往面里对水,一边小声嘀咕:“这么中肯的评价你还嫌弃,厨艺能有长进吗,真不知你是第一次煮给男人吃,还是第一次煮东西.....” 宁差点气死,不是说吃人的嘴短吗?这厮嘴巴咋那么贱!我蒙猪油了,居然还想搬过来住,和这种人能处得下去吗?! 125、老奸巨猾 朗春风和气步入办公室。 刚才电梯间,碰见公司董事顾常才,老家伙直夸自己年轻有为,业务骄人,言下之意,是想在董事会上替自己荐言,争取执行经理一职。部门经理管理一个部门,而执行经理统管公司事务,有天壤之别。 骏朗老早就想换张椅子坐坐了,只不过,明说是内举不避亲,可老爸也得避避嫌,省得旁人说他任人唯亲,由顾常才推荐,再好不过,董事会那帮家伙,大大小小都得过老爸好处,只要顾常才适当的敲敲边鼓,估计他们都不笨。 这不排除顾常才对父亲有卖好之意,但只要能使自己的仕途越走越平顺,骏朗愿意领情。每当幻想自己年纪轻轻,便有机会坐到申海市知名企业的执政高位,经揽大权,眄视指使,那是何等风光。头顶精英光环,接受旁人羡煞眼神,足令一个男人自耀的了。 助理匆匆进门,搁下手中文件至骏朗面前,小心道:“经理,殷妍莫名其妙发脾气,说不来试镜了,咱们的企划做不下去,您看这事......” 骏朗点上根烟,惬意地半躺回皮椅中,吐着烟圈,轻描淡写说:“有什么问题?” “说是...昨天咱们公司的员工冒犯了她,气不过,就.....” “嗨!人不红,脾气倒不小。” “儿子,又怎么了。”骏渊泽背着手,闲庭信步走进门。 骏朗挥挥手,支使助理出去。“爸。坐。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,我会处理。” “你进公司以来,老爸疏于照顾。难得我今天有几分清闲,说说吧,或许我能点拨一下。” “殷妍呗,耍小性子,说不来就不来,切!难道咱们韩丰没她不行?还怕找不到别的小明星做产品代言?!” 儿子的表现。完全符合年少气盛地风格。骏渊泽摇头轻笑:“儿子,话不能这么说,我需要殷妍代言。” “嗯?为什么?”骏朗一脸莫名。 骏渊泽慢条斯理道:“殷妍属于蓝星娱乐旗下,蓝星在业内同样地赫赫有名,咱韩丰老大一家公司,就为一点小矛盾出尔反尔,算什么事儿?至少在信誉上说不过去。而且,公司有意投资蓝星娱乐。殷妍,就是一个契机,我想将她捧红,间接入股蓝星。” 骏朗并不芶同:“可以让蓝星换另一个艺人来啊。又不是换别家娱乐公司。” “我们签的意向书,是和殷妍。不是别的艺人,临时换人不妥,你当蓝星傻啊,别地艺人大紫大红,锦上添花有什么意义?蓝星放话了,只要咱们公司投资捧红殷妍,他们愿意与韩丰达成合作,当然,这主要还是因为韩丰的招牌够吸引人。” 骏朗心知肚明,强强联手,才是蓝星的本意。 骏渊泽意味深长道:“不是我说你,殷妍难道真那么难对付?小女孩家嘛,她气不过,就给她消气呗,身为公司经理,你该学会怎样处理临危问题,不能什么事使着性子直来直往。送点小礼、磕头赔罪这些表面功夫,又不用你亲自出马,只管吩咐手下处理好问题,老爸才好在董事会帮你说说话,你就不想坐坐执行经理的位子?” 骏朗静心琢磨一下,确实,若想固守高位、往上攀爬,没有经验,不通事务,单靠老爸福荫,恐怕也坐不长久,凡事多历练历练,对自己的前程,也是大有好处的,商人可以耍奸、耍狠,首先自身也须有点实力,否则,日后经不起风浪,成不了大气。 “好吧,我会按您地意思,处理好这事儿,不过,老爸,我还有件事不明白,新科技园区那块地皮,您干嘛急着买下?它太小,地点又不旺市,不论是搞房地产或商场,都不适合。” 骏渊泽高深莫测说:“知道我这段时间,为什么急于膨胀发展吗?” “爸,你说辛苦大半辈子经营公司,公司对你来说,就象半个儿子,你想看着公司在你手里壮大,这我认同,但我们现在发展的脚步,是不是太快了?公司根本来不及消化,这样内、外都很容易衍生问题,到时候,您怎样向董事会交待?” 骏渊泽老怀欣慰,儿子能分析到这 看得出来,大学几年没白呆。 犹豫片刻,骏渊泽决定给儿子透个底:“但凡公司各项业务,我们只要签订了意向书,就能从银行贷款,不管是蓝星,或者开发区那块地皮,我需要各项有影响力的项目,从银行大量贷款,让公司总资产迅速膨胀,这一来,当韩丰和翼飞集团并购时,我方资本并购规模就会越大,也占有更多的优势和筹码。儿子,咱们又要应付柳亦轩,又要对付姜尚武,得做好几手准备啊~。” 骏朗一愣,父亲确实老谋深算,但总觉得所说的,还有点不尽不实。“老爸,要是被人查出来怎么办?” 骏渊泽轻笑道:“放心,与翼飞合并之后,我会优先偿还银行贷款,银行的钱,等于是过过账面,应付翼飞评估财务报表。哦,对了,和殷妍的签约在即,你得抓紧把问题处理了。” — “知道了。”骏朗不再多心,反正父亲怎么用手段,也亏不了自己。 送走父亲,骏朗又将助理唤进来。“是谁得罪殷妍?” “资料室的秦江。” 骏朗愕然一怔,不由自主欠起身:“什么?秦江?!” ...... 除了第一天图个新鲜感,早起早出门之外,第二天,秦江又开始故态复萌,心想离公司近了,反倒是磨蹭赖床,慢条斯理地刷牙洗漱,连撒泡尿都要酝酿一番,然后,拿出昨晚备好的早点,不紧不缓的吃完,末了,还有闲功夫对着镜子,拈把口水撸撸发梢,才满意出门。 不到十分钟,秦江已经挺立在公司电梯中了,双手负于身后,仰起鼻孔,塌着嘴角,俨然一副嚣张的白领派头。 “等等。”张小亚风风火火闯进电梯,不无幽怨道:“走那么快,叫你也不搭理!” 秦江好整以暇斜他一眼:“没听见。”你一老爷们,有啥好搭理地。 “昨晚,怎么样了?”张小亚关切问。 “没啥,不了了之。”秦江神色如常,仿佛昨晚的事情,全然不放心上。“对了,先知会你一声。我今天要搬去昭通,梦花路那套租房,留给你当窝吧。嗯.....屋里那张草席也一并留给你,权当哥们略表寸心。” “亏你说得出口!哎?!不是,你又搬家呀?” 张小亚一惊一乍,将同事们地目光,全吸引了过来,秦江颇感不好意思:“小声点,这事儿午餐再跟你聊。” 刚走出电梯,汤艳行色匆匆赶来,迎上秦、张二人。“秦江,等你老半天了,企划部经理请你去一趟。” “企划部经理?”秦江、张小亚面面相觑。 张小亚一脸困惑,企划部和资料室八竿子打不着,找秦江干嘛?而秦江则惴惴不安,皆因上次西苑,宁曾指名道姓,说我是她男朋友,如今骏朗这正牌前任男朋友把我叫去,不是想公报私仇吧? 怀着忐忑,秦江敲开了企划部经理室的门。 本来悠闲自得的骏朗,脸面立即耷下来,语带不善地质问:“昨天是你送文件给殷妍小姐?” 秦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:“是啊。” 啪! 骏朗耍狠的将手中文件砸到桌上,吓了秦江老大一跳。 “为什么得罪殷妍?她说要重新考虑和本公司的合作!” “我没得罪.....”秦江猛然想起她那条狗,嗨,我说一堂堂企划部经理,找我这资料室小职员是怎么回事呢,原来是殷妍背后告状来着。“里面.....确实有些私人误会。” “本公司一系列的手机代言,即将由殷妍担纲,意向书都签好了,你却突然闹出这档子事,破坏了公司原订计划,我怎么向上头交待?”骏朗咄咄逼人道。 秦江默然,丫头片子!居然为一条狗,拿我的前程做筹码。 骏朗阴着脸,手指直戳桌面:“不吭声就行了?殷妍指名道姓,让你去给她一个交待。我可明告诉你,公司的策略,不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普通职员而更改,这件事你得负责,不管是磕头也好,下跪也好,总之,不能使殷妍回心转意,你就等着被辞退吧!” 咝~。秦江牙都凉了半截。 126、道歉 明星的性子,也忒专横了点,不就是为争口闷气,要吗?!真是活着活着,什么事都能遇到,没言语了。秦江硬着头皮说:“经理放心,我明儿就让她回心转意。” “我知会过资料室了,今天你不用上班,什么时候解决问题,什么时候回来。” “是。”就算骏经理存心刁难,明着给小鞋穿,也没法子,理亏。 经理室门外呆了半晌,秦江想到几套方案,首先,赔她一条狗,毕竟错不全在一方,她能消气最好,自己也不用去看她脸色,若还咽不下气,说不得自己还要摇屁股、装孙子,如果她仍然百般刁难,害老子被炒鱿鱼,看我不一只传说中的尿壶砸死她! 想到最后,秦江不免有些索然无味,敢情,舒舒服服做个小白领,也不是件易事。唉,市场找狗吧,最好能找到一条小时候看着健康可爱,长大后会生癞的癞皮狗! ...... “殷小姐,还有什么需要我做吗?” “嗯,没了。”蔫怏怏瘫坐沙发中的殷妍,丢了把零食进嘴里,眼角也不斜一下。 赵美丽一屁股坐在楼道台阶上,轻捶发酸的手臂。 管家不好当,偌大一栋房子,里里外外全凭我一人打扫,累得白天都能看见星星,剪草坪、刷马桶的大妈活儿,这该是我干的吗? 好怀念从前,给老董事、色胚们做家政那会儿,只要婉转撒个娇。重活能免则免。男性成员多半还会屁颠屁颠帮着干活,如果幸运碰上一个无所谓的雇主,更是打打马虎眼。一天轻轻松松就过去了。这下倒好,殷妍整天无所事事,闲得发慌,尽干坐在客厅沙发上盯人,想偷会儿懒都不行。 工作短短两天时间,殷妍在心中的形象。彻底破灭,银幕上光鲜亮丽地精灵,自己地偶像,原来也是如此的大众化。一样丢三落四,一样邋里邋遢,不出门一整天都是蓬头倒衣的样子,看书啃零嘴,常弄得碎末一身一地。回来了,进门后鞋子、袜子,脱到哪就搁那儿,有时候。还会发现卫生间门口地壁灯上,挂着条性感情趣内裤。看着都替她感到脸臊。 就这懒性子,弄得我工作量倍增。 年轻女雇主,是天敌,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。 “殷小姐,上午有人放了个包裹在门口,我给您放沙发边上了。” 殷妍爱理不理。“哦,知道了,八成是影迷送的。” 现在事业正处于窘涩期,半红半青,平时没什么通告、节目要上,可她倒也不急不徐,态度轻慢,似乎不怎么稀罕那些浮名薄利,但不管怎么说,并不影响粉丝对她的追捧,人气不可谓不旺。 平素呆在大房子里,很少见人会客,以至于消遣就是看看电视,逗逗狗儿,如今狗狗驾鹤归西,电视又生闷无趣,惟一可做之事,就是将秦江那个侩子手的样貌、名字、性别、身板儿等等,通通鄙视一遍,这一天想下来,脑瓜也够忙的了。 悉嗦..... ....嘤呜..... 咦?什么动静? 殷妍懒懒翻个身,举目搜索,声音来源于墙角处,一只四四方方的大纸盒,那正是赵美丽所说地包裹。满心好奇走过去看看,只见盒子上面贴有张纸条:殷妍敬启。匿名,没落款。 什么东西呀?殷妍举起摇晃几下,不料里面传来几声轻弱的呜呜叫唤声,吓得她丢下纸箱,一蹦开来。 最终,畏惧抵不过好奇心,殷妍哆嗦着手儿,扯开封条,便立即跳上沙发,躲得远远的。半响,纸箱盖耸动几下,接着钻出一只毛绒绒的脑袋,赫然,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狗。 “哇!!好可爱。”殷妍欣喜若狂,三把两把将它抱到膝上。 小狗不知什么品种,身子胖乎乎象个毛球,模样憨头憨脑,特讨喜,前肢尚无力支撑自身重量,蹲坐起来,稍微有些摇晃,吐着鲜红小舌头,用朦朦双眼打量陌生的殷妍。 殷妍对这么可爱的小东西,实在没有免疫力。 和小狗亲昵了会儿,才注意小狗尾巴上,缠着一张精致的卡片。 — 殷妍忙摘下阅览:“我出生在城西一家农户,属于本地土狗,虽然没啥高贵身价,但户籍清白,根正苗红。兄弟一窝六只,妈妈奶水供不应求,弟兄们常为抢奶嘴兵戈相向,所以小地决定离家出走,望姐姐不弃收容,别看我现在个头小,胜在有前途,假以时日,我一定会长得狗模狗样,不丢您老脸面。注:如果不缺钱,请喂三鹿,蒙牛的酸,不习惯。” 落款处,一只小狗爪印。 看完这篇拟人化文章,殷妍当场捧腹大笑,肚子直抽。不用说,狗狗就是那小职员送来的啰。殷妍轻柔抚弄小狗松软毛发,笑眯眯说:“小家伙,既然投靠了我,姐姐一定会将你养得膘肥结实的!” 小狗仿佛听懂了,嘤呜几声,伸舌头添添殷妍手心,痒得她咯咯清笑。 秦江送狗送对了,女生是感性动物,身随心走,既容易记恨,也容易谅解,在有需要地时候,能及时给予她所要的,那怕是瞬间快乐,她也会惦着你地好。殷妍衷心喜欢上这只小狗,毕竟它替自己舒展了心情,只不过,喜欢归喜欢,殷妍似乎并没因此消气。 哼哼!蔫了吧,服气了吧。但是,一只小狗想收买本姑娘,美得你! “美丽,美丽姐!” “哎!来了来了。” “带这小狗去打防疫针,顺便办个证回来。” “吓?我去?” “当然,我是小姐,你是小厮。” ....... 下午不用报道上班,秦江百般无聊,便又开始倒腾着搬家,这回谁也没劳烦,东西不多,一个纸箱了事。 今天心情好坏参半。 好的一面,当然是乔迁之喜,文姐家的房子,是这辈子做梦也盼不来的家居,也是申城所有房奴们期冀的家。坏的一面,自不必说,刚转正式职员没几天,就发生殷妍这挡子事,眼瞅有下岗的危险。 倒腾出纸箱里的东西,秦江左右瞧瞧文芳这一层的房间,发觉任何摆设,都是经前主人精心布置好的,找不出什么地方可供整理,没准自己一捣鼓,反而显得不伦不类。 不多时,凌天池如约而至,秦江直接将他带上九楼单元,即:文芳未婚夫以前的住所。 第九层单元房里的东西,不怎么完备,皆因文芳和未婚夫共浴爱河之后,便决定一块儿吃喝拉撒,于是,能挪、能搬、有用的家具,一股脑全移进了文芳家。 “秦哥.....房子太好了!”凌天池第一眼就啧啧称赞。“如果不是听你报价,我压根不敢找这类房子租。” 秦江得意的四下比划:“没骗你吧,你再看看,有啥不满意的就直说,不过我建议你别提,提了我也不能给你解决,房子是别人的,我代为管理而已。” 凌天池挠挠头:“那我没问题了。” “这个单元有层,一共六个房间,我打算一次性住满人才出租,所以,你最好回去招同学商量商量,提你个醒,租跃层式房子,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哦。” “哦?怎么说?” “你想啊,找些女同学一起合租,到时男楼下,女楼上,大家约会多方便,朝出成双成对,晚上若有时间,大家一块儿品个小茶、侃侃两性话题、耳鬓厮磨温温功课,这叫啥?这就是标准的近水楼台!还有还有,如果三更半夜你起来拉夜尿,嗨!赶巧,跟心怡的女同学,偶遇于厕所门前,啧啧,夜深人冲动,俩口子绵绵夜话,互倾一下心声,何等的浪漫旖旎,你说,这好事上哪儿找去?!” 凌天池瞪目结舌:“大哥,您真象老鸨。” 秦江嘿嘿干笑:“装!你就装吧,刚刚你脑袋里泛啥画面,都映脸上了,我没看错,你小子打骨子里泛黄。” “......”摊上这样的房东,凌天池真无语。 127、哑巴亏 名路,整条商街以服装类商品为主,但也讲究配套,间,俨然穿插着几间首饰店、美容美发店、鞋饰店等等,如果想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一下,基本上在这儿就能满足配套。 韩由美拖曳着懒惰步伐,蔫怏怏遛达着,身旁倪彩拽着她的手儿,亦步亦趋地紧跟。 说实话,由美极其郁闷,第一次发觉逛街是种受罪,这不光是因为下午时分,容易让人心情疲冗,还因为彼此无话可说所带来的憋闷。 本来俩女孩逛街,聊聊八卦、品品时尚,挺舒心的事儿,可惜由美想说什么,却有口不能言,写短信吧,倪彩又看不到,换倪彩问话,由美也答不上来,点头或摇头表示,倪彩都‘视若无睹’。 开头还尝试着交流,最后,干脆放弃。两个瞎子靠嘴交流,两个哑巴有眼传达,但一个瞎子和一个哑巴,真的要晕死了。 为了怕被秦江骂,韩由美不敢随便敷衍,不得不机械地带倪彩进入一家又一家店铺,比量她的身材、相貌、韵味去挑衣服。 失望的走出一家店铺,准备迈入第二家,韩由美冷不丁发现,对面街道那个男人,正有意无意偷窥自己,细想一路走来,他的身影一直隐约出没左右。韩由美心头咯噔一跳:被跟踪了?! 启哲表兄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,更何况涉及庞大的家族遗产,关系他的切身利益。这种猜测是极有可能地。 那男人目光阴狠,步态轻灵。想来也是个练家子。前一次领教过黑带五段,韩由美心有余悸,甭管打不打得过对方。只管往人堆里扎,小心为好。 韩由美一边穿梭人潮,一边偷偷回头张望,后面那男人,依然不紧不慢紧跟着,韩由美地步履。不免越来越浮躁,连带也扯得倪彩磕磕碰碰的,撞到好几个人,还险些出洋相跌倒。 倪彩立即察觉出异常:“怎么了由美?走这么急。” 韩由美张张嘴儿,愣是没法子解释,差点抑郁呕血,愣了几秒钟,忽然一拍脑瓜:“啊!秦江西!”终于。想起了那个欠揍的男人、高深莫测地男人、貌似无所不能的男人。 忙不迭发去信息,没一会儿,秦江没有回信,却拨通了电话。 “引开他。别让他跟回家,或者找一处路边小吃摊呆着。短信告诉我地址,我马上过去。友情提示:千万别钻巷子!好了,换电话给倪彩接听。” 回忆起吕洞宾小巷子,韩由美不禁吃吃娇笑,却也遽然松了口气,说来奇怪,秦江一句话,自己仿佛就吞了颗定心丸,彷徨感消散了不少,心神也变得笃定多了。接着,将手机塞到倪彩手中,并帮她抬至耳旁。 “倪彩,自己打出租到昭通小区二号楼,不用管韩由美。” “哦。”倪彩柔婉应和,没有问为什么,由来都是相信秦江,配合秦江。 韩由美替倪彩召了出租车,便继续往前走,后头那男子目标非常明确,舍弃倪彩,单单跟着她。 迷头苍蝇似的乱窜,已经离开茂名街,身处梅龙广场,韩由美随意找个冰饮小摊,安逸地坐下歇脚。而那男人也在不远处停下,左右四顾,状似看街景。韩由美只能说,打架他或许在行,但跟踪确实蹩脚。 约莫过几分钟,男人似乎显得不耐烦,接着聆听一通电话后,黑着脸紧盯韩由美,直直走过来。 韩由美心肝突地提起,感觉非常不妙:光天化日之下,打算出手强抢吗?这恐怕不是带我回韩国的手段,首先案发后就过不了海关,惟一解释即是,他们并不打算本本分分带人走,而是想在申海把我‘处理’掉。 念头电光石火闪过脑海,再看对方的手,似乎悄然在怀里掏着什么,韩由美哪能甘心束手就擒,猛地起身就跑。 “喂!挺漂亮一女生!干嘛吃霸王雪糕!!”老板颤手指着韩由美背影,气急败坏。 那男人稍一迟滞,当即奋起追赶。他怀里确实端着把刺刀,本来想跟韩由美到僻静处再下手,不及防目标忽然逃跑,此时反而不敢掏出来张扬,否则人没追上,指不定就有见义勇为的群众出来堵截,坏了事情。 韩由美别提多懊恼:普通话非礼怎么喊?耍流氓、人贩子怎么喊?呜呜呜...... 路人狐疑看两人你追我赶,没往心里多想,只以为后头那男人,没皮没脸地埋头苦追女生,怎么看,都象一段‘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’的佳事,再不然,谁知道是不是小两口在闹腾,这样没头没脑拦下人家,对方不是赏钱,就是赏巴掌,好人难做啊。 韩由美真是不折不扣吃了一记哑巴亏。 穿高跟鞋跑不快,百米之外,终于被那男人追上,彼此相差最后两步距离,韩由美想也不想,顿足回旋,飞腿往他脸颊扫去。那男人手底下果然有些真章,猝不及防之下,仍能捷速举起手刀,削向韩由美脚踝,连抵带砍,抹去她的攻击。 噼里啪啦过了几招,男人下手狠猛,女孩狼狈招架,路人渐渐看出些端倪,不安地慢慢围了上来。 事不可为,那男人心知不能再磨蹭了,匆匆打量四周退路,及眼处却看见,道路前方驶来一辆面包车,心头立即有了计较。算准时间,男人迅疾抢上一步,伸爪叼住韩由美的柔腕,使巧劲一甩,将她甩向大马路。 男人也不看结果,不等围观众人反应,便嗖地往人群里钻。 一道突如其来的人影,踉跄退到马路中,面包车司机吓得发指眦裂,喇叭来不及按,方向盘也忘了打,眼睁睁撞了上去....... 128、美丽救美 由美好不容易稳定身子,懵然望着那男人离去的背影干嘛这样虎头蛇尾,一时失神,忘了审视周遭情况,何况车子在侧后方,属于视觉死角,韩由美压根不知大祸临头。 事态突发,司机虽说六神无主,但刹车还是潜意识踩了下去,可惜,面包车离女孩太近,按车辆惯性推断,车祸注定是要发生的。路边驻足围观者,个个瞠目结舌,不少人惋惜地微闭眼帘,不忍看那血肉模糊的场面,胆小的已经失声惊叫起来。 说时迟,那时快,一名女子突然奋不顾身横插进来,连推带撞,在即将发生车祸的瞬间,硬生生把女孩顶向人行道。大伙儿有目共睹,该女子从马路对面过来,原本候在车道旁,想等面包车开过去,只因忽然看见女孩有危险,才发足加速,帮了女孩一把。 嘎~! 一声刺得众人心头凛颤的刹车声,砰地!女子硬生生飞跌出两米开外,倒地不醒。女孩也未能幸免,毕竟女子力气弱,无法将她完全推离车道,因此,女孩一条腿,遭到面包车保护杠的擦撞...... 韩由美娇躯一震,再听闻喀嚓轻响,想起某次秦江带自己去吃过的脆麻花卷,心知腿断了,接着,便是阵阵袭来的揪心痛感,耳根嗡嗡作鸣,忍疼打量四周状况,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不远处,本该是自己躺倒的地方,匍卧着一名女子。 透过她零散的丝发一看,惊得韩由美胆裂魂飞。那不是别人。竟然是赵美丽! “美丽!”由美一脸惶恐凄然,困难撑了两次身子,却没能起来.... 秦江按由美给地地址寻来。却见人群围成一圈,交头接耳,不禁心头发怵,该不是由美出事儿了吧? “让让!麻烦让一让。”挤入圈里一瞧,地上俩个女人,一个韩由美。一个赵美丽,秦江脑袋腾地气血上涌,杀红了眼逼视司机。“下车,救人!” 司机噤若寒蝉,急忙赶下车,不敢直视对方目光,因为这个男人眼神掠起了阴狠,又象是刻意压制杀人地冲动一般。有点疯狂。 火急火燎将赵美丽、韩由美就近送入中德医院,医疗组立即推二女进了手术室。 司机不敢面对秦江这火药桶,怕死他忽然摁自己在手术室门口狂殴一顿了,于是。主动去办理二女入院手续,如今的交通法规。机动车撞人,有理没理都要赔偿,想来司机是打算提前卖个乖,争取好印象,以便双方宽大调解吧。 完事后,司机便赶去现场,接受交警调查去了。 时值晚上七点,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,手术门前的灯却依然亮着,这说明手术有一定地困难,也说明情况不大乐观。 秦江心里一片焦虑窝火,不安的来回度步。 且不说对韩由美要担负些道义责任,赵美丽可是自己从小耳鬓厮磨的伴当,不曾当外人待过,十多年的点点滴滴,如果是屋檐上降落的水珠,砸石头上都能砸出一个深坑来了,何况是人心。现在倒好,一个倚赖自己的女生,一个关爱自己地女生,俩全躺手术室里了,叫我如何自处? 靠!回回当英雄都缩水,这次丢脸更是丢到了姥姥家,是美丽救的美。 一切事故起因,秦江心知肚明,懊悔疏忽韩由美的同时,也心生无力感,那是一种无力掌握现况的挫抑。 “秦江,怎样了?” 宁匆匆赶来,衣衫不大工整,显然是仓促出门,不及打扮,貌似烟视媚行的她,对友情也能这么看重,确是人不可貌相。随同来的还有薛姨,这位一向雍容淡定的成熟女人,端庄的脸也变了颜色,眉宇之间尽是深深地忧愁。 秦江强颜笑说:“美丽的手术,应该就快结束了,要不,你到楼下骨科找由美吧,估计她已经驳好脚骨了,你先过去照顾照顾。” 宁点头离去。 千日万日的乌鸦嘴,总算灵验了一次,不到十分钟,‘手术中’的顶灯熄灭,房门大开,赵美丽终于被推了出来。 秦江急切凑上前,薛姨更是一把抓住主治医生地手臂。“医生,她怎样了?” “肩骨轻裂,内出血,问题不大,主要是脑部受了震荡.....” “吓?!那会怎样?!会......”脑震荡有许多隐讳猜测,最常见的是会成植物人吗?会一睡不醒吗?秦江打心里不敢这么问,也接受不了。 薛姨亦然,悬着一颗心,眼巴巴望着医生。 老医生接应过那么多病人家属,当然清楚他们地忧虑。“别担心,她有90%醒过来的机会,只是,脑中有残留淤血,压迫着神引起短暂失忆。” 秦江、薛姨先是诧愕,良久才释然,短暂失忆,又不是一辈子失忆,更不会成为植物人,算不幸中的万幸了。俩人回过神,正要感谢老医生,却发觉人已渺然无踪。 此时交警带着司机,调解来了。 据现场勘察,交警方面如是说:此次并非恶性肇事,皆因韩由美与人打架,不慎落入车道,纯属个人行为不当造成,而赵美丽对她人的救助,并不是主要事故始发点,司机无责,最多赔偿10%,建议双方私下了结。 司机抹把冷汗,磕磕巴巴抢先说:“我赔,我赔足10%的医药费,也算我的。”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怕这小青年,或许是他眼中隐隐泄露出来的狠辣寒芒吧,老感觉他想杀人似的,如果一年之内自家闹火灾,司机一点也不怀疑那火是他点的。 秦江脸长长吐口浊气,精神有些疲乏。既然弄清事实,当然不会无端迁怒司机,但不等于喜欢面对他,即便他态度诚恳。秦江甩头进病房照看美丽,余下的杂务,自然有稳重的薛姨操办。 病床上的赵美丽,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安静,那苍白瓜子脸,缺失了往日殷红,黛宇紧锁,呼吸孱弱,呈现令人怜嗟的病态。秦江心疼凝视着她,拳头是越握越紧,指甲已然深陷掌肉之内。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物,没有凛然正气,不会路见不平,但惹谁也别惹我亲近的人,这已经是底线了。“启哲表兄,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......” 129、待业中 了许久,秦江闷得发慌,外出抽烟,随便往楼下病房美。 进骨科307病房,便见哭丧着小脸的韩由美,一条裹着厚厚石膏的右腿,惹眼的悬挂在半空中,象极一门迫击炮,秦江感觉到滑稽。 那位司机也在屋里,此时耷拉着脑袋,一脸歉然候在病床前,桌上还搁着水果、营养品。秦江素来伸手不打厚道人,不管他是献殷勤,还是本就敦朴,瞧他这么会做,对他观感倒是改变不少。 “行了,知道你心意了,回去歇着吧,别老在我眼前晃,因为这样,我会不由自主想起俩丫头都是你撞的。” 秦江口气中透着许多烦躁,先有倪彩失踪,接着是韩由美家族争斗,赵美丽出车祸,颜老虎的债务尚未偿还,这段日子,诸多烦忧压在心口,一桩接一桩,令人焦头烂额,满肚子邪火没处发泄,会有好脾气才怪。 “那好,下次我再来探望。”司机尴尬退出病房。 “秦江西,啊破~。”韩由美可怜兮兮的讨同情。 秦江白眼一翻:“你还知道疼啊,明知道家族隐患还未排除,随便在家附近买两套衣服好了,你偏要四处乱逛,哼!逛出工伤了吧?!” 韩由美瘪瘪嘴没吭声,心中不忿:让你买电视机又不买,人家就是呆家里太闷,才想多走动走动嘛。 宁从卫生间出来,塞给由美一块毛巾,对秦江道:“美丽姐怎样了?” “没事。”脱口说出这俩字。秦江心情忽然莫名其妙好转起来。是啊。韩、赵二人又没死,迟早总会恢复健康的,熬着熬着。日子就熬过去了,干嘛跟世界末日似的玩消极。“由美,上回说你妈在医院陪伴你父亲?” 韩由美茫然点点头。 “让伯母离开那个家吧。今天地事情你心里也该有底了,你和家族地碰撞逐日升级,估计没有什么挽回机会,表哥又是条疯狗。我怕伯母继续留在家里不安全,如果哪天他拿伯母作要挟,咋办?”秦江心想,恐怕我一出手对付他,双方冲突更加剧烈。 韩由美脸色遽变,启哲表哥泯灭良心,派人暗害自己,表明双方已经没有任何转地步了。虽然现在妈妈身在族中,大夫人暂时不敢把事做绝,但真到白刃相搏的时候,难免她不会狗急跳墙。 这种情况。绝不容许发生!韩由美迫不及待拨通母亲电话。 “妈妈。” 对方犹豫好一会儿。“由美?......你在那里?为什么打电话回来?他们会找到你的。” “妈妈,回平壤吧。还象以前一样生活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为了妈妈。” “那...父亲留给你地遗产......” “我要有妈妈的人生。”遗产不要无所谓,妈妈不要,会被雷劈的! “......”又是一阵静默,很多话女儿隐讳不明,但作为母亲,却隐约能够明白。 “妈妈,你陪伴父亲两个月,已经尽心达成了他的愿望,最后合上眼睛的那一刻,其实不用太计较。” “好吧,明天我回平壤,你自己多注意点。” 韩由美安心挂掉电话,并拆下电话卡给秦江,这次倒是学了个乖。 “好像听你说到平壤?”通话中的谐音,令秦江满腹狐疑。 叮咚! (十七年前父亲到朝鲜开办商务,认识了妈妈,我们一直平壤在平壤生活,直到两个月前,才被父亲安排去韩国,进入家族。” 秦江啧啧摇头:“没看出来,这么曲折。” (需要区分吗?对你们来说,统称外国人。) 秦江哑然失笑:“那倒是。” 医院熄灯时间前,秦江、宁又走了趟赵美丽地病房,秦江本想留下守夜,被薛姨拒绝,理由是明天秦江要照常上班,而她是私人店铺,开张晚点没关系,于是将俩人撅了出去。秦江不再争执,或许薛姨怨自己照顾侄女不周,对不起兄、嫂,心有愧疚吧。 此时已是晚11点,夜市景致,依然一如往日那般炫彩,~才刚起高潮。秦江俩人步履拖杳,磨磨蹭蹭的前行着,仿佛体内积攒了太多的倦懒,而压慢了速度。途中,谁也没提过要搭便车返家。 彼此默然无话,单调了老长一段路,正当宁心里觉得怪怪的,秦江却开口说:“找到工作了?” 宁娇娇地拨弄一下发鬓,妩媚笑笑:“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关心我这些杂事的。” 秦江低头挑踢地上的一只废弃塑料袋,闷声道:“我要操心那么多美女,忙不过来啊~。” 宁表情一僵,绷着脸说:“没工作!你请吗?” 秦江驻足回身,盯着这张似怒似嗔,表情丰富的俏脸,一时间恍惚:“你.....好像又憔悴了。” “讨厌!”宁涩涩地别过头,耳根有点发烫。 “啊,走神,刚说到什么来着...对,我想聘你做事!” 宁持疑抬头:“请我当秘书?这....似乎依你的条件.....”说实话,秦江地业务范围内,不需要,也不够资格需要,见过小白领随身带秘书上班的吗?你厚着脸皮长脸,我还嫌丢人呢。 秦江赶鸭子似的扇扇手: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什么意思,别把自己想那么高档,眼瞅快掀不开锅,就别拎着那破秘书身份了,我寻思着,既然你在家待业,不如由我请你,帮忙照顾一下由美、美丽,嗯,还有家里的倪彩,本来按你们之间地关系,尽尽朋友义务也无可厚非,只不过,我不爱贪你便宜,才有这么一说,做不做,你给个话吧。” 宁眉儿含笑,眼骨碌转了转:“你许我什么条件?” 秦江眼瞪着头顶的路灯说:“包吃包住,每月800。” “这是发廊妹地价钱!”宁气结,我还不如免费照顾她们呢! 秦江挠挠发痒的鼻子:“别生气嘛,你可以提成啊。” 宁眨巴眨巴大眼睛,好奇问:“怎么提?” “帮我斟茶倒水,给你10块,洗衣叠被30,.L)嗯?你脱鞋干嘛?喂,有话好说,别动手.....” 130、村姑的魅力 人肆无忌惮当街打闹,最后演变成打情骂趣一般,宁来,颇感不好意思,挣脱被秦江紧握的皓腕,状似淡静说:“好吧,我答应,省得你怨我冷漠无情,拿朋友的事儿当筹码,至于包吃包住就不用了,你那小破屋,我挤着慌。” 秦江一脸的不乐意:“小看我不是?今晚我已经不住梦花路了,咱现在的窝在昭通,可大着呢,你打一百个滚,也滚不到头!” “去!谁没事上你家打滚。”宁暗暗惊讶,秦江看似身无二两财,还真是个不显山、不露水的人,什么时候又搬去昭通了?要知道昭通小区正当市中心,假假也算是上档次的商品住宅,租都得花两、三千呢。 秦江目不转睛看着她:“说真的,我看你现在待业没收入,大家朋友一场,你就先上我那住着,反正都是熟人,彼此还有个照应,如果觉得过意不去,你可以贴点房钱给我,要嘛帮干干家务也行,家里已经住进俩吃白食的,不在乎多你一个。” 宁心脏没来由地轻轻鼓跳。“那.....我可不客气了?!” “嗯!”秦江道貌岸然点点头。 男人嘛,不会排斥与美女‘同居’,但最主要还是想使唤一下宁,帮照顾二女,韩由美不良于行,倪彩生活不能自理,这男女有别的,我总不能把屎把尿,亲自服侍她们吧?就算我放得下老脸,恐怕她们也尿不出来,况且我要工作、要应付颜老虎最后的期限、要对抗启哲表哥。有空时还得去看看赵美丽。实在分不开身。 “要不,今晚就上我家吧,倪彩一个人睡。怪孤单的。” 宁幽怨道:“倪彩倪彩!就知道倪彩。” 秦江惆怅苦笑。“要是你瞎了,我也乐意照顾你。” “今晚不去了,我连一套换洗地衣服都没有,明天收拾好再过去。” ...... 昭通小区。 秦江百无聊赖开门入屋,感觉心中凄凄,住着金窝银窝也不舒坦。提不起兴致,只懒洋洋喊了声:“倪彩,我回来了,倪彩?” “哦。”楼上娇脆应了一声。 接着,秦江诧异望见倪彩蹭蹭蹭跑下楼,象长了眼睛似地,绕过墙壁、桌椅、沙发,没有犹豫迟滞。一点不受阻碍,倪彩赶到门前,弯腰从旁边的鞋柜里,准确拎出一双拖鞋。搁至他脚下。 秦江张口结舌,困惑伸手至倪彩眼前晃晃:“不是吧?你真瞎还是假瞎。”换自己蒙上眼睛走。一准撞出满头包子。 倪彩自然知道秦江为什么而惊奇,甜甜一笑:“我花了点时间,记住了屋里的摆设,你可不要随意弄乱了哦。” 好一个兰心慧质地女孩。秦江牵着她的柔荑,坐沙发上。“这一天呆家里闷吗?” “闷倒不闷.....秦江,今天下午急急把我叫回家,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倪彩呈现淡淡的忧。 秦江也不瞒她,将经过复述了一遍。最后无奈揉揉额头:“她们的事你别操心了,明天宁会搬过来住,帮忙照顾你。” 倪彩脸现内疚,娇怯怯说:“我是不是.....很累赘.....”总觉得事情起因,全在于自己,韩由美为了打扮自己,逛街出事,连带着殃及美丽姐,如今还要靠宁为自己打理生活,拖累多一个人。 身有缺陷的人,心也容易缺失,秦江能感受这份小自卑,于是亲昵搂住她盈弱削肩,安慰道:“别这么说,要是嫌累赘,我干嘛千里迢迢去云南找你,至于美丽和由美,只是适逢其会罢了。” 韩由美的家族纷争,秦江不便告诉她,让她带着半分懵懂生活,或许会比较幸福。 倪彩嘟着小嘴,暗气自己没用,模样儿说不出地娇痴。 难得闲暇,这样近距离的欣赏她,秦江几乎看呆了。即使失去最能表现神采的眼睛,她的表情依然丰富盈余,柳叶眉儿一松一蹙,能让人感觉到春的柔和,秋的沉郁,喜怒哀乐尽在其中。 秦江情不自禁,抬手摩挲她的嫩脸,真不明白,村姑怎么会有这样细腻白皙的肌肤。 方一触碰,倪彩娇躯便是一紧,下意识往秦江怀里缩了缩,那楚楚可怜地韵味,很令人心旌摇摇。 秦江心头打鼓,腹下生起一丝欲望,心虚左右看看,便噘嘴凑了下去...... 热烘烘的鼻息喷扑而来,大有越逼越近的势头,倪彩心脏咯噔一跳,品出了当中暧昧,脸儿刹时腾起嫣红,艳艳欲滴。倪彩不排斥秦江,从秦江救出自己那刻起,就有了某种隐晦的思想准备。 要命地是,在漆墨世界里,感官会被无限放大,仅仅是一个‘他想干什么?’的念头,已足够让倪彩浑身泛软,想挪动一分,也提不起气力。就这样半推半就,满足他兽欲吗...... 砰!! 卫生间地门突然发出巨响,被人野蛮拉开。 倪彩打个凛激,挣脱身子,兔子似的蹦离秦江。秦江则当即低头捂嘴,表情万分凄苦。 “秦江,你可会来了。”张小亚风风火火奔进来,凑上前准备说话,却不经意见他神色痛楚,额头飙汗,忙关切问:“怎么了?” “鹅.....老舌豆了.....”秦江艰难的含糊呓语,那副德性,很叫人喷饭。 张小亚一头雾水,心思巧细的倪彩却听明白了,吃吃笑说:“他说咬到舌头了。” 张小亚狐疑说:“好端端的,你咬自己舌头干嘛?” 秦江欲哭无泪,谁没事咬自己舌头,这不让你吓的吗!好一会儿,脸面颜色稍暇,擦擦冷汗,压着一肚子邪火问:“你小子躲我家厕所干嘛?!”如果可以的话,真想阉了这个坏自己好事的家伙,还好没咬断舌头,不然往后亲嘴,少根东西搅和搅和,人生多无趣。 张小亚搓搓手,表情谄媚。“都等你一天了,想和你说个事儿。” 131、两大色狼 彩柔声道:“你们聊吧,我回房了。”说罢,转往居然接连撞到椅子,可想而知,她心里委实有点小慌乱。 张小亚这副有求于人的嘴脸,秦江太熟悉了,没好气说:“啥事儿?” “韩由美住这儿?” “嗯。” “倪彩住这儿?” “嗯.....” “房东是不是也住这儿?”张小亚期冀问道。 房东?是说文姐朋友那位表妹吧?秦江点点头,很不耐烦。“应该是,你见过她?” “是啊是啊,今天下午......” “行了行了,废话少讲,只说你想干嘛吧。” “哥们!还有没房间?分租一份给我吧?!”张小亚眼里闪烁的光芒,投射着饥渴。 明白了,小子瞧这同居的美女多,生起了非分之想,但这令秦江很为难。 第七层单元被元文芳改建过后,只余大厅、厨房、餐厅,没有多余房间,八层六个房间,分别留给倪彩、韩由美、宁、二房东表妹,说不得还要一间给赵美丽,免得她心里不平衡,若她不稀罕,才能考虑让给张小亚,再来,怎么也得留一间给自己吧,没理由堂堂大房东还要睡大厅沙发的。至于9、多加一个陌生色狼进去,有违当初商议,实在说不过去。 “喂!行不行啊哥们。”张小亚心大心小。“随便什么房间,杂物房我也乐意呆。” 秦江困难道:“最后剩一间厕所和一间厨房,您要是不嫌弃的话......” “绝对嫌弃!”张小亚咬牙切齿。 倪彩磕磕碰碰进入卧室。倚在门板上。捂着仍未平息的心脏,为刚才险些被秦江得逞,感到余悸。但更多地却是失落。 不能不说说倪彩地单纯、单一。 新时代城市女性,追求幸福趋于客观,不外乎当前社会现行的一套,什么人生苦短不要委屈自己啦,什么充沛物质享有从容人活呀,外在的财富、条件、浪漫、虚荣等等一应庞杂事物。 表面比对起来。驮着外债地秦江,无疑最没市场,但这评价并不适合倪彩,就算给足了声色犬马、穷奢极侈,倪彩也难获取多少直观享受,谁叫她是个瞎子呢。 心,倪彩只在乎心底感受。 现在,就是她感到幸福的时候。甜蜜蜜的、酥麻麻的、患得患失的..... ...... 喔喔~啊呀~ 忠实的闹钟,被秦江一只拖鞋扇停。 屋外下着绵密春雨,窗口渗入地丝丝凉气,催人怠惰。正是懒床好光景。昨晚一夜无梦,秦江睡眠质量不错。精神舒爽,头脑清醒,可身子偏软塌塌的,不愿意起来。今天是周末,紧绷一个礼拜的身体,也该放假了,没说的,继续补眠。 滴滴滴! 秦江刚抬手,忽然警醒过来,赶紧丢掉拖鞋,看看手机来电,是薛姨的。“薛姨,咳,我马上去医院接你的班,或者.....我去花店开张?”惭愧惭愧,我一身强力壮的小青年,放着让薛姨受累,象什么事啊! “不忙开店,美丽她.....醒了。” 秦江精神一震,欢喜立即映于脸上,真是个好消息,丢掉电话,便风风火火赶去卫生间洗漱。经过厨房,却听见锅碗瓢盆声,秦江狐疑叫喊:“倪彩?是你吗?在厨房做什么?”难道是表妹一大早就来入伙了? 只见倪彩摸索走出来,手中还端着一盘煎蛋:“弄早餐给你呀。” 嗨!稀奇了。秦江走过至桌边,煎蛋卖相不好,不过成色不错:“嚇!眼睛看不见也能做吃的?”不会别拿洗衣粉当盐吧? 仿佛心有灵犀,倪彩绞着手儿,柔柔轻笑:“放心,佐料我都尝过,油盐酱醋按顺序排放,不会用错地,电子炉煮东西也好控制,我默数30下,蛋就熟了,而且我的鼻子象狗狗一样,担保它糊不 这不是闭着眼睛玩火吗?秦江不放心地察看她手脚,果然,眼尖发现她手腕有一道红红烫痕。以前,从不认为女生煎个蛋能有什么可感动的,但此时着着实实感动了一把,因为倪彩为他做了不属于自己能力范围的事。 秦江心疼地一把捉过来,恶声恶气责怪道:“弄什么早餐,瞧你的手!以后别弄了,我负责买回来。” 倪彩蔫着小脸,怯生生说:“我只想替你分担一下生活地琐碎,让你不必为这些杂事分心,对不起,我......我什么都不会做。” 如果这是瞎子姑娘的情话,那么,结论就是强大,很强大!毫无征兆的,秦江野蛮捁过倪彩的脑袋,啵!狠狠对着她的樱唇亲了一嘴巴,然后,做贼心虚躲进卫生间去。 倪彩当场傻了,手儿茫然摸摸唇儿,那股软润的触印,似乎犹在,等反应过来,俏脸腾的红晕飞涨,两耳嗡鸣,身子差点丧失平衡感。 从卫生间出来,倪彩已不在大厅,估计是上楼躲羞了,秦江得逞似的嘿嘿奸笑,末了,扒拉掉煎蛋,果然,这心灵手巧的女孩,闭着眼睛做出来的东西,凭良心讲,比宁的面条强很多。 胡乱擦擦嘴巴,秦江大喊:“倪彩,我走了,别出门乱跑啊,外面色狼多。” 倪彩藏在床上,头上蒙着被单,听他洋洋得意的一喊,不由娇羞轻啐:你才是最大的色狼。 132、小女人 美丽醒了,只是脸色苍白,神色委顿,呈现出术后虚疗养个把月,是恢复不了啦。 但是,当秦江与赵美丽的眼睛一接触,心头便没来由凉了半截,她原本灵动的美眸,看向自己和薛姨时,没有流露出该有的灵动、及熟悉感,透出来的尽是木讷、陌生、茫然,仿佛眼前的人,本不应存在于她世界中一般。 秦江担忧地询望薛姨。 薛姨愁苦的按按太阳穴:“医生说,她失忆了,不认人。” 秦江表情一惨,暗自愧疚:怪我,不自量力揽下韩由美的事,连累了美丽。 “她别的情况还好,预计一个多月能出院,只是.....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,或许.....”薛姨一脸感伤无奈。 两人默默而坐,满心不是滋味。 才一晚上,薛姨容光就显得暗淡多了,秦江不忍。“薛姨,美丽的病况,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这儿有医生、护士,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,您继续耗在医院,也不是个事儿,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,以后就由我来照看美丽,您专心花店就好。”唉,惭愧,话说这段时间,确是很少去花店帮忙,这职不兼也罢,省得阻人财路。 薛姨想了想,请人照看店铺,总是不大放心,若两头兼顾,又吃不消,于是点头同意:“好吧,那麻烦你了,我先回店里看看。”恋恋看侄女一眼,才离开病房。 瞧瞧左右没人,秦江凑近赵美丽跟前。用自己都嫌肉麻的温柔说:“老赵。我是江江,你的绣马,明白我说什么吗?眨眨眼睛回答我。” 赵美丽终于有反应了。睁着缺少生气地眼睛,淡漠斜视他,而后又举目转望天花板,不再理会,那神情,和碰见路人甲没啥区别。 秦江碰个软钉子。尴尬揉揉鼻子,没辙。 嘀嘀嘀! 秦江顺手接听电话:“谁?” “你怎么不来上班?”一把娇滴滴地声音反问。 “嗯?今天周末,上什么班?”秦江有点莫名其妙,看看电话号码,陌生,没好气说:“打错了。”不等对方答应,挂掉电话,暗骂她一句神经病。 嘀嘀嘀! 咦?还是那个号码。秦江好奇之下。选择了接听:“你到底谁呀。” “殷妍。”对方冷哼哼的不高兴。 秦江一窘,千算万算,哪算过她会打电话给自己啊。“殷小姐,啥事?” “没人告诉你吗。从今天开始,你被分派来协助我工作了。”殷妍语气中。带着几分小得意。 秦江脸皮不自主抽搐几下,协助谁工作都没问题,关键是前天刚干掉她的旺财,这会儿调派给她使唤,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“你等等。”这么大一个火坑,不问问清楚,哪敢迷糊一脚往下跳。 秦江忙不迭转拨上司电话。“室长,我是秦江。” “哟,什么事。” “公司对我有什么安排?我是说,关于殷妍......” “哦,是有这么回事儿,殷妍为公司拍摄产品广告地期间,公司决定抽调你过去,配合她工作,任务礼拜一才下达,所以我没事先对你说,不过.....据我听到的消息,好像是你得罪那丫头了吧?小子,忍着点,千万别动气,啊,配合公司工作。” “呃,谢了室长,先这样吧。”秦江舌苔泛苦,这哪是协助工作,分明是殷妍换着法子整人,摆明了公报私仇。 对于公司的安排,秦江没有抱怨,毕竟前些日子旷工数天,公司没给予处分,已经算相当宽容了,既然公司已经下派,自己若再抵触、推脱,未免太不够意思,这次不管是不是殷妍背后耍手段,还是骏朗推波助澜的结果,受罪就受罪吧,权当报答或补偿公司了。 秦江思想一番,很快将心情调适过来,拨通殷妍电话:“咳,殷小姐,我问过,是有这么回事,不过任务是从礼拜一开始,嘿,今天就不伺候了。” 殷妍急道:“慢着!你觉得周末和艺人有关系吗?公司有公司的效率,艺人有艺人的档期,助理就必须随时随地候着,哪由得你推三推四,我很有时间跟你耗呀?!再这样耍小性子,当心我给你上司打小报告!” 靠!连打小报告这种事,都能厚颜无耻地明说,实在够刁蛮。秦江恨恨挠着发痒的头皮,之前还算工整的发型,又变作乱糟糟一团。“行行行,在哪儿?我立马过去。”摄影大不了需要一周时间,忍了! ...... 来到约定地点,秦江一眼便在人潮中找到了殷妍,因为她那一套波西米亚的打扮,太惹眼了,想不注意都难,艳红底色的长裙,大花图案,绽放着热情、火辣、俏皮,自然蓬松发辫,麻质绣花凉鞋,雪白玉颈上挂着一串粗大项链,这身装扮,即使是阴梅天气,也不禁令人联想到海滩、阳光、椰子树。 加上刀削的香肩、阴柔的锁骨、勒得坚挺的小椒乳,无一不是狂杀底片地亮点,过往的男女行人,控制不住自己,总会若有若无的飘过一丝或艳羡、或妒忌的目光,但却没人认出她来,因为她戴着一副大框太阳镜,面部被遮了三分之一。 秦江目光呆愕,嘴巴半张,只顾瞪着她身后悦来百货地门牌,脑海升起一片残念:这.....这是哪门子的工作,死丫头纯粹是想逛商场,找我来提东西地! 被耍了..... 133、仨冤家 个男人路过,表现出该有的惊艳神情,偏偏被秦江忽免有些受伤,并对他的性别表示怀疑。 秦江很憋火,放着伤重住院的赵美丽不能照看,却要陪这疯女人逛街玩耍,真是一肚子气没处撒,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,对她的看法更是糟糕,哪管什么美女明星,不立马调头走人,算不错了。 殷妍,我看你干脆改叫阴险比较合适。 表面上,秦江还是隐忍下来了,这是做人原则问题。“殷小姐,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?” “跟着来。”殷妍头一撇,华丽转身走入商场。 申城林林总总的商号中,悦来百货可称老字号,这儿不卖普通商品,只追求时尚,突出个性,所以商货定位都蛮高档的,悦来经营女性商品多,据说老板是个女强人的缘故,一切能往女人身上捣尺的东西,在这都能买到。 不少贵妇名媛都喜欢上这儿购物,毕竟,当钱多到某种地步,女人就比较喜爱购买虚荣了。若兜里没几个钱,劝各位男士绕弯走吧,免得女朋友忽然眼睛一亮,你又刷不起卡,那样多丢人。 进悦来商场的人,很容易看到一个特色景象,比如前边走着一位趾高气昂的贵夫人、或娇小姐,后头跟着位司机模样的仁兄,组合忒有派儿。 此时秦江浑身不舒服,因为自己在饰演着司机老兄的角色。按说给女生拎个包,是男人应该表现的体贴,但殷妍正不遗余力修理自己,那么,这种感觉就象硬性强迫,或变相整蛊了。 不爽! 殷妍仿佛遗忘了秦江,只顾走走看看。一会儿功夫,经过女装部,似乎发现有不错的衣服款式,便折了进去。 俏丽的小店员,忙热情招呼。“您好,欢迎光临。” 秦江急急忙忙走去休息区,一屁股坐下。鬼知道她还要逛多久,加紧时间歇息吧。 淅淅索索找了一会儿。殷妍开口道:“你觉得这件怎样?.....喂,跟班,问你呢!” 秦江指指鼻子:“我?” 殷妍正拎着一件全黑的高档晚装,对镜子对照,头也不回说:“不叫你叫谁!” 丫头嘴真欠!秦江懒洋洋走上前:“我对潮流没啥研究,但凡经过我的挑选地衣服,女生穿上去后,时尚感都得倒退10年。到时可别怨我哈。” 小店员别过脸面去,掩饰地咳嗽两声。 被人看笑话了,殷妍恼道:“让你说就说,再唧唧歪歪我延长助理合同了!” 秦江无奈靠过去,装模作样鉴赏一会儿,最后点头说:“殷小姐,您真有眼光,单看这价格,这面料做工,没说的。一分一分货,走哪儿您都显贵气!” 废话一大堆,一点实际建议都没有。殷妍白他一眼。顺手捞过一件细吊带装:“这件呢?” 秦江捏着下巴,审慎道:“殷小姐,您!真有眼光,这是时下最多人追的款式,价格适中,咱公司有女同事穿过。稍一捣尺。嗨!愣是山鸡变凤凰了!” 真贫。还有什么是他说不上来的?殷妍眉角挑起一抹笑意,再翻出一件。懒得再问,直接撑到秦江面前。 秦江双手互击,带着几分夸张:“啧啧,殷小姐,要说还是您有眼光,挑了件价廉物美,又不失特色的衣服,而且女性服装花样翻新快,淘汰也快,买便宜的也划算,既能日日换新衣,又能节省支出,您这叫勤俭节约、持家有道,优良。“ 殷妍僵着脸儿:“反正怎么着,我都有眼光就对了,那还找你看什么衣服?!” 秦江一副‘然也’的嘴脸:“说得太对了,您不是顾客吗,顾客那就是上帝,上帝的眼神儿,能差哪去?”本来嘛,你买衣服,关我屁事,我是中枪了,才不得不来陪你逛街地。 这人太狗腿了。殷妍耷拉着头,一副失败表情。“营业小姐,三件衣服都给我包上。” 营业员乐得直咧嘴,今天买卖的提成,来得好轻松,本着服务态度,再问一句:“小姐,不穿上试试吗。” “尺码对就行了,包吧。” 营业员不再多嘴,豪爽的顾客基本这样,享受买的过程,倒不见得她们会真穿出去见人,或许,连穿都没穿过就送人。 等结账间,身后传来熟悉声音:“哈,殷小姐,好巧。” 秦江闻声转望过去,得,我俩冤家算齐了,骏朗跑这来干嘛? 殷妍飞快幻化,又回复了既往讨喜的精灵模样。“骏经理,是巧啊。” “我陪人来逛逛,路过见是你,来打声招呼。”骏朗表情很阳光,分外给人好感。 殷妍笑嘻嘻道:“陪女朋友来了吧。” “哪里......”骏朗脸上小小的不自然,很快消失,并恰到好处对秦江闪过一抹怀疑眼神:“秦江,今天周末,不带宁出来玩玩吗?” 这话问得有点意思,也有点突兀,骏朗无非是对殷妍暗示,秦江有女朋友的事。 刚才隔老远,骏朗见他俩有说有聊得样子,心里不免泛酸,俩人哪象有仇的样子?殷妍要求秦江当助理,对秦江来说,非但不是惩罚,似乎还占便宜了!骏朗自问潇洒倜傥,可自从放弃宁后,至今仍不受柳冰冰青睐,弄得两头落空,秦江倒是有能耐,前有一个千娇百媚地宁,后来一个钟灵毓秀的殷妍,比自己还有女人缘,谁看得下去呀! 赶明儿少不了给宁吹吹风,关于秦江出轨的问题。 反正不希望秦江一帆风顺! 秦江爱理不理,耸耸肩了事,不管是骏朗或殷妍,都和自己不对路,对俩人懒于巴结,也提不起神敷衍,爱咋咋地。 骏朗吃了个闭门羹,悻悻对殷妍说:“对了,明天公司有个商务酒宴,怕你忘了,在这先提醒一下。” “谢谢,我会准时出席。”殷妍郁闷不已,经纪人尚未来申海,日程一应烦琐事务,都得自己折腾,骏朗不说,差点就忘了。 骏朗瞧瞧仨人相对无趣,便告辞离去。 殷妍托着手腕,撑着光洁地下额,呆呆思索好一阵子,逐抬头盯着秦江,上下扫视。 秦江心里毛毛的:“干嘛!不是想让我扮成你男朋友参加酒宴吧?这种狗血戏码我可不干。”有那功夫,还不如去伺候赵美丽呢。 134、青蛙 这死皮赖脸话,殷妍好气又好笑,蔑视道:“就你?泡......哪啥照照,砢砢的样子,还想当我的酒宴男伴,告诉你,本小姐标榜独身,去酒宴从不带男伴。”这是公司硬性的安排,明星嘛,私生活基本不由个人掌控,特别是半生不熟,刚刚冒头的小明星。 秦江大为放松:“不是最好。” “不过,你还是得陪我去酒宴,但不是以男伴身份。”殷妍慢悠悠说。 秦江摸不着脑袋:“为啥?” “我假假也是个名人,身边没有助理跟随,岂不让人笑话,再怎么说,也要有人帮忙拎包包,帮忙挡驾某些男人无理纠缠呀,没别人,就你了!”看秦江又想胡搅,殷妍举手截止,神色不乐:“参加宴会,追求曝光率,是明星的工作之一,公司既然派你来当我助理,务实点配合行不行?堂堂男子汉,老想着推卸责任,你除了会贫嘴,还会什么?!要不是我助理还没来申海,谁稀罕用你。” 嗨!小丫头伶牙俐齿的,照这么说,不去还真不够爷们了?! “行行行,我去!”秦江老脸撑不下去了,干脆认命。 殷妍眼角小露得色,让这家伙吃瘪,也真不容易。“那你挑挑吧。” 秦江微微一愣:“挑啥?” “衣服呀,难道.....你想穿这身衣服参加高级酒宴?”殷妍夸张地大睁双眼,小手掩着嘴儿,作吃惊状。 秦江白她一眼:“我至于一套衣服穿两天吗?放心,明天出门我会另换一套。” “打听一下.....你家里的衣服,都是这种款式?”殷妍指指秦江衣肩上暴出的小线头,及褶皱的衣领。 秦江不觉有什么丢人。“差不多。” 殷妍大摇其头:“不行,没派儿。再买一套吧。” 我钱多烧的啊,干嘛为了你的宴会掏腰包。秦江悻悻道:“助理就该有助理的样儿,要是我整得跟新郎官似地,不怕抢你风头吗。” “请为我着想.....”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殷妍带个农民进场呢。 俩人斗鸡似的,默默大眼瞪小眼。 最后,殷妍退一步说:“好吧,你的衣服。算在我的活动经费里。” 秦江想都不想,造作道:“唉,真是‘倔不过’你,那什么,我就勉为其难吧。” 这副聒不知耻的嘴脸,让殷妍只想脱鞋砸他。 秦江的邋里邋遢,殷妍的高贵得体,奇怪地俩人组合。一度受商场众人侧目。 男装部的营业小姐也不例外,瞅瞅糟蹋的男人,看看漂亮的女孩,有点替这女孩不值,女孩不厌其烦替男人挑衣服,认真谨严的表情,叫人好不感动。唉,见过富家小姐爱上青蛙王子的,没见过会爱上这么纯粹的青蛙的。 殷妍挑自己地衣服很快速,因为弃换快的缘故。许多衣服属于一次性,但挑到秦江的,却慢腾腾。也许是她重视门面功夫,也许怕秦江给她丢脸,但绝不是对秦江有什么特别好感。 其实因为蓝星总部在北京,申海地面人生地不熟,殷妍不喜欢独自留在家里,面对着冷冷清清的四壁。扒拉着干巴巴的盒饭。感觉特孤单。所以,不管在外面做什么。不管怎样消磨时间,反正就是要在外边呆着。这下好了,秦江撞枪口上,正好让她恶心恶心,消愁解闷。 殷妍忙活半天,发觉秦江身材相貌都不差,可就是那骨子里的赖皮劲儿,总让人生不出什么好幻想。困惑中,摇头大叹:“唉,可惜了.....” 秦江照照镜子,皱皱眉头:“是啊,我也认为咱卖相不俗,就是缺个有钱老爹,成长环境不高雅。” “对不起,我想你会错意了,我可惜的是,你为什么要当小职员?你该去应聘地痞的......” “......”秦江狠掐大腿肉,好不容易用精神胜利法,忍下冲动。 死丫头口不择言,也不怕伤人。 秦江木偶一般,挺着腰杆,机械地任由她摆弄。各式衣服、裤子换了十多套,差点换得秦江的胳肢窝脱皮,没法子,贪小便宜总要付出点代价的。 临近12点,殷妍终于宣布结束这次见鬼地置办,出了商一出租,回头一句解散,便一溜烟走了。 秦江心里直抱怨,不包午餐就算了,还故意不顺路捎自己一程,伺候她一上午,真TM不值 算了,去医院吃盒饭吧,顺便看看赵、韩二女。 说好照顾韩由美三个月,岂料不足一个月,她竟被人暗算入院,身为一个男人,守不住对她的承诺,秦江感到惭愧。而自从她住院后,自己总共才探望过她两次,且来去匆匆,更加过意不去。 ...... 一路公车来到医院,秦江急急寻入病房,却奇怪发现,韩由美不在病床上。 咦?都半残人士了,她上哪遛达?正想发短信,忽地记起昨天她打电话给母亲后,把电话卡交给自己处理了。“大姐,请问305床的女孩去哪儿了?”秦江捧着笑脸,询问隔壁床铺。 “好像上卫生间了。” 下一刻,秦江寻至女厕。 等半晌,却不见韩由美出来,倒是进进出出地护士、病人,眼露古怪,盯得秦江不好意思,不耐烦大吼一声:“韩由美!” 紧接着,女厕内反应不一。 “哦~。”一名便秘病人,猛然之间吓一跳,得到了‘解脱’..... “叫鬼呀叫!”某位护士小姐,裤子还来不及脱,就...... “肃静!”看报纸的人..... 尴尬中,秦江突然发现楼道转角处,韩由美神经兮兮探出半个脑瓜,对自己招手。 三两步走过去,秦江火大恼道:“上完卫生间就回病房啊!搞什么搞!” 韩由美鬼樂将秦江扯进屋角,不吭一声,摸出秦江兜里的手机,打了一行字。 135、堵截 由美生怕秦江不信,又多打一道消息。 (我去卫生间,经过值班台时,看见他们打听我的下落,其中一个,我在姜家见过。) 这不是不可能的事,不管韩由美死亡或者被撞伤,正常情况下,都能在医院挖出她的下落,表哥的能力,毋庸置疑。经过这次事件,表哥狼子野心已经摆在明处,一心除掉韩由美,让大夫人顺位继承遗产,没道理可讲,这是个死局。 “走!”秦江不敢抱侥幸,二话不多说,架起韩由美就走。表哥派来的人手,都不是庸才,好比那两个五段拳师,正常情况下,自己就跟柿子差不多,他们爱咋捏咋捏。 对方两次行动未遂,秦江抓不住他们的小辫子,也没有事实依据,想让警方介入很难,惟一能做的,就是时刻防备对方突然亮刀子捅人,这个让警方立案的依据,秦江承受不了。 韩由美困难地一跳一跳,不时牵动腿伤,但撕牙裂嘴也忍了。(去哪里?) “换医院。” 没走几步,前方迎面赶来俩人,正探头进每个病房察看,似乎在搜寻什么人,秦江、韩由美眼睛一突,认出其中一位拳师,曾在小吃摊前交过手。 对面拳师冷不防碰见韩由美,也微微一怔,同时停住脚步。 韩由美内心忐忑,但想起秦江玄妙的直觉,倒是不太忧心,只对上秦江眼睛询问:怎么办? 秦江表情轻松,搀扶着韩由美慢悠悠走过去,一面低语关切:“由美,腿好点了吗?” “.....”韩由美不明就里,却也懂得配合,含笑连连点头。 秦江笑容越来越甜:“由美,我三番两次带你度过险关,有没有考虑给我加钱?如果没有,那你良心就是被狗吃了,如果有,我希望支付现金,如果暂时缺乏现金,我可以考虑接受另一种支付方式,比如亲个小嘴什么的。” “.....”韩由美俏脸一半红一半青,当然,这在外人看来,蛮象小女儿的羞煞。 “由美,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.....” “......”韩由美小脑袋亲昵枕在秦江臂膀里,心中不停祈祷:黑带师傅,上来抽他吧! 秦江有恃无恐的样子,早就让拳师心头惊怵了,直叹命衰,两次找到韩由美,偏偏都有他在身旁护着,那恐怖地一招制人,是连自己九段的师傅,也达不到的强势境界,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,自己万万是不敢碰的,那叫自取其辱。 另一个手下发现韩由美,眸子绽出光芒,正想赶上去,忽而衣袖一紧,回头却见拳师摇头制止。 “他是秦江。”拳师悄声透露。 手下倒吸一口冷气,忙不迭让开道路,秦江的大名,从俩位五段拳师惨败归来后,就在他们一行人中暗暗传开了,合俩位高手也递不出一招,还着实令俩位拳师消极了许久,这可不是哪个阿猫阿狗能惹的人物,老虎屁股摸不得。 秦江途径拳师俩人,轻蔑笑笑,散着王八之气,大摇大摆走过去。拳师俩人捏着冷汗,都怕秦江恼火突然出手教训,还好,他非常有‘高人风范’。 拳师看看同伙,对方投来的目光,也尽是无奈,只能眼睁睁望着韩由美离去。 “宋社长,我们在中德医院找到韩小姐。”拳师对着手机哈腰。 “哦!快抓她回来!” “只是出了点状况.....秦江在她旁边。” “嗯?秦江?上次坏我们事的那个人?” “是的,抱歉社长,这里是医院,正常手段下,我们打不过秦江,怕事情闹大,反而给社长您惹麻烦,所以,我们没动手......”拳师汗然,不是没动手,是压根不敢动手。 “你们退出医院吧,外围守着,我让刀子出手。” ...... 接近医院门口,秦江悬在半空的心,终于放下,看来今天是有惊无险了。 但紧接着韩由美猛地背过身子,紧张兮兮地扯住秦江,指指角落。 秦江愣了愣,警醒过来,忙不迭将她搀进角落,并知机地递过手机。 (门口有表哥的人,刚才我去卫生间遇见的就是他。) 秦江扫过一眼,医院门口处确实有三个穿黑衬衫的家伙,一个是韩由美认识的宋家人,其余俩名却明显很有本地流氓特色,估计表哥来申海人手不够,雇佣了本地小帮派吧? (我们要杀出去吗?)韩由美黛眉一扬,英气勃发。 秦江苦恼不已,不好办啊~,遇见拳师等熟人,还能蒙混过关,其余不认识我的人,肯定不会手软,杀出去?还不定谁杀谁呢。 (说话呀。) “没直觉。”秦江闷闷道。 韩由美小嘴大张,看怪物似的看秦江。 秦江没理她,抢过手机,拨打电话:“喂,萧晋,回到申海没?” “今天早上刚回来,嘿,怎么有心情打电话给‘监视’你的人了?”萧晋嬉笑揶揄。陪秦江走过一趟云南,彼此也算半个战友了,关系无形中要比以前亲近。 秦江不咸不淡说:“你不是保护我的人吗?我有麻烦,你赶紧来保护。” 萧晋无言,不请客接风也罢了,一回来就叫我去帮你擦屁股,岂有那个此理! 136、刀子 由美的镇痛药物时效一过,深入骨髓的伤痛,又再度眼看着摇摇欲倒,难以支撑下去,秦江急忙搀她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这里通往医疗器械储备仓库,平常少人往来。 俩人稍稍放心,坐等萧晋来接应。 秦江苦思一番,似有所悟:“由美,我看你是时候回家了。” 韩由美闻言,内心顿时生起酸楚,连疼痛都减轻了不少。(你赶我走?是不是嫌麻烦,不想帮我啦?) “不是不是。答应你的事,我一定守信。”秦江赶紧摇头:“你表哥这么频繁追击你,有没有想过,因为你老爸的病情已经.....很不妙了,他们才会狗急跳墙。” 韩由美一点即明,确实,如果不是父亲弥留之际,我即将顺利继承遗产,表哥就不会这么急切下手了。 (我不知道,老管家还没来消息。) “还惦记着老管家呀,表哥都这样了,你想惟一忠心你的老管家,能置身事外吗?”秦江暗想:恐怕老管家比你老爸先走一步了。 韩由美脸儿一惨,紧张揪着秦江衣袖。“幕啦哟。”表哥连番出手伤害,令她彷徨无措,拳师粗鲁的打击,也让她信心大减,意志消极,原来脱离了父亲的守护,如此不堪。 秦江轻轻搂抱着她的身子,摩挲她消瘦的肩膀:“别担心,过几天我找人安排你回国。” (怎么回去?在申海都已经是步步难行,只怕一出韩国海关,我就会落入他们手里吧。) 秦江捏着下巴蹙眉道:“甭管偷运或托运,反正我会把你安全弄回去,不过......也许你得牺牲一下......” (回去之后呢?现在公司各部门,全被大夫人的亲信把持着,就算最终悉数接收过来。我也没能力驱使,弄不好他们还会挣个鱼死网破。)韩由美难以接受父亲经营一辈子的韩丰,在自己手里破败。 虽然凭空得到遗产,失去只不过是还原以前生活,但输给刁钻阴毒的大夫人,委实不甘心。信念和自尊,让韩由美患得患失,一时没了主意。 秦江安慰兼吃豆腐中。这时前方走过来一名中年男人,轻松的步伐,较常人稳健,嘴边叼根烟,双手拢入兜内翻,象是找个僻角抽烟的。 末了,中年男人看似找不到火,眉间聚着烦躁。掉头走来。“哥们,有火吗?” “没。”秦江心头一沉,不露痕迹拦上去。 鬼知道这次表哥派了多少人潜入医院,医院里除了赵美丽和韩由美,其余的,全是敌我不明,秦江宁愿拦错,也不能放任何人靠近韩由美。更何况中年男人奇怪地步履,使秦江看出些许端倪,更是提起了小心。 突然。眼角处寒光一闪,秦江浑身汗毛立刻直竖。 刀子! 一把巴掌长,轻薄如柳叶的小刀子。 突如其来的诡谲变化。令韩由美当即惊恐失色,一时丧失了声音,只懂眼睁睁望着那道雪亮残影,划向秦江脖子。 秦江有眼力劲儿,可惜肢体生锈,脑子里纵使想出数种闪避方式。也无济于事。仅能凭借本能。极限地往后倾倒身子。 嘶!破布割裂声,飞扬而过的刀尖。带出一线血肉,粘在雪白的墙壁上,残忍而绚丽。 刀锋掠过,脖子上那股凉飕飕的感觉,令秦江一阵惊怵,但丝毫不敢停滞,甩手丢出手机。“去死!” 杀手一愣,迅速斜避,扬手划向那坨黑乎乎的东西。 啪嗒!手机分成了两半,可见其反应、力道、准头,堪称一流。 秦江没指望一只手机砸死杀手,乘杀手分心之际,返身抽过韩由美的拐杖,便没头没脑对他挥舞。 乒乒乓乓,杀手拳打脚踢,一一化掉金属拐杖地攻击,不过他也没能落个好,挡是挡下了,手臂、小腿却一阵酥麻,毕竟秦江力气不弱,疯狂出招的速度也惊人,再者杀手不是打手,隐秘杀人在行,明里挨棍可不是强项,就算体格比秦江强悍,却也没练到铁布杉那境界。 杀手噔噔噔退后几步,低头瞧瞧胸衣那坨稠浓的唾液,不禁怒火中烧:小子打便打吧,中途竟然不忘吐老子一坨口水,太欺负人了!他当自己是摘枝为剑、飞痰伤人的高手吗?! 杀手抽搐两下脸皮,忍住,努力维持杀手该有的酷、帅、狠等表情。 秦江风箱似的喘着粗气,这已经是自己能施展出的最大速度与力量了,依然拿对方没辙,手臂热辣辣的,不知什么时候,又多添了一道深深地血痕,染红了衣袖。秦江不由心生余悸:“你谁?!” “刀子。”杀手语气冷淡,淡得没有丝毫情感。 申海不乏城市佣兵,刀子,就是一名城市佣兵,说白了即是杀手,在这诱惑、麋沸的城市里,有大把象他这样贱价的杀手,只因为人命不值钱。刀子受理一次业务,赚不了几个钱,当然,相比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,还要多些,幸运的时候,干一票几十万,潦倒的时候,几万块钱,也会出手拼命。 刀子在许多帮派中挂有名,身份是客卿,属于挂单的散人,申海各帮派这类人不在少数,平常分不到帮里一毛钱,只有出任务,才可以收取佣金,而且,象他们这类人,很难对帮派有忠诚度,谁付钱,就驰援谁,挂职,纯粹是提供联系而已。 贴切的说,刀子类似于空降兵。 秦江心头焦虑:我现在是程咬金三板斧,没力气了,打又打不过,带着韩由美又跑不了...... 咋办? “救命呀~!!”秦江耍赖。 刀子神色一滞,如果不是雇主要求今天就动手,他有的是时间算计猎物,可是雇主明说了,怕女孩逃走,再难挖她出来,唯有把握机会。 至于下手地点,雇主没有硬性要求,出于自信,刀子不排斥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,而且这种展示杀人技的方式,反而让他着迷,但岂料料女孩身边偏偏出现一刺头,失策失策。 退? 抑或杀了再走? 念头一闪,刀子便定下了主意:杀那男人不用一分钟,权当卖一送一好了,当然,这得抓紧时间,他地喊叫,肯定已经把保安吸引过来了。 137、便宜保镖 子甩手射出柳叶小刀,目标不是秦江,而是木讷坐在由美,寒光直取她的咽喉。 快,好快的刀速,快得秦江脸上来不及流露任何惊惶神色,仅下意识背转身子,横跨一步,堪堪拦在刀子与韩由美之间。哧溜!柳叶小刀应声镶进臀肉,秦江身子跟着颤了颤,忍不住闷哼出来。避免太监下场,屁股自然遭罪。 刀子抖抖衣袖,手中赫然又多出一柄匕首,暴起身形猛扑,扬手往秦江脖子插去。 秦江明知杀手的攻击不会停顿,或许下一刻,自己身上就会多一个血窟窿,但也无暇顾及身后险况了,一把提起韩由美。“跑!”不管死活,将她推了出去。 不这样又能如何?反应、速度均不如对方,被动地做到这地步,已经到达极限了。 说来话长,俩人动作都在电光石火中。 匕首即将插入秦江脖子的瞬间,忽然一个不锈钢垃圾筒,狠狠飞砸过来,咣当!正中刀子手臂,致使匕首落势停顿,准头一歪,只在秦江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。秦江手脚并用,往前蹿出几步,才敢回头张望。 场内,又多出一人与刀子对峙。 “萧晋!”小子终于及时赶到了,秦江心情大定,精神徒然松懈下来,发觉自己衣服湿漉漉的,水洗似的,浑身仿佛压着沉重巨石,手脚阵阵发软。“吁~!再迟点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!” 萧晋没好气道:“你只说仓库附近,又没说医疗器械仓库,害我好找。” 闲暇低头察看肩头伤口,秦江差点晕血,幸好只被削掉一片表皮,伤口看似很,问题倒不严重。秦江咧咧嘴说:“我去找韩由美。你在这顶着!” 萧晋翻翻白眼。“喂,我是监视你的人,又不是你保镖!” “有什么区别?” “呃......” 刀子很赶时间,所以异常恼火这些阻碍自己完成任务的苍蝇,更可气是他俩还不把自己放眼里,一见面就青菜萝卜的闲聊,是可忍,孰不可忍!二话不说。当下欺近萧晋,擎刀便刺。 萧晋牵牵嘴角冷笑,不甘示弱迎头而上。 一经接触,双方遽然爆发。 刀子轻灵,萧晋厚实,你来我往煞是精彩!秦江没功夫欣赏,拐个弯追韩由美去了。 马上,刀子察觉情况不妙。这叫萧晋的小伙子,何止不好对付,简直就是块铁板,他出手虽然中规中矩,但格挡攻击之间,却隐含着不小的反震力,明显是位有扎实功底的武者。 萧晋也感到有些头疼,对方出刀诡异,角度刁钻,招招疾捷。攻敌必救,图地是个惟快不破,好几次。自己险些被匕首所伤。 据秦江说,医院不止一个杀手,萧晋安不下心与刀子慢慢切磋。而刀子呢,缠斗时间越长,越不容易脱身,也是心生焦虑。于是。俩人默契的加快攻、防速度。狂风骤雨一般。逐渐白热化。 萧晋使个小擒拿,搭上刀子的手腕。使劲一掰,刀子吃疼,匕首掉落地下,只好顺势反转手腕,消去旋力,并抬腿反踢萧晋手腕,同时鞋底噌的弹出一把利刃,连踢带削。 萧晋眼睛一突,慌忙撒手。 嘶~! 衣服被割开一道口子,萧晋飙出一身白毛汗。妈的,这大叔真阴险,藏这么多刀子! 远处,凌乱脚步声渐渐逼近,刀子清楚,任务失败了,定定盯萧晋一眼,将他的容貌深深刻入脑海,而后一面提防,一面逐步退隐。 萧晋既然无心杀人,唯有放任他安然离去了。 ...... 刀子低头穿梭于人群中,沉声说:“老板,对不起。” “我不想听对不起!”电话那头,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叫。 “但确实如此,非常遗憾,我会按约定,赔偿您双倍的损失。”刀子脸上带着两分沮丧、三分懊恼。这桩买卖地酬劳,原本可获三十万块,不料还要倒贴出去,真是越混越回头了,以前不是没有尝试过失败,可如今生活拮据,损失一次,就够肉疼的啦。 “我不需要道歉,也不要你赔偿,我多加五百万,再放宽你两天期限,你给我除掉目标!”电话那头几乎是在咆哮。 “嘶~~。”刀子脑瓜晕乎乎的,心脏噗通噗通,剧烈跳动,这女孩到底什么人物?居然长天价了。 “干不干?!”对方呼吸粗重,野兽似的。 两天期限,足够时间狩猎了。刀子底气又硬了起来:“我做!不过老板,她身边有俩个男人,身手不错,为了保险起见,我建议多找几个佣兵一起做。” “申海我不认识人,你自己挑帮手,只要完成任务,我愿意每人支付五百万。” 啪嗒,对方用摔烂电话,来结束了对话,可想而知,有多么震怒。 刀子兜头返身,急匆匆往医院方向跑。 当务之急,是要盯紧目标,不让她脱出视线,否则茫茫人海,哪找她去?就算求助于自己挂职的那些小帮小派,帮助查找,也不是一天、两天的事,两天一过,任务可就泡汤了,那要赔一千万的,一千万.....日!干脆切腹得了! ..... 没走多远,秦江看到前面的韩由美,正一瘸一拐,艰难蹒跚前行。 “由美!” 韩由美身子一震,急急回头寻望,之间秦江衣衫破损,鲜血染红了半边肩,神色枯蔫,却依然端着张关切地脸注视自己,韩由美心里一酸,丢下拐杖扑进秦江怀里,呜呜哽咽起来。 只觉得原本空洞凄凉的心,一下子春意融融,塞满了安适、宁和,饱满得不可自止。 “由美,能不能呆会儿哭?我想先去上药,该死的真疼......” 138、求助 的,次次英雄救美,不是虎头蛇尾,就是玩老命,真 刺激过后,秦江身心具疲,倦意不停侵袭,眼皮渐渐沉重。 切口的伤不深,乍看象自己不小心擦伤一样,急诊室实习小护士,手艺粗糙的为他上药,包扎好伤口,没几分钟,秦江居然坐着就昏睡过去了。 午饭时间没什么病人,小护士心软,没吵醒秦江,出于医者心,倒是开始埋怨韩由美了:“小姐,腿伤成这样,还到处扑腾,瞧瞧,伤口裂了吧,过来,我帮你重新包扎。” “斜斜。”韩由美不伦不类道谢,低头看看,果然,小腿一点鲜色红迹,已经渗出纱布外,心中一怯,疼感更加剧烈,真不知道刚刚动完手术的自己,是怎样走过那么长一段路的?! ...... 医院大门对街上,刀子淡定地眺望医院,远远就见三楼走廊里,萧晋正在找人,可以确定,目标仍未离开医院,五百万没跑。 干完这票,刀子决定收手,自己是为了生计偶尔而杀人的杀手,心理素质远不如真正的杀手,每次夺人生死,事后总抱有几分无奈与黯然,实在不适合再干这行当,再者走多夜路,终有一天是要撞鬼的。 刀子略微平复一下心神,对电话说:“马猴,找你干趟买卖。” “说。”马猴暗暗一醒,同属挂职杀手的他,这段日子也过得也不太舒坦,憋闷老长时间,总算又接到单子了,如今世道太平难混,平头百姓、普通商贾之间,有天大仇怨。也只是吝啬地出几万块,请些流窜犯或外来民工下手,哪论得上他们。 “一个女孩,两个保镖,五百万。” “吃不下。”马猴不傻,雇主花这么高价钱买命,估计不是轻松活儿,对象不是政要。就是亿万富翁,喜欢钱是一回事,也要有命去享受才行。 “多找小七和天天,每人五百万。” “干!” ...... 小护士刚毕业出来实习工作,医院的许多事故,还不太懂得处理、安排,虽然现下急诊室又来了个病人,不过看看空间有余。她也不急着赶韩由美、秦江走人,便任由他们继续坐歇。 睡得满头虚汗的秦江,忽然手脚轻微抽搐,表情挣扎,好像因为伤口抽疼,又好像梦到了某些不美的事物,韩由美不安地靠过去。 “哇!”秦江突然大叫一声,整个人直挺挺蹦起来。 “哇!”韩由美一屁股坐到地上,不慎牵动伤口,连吓带疼。 “哇!”病人也腾地跳起来。因为小护士手一抖,扎他屁眼了。“我要投诉!!” “诈尸呀!”小护士捧着胸口,恶狠狠瞪秦江。 秦江失魂似的。挠挠脑瓜,呢喃道:“好奇怪的梦,居然会是交集、层叠、宏观地......” 韩由美仰起脸儿,惶惑地摇摇秦江裤管:“秦江西。” 这时,萧晋匆匆找至急诊室,终于见到发愣的秦江。才放下心来。上前推他一把:“喂!傻了。赶紧走吧,这儿不安全。” 萧晋总结发现。自从被老虎哥派来监视秦江后,生活就越来越刺激了,秦江莫名其妙惹上的人,个个都不好对付,俩人就象在刀尖上跳舞,稍有不慎,便是覆巢毁卵的下场。 秦江回过神,扶起韩由美,伸手摸摸腰间,苦笑不已。“萧晋,借你手机用用。” 萧晋白眼一翻,白使唤我就算了,还要免费用我手机,天底下最难‘监视’的人,就他这号了,又吃又拿。“你自己的呢?!” “当暗器砸了。”秦江再次悼念那部二手诺基亚,唉~,这暗器贼贵,一丢就是好几百。 萧晋黑着脸,塞给秦江电话:“不许打长途!” 秦江哑然失笑:“我还以为这世上,只是我小气呢......” 农家孩子,勤俭是美德,跟他这败家子,沟通不了。萧晋懒得搭话,接过韩由美,当先扶人出去。 “喂,廖队长。” 秦江最先想求助的人,就是廖明辉,片警维持治安尚可,重案还得找刑侦四处,幸甚认识个刑侦处的头儿。 “哟呵,秦江,有什么关照?”如果手下听到断案如神地廖队长,也会说出关照一词,肯定要大吃一惊,但与秦江打过数次交道的廖明辉,深知秦江这人不简单,一次两次力挽狂澜,每每破解案件关键,已经不是‘侥幸’能够解释的了,虽然仍吃不透秦江,但绝不敢再轻视。 “有人想杀我。” “呃......”廖明辉被这直白话,噎到喉咙,一时丧失了精明,迷糊问道:“谁?” “事情是韩由美陷入了家族遗产争夺,而我受聘保护韩由美,家族想杀她,侵占遗产,所以,我这保镖就首当其冲了,您主意大,看能不能给予我些什么帮助?”秦江小心打商量。 “咳,首先,我们要依理、依法的调查,韩由美家族内部,是否有人蓄意谋害继承者,如果情况属实,警方才能立案,进行刑讯,同时可以酌情给当事人提供保护,直至此案结束。” “靠!这么官方的话,你也好意思对熟人说,等你调查完,我早挂了,行,咱们缺乏互信,不指望你了......” “喂!喂?......***!居然挂我电话!这是求人的态度吗?!”廖明辉气得骂粗,咱好歹是个官儿,不许我拿拿架子呀?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!反拨秦江电话,欠费停机,真是火大。“来人!” “队长!” “马上去查韩由美。” “韩由美是谁?” “我管她是谁!查!”“是!” 139、狮子大开口 租车直往城外开,将嘈杂的申海,远远抛在了身后。 韩由美舒服窝在秦江臂膀里,安然酣睡着,偶尔孩子气的咂巴几下嘴儿,偶尔痴腻磨蹭两下,看得出来,她很迷恋这温厚的胸膛。秦江倦意仍在,肩膀依然针疼,哪还有心思揩油,就这么轻轻搂住韩由美,闭目养神去了。 前坐的萧晋,随车子颠簸半晌,按捺不住沉闷气氛,回头问道:“秦江,咱去哪儿?” 秦江眼都懒得睁一下:“左山。” 萧晋纳闷:“不是说换医院吗?” 秦江懒洋洋说:“左山养老院的医疗、护理水平,一点不比申海差。”左山养老院里住的什么人呀?!那都是当年申海一等一的富商,如今退休养老,供以安逸修身之所,他们会委屈自己吗?除了没有青楼,该啥有啥。 “而且,换医院有用吗?没准明天刀子就能准确摸上门来,左山好,僻静。”这才是秦江在意的地方。 萧晋揉揉额头,有种上了贼船感觉,从监视沦落为保护,老板交待的任务,已经越来越偏离轨道了,一直很想跟老板坦诚说说其中弊端,但心底总有个声音阻止自己,不要这么做。 是什么呢?不忍心?舍不得?还是为了义气、情谊? 唉...... 两个小时后,三人抵达左山养老院。 听说是来找柳老,门卫不敢怠慢,直接放他们进去。 不出意外的,又是在湖岸边找到柳亦轩,同在一起的有老章等人。几个老家伙围作一堆厮杀象棋,不用说,输赢都是红烧猪蹄。 “柳老。您看谁来了?!欢迎欢迎,嘎嘎嘎......”秦江也忒厚脸,把主人迎客的话都说了,并热情扑过去,不管三七二十一,每人赏个热情泛滥的熊抱,一副自来熟地样子。 萧晋、韩由美本想上前诚挚问候老人家,被秦江一打岔,唯有苦笑候在一旁。 柳亦轩等人面面相觑。嗨!稀客,秦江怎么来了? 老章脾气比较四海。痛快给了秦江一老拳,笑骂:“小子,上回说有空就来陪我们耍耍乐子,你可倒好。害我们瞎期待这么久,怎么,今儿有空了?养老院荒郊野地的,我想你们小青年是不爱来的吧?有事求我们?!” 秦江一愣,讪讪干笑:“要说还是您火眼金睛、料事如神、老奸巨猾.....” 柳亦轩失笑道:“这是夸人地话吗?” 其他老人家也算半熟的人,与秦江打屁几句。便不再滞留。纷纷告辞离去。 “坐。坐下聊,哎。你俩个年轻人也别站着,甭客气。”章显兆含笑招呼萧晋与韩由美,看向萧晋时,多注意了两眼。 不怕柳亦轩笑吟吟道:“秦江,说吧,啥事。” “是有几件事,就是不大好意思说。”秦江扭捏道。 章显兆大手一挥:“说!能帮的我都帮,不图别的,我就看你小子顺眼。” “能安排她在养老院呆几天吗?”秦江指指韩由美。 “小意思,养老院没床铺,我让院长派间别墅给你们住,让你们也享受一下青山绿水。”章显兆爽快应承,抬手指着远处山坡:“看见没?就那!” 三人举头眺望,果然,一里开外的小山坡上,一栋精致别墅,隐于松木林中,很显清幽意境。 看出秦江等人的困惑,柳亦轩呵呵解释:“咱们院长喜欢这里的山水,开头就在那坡地上建了栋别墅,可独居久了,他又觉得憋闷,想找个人聊天都难,于是才发起建造养老院,招呼咱们一群老伙计入伙,所以呀,是先有别墅,才有养老院,有时候贪图清净,我也会去那儿小住一段时间。” 说起来,柳亦轩才是真正喜欢僻居的人,可惜养老院许久以前就变味了,小一辈的商贾们,不时来登门造访、讨教、取经,或攀干亲、拉关系,养老院俨然成了一个化外商业会所,有时候,院子里不服老地人,还会组织商务交流,场面弄得热热闹闹的,每逢这时,柳亦轩就会选择上山。 也难怪,他们老一辈红顶商人,在申海,乃至周边,甚至跨国,都赫赫有名,可谓人脉旺,路数多,说一句话,抵得上别人奋斗一生所得收获,众生蝼蚁,哪会不稀罕这样地蜜糖? 正应了句:富处深山有人寻。 秦江是肤浅的,并不往深处想这些事,现阶段也没能力去想,只要有住的地儿就成。“咳,小子无理,再提第二件事,能不能托关系,将韩由美护送回国?”敷衍她二十来天,也该正式提上日程了,早完事早清净,何况韩由美在申海,一样不太平。 “小意思,我明天就找人办,不出意外,后天可以送她回去,我可以保障她的安全。”章显兆拍拍胸脯,韩由美地资料,老柳给自己看过,虽然对她家的遗产分配案起不到作用,但护卫她人身安全,却是小意思,天罡保安集团就是吃这碗饭的。 秦江小小感动一把:“哎呀,真是.....咱们才见面两次,您老就这么帮我,称得上当代孟尝君了,谢字不多说,咱也会做人,往后您老有什么吩咐,只管吱声!” 章显兆嘿嘿贼笑:等的就是你这话。 秦江蹙眉思索一会儿,犹豫道:“第三件事.....我想借笔钱,不知......” “小意.....” 柳亦轩慌忙压住章显兆的手,抢着说:“我来我来。”你就别小意思了,你吃饭,好歹给我留点粥呀!好处都抢去,可不厚道!“借多少?” 秦江很心虚地说:“你.....有多少?” 柳亦轩、章显兆大眼瞪小眼,敢情,碰上狮子大开口了。 140、狡诈 有多少钱? 柳亦轩有点懵,实情是钱全划冰冰账上了,如今自己也不太清楚,记得交账那会儿,股票、房产、固定资产统共算起来,应该超过五十亿元吧?即便冰冰往狠了花,也挥霍不了几个子儿,当然,比起养老院某些家伙,自己不算特有钱,起码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。 问题是,秦江要那么多钱干嘛? 柳亦轩苦笑:“要求过头了哈,你说,我凭什么将整副身家借给你?” 同样口呆目瞪的还有韩由美、萧晋,见过借钱的,没见过借得象抢似的。 秦江难得正经的凝视柳亦轩。“我想炒股。” 柳亦轩灰白眉毛登时拧成了豆芽菜,虽然秦江股市中的表现,很叫人惊艳,只不过,一次操作不足以下结论,能让人放心下赌吗? 一旁的章显兆却笑嘻嘻说:“这恐怕不是你主要的原因吧?”据初步了解,秦江不象是为谋私利,会放下脸面求人的家伙。 秦江挠挠脑袋,嘿嘿讪笑:“确实,一方面,我想帮帮韩由美,同时柳老也有钱赚,属于双赢的结果。” 上回在股市,秦江的猜测何其精准,只能用诡异来形容,这是柳亦轩一直看好他的原因,这会儿,倒有几分心动了。“嘿,交情归交情,在商言商,我倒问问你,打算怎么做?或者,有几成把握?” “股市变化莫测,谁敢说几成把握?不过,我可以给您一份最详细的个股K线图,前期您可以持币观望,对较数据,觉得可为。就下手,觉得为难,就退出,主动权完全在您。” 秦江有自知之明,虽说半个梦从没令自己失望过,但在股市中作为散户,跟风买卖、小打小闹还成,倘若一笔庞大资金投入股市。势必掀起动荡,引起庄家或大鳄注意,进而设陷、下套、反击,凭自己这点浅薄经验,劣质手法,肯定招架不住。要操作那么多钱,委实没那能耐。 柳亦轩默然点点头,主意不错,首先,不利用秦江天赋海捞一笔,实在是对不起钱,再者。股市狙击,想最大限度减少失误,防止背后不怀好意的黄雀,都需要操作熟练的老手团队亲自把持。 思索半晌,柳亦轩老脸上渐渐开花。 奸猾的章显兆,瞧出苗头,一拍石桌就嚷嚷:“我!我也要凑份子!” 这趟没白来,双方感到满意。秦江总算对韩由美有所交待。 柳亦轩更开心,既送走韩由美,为孙女摒除隐患,又到手一桩稳赚的买卖,还换取一个天大人情。今年地老百姓,谁也没他高兴。 ..... 秦江背着韩由美,象刚打完飞机一般。气喘吁吁往远处小山坡行进。果然望山跑死马。路仿佛愈走愈长。 同时,秦江的表情也值得考究。疲累中又带着些许猥琐,偶尔还很A的|两狗男女前胸贴后背,一路摩擦,没火花就怪了。 磕磕碰碰之间,不断顶碰韩由美胸前那两点坚硬的突起,秦江腿脚越发软绵了。韩由美更不堪,半眯着眼睛,俏脸胭脂粉红,明明不用操劳,偏偏鼻息比秦江的还粗重,这段路,走得有够旖旎的。 萧晋看不下去:“喂,我来背吧,还有老长路呢。” 秦江鄙视地一甩头:“谢了,还是我辛苦点吧,你这人一门心思,尽想着吃韩由美豆腐。” 萧晋抽抽嘴角,气得差点想一脚踹他下山沟沟。 做贼的怎么老喊抓贼! 默默又走一段路,秦江忽然顿足停下,放韩由美下地歇息,转头道:“萧兄,有颜老板号码吗?麻烦拨个电话给他,我要说事儿。” 废话,他是我老板,当然有。但不说还好,一说萧晋气就不打一处来:“手机让你打到欠费了,停机中。” “没说你地,喏。”秦江从裤兜里掏了部手机塞给他:“刚才问老章借的。” “打给老板干嘛。” 秦江愁眉叹气:“今晚可能不太平,我寻思着吧,问颜老板能不能派几个人来保护保护咱们。” 萧晋身子一紧,警慎环视周围,却没有什么发现:“你怎么知道不太平?” “我直觉一向很灵。”秦江认真看着萧晋:“重大事情上,见我开过玩笑吗?” “切!你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,基本上我都不在场,谁知道。” 秦江尴尬笑笑:“行了,拨吧,我来跟他说。” 萧晋瘪瘪 通电话。 “颜氏借贷公司,竭诚为您服务,最新月息报价,本金百分之八......” 电话那头,传过一阵粗糙且肉麻的温柔声,害秦江打了个寒颤。“喂,老虎哥,我秦江啊。” “......妈你个小王八蛋,跑哪去了!告诉你,还有七天到月底,再弄不回百分之十五,我弄死你......” 秦江大汗:“不是,老虎哥,我跑得了和尚,还跑得了庙呀?!钱一定还,只是现在我想和你说另一码事儿。” “有屁!放!” “呃。”跟这粗人通电话,简直是自找不痛快。“老虎哥,有人正追杀我们。” “嗯?谁他妈让你招惹是非了,我是高利贷,又不是你私人保镖,叫萧晋回来,我管你死活。” “可是.....那一千万我正运作着呢,您就不怕我一命呜呼,亏了您的钱?” “咳......你等着!”居然威胁老子,岂有此理!颜老虎挂掉电话,冲室外大吼:“朱正!死哪去了?!” “来了老板。”朱正匆匆忙忙小跑进来:“什么事?” “秦江动那一千万了?” 朱正一向监管公司财务,知道每项资金出入:“是的,星期五下午买入天立股份50万股,十元买进.....” 颜老虎烦躁挥挥手,赶苍蝇似地:“我不懂,只问你赚了,还是赔了?” 朱正看看账本:“暂时损失一百二十五万。” 颜老虎一听,肉疼死,平生没啥爱好,就喜欢看着钱慢慢累高,如今还不起高利潜逃的比比皆是,弄得公司现在烂账越积越多,本来还指望股市,岂料混账秦江还帮自己散财,这怎么得了!“如果让你操作,有把握赚回本金吗?” “老板,我没研究过天立股份,而且,每人操作手法不同,想法不同,作风不同,我怕胜任不了。”朱正也是奸鬼一个,自然不愿替秦江擦屁股,情知赚不回来,颜老虎一定会迁怒到自己头上。 以前虽然也为颜老虎炒过股,却只能持着理论,赚些蝇头小利,否则颜老虎早发财,还干什么高利贷?!象秦江这样,一掷五百万,朱正还真没做过,况且秦江在股票方面,比自己强了不知道多少倍,为了社团利益,一切照旧为好。 “靠!”颜老虎反拨电话,对秦江就嚷:“秦江!你亏了我一百多万!” 秦江老神在在说:“别急嘛,我小命不是搁您手里吗?当然不敢亏您钱,没到最后一刻,怎么知道我赚不回来?老虎哥,我为你赚回肯定不止百万,一百万能买多少打手?能补平社团多少缺失?这数您老一定会算,一条船上的人,您帮帮我才是真的。” 颜老虎恨恨问道:“对方几个人?”别的社团老大在地下钱庄参有股份,是赚是赔,自己总得给人一个交待,既然不能舍弃,唯有保他了。 “对方四个人,其中一个叫刀子,曾和我们接触过,两个字,高手,估计其他三人也是身手敏捷,勇猛骁悍、相貌堂堂......” “日!别废话!你人在哪里?!” “左山养老院,西北坡别墅,这里只有我和萧晋,他们今晚就会寻上门。” 啪嗒! 颜老虎直接断线:“朱正,叫我们的客卿吴思奇来,我有事吩咐。” ...... 萧晋好奇道:“老板答应帮你?” 秦江一副小人嘴脸:“当然,我炒天立股份,亏了他一百多万,我死在这儿,钱可就打水飘了,怎么着,总得留我条小命交待一番吧?!” 萧晋真不知该说他好胆气,还是好傻气,不免替他多操一份心:“说实话,咱们一路走云南,也算有交情,我可真不愿看你被老板活埋,你确定能在那股票赚回来吗?” “我压根没想过从天立股份上赚回来。” “吓?!那你还.......” “韩由美星期五被撞,我就开始买单了,否则,你以为颜老板现在会帮我吗?” “那你打算怎么做?” “嘿嘿,接着就看柳、章二位老人家的资助啰。” “城市人都象你这么狡诈吗?” “请使用聪慧一词......” 141、都是钱的错 晋是个实干淳厚的家伙,没进别墅,就四周踩点去了说的是真是假,中午被刀子划过一刀之后,萧晋宁可信其有,其余三个杀手,倘若都有刀子那份身手的话,少不了要熟悉战斗地形,或者留个退路。 放韩由美落地,她便羞赧扭捏的提出一个很让秦江遐思的要求。 (我想洗澡。) 秦江看看她的脚,大感头疼:“忍忍吧,你都半残了,还折腾啥,弄湿伤口会感染的。” 女孩爱洁净,这种邋遢提议,韩由美当然不愿意,于是撅着嘴儿,俏生生站他面前,作无声抗议。 秦江将身子埋入柔软沙发中,随手拎本杂志翻看。 (我走动不方便,帮我找浴室。) 秦江无奈,逐间打开房门找卫生间,一边无聊说话:“由美,我一直有个疑问,你老爸到底给你留多少遗产了?以至于表哥非要整死你不可。”在国外处理事情,表哥不免多了几分放肆,但很好奇究竟是多少钱,让表哥做到这份上的?! 没有手机,韩由美好一会儿,才组织好文字,拗口答道:“一百....亿.....” 啪嗒! 秦江摔了个大蛤蟆,撕牙咧嘴爬起来,将地下的香皂踢到角落。“由美,浴室在这......” 钱这玩意儿,看不开的时候它象冰毒,何况这么大一笔财产,足以令人疯狂,甘愿铤而走险。 扪心自问,自己也属于看不开的人。特别是人比人的时候。 这辈子总算见着一位非常‘贵气’的千金小姐了,瞧瞧人家由美,刚十八冒头,年纪轻轻,揣着亿万票票过日子,啥滋味?举例吧,人家吃根羊肉串丢张一百都不带找零,每天主要工作,是开着法拉利去夏奈尔时装店挑三拣四。实在闲得慌,就办一沓农行金穗卡,没事在家里插西瓜玩儿,那叫一恣意!当然,前提是由美能顺利接过遗产。 再瞅瞅自己,自从老爸离家出走,这狗日子越来越不象人过地,起早贪黑四处钻营,走路低头哈腰的,希望能在地上多拣一、两个钢崩。就这样,还得看天意呢。 总的来说,被个钱字压得抬不起头、挺不起腰,差点连肾也亏了,举例吧,当邂逅一位女孩子,首先不看对方长相、人品,而是先要数数兜里带够钱没,如果请人姑娘吃条冰棍,自己不够一块钱搭公车回家的话。就只能含恨退避了,你说哪个女孩乐意跟一萎萎缩缩,没点儿底气的男人交往?!抠成这样就算一见钟情也没戏。 回到大厅。却见韩由美挺老实的张开双手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一副要人过来抱抱的撒娇样子。 唉,真让人操心~。 秦江轻轻巧巧地横抱着韩由美,将她送入浴室。临关门时。忽然回头。小心翼翼说:“要不,我受累点‘协助’你洗洗?” “......” “那算了.....” 韩由美发飙之前。秦江退了出来,忧郁的瘫回沙发中,一个劲唉声叹气。 “秦江,接下来呢?”萧晋从二楼走了下来。 秦江确定他没走正门,不过心知他是高来高去的人,翻墙上梁小意思。“拉上窗帘吧,对方有狙击手。” “不是吧?你咋知道?!”萧晋心底有些冒寒,功夫深了讲究惟快不破,可没见谁快过子弹地。 秦江还是那个既玄乎又欠揍的答案:“直觉。” 萧晋看他一副悠哉悠哉的吊皮样,委实很没说服力,但犹豫一会儿,仍是那句老话,宁可信其有,便急急忙忙去关窗拉帘。“那什么,大哥,您再直觉一下,对头啥时候来?” “约摸凌晨一点。” “你怎么知......得,直觉。”萧晋倒也光棍。“那现在呢?咱们就干等着他们杀上门?” “唉,没辙啊,刀子一直跟屁虫似的吊在后头,咱能躲哪去?哪都一个样。”秦江揉揉额头说:“警方不信我,不愿提供保护,我只能求助道上的人,既然求助道上的人,韩由美这鱼饵,就不方便在闹市呆了,左山刚好,荒郊野岭的,适合杀人放火,刀子和颜老板对仗起来,才能无所顾忌。” “太深奥,甭分析了,从现在起,一直到十二点你守着,我去睡觉养精神,吃饭喊我,如果条件许可,顺便连夜宵也给弄弄。”说完,萧晋往二楼卧室去了。 室内,只闻滴嗒滴嗒钟表声,看得出来,主人很怀旧,堂皇别墅里,居然挂有一台摆钟。此时天色尚早,秦江知道刀子等人还不会出现,无所事事,就这么发呆坐着,听着催人入睡的滴嗒声,没半晌便哈欠连天,人已是蔫怏怏的了。 “秦江西~。”浴室内,韩由美怯怯的叫喊。 秦江懒洋洋应道:“又咋了?” “屋打。” “缺少手机你就不会说人话了?尽整些我不明白地词儿!”秦江走至浴室门口,却见浴室门留了道缝,没有关实,精神不由一振,心肝扑通扑通直跳。“由美,需要什么?我给你拿进去!毛巾?头巾?纸巾?卫生巾?” “电....话。” “......”秦江顿觉意兴阑珊,掉头就走:“洗澡打什么电话,掉马桶我拿啥赔人老章。”这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猥琐家伙!一瞧没戏,非常干脆。“秦江!!” 142、难得感性 当韩由美要表达的意思过于复杂,超过三个字以上,机,否则说不出个子卯寅酉,就算说出来,秦江也搞不明白。韩由美叫唤不带‘西’字,秦江就知道她恼了,于是识相的回头给她手机。 不一会儿,雪白的藕臂,升腾着薄薄水雾,将手机送出来。 (我没有换洗衣服,浴室里什么也没有。) 秦江深深呼吸,思维顺着门缝拓展进去,描绘出背后那具光洁溜溜,充满诱惑的柔嫩胴体,为此晕眩两秒钟,同时不老实地扯起了帐篷。“你等等.....” 别墅貌似很少有人留宿,日用平几乎没有,但屋里又收拾得干干净净,想来是主人长期雇佣了钟点工打扫,保持清洁,只为某天心血来潮,舒适、舒心的住个一、两天。 也不知清洁工是否拿浴巾去换洗了,还是贮藏在某个地方了,秦江满屋子寻半天,愣没找着,于是恶趣想:要不,让由美光着...... “秦江西~。”韩由美越等越没安全感,仿佛感应到秦江心中的邪恶。 “来了来了。” 惟一的布料,便是窗帘和桌布,两者之间挣扎了一番,秦江决定用桌布,立论是桌布透气度和透明度不错,裹手里透光一瞧,嗨!能隐约看见自己肉色肌肤。 一阵久候,浴室门终于大开。 桌布简单地围系至韩由美的胸脯。宛如一件露肩丝裙,透过轻薄的布料,若隐若现展现着她的玲珑曲线,让原本青涩的她,多添了一份妩媚,出水芙蓉似的,精巧而性感。果然,漂亮的女孩怎么捣腾都是美。 秦江看得目不转睛,有些恍神。 韩由美不客气地抬手勾上秦江脖子,还是那副要抱出去的姿势。 秦江熏陶陶将人抱回大厅。正要放到沙发上,不料韩由美却不乐意下来,紧捁着秦江脖子,敢情,是喜欢腻在他怀里了。 或许这是病人心理,想找个撒娇对象吧。秦江不置可否,将她搁在自己大腿上,轻轻环搂着,一边状作镇定,捞起遥控器。摁亮电视机。 小丫头装扮太露,桌布过于透明,且她个性迷糊,动作大开大合,总是无意间乍泄春光,塌陷的腰身盈盈一握,桌布堪堪包裹住小巧浑圆的翘臀,胸前两点尖突地颗粒,看一眼就让人浑身燥热。 硬挺的下身被压逼得很不舒服,秦江尴尬扭扭屁股。韩由美没觉得哪里不对。调个舒坦姿势。自顾自察看绑带有没有泡水。 她的腿脚纤秀,皎洁水嫩,许是刚刚沐浴的缘故,趾甲盖豆蔻似的,泛着淡淡肉色,很是柔美。 要不要将这幼雏的小妞推倒呢?秦江口干舌燥想。 与头号色狼张小亚狼狈为奸多年。秦江不可能还保留纯情。说起处男身。早在大四某夜体验生活时,本着不主动、不拒绝、不负责三大原则。就贡献给了酒吧女郎,完事人家还赏一红包,眼瞅毕业找工作艰难,秦江差点立志以此为业,后来经张小亚告知,那是一次性的活儿,方才作罢。 虽然,那位酒吧女郎除性别是对的以外,其余的一无可取,不过个中滋味,却依然紧记。自从老爸离家出走后,性福也跟着走了,如今连一夜情的时间也挪不出来,憋得虚火上升。 秦江自问不是道貌岸然地伪君子,有机会也懂得半推半就,但换到由美身上,情况就不一样了,和酒吧女郎可以银货两,各取所需,无须前戏调情,不用后戏抚慰,这韩由美,可是要负责的..... 想起责任,脑海瞬间泛出倪彩的倩影,柔柔弱弱的,娇娇怯怯的,一直以来,倪彩都是他的梦中情人,不得不说,秦江的爱情观,趋于理想化,这有别于萧妈妈那种破罐破摔的理念(能生孩子就成)。 再看由美一路来,黛眉还未舒展过,隐含丝丝痛楚,想来她刚刚手术不久,便是好一阵子折腾,不断牵扯着新开的伤口,那可不是一般的遭罪,难为她能强忍着,秦江心起怜意,暗骂自己色心起得不是时候,小腹热火也慢慢消减下去了。 秦江色,但有原则,有原则地色狼,基本上已不能称之为色狼。 理性地人,很难无所顾忌地行使色狼义务,说白了,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傻瓜。 看来自己的心不够狠啊,秦江吐口浊气,轻轻抚弄她细窄的腰身,叹道:“什么游戏人间、驰骋商场,都不是我想要的,只想每天安安分分上班,回家愉快的吃顿晚饭。搂着自己地女人聊聊闲话,看看电视,话说回来,我不爱看电视,特别是肥皂剧,但我蛮喜欢这种温馨......”这种软玉温香地感觉,地确叫人迷恋。 韩由美身子被他摸得有些发软。(你在向我示爱么?) “咳......”秦江讪讪干笑:“不是,我是说,这段时间我特操劳,为情为义奔波,为一纸合约玩命,累啊,后天送你回国,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,有时想想还真不放心你独自一人回国,不过好在老章会为你安排一切,往后,就靠自己了。” 韩由美往他怀里缩缩,柔柔地说:“哦巴,苦摸哦~。” “......” 秦江一时沉醉于两人邂逅的点滴、经历地种种,感慨无语。实话说,对由美真有些说不清到不明的感觉,这种感觉令人彷徨,隐约便是不舍的黯然、抉择的苦恼,结束的遗憾。 两人就这么默默依偎着。 颇有暴风雨来临前的宁和...... 143、不好意思 晋醒了,饿醒的,时值晚十二点半。 太不负责任了!吃晚饭也没人叫我一声。萧晋气哼哼走下楼,遽然看见秦江、韩由美俩,象被捉奸一般,腾地分坐老远,摆出一副探讨人生的嘴脸。 好啊!你俩温饱思淫欲,可怜老子还空着肚子!萧晋大为不满:“秦江,都几点了,好歹给顿宵夜吧?皇帝还不差饿兵呢。”上回云南人生地不熟就罢了,若身在本地还要挨饿,实在说不过去。 秦江抬头看看挂钟,一拍脑袋:“哟,忘了,我也没吃晚饭。”忙起身去弄夜宵。 既然大家一样,萧晋倒不好再说什么,只是有点哭笑不得,这俩人谈情说爱,已经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。 好在来别墅之前,老章知道秦江等人赶得匆忙,什么也没带,顺便帮讨了几桶方便面,大伙总算勉强能对付肚子。 “秦江,他们该来了吧?”萧晋吹吹滚烫的面。 “早来了,就在外面,别墅离养老院太近了,他们得等院里熄灯睡觉,月黑风高。”秦江泰然说。 “老虎哥的人怎么还不到?”萧晋心里一直纳闷,自己这算艺高人胆大,遇事无所畏惧,秦江又凭什么也如此镇定? “估计也来了,不知道藏在哪个旮旯,嘿,大家都是高手,懂得潜伏和反潜伏。” 韩由美斜眼瞄瞄秦江,瞧瞧萧晋,不吭一声,安安分分低头吸她的面条。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祸害临门。秦江、萧晋神色如常,对话平平淡淡,不知道还以为三人是来度假的,而不是来避难的。 韩由美切身领教过秦江地‘直觉’,不管外头怎样波谲云诡,她反而是屋里最安心的一个。 秦江呢?表面轻松,并不代表底下没压力,只是觉得惊慌失色很不男人,特别是在由美面前。所以,不得不努力抑制面部肌肉。 嗞~! 这时,室内所有灯管闪了闪,徒然全部熄灭。 屋里三人猛然醒觉,心里都咯噔一跳:来了! “靠!老子一碗面都没吃完!”萧晋咬牙切齿谩骂,敏捷翻跨沙发,一个纵窜来到窗帘边上,悄然掀起一角察看屋外。“咋办?” “停电了?!睡觉睡觉!”秦江大声嚷嚷,人却不敢怠慢,跑到厨区。顺手抽出一把切菜尖刀,匆匆低声说:“大厅右边落地窗台进来一个,二楼第三个房间进来一个,你挑哪个?” 这回萧晋很有觉悟,不再问秦江‘你怎么知道’,只是听他轻描淡写的安排事儿,就特想笑,这是无畏,还是无知?“你别勉强......” 秦江耸耸肩:“你啃得下?” “大厅吧。”萧晋试探过刀子,情知自己没办法同时对付俩个杀手。“你拖延片刻。我回头救你。” 真瞧不起人!秦江瘪瘪嘴,不置可否。“由美,跟我上楼。” 韩由美爽脆地跳到秦江背上。 萧晋想阻止。但潜意识中,又怕坏秦江事情,没一会儿,眼看俩人消失在楼梯口,无奈摇头作罢,找作战位置去了。 秦江很紧张。更多的还有刺激。紧张是因为输不起一个好端端、活色生香的韩由美。半个梦精准归精准。但世事还是有着太多无可掌握的因素,谁能担保一切如意?刺激是因为云南只身闯赌窟那幕。又再现脑海,骨子里的狂暴因子,不知不觉涌了出来。 进入二楼第一个房间,秦江放下韩由美:“嘘,别出声,别出门。” 韩由美眨巴着大眼睛,点头答应。 安排妥当,秦江探头探脑看看走廊,竖耳听听没有动静,犹如夜猫似的摸了出去。 ...... 别墅外。 小七悄然无声来到廊落地窗前,机警望望四周,便掏出工具捣鼓窗锁。 一分钟不到,窗锁咔的弹开。 小七很满意自己地手艺,尘封半年,一点也没有生疏,正要推窗潜入,忽然月光底下,一道狭长黑影漫入眼帘,小七心怵抬头,眼前,一名壮汉手持五七消声枪,指着他的脑袋。 小七镇静地慢慢举起双手。 壮汉默然招招手,示意他过来。 小七无奈,亦步亦趋移动。 咻! 苍白月辉下,壮汉的头,遽然噗一声,西瓜似的洞穿,溅射出一飘液体,残酷而眩眼。 此时树林子中响起低吼:“妈的对方有狙击手。” 小七心头一寒,这句话,足以昭示目标方,也来了帮手,而且不止一个,哪敢继续在旷野中亮标靶,疾步蛇行规避,跑回树林。 ...... 猴子贴着墙壁,宛如一条壁虎,两三下便爬至二楼窗台侧面,两手紧紧扣住墙砖,停滞下来。别墅就这点不好,艺术墙砖菱角斜插的,太容易攀登了,赶明儿自家起房子,弄一溜的滑砖,不定时上油,看哪个孙子还爬得上?! 屋里没有一丝动静,多年经验告诉自己,这间不是卧室,猴子轻灵且潇洒地将身体甩入室。 人尚未站定,突然,一把雪锐森寒的条状东西,从侧身急速刺来。 猴子亡魂丧胆,本能地抬手抵挡,经验告诉自己,宁可让对方刺伤,也要护住小命。猴子手速很快,但偏偏对方的刺刀线路很古怪,硬生生的七弯八拐,闯过了防御...... 猴子心口一凉,不可致信地低头看看,胸膛处,已镶有一把菜刀。 “别这样看我,怪不好意思的。”黑暗里的家伙,很不好意思的说。 144、各显神通 子轻敌,后果非常致命。 秦江定定望着眼前慢慢冷却的尸身,隐伏体内的黑暗面被激发,嗜血念头不断滋长着,是快意恩仇,抑或是放纵沉沦?已经分不清界限了,只觉得这一刻很疯狂,往常看人杀鸡都会哆嗦一下,如今活生生捅死一个人,竟然能潇洒的轻松嬉戏。 这是平日那个小里小气、瞻前顾后,但还算循规蹈矩的自己吗?德行、善举、淳良都到哪里去了? 秦江清楚,虽然厌恶这种行为,但又不能束手等死,如果事情再来一次,结果仍是一样的。唉,杀人真不是滋味。 惟一可安慰的说法,就只有‘正当防卫’了。 是的,我为民除害,他死有余辜! 秦江说服自己,才寻着死角退出房间。秦江一直很小心谨慎,身影尽量不映在外面那伙人的视线之内,没法子,顾忌太多,不想想自己,也要想想家有老妈小妹,外有亲戚朋友,背着一堆牵挂,和这帮亡命之徒玩不起。 ...... 猴子的身手,刀子很放心,毕竟他们四人都在伯仲之间,任凭哪个都与萧晋有一拼一力,萧晋是别墅内惟一战力,秦江和那女孩基本上可以直接忽略,如今萧晋被小七拖住,结局原本一直往好的方面行进着。 但此刻刀子从红外望远镜里,观察到猴子很不对劲,怎么说呢,自从他跳入房间后,身体便靠在窗台边,长时间姿势保持不动,或许该用僵直来形容,这一般是属于三长两短的姿势。恐怕他是凶多吉少了。 刀子暗暗心惊,难道猴子窝囊成这样,不明不白就被人宰掉了?! 这悬念,死去的猴子想不明白,刀子更想不明白。 收回正要迈出的步子,刀子重新匿于树后。这时,手机振动一下,掏出来查阅。是狙击手天天发过来的:对方有帮手,被我枪杀一个,其余人数不明。 刀子脸颊抽搐几下,半晌身子才松懈下来。 杀手向来不追求胆气或悍勇,而是要把握,解决问题的把握,最好是压倒性地。现在刀子很缺乏下手的信心。对方来了多少人不知道,已方确确实实只剩下三个,事情发展到现在,已经脱离了掌控。 该怎办? 既然接了单子,就必须为雇主解决问题,这是杀手起码的操守,临天亮还有几个钟头。找增援是最好的补救方法。若是以前,刀子不屑于请援,但不知怎地,心头很不安,眼前僵在窗台前的猴子,仿佛会是自己将来的写照,一向平稳的手,居然也微微颤了数下。 难道我老了吗...... 这次。是自己最后一次收山行动,还是踏实点好,否则命丢了,再多的钱也白搭。 刀子潜出三里地外,放心拨打电话:“喂,古老板,我是刀子。” “刀子?什么刀子?靠!三更半夜吵大爷睡觉。皮痒了?!” 刀子紧捏拳头。忍住气道:“古老板。我曾经为你卖过命,或许你不记得了。但那无所谓,我现在想跟你谈一笔生意。” 没有人能够拒绝上门钱财,古老板也不例外,原本懒洋洋地语音,振起一丝精神:“说。” “一千万,协助我杀个人。”钱是从自己四人所得佣金中扣出来的,刀子很无奈,被迫与别人分享,但宋老板支付高达两千万佣金,在国内属于天价,自己两次完成不了任务,再也搁不下脸面向宋老板要钱。 好在猴子死了,多出那份子钱,自己仨再匀匀,摊出五百万给古老板,所得依然不少,总好过任务失败,一分钱也拿不到,更赔不起双倍损失,到时搞不好还要亡命天涯。 这一趟湿了脚,怎么也得撑下去。 “你知道规矩吧。” “是,给你订金200。”刀子报出一串银行账号、密码,这原本也是宋老板给的订金,非常时期,唯有先拨给古老板。 人命太不值钱了,不管是敌方,还是自己的手下。古老板立刻拍板:“成!我派十个好手去,你在哪?” 刀子感到满意,对方说的好手, 是只懂收收保护费、欺凌弱小的普通混混,而是社团坚分子,见不得光,但个个是经验老道地狠角色。 ...... 王海峰怒火攻心之下,哪还保持得下冷静?当下就在树林里,冲电话嚷嚷。“邢哥,找十几、二十个弟兄,带家伙来左山养老院别墅!” “海峰,颜老虎托咱们干的活儿办砸啦?嗨,不成就算了,颜老虎虽然为咱们洗钱,他自己好处也捞了不少,咱们又没欠他什么,而且人情已经做到,为了帮秦江那无名小辈,他还能拉下脸指责我吗?算了算了,小事情别较真,至于气成这样嘛。” “这.....这是钱的问题吗?!”王海峰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,发指眦裂:“我弟死啦!这仇不报,老子咽不下去!” “哈?!”邢哥吓了一跳,昨天还跟他兄弟俩唱K、桑拿,不料今儿就挂了一个,唉,人生无常啊~。 趁邢哥感慨,王海峰也稍微平息急躁,但滔天杀意却更甚,沉吟道:“邢哥!说句话吧。” 邢哥心知王海峰脾气烈,何况又死了弟弟,恐怕是没法休了,虽然如今利字摆中间,但道上混终归要讲究点情、义,自己反对实在说不过去,否则,王海峰这头号干将,一准不再认自己这大哥,往后还何德何能领导社团下的小弟? “好吧,派人给你,随你折腾。” 唉,逼上梁山了,娘的,回头得找颜老虎那厮,把损失A回来!邢哥恨恨的想。 ...... 秦江扶着韩由美,回到大厅坐好,又去找了一盏应急灯,挂在楼梯口,才懒洋洋埋入沙发中小歇。 “秦江,外头死了一个,杀手暂时退去。”萧晋终于信服秦江的预测,林子中果然埋伏有狙击手,倘若自己冒然出去应战,恐怕清明爹妈就得给自己点香蜡了,说起来,要感激秦江英明。 “嗯。”秦江似乎兴致不大。 “楼上地.....” “没事了。”秦江捏着眉心,感觉很疲累的样子。 萧晋眼尖,发现秦江手指染血,不禁暗自诧异:“你.....杀了对方?” 秦江默然点头。 萧晋望向秦江的眼神,开始变味,满带疑问,还有些许惊畏和服气。萧晋禀性淳朴,人比较厚道,往常最多退敌了事,最狠不过伤残对手,杀人这活儿,真没试过,秦江可好,一声不响干掉对手,换作他绝对难以下手。 韩由美能品出味道,不过她心粗,倒不觉得有什么,神色比当初倪彩还镇定,反正在她心里,秦江,还是那个秦江,一直保护自己的秦江,这就够了。 “接下来呢?”萧晋如今已是心安理得的服从他安排了。 “不知道。”秦江的答案很干脆。 “嗯?”萧晋不由犯愣,你若没辙,咱们还搞屁呀! “我确实不知道他们接下的行动。”秦江无奈摊摊手。原本半个梦可以预知刀子等四人行止,自从颜老虎一方加入后,事态就增加了变数,形成多米络骨牌效应,一切犹如云山雾海,不可预料。 半个梦,毕竟不是万能的,可以预见凶祸、躲避凶祸,但无法控制凶祸。 惟一不变地是,不管任何时候,刀子四人如此再次对韩由美下手,步骤、手法基本一样,属于已预知范围内。 “咱们坐以待毙?”萧晋疑问一句。 “你这什么白痴想法!接下来,当然是轮到英勇的人民警察上场啰!先前廖队长老说要证据证据,这不,满山现成的杀手,就等他来逮了。”秦江笑眯眯的,怎么看怎么象黄鼠狼。 “呃......”萧晋决定不再去操那份心,端起剩下的半碗凉面,窝到窗台埋头闷吃,一面注意外界动静。 秦江掏出手机摁几个键,突然双眼一瞪,苦笑说:“萧晋,吃快点,有事儿找你帮忙。” 萧晋头也不抬:“啥?” 145、乱战 我想你突围出去,到养老院打电话给廖队长。”秦无奈道:“信号被他们屏蔽了。”这年头,手机普及,干扰器也越来越普及,考场防止作弊用它,案犯打家劫舍也用它,动不动就屏蔽,真不让人活了。 萧晋大是不满:“拜托!我现在还是颜老板社团的人,你啥时候听说过黑社会报警的?!这么做太不道义了,我不阻止你,你也别往我身上扣屎盆呀,要去自己去。” 嗨!我去干嘛,这不亲自去找死呀,得,这娃儿被社团洗脑了。 秦江思索片刻,突然脑海灵光一闪:“......只要出了几十米干扰范围,手机应该能回复正常,嘿,也不一定非要去养老院......哎,萧晋,你奋力丢东西,能丢多远?” “丢东西?”萧晋深感困惑,这跟报警有啥关系?“看啥东西,称手的话,八、九十米。”习武之人,这点臂力还是有的。 靠,都快赶上标枪世界纪录了。秦江将手机塞给萧晋:“你掂掂,称手不?” “还行,你想干嘛?”萧晋有点期待,秦江鬼精灵一样,想法特多,似乎什么事情也难不倒他。 秦江眼珠子滴溜溜乱转,没搭他的茬,抢回手机,埋头编写短信,时而深思,时而傻笑,删删减减,一副贼兮兮准备使坏的模样。 萧晋好奇心大起,几口对付完面条,胡乱抹抹嘴巴。“好了,想咋样。说吧。” “跟我上顶楼。” 顶楼一角除了一个别致凉亭。其它地方在无阻碍,视野开阔,想来主人也喜欢‘观夜望月’那调调。 今晚多云,夜色昏暗,月儿不知去向,只有一颗北斗星努力穿越缥薄云层,不甘地散发着弱弱光点。 别墅四周灰蒙蒙的难以辨物,树林内更是墨黑一片,静幽幽、阴悚悚,确实。里面隐藏着不少魑魅,潜匿了太多的未知。秦、萧二人最怵的就是那把狙击枪,也不知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催魂。 楼顶类似于地中海建筑特色,围栏最多半米高,秦江俩人一边咒骂这该死地设计,一边匍匐爬至楼中央。 秦江听听四周。除了草虫不甘寂寞地鸣叫,没有丝毫杂音。也许颜老虎一方,与刀子一方彼此忌惮,都不敢轻举妄动,才会出现这个局面。 萧晋打眼询望秦江该怎么做? 秦江预先发送一次短信,依然是发不出去。于是将手机撑到萧晋面前。悄声说:“我估计对方使用的干扰器,是便携式的,屏蔽范围米。待会儿一摁发送短信,你就往外扔手机,起码要超40米,还有,能扔多高就扔多高,尽量延迟手机落地时间。” 靠!你也太有才了。萧晋失笑说:“如果信号不好,延迟发送,或是不出去呢?” “白痴!你不看看。”秦江指指不远处,小山头上的一根柱形东西:“那是信号塔,明着告诉你吧,养老院里住的都是些大商人,富到什么程度不好说,总之,对他们来说速度就是先机,时间就是金钱,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电话信号不灵,影响到他们的生意,信号问题不用考虑,而且我编的短信很短,也大大节省了发送时间,手机能在空中呆个两、三秒,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九机会能成功发送。” “还有百分之一呢?” “手机有惧高症......” 萧晋哑然:“真扯!” 秦江没好气说:“行了,你扔的时候记得动作快,扔完赶紧卧倒,我可不想看你被狙击手暴头。” 萧晋刚要动作,却又急忙刹停:“往哪丢?” 秦江挠挠脸皮:“往养老院方向丢吧,按人性心理,使坏的家伙,总会下意识偏离大众的,如果他们在别墅后头安放干扰器,那么,养老院方向地屏蔽距离,就缩短了十多米,二、三十米的距离,你应该能丢很高吧?” 正如秦江预料那样,刀子等人安放的干扰器,确实是在屋背,主攻方向也是屋背或屋侧,因为这些地方无人整理,杂草、灌木多,易于隐藏身形。 这人脑袋怎么长的?萧晋紧了紧手机:“那我丢了!” “嗯。” 萧晋一摁手机键,迅速爬起身,助跑两步,振臂狠狠投出手机,手机划起一道高高的抛物线,萧晋不敢察看结果,接着饿狗抢屎,顺势扑倒在地。 啪! 凉亭柱子应声爆出一个坑洞,碎石四下飞溅,射击路线,正是萧晋最后停顿的方位。 秦江、萧晋面面相觑,特别是萧晋,背脊当即飙起一层白毛汗,这么短时间做到定位、瞄准、射击,敢情,对方是名神射手。 “秦江西,往后别让我干这活儿了。” “......表学由美说话,一点不好笑.....” ...... 周末加班,是很郁闷地事情。 廖明辉深深吸了口烟,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,等着副手地调查报告。 是的,全因为秦江,说有人要杀韩由美,这事不能当笑话处理,一直以来,秦江给人太多惊奇了,如果当初自己信任他、配合他,在申海早就能将凌哥绳之于法,将犯罪扼杀在摇篮里了,何至于让他闹到劫火车那份上?最不济,云南缉毒的功勋,也该有自己的一半。 这一桩桩要案,倘若由自己破获,别说处里颁发大红花,提回总局任职也不是难事。可惜,直到如今,自己惟一能拿出手的,只有银行劫案,这还是多亏人家秦江协助保全人质安危呢。 国内有几起银行劫案?单凭这个,自己所领地队伍,已隐然成了四处地大队,是新晋的热血后辈们,希望投效的队伍。 踌躇满志,说地就这么回事儿。 廖明辉总算有觉悟了,这个秦江,不能等闲置之,但凡沾惹上他,没有一件省心事,但劳苦,绝对功高。廖明辉不是贪功之辈,但也明白,位高权重,才能更好的施展才华,替城市清除结垢。 叮咚~! 廖明辉将胸腔内的烟雾,喷吐出来,捞过桌上的手机看看,号码不认识。 二手车广告?六合彩短信?算了,下雨天打孩子,闲着也是闲着,廖明辉打开一瞅,猛然愣住。 (速来,左山养老院西北坡别墅,八名杀手,二死,秦江。) 廖明辉轰地站起来:“唐馨!马上通知队里所有人集合,十分钟后出发!谁手头还有工作的,先放下,通知休假人员,自行前往左山养老院会合,知会左山派出所,请求他们协助办案。” “是!”唐馨,文职,是队里的警花,当然,警花仅仅代表性别而已,并没有沉鱼落雁什么事儿,无非是少几颗雀斑,少二两赘肉罢了。 感觉出队长的仓急,唐馨不敢怠慢,立即通过总台,将廖明辉队长命令下达,没一会儿,阵阵凌乱脚步声,从楼里各层响起。 ...... 一个多小时后,两辆面包停在别墅山坡前,一伙人沉声肃然地下了车,辨别方向后,匆匆隐入夜色之中。前后不过十分钟,又来了三辆面包,闹哄哄下来二十多人,清一色短褂,卖相不错,但队伍素质,则与先前的有明显差异。 别墅现场,双方的通讯,都被屏蔽,刀子和王海峰情知外援来了,也无法联合作战,不过刀子认为,蚁多咬死象,倒是不大在意怎么打法,王海峰亦然。 两群人一前一后闯入林子,刀子和王海峰两方阵营,猛不丁懵了。 “咱们的?” “谁知道。” 砰! 第一声枪响,随之,一名大汉倒在血泊中。首先开枪的,当然是王海峰一方,他们服装统一,识别容易。 顿时,犹如捅了个马蜂窝,树林子里枪声四起,炒豆子似的,乒乒乓乓热闹起来。 “靠!散开!” “妈的!对方这么多人?!” 咻! 一个家伙被流弹射穿了胸膛,腥热的鲜血,喷了隐伏在草丛中的刀子满脸,刀子方才激醒过来,合着来支援的,并不是只有自己一方。放眼四顾,乱,林子里已乱作一团,枪膛火光下,到处是影影绰绰的人影,不时有人华丽栽倒,枪声、咆哮、哀号,响彻了荒野....... 身后悉嗦声传来,刀子机警拔出柳叶刀,作势欲投。 “是我。”草丛一分,只见小七匆匆摸过来。 刀子冷眼看看四周:“别管他们,我和你杀进别墅,任务要紧,外头留天天帮他们狙击吧。” 杀手明火执仗和对方干仗,无疑是愚蠢的,小七点点头:“好。” 146、秒杀 火,围绕在别墅周围进行着。 双方来人不是痞子、混混,都是组织中骁悍善战的人物,或是被收容的惯犯蛮汉,本来就习惯刀口舔血的日子,让他们这些不法之徒,在法治之区老老实实、循规蹈矩的生活,那叫怎样一个压抑,现在山高皇帝远,哪还不尽情释放野性。 话说申海地界,和谐了很久,鲜少有大规模火并,这场面简直是难得一见。 外面有个家伙被人撅着屁股,许是跑得迷糊了,想退入别墅内躲避,可惜,别墅周边修缮得比较干净,视野无碍,显得他太明彰了,结果,迎头一波弹雨泼洒过来,将他打成筛子,同时,不可避免的殃及到里屋。 厅中流弹乱飞,家私、器具碎屑爆溅。秦江护着脸色发白的韩由美,苦脸喊:“没法呆了,上二楼。” 萧晋蹲在沙发后:“靠!无法无天。” 子弹无情地在头顶上跳舞,三人几乎是抱头鼠窜。 临上楼前,秦江不忘多拎一把小菜刀,同时大恨:刺激啊这个周末,人家张小亚周末都带女友去迪斯尼玩云霄飞车,老子却搁这荒郊野地玩小命,真糟蹋了! 楼梯间,萧晋忽然拦住秦江,凑耳说:“等等,前面光线忽暗,很像是被人遮挡了一下窗户。” 这样也看得出来,高!秦江肌肉遽然发紧,压住心中激奋,轻声说:“我上!”说罢,蹑手蹑脚顺楼道摸过去。 哎!萧晋一把没扯住他,下意识扼拳替他紧张,犹豫着该不该赶上去阻止他。秦江刚刚如何干掉对手的?无缘目睹。但观他两眼混浊,手脚轻浮,分明是不会武的人,真搞不懂,他凭的是什么?纳闷啊~。 萧晋既想探探秦江虚实,又怕他出事,内心忒挣扎,思想间。秦江已经走出老远。 现在的局势很微妙,别看外面打得如火如荼,其实真正对韩由美不利地,只有四个杀手,其余人,不是来压场子,就是来援助,秦江估计双方都存有私心,不会效死力。否则,他们早就破门杀进来了,此时场面虽然轰烈。其实早已经演变成帮派之间的义愤争斗,各自为亲朋寻报复,当然,谁敢接近别墅。无疑就会成为活靶子,这也是双方所忌惮的。 如今,只要自己三人不闯出去招惹麻烦,不打破两方平衡,基本上可相安无事。 还有谁会侵入二楼? 不言而喻,一定是刀子! 想起那个人和他的刀。秦江心中不怵。反倒觉得亢奋。好像一个作弊的考生,期冀着从老师手上领回预料中的满分试卷。 秦江闪身进入一间客卧室。倚在门边竖耳聆听。 半晌,细碎的喀嚓一响,类似有人踏到了玻璃,屋外太嘈杂,声音并不清晰,但这足够秦江确定某事了,接着,挑起手中菜刀,猛的迈出房门。 微弱夜色中,小七冷不丁看见眼前黑影一闪,依往常经验,小七很快便做出了最好地决定,几近本能的,侧身横扑,拉开距离,往人影甩手,砰的开了一枪,一连串动作,可谓暴疾。 刀子跟在小七背后,反应也不输他,在小七让开身形,显露出对手身影时,柳叶刀便射了出去。 话分两头说,迈出门口那一刻,秦江就出手了,宛如料敌先机,手中小菜刀,漫无目的一般,刺向某个固定方位,且身体姿势摆得不伦不类的,勉强算得上一个马步挺刺。 偏偏就是这样,透着一股诡秘。 秦江古怪的姿势,恰到好处,子弹擦着耳根,险险掠过,飞刀也仅仅划破腰间一层衣服,但小七可就没有好运气了,不躲还好,一挪身子,正好顶上秦江的菜刀,好像专程送上门来,给秦江刺杀一般。 哧溜!菜刀没胸而入,小七扑倒之势未停,依然按惯性,横栽到一边,便不再有后序动作,死人似的静静挺躺。 秒杀! 不远处窥探的萧晋,仗着过人眼力,看到有生以来,最惊悚地打斗场面,大张着嘴,一时怔住。 刀子第二把刀捏在手中,动也不敢动一下,心底直冒寒气。这还是医院遇见的那个秦江吗?他厮压根是扮猪吃老虎! 对不起,我只是自卫。秦江秉着这理念,又一次毫无负担的杀人放火,静默好一会儿,森然问刀子:“你要继续吗!” 两名同伴,胸口一刀致命,换自己对上猴子或小七,双方没有百来回合不分输赢,秒杀!这是什么概念?刀子仿佛能够感受刀插心脏那份飕凉,再也提不起一丝抵挡地勇气,沮丧丢下刺刀:“我认栽。”横直是一刀,懒得反抗了。 杀不杀他?秦江委实难以决定,自问不是屠夫,对毫无防备的人下不了手,但又怕他睚眦必报,回头来找麻烦,自己可没千日防贼的本事。 秦江冷眼盯着刀子,盯的刀子心里没底。 而萧晋、韩由美,则心情复杂地望着秦江。 “你走吧。” 刀子当即浑身乏软,因时因势,站在秦江面前,压力太大了。“你不后悔?” “那就死来吧!”秦江血淋淋刀子重新亮起,气哼哼地。 “不不......”刀子冷汗直飙,哪还敢玩什么杀手风骨,敢情,超级高手也有无赖之辈:“咳,多谢。” 秦江挥挥手,道:“把狙击手带走。”“是!”此时刀子服服帖帖的,不敢多说半句。 147、尘埃落定 车的车队,偃旗息鼓悄然地掩在夜色下,迅速来到左 廖明辉聆听远处传来的搏火声,七上八下的心,总算稍稍安稳,先前一路上,真有些后悔,自己拉了大队人马,呜呜奔来左山,倘若秦江所言失实,又或者那短信是他人故意匿名投保,到时怎么收场? 所幸,冥冥中的选择,非常正确。 事情接下来,一切按照惯例,警察困住别墅山坡,冲歹徒喊几句你们已经被包围。 战得火热的歹徒如梦方醒,但不少人仍选择顽抗,企望侥幸杀出重围,因为他们无一不身负杀孽,警察署的有关档案,厚厚一尺,自家知自家事,被捕获只有一个下场--将牢底坐穿。 警方有备而来,之前的拼杀,又让歹徒双方损失惨重,最终结局,便不言而喻了,十分钟后,除了个别歹徒投降外,大部分均毙命,无一逃脱。 林子中,横七竖八躺了好些死伤歹徒,粗略数数竟有三十几人,长短武器散落得到处都是。不是八个杀手吗?怎么凭空冒出这么多?!如此场面,堪称历年来最大的黑帮火并,对于如此轻易的平息事件,廖明辉一时恍惚,自己等人赶来,根本就是来拣功劳的。 更困惑的是,他们为了什么而火并? 廖明辉怀端疑问,匆匆走入别墅。 秦江龟缩在酒吧台后,探头探脑观望。见着廖明辉,宛如见到了组织,撒腿就奔出来,一副涕零的样子:“廖队长,学生迟到没关系,警察迟到可真要人命。” 廖明辉翻翻白眼:“你们都没事吧。” 秦江一挺腰杆:“嗯,该死地都死了。不该死的全在你面前......” “天呀~!” 忽然,门口传来哀号,众人醒觉回头。却见是章显兆。 “章老。您怎么来了?”廖明辉与章显兆也算老相识了,保安公司和警方,总不免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且算起来。章显兆还是自己的前辈。养老院离别墅那么近,想不惊动他,是不可能的。 章显兆确实知道,可惜他的人手全在城里,爱莫能助,只能干着急。养老院各位老人倒是带有一、两名高级保镖。纠集起来倒是一大强助。但外面情况不明。保镖们都不敢擅自离开雇主,只能作罢。 看见秦江安然无恙。章显兆总算放心,可是兜着大厅转一圈,脸色却越来越黑,最后,颤着手指指这幕残败景象,哭丧道:“秦江!我借房子是给你住,不是给你拆的!”修缮地钱不是问题,就是对人家院长不好交待。 “这......”又不是我干的坏事,秦江委屈道:“我代表匪徒向你道歉......” 章显兆一口气差点匀不过来,实在不知该说这小兔崽子什么好。 两人居然认识,廖明辉再度高看秦江,臭小子秘密还挺多。 一名干警匆匆下楼:“队长,楼上还有两个死的。” 廖明辉微微愕怔,他何等精明老练,略一思忖,便将现场情况还原出八九分来,玩味看看秦江,才不动声色吩咐手下:“抬走吧。” “是。”没让人拍照备案,没让人勘查记录,队长明显地在帮人掩盖事实,不过,大规模火并中,没人会在意个别死亡,何况这伙歹徒个个该死,也犯不着怜悯他们。助手孙南反倒认为,几个小青年当中,一定有队长地线人,为线人开脱,无可厚非。 秦江腼腆地搓搓手,眼角瞄瞄四周:“老章,您看现在......”离天亮尚有两个时辰,这里一屋狼藉,自然不能再住人了。 章显兆气呼呼说:“滚蛋,回你的家去,让韩由美收拾收拾,今天九点飞机,我派人送她回国。” 秦江承老家伙的情,越发觉得尴尬:“这么快?” “废话,我动作不快,指不定明儿你又给我添啥乱子呢!”章显兆没好气道。 “老章,您可不能贪图快呀,由美回去不光是要安全,还要处理家族遗产问题.......” “得得得,你吃奶那会儿,我就开始熟知处理这些事情了,我安排有保安,委派了律师团,并让我的随身秘书全程跟随,一切完备,不用你教。” 这次秦江又送了个大人情,廖明辉当然要护着他,尽量为秦江撇清干系,反正黑帮火并是实情,以此归档结案也无不可。 案情过程,可待回去后慢慢‘研查’,接下来,警方着手清理现场,廖明辉需主持事务,没功夫再闲聊,便安排了一辆警车,送秦江等人先行离去,临别只交待秦江一句:记得配合警方,随传随到。 坐在归途地警车上,秦江眼帘半闭,恹恹欲睡,萧晋、韩由美则面面相觑,静默无言。 事情始末,充满了戏剧性,二人至此仍恍如梦寐,被四个高强刺客围堵,十多个黑帮份子协助追杀,自己等人竟然不损分毫,萧晋甚至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,事情就被摆平了。胆大包天的秦江,不惜将三方人马拖下水,利用两方都安放了干扰器的盲点,任谁也料想不到,不出别墅一步的秦江,如何能报案,愣是把火引到警方身上,巧妙摆脱帮派大部分注意力,使坏的程度,堪称一流啊~。 萧晋心想,秦江如今需要面对地,唯颜老板一人耳,平伏贪财地颜老板,不是什么难事,秦江借柳、章二位老人家上亿圆,拆拆东墙,补补西墙就OK了。 秦江忽然睁开眼睛:“萧晋,回去后,别在颜老虎那干了,不然迟早有一天,会把你染黑地。” “有别的活干,我当然不想混帮派啦,可我一没文凭,二没技术,只会打打架,哪个老板愿意聘我?” “别看轻自己呀,你会打架已经顶不错了,给富翁当高级保镖,绰绰有余,听说贴身保镖都年薪十万以上,你就不流口水?” 萧晋果然心动:“你有门路吗?要不,你请我怎样?”嘿嘿,你比我还强,用得着特别保护吗?这么轻松混日子应该蛮不错地。 148、秦江的金屋 什么?!对方是古金保?丫的欺人太甚!”穿唐装的恶狠狠将手中那本《金瓶梅》砸书桌上。 “是的邢哥。” 帮派死个把人,至多请前辈出山调解调解,为自己争取些利益,现在可好,社团二十多号人全军覆没,连头号战将王海峰都嗝屁了,伤及社团筋骨,落了社团脸面,到这份上还求息事宁人,恐怕日后难以服众! 邢哥一拍桌子,暗地里揉揉酸麻的手掌,怒火冲冲道:“蚂蚱!找齐社团所有的主事人来,商量对策!” 蚱蜢小心翼翼说:“邢哥,古金保一方死了十个人,估计也不会善罢甘休,咱们要多做些准备为好。” 邢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“我会通知盟友帮忙,这回老子跟他没完!”所谓的盟友,说的是整个利益团体,诸如有生意来往的友邻帮派、正当商家、官场人脉等等,纠结起来,能量确实不小。 多年来貌合神离的各帮各派,一夜间,虚假的平睦遭到鄙弃,一场偌大暗流,开始涌动,在鲜明的道义旗帜面前,秦江太渺小了,甚至泛不起丁点儿浪花,直到各方老大围坐谈判,他秦江的字号,才会重新摆到众人眼前,但这都是后事了。 天,仍未放亮,黎明前夜,更显得昏黑。 秦江,又回到了这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...... 迷迷糊糊的,秦江捣鼓小半会功夫。才打开房门。 梆! “哎哟~!”秦江抱着脑瓜蹲地上,眼泪哗哗地,抬目瞅瞅,却见倪彩持着只平底锅子,怯生生缩在一旁。 倪彩侧耳,呻吟声咋听咋熟悉:“秦江?” “你这是干嘛?!”秦江哭丧着脸,白挨了这一记。 倪彩一脸的窘涩。急急忙忙上前抚摸:“对不起,对不起,你没伤着吧?” 秦江面无表情说:“我已经站起来了。你摸的是我下面......” “吓!”倪彩惊慌缩回手儿。难怪感觉不对,正弄不明白秦江脑门上,怎会长出条形状东西,原来是...... “噗哧!嘎嘎嘎嘎......”萧晋再也忍不住。嚣张地捧腹暴笑。 笑得倪彩耳根赤红,头羞答答埋下来,手也不知该往哪搁,一个劲绞着衣摆。 韩由美娇羞轻啐,蹦跳着进了门。 “我以为.....以为有贼......”倪彩孱弱解释。 “咳。”丫头耳朵兔子一样,秦江呲牙咧嘴搀她进屋。一边还得平稳着语气安慰她:“行了行了。没事儿。你做的不错,不象宁那家伙。屋里都快翻天了,她还睡得跟猪似的。” “不是啦,宁要顾我,又要去医院照看美丽姐,太疲劳了,所以一沾床就睡得很沉。” 哟,这么说来,倒是错怪了宁,想想人家一娇滴滴的女孩,大小是个高级秘书,本来可以选择过得清闲安逸点儿,如今却放下身份,帮操持家务,忙里忙外,也真够难为她的。 发现不同于宁妖媚表象底下地那份娴惠,秦江对她大为改观。“是是是,待会儿我慰劳慰劳她,减她房租。” 兰心蒽性的倪彩,别嘴勾起一抹淡笑:减房租?恐怕人家宁不是为了这个吧...... 这时,楼梯间传来咚咚脚步,转眼间,宁出现在楼梯口,瞧瞧热闹的大厅,原本惺忪睡眼顿时一亮:“哟,都回来了!秦江!!你也真是,上哪也不说,知不知道你一声不吭地消失,害我.....和倪彩很担心。” 萧晋半张嘴巴,清雅灵淑地倪彩,微笑固然使人窒息,这个宁也不差,烟视媚行的,穿着睡袍的样子,更显婀娜狐媚,没看出来,淫贼秦江藏了这么多妹妹在金屋里,啧啧,是个男人,但真不是人! 生人在场,宁有些羞涩,扯扯睡袍,不露痕迹躲到秦江身后,现在这个样子,馋馋秦江可以,外人可不待见。 韩由美轻轻扯扯宁衣袖,指指浴室,敢情,一番折腾下来,汗水粘身,又想洗澡了,不过倒替宁解了围。 “萧晋,你是回家住,还是怎样?”秦江询问一句。 萧晋醒过神儿,挠头苦笑:“我哪有什么家,一直住颜老板那,现在经你一说,我有心脱离他,当然不能再住他那儿了,得,我出去遛达达,不一会儿就能耗到天亮,到时再去找颜老板说明。” 他禀性倒是淳良、刚正,换作别人撞见这满屋温香的,早就打赖死要求孖铺,甚至一块生活了,比方说张小亚,那个给哥们添麻烦后一点也不会感觉愧疚地家伙。秦江拍拍萧晋肩膀:“好歹相识一场,我可不能看你沦落街头,这样,我安排你住宿,跟我来,九层还有房间。” 所幸凌天驰等人尚未入住,留有协商余地,多萧晋这生人,相信他们也能有容人之量。 安顿好萧晋,秦江快步赶下楼。 折腾一晚上,浑身臭汗粘腻,鞍马劳困,得赶紧洗洗睡。 秦江回房胡乱拣套换洗衣物,风风火火赶到浴室,却见浴室门仍紧闭着,无奈,干脆先去漱口,今天还不知有什么事情要忙,分秒必争啊~。 漱到一半,浴室门开,宁搀着水灵灵的由美出来。 “秦江西。” “嗯?”秦江应声停下动作,叼着牙刷回头看她。 排开宁的手,韩由美跳至秦江跟前,秦江不得不扶住摇晃不稳的她。 韩由美紧盯着秦江,汪汪大眼中饱蕴着不舍。宁知道小丫头要作别,便含笑静静候在一旁。 149、短暂的相处 识秦江只短短一个多月,却感觉陪伴了他好长时间,间,共度的分分秒秒,太充实、太精彩,该铭刻于心的回忆增多,时间便也仿佛无形中被拉长了吧。即使苦,其中也会充填着乐趣、新奇、**......也只有秦江,能把苦变甘。 习惯了依赖秦江,依靠秦江,韩由美万般不舍和栈恋,可又有什么办法? 我也有要尽的责任,要尽的孝道,离去,是必须的。 临别在即,不知何时再能相聚,由美心头委实堵得慌,千言万语,尽在不言中,踮脚想送秦江一个感激之吻,但冷不丁看见他满嘴牙膏泡沫,忒倒胃口,三思一下,作罢。 默默摘下颈上项链,那是一道平安符,很普通,出生时妈妈去庙里求的,多少有点意义,由美不容分说地,替秦江佩上,用拗口的语调说:“这是我从小到大佩戴的符,如果想我,就拿出来......看看......” 这话是刚才洗澡时,跟姐姐现学现卖的,韩由美以为,语言,能承载和流露更多的感性,表达出至真至诚,那是冷冰冰的手机短信,无可比拟的。 望着韩由美投来殷切、期冀的目光,秦江大赧,这回可知道啥叫身无长物了,身上除一条皮带能解送外,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。唉,赶明儿去市场批发一扎纪念章回来,专门作道别派送用! 踌躇一下。最终,秦江犹犹豫豫递出那枝牙刷:“这是我一天到晚要用的牙刷,如果想我,就拿出来......刷刷......” 噗哧! 结果,由美酝酿了半天地感伤,被秦江搞坏。 倪彩、宁忍俊不禁。宁更是嗔叱:“秦江!你能不能诚恳点!” ...... 天亮了。韩由美要走了。 秦江没打算去机场送人,因为害怕韩由美的眼泪。临出门前,韩由美象个遭人遗弃的小可爱。回眸幽幽地一瞥,秦江大是受不了,即便平日里大大咧咧、没心没肺的,那一刻心情,也不免觉得失落。 秦江独自站于阳台。双目迷离失神,定定眺望天际,口中呢喃:“......但愿你记得我的好,回头寄个百八十万劳务费给我花花......” “秦江,老打不通你手机,怎么回事?人家郑室长找人,都找到我头上来啦。”宁轻窕地倚在门边,姿态撩人。 秦江下意识一掏裤兜,却摸了个空。哟,老章手机被我丢了。那短信。发得可谓高档。一次花费起码七千多块钱,晕啊。但愿老章痴呆症发作,甭惦记他那手机了,否则赔起来,蛮肉疼的。 想起手机,秦江就心酸,太不经使了,还没捂热就砸坏了仨,才短短一个月,照报废频率,就算代理一款手机,也经不起这么折腾。 “想什么呢,说话呀你。”宁不满自己被无视。 “哦,哦,郑室长找我啥事?她知道我出外勤地,现在咱不归她管。”秦江对现阶段工作安排比较满意,出勤多自在啊,不用天天赶点打卡,不用给领导指手画脚,恰逢殷素儿懒得出门,自己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,只不过,堂堂资料室职员,又混回了小跑腿,名声不大中听罢了。 “说是殷素儿找不着你,让你回个话。”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:行啊秦江,长进了哈,都跟小明星搭上干系啦。 秦江烦乱地揪揪头发,心里郁闷。周末啊周末,昨晚一夜没睡,今天还要辛苦出更,真不是人干地,你说这殷素儿就不会消停点,在家磕磕瓜子、看看电视多好。“唉,美好的早晨,算是糟蹋了,得,我这就去买部手机,回头联系殷素儿。” “秦江......你和殷素儿什么关系?”任宁想破脑袋也不明白,一个是公众人物,精灵美少女,一个是暗淡无华的小男人,不管是在工作、生活或社交面,都不可能产生交汇地两人,怎么就扯一块了? 秦江对着镜子胡乱拨平凌乱发梢,漫不经心说:“能有啥关系,地主与长工、债主与债户,黄世仁与杨白劳,自个儿掂量着想吧。” “美女与野兽!”宁瘪瘪嘴儿,小声嘀咕。 “你说什么?” “没什么,待会儿我去美丽姐那,和你一起出门吧。” 秦江一愣,回头凝视宁,一时恍 晨曦朝露下,她水灵灵的玉肌,被洒润得异常白皙,旭日晨光,将她的娇躯,打出一个阴柔浑的轮廓,几天不细看,似乎清瘦了。 回想起来,她不象倪彩、韩由美,与自己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经历,或是甘苦与共地情谊,反倒是个挺单纯的女孩,不贪图新鲜刺激、起伏跌,只是平平淡淡,犹如涓涓溪水流伴身旁。 但凡我有事,她似乎都视如己出,理所当然的为我奔忙,生活?因此而凌乱,工作?不免也耽搁了,恋爱?同居一室,估计她的清白,得算在我头上。你说,就这么一位美得冒泡的女孩子,凭什么给你行使贤妻职责?! 她不会是......爱上我了吧? 呃......打住,太意淫了! 宁被秦江痴迷的目光,弄得含羞答答的,心底却也生出几分甜意来,流波生盼白他一眼。“呆子!看什么。” 不明白,实在想不明白,男人天生不懂女人的暧昧。秦江自嘲摇头:“宁,看你这么辛苦,我老过意不去,明儿开始,给算你工钱。” 宁很怀疑地审视秦江两眼,手儿一挥:“得了吧,回头你又该打我工钱的主意,从住宿费上扣回去,多麻烦啊,现在顶好的,没让我闻到钞票地油墨香,起码不闹心。” “我是那样地人吗!”旋即念及,这种想法,自己似乎有过,秦江讪讪笑说:“行了,住宿不收你钱,吃喝不收你钱,以前当秘书多少钱,我照样支付给你。” “真地?!”宁指头扣着光洁的尖尖下巴,蹙眉思索:“嗯.....当秘书那会儿,我记得薪水是六千五......” “咳!”秦江被自己口水噎了一下:“黑啊~,小秘都是吃钱地主儿。那什么,四舍五入,给你七千,反正我没时间照顾倪彩,在情在理,工钱都该付给劳动第一线的人,再者美丽也需要人看顾,你照料两个人,咱也不能小气。” 秦江算了算,租借文姐两层楼、一伙人的吃喝、宁的薪水,倪彩的用度,还剩三万,得帮倪彩存起来,好歹有个伤风感冒,不用求人借钱。 “耶!”宁一蹦三尺,这年头,有来钱就好,甭管什么职业,笑贫不笑娼:“我要逛街!我要shopping!我要零食!我要......” “别要了,你走不走?不走我走了。” ...... 宁没有先去医院,而是陪着秦江买手机。 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人,找点相处时间,也不容易,秦江日忙夜忙,一天几乎没有几个小时呆在家里,更别提什么相聚畅谈,秦江回来的时候,宁在睡觉,宁起来时,基本上秦江已提前一小时外出了。 宁很喜欢与秦江这样悠闲轻松的逛街,尽管彼此话题不多。 两人随便进入一家手机店,营业小姐一见宁那张小蜜脸,便热情推出几款不下于五千的高档手机,一个劲殷切推介,只当秦江是个掩饰身份的大少爷,在玩微服出访的戏码。 宁妍姿艳质,往男人身边一站,的确容易误导旁人,连秦江这穷孙,人品档次都被衬高了不少。但秦江是真没钱,话说如今手头上运作着几笔大款,钞票流水似的转,可惜却没有一分钱是属于他自己的,估计抱着金砖还哭穷的人,就他这样了,所能支配的,依然只有韩丰那份微薄薪水。 也许蹭蹭倪彩那个小富婆,生活能充沛点,但秦江没敢下手,回头倪老爹问钱哪去了,怎么回答?答不上来,几把枪又该戳脑门上了。 最后,秦江腼腆的指指一款蒙尘的古董手机,害营业小姐看鬼似的看了他好久。 宁倒没取笑秦江,他是什么样的人,早已知根知底,若嫌弃,就不会陪他一块来丢脸了,与之同行,得有觉悟,这丢人啊,丢多了自然就会达到唾涎自干的境界。 完事儿后,看看时间不早,秦江送宁上出租车,才拨打殷素儿电话,该面对的,始终要面对。 “秦江!几点了还不来报到?磨蹭什么!”电话那头,殷素儿气呼呼喝叱。 生活,总是无奈多些,秦江悻悻说:“我这就过去。” 150、有奶便是娘 久不描写殷妍,上一章名字打错,已更正,并致歉。 -------------------- 站在富康新区7-6号,秦江近.. 秦江原本坚信,人生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低潮,雨后总会见彩虹,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故,履险蹈难,到头来人生依然如旧,该衰的,还是带衰,点儿背的时候,老天爷还落井下石,实话说,真不待见这丫头,骄横、刁蛮、无理,呆会见着,估计又要挨她排头了,有啥法子?偏偏,还就得小心伺候着。 唉,甭提什么灾过福生,只要日子过得平顺点,就阿弥陀佛了。 秦江懒洋洋敲响开殷家大门。 殷妍着装清凉,打扮得极娇俏,连大墨镜都带好了,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。“秦江!助理该有助理的样子,瞧瞧你这算什么?整天摸鱼打混,消极怠工,太不负责任了......” 果然,一见面,就被殷妍戳着鼻子,骂了个狗血淋头。秦江恬着脸,通通承受下来。“是是是,下回一准改。今儿殷小姐有啥差使?”等签了合同,我再往你家丢蛇! “我要去玩!”殷妍理所当然的说。 “玩?!”秦江一滞,左手慌忙抓住右手,因为右手不经控制,正掐向殷妍柔嫩的脖子。 合着我一夜没睡,疲劳困乏,却要陪这丫头去野?太能折腾了! “玩怎么了?!你卖身一个礼拜给我,我爱怎么使唤,就怎么使唤,愣什么!开车,带我去锦江乐园。”殷妍也不管秦江会不会开车,丢了钥匙给他。 秦江郁闷挠挠鼻子,苦脸说:“我交警没熟人。” “什么?” “会开车。但没证。”张小亚家里那辆红旗,秦江玩过,开车小意思,就怕交警逮着,为难人。 “你!......” 秦江终于出了把恶气,小明星给自己当车夫,可不是什么人都有幸享受的,这。就是派儿~。 头上碧空万里,湛蓝湛蓝的,不见一丝云彩。春风和煦,阳光不象夏日那般毒辣,非常适合出游。如此怡人的天气,不知觉令人神清气爽。车子行驶一会儿。两人僵实的脸逐渐温和,似乎忘了初时的不愉快。 秦江很小人。欺殷妍不识虹梅路,所指的方向。能直走地尽量绕道。一心想耗耗BMW的汽油,还专挑红灯多、岗亭多的地方过。希望人民交警给她敬礼。可惜,没得逞,一路七弯八拐,车子平安抵达锦江乐园。 乐园门口人头攒动,游客如织,许是周末的缘故。 操着不同口音的本地人、外地人,朋友、情侣、一家大小,三五成群地喧闹着,这火热氛围,让殷妍心情愉悦。秦江更激动,平日里,玩乐几乎与他绝缘,如今跟着小明星白吃白蹭,何等美事。 殷妍大咧咧吩咐:“秦江,买票。” “没钱。”秦江完全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架势。无它,兜里不足一百块,没资格耍男人帅气。 “你!......”殷妍大恨,此獠居然是个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的主儿,究竟谁伺候谁呀?! 好不容易,殷妍努力平抚抑郁,维持住好心情,买了两人门票。 锦江乐园拥有30多项大、中型游乐项目,集娱乐、情趣型,和自然风光于一体,玩耍、休闲皆宜,是个不错的度假地,其中有座108高地巨型摩天轮,在国内小有名气。女孩子不乏梦想,摩天岭和白马王子基本并列,殷妍就是冲它来的。 秦江手遮凉棚,看看高耸入云的摩天轮,一阵感慨。 记得初中那会儿,随家人来过一次,那次还是因为老爸惹了老妈生气,为赔罪而来地,出发点不怎么吉祥,之后,就再没机会玩过,何况游乐园里的机器,都是吃钱的家伙,玩一圈下来,怕是连裤衩都得抵给人家。 半晌,摩天轮停下,换另一拨游客,秦江猴急地跟随殷妍往上挤。 “挤什么呀你,又没你的份。”殷妍没好气白了一眼。 秦江顿时愕愣:“不是吧......这......没买我地票?” “你不是没钱玩吗?”殷 揶揄,指指远处地游客休闲椅:“上那呆着去,等我 望着如同天真孩童一般,雀跃奔向摩天轮的殷妍,秦江抽抽嘴角,忒感沮丧。我说嘛,天上从来就没掉过馅饼。 休闲椅上呆坐半天,看游人们欢天喜地地玩耍,秦江着实懊恼,无趣之极,便去小卖部买了个甜筒冰淇淋。 蹲草坪边不断腹诽那个小气的小明星,刚撕开冰淇淋纸衣,秦江猛不丁,看见跟前站着一位可爱地小女孩,大约五、六岁,嫩嘟嘟地苹果脸儿,扎着两根朝天辫子,眼睛亮晶晶的闪啊闪,透着无邪天真,此时正含着一根手指,可怜兮兮盯着他手中冰淇淋,模样儿特讨喜。 秦江纳闷左右瞧瞧,发现她身旁一个陪同地人也没有,于是绽出大灰狼笑容:“嘿嘿嘿嘿,小妹妹,等妈妈?” 小女孩不甩秦江,依旧贪婪地紧盯冰淇淋。 秦江晃晃冰淇淋:“你想吃?” “嗯~。”小女孩终于奶声奶气应了一声。 秦江哭笑不得,敢情,咱还不如一甜筒呢。“诺,给你。”说着,烂好心的递给她冰淇淋。 小女孩忙不迭抢过,哧溜地舔起来,小舌头一转,嘴边一圈奶油刮干干净净,那满足的劲儿,害秦江都嘴馋。 “秦江,秦江!走吧。”殷妍高跟鞋踏着雀跃的脆响,款款归来,俏脸上还带有一抹兴奋余晕,估计是摩天轮坐爽了,心情倍好。 看她这样,秦江越不是滋味。“上哪?” 殷妍纤纤玉指一点:“前面鬼屋。” 秦江心头不禁一怵:“不要吧?我从小怕鬼,不凑那热闹,老规矩,你玩,我等。”明知世间无鬼神,全属自己心理作樂,可那等阴森境地,冷不防冒个东西出来,还是蛮吓人的,去鬼屋和看鬼片本质一样,纯粹找吓,干那种无聊事,还不如在外面舔冰激凌呢。 殷妍眼珠子骨碌一转,小狐狸似的笑眯眯说:“我也怕鬼呀,所以要你这大男人陪着壮胆啰。” “知道怕你还玩?” “人家想见识一下嘛。”不容分说,殷妍一把扯上秦江就走。 “脱线了!别扯我衣服,行行行!我去,我去......” 鬼屋未近,阵阵嘎嘎怪笑便飘扬出来,秦江小时候被家人灌输了太多神鬼思想,潜意识里,觉得老不舒服。 殷妍大方买好票,又推又搡将秦江弄了进去,办事之快,让人反应不及,如果说她不带恶作剧成份,秦江打死也不信。 鬼屋里怪石嶙峋,乍一看其间,棺材、血池、刑具不一而足,远处光线幽暗,点点鬼火飘来荡去,阵阵阴风,直往人脖子里钻,犹如一只无形鬼手,在偷偷撩拨生人,空间异常静谧,景象阴寒,让人的心理暗示得到最大程度扩展,能幻想的,只有残荒、凄厉。 秦江畏畏缩缩跟在殷妍后头,亦步亦趋。 “秦江!别拉我衣服,脱线要你陪!”殷妍横眉竖眼地喝斥,显得有些声色俱厉,其实她也害怕,只是想不到秦江更菜。 “咳......”秦江悻悻撒手。 这时,后面一伙貌似一家大小的组合,超越上来,其中一位长辈,忽然回身,指指秦江、殷妍身后,不满说:“喂,你们看着点孩子,怎么当父母的,丢了咋办!”说罢,才匆匆跟上他的队伍。 秦江、殷妍面面相觑,莫名其妙回头张望。 “咦?!” “吓?!” 两人一瞧,双双怔住,只见一位小女孩,五、六岁大小,不叫不闹,摇摇晃晃紧随在二人身后,确切的说,是跟着秦江。 殷妍小嘴大张,半天合不拢:“秦江,这可爱的小女孩,是你拐来的?” “什么话!”殷妍不认识,秦江却认识,她正是方才贪了自己一只冰激凌的小孩,看看四周再没旁人,秦江不免犯晕,这小孩该不是走丢的吧?“小不点,你跟着我干嘛?” 小女孩仰头看着秦江,伸出肉乎乎的小手,甜甜地撒娇:“抱抱~。” 秦江哭笑不得,一只冰激凌就让她认亲了,看来,咱真有当人贩的天赋。“典型的有奶便是娘啊~。” 150、小不点 江不是爱心人士,对孩子素来没耐性,认为小孩特烦大人有没有空,动不动就撒屎撒尿、大哭大嚷、乱翻乱丢,一直搞到你闹心为止,问你怕没?! 但这小女孩自有一份让人无法拒绝的可爱,秦江狠不下心,犹犹豫豫,最终,还是苦笑将其抱了起来。om小女孩并不认生,八爪鱼似的搂住秦江,大眼睛忽闪忽闪,好奇顾盼鬼屋环境,合着她不懂什么叫恐惧,脑筋线条很粗。 怎会有这么古怪的小孩?秦江托着她轻若无物、软乎乎的身子,心底没来由地涌出一丝温馨,很有代入父亲这角色的感受。唉,二十五了,我是不是该结婚生子了?“小不点,你爸爸妈妈呢?” 小女孩困惑摇摇头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摇头。 秦江循循善诱:“你家住哪儿?比如门前有没有大树?” 小女孩点头,踌躇一下,又摇摇头。 秦江大晕,小孩子的逻辑,委实难以理解。“那你是怎么进乐园的?谁带你来?” “好啦好啦,问到明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,咱们出去再说。”殷妍凑趣拨拨小女孩两根朝天辫。“小不点,告诉姐姐,你几岁?” “五岁。”小不点拉着长音,幼声说。 这小不点粉雕玉琢,长得讨喜,且天真、乖巧,对女生很有杀伤力。殷妍越看越心痒,俩手一伸:“来,姐姐抱抱。” 岂料小不点不给面子,转头埋入秦江肩窝内,用后脑勺抗议。 殷妍碰了个软钉子,忒尴尬。 “关乎人品,您就不要强求了。嘎嘎嘎......”秦江嚣张笑声,在空荡的鬼屋里,显得尤为尖亢。 殷妍恼羞成怒,抬脚要踹人。 突然,砰的!身边一付棺材里,遽然挺起一具僵尸,惨绿灯光映射在它半腐的脸上,形态恶心。喉咙还挤出干哑咝咝声。当场吓得秦江笑声嘎然截止,殷妍花容失色,小不点身子打个哆嗦。嘴儿一瘪,泪水当即夺眶而出。 一瞧小不点要哭出来,秦江忙忍着余悸安抚:“别哭别哭,他是假的。不咬人。”说罢。着手去戳那具人的僵尸,以示所言非虚。 “哥们。别乱摸,我是真的。”僵尸不满道。 秦江三人一屁股坐地上。瞠目结舌。 ‘僵尸’滑稽地挠挠头。讪讪说:“咳,我是说。我是真人装扮地......” “日!” 俗话说物极必反,恐惧超过极限,人便无所畏惧了,秦江三人泛起傻气,埋头横冲直撞,途中某鬼抬头想吓唬时,都只能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兴叹,不多时,三人闯出了鬼屋。 暖烘烘的阳光,慢慢驱散心头寒气,殷妍平复下来,又摆出那副债主脸:“秦江,你打算将小不点怎么办。” “还用说吗,当然得上报乐园保安,让他们广播广播,看能不能找到她家人。”带着小不点确实不是个事儿,不沾亲不带故的,再怎么不舍,难道还能私藏活人吗,没准阴错阳差,别人真当自己俩是贩子呢。 打定主意,秦江随便截住一名乐园管理员,告知情况。 管理员很负责任,建议先去广播室,并为三人领路。 乐园人流混杂,难免会有小孩走失,广播室妹妹见怪不怪,操起话筒,用跟她相貌极不相称的甜美嗓音,播报了消息,完了还端来几杯茶水,让秦江三人坐一旁候着,闲来无事,便自掏零嘴,逗弄小不点。 看得出来,小不点人气,的确不是盖的,搁哪儿都人见人爱。 时间分秒流逝,小不点已酣睡了两个钟头,时值下午三点,广播播报四次,仍不见有人来认领小不点,性子浮躁的殷妍,屁股开始坐不住了。“闷死啦,还要等到什么时候?干脆咱们送小不点去保安科,由专人处理吧。” 秦江觉得提议不错,三人总不能这样耗着,便轻摇小不点。“起床了小不点。” 小不点憨憨地打个哈欠,搓搓眼睛,冷不丁警醒,慌张察看四周,回头寻到秦江,小脸上地紧张才松懈下来,而后,便紧揪住秦江衣角不放,生怕他跑了似的。 小不点对秦江的痴恋神态,殷妍看着都吃醋。你说俩人前后不差遇见小不点,凭什么她就这么认秦江?这究竟是谁地孩子呀?! 告别广播妹妹,三人又来到了保安科。 届时,殷妍耐性全磨光了,感觉真冤枉,一整天在乐园,就只玩了两个节目,其余时间都在陪小不点找妈妈,喜欢小不点是一回事,操劳找人又是另一回事,这会儿,索性等在保安科外面,懒得再全程陪同。 今天周末,乐园客流量大,保安科人员,几乎全被派出去执勤,留守的只有一位介于退休年龄的保安。老保安低下报纸,从老花镜后斜出视线,瞅瞅秦江:“你有什么事?” 秦江架起小不点,将她搁上桌面:“这小孩走失了,刚才我去过广播室,可等两个钟头没人认领,您看该咋办咋办吧。” 老保安二话不说,找出纸笔让秦江填写,无非是记录姓名、住址、联系电话、身份证号码。 末了,秦江还回纸笔。“大叔,您看这样行不?” “行了。” “还有什么手续?” “没了。” “不用问我事儿了?” “我们会直接问她。” 手续这么简单?象失物招领似的。 秦江抱着狐疑往外走,不放心地三步两回头,临出门前,恋恋不舍说:“小不点,听话哦,等妈妈来找你。” “爸爸,我要跟你去。”小不点忽然清脆叫唤一声,哧溜爬下桌子,蹭蹭蹭小跑过去,一把抱住秦江大腿,仰头绽放着无害甜笑。 老保安噗一口茶喷出老远。爸爸? 151、缘聚缘散 江嘴巴大张,能塞进一只鹅蛋。 还没反应过来,老保安已戳着他鼻梁发飙:“小子!有你这么作父亲的吗,居然用这种方法吓唬孩子,这会给孩子造成多大伤害知道不!走走走!再有下次,小心告你虐待儿童!”说着,义愤填膺将人驱逐出门。 “不是大叔,您听我说......” 咣当!保安科的门重重关上,差点磕秦江鼻子。 低头瞧瞧小不点,却见她眼睛眯成了月牙儿,正堆着讨好似的笑,秦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“小不点!饭可以乱说,不,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......严肃!别嬉皮笑脸的!” “秦江!凶小孩干嘛!”殷妍不明就里,叉着小细腰,替小不点打抱不平。“小不点咱们走,不理这个坏蛋。” “哎!......回来!回......” 殷妍抱着小恶人远去,秦江当即呕血。搞半天,老子里外不是人! 举手停在门板处半晌,又沮丧垂下,算了,小不点瞎搅和,跟这的保安也扯不出什么结果,另想法子吧。 秦江快步追去。 ...... 沉闷车厢内,小不点安静坐在秦江膝盖上,玩弄他的衣扣子,前边殷妍懒得说话,只顾看路开车。 秦江越想越冤枉:“小不点,为什么叫我爸爸?” “你回头的时候,很象爸爸。”小不点细声细气说。 嗯?什么意思?算是平常的回眸,还是临别的一瞥?是否可以理解为,小不点的老爸在正常情况下,遗弃了她?秦江糊涂了。“小不点,爹不能乱认,我爹跑路那么久,我连一个干爹都没认,你倒好,是个男的就当爹,记住!往后别见人就喊爸,容易让人误会。” 殷妍肩头耸动了一下,象是忍不住无声失笑。 “哦。”小不点乖巧答应。 “还有,老实交待,你家住哪里?别折腾哥哥了,你得回家,不然妈妈会伤心的。” 问起家,小不点就不说话了,清明的眼眸又现出迷惑,也不知道她是没家,还是没有家的概念,秦江抓耳挠腮的,忒感头疼。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别多,去乐园玩一趟,竟然拣回一个小麻烦。 “秦江,想好怎么办没?我可没时间陪你耗,今晚有酒宴,我得去作准备。” “啊?这才几点呀?” “很早吗?我要去做头、敷脸、吃饭、梳洗,出门前还要着装、打扮,多忙呀~。” “......是挺忙的。”秦江无言以对,女人,非得这么活吗?“前面警察局放我们下车吧。” “今晚别忘了来接我。” ...... “叶丽丽?” “哟!秦江!” 秦江万万想不到,在这小小的漕河警局,居然能碰见老同学。“行啊你,当起人民警察了。” “别笑话我,我只是个窝在办公室里的小文员。” 叶丽丽,高中时的班花,秦江承认,那时候年少无知,眼界不高,用时下的审美观再看她,顶多也就是朵油菜花,不过,穿上警服的她,倒不失巾帼英气。 记得当初还给她写过情书来着,那会儿班上风行写情书,谁能妙笔生花、情文并茂,感动到女生,谁就有戏,当然,如果两名男同学不分轩轾,笔迹太烂者剔除,而秦江,是经常性被剔除的那个。凭良心说,全班男同学作文水平能突飞猛进,全靠这情书磨出来的。 唉,俺们消逝的青春啊。 “你女儿?”叶丽丽亲昵捏捏小不点的脸蛋,害小不点直往秦江屁股后面缩。 “我到现在还是清白的。”秦江郁闷不已。 “妹妹?”叶丽丽困惑瞅瞅小不点。 “......您真抬举我爸......” 噗哧~。 叶丽丽忍俊不禁。“死秦江,不贫嘴你活不下去呀!” “言归正传,咱今天上这来,还真是有事要办。” “说,能帮上忙,我都帮。”看在秦江当年一个学期写了三十八封情书的份上,叶丽丽很爽快。 秦江往前一推小不点:“帮她找找家人吧。”这话今天说了三遍,现在该是最后一次了。 小不点仰头怯怯地望秦江:“哥哥,你不要小不点啦?” 这小机灵...... 秦江不敢多看小不点那副可怜相,如同小不点这个随手拾取的名字,她也即将被自己随手避弃,淡淡化出脑外,念及茫茫人海中偶遇的缘份,心头不由戚然。“叶丽丽,那就拜托你了,我名字、性别什么的,就不用填了吧,这些你都知道。” 叶丽丽微笑点头:“知道。” “改天请你喝茶。”秦江又弯腰凑到小不点眼前:“小不点,听姐姐话,哥哥走了。”说罢,匆匆转身,逃也似的。 “哥哥!哥哥!!呜哇~哇......” 小不点尖亢的凄惨哭号,顿时响彻警局,天崩地裂似的,她这突然变脸,让叶丽丽好一阵手忙脚乱。 身后,小不点的嚎啕萦绕在耳边,闹得秦江心头焦郁,莫名其妙感到理亏。 好不容易逃离警局,秦江吁叹了一口气,脸上现出几分落寞。奇怪,心头怎么会有隐隐酸楚,象是遗失了亲人...... 152、初次见面 江百无聊赖回到昭通,凑巧楼下碰到萧晋,便驻足等“事情办得怎样?” 萧晋耸耸肩:“好了。” “颜老虎没拦你?”秦江看他表情轻松,没有丁点困扰。 萧晋嗤之以鼻:“他拦得了吗?!” “也是。”萧晋可不是吃素的,颜老虎手底下那几个黄毛小混混,全贴上也不够他塞牙缝。 秦江心中惴惴又问道:“颜老虎有没提起我?”前些天拿颜老虎50万,随便买了只股票,收盘时它仍不青不黄的,估计要被套,守财奴颜老虎哪会闷声吃这个瘪?不怕他暴怒,就怕他不闻不问,背地里玩决绝。 萧晋咧嘴笑笑,怎么看都象是幸灾乐祸。“嘿,有啊,当初颜老板为了保你,让刑哥损失两员干将,他可脱不了干系,现在刑哥和古金保明争暗斗,他得还刑哥人情,正鞍前马后忙着呢,一时半会儿也没空理你。” 秦江一听,心情轻松不少,只要给我一点时间,一周,一周就够了,按照协议还他一千二百万,安抚他不成问题。“行了,上我家吃饭去。” “好啊好啊!”今早甩手不干,颜老虎没管饭就将人踢了出来,这会儿萧晋肚子正饿得慌。“对了,屋里入住了一群小伙子,似乎都是学生。” “哦,我知道,是凌天弛他们。” 又回到那个临时小家,掏钥匙的同时,秦江不免自嘲。 富康的小家、上班的杂物房、花店、梦花街、直到现在的昭通,但凡累了困了,或需要节省时间,便就地打地铺,哪都能凑合。虽说人在申海本地,也称得上是居无定所了。 梆! “哎哟~!”秦江抱着脑瓜蹲地上,眼泪又是哗哗的。 敌袭! 萧晋挤身顶上去,可一瞧状况,又默默退了出来。 秦江斜眼瞄瞄,只见一名面色冷峻的陌生美女,持着只平底锅子,一脸防备。晕啊。昨天倪彩才刚给过我一锅子,这已经是第二次了,难道我开门入屋地形象。就这般猥琐吗?人人都爱拿我当贼。 小美女似乎不甘心,扬起锅子想再接再厉。 秦江慌忙往后窜,直退出房门口。 仔细打量这小妞,秦江赞了句:绝色。 世界上美女很多。秦江认为。绝色一词,不应放在现代女性身上。因为这种美,蕴含着古典、虚渺的味道。境界如诗如画。笔墨难尽描绘,不是时下物欲男女们所能拥有的。可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孩,偏偏很适合这样子形容,只觉得看她一眼就会心悸,却又令人生不出亵渎之心。 比较起来,她是所见美女当中,最耀眼的一位,无疑也是最冷的一位,六月飞霜一般。不论美貌或冷漠,都极具杀伤力。 可是这小妞是谁? 怎么会出现在咱家? 难道我走错门了? 秦江抬头看看门牌,确实是自己的窝点没错。“初次见面.....哎?不对!初次见面,你干嘛打我?!” 秦江不似别的男人,见着美女就发昏,皆因这其间见识过太多美女,有点免疫力,兼且个欠债地穷光蛋,自问与高档次的美女,不可能有发展余地,自然没必要浪费心神去讨好美女,所以,秦江经常用所谓的傲骨,去掩饰内心小小自卑。 很讽刺地是,这种做法,反而显得有几分洒脱,貌似大气凛然、不恋女色,容易引起女生好奇,小小的受到女性青睐。 女孩水火不侵似的,表情没有一丝变化,也不作任何解释,平底锅仍指着秦江,一副戒备状态。 听闻大厅声音,倪彩赶了过来,绽着一个令男人痴迷的微笑:“秦江,回来了?!啊,给你介绍一下,她叫柳冰冰,文姐朋友地表妹,今后就是咱们地房客啦,她不爱说话,你可别欺负人家文静哦。” 文静?!秦江哑然无语,瞎姑娘的内心世界,果然强大。 “他是房东,秦江,嘻嘻。”倪彩越来越爱笑了,笑容也越发甜入人心,连懵懂地萧晋,心头都不禁多跳几下。 柳冰冰不屑搭话,仿佛怕掉身价似的,高傲地一甩头,返回厨房。 秦江悻悻干笑,从头到尾,自己象演了一出独角戏,柳冰冰一声不吱,只是冷眼相对,走了个小哑巴韩由美,来地这位该不会全哑吧? 初次会面,感觉真不美好。秦江瘪瘪嘴,捧着长包地脑瓜,冤枉蹭进里屋,心里琢磨着,那只平底锅,简直是居家凶器,咱是不是该找个电工,将它焊牢在煤气炉上面?“倪彩,宁丫头回来没?” “没有哦,她要等薛姨去医院换班才能回来,找她做什么?” “饿了。”很自然地脱口后,秦江突然发觉,似乎对宁产生了某种程度的依赖,但很快,心里冒出一个反驳声音:我在外扮了一天孙子,就盼着回家当当大爷,享受一下饭来张口地闲逸,没错吧?! “对不起......”倪彩脸儿挂着歉然,泄气低头,身为一个居家女人,却无法满足他的胃,总感觉惭愧。 又无心伤到她了,秦江尴尬道:“别介,我辛苦找你回来,又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做饭,你爸不是有钱在我这吗,那都是生活费,明儿开始,去餐厅定外卖,让他们照三餐送,咱们也挥霍一回。” 叮咚一阵门铃。 不等秦江应门,刚从厨房出来的柳冰冰,便抢上前去。 门外是个送快餐的,钱货两讫,末了,柳冰冰二话不说,拎着快餐蹬蹬蹬上了二楼...... 半晌,秦江愣愣指指她的背影:“瞧瞧,太不和谐了!居然独食,她压根就不打算融入这小家庭。” 萧晋嘿嘿干笑:“是有点难相处,还好,她不是我一屋的。” 153、死要面子 室里,秦江对着那面大镜子,梳理整束。今晚参加烈要求,必须按照她的愿望,进行收拾,也可以说,这身衣服,是为她而穿的。 通过镜子,秦江终于发现,自己以前那身打扮,多么猥琐,小明星不愧是眼光独到,帮忙挑选的衣裤,穿上去后很有效果,纵使是流氓也会斯文几分。 英挺! 秦江狠狠为自己下了句评论,虽然有欠公允性。 走出大厅,众人第一眼见他,神色不免都迟滞了下。实话说,秦江跟貌似潘安不沾边,但好歹也是相貌端正,品相并不差,如今一扫邋遢,一个型男便新鲜出炉了,视觉对比还是蛮鲜明的。 秦江心中小有虚荣,做人嘛,能不在乎别人眼光吗?我也想受人注目,苦于没钱捣尺罢了。 宁回过神,忍不住调侃:“扮得象朵花似的,秦江,去相亲呀?” 秦江得意洋洋转个身:“怎样?很有杀伤力吧?” 宁嗤鼻道:“谈不上,至多是不嫌弃而已。” 秦江抽抽嘴角,悻悻结束自恋话题:“哎,你有什么香水,借我用用。” “我没工作、没应酬,还擦什么香水。”宁狐疑审视秦江,看他那紧张的份儿,难道真是去相亲? 一旁剔牙的萧晋纳闷道:“一大老爷们,弄那么骚包干嘛。” “男人洒香水怎么啦?这代表高雅和内涵,生活有品位,女生闻着心情舒爽,还能激起她们潜在欲望。”秦江自问没有这么高深学问,只是照殷妍原话说一遍而已,当然,后两句明显集成了张小亚的观点。 不过。诸人却都暗自不屑:切!高雅个鬼,把你秦江腌香水缸里,拎出来你还是根黄瓜。 秦江苦恼地蹙眉思索,不一会儿,忽然眼睛乍亮,三、两步奔至窗台前,搜出墙角那瓶华力杀蚊剂,在众人不理解的目光下。往自己胳肢窝喷了喷,完了凑上脑袋,陶醉地深呼吸一口。感觉很满意。“效果不错,都是清香型的,灭蚊泡妞,一举两得。关键是二十八块钱六百毫升。够用一整年了,经济实惠。” 所有人都目怔口呆。连柳冰冰那张千年不变的娇颜,也泛起了古怪之色。从小到大。见过不少随意、随性的男人,就是没见过这么能凑合的男人。居然拿杀蚊剂当香水,多新鲜啊。 宁哭笑不得:“秦江......该说你什么好呢......” 秦江有自知之明,除了大排档同学聚会以外,高级宴会他是无缘参加地,别看他平常随随便便的,百无禁忌,但并不意味着喜欢丢脸,对毫无接触的事物,难免有点小紧张,反正殷妍咋要求,就咋办呗。 闻闻身上味道,倒不怎么反感,只是带着浑身杀虫药水去约会,感觉不免怪怪的,不过,那也是没办法的事,谁让殷妍要求高呢。秦江耸耸肩膀:“赶明儿没香水用,你们也试试这个,请认准华力牌!” 宁心生无力感:“谢谢......” ...... 高速公路上,BMW划过一道流光,于对面车辆相错而过,轻灵而速捷。 今晚宴会,不选五星饭店或度假村,那太俗气,如今大富大贵的商人,都喜欢在私人场所开Party。排的地点,已是远离了申海,是申海和昆山交界处一个小庄园,距离申海市区30多公出入驱车的人来说,也算不上是距离。 殷妍郁闷地多踩两脚油门,以至于副驾驶坐上地秦江也倾了两下。 秦江用比她更郁闷的目光,斜望过去,这小妞晚饭吃错菜了,驾驶那么鲁。 不远处的公路旁,一个现代化高尔夫庄园,呈现眼前。 柔顺地草坪覆盖了庄园大部分面积,园内到处是霓红彩灯,将它装点得美轮美奂,富丽堂皇,几方小型湖泊参差其中,粼粼波光,象是繁星掉落湖间,整个庄园工程不是很浩大,却处处彰显气派。 有钱人啊~。 正感慨间,BMW突然‘嘎吱’刹停。 秦江扶着车窗看看外面,发觉车子已经下了高速公路:“殷小姐,前面就到了,干嘛停下?” 殷妍开门下车,提起裙子绕到副驾驶室:“你不说你会开车吗,剩下的路程你开。” 秦江不情不愿:“好好的,为什么要换人。” 殷妍一肚子邪火,不满嚷道:“我打扮得象个尊贵小姐,却给你这小跟班当车夫,呆会儿到地头下车,人家宾客怎么看我?!” 秦江恍然,原来你为这事郁闷呀,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。 于是,BMW非常搞笑的行驶了五分钟路程,抵达庄园门口。 殷妍那份小心思,秦江多少算了解啦,车一停下,就屁颠屁颠赶去开门,谄媚且虚伪地恭候她移架。 一只黑色细高跟鞋踏下,脚背弧度流感诱人,接着是肉光孜孜,浑圆修长地小腿,门口处的门童,泊车小弟,时常在此迎客,见识不少,依然为这双完美无暇地美腿,贪婪的咽下一口垂液。 今晚殷妍装扮得特漂亮,柳画眉梢,轻点朱唇,秀发烫成小波浪,一袭窄腰、V领地黑色连衣长裙,勒得小酥胸尖突挺拔,低胸外露一截傲雪欺霜地肌肤,在一身全黑长裙衬托下,色差分外妖魅,任谁瞧了都不免心惊肉跳。 时尚高雅又不失妩媚,端的是艳光四射。 殷妍脸上始终绽出一系列娴淑微笑,很奥斯卡,特别是来自四周地瞩目,令她大感满足,待泊车小弟临近时,朱唇轻启,对秦江高贵的说了句:“赏~。” 赏啥?秦江纳闷看她。 殷妍柳眉微蹙,飘了个白眼过去:笨蛋,当然是小费! 秦江两眼望天:来的时候你又没给我零钱,赏个屁呀,不会是平白要我出血吧? 紧要关头,秦江竟然卡壳了,殷妍气得表情僵住:吝啬鬼!回头还你钱,表拖我后腿! 154、龌龊事 妍袅娜作态,迈入当头那栋华丽建筑。后面的秦江,凡的穹形大门,不免泛了嘀咕,自己代表的是什么身份?该不该随行? 想归想,秦江却忘记停下步履,一不留神,便扎了进去。 大厅极为宽敞,拥百多号人,仍显得绰裕。 一如电视里所认识那般,偏于一角的乐师们,摇头晃脑奏着轻音乐,大厅中央高垒水晶杯塔,场内侍者穿梭往来,满屋子雍容矜贵的男女,人人都是彬彬有礼、言辞恭维,那份已经镶入骨子里的造作,秦江是万万学不来的。 能来参加这次宴会的,多是独当一方的大商人,随便一板砖扔过去,没准能命中个总裁,‘经理’那种玩意儿,在这都很少见。 其中,也不乏名门淑媛、小歌星、俏模特,或许是上流宴会的特色吧,她们个个浓妆艳裹,风情万种,花蝶儿似的满场飘游,不少人是有所追求的,而狩猎的纨绔子弟、二世祖们,自然也能闻香识人。 女人们那点小心思,男人也不予评介,毕竟他们自己多半是为了名利而来,张三也别笑李四。 “骏叔叔,很高兴见到您。” 正与人愉快攀谈的骏渊泽,闻言转头,一看来人,心底顿时打了个突:“启哲?是你?!” 宋启哲,韩国姜氏企业的专务理事,负责海外贸易,当得起半个中国通,他脸型尖瘦,眼皮特单,笑起来贼眉鼠眼的,不过,却拥有奸商该有的品性,深沉、狡桀、决断。业务拓展能力一流,也算是个枭才。 他来干嘛?难道姜尚武派他来钳制我?! 宋启哲脸上端着和善笑容,一副后辈虚心讨教的嘴脸。“骏叔叔,能借一步说话吗?”虽说专务职权比地区副总裁高,但骏渊泽好歹是个土皇帝,面子还是要给足的。 骏渊泽回头与朋友告个罪,随他走向角落。 “启哲,什么时候来的。也不打个招呼,好让叔叔接你。” 宋启哲谦卑道:“叔叔客气,启哲还没那么娇贵。这次来,主要是想跟叔叔商量件事。” “说吧。”骏渊泽顺手从路过的侍从托盘里,拎过一杯葡萄酒。 “叔叔,董事长病危昏迷。 155、熟人 心偶尔听到宋、骏二人的密议,秦江也没放在心上,一定会百般重视、苦思对策,但秦江的信心,由来源自于半个梦,甭管对方如何花费功夫,结局,起码有一半,已经注定了。 远处,殷妍正如鱼得水,欢快地满场游弋,淑女一般,时而矜持抿嘴笑,时而礼貌回应邀约,同时,尽情享受来自旁人的追捧,她不是当红明星,但如花美貌,足以收揽这一切。 秦江对她有深刻认识,自然能察觉她虚伪,不过,人家喜欢这么活着,吹皱一池春水,也不干旁人的事。 秦江呆角落里,很清闲,清闲得有点犯困,想逮个人陪唠嗑一下,又不知该跟人家说什么,这儿男的气度不凡,女的举止娴雅,商业、时尚他不懂,总不能聊最近大白菜又涨了二毛钱吧,显然,是不合时宜的,是很欠扁的,干脆,别去自取其辱。 殷妍绕了一周,来到自助餐桌旁,乍一见有位男子,正冷眼环视全场,便习惯性问候:“哟~,这位是......”忽地眼珠子一突,忙刹停即将脱口而出的恭维,因为眼前型男,正是吃得满嘴糕点碎末的秦江。 秦江一乐:“好说,在下秦江。” 殷妍暗恼,一把拉他去墙柱边。“擦擦你那破嘴,丢人!” 秦江舌头一转一舔,该清理的基本清理,无法清理的手掌一抹,完事。“跟我谈谈吧。” 瞧他正儿八经的要求,殷妍感到困惑:“谈什么?” “随便,都瘪老半天了我,闲得慌。” “那就在呆外边等,谁让你跟进来啦。” “你还真当我是跟班啊。”秦江不忿道。 殷妍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。 秦江默然叹气。 “殷小姐,哈,在这见到您啦。”迎面走来一位帅哥,眉飞色舞的样子,带有明显的纨绔气息,他身后还跟着个骏朗。 帅哥叫沈永康,老爸是蓝星娱乐的董事长,他与多位明星有过暧昧绯闻,开多了澄清式的新闻发布会,致使他在圈内的名气,比小明星还红些 156、抑郁 发表任何言论,都被您老直接无视,咋聊?这纯粹是 秦江揉揉鼻子,极其郁闷。 但纵使秦江顽劣,面对这八十高龄的耆老,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听她唠叨唠叨,假假人家也是生于旧社会,风雨飘摇过来的人,蕴聚了一身沧桑世事,那就是一部历史长卷,怎是时下标新立异的八十后小青年,能够两、三眼谙识的。 对于历史,秦江向来尊重,并寻思着,卢沟桥事变,当时奶奶人在哪里?又或者问她,有没有旧申海十大名媛的照片? 老奶奶瞅瞅殷妍,看看秦江,慈蔼说:“你的小女朋友怎么没来?” 秦江一愣。“谁?” 老人家耳背,察言观色却不难理解秦江的迷惑:“宁。” 秦江苦笑道:“她不是我女朋友。” “啥?” 秦江贴近奶奶耳边,不自禁加大音量:“宁不是我女朋友!!” 徒然,附近几个出来透气的宾客,和原本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殷妍,全都诧目望过来,末了,大多是一脸嘲弄,这种事犯不着拿出来宣扬吧?!秦江表情当即僵住,大感头疼,跟她老人家聊天,似乎没什么隐私可言了。 老奶奶视旁人于无物,继续喋喋不休:“不错不错,你懂得珍惜,是个不错的小伙子,她一个人在申海,过得不容易,孤单,你可要好好疼人家......” 秦江明白,刚才那个声明,白扯了,这话不能再接,免得越描越黑。就权当一名忠实听众吧。 “......这个礼拜,怎么不来养老院看我?她很忙吗?以前一到周末,小丫头就会来养老院陪我说话解闷,呵呵,还卖了只助听器送我,可惜我嫌挂着助听器不舒服,只有她来的时候,才戴戴。免得她埋怨我枉顾她的心意,你可别去打小报告啊......” 秦江默然,不说不知道。宁还有 157、小娟与大伟 输了脱衣服,当然是开玩笑的,大庭广众,就算喝傻于干便宜他人的糗事。镖靶前,殷妍装模作样瞄准半天,忽然回头问:“秦江,那怎么有两个靶?” 秦江努力半撑着沉重的眼帘,死鱼翻白似的瞅瞅靶子,不屑说:“什么眼神,别磨蹭,三个靶子随便你扎哪个,命中红心我脱到你喊停为止!” 侧身处,耍酷调酒的酒保,手一哆嗦,抛起的酒盅,差点接不回来了。这俩人酒量,那叫一个烂! 仿佛要发泄掉今晚所有不爽,殷妍奋力一甩手。咄!离镖靶三米开外的一盏壁灯,被一镖插灭...... 这样也行?!酒保半张嘴巴,回不过神。 “喂,犯啥愣,客人点酒了!”恰好路过的领班,不满敲敲吧台。 酒保愣怔指指秦江两人。“领班,他俩发酒疯,灭了咱们一盏灯。” 女的已经迷糊糊斜趴桌上,不见动弹,男的干脆对瓶吹,时而恨恨拍一下桌面,竖眉瞪眼的,半醉的人,确实比较豪情,比较奔放。领班感慨摇头,这种客人,天天都有,大抵是为情为爱为生活,其情可悯,但也不能放任他们耍酒疯,以免会影响到其他客人。“行了,你做事吧,我找人安排他们。” 说罢,一摇三晃,继续巡视去了。 申海酒吧何其多,若拼档次,COCO酒吧称不上一流,最主要是靠贴心服务,客人尽管放心,敞开了喝,醉了酒吧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家,绝不会让你第二天一早。在屋后臭水沟中找到你自己,这份责任,的确为COCO赢得了许多回头客。或许是女老板经营的缘故吧,COCO酒吧比较人性化。当然,羊毛出在羊身上,打出租或开房间的钱,客人自己掏。 秦江曾跟张小亚来过COCO,知道个中妙处,否则也不敢带殷妍来找醉。 不一会儿,一男一女两位酒吧员工。找到吧台,他们着装比较象幕后工作人员,进行诸如洗碗、扫地、擦桌子等事务。询问酒保情况后,二人很快来到秦江桌前。 “先生。您醒醒。”小娟推推秦江,换来是他漫无意识挥挥手,和含糊呓语。“大伟,查查手机,通知他朋友。” 秦江那只颓废造型的手机,就搁在桌面上,大伟捞起来翻看,结果特郁闷:“没电。” 二人又望向殷妍,但很快便放弃了,因为殷妍一溜的连衣裙。挎包也没带,实在看不出她哪里还藏得下手机。其实殷妍一应随身物品很齐全 158、窦娥 有很多种类型,其中一种叫‘梦里有梦’,人在入第三人称,象个旁观者,又象是冷眼看世界的上帝,在梦中,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。比方说梦见自己急着找厕所,他明白那是因为现实中熟睡的自己,被尿憋着了,于是会在梦里提醒自己,这是个梦,千万得忍住,别尿床。 站在云端上空的秦江,觉得好奇怪,自己的分身,正在棉花堆里一个劲地扑腾,那流着垂涎、欢快雀跃的表情,不象是丰收的喜悦,而是猥亵...... 努力挣扎出了梦境,刚刚有了意识,脑瓜便传来阵阵发疼,要炸开似的,非常明显的宿醉现象。幸运的是,感觉自己是睡在床上,而不是冰冷的水泥地。 麻!半边身子麻掉了,还有一股淡淡清香,萦绕在鼻息间。秦江睁开眼睛,眼前景象模糊,不得已,拉开距离再看。 嘶~!秦江到抽一口冷气,如果依偎在怀中的女人是酒店小姐,也很正常,但,竟然是殷妍! 敢情,梦里那堆棉花,是这小妞的胸部...... 稍一动弹,殷妍便觉醒了,星眸腾地亮开,猛然发现自己如小猫似的,窝在秦江臂弯中,那姿势,分明是自己投怀送抱,且两人腿股相叠,春光旖旎,个中的暧昧情欲,不言自明。 “啊~!!” “哎哟!”俩人急剧分开,当然,秦江是被一脚踹床底下的。 殷妍打了个灵激,察觉小胸脯有点泛凉,急忙低头查视,一看过后,差点疯了。 衣服!我的衣服呢?!难道秦江把我...... 殷妍眼睛一黑,娇躯晃了晃,差点坐不稳,真是又急又恨。羞煞欲绝,手中枕头便狠狠砸了过去。同时仍不解愤,捞到身边任何东西,全往秦江那儿招呼,被子、台灯、钥匙、鞋子...... 秦江满屋子跳腾。“住手住手!我要申辩!我要解释,我......” 殷妍咬牙切齿,恨不得撕了他:“禽兽!把我扒成这样,还有什么好解释!” 话毕。反应迟钝的殷妍,终于醒起自己除了一件内衣和情趣内裤,再没有多余布料遮掩春光,吓得忙不迭拉过床单,挡住秦江那略带龌龊的眼神。 秦江大汗,他压根不记起昨晚怎么醉的,也不清楚之后的事情,殷妍衣服是否他扒的,更无从考究。 其实殷妍错怪了秦江,皆因夜里酒精挥发。两人身子燥热,便各自稀里糊涂卸了装,不过糊涂账,始终是要算在秦江头上的,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,耍赖和不能耍赖的区别。 “我......其实事情是.......靠!”秦江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,那个冤啊:老子陪你喝酒,陪你玩飞镖。陪你睡觉,彻底三陪,完事我还成禽兽了,典型地过河拆桥啊~! 殷妍气力仿佛使完了,气吁吁的,浑身轻颤,俏脸仍带有激动后地余晕。唯有眼神是坚定的、凌厉的,紧盯着秦江垮下,搞得秦江背脊直泛寒,仓促找回自己裤子、衣服,飞快穿上。 一切停当,秦江忽然发现床栏上,贴着字条,便凑过去瞧瞧。 殷妍兔子似的缩到一角,瞋目扼腕:“你要干什么!” 秦江哭笑不得指指字条。唉,第三者出示的证明。活脱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还不如不写呢。 殷妍一把将扯下,匆匆扫一眼,气不打一处来,接着,恨恨将纸条甩到秦江脸上:“清白个鬼!人家.....”居然和这还算陌生的男人,几乎赤裸相向,殷妍又恼又委屈,豆大泪珠便如缺堤一般,无声淌落。 “哎别哭啊,咱们冷静分析一下。”秦江抓耳挠腮的,慌了手脚:“您看,咱俩裤衩不都还在吗?床单也是干干净净地,我认为,不可能发生什么,虽然我很乐意......咳不,虽然我们的情况,确实象那么回事。” 殷妍一听更心酸,本来就是科班戏子的她,哭着哭着,不自觉入戏了,一副纤弱无助、楚楚可怜的垂泪样儿,谁看了谁揪心。 “唉,晦气。”秦江一个头两个大,没辄了:“别哭别哭,要杀要剐,给个话吧。”靠,尽让我背黑锅! 殷妍汪汪泪眼一撇,眼神又飘向秦江的裆部。 不用这么绝吧?秦江打了个寒颤,夹着腿扭捏道:“我虽然冒犯了你,可真不是故意的,昨晚喝得不省人事,怎么着也是无心过失,还不至于到猥亵你的份上吧?咱们好商好量,别一根筋似的拧着。” 殷妍冷静下来,仔细体味一番,除了宿醉头疼,身子没有什么不妥,想来还未被秦江玷污,至于这种程度的同床一宿,倒还能接受。思前想后,秦江未遂,确实拿他没办法,但让秦江白亏了一夜,想想就一肚子窝火。 “不管!你要负责!” “呃。”秦江搓搓手,一脸为难:“我是想以身相许来着,可是..最近我喜欢上一女孩,她性格比你柔、脾气比你好、笑得比你甜,我....我不好辜负她,能不能换别的补偿方式......” 殷妍气急败坏:“谁指这个!”以前就觉得秦江爱胡搅蛮缠,没想到他忒能缠。“我是说你要为这事负责,进而补偿我!” 秦江擦擦冷汗:“不是就好,不是就好......” “你!”秦江宛如逃离了洪水猛兽,大感幸甚地嘴脸,气得殷妍想掐死他:“你这是什么表情!本小姐很差劲吗?!” 秦江瘪瘪嘴,闷声不吭,心里却不以为然:我见识的美女大把,宁、赵美丽、倪彩、韩由美,哪个不是国色天香,闭月羞花,娇媚的、大方的、柔婉的、可爱的,都是各种类型的典范,懒得抬举你这刁蛮女。 “滚蛋,我要穿衣服!” “喳。” 秦江耷拉着脑袋,太监似的退出房间。 159、风雨前奏 妍穿戴整齐,在房中扭捏好一阵子,摆足矜持,把台才施施然走出去,准备先臭骂秦江一顿,然后名正言顺盘剥他,总之吃啥也不能吃亏。 不料出门一瞧,秦江已杳无踪影,殷妍真是没言语了,坏蛋摸了鱼就偷溜,连敷衍都欠奉...... 这时,一脸和气生财的老板,涎着脸杵在跟前:“小姐,您看......是不是先把余钱交一下?”男的跑了,可不能再让女的跑啰,小本买卖,不容易啊~。 “多少?” “一百六,谢谢。” 殷妍很贵气的拨拨发梢,轻描淡写递过一张卡。 老板瞄了瞄,一动不动。“对不起小姐,小店没有能力刷卡。” “......”殷妍当即呆顿,这什么破店?! “叫朋友来吧,要不,您押点什么东西下来,再去取钱。”老板态度变得实在多了,同时直白的飘过一抹‘你遇人不淑’的目光。 下意识摸衣兜,才记得手机和钱都放车上呢,殷妍心虚看看老板,站也不是,走也不行,既尴尬又羞窘,手心都捏出汗了。行走江湖那么多年,第一次遇上如此掉份儿的事,先是跟一个异常龌龊的男人,开房睡了一晚,第二天一早却被老板堵在门口催账,偏偏自己身无分文,饱受老板鄙夷目光,耻辱啊~! 殷妍垂头贴耳,一肚子怨气没法宣泄,但忽然发觉,秦江虽然很讨厌,也很可恶,可在申海,他竟然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,换句话说,比沈永康,或别的男人。要可信得多。 “老板,借个电话行么?”殷妍自问淑雅从容。说出这番泄底话,真是破天荒了,更抑郁的是,恼归恼,却不得不求助那万恶的秦江。气死啦!本来将他调来身边,是为了好好戏弄他、压榨他,谁知短短几天下来。也分不清到底谁整谁,反正自己就挺遭罪的。 ....... 蓝山迈着沉稳步伐,进入申海证券VIP室。 张承贤见到他,点点头打个招呼,也不多做虚套,一如许多操盘手那样,蓝山性格内敛,不喜言语,但必定会言出惊人,这种性格不是蓝山的本性。只不过守口如瓶是这个职业起码的素质,因而习惯了缄默。 蓝山身后,紧随着四名队员,团队名叫地狱天使,很矛盾,不过却简单明了,与其对弈的人,会处于地狱。永远不得翻身;与其合作的人,赢得盘 160、牵线搭桥 时VIP室门开,柳亦轩闲庭信步走了进来,打断两人 “柳老,您来啦。”张承贤满脸堆笑迎了上去。 “嗯。”柳亦轩又亲切拍拍蓝山肩膀:“蓝山,最近过得如意吗?”以前张承贤和蓝山两人,是秤不离砣,只不过之后蓝山跑单帮,不常见面而已。 蓝山敬身说:“谢柳老关心,日子还算凑合。” “坐坐,都坐下聊。” “柳老,这点小事情,怎么还劳您亲自来,交给我们小辈就好来。”蓝山不置可否道。 “呵呵,我省不下心啊~。” “哪的话,柳老。”蓝山欠欠屁股说:“若啃不下一个小小韩丰,我和张承贤就妄称地狱天使了,您可是信不过我们?” “山山啊,当狙击手的脾气还是这么冲,你也算个异数了。”柳亦轩苦笑说:“我不参与,也不是来监督的,而是来帮你们接洽,为你们准备资金来了,这个承贤最清楚,早在年前,我就将资产过继给了孙女冰冰,一谈到钱,她脸都黑了,大热天的我都不用开空调,哈,如果我不出面,别指望她掏钱了。” 张承贤哑然失笑:“瞧您说的,冰冰也是出于一番孝心呀,怕您拼了大半辈子,老来财殚力竭,所以才替您守财,让您度个安稳晚年。” “我倒不希望她替我守财,而是拓展壮大,唉,她就是守成有余,进取不足,女孩子嘛,总喜欢平平和和。”柳亦轩不无感慨道。 “柳老太见外了,即使没有您的资金,我仍然可以动用Horizon基金,狙击韩丰,不成问题。”蓝山说得很是轻描淡写。却透露出另一个讯息,他能够随意支配基金。这就不止混得不错而已了,而是非常不错。 柳亦轩淡淡看他一眼,笑笑说:“这次行动,毕竟属于私人性质,我也不好老着脸皮要求你动Horizon基金。” 蓝山莞尔道:“私募基金没您老想像的那么严谨,只要能为基金赚钱,就能挪用。至于赚多少为之赚嘛......嘿,反正不赔就是了。” 柳亦轩老脸乐开了花。“好好,有强力外援,事情总是稳妥些的,对了,顺便跟你们交个底儿,这次咱们恐怕不单止要对付韩丰,其实主要是姜氏企业,如果可以的话,连同它境外的公司。一块儿拿下。” 玩这么大? 蓝山和张承贤大眼瞪小眼,计划什么时候变更?咋不提前通知? 柳亦轩心稍微定,他和老章虽说家财颇丰,但可用的流动资金不够多,两人合起来,再加上唆使养老院一些要好的老伙计添份儿,要狙击韩丰,绰绰有余。可是按秦江的要求,一次迎战多家海外机构,那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,如果资金充沛,事情才有可为,就是不知道Horizon基金的家底如何?毕竟以前从未听闻Horizon之名。 这时候,VIP室房门再开。又走进一个人。 今天这屋里人气好旺。 柳亦轩等人定睛一瞧,脑海中蹦出一个斗大地问号,瑞华集团,百年老字号,辛铁城是家族领军人物,来头可谓不小,但他来做什么?! 其他人目光戒慎,辛铁城也不为己甚,依旧很绅士的说:“打搅了各位,请问秦江什么时候来?” 嗯? 他认识秦江?柳亦轩、张承贤面面相觑。准是秦江又私自决定了某些事,那小子状况贼多,真是摸不清,他又在作哪门子地算计? “秦江正在路上,你稍坐吧。”柳亦轩 “谢谢。”辛铁城一屁股坐下,也不与旁人多搭话,看似不善言辞,一旁的VIP秘书,自动递上茶水,他一副既来之,则安之的样子,闲自饮。 “秦江是谁?”蓝山偷偷问道。 张承贤悄声说:“韩丰资料室的小职员。” “......”名不见经传,蓝山无语了,虽知张承贤不会开玩笑,可一听秦江的职务,仍觉得玩笑开大了。 大家正在揣测间,门板咣当一声,被人粗暴撞开,只见秦江冒冒失失闯了进来。 柳亦轩莞尔笑笑:“你小子可来啦,架子真大,大伙都在等你呢。” 秦江忙不迭四下点头哈腰:“抱歉各位,堵车,哎老柳,给你们数据就行了,干嘛非要我来。” 柳亦轩眼珠子一瞪:“小子,你玩的可是咱们的钱,你不心疼,我们心疼,不谨慎怎么行?!市场讯息万变,你必须上场坐镇,及时应对,这可不能儿戏。” “是是是,您老教训得是。”吃人地嘴短,秦江也没啥好说了。“哎!你磨蹭啥,进来啊。” 众人纳闷,齐刷刷望向门外。 宁低头顺耳地蹭进屋里,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,正因为这样,反而有些胆怯。 辛铁城、柳亦轩,这些大人物自不必说,以前在韩丰当秘书那会儿,跟随总裁办差,都曾见过,股市操盘手张承贤也偶有所闻,其他人等,相信也差不到哪去,这一屋子顶尖人物,常人要说动一个,已经算是天大面子,敢情,全是冲秦江来的,他何德何能?! “我说不来,你偏要我来。”宁躲在秦江身后,偷偷埋怨。 不当秘书好一段时间了,不在其位,宁连胆色、气度都减了不少,何况当初在韩丰当秘书,全凭骏朗老爸的面子,做事毫无压力,虽有文识,工作却不太正式,说白了是混日子,如今脱离职场,她的小女人味已日见浓重。 秦江耸耸肩:“怕啥,他们又不咬人,你得拿出菜市场跟贩子砍价那气势,你不爱吃番茄,管它们红不红,走过路过,轻松自在点不就行了。” 得,一屋子人全让他埋汰了一遍,大伙哭笑不得。 宁想笑,却又不敢失礼,憋得很苦。这确实是秦江的风格--肆无忌惮。 秦江凑近她耳根接着说:“我吧,就是带你来混个脸熟,这儿有几个红顶商人,搞搞关系,往后一定会对你有帮助的,难道你想一辈子呆家里洗衣做饭吗,那些活儿,请保姆就成。” 不错,还知道要关心我。宁心里甜滋滋的,总算能平复心中忐忑。 “喂,老弟,悄悄话呆会儿再说成不?咱们一帮人都在等你呢,给个指示吧。”张承贤半带揶揄的提醒秦江。 秦江手掌狠狠互击:“好,开始!” 161、争锋 通小区二栋九号楼内,一群学生贼头贼脑坐在各自的脸跃跃欲试。 “吕奇,准备好没?江哥来话说,可以开始了。”凌天弛站在吕奇身旁,陪着小心。 吕奇是外语系的学生,学得驳杂,英文、日文、韩文,加上本地方言,他号称会多国语言,但也只是会日常用语,不精,可要是撰写一些没什么内涵的文章,却足够了。 房东希望发表一篇文章,目标是韩国姜氏企业主页,及新加坡、日本等知名网站,题为:姜氏企业董事长病危,公司面临换代改组。副题可以自由撰写,诸如:姜氏弥留,宋氏谋财。 明眼人能看得出,房东想造谣、诬蔑、构陷姜氏企业。 本来同学们很不齿,可房东放话说,谁帮忙撰写,或者上传稿件,将减免其一个月房租,如此健康打工,同学们当然会踊跃参加。“喂,哥几个,看着点哈,被删贴就重发,江哥说尽量延长帖子在网时间。” “知道。” “放心,我是灌神(灌水之神)。” ....... 周一,照常例会。 今天与会的有宋启哲,韩国总公司的专务理事,大小是个实权官儿,韩丰集团的头头脑脑们,三好学生一般,正襟危坐围于会议桌前,静听聆讯。 宋启哲以前特反感开会,如今倒有点喜欢了,因为手下敬畏的表情,令他感到莫大满足,惟一遗憾的是,这份威严,仍要靠姜氏支撑着,多希望有朝一日,不必再狐假虎威,也能擎获这份虚荣,但那似乎遥遥无期。过几天,公司将重新改组。到时候,他依旧是个有钱无权的股东。 “关于总公司未来几天的策略,相信各位已有耳闻,在你们面前,有份计划书,不明白的,大家看看。有意见的,大伙提提,尽量完善它。”宋启哲象个大少爷似的,斜瘫在皮椅中,全然不顾形象。 “各位抓紧时间吧,一个小时后,公司召开股东大会,提议回购股票,改组之后,我保证大家现在的位置。只会高,不会低。”骏渊泽只是催促,没有多费什么口舌,属于他嫡系的,早已通过气,寥寥可数几个异己,也掀不起什么风浪,直接无视。 顿时。会议室响起一片嗡嗡声。 这是公司成立以来,最大地地震,众人有喜有优,表情不一。 “副总,可流通股如果少于总股本25%,公司才能回购,您打算如何控制?” “回购市场股票。股东也许会支持,但回购股东的,可能会遭非议,毕竟股东这些年,在韩丰获利不少,看好公司前景,而且流通股越少,股价更会攀升,奇货可居,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手......” “骏总......” 正当众人热烈议论间。总裁室秘书匆匆赶来,附在骏渊泽耳边说:“总裁,有攻击言论出现在公司网页上。” 骏渊泽眉头轻蹙,怎么节骨眼上出这档事?敌对公司知悉韩丰地动作了?“说说。” “是.....是关于姜氏董事长病危的文章,还有,刚才刘经理来电话,韩丰股份开始下滑......”姜董事长几个月来,深入浅出,看似在养心修性,但如果说他病重卧床,无法事事,那也说得过去,是以,秘书也琢磨不清消息的真假。 腾地,骏渊泽长身而起,仓促间带倒椅子。 与会诸人当即噤声,面面相觑,不明白副总裁为何失态。 “散会!启哲、骏朗,跟我来一下。”骏渊泽在公司一面独大,盛气惯了,不管余下众人如何自处,自己当先甩门离去。 宋启哲紧随其后,满腹疑问:“怎么了骏叔叔?” “消息走漏了,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姜懂事长病危的文章,恐怕法院已经展开调查,他的资产,咱们动不了啦。” “什么?!怎么可能,这消息除了家族成员......妈的!一定是韩由美!千算万算,忘了算她!”宋启哲恨得直跳脚。 骏渊泽心中鄙夷,遇到关卡只知道卸责、谩骂,一点建设性意见都没有,纯粹庸才一个。“我们首先要稳定市场,秘书,通知操盘手JAM到我办公室见我。” “是。” 不同于宋启哲的立场,宋已经到了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地地步,而骏泽渊却不,哪怕事情败露,做不了当权者,起码他在公司有股份,在区域还有威望,不管姜家谁接班,对他都会有所顾忌。 所以,骏渊泽非但不绝望,还生出富贵险中求的刺激,转头吩咐儿子:“你马上去联系香港恒生银行的老孙,让他兑现贷款,我们要让公司增资扩股,稀释韩由美在韩丰的持股比例。我想,法院冻结在韩国的姜氏财产,韩由美应该还拿不到一分钱,没有能力购买韩丰股份,但也不排除她找外援,现在就看谁手快了!” 骏朗黑瞳暴出辉熠,大叹:“是,老爸!”原来父亲早有准备,利用公司膨胀扩张的底子,进一步能和翼飞并购增加谈判筹码,退一步又能及时操控公司股权,英明啊。 “那我呢?”宋启哲焦急询问。 竖子败事,不堪与谋。骏渊泽淡淡看他一眼:“对不起宋少爷,你也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,我有心帮你,扩股后愿意让出一部分股给你,可是,你能吃下多少?” 宋启哲脸色一惨,诚然,他们宋氏一族,向来依傍着姜家福荫,倘若缺少姜家支持,一切便会转眼成空。买?拿什么来买?所有叔伯姊弟的私房钱,加在一块能凑足五千万就不错了,面对公司增资后庞大的股金,如此购买力,宛如杯水车薪。 事态皆已失控,宋启哲相信,各区域总裁代表,此时此刻一定会象骏渊泽这样,不吝余力施展对策,为他们自己谋取最大利益。事情演变到最后,大夫人及宋氏一族,反而成了过墙梯,被人踢出局外,真讽刺。宋启哲感觉象是为人作嫁,抑郁得差点呕血。 162、铁口判析 山很不已为然,觉得秦江是在虚张声势,不过颜面上来。 凭什么,这样庞大的资金,全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来操纵?那要他们这些行业一流操作者来干嘛?蓝山自视甚高,信奉用实力说话,尽管柳亦轩、张承贤极力推崇,但蓝山对秦江不抱多大好感,甚至还有点抵触念头。 瞧瞧,人家玩狙击的,要么来个声东击西、暗渡陈仓什么的,假假也来个轧空式吧?!秦江倒好,居然直白的用下三烂流言攻势,丢人啊,要是行内人士知道我与他共事,非要足足耻笑我一年不可! 别人咋看秦江,柳亦轩不清楚,但他信任秦江,毕竟那是眼见为凭的事。因此,柳亦轩很安逸,端着茶杯自斟自饮,后来嫌张承贤那秘书是男的,忒戳眼,于是索性自己讨过一套茶具,弄起了功夫茶。 蓝山的助手小琪紧盯着屏幕,不到十分钟,原本长红的姜氏企业的股票,徒然咯噔一下跳动,转绿了。 小琪急忙飞快报数:“姜氏企业,现48块,跌9,预估主力成本34.47。”为避免众人混淆,小琪顺便将货币换算**民币。“韩丰股份,涨停板,暂时没变化。” 其实秦江知道,单凭一条谣言,是无法左右姜氏企业的,但偏偏这不是谣言,哪怕内含的信息亦真亦假,也足以引起有心人注意了,估计姜氏企业内部、或者与之相关联的韩国企业,也嗅出了一些味道,并开始较对策略,否则股市不会有所反应。 股票微小变动,不能说明什么事,蓝山仅仅眉峰一扬,不作表示。 秦江瞄了眼墙上的石英钟:“二十分钟后,姜氏企业才会继续下跌。” 或许法院冻结资产,营运会出现状况。又或许股民跟风跳水拉低市场,反正不管事情怎么发生。秦江都没那能耐去预测,他只知道半个梦给出的股票浮动数据,如实照搬而已。 闲来无事,秦江凑到柳亦轩跟前,老实不客气的捞过一杯功夫茶:“不错,柳老您的茶和年纪一样,醇。” 柳亦轩笑骂道:“滚!别浪费我的茶。” 蓝山、张承贤俩。却轻松不了,仍默默站在屏幕前,思考策略。狙击最讲究耐性,一个狙击手,有时候为了等待最好时机,他们可以长时间隐匿。不管秦江说得准不准确,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,得等待契机。 这次狙击,两人压力好大,不但要对付姜氏企业。还要应付它境外三家集团,其中,方方面面的不明因素自不必多说,单单潜在一旁伺机发财的金融大鳄们,就够他们喝一壶了,倘若出错,便是全盘皆输地结果,最糟糕的结局。就是血本无归,一切归零。 二十分钟后。 蓝山下意识看看手表,再瞧大屏幕,古板地脸色终于起了变化。 小琪兴奋报道:“姜氏企业下跌5.4,现42.6.” 另外一个队员也振声说:“新加坡盈丰股份跌停板,维持在二十六块七毛。” “姜氏企业下跌1.2,现41.4 “日本天丰下跌2.6,.:7块。” 地狱天使二人从各自眼中,看到了惊诧。张承贤毕竟见识过秦江的玄妙预测,很快便平静下来。“秦江,接下来呢?” “十七分钟后,姜氏企业跌停板,价格维持40块左右 十七分钟不长,秦江的判析,又一次得到证实,这下子。屋里诸人真不知该怎么评论秦江了。蓝山与张承贤面面相觑,心底诧异非常,如果不是亲眼看秦江就在自己眼前,还以为他就是姜氏企业背后的操盘手呢,简直是说什么来什么,想停板就停板。 神话吗? “再后来呢?”蓝山此刻不象个驰名业界的狙击手,倒象个虚心请教的学生。 “再过两个小时,姜氏企业才会有变化,姜氏若不跌,它的境外公司也不会有太大起伏,你们看着办吧。” 张承贤白秦江一眼,还办什么鬼,和钱过不去呀,既然会跌,我们何必冒风险去拉它,有弊不作是白痴。 等呗。 ....... “小姐,迎春旅馆到了。”出租司机好心提醒倪彩。 “哦,谢谢。” 一下车,倪彩便掏出一只老旧手机,很显然,是秦江地那部烂货。 今早秦江一到家,胡乱洗个澡,便急匆匆地拖宁离家,手机遗留在换下的衣服里,直到倪彩听见铃声,才知道秦江忘了带手机,生怕耽误秦江急事,便自作主张替他接听了,对方话不多,几乎是以嘶吼的方式交流,内容大致是要秦江来迎春旅馆结账,还未等倪彩接话,对方便粗鲁挂断。 秦江、宁有事外出,等他回来再通知?或是去帮他处理? 其实,倪彩非常乐意为秦江做任何事情,云南之行,他施予的那份恩情,自不必多说,还都还不清呢,回来之后,又被秦江一直当宝贝般供着,生怕饿到、渴到、累到、碰到,可越是单方面接受秦江好意,倪彩就越觉得愧疚,照这么活下去,跟废人有什么两样? 倪彩是个固执的女孩,所以,她来了。尽管独自一人外出,在漆黑的世界中磕磕碰碰,一路周折,仍咬牙坚持着,至少得证明,她不是累赘,她能为秦江分忧..... 163、大闲人 边三个男人,勾肩搭背直直走来,每人都是脸色赤红浮,似乎喝了不少酒,其中一名光头汉子,经过倪彩身旁时,忽然踩到自己脚后跟,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倪彩身上。 倪彩感受微风侵袭,稍稍错开一步,海波不惊,神色如常。 这反倒让光头汉子注意上了倪彩。“哎哥们,这小妞咋样?” 高个子男人努力睁开沉重的单眼皮,打眼斜望过去,不觉一阵目炫:“不错,脸蛋够沉鱼!” “身材很落雁!”另一个家伙也不甘寂寞道。 光头汉子再仔细一瞧:“哟!还是个瞎子。” “而且是个顶漂亮的瞎子。”高个子接茬。 女孩神色明显一滞,光润白腻的脸上,不自觉渗出一抹娇红,宛如莹玉染上了胭脂,虽然着装老土,却难掩她那姿形丽色,阳光穿射过她单薄的肌肤,手指、耳垂等地方,几乎透明如玛瑙,三个喝糊涂的男人,看得更加痴迷,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。 高个子手肘戳戳光头,失魂道:“我喜欢她!” 光头不满地说:“别,我先看到的!” “见者有份......”不甘寂寞的家伙最后总结。 坐而言,不如起而行,光头直接欺上去,尽量将语调放平缓。“小姐,等人吗?” “姑娘,想去哪儿?咱们包管带你到地头,嘿嘿嘿嘿。”高个子面部表情属于真实的猥亵,反正女孩是瞎子,看不见自己嘴脸,不必压抑。 鼻间酒气越来越浓,显然几个男人已逼至跟前,倪彩窘迫后退,没退两步,背脊就抵在了路牌,娇躯一震。同时震得心口慌慌的。 “不用怕,咱们都是正经人。虽然刚刚出狱,但绝对不是想非礼你!”不甘寂寞那家伙喝混了,简直是在拆台。 光头正要继续进逼,突然衣领被人揪住,接着一阵怪力猛地往后拖,光头飞似的倒栽出去,一个仰八叉。摔了个七荤八素,满天星斗。高个子愕然怔住,可尚未等他醒过神,顷刻间,肋部便受到一阵重击,半边身躯酸疼发麻,人慢慢端到地下,只剩下断气似的喘息。唯独‘不甘寂寞’,离得自己兄弟远些,才没遭殃。但也懵了头,呆呆站于原地,忘了回应。 一位身材壮实的青年,横杵在女孩面前,也不说话,只是冷笑盯着他们。 这时,殷妍被老板‘押’着走出迎春门口,扫了一眼杂乱的场面。马上便认出了倪彩,这并非看出她是瞎子,才会相认出来,而是第一感觉上,只有这等美丽女子,才佩得了‘倪彩’之名。 说来奇怪,殷妍一直躁郁的心情。不知怎的,就平伏了下来。 确实,倪彩就是一团和气春风,随便一站,隐约就会生出一份能够威压旁人的高贵,那份淡然和不争,也很容易感染他人,似乎觉得,在她面前撒泼、耍赖,是件非常失礼地事。 殷妍比较困惑的是:倪彩究竟是秦江什么人?千万别告诉我是女朋友。那个龌龊地混蛋不配! “你是倪彩吗?” “嗯。”倪彩柔柔应道。 “吁~,可盼到姐姐来了。”殷妍大咧咧走进场中,牵上倪彩就走。 光头等人眼睁睁望着小美女将大美女带走,醉意也消减不少,色心不死地迈动脚步要跟过去,冷不丁却又被那个壮实的小青年拦住。 “报上大名,省得大水冲了龙王庙。”光头声色俱厉的质问小青年。 “萧晋。”萧晋显得漫不经心。 萧晋出现此处,并非偶然,话说秦江还没替他联系到天罡保安公司,如今无职一身轻,每天除了外出遛达,到点回家吃喝,拉屎就算是民生大事了,纯粹的闲人一个。 今早锻炼回来,发现倪彩独自一人外出,萧晋怎能放心得下,若是别人外出,他才懒得去管,但倪彩身有残疾,行走不便,不免起了恻隐之心,二来嘛,倘若倪彩再次走失,秦江一定会发狂,连带着,他也得帮忙东找西寻,跟着受罪,不如防范于未然好些。 果然,倪彩是不能单独外出的,她的美貌太多宵小觊觎,而且都欺负她不良于视,当真可恶! “萧晋......”光头稍一思索,便了然于胸。“你是颜老虎的人?!”颜老虎不出名,但他身边新晋一个很能打地小子,却有些名声。 高个子捂着肋部,龇牙咧嘴喝道:“小子,竟敢惹咱们‘狼群’,你等着!” 萧晋哭笑不得,这世道,干坏事的反而理直气壮了。“倪彩是咱们家的宝贝疙瘩,就你们几个混账东西也敢惹?!顾顾自己吧,如果让‘一家之主’知道,小心剐了你们的皮。” 萧晋非常清楚,倪彩就是秦江的逆麟,秦江虽然不承认,可舍生忘死、独入虎穴,任谁都明白他是喜欢瞎子姑娘的,自己在倪彩面前,也不敢太放肆,否则弄火了秦江,自问接不下他一招,也只有张小亚那白痴,敢挑逗倪彩,赶明儿若是张小亚失踪,那肯定是秦江偷偷将人埋哪了。 现在的情形是,自己怜惜倪彩,别的阿猫阿狗却这般肆无忌惮,萧晋特不爽。 萧晋虎视眈眈,盯得光头几个心惊肉跳,更别说去主动捅这马蜂窝。 半晌,萧晋不耐烦喝斥:“日!我又不是女的!死瞪着我干嘛,要打要留,痛快点划个道。” 光头脸皮僵硬的弹了弹,愣是不敢说硬气话:“行,兄弟几个认栽,回头我们会找颜老虎讨个说法。”“我已经在颜老虎那儿混了,直接找我吧。” 164、循环轮转 市收盘,人们揣着或喜或忧的心情,离开了证券交易 秦江打个招呼,便携同宁,匆匆走了。 蓝山凝视他远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,但更多的是疑惑。“承贤,你怎么认识秦江的?以前我从未在股场上见过他这号人。”他简直象一道惊鸿,给人展现出太多神奇,绝不该是个泛泛无名的人。 张承贤淡然笑说:“他一直在小打小闹,做得很隐忍,我也是通过柳老认识的,其实啊,他连K线图都认不全,对股票的认识和操控,还不如你我精通呢。” “不可能!”蓝山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。没有谁能做到秦江那样,精准到‘点’上面去,如果他只是半吊子,那我算什么?! 张承贤耸耸肩:“我不太清楚,可能他藏拙了吧,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,他是个舵手,一个好的舵手,远胜过一个好的操盘手,我承认不如秦江,他的预测实在是太惊人了,即使随便找个二流团队,也能干赢我。” 蓝山神往道:“不错,任你变化多端,手段万千,如果被他分毫不差的提前知晓结果,你还咋跟他玩?!”跟谁斗,也别跟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人斗,那是找死。 张承贤掉头望望仍在打电话的柳亦轩:“柳老,您走吗?我送您一程。” 柳老挥挥手赶人:“你们先回去,我还得联系一下各地外围人员,让他们加把劲。” 张、蓝二人深以为然,一个公司兴衰,影响它的实体经济,也是重要一环,台前秦江是舵手,幕后,少不了方方面面的运作。 ....... “秦江,回来了。”钥匙一进入门孔。倪彩就判断是秦江回来了,秦江开门有个习惯,总喜欢先撩撩钥匙,弄得叮当作响。 “嗯。” “呢?” “去医院了,倪彩,给我杯水。”秦江一屁股跌到沙发上。软绵绵的撑个懒腰,可刚撑到一半,冷不丁发现跟前蹲着一只小狗。小狗看似刚出生没多久,头大腿短,毛绒绒的,还讨好的冲他摇摇尾巴。 嗨!稀罕了。“倪彩,这狗谁的?” “我的!”楼道口,传出清脆莺声。 秦江猛地抬头:“殷小姐?你怎么......” “妍妹妹是我去接来的。”在熟悉地环境里。倪彩一点也不象瞎子,一路七弯八拐,居然不碰一物。便施施然将水给秦江端了过来。“你啊,怎么把人家女生丢在旅馆呢,当时她又没带钱,处境多尴尬....你们昨晚.......”倪彩欲言又止,小嘴张了张,还是忍下了。 秦江自知理亏,不敢看殷妍,悻悻解释:“今天一早,我临时有事要忙啊。” 想起那件破事。殷妍就一肚子火,不过现在不是撒泼的时候:“秦江,公司收回富康那栋别墅了,我没地方住,你给我安排吧。” 秦江挠挠后脑勺,特郁闷:“一时半会儿,我哪去找房子,虽然是你助理。可这似乎不是我该操心的吧?公司呢?怎么安排你?” 殷妍目光犹如刀子,刺人。“难道让我去公司住?你明明知道沈永康是怎样对我的!”回公司,等同受制于沈永康,日子能过得舒心吗?! “咱们是不是朋友?”秦江忽然莫名其妙的问。 殷妍头一仰,拿鼻孔看他:“不是。” “倪彩,今天午饭是什么菜?”秦江不再理会殷妍,一溜地往厨房奔去。“不会又是炒鸡蛋吧?再吃我都能下蛋了......” “等等!是......”殷妍感觉很屈辱,俏脸火烧云似的通红。 “那我......” “往后你只要安心做好助理地份内工作,我不会过多要求你。”殷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:“还有,今天最好给我找到房子。我不想睡大街!”若说对秦江没好感,那么,对沈永康就是反感了,由秦江安排食宿,属于可接受范围。 秦江立刻兜转回来,一脸正经道:“房子不成问题,我这 房子,如果您不嫌弃就住下吧,租金便宜算给你,如可以帮忙分摊家务,我免你房租。” 要本小姐擦擦抹抹?想都甭想,殷妍不屑道:“这点房钱我还给得起,下个月发薪水我一块付。”车、房、卡全被沈永康没收了,自己的私钱,别说去住旅馆,日常开销都成问题,出门在外,少不得要凑合凑合。 对于新房客入住,倪彩已经习以为常,当即兴冲冲牵上殷妍:“来,我带你上去挑房间。” 秦江仿佛看见了殷妍背后那股黑色怨气,得逞一般嘿嘿干笑,这小妞向来看我不顺眼,逮着机会打击她一下,也算替自己出了口恶气了。 叮咚~。 秦江狐疑起身开门,谁啊,莫非是张小亚来蹭饭? 一开门,秦江不禁呆了呆。门口站的不是别人,正是小妹,她身后跟着的,还有老同学叶丽丽。 “哥,你同学不认门,我给你带来了,对了,今天午饭有什么?我还没吃呢。”小妹大咧咧闯进门,直接往饭厅找吃,忒有秦家风范,一副饿鬼命。 “稀客啊。”秦江捧着兴奋笑脸,将老同学引进门:“哟,丽丽,一夜之间,你咋老了这么多?” 叶丽丽容貌枯蔫,无精打采道:“什么话,我这叫憔悴,还不是为了她。”说罢,将身后一个小人儿拉了出来。 秦江低头一瞅,傻了眼。“小不点?!” 小不点可怜兮兮的耷着眉毛,大眼睛里嚼着豆大泪水,看见秦江后,嘴儿一瘪,哇的哀怆大哭出来,千里缺堤一般。“哥哥不要我了,呜呜呜,坏哥哥自己走掉啦......” 秦江顿时头大了一圈,直飙冷汗,手忙脚乱抱起小不点,哄道:“别哭别哭,哥哥不是在嘛,乖啊小不点,哥哥因为有事才走的,哥哥.....再哭我走了!” 这话真灵,小不点嘎地刹停哭声,很戏剧性,只是小身子不断抽搐哽咽,并用小手紧紧箍着秦江脖子,任秦江怎么拔也不撒手。 “丽丽,这是怎么回事?!”秦江苦脸道。 叶丽丽有种解脱之后地欢愉:“怎么回事?昨天我们送她进了福利院,可从那时候开始,她一直哭,说要找哥哥,别人都哄不住她,直哭到今天,我们看这样不是办法,怕她哭坏身子,只好送你这来了。”叶丽丽看看安静的小不点,摇头郁闷不已。“看来小不点只认你。” 秦江哭笑不得:“好像我也不符合收养条件吧?再说就咱这尴尬的年龄,带一小萝卜头过日子,妹妹不象妹妹,私生子不象私生子,邻居该怎么看我?还让不让我娶媳妇了?!” “法理不外人情嘛,特殊情况,特殊处理,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,小不点哭得那个凄惨,害我老想起初恋,我心里更凄凉,得,我倒霉不如你倒霉。”叶丽丽打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材料。“你是不符合收养条件,不过划在你妈名下行,啧啧,瞧你住这么好地房子,生活条件不错嘛,成!就这么办啦。” “喂喂,老同学,你太不负责任了,好歹调查一下我的情况再下结论啊?我其实负.......” 啪! 叶丽丽将申请材料粘在秦江额头上。“填好给我送过去,我先走了。”几乎是逃也似的,窜下楼去。 “哎!哎!.....靠!”秦江肠子都苦青了,这房子用来打脸充充胖子还可以,我现在是负债累累,工作繁碌,哪有空照顾这小豆丁?! 低头瞧瞧怀里,哭了一天一夜的小不点,疲乏了,没精力了,此时睡得异常酣甜,小脸上留着一抹残红,那是激切嚎啕的余晕,但她的神情,是无忧、舒详的,宛如栖身于安泰小窝里的雏鸟。 秦江抚抚她细顺的发辫,没来由地感到心疼:真不知道这小女孩为什么就认定了我,凭空让我多了一份不可推托的责任。 “哥,有句话我憋心里好久了。” “说。” “嫂子是谁?” “.......” 165、落户 如平常那样,不大合群的柳冰冰,在房间里吃完快餐去倒掉,途径大厅时,看到一番光景,忍不住驻足观望...... 茶几上,一位长得可爱趣致的小女孩,正吧唧吧唧对付着眼前饭菜,好像几天没吃似的,那馋劲让人看着都咽口水,饭粒沾得满嘴都是,憨态可掬。脚底下,一只小黄狗吐着鲜红舌头,等着她掉落的饭粒,显然,黄狗觉得这女孩要比原先的主人慷慨多了。 一伙人围于旁边,眼瞪瞪望着小不点。 “秦江,你确定收养她?”张小亚神采飞扬,甚至有点儿兴奋,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征兆。 秦江愁死了,舍不得再将小不点当皮球踢送,可自己当前的小日子,也明摆过得窘迫和负担。唉,真让人左右为难。“不然怎样?暂时先饲养着吧。” 宁原本抚弄小不点柔顺发辫的手,转过来恨恨拍了秦江一记。“不许埋汰小不点!你当她阿猫阿狗呀!” 倪彩抿嘴失笑。 “我真搞不懂,凭什么小不点就那么粘你?!”殷妍一脸的不平衡,象是心爱玩具被抢了。 众人看看大的,瞅瞅小的,同样困惑,你说小不点看中秦江啥了?论样貌,他顶多不吓着小朋友,论慈祥,狼外婆微笑的时候也比他强,论关系,无亲无故。这下可好,相处三个多钟头,小不点居然认可了他,非哭死哭活的找来,孽缘啊~。 “我问谁去?”秦江比谁都郁闷,但被人需要、被人依赖的感觉,还是蛮爽的。“行了行了,都别说了,我就暂时提前当个爹吧。” 众人默不接茬,神情都不以为然。 “哎。借你手机拍照。”秦江兜头又问萧晋。 “没电。”萧晋闷闷地回道。 秦江哑然:你小子手机不是欠费就是没电,装来有什么用? “干嘛?”宁递过自己的联想 “给小不点拍照,回头让凌天弛放网上,搞个寻人启示什么的,帮她找找家人。”秦江指头敲敲桌面,提醒仍在舔碗底的小不点。 小不点终于有了回应。汪潭一般的清澈星眸,迎向秦江。 秦江一举手机:“小不点,看镜头。” 小不点异常配合,迅速摆了个‘茶壶’造型,特造作,敢情,她以前没少拍照,知道该怎么做。完了。小不点扑到秦江怀里,仰着脸儿,怯生生说:“哥哥。别把小不点送人好吗?” 秦江怜爱刮掉她脸蛋上残余的饭粒:“嗯!你不喜欢,谁也不能拿你送人,放心住下吧,这里有哥哥、姐姐关心你,陪你玩耍,让你每天快快乐乐地,直到找到你妈妈为止。” 得到秦江承诺,小不点眼眉儿笑弯了,孩子骨子里那份闹腾劲儿。再也压制不住,直嚷嚷道:“哥哥哥哥,我还要照,要最漂亮的。” “哟,还来兴趣了你。行,哥哥陪你,那个谁,帮拍一下。” “姐姐。你也和我们一起照,全家福!”一件有趣的事,很容易让小孩子淡忘不快,她很简单就能摄取快乐,因为她心思简单。昨日的遭遇,小不点似乎已然忘却了,此刻便开心的四处乱转,拉人陪她照相。 全家福? 倪彩心头涌起淡淡温馨。 这一屋子人里,倪彩对这个家,最有归属感。不管是以前在梦花路,还是现在的昭通,不管是临时租借地地方,还是长期住所,只要有秦江的家,由他支撑起的家,那便是‘家’了...... “冰块姐姐,你帮我们照。” 柳冰冰无语,默默接过手机。 小不点的天真无邪、童真童趣,忒能感染人,讨喜的笑脸往人前一捧,包准让铁石的心都软化掉,第一时间,征服了屋里的男男女女,连柳冰冰千年冰封的容颜,也隐隐起了波动。 柳冰冰举着手机,表情却一点也不喜庆,冻得能凝霜,冷酷道:“笑。” 大伙脸面集体僵掉...... 秦江悻悻道:“你说‘笑’字地时候,能不能别摆臭脸?那样我们笑不出来。” “我只负责照。”柳冰冰意思是:管你们爱笑不笑。 众人昏倒,这冰块不单不敬业,还特寒碜人。 ...... 姜尚武病危,宋氏外家故意欺瞒大众,以至于公司的诚信,不多不少受损,与姜氏有合作、或合作意向的公司,不大看好由宋夫人领导姜氏,以情面为基础,建立交易地某些财团,更是干脆撤资,应了一句‘人走茶凉’,诸般种种,造成姜氏企业短时间内资金外流,加速姜股下跌,整个下午,跌得让不少人胸口抽疼。 连枝并蒂的韩丰股份,自然也受到了影响,不过国内股市相对封闭安全,韩丰仍能把持得住。 “JAM, “抢。”JAM淡定从容。 接着室内一阵忙碌的滴滴答答键盘声。 JAM对身旁的骏渊泽道:“现增强市场买气,把市场上大部分短线筹码冻结起来,维持下跌趋势。” “法子不错,但是我们的回购价,也相应跟着抬高了,这可不在我们的预算之内。”骏渊泽盯着屏幕,脸色阴霾。 JAM冷静如常:“起码能阻止查买家是谁。” 166、提前瓜分 有人抢购韩丰股份。”小琪略为中性的声音,打破了寂。 蓝山皱皱剑眉,呢喃道:“会不会是第三方掺入?” 张承贤摇摇头:“还不清楚。” “放心,是韩丰在拆庄冻筹。”瘫坐于沙发中的秦江,悠闲吹吹茶梗,与这一屋子严肃、端谨、忙碌的气氛,格格不入。 “你怎么知......”话到一半,蓝山发现众人目光飘向自己,即刻噤声,有点自嘲的摇头笑笑。 秦江这一天所展露的能力,着实够怪诞诡奇,足不出户,电话也不见联系一个,却往往能料敌先机,直指对方软肋,将危消于无形,仿佛用一根无形的线,操纵着对方,去走他铺设的道路。 虽然每个人脸上不表现出现,但心里都是百般讶异,如今大伙也深有觉悟了,当下要做的不是问为什么,而是根据秦江给出的方向,修改己方策略。 “停止交易。”张承贤笑得有些贼。“反正我们首要任务是不让骏渊泽夺权,并非要痛击韩丰。” 这也是按当初秦江的要求,替韩由美维持现状,直到她接管姜氏为止。 另一头,打了半天电话的柳亦轩,终于挂掉电话,含笑说:“秦江,骏渊泽正在和香港银行洽谈,果然是想增资扩股。” 蓝山忙问:“老爷子,办妥了?” 柳亦轩轻描淡写道:“嗯,一点流言,加上对他们陈说利弊,银行自然懂得怎样取舍。” “那就好。如果让他们增资扩股,咱们又得费一番手脚,秦江,还是你行!跟你共事真轻松。”张承贤清朗开怀的笑声,荡满了VIP室。 秦江笑嘻嘻说:“我只是给大家提个醒,真要说起来,还得多亏宁,让咱们不废功夫。直接找到结症点......” 宁窘涩地扯扯秦江衣袖,示意他不要再说。 宁曾是骏副总裁的秘书,很多公事上的事情,俩父子都不大瞒她,只是这种事情,实在不值得在这些人物跟前称耀,特别是在秦江面前,毕竟其内包藏着宁过去一段遇人不淑地感情。很是不堪,尤为怕秦江对她心存芥蒂。 秦江,不再似以前的秦江,运筹帷幄、笑指江山。折服了屋里大大小小的与事者,生生象换了个人一般,那份轻描淡写,又胸有成竹的气度,哪还是原先蹉跎、不得志的模样?! 宁是越看越入迷了...... “行了,韩丰股份下午不会再有什么动作,大家看日本市场吧。”秦江说完,又开始造作的吹他的茶梗。 “天丰下跌3.4,现价20块。” “日本传来消息。天丰停止商业动作,加速收笼资金......” 不必蓝山吩咐,小琪等队员自觉转移观察视线,留意起日本的天丰股。 短短一天时间,姜氏企业及它地境外上市公司,业绩严重下滑。这是家族式企业的弊端,自从家长久不事事,原本隐伏于公司方方面面的问题,终于被最大量激化,并直接影响市场,这当中,宋启哲鼓动各公司二把手篡权,有直接关系。 股市上,老股民见苗头不对,当即抛售。新股民习惯跟风,趋势一成,短线筹码疾速跳水,弄得姜氏企业每况倾泻,一蹶不振。 也难怪张承贤心喜,都不用他们费劲操盘,只需动用小小资金,左右市场,便能造成趋势,轻松得跟玩儿似的。 看着姜氏相关企业上市公司,不断下滑的数字,连向来稳重的张承贤,也耐不住冲动。“秦江,咱们什么时候出手收购?!” “别急,我会提供姜氏最低价位的......”秦江欲言又止,但并没报出价位,而是忽然转向一直静坐的辛铁城,突兀问道:“辛先生,现在信得过我没?” 张承贤等人齐刷刷望向他,秦江又想干嘛? 辛铁城一整天都在默默观望,其实内心却充满了悸动。原本应约而来,只为清偿奶奶地人情债,但此时,他已经象一个赌徒,一个透视了盅里骰子大小的赌徒,想怎么赢就怎么赢,想赢多少就赢多少,哪怕不是赌徒,也经不起这种垂手可得的诱惑。 商人骨子里,都是好赌的,辛铁城犹如被吸入深潭,再也难自拔。“需要我怎么配合?我能得到什么?” “够直接!”秦江嘿嘿干笑道:“来,咱们找间小黑房慢慢聊吧,你也知道,龌龊地交易,还是躲起来磋商比较好。” 辛铁城哑然失笑:有意思的小伙子...... 二人走到隔壁休息间。 秦江作个请坐手势,自个儿大咧咧翘着二郎腿,叼一根烟便点上。 “说吧。”辛铁城几乎是迫不及待。 “你必须尽可能多的提供资金给我运作,事后你可以留下姜氏企业百分之十股份,其余的,必须交还给姜氏。”秦江直截了当。 姜氏企业,当然包括它的跨国机构,以百分之十股份入主其公司,不得不说,这票买卖太吸引人了,只不过,辛铁城却纳闷不已。“你不是想收购姜氏吗?为什么要将其余的股份退回给姜氏?” “姜氏是我朋友的,我不想据为己有。” 辛铁城更加困惑:打击朋友的公司?然后归还修好?太复杂了吧?! 秦江看看他的表情,轻松笑说:“您甭管那么多私下交易,反正我提供稳赚不赔地机会给你,你只要按照协议做就可以了。” 抛却风险,先谈收益,这么古怪且实际的协商,辛铁城破天荒第一次尝试,不过秦江的实力摆在眼前,毋庸多虑,他有这个资格。“你和他们的交易,也是如此?”辛铁城看看门外。 “是的,姜氏境外还有三家公司,光靠一方财势,收购难度太大,所以我愿意分摊利润给你们,至少肥水不落外人田。”“成交!”辛铁城想都不想。 167、温馨集体 天工作结束,秦江顶着夕阳,懒懒散散回到了昭通。 刚打开门,便看见不远处的倪彩,正摸索着什么东西,而小不点则蹲在沙发后面,贼头贼脑对她张望,秦江大感奇怪。“干什么呢这是?” “哥哥!”小不点欢呼起来,蹦蹦跳跳跑到秦江面前,象树袋熊似的抱着他大腿。“我在和倪彩姐姐玩捉迷藏。” “.......”连秦江这么无耻的人,都有些看不惯了。“太欺负人了吧?姐姐又看不见你!” “可是,姐姐太快找到我,就不好玩了。”小不点眼里透着清澈无邪。 秦江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。 “回来啦。”倪彩甜甜的笑容,已从慈柔转化成嫣润,与往常一样,过来拿鞋子给秦江换。 见到她醉心的笑颜,秦江一天的疲惫,立刻消融殆尽,家里有个女人真好,特别是象倪彩这样温驯的女人,让游离在外的自己,总是时刻惦记着,尽早回来安享那份温柔。家,之所以为家,就是因为有所挂念。 “行了,你不用过来。”秦江体恤倪彩,小小事情哪会劳烦她,赶紧自己把鞋换了,忽然又发觉她走得一磕一歪,忙迎上去扶她。“脚怎么了?” 倪彩涩涩说:“没什么......” 秦江是个粗人,非常粗的人,心里想到什么,便毛手毛脚撩起倪彩的裙子,仔细一瞧,她纤匀白皙的小腿上,淤青了一块地方。不由心疼:“瞧你,走动不灵便,干嘛玩捉迷藏!以后少玩这些摸瞎的游戏。” 一个无知无畏,一个不能视物,鬼知道会闹出什么危险来,若小不点无意间摆弄一些尖锐物,难免会伤害到倪彩,或者小不点躲猫猫。躲到洗衣机里,倪彩一不留神碰到开关,那也是顶糟糕地事情...... “哦。”倪彩娇羞缩缩腿脚。 “哥哥,不要随便掀姐姐裙子。”小不点替倪彩打抱不平。 秦江讪讪干笑:“咳,我这不是出于关心嘛。”唉,好不容易有个二人世界,偏有个小毛孩在跟前戳鼻戳眼的,真郁闷。“哎。其他人呢?” “殷妹妹去公司了,冰冰嘛......”倪彩说不出所以然,柳冰冰她向来神神秘秘,什么时候外出。什么时候回来,去干什么,没人知道,在这个大家居室里,她显得格外孤羁。 “哟,都没回来呀?那行,今晚我受累受累,给你们弄个晚饭。”秦江撩起衣袖,往厨房走去。 “你饿了?啊。我该早点做晚饭的。”倪彩不好意思跟上秦江。 “别把我想得那么矜贵,回来尽要你伺候着,做几道菜而已,对我来说是小意思,你陪小不点玩吧,一会儿就好。”秦江笑嘻嘻将她推出厨房。说实话。倪彩闭着眼睛做出来的菜,实在不咋的。记得有一次煎鱼,倪彩一番炫丽的翻炒抛接,煎好之后,鱼居然神奇的不见了,最终成了悬案。 倪彩是个倔强的姑娘,一心想证明自己,秦江也不好明着打击她地积极性,反正有什么家务活,尽量替她做了呗。 时值六点半。宁也回来了,袅袅娜娜换鞋进屋,忽而嗅嗅空气,狐疑问倪彩:“谁在煮东西?” “回来了,你先坐,很快就好。”秦江端着盘菜走出厨房。 宁瞅瞅他手上那盘,拼凑得乱七八糟的时菜,再低头瞧瞧蹲在一旁,伸长脖子等候的小黄狗,便轻蹙起好看的眉儿,嗔道:“人都顾上不来,你却先顾着喂狗?!” 秦江一愣,指指时菜,小心翼翼说:“小姐,人吃的耶。” 宁呆滞望望菜盘子。“对不起......” “.......”秦江表情忒忧郁。 接着进门的是殷妍和柳冰冰,二人脸色也不佳,柳冰冰那是千篇一律的刻板,殷妍似乎是遇到了烦心事。 “怎么了你们?”宁关切问二女。 殷妍无精打采说:“没什么,韩丰推延了我的拍摄档期,我估计是沈永康那个混蛋有意阻挠。” 秦江听闻暗吐舌头,悻悻溜回厨房。殷妍要骂地混蛋,恐怕应该是我吧?姜氏企业今天被折腾得险象环生,韩丰哪敢拓开业务,没全力收缩就不错了,公司各项目,自然得延缓,没想到还牵连了殷妍。 柳冰冰仍是无话,冷冷杵在那里,只是星眸却出神盯着秦江闪缩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 十分钟后。 “喂,各位姑娘们,可以吃饭了。”秦江拍拍巴掌招呼:“菜做得虽不怎么上眼,不过好歹味道还在,今天人齐,算是咱们大家庭第一次聚餐,千万别嫌弃哈,赏我个脸,就坐吧。” 这时,小不点风风火火奔过来,扬着手中的花朵:“哥哥辛苦做饭,小不点奖励你大红花。” “没点实际奖励吗?一朵大红花就想收买我?”秦江蹲下身子,亲昵揽住小不点,作状苦恼地逗弄她。“哥哥不稀罕,留给小不点带吧。” “不!这是哥哥应得的。”小不点不管三七二十一,抬手就扎。 “哇~~等等等等,小不点快住手。”秦江凄惨喊停。 小不点无辜地眨眨眼睛,不明就里。 “停....停一下,大红花地别针,扎......扎到我的奶奶了......” 噗哧! 殷妍阴郁的容颜,当即百花奔放。柳冰冰背转身子,小香肩耸动了数下。宁则捂住小不点的耳朵,一副非礼勿听的架势,又气又笑:“不要说粗话,小孩子听见多不好!” 秦江瘪瘪嘴,我不想说来着,可再不说,就要被小不点对穿了,我这流的不是奶,是血! 168、不怎么样的会餐 冰块姐姐,吃饭啦。” 不管柳冰冰乐不乐意,还是被小不点拉上了饭桌,不得不说,可爱活跃的小不点,确实有助于众人融洽相处。 众女拖拖拉拉落座后,看到桌面上的饭菜,眉儿都皱成了一团。 柳冰冰直接拨打手机,冷冷报说:“昭0207B座要一份快餐,菜式照旧。”而后挂掉电话,板着脸安坐一旁,不再搭理众人。 秦江自我感觉良好,给自己满上一杯啤酒,又礼貌询问殷妍:“殷小姐,您要不要也来一杯?”至于柳冰冰,秦江是不问的,省得自讨没趣。 “不喝,太次了。”殷妍不屑抬手挡住。如果是上品红酒,还可以考虑,对这种冒泡的马尿,不感冒。末了,殷妍戳戳柳冰冰:“哎,给我个电话,我也叫快餐,这菜没法吃。” 秦江忒没面子,一个能冻死植物的冰女、一个穷讲究的三流小歌星,俩人极具个性,脾气牛哄哄的,你说都是赏心悦目的美女,咋相处起来,就这么让人不痛快呢? “为了这个不怎么样的晚餐,干杯。”秦江悻悻举杯,自饮自斟。 “秦江,我陪你喝一杯。”宁挑起柳眉儿,飞了秦江一眼,颇有小蜜那种烟视媚行的味儿,还别说,一年多秘书不是白当的,营造酒席间的气氛,简直是轻车熟路。 秦江忽然找到了老经理的感觉,心情倍好:“喝喝喝,嘎嘎嘎嘎......”仰头又撑下一杯。 倪彩摸索到酒瓶,起身体贴地为秦江倒酒。神奇的倒了个正着,且不满不溢。“秦江,老板娘要来申海开饮食店了,你能帮帮她吗?” 秦江莫名其妙。“哪个老板娘?” “李寡妇呀。” “李寡妇?”秦江反应过来,一拍大腿:“是中新市集春满楼的老板娘吧,哎哟你看,好歹人家还资助过咱们100钱,回申海那么久。也没联系过她,失礼失礼,行,这忙肯定要帮,赶明儿我跑跑腿,替她办齐证本。” 倪彩甜甜一笑:“如果她地店开张了,我能去她那干活吗?” “咦?”秦江挠挠头:“我说你这么热心,敢情是想去她那打工呀?” “不好么?”倪彩弱弱的说着。手儿无意识的旋拧着酒瓶,似乎是怕秦江不答应。 这个柔顺的瞎姑娘,不知何时起,已经完全依附了秦江。并把生活、方向、将来,全权交给了他,表面看似独立坚忍,前提却是为了自己的男人而坚忍,她的倔强,从来不对别人,而是针对自己,秦江的一句话,往往能轻易影响她的执著。更多时候,是不想拂逆秦江,令他烦恼、不欢。 她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,难得秦江一直不离不弃,她甘愿顺从。 秦江笑呵呵揶揄:“老板娘地店还没着落,你就嚷嚷着要去干活。可见你一天到晚呆在家里,就快闷疯了,哈,行啊,那就去呗,你想干嘛就干嘛,开心就好。”就怕老板娘开心不起,没准一天的营业额,全赔在倪彩摔烂的碗、碟上了。 倪彩嫣然绽笑,瞬时满堂生彩。“嘻嘻。再给你满上,宁,你能喝就陪秦江多喝几杯啊。” “哦。” 宁酒量不错,频频与秦江碰杯,她原本有些自制力,但见是在家里,想来醉了也无妨,于是放下胆子,不过都是小酌,不似秦江那样牛饮。秦江是杯来不拒,他需要释放生活中堆积的抑郁,期盼酒精烧掉所有烦恼。 酒,是个很妙的东西,就算心情不觉愁苦,喝着喝着,埋藏在最深处的愁苦,也会被挖掘出来。一屋子人里,秦江、宁俩人各有憋屈,也算是积苦多时了,这会儿话不多,而且有些话清醒的时候,也不能说,酒入愁肠,二人只能埋头闷喝。 其余人简单吃个饭,已经离席,回大厅闲聊、看电视,只剩他俩还在桌上扛酒。 几趟过后,秦江舌头都粗了。“,美.....美丽怎样了?” “已经过了危险期,剩下的就等慢慢康复呗,薛姨请了个特护,说是由专业人士看护美丽姐好些,让我们有空去探望一下美丽就行了,不必天天往医院跑。”宁小盏低斟,粉腮红晕早推霞,不胜酒力,汪汪眼波含着几分慵懒媚意,风情万种地一扫,扫得秦江心肝怦跳了数下。 乖乖,眉挑不胜情,似语更销魂。 这是女人醉态之美?还是我喝朦胧了? 算起来,很久没有近距离仔细端详宁了,习惯了欣赏倪彩,乍一看,才发觉宁的狐媚,并不输谁。 秦江醉酣酣盯着宁殷红双唇,小腹一热,鬼使神差说:“我想....亲......亲你一下。” 宁双眸痴迷,吃吃笑着点点秦江额头,轻佻说:“来啊~,你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坏胚。”完了,小香舌还绕唇一圈,特媚惑。 啵! 秦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使劲亲了宁一嘴巴,声音大得传遍屋子。 啥滋味? 没感觉,因为嘴唇早喝麻了。 “嘎嘎嘎嘎,我喜欢这感觉。”秦江张狂的勾搭上宁瘦弱肩膀。“陪大爷回屋......继续!” “奴婢遵命~。”宁咯咯笑得花枝乱颤,整个身子融在秦江怀里,一副小鸟依人,娇柔不胜,活脱脱地再版青楼女子。 大厅众人一听,集体恶寒。 俩人醉得开始低级趣味了,这算什么事?当我们是空气吗? “停停停!”殷妍最看不惯秦江,怎能任由宁好端端一大美女,被这猥琐小人糟蹋!忙火急火燎赶上前,七手八脚将宁抢出来,并暗暗阴了秦江一脚。“你们顾这色狼,我先送宁回房休息。”说罢,搀宁上楼。 倪彩吃力扶着不安分的秦江:“秦江,站稳呀,你好重,我扶不住了。” 秦江反手搂着倪彩的小纤腰,一手挑起她的尖嫩下巴:“来,陪我唱刘海砍樵。”如果张小亚在场,一定会提醒众人,秦江喝醉后必定发酒疯,但主要是惦记着唱歌,还不挑别的,尽唱刘海砍樵,十年不换口味,那叫一个腻。 倪彩苦脸说。“我不会,不如扶你回房休息吧。” “不用.....”秦江半醉半醒的拖着倪彩,往楼上奔去。 169、酒后事端 江磕磕碰碰闯入倪彩房间,顺势手一带,将她甩到床 倪彩房间很大,床也很大,这里原是文芳的主卧,色彩轻快的花米色墙壁,茸茸的白毛地毯,悬挂壁上的等离子电视,艺术玻璃茶几,典雅的布艺窗帘,随便几件点缀的小饰品,一切都非常讲究,处处呈现简单的柔性和暖意,有几分浪漫。 这么富丽的房间,殷妍看着眼馋,你说一个盲女,住得再堂皇,她也享受不了,是不是太可惜了?!可恨的是,不管如何磨叽,秦江都不许倪彩挪窝。 秦江迷糊中反脚将门关上,灯也懒得开,摇摇晃晃走至床边,打了个酒嗝。“倪....倪彩,不....醉的时候,有,有些话我....不,不好意思说,今儿高了,我....想宣布一事儿。” 横躺于床上的倪彩,一动不动,心里却暗暗忐忑:“是什么?” 秦江眯着眼睛,憨憨的说:“那....那什么,我喜......喜欢你!” 倪彩哭笑不得,对这醉猫是一点脾气也没有。 稀里糊涂宣誓完毕,秦江便定定瞪着倪彩。 月光,将她的玉骨柳态,朦胧描划出来。看那隐约兰胸,撑着一个撩人情兴的弧;看那小蛮腰纤细伶仃,婉约流韵;再看看那臀腹,勾曲魔魅。屋里的空气,因她而填满了幽媚暗香...... 酒精,能压制理性,暗暗将欲望蒸腾出来。 秦江多年不尝肉味,即使面对清淡尔雅的倪彩。目光也开始变了味,恍惚间,手不听使唤,覆向那对颤瑟瑟的椒乳。 方一触碰,惊得倪彩汗毛悚然,手儿飞快挡向酥胸,可伸到一半猛然一滞,醒过神来。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,粉脸瞬间密布绯色,烧得耳根嗡鸣。于是,认命的垂下手儿,不再阻止。 彼此之间地微妙情愫,已是心照不宣,对于他的索求,倪彩欣然接受。自问留在他身边是个负担。没有能力为他付出什么,所以要求也不多,只求逐了心愿,他能一如既往延续那份溺爱....... 封闭在孤独世界里的人。想法的确有些怪。 倪彩柔顺不拒,情同默许,搞得秦江热血沸腾,毫不矜持地、暴虐地、禽兽地,三、两下将她剥成一只小白羊,并蹦蹦跳跳的自解武装,而后扑了上去。 贴体的份量,温热躯体,粗重喷薄的鼻息。厚实包融住娇小的倪彩,他那只手更坏,挥散出来地团团炙热,渗入肌肤,直烘到骨髓里,烤得人通体酥麻。倪彩感觉到昏眩。不可自控呻吟起来。 断断续续的喘息,娇软含糊的鼻音,一下子勾起了秦江邪火,于是,不管天地良心,腰杆便急躁一挺。 徒然,没入一个狭窄紧箍的所在,秦江舒服打了个哆嗦,差点把持不住。 “疼~。”倪彩苦蔫着脸儿,眼角滑落一颗泪珠。晶莹透亮。 终年生活于漆黑世界,心底深处,总会掩藏有许多的不确定、不安和彷徨,但在秦江进入的一刹那,忽然神奇般消散了,虽然身子撕裂似的痛楚,随之涌起的,却是绵绵蜜意,很充实,很幸福。 可是,不得不埋怨一句,. 170、没有结果 皮啪的挨了一记,差点没把秦江的尿拍出来。 秦江龇牙咧嘴爬起来,睁开眼睛刚要发作,猛地看见光溜溜的宁,正黑着脸怒视自己,遽然傻眼。 眼前的胴体,凹凸分明,曲线曼妙,比例完美得象一具希腊裸体雕塑,无形的散射着冰洁锋芒,刺得人两眼昏眩。秦江魂都掉了一半,几乎忘记呼吸。 宁泼妇似的,嗔忿忿戳着他鼻子:“说!” “说什么?哦哦。”秦江舔舔嘴唇,呐呐道:“你身材真好......” “你!”宁气不打一处来,捞起个枕头,使劲往他脸上拍去:“没让你评价身材!我是问你到底怎么回事!”主要原因是秦江玷污了自己,为什么又要指染倪彩,将事情弄得如此复杂难堪。 秦江总算清醒过来,隐约回忆起昨晚,忙不迭四下搜寻,果然,倪彩小猫儿似的,卧在身旁甜甜酣睡,脸带幸福详,想是太疲累了,两人吵那么大声,也不见她挪动一下。 秦江晃晃一团浆糊的脑袋,很是不确定:“我记得只推倒倪彩,没推过你啊......” 宁都气乐了:“那我为什么会这样?!” 你问我,我问谁去?秦江干涩地抽抽脸皮:“这......这是个悬案~。” “悬个屁!”宁左右摸索,看见床头台灯,星眸一亮。 秦江心怵的扑上去,死死按住台灯:“喂喂,有话好商量,实话说。我也不明白咋回事,真的,我发誓!”早在西苑,就见识过宁的泼辣了,她对付骏朗时,拎到什么砸什么,也不管人死活,这会儿别指望她会讲文明、懂礼貌。 此时。房门被人推开,暂时将二人注意力吸引过去。 殷妍闯进来,第一眼瞧见这般使人耳热地麋霏场面,当即呈呆滞状。“你们.......” 宁横眉竖眼瞪她一眼,喝叱道:“看什么看!没见过3P呀!出去出去!” 秦江狂汗,这话是女孩儿说的吗?! 殷妍红着脸转身出去,憋屈的嘀咕:“我只是来看看你酒醒没有,好心没好报。” “等等!”宁听出一些端倪。狐疑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 “昨晚我送你过来的呀,怕秦江打坏主意,所以,让倪彩照顾你一晚。谁知道......你们接着谈,我还有事。”殷妍好心办错事,还殃及了倪彩,感觉很是心虚,急急忙忙跑出去,关上房门,隔断宁那道幽怨的目光,心里方才舒服一些。 殷妍拍拍胸脯,暗暗吐气:千错万错。都是秦江的错,他喝醉了,果然是会变身的,禽兽啊禽兽,好在前晚他完全醉死,否则自己八成也会惨遭毒手。幸甚幸甚,死道友不死贫道。 秦江、宁总算有点明白了,大抵是殷妍怕秦江半夜侵犯宁,于是将宁送进倪彩房间,岂料,不遂人愿。 秦江神色可就有点不大自然了。昨晚第二次骚扰倪彩时,察觉她仍穿着衣服,还以为她害羞来着,也没多想,敢情。自己错把冯京当马凉,扒的是宁地衣服,再后来...... 这乌龙绝对不能说,打死也不 171、募捐 ,吃了俩蟠桃,愣品不出一点感觉,我就是一猪八戒~。 秦江迈着雀跃的步伐,一面努力地压制着想要飞扬的眉毛,且一个劲摇头嗟叹,正是那种心里明明得意非常,却又要表现出虚怀若谷的轻慢姿态,神情很是讨厌。 一般姿颜绝丽的女子,总是心高气傲的,别说发生关系,人家愿不愿正眼瞧你,都是个问题,秦江有自知之明,那种漂亮女人,本是不敢奢求的,以为人生劳苦十年,把债务清偿掉,然后找个普普通通,不嫌弃自己的婆娘过日子,生个把孩子,庸碌过完这辈子,如今可好,一不留神,动了两块奶).: “.....曲终唱到人不散,人生得意须尽欢.......”秦江摇头晃脑哼着小曲,步入大厅。 “哥哥。”小不点嘴上叼着包子,含糊吱唔的打招呼,怀里还抱着一只纸箱,四面胶带密封,形状类似庙里的公德箱。 “小不点早,哎?你哪来的包子?”秦江纳闷不已,家里几个女人,都是会吃不会做的娇主儿,平常早餐几乎是外边买回来的,而舍得动手的两个女人,今天已经被自己弄得起不了床,小不点居然能弄到吃的?! “我让冰姐姐买的,喏,桌上还有。”小不点表功似的。 “哟,没看出来,冰块对你这么好,那什么,哥哥我沾你一回光,吃个现成早餐。呵呵。” “哥哥等等。” “......小不点,撒手!你扯掉我裤子了。”秦江汗然,急急忙忙将沙滩裤扒拉上来。 小不点一脸笑眯眯的,将手中纸箱举到秦江面前。 “小不点,你又搞什么鬼?” “哥哥,捐钱。” “捐什么钱?” “希望工程。” 秦江挠挠脸皮,困惑道:“老师要求的?哎不对,你又没上学。捐哪门子希望工程啊?” “倪姐姐昨天给我报名昭通幼儿院了。”小不点一本正经。 昭通小区硬件设施齐全,确实是有个幼儿院,这时才回醒起来,秦江多少有些愧疚,自己一天到晚在外瞎忙,无暇分身安置小不点,多亏有倪彩照料着,否则真当不起那个资格领养小不点。 “......”秦江悻悻摸索口袋。又挑挑拣拣,才踌躇地递过一块钱。 “哥哥,才十毛呀?”小不点瘪瘪嘴儿,貌似不满意。 “十毛?不是.....怎么说话的。这叫一块钱。”秦江往天花板翻翻白眼,确实该送去幼儿院教育一番了。“怎么,嫌少呀。” “别地小朋友会笑话我的......” 嗨!小屁孩会攀比了。 秦江磨磨蹭蹭,最后挑了张缺角的十块钱,塞进公德箱里,不满的嘀咕:“一破幼儿院,搞什么捐款活动?如今的学校,教育不咋样,净会支使孩子回家A钱。次看你面子,往后要捐,咱们去公信机构投捐。” 正牢骚间,容光焕发的宁和倪彩,也相携下楼。一见(听)到秦江,俏脸上都飞起一抹淡红,端的是流艳生春。虽然害羞,俩人还是走近前来,反正躲羞一时,躲不了一世,一屋子生活,终归要面对的。 “瞧你这德性,十块钱也跟小不点计较。”宁看不过眼,恨铁不成钢地嗔叱。 多了一层关系。宁地态度,与以往稍稍有所不同了。 “我不是给了嘛......”秦江委屈极了,自己也是需要救济的弱势群体,兜里哪有闲钱,要不是看在小不点的份上,别十毛了,一毛都没有。 这时,小不点左瞅瞅宁,右瞧瞧倪彩,全无心机的说:“宁姐姐和倪彩姐姐打架,不乖哦。” 二女一窘。 宁手腕、大腿有几处淤青,倪彩脖子上种有两颗草莓,俩人步履蹒跚,行动不便,虽说姿颜不改,可也有几分狼狈。秦江是瞎子吃汤圆,心里有数,缩缩脖子,直往后挪。 “好端端我们打什么架,是你哥哥打我们!”宁狠狠瞪了秦江一眼,骂完,连自己都觉得不对劲,脸蛋更显绯色。 秦江讪讪笑笑,眼神直飘忽:“电话,嘿,我接个电话......呃,喂?” “秦江,就要开市了,怎么还不过来?”电话那头是蓝山。 “开市?哦哦。”得,一大清早,正被昨晚的遗留问题,搞得焦头烂额,忘了去交易所。“今天股市没什么特别情况,姜氏老大一公司,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天内跌至谷底,我就不去了,待会儿传些资料数据给你们,怎么做你们看着办吧。” 半个梦不是万能的,能力范围也仅此而已,专业如操盘、狙击什么的,秦江一点不懂,去了也白搭,就象昨天,所做的事情不多,尽顾着耍深沉、喝茶水,喝得嘴都涩了,还忒反胃。 宁攒眉蹙额:“怎么?不去交易所了?” “嗯,今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。”秦江那个心照不宣地古怪笑容,有点可恶。 “讨厌!”宁跺跺脚儿,既好气,又好笑:“我不去,你就不能自己去呀?!” 那个团队里有大商贾如柳亦轩、辛铁城,有金融大鳄蓝山、张承贤,秦江正该多与他们亲近,混个熟络,也好谋个锦绣前程,难道要她宁跟着过一辈子碌碌无为的生活吗?! “你见过哪个军师直接冲锋陷阵的?我一条信息,能抵万金,行了,再忙也不差那半天,这事你别操心了,今天我要去医院看看美丽,免得薛姨说我不上心。” 172、一往情深 其说去探望赵美丽,不如说是去避难准确,家里气氛江呆一分钟都觉得难受,特别是对上宁那双幽怨的眼睛时。 这也怪不得宁,其实宁是个有原则、有自尊的女孩,如果秦江态度决然些,表示喜欢倪彩,即使心里不舒服,她也会默默离开,可事情发展得太突然,令人猝不及防,连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,就到了这般进退失据的地步。 宁冤死了,会不曾约过一个,花不曾收过一束,秦江竟然逃票上船! “喂?孙敏呀,过来陪我聊聊,好烦。” 秦江一听心就发怵,脑海中即刻闪现出孙敏龇牙咧嘴,扬着拳头的凶恶模样来,这俩小妞性子一样的烈,一个属火把,一个属火药,碰着哪能不炸?宁有孙敏撑腰,自己什么下场不用猜也知道,那肯定是难走不出这栋房子的了。 “咳,我出去了,哦,对了,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。”不待她搭话,秦江赶紧灰溜溜走人。 ....... 薛姨嫌中德医院条件不够,早已将赵美丽转去申海第一医院。 秦江满头大汗一顿好找,才找到第一医院的特护病房。 赵美丽安详躺在白色病床中,呼吸轻柔,容颜虽然憔悴,但眉宇舒展,似乎痛楚已经消减,看来恢复得不错。 病床边上,站着个小护士,正专心记录着美丽的病情,估计她就是特护了,小护士长得很清秀。身材娇小玲珑,一身美丽护士服,透着一股子乱人情怀的白色诱惑,使得这苍白单调的病房,顿然明朗璀璨。 小护士见有人来访,绽起笑靥迎来:“先生,请问您是她什么人?” “她竹马。” “什么猪马?” “青梅竹马......” “呃,您自便。最好不要吵醒她,前些天动完手术,术后疼痛让她几天来很少有时间入眠。” 小护士抿嘴时,脸上总会泛起两个小梨涡,让人看着舒心。不愧是特护病房,笑脸服务,亲切和蔼,这才叫天使。当然,雇佣这样地天使很贵,而且上帝特惨。“哎护士小姐,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?” 小护士看着赵美丽。皱皱好看的眉儿说:“嗯......身体恢复良好,主要是病人心无旁骛,不过医生说她并未完全失忆,而是有选择性的停留在了七岁,也许那段时间,有她最快乐、最深刻、最不舍的记忆吧。” 秦江满脑子问号:七岁?为什么是七岁? 呆杵半晌,秦江想不通,索性不管了,低头再看时。发现赵美丽不知什么时候,已睁开了那双失神的眼睛,正迷茫且空灵的看着自己。 “你醒了?” “.......” “我是秦江,记得吗?” “......” 她,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赵美丽了吗?秦江只觉心里空荡荡的,多了一份不确定。和几分彷徨。 扛张凳子,坐到床边,看着孱弱的美丽,秦江心头没来由叹口气,小心牵过她嫩滑地小手,深情款款道:“平常你象条海鲜一样生猛,忽然安静下来,我还真不习惯......” “知不知道你这陌生的眼神,很让我受伤。”秦江黯然道:“话说回来,相识相伴那么多年。回头想想咱们之间,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事情,难怪你能轻易擦掉过去,惭愧惭愧,咱们的记忆都留白了......” 小护士瞪着乌溜溜的星眸,忘了手头的工作,似乎也掉进了秦江罗织的惆怅里,心想这个男人,倒是至情至性。 “我答应你,往后除了你去吊凯子,其余地空白,我都帮你填得满满的......唉,早日恢复吧,记得薛姨,记得有我......哎,前年我借了你一千块钱,这事你记不记就无所谓了,该忘的,就忘了吧......” 噗哧! 小护士再也按捺不住,喷笑出来。 秦江窝火的横她一眼,打什么岔呀!没看见咱正在赶深情吗?! 小护士羞涩地吐吐舌头,掩门离去。 该唠叨的话,唠叨完了,并且是单方面的唠叨,连秦江都觉得自己太啰嗦,而且在赵美丽木讷的表情之下,没有人能提得起兴致欢聊。困坐半个钟头,翻看几页杂志,便开始腻味了,去一趟卫生间,居然有种保外就医的畅快感。 正当秦江快闷死的时候,电话响了。 “秦江,你回来一下。” 是宁的电话,语气很不善良,秦江心里咯噔一跳,不会是和孙敏说到兴头上,想提审我吧?“什么事啊?今晚回家再说好不?” “什么事?你干的好事呗!赶紧回来,我可不想给你擦屁股!” “又关我屁股什么事啊......”秦江郁闷之极,别个男人得手后,抽事后烟都倍爽,怎么我得手后,地位反而每况日下,瞧瞧瞧瞧,这女人什么态度,管起人来简直象头河东狮,真当自己是我老婆了? “你回不回来?!” “总得告诉我啥事儿吧?”秦江心虚道。 电话那头的宁,气鼓鼓嚷道:“这有个女人找上门来了,指名道姓找你秦江!” “女人?!”秦江哑然犯怔:难怪宁如此愤慨,刚刚委身于我,紧接着另一个女人就找上门来,当然会发飙。 可是.......我认识地女人,屈指可数,搭上我妈不足十个...... 嗨,稀罕了。 谁呀? 173、啼笑皆非 想到,自己也有近家情怯的一天。 秦江端着无奈,贼头贼脑摸回小区。 昭通小区高级,其中住着的白领,多半也是混得有点出息的家伙,这个正常的上班时间,自然都是很忙的,此时小区静悄悄的,除了浇花、清洁的园丁和保安,几乎不见一个悠闲人。 秦江大老远便清楚望见,站在小卖部前的宁和小不点,小不点神色洋溢,欢天喜地的,手里还攥着个冰激凌。 一碰上宁,秦江就头疼。她不象倪彩,柔心弱骨好欺负,更不似倪彩那样性情淳淡,懂得默默承受,她就是只火药桶,不点火的时候风情万种,一点火就炽焰滔滔。家里那几个女孩基本如此,自己这一家之主毫无底气,真是当得没意思,特没面子。 秦江悻悻然,鬼一般阴孜孜飘到俩人后头,冷不丁却发现是由小不点买单,而且她递过去的那张钱,太眼熟了。 秦江板着脸,不乐道:“喂,这张缺个角的十块钱,不是今早我捐给希望工程的吗?小不点!咋落到你手里啦?不缴给老师就罢了,居然拿来买甜筒?!” 小不点回头一瞧是秦江,脸儿蔫了下来,象个做错事被逮的小孩:“谁......谁说老师要啦?......” 秦江当即明白过来:“小不点,你太不老实了,擅用公益之名,横征暴敛!这样做不是好孩子!” “哥哥,小不点是你‘希望’吗?”小不点耷拉着小眉毛,躲进宁背后,可怜兮兮偷瞄秦江。 “这.......” “你没有投错.......” “哇~。有你这么解释的吗!比我还会敛财。”秦江有了上当的感觉。 噗哧! 一旁的宁顿时忍俊不禁。 “哈哈!你笑了你笑了!”秦江死皮赖脸地围着宁转绕,一个劲逗弄。 宁再也沉不住,可气又可笑捶秦江一拳:“讨厌!不许嬉皮笑脸!” 秦江趁机抓住她手儿,涎脸说:“不生气了吧?” 宁嘟起嘴儿,恼道:“那是单纯生气的问题吗!” 秦江实在不愿在昨晚酒后问题上多纠缠,忙岔开话题。“哎,孙敏没来吗?” “怎么?怕了?”宁没好气道。 “咳,嘿嘿。”秦江倒不是怕。而是觉得理亏,没什么立场,挺不直腰杆说话,再说了,找骂这种事,谁也不愿意摊上,孙敏能不来,最好别来。 “放心。她在半路就被我打发回去了,你不要脸,我还得帮你圆着呢,要是她知道你欺负我和倪彩。又有另外一个女人闹上门,哼,一准跟你玩命!”宁觉得委屈极了。 跟秦江在一起啊,就没一天能让人省心的,事情不但一拨接一拨,而且还总是屋漏又逢下雨天,能将原本复杂的情况,更添紊乱。这不,俩人之间的事尚未完结。自己就得帮着他圆事儿,自己也是小女人,也是会吃醋的。 可......有什么法子...... “是是是,还是您会疼人,照顾我面子。”秦江又是哈腰又是打躬。 “去!别跟我充熟,不稀罕你这小样儿。家里还有个女人等着你呢,滚吧。” 秦江挠挠后脑勺,实在没皮调。“我认识的年轻女性,来来去去就美丽、由美你们几个,连母狗都不带多认一条,我......走走走,跟我上去看看,省得你在这瞎猜生闲气。” 秦江不容分说,拉上她和小不点,匆匆往楼上赶。实话说,太好奇了。 ...... 刚开门,秦江就听到了一阵爽朗的外乡口音。 “......俺们那疙瘩吧,远近都是大山,风景贼优美,就是想吃点儿着刀地东西,都要盼着过年才能逮上一顿肉,这不,大叔怕饿埋汰了,就让俄投奔他侄子.....” 走进大厅,只见一穿着比倪彩还谦虚的女生,要说那身土花布衣裳,忒乡土,头上还扎起了粗长的麻花辫子,就跟李春波唱的一个样,至于相貌嘛,秦江感到失望,好不容易有个送上门来满足他虚荣的姑娘,却长得有点青黄不接,平平实实。 也许是近段时间,结识的女孩,多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吧,如今面对女孩,秦江懂得挑剔了,应对起来,也从容了,至少不会象以前一见到雌的就冲动。 此时,村姑正忘乎所以地倾诉着,连秦江来到身后,也不知觉。 反而是倪彩听出了秦江的脚步声,盈然起身。“咦?秦江,你不是去医院了吗?怎么又回来了?”显然,宁让秦江回家,她并不知情。 “嗯,是有点事。” 村姑闻言,急忙回头张望,一瞧见秦江,便收起欢容,严肃的上下端详,很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架势。 秦江不明就里,愣愣地与她对视,二人大眼瞪小眼。 “啊,秦江,她是你妹妹带来的,我也不知道她是谁。”倪彩和柔的解释。 末了,秦江有些受不了村姑那打量骡马似的目光:“喂,贵姓?” “兰兰,你捏?” “俺......咳,我叫秦江。” “不错,还行,凑合......”兰兰煞有其事的沉吟点头。 秦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:“什么凑合呀?!哎我说,你认识我?” 兰兰直率道:“不认识,不过俄认识秦庄大叔。” 终于,从别人嘴里,听到老爸消息,那个老家伙倒是逍遥,外出两年也不给家里回个平安信。秦江急切道:“你在哪看见他了?” “村里。” 这不废话吗!秦江哭笑不得:“算了,这事儿呆会儿再说,你找我干嘛?” 兰兰捧着脸认真地说:“你爹让俄来跟你完婚。” 吓! 完婚?! 不单秦江傻了,宁、倪彩也呆若木鸡。 “凭什么呀?”秦江愣愣问道。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 “喏,俄有婚书,你瞅瞅就明白了。”兰兰摸索一番,递过一张皱巴巴的纸条。 秦江接过这张类似于欠条的婚书,啼笑皆非。“不会吧?跑路还不忘给我相媳妇,老爸真会给我找事儿~。” 174、事出有因 新请兰兰落座,秦江细细询问,大致了解到,老爸曾隆镇顺山屯附近出没,巧遇兰兰父亲,两人一见如故,后老爸寄居兰兰家一段时间,相处期间,兰兰也无法了解老爸,只觉得他藏得深,逢人笑呵呵的,一副很安泰的样子。 当兰兰动身来申海,老爸也离开了兰兰家,临行一身装备,仍是标准的流民装,可以猜测,老爸日子并不好过,但幸甚的是,身子骨依旧如螂一般硬朗,他欲往何处,就没人清楚了。 秦江特不是滋味,每当对门那不甚和睦的一家三口吵吵闹闹时,总是有股想要去找老爸的冲动,人家小日子再怎么糟糠,好歹也是一个整体,一个完全的家,咱这四分五裂的,算什么? 唉,也不知猴年马月,才能清偿那一屁股债,接老爸回来,一家人过过水乳交融、相濡以沫的生活...... 收回思绪,重新鉴别手中纸条字迹,的确是老爸的,上面无非写着生辰八字、恭贺永结同心、标注良辰吉日等等。 翻过背面,还有一行字:今收到魏泗水一千圆整,三个月之内偿还,如违约,十倍赔偿。叉年叉月叉日,秦庄。 借条的日期,要比婚约的早,很值得考究,显然,若不是老爸手痒又欠下赌债,就是跑路没盘缠了,于是,很顺手就典卖了我,不过老爸也太实诚了,就不会给人家个假地址啊!如今人家找上门了,咋办?! 或是说.......老爸真希望我早日成婚?若那样,好歹弄只金凤凰来啊。这麻雀...... 秦江揉揉发胀的太阳穴:“魏兰姑娘,你打算怎么着吧?” 魏兰环视一眼屋子,对比起山窝窝里头自个儿的那个家,不知好上多少倍,不由暗暗喜欢。“那哈,我也不掰扯了,你麻溜的跟我办了吧!” “什么就跟你办了啊?!不是,你还惦记着这莫名其妙地婚事啊?咱俩没感情基础。婚姻不会有幸福的,不如找个大伙都能接受的条件,处理掉吧。”秦江心忖:大不了她魏兰是借婚约来讹钱的,我子还父债总可以了吧,反正要我牺牲终身,是万万不能答应的。 “哈不幸福了?瞅瞅这房子,贼大、贼宽、贼漂亮,能住上一辈子。我就是最幸福的女银,哎,秦大叔都同意了,你个当儿子的。别耍熊哈。” “嗨!合着你来逼婚的呀?”秦江象只被踩到尾巴地猫:“没你这样的啊,见过蹭饭的,没见过蹭婚的,明告诉你,要钱就还你,要人可没有…!” 一旁的宁明白个大概,便不再生秦江气了,反倒啼笑皆非,这女生也太冒失了吧。盖上红头巾,什么人她都敢嫁。 “一定要嫁!” “坚决不娶!” 这会儿,秦江跟魏兰可算是耗上了,俩人大眼瞪小眼,寸步不让,同是乡下出身的倪彩。不免感慨,还得说人家山沟沟里的脸皮,纯天然,连秦江都显得底气不足。 第一次遇上比自己还无理头的家伙,秦江没辄了,郁闷地点上一烟,深深吸一口,将对老爸地满腹怨气,顺着呼了出来。 老爸远在千里之外,居然还能给我招麻烦。不得不说,也是一种能耐,而且千挑万选,还能挑到这么一活宝,更让人叫绝。 宁咳嗽两声,皱皱黛眉,神色不愉:“好好的,学人家抽什么烟。” “当男人嘴上无毛时,就得用烟来掩饰办事不牢的缺陷。 无视她抗议,闷闷哼吱一句。 宁哭笑不得:“我讨厌抽烟的男人。” “你也没说喜欢我。”秦江耸耸肩,很是无所谓,充分地把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精神,发挥到底。 宁顿时哽住,这家伙说话,真叫人来气:“你没说喜欢我!凭什么要我说喜欢你!” “我想说来着,可是倪彩呢?”秦江消极的叹口气。 — 又扯回老问题上了,三人之间的死结,宁和倪彩都垂下螓首,静默不语。 秦江对魏兰撅撅嘴,难掩得色,却又用无奈口气说:“看见没,我有俩准女朋友,我也特喜欢她们,你说,要和你好上了,我还跟她们不干不净,受得了吗你。” 魏兰一听,脸都黑了,刚想搭茬,宁却窘涩地先嗔骂起来。 “谁.....跟你不干不净了!” 秦江抬头望着天花板,状作认真回忆:“昨天晚上.......” “不许说!”宁羞羞地拉上倪彩:“咱们走,不掺合他这些狗屁炉灶的事,让他们自己解决。” 魏兰赶紧一把拖住二人:“尬哈啊姐姐们,你们之间的关系太邪乎,我麻爪了,瞅秦江这么尿性的人,我还不愿嫁了呢,那哈,短时间凑不齐一千块,你也不用急,不过我暂时落脚在这,总不会反对吧?” 秦江一愣:“魏兰,你早想好借我爸这跳板,到城里谋生的吧?!早说不就完了,干嘛搞逼婚这事儿,凑一千块,还不至于象你说的那么艰难,回头立马给你,咱们俩清,你该干嘛干嘛去,啊。” 魏兰白眼一翻:“你这男人咋介抠搜呢,好歹秦大叔欠过我家情份,也不念念你爹的好,替他还还人情,住住怎么啦,又住不掉你一块肉!原先我是想凑合嫁你来着,现在寻思吧,幸亏我没有。” 秦江抽抽脸皮:“同感,我也伺候不起你。” 魏兰听不出冷嘲热讽,自顾自问道:“哪哈,我住哪疙瘩?” “跟我来吧。”倪彩笑吟吟过去,拉她上楼找房间安置。 “我也去,我也去。”小不点嘻嘻哈哈、蹦蹦跳跳地跟着。一屋子男女,除了腻秦江,她似乎比较亲近倪彩,也不知是否两人经常相处,还是倪彩很有妈妈的慈蔼派头,令小不点感觉温暖。 望着魏兰扭得跟麻花似的身姿,以及乡土的举止,秦江没来由感到焦头烂额:“哎哟,我这是什么家呀?是个人都能往里住,早知道我办成旅馆了,还能收俩钱呢,这下可好,活活又添一吃白食的。” 宁炯炯有神盯着秦江:“哎,我有点明白了,敢情你惹事的能耐,都是遗传至你爸地。” “去去去,别瞎起哄。”秦江心烦的挥手,赶苍蝇似的。 这时,门口传来匆匆开锁声,接着,只见柳冰冰飞快钻进来,返身疾手关门,整个人貌似松了口气,这才慢悠悠上楼。 秦江、宁面面相觑之间,门口传来尔雅的叩门声。 宁起身赶过去,婉约开门,猛不丁却看到一个她最不愿见的人。 “骏朗?!” “宁?!你也住这儿......” 175、沮丧 朗一脸尴尬,不曾想过,俨若冰霜的柳冰冰,也能交且是自己的前女友。 “我.....我找冰冰。”最终,骏朗说出了来意,现在可不是左右摇摆的时候,要柳冰冰,抑或是要宁,心里早有成数。 “冰冰是住这儿,但是对不起,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你,你外边候着吧,要见你,她自然会出来。”宁脸上没有多余表情,那份冷淡,比柳冰冰不差多少。 对于骏朗这种的男人,不值得留恋,更不值得动气,宁可是拿得起放得下都市女孩,如今一门心思,大半放在秦江身上,反而有点在乎秦江的看法,怕他拿自己的过去说事儿,因此并不想放骏朗进屋。 屋门合上之际,骏朗急了,柳冰冰搬家搬得勤快,跟打游击似的,好不容易跟来她的住所,总得表示点什么吧,入宝山空手而归,不是他骏朗的风格。 骏朗忙伸脚抵住,那把玫瑰花才免去被门夹成两截的厄运。 “你这人脸皮厚不厚呀,放开脚,”宁气急败坏地嗔叱:“想硬闯民宅呀?!” “不是,我来找冰冰,又不是找你。”骏朗也有些着恼。 “嗨嗨嗨,谁想硬闯?也不问问我!”一肚子鬼火的秦江挤掉宁,一把横在大门口,瞪着眼,不爽的嚷嚷。 “啊?!”骏朗一瞧是秦江,不由呆滞,怎么哪都能见到他啊?! 秦江也是愕然犯愣,曾经莫名其妙。夹在宁与骏朗俩人的感情之间,再次面对,难免有些不自在。 秦江悻悻问:“骏经理,有什么事吗?” “你们仨......一块住?!!”骏朗心情糟透了,‘同居’这词儿,叫人嫉妒得抓心挠肺,真希望能从秦江嘴里听说,他是来修水管的。 “嘿。让您见笑啦......”秦江虚伪的嘴脸,特别欠揍。 见笑你个鬼!! 你说秦江是不是成心地?但凡我追求哪个女生,都见他在附近转悠,完了姑娘对我不咸不淡,却对他另眼相加,感觉象是我给他做了嫁衣,呕血啊~。如今他守着俩如花似玉的美人儿,近水楼台。能忍得住吗?没准柳冰冰和宁都...... 直至紧握于手中的玫瑰花刺,戳破了掌心,骏朗才警醒过来,强忍冲动。阴着脸返身离去。 秦江笑得跟花儿似的。“走了?那什么,骏经理,您慢走。” “秦江,小心他在公司给你小鞋穿哦。”骏朗沮丧垂首时,那副扭曲的面孔,宁看得一清二楚,不免有些担心。 “我和他又没利益冲突,凭什么给我穿小鞋。”秦江耸耸肩往里屋走。 “他是来找柳冰冰的。” “不是吧?他追冰块?”秦江稀奇不已:“哟,没想到冰块还有点人缘嘛。” “别这么说冰冰。”宁捶他一记:“骏朗苦追冰冰好一段时间了。这会儿看你跟她同住,你说他能不忌恨吗?” 女人的妒忌心,能翻江倒海,男人也不差,甚至来得更猛烈,骏朗若要报复。秦江早有心理准备,应该说,这是意料之内的事,就算骏朗不找秦江麻烦,秦江也不会放过骏朗父子,自从答应帮助韩由美,就已经站在他们父子地对立面了。 秦江不屑道:“怕什么,大不了炒了我,领公司三、两千块钱,却做得跟孙子似的。我还想换工作呢,不!不换工作了,自己开公司,咱也…尝尝十点上班,让员工七点打卡的金领生活!” 噗哧!宁忍俊不禁:“就你?!” 秦江撇她一眼,不乐道:“瞧瞧,瞧瞧,第一次萌生这么上进的念头,容易嘛我,打击自家人很有趣吗?!哼哼,赶明儿成立公司,还就聘你当我小秘了。” 这不是白日梦,如今的秦江,已经不是以前的秦江了,养老院一行,冥冥中改变及影响了他的生活,即便在韩丰呆不下去,何处不能留爷?!随便找找后门,套套人情,让老柳、老章那群腕儿给条康庄大道走走就是了,有这么阔的人脉,那么精地商人罩着,还怕做生意亏本吗?即便跌得再惨,大不了一切归零,反正现在背债也好不到哪去。 宁瞪了记媚眼:“去去去,死相!谁当你小秘!八字没一撇,尽扯皮。” “你看你,又瞧不起人了,见过螃蟹不?告诉你,往后咱就象它那样走路!”秦江牛哄哄的。 一番打岔,两人就忘了骏朗,那点小小的不痛快,也转瞬抛于脑后。 ...... JAM合上疲惫双眼,无奈感觉 在股市中闯荡多年,从没那次炒作,会象现在这样憋屈的,几天来一直被对手死死压制住,每每稍一动作,不管是实业运作,还是虚拟交易,对手仿佛都知晓了后续步骤一般,提前就解决掉自己铺设地各种暗招,甚至早早构建好陷阱,从容等自己一头扎进去。 JAM几乎怀疑团队出了奸细,::.独操作,依然无法改变当前窘境,这才排除了有内奸的可能性,但却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一举一动,全逃不过对手法眼,甚至连一丁点机会都没有。 累就一个字,一天操劳下来,JAM发觉自己操得都脱水了。 骏渊泽回馈的消息表明,对手是地域天使团,但JAM自认亚洲股坛内,没有谁能将自己逼到这份上,内地顶顶有名的蓝山和张承贤也不行,至多大家落个平手。 敏锐的洞察力,是股坛高手必备的,蓝山、张承贤不缺,可是那份诡异、恐怖的预知能力,却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,蓝、张身后,一定还有个顶尖高人压着阵脚,对上那个不知名的家伙,就好比上船渡河,不管你上哪艘船,行驶到河中央,都会发现船底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被他戳了一窟窿,正慢慢浸水,让你往返两难。 高山仰止啊~。 对于这份令人泄气地自我评介,JAM无比沮丧,偏偏实情摆在眼前,想不承认都难。“骏老板,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啊。” JAM缺乏自信的容颜,让骏渊.的评估报告,韩丰请您来,是为了解决问题,难道......一点办法也没有了?” 176、过墙梯 对方资金上的运作,显得比前两天宽裕,所有姜氏分受到不同程度的狙击,这表明已有第三方参与进来,斗钱,恐怕我们斗不过他们,更何况他们还有个强悍的高手扶助,说实话,面对他,我驴技穷,所以在股市操作方面,老板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。”JAM口气有些消极:“不过也不是说全无办法,若抹得下脸,您可以私底下......” 骏渊泽瞳孔缩了缩:“背后下手?” JAM眼神淡淡扫向它处:“我.:AM佩服能在专业上击败我的强者,股市没有常胜军,又不是输不起,何至于教唆雇主暗使这种手段,我比较喜欢文明经商。” 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对方蚕食韩丰吗!”骏渊泽当真是有气没处撒,窝火之极。 “骏老板,我的意思是和对方在桌上谈判协商,低头服输,割地求和......” 骏渊泽暴躁道:“不予考虑!我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,必须守住!能守一寸是一寸!” JAM比了个稍安手势:“如果韩丰被打击得一蹶不振,迟早还有雄起的一天,怕只怕对方一心要置韩丰死地,到那时,骏老板您的资本,就不是萎缩那样简单了,有可能会一无所有,其实,退一万步说,您底子厚,损失一部份利益,生活和生意。仍能过得无比安泰,总好过由零开始、东山再起吧?您何必拼到不可收场的地步?” 骏渊泽黑着脸说:“你说的情况,应该不会发生,柳亦轩那只老狐狸,我还不知道他吗!明着与韩丰有合并意向,暗地里却想先打残韩丰,让他在双方合并当中,赢取最大主动和利益。这估计是他的底线,彻底毁掉韩丰,对他也没有好处,咱们应该尚有转地余地。” “可是.....你怎么看韩丰这些天来的市场变化?那可都是伤筋动骨的折损啊,对方并没有见好就收。” 骏渊泽哑然,蹙眉不知想什么,只是表情阴晴不定,煞是精彩。 ....... 又是一个吐故纳新的清晨。 太阳不情不愿露了脸。秦江也不情不愿来到了公司。习惯外勤的自由自在,冷不丁回公司,竟有了阔别已久的感觉,当然。也忒陌生和别扭。 近期,秦江本来是不用按点上班的,可昨晚室长来电,说上头有重要讯息下传,要求各科室外勤人员,今天一并到点回公司开会。 站在韩丰面前,再度仰头观量那扇金灿灿的…玻璃大墙面,大厦巍峨不改,但秦江心里却已不再起任何波澜。 如今地韩丰。似乎不象昨日那般朝气蓬勃了,甚至,丧失了它应有的吸引力。奇怪?想当初和张小亚过五关斩六将,俩人千辛万苦挤入韩丰,心心念念着要在这个大舞台上,为自己的将来拼搏奋斗。如今呢?对它生不出丁点归属和自豪感。反而淡薄无谓。 秦江不禁迷茫,是它变了?还是我变了? 也许,现在的韩丰太拖沓、太单调、太绵柔了,缺乏**,不知不觉使人惰慵,存鹰之心于高远,取鹰之志而凌云,或许,我骨子里还是有些不安份的基因存在吧? 韩丰没变,只是不适合我了...... 可哪里又是适合我的? 秦江没来由叹了口气。没想到我这芶且偷安之辈,也会有这种念头,看来受到养老院的老爷姥姥们影响不少。 迈入资料室,人面依旧,女孩儿们趁着还未开会的空当,自己就先三五成群、叽叽喳喳地开起小会,一片闹哄哄的。 姑娘们的确让资料室大增欢色。 关明海一眼瞅见秦江,便挪着肉乎乎的身板,挤到跟前,抬手饱以老拳。“哈!秦江,多长时间没见你了?!” 桃花依旧是笑春风地,关明海的热乎劲,令秦江陌生感顿消,当下嘻嘻笑道:“您身材越发长膘了,近来过得不错吧。” “不如你,不如你啊,嘎嘎嘎......对了,我托你要殷妍签名的事......” “呃,嘿嘿,哪能忘记,带来了,带来了。”秦江干笑抽出公文包内的小本本,递了过去。“这么长时间才给你弄来,真不好意思。” 自己似乎没有不忙的时候,前段时间压根就忘了关明海的托付,小本本还被某女撕了两页垫锅底,昨儿晚饭时看见,才醒起有这么一码事。 关明海小眼睛精光闪亮,急切地翻看,结果很是满意。“不错,谢了哥们!” “嘿嘿,不谢。”秦江暗里幸甚。 那字,不是殷妍亲笔,虽然同住一屋里,找她容易,但秦江实在不待见她那高高在上的嘴脸,若说求她,丫头片子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了,于是才找倪彩冒名签,倪彩向来有求必应,从不会拒绝,反正明星和瞎子写字都一般的龙飞凤舞,鬼才区分得出。 “哎我说,公司把人都召集来,有什么事?” 汤艳凑过来,白了秦江一眼:“还公司员工呢,近几天韩丰发生什么事,你都不知道呀?” 秦江恍然大悟,能有什么事?一准是韩丰股份大跌数日,公司撑不下去了,才召开员工集体会议,至于会议内容,就不大清楚了。不过,能闹得一个跨国集团鸡飞狗跳,也算是一种能耐吧。秦江有点自鸣得意。 177、推心置腹 都别聊了,开会开会。”郑室长敲敲桌子。 众人正襟危坐,静听聆讯。 郑室长扬扬手中十几页材料:“各位都是屁股上长钉的人,怕你们也无心听我一一宣读,就不多废话了,我说重点吧,公司最近遭受不明财团打击,资金紧张,因此决定发行‘可转债’,各员工和家属亲友们,可以优先购买债券,为的是凝聚职员的财力和向心力,帮助公司度过难关,当然,公司对外发行的债券,政策就不如内部的优惠了。公司承诺,韩丰职员不但享受股利分配、资本增值,还可以转成公司原始股,当然,前提是在公司融资扩股之后,这样,你们都有可能成为公司真正的一份子。” 底下众人顿时炸锅,纷纷议论。 “哇~,馅饼居然砸我们头上了?” “我不懂股票,室长您给个主意,以韩丰现在的情况,是否值得咱们认购?” 蔡锋抢着说:“按照国内相对封闭安全的股市,韩丰不可能轻易倒闭,再说韩丰根基仍在,即便现阶段企业萎缩,瘦死的骆驼也要比马大,总有起色的一天吧?!到时候,咱手上的股债可就成绩优股了!我认为值得购买......” 秦江愣愣望着众人争辩。 嗨,骏渊泽真不容易死心,依然奋力挽救韩丰,就凭这股顽强劲,换作以前,完全当得上我对他崇敬了。 郑室长抬手压了压:“大家静一静,非常时期,公司才开出这样诱人的条件,或许也就仅此一次了。有句话说得好,风险往往伴随着机遇,是否要认购,各位自个儿掂量吧。” 顿了顿,郑室长又道:“我听上头私底下规定,凡韩丰职员,多少也得买点儿,否则。人事部下一轮进行的裁员动作,将会选择对没有认购债券的职员下手......” “不是吧?!明抢呀!”关明海不满抗议。 “喂,老关,不乐意你可以少买啊,不就是完成任务嘛,犯不着跟公司叫板,我觉得前景不错,咱买定了。”蔡锋精神十足道。 关明海掉头问道:“秦江。你怎么看?” 公司会有个什么前景?秦江心知肚明,并且还是自己一手操纵地,望着大伙兴致盎然地准备往火坑跳,却见死不救。做这等同间接伤害同事们的事情,秦江感觉自己忒不地道,只苦于当下不能对他们透露半分信息,心里就别提有多纠结了。 行啊骏渊泽,将大家都绑到他船上去了。 秦江愁郁苦笑:“我不大看好未来市场,能不买就不买,或者随便买个千把块钱,保留职位就够了,劝你们也别一脑子发热。多算算风险为好。” 关明海一把搂住秦江肩膀:“顶你!” “好了,各位回去以后,和亲朋好友们说说这事吧,好话歹话我就说到这,各位都清楚,买也得买。不买也得买,明儿把你们身份证复印件交齐,或多或少交纳些认购金,公司会帮你们办理一应手续,散会,还有秦江,执行部骏经理让你去一趟。”郑室长收拾材料,兜头进了自己办公室。 ...... 骏朗失神盯着玻璃墙外的景致,茫然转动着屁股下的旋椅,无意识抓握拳头。 昨天。本不是纯粹为追求柳冰冰去的,而是领父命,与柳冰冰磋商,看翼飞能否扶持韩丰一把,再不济也要开诚磋商,尽量使两家公司提前合并,可是却亲眼看到秦江,和自己的‘过去时’、‘进行时’同在一屋子里,差点要气疯,连正事都忘记办。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,宁就算了,胆敢染指柳冰冰?秦江这跟沙子似的,越来越戳眼睛了,更为挠心的是,对任何男人不假以颜色地柳冰冰,偏偏愿与秦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这......这算什么事儿呀?! 没料到,一文不名的小职员,竟也能晋升成自己的情敌,着实讽刺,难道青年才俊都死绝了! “骏经理,您找我?”秦江探头探脑端详着骏朗表情,还行,没有发飙前兆。 骏朗压下杂念,点头示意:“进来吧,跟你说个事儿。” 秦江涎脸搓手,点头哈腰,一副汉奸模样。“骏经理有啥关照?嘿嘿。” 骏朗忍着心中鄙夷,呼了口浊气:“秦江,在公司干多长时间了?” “四个月。”秦江眼珠子骨碌乱转,这小白脸想搞什么名堂? “公司现在的情况,你是知道的,内外交加,外受强敌打压,牵连到各网络销售分点,如今各分店打量裁员,以缩减开支,有能力点的外务人才,都辞职不干了,弄得人员凋零,因此,总公司决定分派你去晨明公司,协助他们那里料理事务。” “晨明?” “是的,晨明。” 秦江愣了愣:“晨明不是正在整理结业吗?”旋之醒悟过来,得,骏朗开始给我小鞋穿了。 不,还不止,这是赤裸裸的炒鱿鱼,当初骏朗也曾将宁分派去晨明,为地就是让宁知难而退,果然,宁很有骨气的当场辞职,我呢?要不要也豪气一把? “秦江,不要误听误信,晨明不是结业,而是歇业整顿,有些事情,不好通告全公司,底下的人有误会是难免的,这么说吧,晨明作为子公司,分拆上市,韩丰将获得超额地投资收益,或者,也可以当作一个壳公司出卖,你也清除韩丰现在的情况,正是需要筹募大量资金的时候,晨明那么有价值,公司怎么会让它结业呢?放心,出去磨练一番,等事情完结,公司自然会将你调回来。” 公司事务,秦江一窍不通,仔细推敲,骏朗的说法,倒还说得过去,但是,他真的只是为了公司?别是个陷阱吧? “看看你,胡思乱想了不是?”骏朗淡然道:“实话说,你和我前女友交往,我有心结,这也是人之常情,但我办事从不假公济私,你在公司干了这么长时间,问你一句,从后勤到转为正职,期间我可曾打击、阻挠过你?” 秦江尴尬擦擦鼻子:“没有。” “别多心,如果不是因为人员紧缺,公司也不会调你去,再说了,公司现在很多项目都延迟进行,也包括殷妍的广告拍摄,这样子,你在公司暂时就属于闲置人员了,不派你派谁?其实上头的安排,你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,这是命令,我和你推心置腹,只是想让你安心罢了。”骏朗扯起嘴角,露出一抹捉摸不定的笑意。“对了,关明海和你一样是跑外务的,调令中也包括了他,待会儿你知会他一下。” “哦,知道,我下午就去晨明报到。” 走出经理室,秦江仍是云里雾里地,对骏朗的为人,更加模糊了。 178、走马上任 明地处环东大道,在浦杨区国贸大厦内。 这个子公司,其实是韩丰下设的外贸部,专事进出口贸易,但经理却经营无方,把进出口事务,和海外市场料理得一塌糊涂,连正常往来的商务,他都没有能力操持,也不知韩丰为什么要任用这么无能的人作经理,也许,其间存有猫腻吧,只可惜经理是烂泥扶不上墙,弄得公司每况日下,一片萧条。 秦江和关明海贴着公司玻璃门,贼头贼脑往里窥探。 公司不大,租用面积有点象皮包公司,里面安安静静的,不见一个职员,或许,真如传闻那样,它正在结业清算吧? 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前台小姐,撇了哥俩一眼,又继续埋头修理指甲。 关明海满眼的惊诧,脸上胖肉不知觉抖动几下:“秦江,你说咱们被流放,就是来这种地方?” 秦江耸耸肩:“很有挑战性吧?” “挑战个屁!这是屈才,严重屈才!你~,我就不多说了,我怎么说也是资料室一栋梁,咋能不明不白来这混日子?!工资微薄,待遇低下,还有!鬼屋都比这儿有人气!不行,我得回去问个清楚。”关明海异常不满。 秦江没好气瞪他:“告诉你,识相就乖乖留下来协助我,否则下回给你派的就不是调令了,而是解聘令。” “......那凭什么你上任副经理,我就只是个助理?不服!”关明海气呼呼的。敢情,他不是不能屈就,只是不爽秦江进韩丰晚。却受上头提拔,虽说秦江这金领只能拿民工工资,可好歹也是一‘总’儿啊。 “公司英明的决断,你们底下人是不会明白的了,咱们干地是什么?海外贸易!公关就得讲究形象,你瞧你,哪点有经理派头,整个一放大版的屎壳郎。这么一摆出去,不是给公司抹黑吗。”秦江还顺手托托他肉肉地下巴。 关明海郁闷打掉秦江爪子:“去去去,你打住吧,咱们现在该怎么着?” 秦江原先也搞不懂,论资历德薄才疏,论经商一窍不通,总部为什么任命自己当经理,这会儿一看晨明状况。总算有点明白了,那纯粹是山中无老虎,猴子称大王,晨明遣散了职员。谁来这都能当头儿。 “嗨嗨嗨,你们两个,鬼鬼樂樂的干嘛,别跟着磨蹭,再不走我叫保安了。”前台妹妹不客气道。 秦江正正衣襟,咳嗽两声:“鄙人,…是晨明新上任经理,小姑娘,注意一下对领导的态度。啊。” “哟~,第三任来了,看你也呆不了几天,摆什么谱。”前台妹妹白眼一翻,压根不当秦江一回事:“那什么,经理好。我叫郁馨,是晨明经理秘书、兼会计、兼前台接待、兼......” 秦江顿时头都大了一圈:“卡!您别兼了,开门让咱进去吧。”说罢,将调令递给她审核。 郁馨悻悻开门,将二人让了进去。 公司没有经理单间,只在公用办公地点,开辟了一小块地方,当作特区。 秦江一屁股坐到老板椅中,摇啊晃啊,惬意之极。想当初和张小亚应聘工作,不就是为了这样吗?老板桌椅,秘书空调,感受高人一等的虚荣。 “请问经理,还有什么需要吗?”郁馨搁跟前站没站相,狗尾巴草似的。 秦江志得意满挥挥手:“给我倒杯茶来。”当经理了,终于享有使唤下人的特权。 “对不起,没有。” “白开水总成吧?” “也对不起。” “.......您直说吧,咱公司里还有什么?”秦江刚刚酝酿起的好心情,一落千丈,这经理,也太光棍了,别说职员了,连硬件设施都不齐全,恐怕今后想开展日常工作都难,如此郁闷地经理,当来有啥意思?! “请问......”这时,门口有把声音,飘进了空荡荡的办公室。 秦江三人一怔,目光齐刷刷望过去。进来的是个中年男人,头发梳得流光乌亮,穿着严肃,俨然一副精明商人模样。 “先生,请问您找谁?”郁馨一接见外人,哪还有坐台小姐的影子,生似换了个人一般,谦谨礼貌,让人倍生好感,那身花里胡俏的打扮,不但不显轻浮,反而增加了她的明亮、活泼。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。 中年男子不亢不卑道:“我找你们经理。” 秦江偷偷套回鞋子,挺直腰板,正经道:“咳,我就是经理,呃不,副~经理......”想起对晨明业务不熟,谁知道对方想干什么,有些责任太重大,可不是一个小小副担当得起的。 “我叫寒立有,深圳广贸电子公司业务经理,想和你们晨明谈笔生意,这是我名片。”寒立有殷切派过一张名片。 秦江接过名片,尴尬看看郁馨,又瞧瞧寒立有。“寒先生先您好,咳,我那个......” 郁馨忙扬起如沐春风似地微笑。“对不起经理,您的名片都发完了,要下午才印制好。” 够机灵!秦江赞了一句。“韩先生,叫我秦江可以了,来,咱们坐着聊。” 寒立有左右察看,状似在找人:“哎,你们的黎经理呢?” 秦江又茫然了,这儿扫地的大妈都不见一个,更别提黎经理是哪孙子了。 郁馨抢先一步,殷切地回答:“哦,咱们黎经理去外地考察了,短时间内回不来,这里一切事务,暂时都由秦经理主持。” 秦江对关明海苦苦一笑,小妞说谎都不带眨眼,说得那个纯溜,比我这经理还经理,她一个人总揽了会计、秘书、前台,如今看来当经理也不差,整个公司估计她都能独自玩转,咱让贤得了。 179、有憧憬的人 上顶着经理头衔,秦江哪好意思光看着郁馨表演,不问:“不知寒先生想在哪方面与我们合作?” 寒立有将一沓材料移至秦江面前。“是这样的,我公司急需一批手机电子芯片,型号嘛,我们都写资料上了,希望你们能急我之需,至于价格嘛,好商量。” 秦江忽然发觉,自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,什么产品、价码、合同、营利与否,通通没有头绪,生意做赔了算谁的责任?骏朗将人推到经理这高位上,实有祸害之嫌。 看秦江犹豫,郁馨忙凑向他耳根,吐气如兰:“经理,这可是本月第一单生意,您可要把握住哦。” 秦江硬着头皮翻看一下报表,还行,以前做后勤送进送出,对公司产品多少熟知。“咦?寒先生,这种芯片国内没有。” 寒立有点点头:“这我知道,所以麻烦你帮我找别的海外公司调货吧。” 秦江感到奇怪:“其实您直接找海外公司拿货,不是要便宜些么?” 寒立有狐疑望望秦江。“晨明不就是做海外贸易的吗,渠道你们熟悉,我公司长期与晨明合作,还是比较信得过的,这样起码能降低采购风险,如果要我另做市场,恐怕还得担上一份心,跟陌生公司合作,诚信是个问题,若购回一批以次充好的货,责任就大了。” 秦江想想,似乎他说的也有道理,哎哟,反正自己一头雾水。也不知别人是如何做生意的,只好故作老练说:“好吧,那我们商量一下,明天给您答复好吗?” “行,只是,最好能快些,我公司真的急需。” “一定一定。” “呵,跟秦经理打交道。爽快多了。” “客气客气。” 寒经理扭捏好一阵子,发现对方地招待,实在不怎样,白开水都蹭不上一口,就别指望蹭饭了,于是不再打屁,起身告辞。秦江半带着歉意和尴尬,送他离去。原本很想请客来着,可估计这破公司也找不出一分钱公关费,自己掏腰包的事,秦江是不会干的。 “经理。可以啊,第一天上任,就有买卖上门了!福星啊福星!”郁馨神采飞扬,怎么看都象个非常热爱公司的家伙。 “公司派我来晨明,还是有深意的嘛,你当经理是什么人都能干的啊,有才者居之!”秦江的嘴脸,很是欠扁。 关明海瘪瘪嘴,象是蔫掉的瓜秧。 秦江调头又道:“哎郁馨。咱们以前和广贸有过交易吗?” “有啊,电脑里有晨明所有客户资料,和双方历来地交易明细账。”郁馨指指经理桌上的电脑。 当下,三人埋头察看电脑上的客户资料,并上网搜索关于广贸公司的讯息,为了证实虚实。秦江还拨了个电话给广贸公司,询问寒立有去向,得知他确实来申海买办了。 “郁馨,我这副经理职权有多少?” “全权。” “太好了,客户资料里有供货商,事不宜迟。”秦江来劲地一砸桌子,震得关明海那身肥肉抖了抖。“我决定!马上找寒立有签合同!” 第一次代表一家公司与人洽谈生意,秦江心里不免兴奋,脑海里幻出的,净是一幕幕同事朋友们敬仰的亢奋情景。年轻人嘛,总是带有憧憬的,谁不想少有作为、前程锦绣?!谁不想头顶光环,受人簇拥追捧?! 秦江受够了一文不名,搁哪都被人嫌弃的际遇,其实潜意识里,最希望宁、倪彩等美女对自己改观,至少,要架造出一个能与她们匹配地局面。 自卑作樂啊~。 关明海沉吟道:“秦.....经理,会不会太急躁了?” “再等一个晚上,又能有什么变化?供需齐了,底价有了,双方一直信誉交易,咱们又不是跟他谈恋爱,慢慢磨菇倒不如早日促成交易。”秦江满脸春风,仿佛前景一片看好。 关明海、郁馨对视一眼,找不出什么反驳理由,心想罢了,反正天塌下来,秦经理个儿高。不过郁馨倒是很尽责,回头又打电话找供货商新田公司,查证对方有足够货源,替秦江消除了无货给人、合同索赔等的隐患。 半个小时,寒立有再次出现在办公室门口。 “秦经理果然够干脆,哈哈哈。”寒立有表情欢快,似乎对秦江雷厉风行的办事方式,感到欣慰。 秦江告罪道:“那里,害寒经理多跑一趟,不好意思。” “没事,没事,我还希望快点来见你呢,早完事,我早回去交差,哈。” 别看郁馨打扮得象个发廊妹,办理起秘书事务,当真是驾轻就熟,很快从电脑里找出合同范本,稍微修改,三、两下打印出来,接着,协助秦江,与寒立有斟酌合同细节,补充条款,不一会儿,大家便达成共识。 关明海戳戳秦江,偷偷道:“不再想想?签字就作定了,你这子公司经理,可是要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。” “你就是小民意识,干啥都前怕狼后怕虎,这毛病得改改,咱们既然被流放,索性就干出点成绩,让总公司甭小瞧咱们!瞧瞧这什么?”秦江弹弹手中银票,难掩脸上得色:“如果对方毁约,十万块就是咱们地了。” 关明海讪讪而笑:“也是,钱揣口袋里,怎样坑咱们都不亏本,嘿。” 秦江大笔一挥,签下了第一份生意合约,心情,倍爽! 其实做生意不是很难嘛,内有郁馨,外有老关,逮住那谁把字签签,调顺买卖双方所需的货物,就一切OK了。 哼哼,流放我是吧?照这势头,用不了多久,看我不把这破公司救活,让它兴旺昌盛,到时候老子全身镀金,荣归总部,瞧瞧你骏朗是什么表情。 180、剥削 哇~,秦江总,咱这电子设备一进一出,账上就有七形势大好啊~,看来我没跟错人,嘎嘎嘎嘎.......” “把那‘江’字去啰。” “是是,秦总,您看咱们出师大捷,是不是该开香槟呀?!”关明海谄媚讨好。 “该!关助理,你去楼下买两瓶啤酒,一包脆皮花生,咱们庆祝庆祝。”秦江笑得象朵花似的。 “是不是......太随便了?” 秦江情人似的抚摸着那张银行支票,却道貌岸然说:“生意还没完结,别老惦记着钱,告诉你,万一广贸违约,这笔钱还得拿去应付供货商呢,咱们不求稳赚,起码不能赔本,更不能自个儿掏腰包填债。郁馨.....郁秘书?让你查账查得怎样了?” 郁馨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:“已确认寒立有将十万块打入双方的共同账户,如果他违约,咱们就能取现。” “好!”秦江意气风发道:“马上联系新田公司,争取尽快签下合同。” “是!秦总!”郁馨神情雀跃,接着忙活去了,能看出来,她是个工作狂,操劳公司业务甘之如饴。 买卖上门,没有哪个商人会拒绝,新田公司很快回话,步骤照旧,只等晨明派人过来签字,马上可以发货,也亏彼此是老交易,新田才会大开方便之门,一切章程简化。 ....... 天池宾馆十八楼,寒立有停在了1853房前等待。 不一会儿,走出一位浓妆艳抹的女郎,衣着鲜色。布料不多,看打扮,是个好女人。但不是个有好职业的女人。 “怎样了?”寒立有死盯着女郎身上乍泄的春光,贪婪咽下一沱口水。 艳女郎飞过一记媚眼,洁白地手臂搭上他的肩膀,轻佻的咯咯笑道:“大老板您出手阔气,我当然得尽心伺候啦,他昨晚酒醉,又被我加了点别地东西,到现在还未醒呢,可惜你的钱了,他别说动我一下。连夜尿都没起来撇过,一直跟猪似的睡到现在。” 寒立有露出淫荡表情:“他不行,不是还有我嘛,现在还没到钟点,我可不喜欢浪费。”说罢。情急的搂着女郎,往房间里闯。 艳女郎整个人几乎挂在了寒立有身上:“哎哟,老板。里面还有个人呢,难道......你喜欢这种刺激?嘻嘻。” 寒立有举举手中公文包,嘿嘿笑说:“我可没那么变态,我得把东西还给人家啊。” ....... 中午下班,秦江没有回家吃饭,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就是如此紧快,容不得人花费两个钟头来回,吃顿家里的安稳饭。 这次生意虽小,但足以让三人欣喜不已,秦江宣布。大伙去撮一顿快餐,顺便意思意思庆祝一下,于是。晨明全体三个职员,三个年轻人。便杀向附近的川菜馆。 三人坐定,关明海便殷切为秦江斟满一杯啤酒。秦江的能力得到证实,关明海相信不久,这死气沉沉的公司就会得到改善,不做功臣,好歹也要混成老臣,为自己铺一下日后的路子,逢迎领导是非常有必要地。 关明海满脸堆笑:“秦江总,咱们是不是招聘些职员回来,你看公司空荡荡的,别人上门考察,门脸都过不去,再说了,光您领导我和郁秘书俩人,多没成就感呀。” “拜托关助理,不在其位,不懂其政,你觉得现在公司,能发得出薪水给人家吗?”身为秘书兼会计的郁馨,瘪瘪嘴很不认同。 “哎呀郁秘书,整个公司的业务,往后都由我联系,就算跑断腿,恐怕我也忙不过啊~,而且新人需要培训,提前招聘,那也是囤积人才,有备无患嘛。”关明海拿腔拿调的嘴脸,比秦江还小人。 郁馨懒懒地说:“你说一千,道一万也没用,没钱甭指望招人!” 关明海调头转向秦江,苦着脸:“秦江总,您也后勤出身地,还不明白后勤的艰辛吗,你看是不是......”没准,业务经理的把座椅,自己就此名正言顺坐上去了,嘎嘎嘎嘎,这种福利,还是要谋划谋划地。 “.......那啥,‘江’字.......”秦江很不乐意。 “是是,秦总,您怎么看?” 秦江翻翻白眼,不搭理他,自顾自摸出手机,拨了通电话。 “喂,凌天弛。” “哎哟哟,江哥,您又有啥关照?”凌天弛这话问得实在,前几天帮秦江一次,秦江即刻痛快地免了他们半月房租,大伙都是忙着谈恋爱,谈掉一个月伙食的学生,这好事,哪找去?! “你们准备毕业了吧?” “嗯,是啊,离开学校就失业了。”凌天弛语气中透着不舍和无奈。 秦江淡淡一笑,这种心情,自己又何尝没有经历过。“有没有兴趣到晨明公司实习?做得好可以继续任职。” “咦?!那可太好了!我们正烦毕业后的事呢,江哥雪中送炭啊!不知晨明公司招聘几名实习生?”凌天弛小心翼翼问。 秦江不由窃笑。“这个......没有准确名额,有人你就拉来吧,晨明什么人才都要点,你比如外文翻译、电脑高手、策划行销,哦,对了,脸皮厚的也要,那可是跑业务的好手。” “哇哇哇!难得晨明公司一次招这么多人,我去我去!我第一个报名!”凌天弛兴奋起来。 “别高兴太早,实习期内,你们只有分红,没有保底工资,愿干的今晚联系好人。” “吓?没工资呀?”凌天弛热情歇了一半:“咳......也好,现在实习单位不好找,我们纯实习,就当玩玩,到时候有份简历证明就可以了。” “呵,别泄气,明告诉你吧,我就是晨明的老总,实习结束后,干得好的,我自然会尽力留你们。” “哇哇哇,不是吧?那我没话说了,跟着大哥干,还能亏了咱们吗!” 凌天弛嚷嚷的分贝,让秦江不得不将手机挪离耳朵。 挂掉电话,秦江若无其事耸耸肩:“小事一桩,搞定!” 关明海、郁馨面面相觑,秦江给人真多意外,没钱也能招聘员工,估计他搁大街上虎躯一震,也会有人纳头跪拜吧? 181、纯洁小鸭 天晚饭也是在外头随便凑合,秦江又找到了忙的感觉任,有很多琐碎事需处理,特别是晨明这烂摊子,遗留了许多历史问题,当个领导,不懂也得尽量了解。 回到家门口,时间已经踏正十点,一进门,张小亚那把聒噪的声音,便传了过来。 “哎,我觉得这身衣服一穿啊,整个人气质就俨然不同了,瞧瞧瞧瞧,盖闻袅袅织衣,非关结束而细,翩翩约素,天生柔飘弱无丰,故飘若春云,常愁化采,轻如秋雁,还恐随风,啧啧,这词儿说的就是您啊~......” 按张小亚的意思,泡妞就得投其所好,寻找共同语言,尤其是逢迎美女感兴趣的事物,否则,就甭奢望更进一步了。 不过小子几乎天天上家报到,来意似乎不太纯净。 也许张小亚未必是抱着拿下殷妍的念头而来,毕竟那太不切实际了,凭什么人家一公众人物会青睐小白领?张小亚就是爱玩闹,特别是对搭讪美女,已经成了一种惯性,也可以说是毒瘾,只要看着赏心悦目的美女,那怕美女不经意的给个好脸色,小子就跟六月天嗑冰激凌似的,浑身舒爽。 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举动,结论只有一个:贱! 当然,每个人都有个精神支柱,对理想心存希望和侥幸,既然张小亚乐在其中,秦江也懒得点醒。 张小亚面前,一身花红柳绿的殷妍,对着众人旋动着轻灵舞姿,搔首弄姿。估计今天她又去shopping了,此刻正虚荣地卖弄身上那几块破布呢,周围则是倪彩、宁。估计是被殷妍逮来强迫鉴赏的,居然连柳冰冰也在其中,只是这丫头木椿一般定定坐着,眼睛直盯电视屏幕,对手舞足蹈、口若悬河的张小亚,一点都不感冒。 秦江缓悠悠走进前,从后头推了张小亚一把:“嗨嗨嗨,张小亚,怎么啥时候都有你呀?!几点了还不滚蛋,你这么一闹。我们就算了,小不点可是要休息地。” “哟,秦江回来啦,大伙都在等你呢。”张小亚不以为然,仍涎脸说:“秦江你可不厚道啊。今天我在公司听到传闻,你小子升官了,得。怎么着今儿也得陪你喝两杯再走。” “嚇!小子消息蛮灵通的嘛。”敢情,张小亚又巧立名目蹭夜宵来了,但秦江还就稀罕他这样,自己宣扬多掉份儿呀,由别人宣布才叫谦虚。 “哥哥哥哥!”小不点一个欢腾飞扑,投入秦江怀里。 “小不点。”秦江顺势搂起,狠狠亲了她一大嘴巴,笑嘻嘻道:“今天过得开心不?” “开心,今天小不点去幼儿院了,那里好多好多小朋友。就是......嗯,就是......”小不点鼓起气嘟嘟的嘴儿,嫩嫩地手指戳着张小亚。不满道:“就是回来以后,一直听二十四哥啰嗦。一点都不好玩。” 什么二十四哥?别说秦江刚到家,茫然不知头尾,就连陪伴在这儿的大伙,也同样困惑。 张小亚挠挠后脑勺:“昨儿我才来过,小不点你什么记性?记住,往后叫我小亚哥哥。” “就是你,就是你,你就是三八!你就是二十四!”小不点缩在秦江怀里,尖锐的争辩。 “三八和二十四......嗨!三八等于二十四啊!”恍然明了的张小亚,悻悻不已。“小不点你可够新鲜的哈,虚报岁数了吧?!哪象个五岁孩子,分明是一山精!” 噗哧! 众人齐声失笑,憋了一天怨气的宁、冰寒雪冷的柳冰冰也不例外。 小不点的童真童趣,时常不经意地带给大家欢乐,无怪乎屋里人人都喜爱她。 倪彩抿嘴努力止笑,盈盈起身。“秦江,冰箱里有今晚剩下的菜,我给你们热热吧。” 宁忙不迭按住倪彩,没好气道:“你眼神又不好使,歇着吧,还是我去。”冷战当中,原本不想搭理秦江,可倪彩总是出于惯性的、自然地,当个体贴秦江的小女人,自己偏不好意思眼睁睁任由她操劳,只好委屈去给这臭男人弄吃的。 过不了多时,便热好了菜。 几个女孩中,除了嘴大吃四方的魏兰,余人都没有吃夜宵的习惯,但倪彩、宁依然坐陪,倪彩是一如既往地,宁主要是想听听一家之主走狗屎运的经过,别说二女好奇,在客厅里的殷妍和柳冰冰,也是竖起耳朵倾听,实在难以理解,秦江这个小人物,居然也能受人赏识?! “秦江,说说,调哪部门了?”首先发话地是张小亚。 “嘿嘿嘿嘿,不值一提,不值一提啊~。” “靠!再拿腔拿调!我扣你菜盘子!” “咳,去晨明,当经理。” “咦?不是说晨明要结业吗?!”宁不屑道:“瞧你得意个什么劲儿,明升暗降嘛。” 晨明的状况,韩丰人都了解一二,张小亚也无语了,去那破公司,实在不值得庆贺。 那头的殷妍暗暗松了口气,似乎看不惯秦江这小人得意的样子,或许,是不愿秦江更改在她心目中的形象,果然,秦江还是条咸鱼,很难翻身。 秦江讪讪而笑:“咋说也是高升嘛,以前在韩丰,我就一小跑腿,怎么做都没有出头日,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,宁为鸡头,不为牛尾。山高皇帝远多好,迟到早退没人管,我大手一划拉,自个儿就给自个儿派薪水了,那愉悦,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了。” “只要你干得开心,比啥都强,来,不管咋样,我敬你!”张小亚起身替秦江斟酒。 “不许喝!!”宁和倪彩异口同声,同时心有灵犀的伸出手儿,抢先盖住秦江酒杯杯口,阻止张小亚倒酒。 张小亚一愣,瞪着眼前两条白生生的葱嫩小手,满脸疑惑,那神情,仿佛嗅出了奸情。 182、天生我才 女心如明镜,秦江喝醉后,实在不是人,这可是切肤自己遭殃就认了,可屋子还有柳冰冰和殷妍两个冰清玉洁的美人儿呢,不严防家贼行么?赶明儿再多添俩麻烦出来,岂不世界大乱?! 可是这样显眼的庇护行为,也昭彰了点。宁、倪彩俏脸刷的冉起一抹红,眉目生春,手儿象被人扎了一针似的,飞快缩回去。 肇事者秦江,尴尬耸耸肩,埋头一个劲扒拉他的菜。 张小亚隐约明白了点什么,有点不可置信:“不是吧秦江?太扯了。”摸了几天门道,以张小亚的鬼精明,自然知道秦江和倪彩暧昧难明,现如今又跟宁不清不楚,事情就有点深奥莫测了。 宁做贼心虚:“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说着,不忘从呆滞的张小亚手里夺过那瓶啤酒。 张小亚半晌才合上嘴巴:“我想的是哪样啊?三角关系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,至于藏着掖着吗。” “你们聊,我上楼休息。”倪彩脸皮嫩,一辈子就那么点小秘密,再也难以招架此类话题,说罢羞答答奔楼上去了。 看二女心照不宣的架势,张小亚算是明了啦,心里极是不平衡,真不明白俩如花似玉的美眉,自己看着都觉高山仰止,不敢亵渎,秦江凭什么能拿下?张小亚悻悻不已:“哥们,你真不厚道,背着我霸占资源,太阴险了,好歹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呀?!” 秦江小有得意:“是啊,咱拉不拉屎另一说。就爱占着茅坑,你怎么着我吧。” 啪! 后脑勺徒然挨了一下,只见宁凶巴巴的发飙:“你说谁是茅坑!” “呃......”秦江摸摸鼻子。讪讪干笑:“口误,口误,咱就一比喻,您甭生气。” “嗨嗨嗨,别当我面打情骂俏,眼晕。”张小亚不满道。 向来表情单调的柳冰冰,也不禁抽了抽嘴角,秦江这口无遮拦地小人习性,实在令人不敢恭维。 秦江虽不讨喜,可是有趣程度。一点也不输给小不点,短短几天的共同生活,就见他笑话百出,但却也不造作,很自然而然的、不经意地。挑起大伙的欢乐,也撩动了自己止水一般的心。 屋子里多出秦江这么个男人,很不和谐。可如果缺了秦江,还真就显得清淡了,生活或许会如一潭死水。 有时候柳冰冰发觉,秦江是个很妙的人,从不问各人的来由和去向,也不干涉大家任何事情,就如同轻风与天空的关系,每个人都享有绝对宽敞的自由空间。 其实对秦江说不上好感,可也犯不上反感,冷漠。只是一贯的态度,秦江很识趣,没有象别的男人那样死缠烂打。甚至对面相遇,还拿人当空气了。柳冰冰感觉这样子生活好轻松,本来嘛,住进这儿,就是为了躲避那些烦不胜烦的苍蝇。 别光说秦江妙,一屋子人中,有盲女、小秘书、小明星、村姑、小孩,颠覆了物以类聚地规律,本身就是个奇怪组合。奇怪之人,难免会发生奇怪的事,这儿每天趣事,没个消停,不是这个有状况,就是那个出问题,搁一块扯皮争吵起来,让人 183、小人得意 亦轩传递的信息,不止这些。 韩由美持遗嘱,在老章协助之下,不废什么劲,就入主了姜氏集团,地狱天使也停止了打击姜氏,从明天开始,张承贤还得不遗余力的恢复姜氏大盘,刚做完坏人,又当好人,够他忙活的了。 韩由美不愧是姜尚武的女儿,处事雷厉风行、大刀阔斧,连夜召开股东大会,使用职权,将宋氏一族及党羽驱出姜氏,往后,大夫人除了从集团领取微薄红利,再也无法兴风作浪。 老章对道上的事情,尤为熟谙,更替韩由美,与大夫人达成某种共识,大夫人因此撤掉对韩由美的威胁,也许是为了不失去盈余的生活,也许是怕韩由美也如此对付她,总之,这让秦江大大松口气,草木皆兵、疑神疑鬼的日子,实在不是人过的。 记得前些天,迎面走过一小伙子,临近时他往衣兜里掏东西,结果自己一脚将人家踹马路边去,后来一争执,才知道人家正处于失恋期,眼里瞅着谁都有仇似的,那尴尬场面,秦江不想有第二回。 新加坡的盈丰集团,属于新兴集团,根基不稳,本来就闹不起什么大事,一直扮演着附庸角色,此次股市惨跌,全因为城门失火,殃及了池鱼,此时的盈丰,就象根墙头草,觉得大事不妙,副总便连夜赶往韩国,宣誓效忠去了。 至于日本天丰集团,早就撑不下去,濒临破产,明天老章即将赴日。协商收购天丰事宜,说来有趣,老章以第三方收购天丰。然后再由姜氏…N融资重组,让天丰转个手,再重新交归姜氏,为的是回收股权,彻底清除天丰公司内部,种种不和谐的声音。 惟一有点难度的是韩丰,一来国内股市体系不同,多多少少受些保护,二来,骏渊泽地确有几分能耐。就算反击无力,也还能稳健应对,依然死撑着。 “秦江,到至今为止,咱们算是成功的。从股市中一共揽回二十三个亿,收获甚丰啊~,啊。当然,你不必担心会伤及姜氏筋骨,其实遭殃的,多数是那些想浑水摸鱼地投机者,据我所知,澳洲大鳄Gabri失就挺惨重的,哈哈哈。”柳亦轩止不住地欢快朗笑。 敢情,谁跟钱过不去呀,二十三亿,完全可以再成立一个韩丰了。 “嘿嘿。盛名之下无虚士嘛,地狱天使岂是干假的。”秦江明白自己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,除了提供信息。便别无贡献了,没有人家那份人力、财力。自己是一点花样也玩不出来的。 “秦江,你也别谦虚,没有你,我们做不成这一票,呵。” “老柳,不知......我能分到多少?嘿嘿嘿嘿。”秦江谄媚道。 柳亦轩一滞,咳嗽两声:“这个.....不好说,咱们商量商量,再答复你,反正少不了。” “别介啊老柳,您给透个底......” 嘟~,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忙音,气得秦江砸电话:“诚心让我睡不着!” 气恼归气恼,却很快便消散了,秦江心脏脉搏逐渐加速,脸色浮起一抹便激动红晕。心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合作者吧,那怕只给百分之一,也赚翻了,清偿掉颜老虎的一千多万,怎么着,也还剩千来万吧,得!啥都别想了,老子明儿就去车行看车,当个彻头彻尾的暴发户! 那副发横财的嘴脸,挺容易分辨的,小时候秦江拣到钱没上交,就这德性。张小亚禁不住好奇:“秦江,真有好事了?趁我在这儿给说说,省得你又藏着掖着。” “发财啦,发财啦,嘎嘎嘎嘎......”秦江口沫横飞,呈现出癫状。 张小亚哑言失笑:“你先别忙着嘎嘎,倒是说说多少啊?” 秦江不停傻笑:“不多,不多,就千儿百万,哇哈哈哈......” “不是吧?”张小亚伸手摸摸秦江额头。“穷疯了?” 秦江不客气地扇掉他那油腻腻的瓜子,嚣张嚷道:“你就使劲埋汰吧,赶明儿看我不换十万块硬币砸死你!” 殷妍诸女有点犯愣,这样地讯息,无疑太具有爆炸性了。 秦江是什么人?那就是个庸庸碌碌的小人物。大伙老早就拓开思路,替他预测过未来,会是怎么一个光景?暗淡!极其暗淡!每天,兢兢业业报到上班,精打细算抠钱还债,为升斗米折腰,为油盐奋斗终身...... 其中,唯有宁认为值得一信,毕竟这段日子跟随秦江去股市,见了什么人,会有怎样的变数,还是隐约清楚的。当然,秦江的形象已深植心头,对于他一夜暴富地结果,还是有点不大适应。 一时间,宁也茫然若迷。 “真的?”一直埋头对付饭菜的魏兰,眼瞪瞪盯着秦江。 秦江得意洋洋道:“千真万确,铁板钉钉!” 魏兰一把扑过去,抓着秦江肩头:“大兄弟,你真有本事,不多说了!我要嫁你!” 宁噗地喷出一口矿泉水。 秦江好心情急剧下滑,忒感郁闷:“你怎么又恶心我呀?!都说了,咱俩没感情。” “婚后谈。” “你又不漂亮。” “可我身材好!” 秦江无力耷拉下脑袋:“不觉......” “习惯就觉好了。” “嗨!你有完没完?!逮谁嫁谁!”秦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。 184、梦想明天 我就不明白了,这又不是没男人啦,你好比张小亚先一小白脸,人还混得不错,假假也是高企职员,你怎不嫁他?”秦江指着张小亚,对魏兰吹胡子瞪眼。 魏兰没搭茬,仍旧拿小绿豆眼含情脉脉看人。 秦江心里毛毛的,忙转移话题:“是了,今天下午我抽时间,办好了李寡妇那些证件,如果你还没找到工作,暂时去她那里打工吧。” “干嘛的?” “她那开饭馆的,估计也就是些端茶递水、洗碗刷盘的活儿。” 魏兰粗浓眉头一蹙:“我高中毕业,你让我去当店小妹?” “你......”秦江脑袋有点犯晕:“大学文凭也干这活,你嫌弃个啥?告诉你,咱家不兴养闲人,明儿你赶紧报到去,还有,明早记得捎上倪彩,好了好了,都散了吧。” 张小亚忙不迭揪住他,心大心小道:“别呀,还没说这钱你打算怎么花呢,有好处可不能忘了兄弟啊!您看我这手机......都旧了......” 秦江潇洒的一甩衣袖:“回去洗洗睡吧您。”说罢,哼着小曲上楼而去。 大伙迟钝地盯着他背影,秦江发达了?这话浮现出来的同时,就觉得不可思议。 除了财大气粗的柳冰冰,和对钱不感冒的倪彩,这一屋子的人,以往全凭拿秦江来做自我催眠,才能够怡然接受生活不公、人生挫抑,不痛快或遭打击的时候,只要跟他攀比一下。心里立马就会有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的安适感,秦江那样都活得下去。自己有什么好抱怨的?! 现下,秦江这土鳖猛不丁就发财了,众人不由惘然若失,羡慕、不甘、烦挠、泄气不断在心头纠结着,一句话:妒忌得慌。为什么看似最没前途地人,偏偏最受老天眷顾?! 今晚,注定有人睡不着觉。 第一个是秦江,一直琢磨着那笔未来钱该怎样花,辗转反侧,彻底失眠了。 从‘如果’有一千万开始。直至一亿钞票,幻想着能为家人置办一套舒适家居,请个小保姆伺候老妈,让她享享清福。还有小妹,得好好打扮一下。她不是顺位校花嘛,就往花枝招展那方面捣尺!再将月零花提升到四位数,让她在同学面前长长脸。至于老爸那儿。就不另行通知了,爱回来回来,咱也懒得登寻人启示,免得他回来败家,多赌几次,一家的好日子,又该倒退回七十年代初了。 回头盘下文芳姐这两层跃式楼,精装修一下,怎么温馨怎么装!怎么豪华怎么整! 电视机不够液晶,换!没一部五十二寸的都不敢把客人往家领。 马桶不够自动。换!听说新式地都带擦屁股,省草纸。 女人......就不换了吧....... 晕,一想这事就头疼。咱幸福的手,该伸向倪彩还是宁?唉~。成功人士要挑选一位贤内,也蛮难的~~ 对了,咱还上班不? 上吧!干嘛不上,呆家里多闷呀,工资多少无所谓,随便料理一下事务,看看报纸,逗逗郁馨小秘书,消遣时间呗。业余嘛,咱去长城当好汉,去三峡搓澡;咱要到申海十大顶极酒吧见识见识,上五星宾馆享受享受。 玩遍想玩的地方,一往无前的花天酒地,恣意挥霍青春....... 第二个失眠的是魏兰,一门心思想着逼婚的事,并衍生出穿金戴银、风光还乡的事。第三个是张小亚,念念不忘蹭秦江什么好?蹭多了怕秦江不干,蹭少了怕自己吃亏,第四个是宁,秦江终于提前达到理想要求,少奶奶般的生活,仿佛正在前方招手...... 最后失眠的是小黄狗,今晚主人忘记喂食,太没爱心了汪汪...... ....... 第二天,秦江早早起床,精神抖擞,眼珠子泛着红丝,呈现近乎亢奋地状态。 小有郁闷的是,原本昭通离韩丰挺近的,如今一换晨明,又是半小时车程,不过估计也没几天公车可挤了,以暴发户的心态感受一下平民公车,未尝不是趣事,权当作告别式吧。 抵达晨明公司,秦江还以为自己来得最早,打眼一望,嚯,凌天弛一伙男男女女,已经成堆挤在门口处了。 “秦哥好!” “江哥好!” “秦江哥哥好!” 秦江造作地抬起手:“停!什么乱七八糟的,这里是公司,往后都叫我秦总~,哥哥妹妹那些,咱们下班后个别称呼。”哟哟,其中几名女学生,蛮有看头地嘛,不错,素质不错! 开门放人进去,秦江将那只造作的公文包随手一丢,完事,这就算上班了,至于上班要干什么,还未想好,因为公司暂时没业务。 “秦总~,发话吧,谁谁什么职务?咱们该干什么?”凌天弛跃跃欲试。 秦江寻思半天,为难了:老子都找不着活干,你们有啥可干呀,让你们来,纯粹是给晨明充门脸的。至于安排谁坐哪个位置,更没想过,怎么着,也要等关助理和郁秘书来商量商量才行吧? “各位,职务下午宣布,你们先进行上岗培训吧,培训什么呢?笑容!上班不能再黑着脸了,这样谁敢进咱们公司谈事儿呀?!行了,都去练练吧。” 众人面面相觑,最后抬头挺胸,齐齐咧出牙齿。 “......笑得跟茄子似地,太诡异了!拜托各位职业点。”秦江非常不满。“笑容,得带着自信和真诚,让客户看着就愿意当你们朋友,分给你们业务,上当受骗还帮你们数钱。” “自信和真诚?”一家伙茫然瞪着天花板嘟哝。 “这样吧,先前不是讲好没什么工钱吗?我宣布,练好笑容,能留下来的,本月每个人由我自个儿垫付五百块钱,怎样?” 刷~,同学们脸上一溜的绽着灿烂。“对......就这笑容......” 185、招财猫 明海哼哼着夫妻双双把家还,走进了办公室。 一瞧屋里那热闹劲,关明海小细眼顿时笑眯成一条缝,三、两步凑上前。“行啊秦总,果然本事大,哪啥,这几位女同学,您看是不是就跟我跑跑业务?”任谁听着,这厮都有假公济私之嫌。 秦江还没搭话,旁边一位娇小的女同学,瘪瘪嘴说:“胖助理,您饶了我们吧,风吹日晒,皮肤很容易皱的~。” “......”这什么人啊?!真不可爱!关明海挠挠肉脸,带着半分郁闷:“同学,我姓关,往后叫我关助理。” 郁馨后脚跟进来,看这场面,心里也不禁染上喜气,想当初刚踏入社会,第一份工作,就是投身于死气沉沉的晨明,两年下来,性格都变得压抑黯了,瞧瞧现在晨明,朝气、活力、蓬勃,这才象一家公司的样子。 郁馨振起精神,春意盎然地笑说:“秦总,刚我上来时,看见新田公司的货已送到楼下了。” “嗯,知道了......那个谁!关胖子!找几个人下去清点货物。”新田公司蛮有效率的嘛,昨天下午才签供货合同,今天就送货上门了,不错,一切都该这样,顺顺畅畅的。秦江调头又说:“郁秘书,联系寒经理过来签收吧。” “是。” 男、女同学一听派活儿,便抱着新鲜与好奇,闹哄哄地,一窝蜂随关明海而去了。 秦江面对回复空荡的办公室,呆坐一会儿。发觉实在无聊得紧,横直无事,干脆丢下郁馨。借办公为由,外出遛达。秦江从不想别人是怎样当领导的,要怎样将公司扶持壮大,反正自己这个领导,就马虎着当呗。 上哪好呢? 秦江寻思一番,决定去李寡妇的饭馆看看,顺便视察倪彩和魏兰地状况,如果工作太脏太累,就绝不能让倪彩去吃那份苦,自己的心肝给别人当牛做马。这不活活抽男人嘴巴吗! 至于魏兰,最好李寡妇天天给她加班加点,童养媳一般使唤她,叫她一回家就累倒床上,呼呼大睡。省得有事没事就来恶心我,小娘皮的!一心净想着嫁,真没眼力劲。瞧不出咱是名草有主地人呀?! ....... 李寡妇的饭馆,离西区汽车站不远,这儿两公里之内就有三个汽车站,南来北往旅客多,附近还有许多单身公寓,大公司也不少,由此可见,李寡妇不是一个单纯的寡妇,而是一个精明的寡妇。 当然,黄金地段。铺面也是贵得离谱,但李寡妇偏就有能耐租下来,可想而知。她在中新市集那会儿,A了多少光棍夫的油水呀。 饭馆仍延续着糟糠和庸俗。叫春满楼,秦江都有些替李寡妇担心,市民们能不能接受这么掉渣的名儿,放下身段进去吃饭? 门庭若市! 来到春满楼,秦江第一眼看见的景象,竟会是如此,早餐时间就已经这样,到午饭、正餐,那还得了?! 春满楼总合了三间铺面,门口一溜的大红灯笼,寓意开业大吉,很醒目,再仔细一瞧,哟嚯!门口站着的不是倪彩么? 倪彩头挽发髻,穿着一件旗袍,旗紧缩住窈窕纤腰,似流动着莫名旋律,使她更为玲珑娇娆,脚下蹬一双红色高跟鞋,衬得身段儿袅袅婷婷的,此时倪彩贤淑、典雅,清丽又不失性感。 衣服艳丽地色泽,映红了她的俏脸,迷人微笑中,还融有些许娇怯,就如同初恋时的羞涩,总让人不经意联想起一些淡淡美好事情。 这般尤物,走过路过的人,都情不自禁放慢脚步,行起注目礼,谁若被她逮着,甜甜软软的招呼一声‘欢迎光临’,基本上就鬼使神差进去就餐了。 要说什么女人大杀四方,就象倪彩这样。长辈赞赏她地典雅,男人意会她的贤淑,女子欣赏她的清丽,色狼品出她地性感,不看外在?她不是瞎子嘛,富有同情心的人,都会抱有好感,再不行,弱弱的声音,也能腻到人的心窝里,反正啊,怎么瞧着她都对眼。 秦江乍一看不同于以往的倪彩,心速也不免加快几分,有点犯晕。 倪彩侧耳倾听,笑容忽然更显灿烂:“秦江?” 秦江目睁口呆,醒过神来,咕噜咽下一沱口水,不可思议道:“不是吧?人潮人拥的,这你也认得出我?太扯了!” “气味和脚步出卖了你,嘻嘻。”面对秦江,倪彩总会多出一份娇痴。 “你穿得象只红包似的,老板娘究竟派你啥干活儿了?”秦江狐疑绕着倪彩打量,这算什么工作?貌似不怎么健康的样子?“告诉你,可不能陪吃饭,啊。” “知道啦,要我做别的,我也做不了,所以老板娘让我站门口,迎宾。”倪彩笑吟吟揽着秦江手臂,神色依随顺从。 顿时,四周男性刷的一片割、剐、戳、刺、砍等眼神,纷纷射来,秦江脸皮贼厚,毫不在意,反而脸露得色,一副不将人气死,誓不罢休地架势。“倪彩,我去找老板娘商量长你工钱,你这已经超出迎宾职责了,纯粹就是牺牲色相,给春满楼当招财猫,咱可不能吃这亏!” 拉着倪彩蹭蹭蹭往里钻,进门就见李寡妇站在柜台里,正两眼放光,使劲摁着面前的计算器,那模样,标准的一财迷! “老板娘,生意不错嘛......老板娘?”晕,居然弃耳不闻?秦江抬手敲敲柜台:“老板娘!你倒是醒醒啊!” 李寡妇抬头撇了一眼:“秦江啊,没见我这忙嘛,对了,去厨房帮下忙。” “我又不会做菜,帮啥忙?” “会不会端菜?” “会......哎不是,我好歹也是堂堂一‘总’儿,替你端菜,丢不丢人啊!” “你不来端菜,上我这添什么乱来了?” 秦江哭笑不得:“什么话,非要端菜才能上你这呀,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,是不是该转让春满楼百分之二十干股给倪彩?” 啪嗒,李寡妇手头地笔滑落下来。“小子,你不是开玩笑吧?” 186、谁剥削谁? 江没回答她,倒掉转身子,望着喧闹火热的厅堂:“意蛮兴隆的嘛。” 李寡妇计算器差点脱手砸出去,虽然很不满秦江这番没头没脑的话,不过今天开张大吉,收成不错,所以依然保持着心情。“别转移话题,小兔崽子,见老娘发财,眼红了吧?老娘先声明,倪彩是来打工,不是春满楼的合伙人,要干股,门儿都没有,认干妈,我还凑合凑合。” 秦江悠哉悠哉道:“这儿大部分客人都是倪彩拉回来的吧?” 李寡妇当即无语。 原本不知该如何安排倪彩,见小妮子模样特招人,于是今早便安排她去门口迎宾,说好听点是光站着,不必干粗重活儿,可谁料开业到现在,至少百分之七十客人,是冲倪彩来的,大伙有目共睹,硬要反驳,未免太不近事实道理了。 不过,一个多发十块钱加班费都觉得肉疼的老板,更别提转让干股了,那纯粹就是剜心啊~。 李寡妇悻悻说:“秦江,要求是不是太过了?如果要加薪,那好办,何必转弯抹角说事儿呀。” “千万别这么说,老板娘,倪彩为春满楼创造的效益,是空前的,您却让小丫头风吹日晒站一天,还得经受各种**眼光、轻佻浊语,付出和收获严重地不成正比,我看着就心疼,你想啊,咱家又不缺钱,干嘛要领这份委屈?”秦江半开玩笑,却是老实不客气。 真不缺钱吗? 缺! 非常之缺! 秦江偶尔想过,挂块‘卖身葬父’的牌子,去地下道摆摊。 话虽如此。但秦江利用谁,也不会利用倪彩为自己谋私。其实倪老爹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,富足盈余。倪彩缺的不是钱,是自信和气度,秦江誓要将这土生土长地村里孩子,还以落落大方,叫她知道,她不比谁差,而前提是,给她一个不输于人的高度,起码能以轻松姿态面对大部分人。 “这......”李寡妇啥都不怕,就怕倪彩走人不干这种威胁。 春满楼投资大、开销大。自家这风味小菜,并没有太大的市场可竞争性,你说人家干嘛非要上这种档次地地方吃饭?还不是有所需、有所图?!有句话叫啥来着......对,美女效应。 若倪彩不干,春满楼注定是丧失特色。营业额势必大跌.......才刚刚尝到甜头,本钱还没收回来呢....... 李寡妇打了个凛激,一把拽住倪彩小手:“姑奶奶喂。你不会走吧?做人可要从一而终呀~。” 倪彩温柔含笑,直到现在,都是依偎着秦江缄默不语。 得,小妮子向来对秦江千依百顺,没有半分原则,求她,还不如求秦江实在呢。李寡妇眼角绽出鱼尾纹,皮笑肉不笑道:“秦江,我这小店刚开张,还不知道月收入如何。你看咱是不是到月底算算明账再讨论?” “行!不过这个月你得长倪彩工钱。” “咳......小子比高利贷还扯!” 俩人笑脸相对,只是李寡妇的是干笑,而秦江则是奸笑。 “老板娘。你们谈完没?该轮到咱们了吧?” 忽闻身旁有人低沉冷哼,秦江、李寡妇警醒寻望过去。三个男人七歪八斜倚在柜台上。其中一个光头,鹰嘴鹞目、满脸横肉,象极刑满释放犯,其他两个也好不去哪儿,一副我是流氓我嚣张的样子。 李寡妇狐疑道:“三位,有什么事吗?” 光头散漫地颠抽着身子:“恭喜发财,那什么,我们也要百分之二十干股。” “哟,客人真会说笑。”李寡妇咧嘴嘻笑。 “谁跟你说笑,咱们狼群在这条街上赫赫有名,往后有什么人敢上门闹事,一个电话,我们狼群负责帮你解决,为你开创一个安全、舒心、畅通的财路!你说,兄弟们搏命罩春满楼,要百分之二十干股不过分吧?!”光头一板一眼的说。 “哦~,明白,你们是收保护费的。”李寡妇牵牵嘴角,懒得再展笑容。“大兄弟您真逗,我已经去警局交过治安费了,一家事不劳两方人,往后由人民警察罩我,您请好。” 敬酒不吃吃罚酒?光头不禁发飙:“老板,话别说那么绝,否则你生意就难做了。” “怎么?烧店还是砸店?朗朗乾坤,大街闹市,你们能怎样?!”李寡妇倒也硬气。 光头眼中射出一星凶光:“不怎么样,天气干燥小心火烛,隔三岔五有醉汉闹事,你也多担待着点儿,这些事我估计警察同志想管也管不了,要不要试试?” 听了半晌,倪彩徒然咿呀一声:“是啦,我在迎春旅馆‘见’过你们?” 光头一愣,望向秦江背后的倪彩,定睛细瞧,顿时恍然醒悟:“原来是漂亮的瞎子小姐啊,嘎嘎嘎嘎,幸会幸会。” “对对对!”高个子流氓双手猛地互击:“脸蛋够沉鱼!” “身材很落雁!”另一个家伙也不失时机搭上一茬。 倪彩的妍姿艳质,岂是轻易能忘记的,美女见多了,现如今哪个美女脾气不大?就没见过象她那样柔柔顺顺地。即便当时三人喝得醉醺醺,可那朦胧的倩影,也总清晰出现于脑中,过后几天,三街霸就常流连于迎春旅馆,希望能再遇见她,至于逮到之后,当然就不会简单的谈谈心作罢啰,那根本无法抑制三人心头的搔痒。 嘿嘿嘿嘿......这下好了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...... 秦江一看对方猥琐嘴脸,旋即明白过来,当时三人肯定是调戏倪彩啦。得,麻烦上门了。 187、得失 倪彩伸张,打倒恶势力?别,下场肯定会死得很难看氓,在梦里意淫一下还成,现实中的自己,没那本事。也罢,只要以后不再骚扰倪彩,我就原谅他们这一遭吧...... 秦江很阿Q的想着...... “小子,让开,别挡咱和姑娘聊天。”光头不客气推了秦江一把。 秦江捏捏鼻尖,悻悻退开。 光头眼都不带扫扫秦江,只顾殷勤对倪彩说:“小姐,我叫鲁波鸿,我很希望结识你,请问今晚有空吗?我请你看电影......不,请你唱K......也不对,妈的!”往常跟美女搭讪的话,对盲女压根就用不上。“不如,请你喝茶怎样?” 倪彩俏脸忽现绯红,接着低沉惊呼一声,同时抱着胸部侧移开,那胆怯惶恐,楚楚可怜的孱弱姿态,特让男人有保护欲。 “大哥......” 鲁波鸿一窘:“我什么也没干!” 高个子投去鄙夷目光,作无声抗议,估计平日里鲁波鸿的为人,品行欠佳。 附近食客中,几名血性毛头小伙子,霍然站了起来,不善地注视光头等人。眼中的秦江,虽说是女孩一伙的,但怎么看怎么不象好人,而那三位准流氓更不是东西,竟然欺负漂亮的残疾女孩! 于是,小伙子们摩拳擦掌,蠢蠢欲动,只待女孩喊叫求救,连滚带爬也要抢当这白马王子。 其余客人闻风不对,停下来张望。很快便寻到源头,果不其然,就是那位旗袍女孩。半天功夫成为了春满楼的活招牌,中心人物嘛,难免多是非,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,又比如漂亮是一种罪过,也是一种祸害。 进来用膳的客人,不管有意无意,都挺欣赏倪彩的妍姿,并心存好感,一时间。人人趋向于帮助弱势地她,此时看光头仨,也不爽了。 大厅内刹间安静下来,鲁波鸿心虚望望四周,不敢再胡言乱语。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,只能尴尬地傻站着。 秦江腰板更显挺拔:“你们哥几个还是走吧。别影响人家做生意。” 光头骨子里的悍气犹在,哪受得了秦江这明里暗里的讥讽,鹞目猛瞪他:“小子!走不走用你来支使吗,是不是皮痒?!” 平常欺负人多了,光头身后地俩哥们,此时习惯性的,张牙舞爪逼上两步,威压秦江。 秦江急忙摆出一招丢脸的防守姿势,护住前胸,一瞧就是个只懂打混架的雏儿。 这下子可有趣了。牵一发而动全身,只见几个毛头小伙子,也纷纷撩衣袖、抄凳子。准备开干,就连平素不愿惹事的客人、或带着金边眼镜。貌似斯文尔雅的小白领,也莫名的热血充脑,手无意识地伸向菜盘子...... “打吧,使劲砸吧!各位走的时候,凭良心结账,谢谢了哈!”说罢,李寡妇当机立断钻柜台底下。 闹大了,光头三人心头不禁一怵,有点不敢相信残疾女孩那样得人心,几乎谁都想替她出头,终于明白吴三桂为啥会放清兵入关了,就为了一陈圆圆~。 “不能冲动......冲动是魔鬼~。”说出这话,鲁波鸿都觉得讽刺,如果其余兄弟听见,肯定要笑足三年。 光头的俩个同伙,懂得审时定势,能伸能屈,急忙顺势下坡退回去。为组织拼杀抢地盘,负伤住院也光荣,这被乱民群殴,未免太冤了。知道啥叫七月半的鸭子,不知死活吗?瞧瞧光全场客人手头地饭菜,就能为自己哥仨塑个烈士陵了。 “咳......小子好样的,我记住你了!咱们走。” 光头三人,灰溜溜走掉,倪彩却神色气苦,眼泪盈盈,几欲夺眶而出,似乎还在为刚才被对方摸了一把屁股感到委屈。 秦江心疼,实在看不下去了,便凑她耳边悄悄说:“放心,是我摸的,你没吃亏~。” 倪彩一愣,接着噗哧地破涕而笑,娇憨捶了他一下:“讨厌,你才最不让人放心。” 秦江大感受伤,讪讪干笑:“我这不是纯为你造势嘛,我发誓,摸你的时候,心态是纯洁的,你看这样多好,人人对你爱护有加,往后你在春满楼一天,就没人敢欺负你,我也能放心点......” 大厅其他客人,见倪彩与那青年男子窃窃私语,亲昵地耳鬓厮磨、打情骂俏,都比对着光头时更为不爽,何必当初呢,早知道该让光头将他揍个半死,自己再出场,起码还痛快些?如今看他那得了便宜卖乖的嘴脸,真不让人待见! 秦江本想趁机会多逗逗倪彩,但电话不屈不挠震动了好一会儿,只好摸出来接听。 “秦总,我找不到寒经理。”刚接通,便听到郁馨急切说道。 秦江莫名其妙。“他住在哪家酒店,你不是知道吗,直接找他呗。” “找到了,但不是以前那个寒经理。” “什么乱七八糟的!寒经理不就只有一个吗。” “照目前情况看,有两个......” 秦江反应过来,心头一沉:“不是吧?你意思是说,有人假冒寒经理之名骗咱们?” “恐怕是地。” “怎么可能?你不是已经证实了深圳广贸电子公司的进货讯息吗?” “证实过,他们采办的寒经理确实也来了申海,但是今天得到的消息却是,广贸电子不打算再继续与晨明合作,寒经理此来申海,其实是要自己去找货源,而我们误以为他来申海是要跟晨明交易。” 自己经手的第一单生意就有问题,秦江可真心焦了:“那广贸电子的印章和订金支票,总不成都是假的吧?” 188、小心眼的男人们 印章不假,但正牌寒经理表示,笔迹不是他的,此来签署过任何文书,所以不承认那个供货合同,同时,保留起诉我公司盗用广贸电子公章的权力......” 郁馨歇口气又道:“至于订金,银行的人说,对方不是以‘现金’入账,而是‘支票存取’入账,骗子可以随便拿一张支票,存入我公司账户,虽然查询余额时,会显示出这笔金额,但不代表我们公司可以提取,因为银行仍要在三个工作日内,进行票据交换程序,等银行确定没有被退票,才会将金额真正入账,同样在刚才,寒经理以支票本遗失为由,申办了支票作废,所以,咱们一分钱也拿不到。” 秦江一肚子窝火,这事怨不得郁馨,一切信息都正确,惟一错误的便是寒立有这个人。“晨明独立于韩丰之外,本身又没油水可捞?那假寒经理为什么这么做?” “不知道。”郁馨语气低落。 “会不会是骏朗给我下套子了?可咱们之间的恩怨,应该是比较私人性质的,犯不着用打击晨明的法子来打击我吧?再说我又不是晨明的法人代表,管它赔偿倒闭,最多我辞职不干呗,还能咬我呀?”秦江思来想去,仍然不得要领。 “咳,事情有点复杂,您要不要接着听?” 秦江深呼吸提提气:“听,趁我现在麻木,能继续接受打击。” “您......其实是晨明的法人代表。” “嗯......嗯?!”秦江傻瓜似的愣住:“郁秘书,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。” “我是说真的,今早总部小陈将文书证件送了过来。上面有你地身份证证明。” “靠!办证那些孙子,啥时候把我的身份证当样本存了!......哎,不对!”秦江突然忆起。昨天公司要求每个职员交上身份证复印件,以办理公司股债认购权,肯定有人将自己的身份证作移花接木了。 事情非常明显,除了骏朗,没跟谁结过怨,不得不赞一句,他继承了他老子地狡诈,火候居然拿捏得如此准,赶巧在韩丰起乱,人员调动这茬儿上。着实坑了我一道,也怪自己单纯得可笑,不是玩商的料子,不知水深、水浅,偏偏顶着一头热。去学人经商!这下衰了吧?! “秦总?”老半天不闻他说话,郁馨心里犯起嘀咕:秦总不会是气歇菜了吧? “不说了,我先去一趟总部。晨明的事务,你帮忙料理吧,特别是对新田公司,和他们协商一下,看能不能退货?至于违约......”秦江想到违约金就头大,一屁股烂账尚未偿还,又要添新债吗? 五十万是欠,六十万也是欠,有啥区别?其实就是不明不白多欠十万块,着实叫人来气。这事儿,怎么都得讨个说法! 秦江狗急驴赶奔回韩丰,连门儿也不带敲一下。便风风火火闯入骏朗的办公室,门板儿还咣当被砸了一闷响。 骏朗黑着脸就要骂人。可一瞧是秦江,反而平静下来。“哟,秦总~,怎么进来也不敲个门,吓我一跳。” 秦江真想给他那阴阳怪气的俏脸揍上一拳:“骏经理,你我心里都揣着明白,大家敞开说吧,你为什么害我?!” “哟,这话说的?”骏朗老神在在,自顾自倒上茶水:“我承认,在柳冰冰的事情上,看你不顺眼,所以把你调去晨明,眼不见心静,你班照上,你工资照领,我没开除你算不错的啦。” “完了?” “不然呢?” “这......”纯粹的妒忌心态,做法表面上看也正常,该承认的,骏朗主动承认了,貌似并不藏着掖着,秦江一时间云里雾里,看不清他这人,感觉自己地一拳,象击在虚空中。 抓不住他把柄,秦江也无力可施,来时的汹汹气势,蔫了不少。“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当晨明老总了,现在晨明出了问题,所有黑锅还不得我背?!你分明是成心的!” 骏朗啧啧摇头:“我只是调你走,职位却是由人事部老郭安排的,可没我什么事呀。” “那我的身份证复印件,为什么会拿作办理转让法人权文件?!” “怪了,你问我,我问谁去?要不?你问问财务部?” “日!” “什么?” 秦江懒得搭话,匆匆走人。 此时,骏朗办公室休息间内,走出一人,从头到外,外面二人对话,他一字不落。 “道明,你地计策不错,你是没见秦江的表情啊,精彩!他都气疯了,哈哈哈。” 岑道明温和笑着连连摆手:“小小手段,不足挂齿,帮你也等于帮我自己嘛。” “咦?这话怎么讲?”骏朗好奇不已。 岑道明舌苔犯苦:“你说男人结怨,多半还不是为了女人?!” “嗨!不可能吧?秦江也抢了你的.......”心理平衡,正说得喜笑颜开地骏朗,忽然发觉自己这样显得幸灾乐祸,有失礼数,忙收敛神色,陪笑道:“道明,难道秦江也指染了你喜欢的女孩子?” 岑道明干咳两声:“以前我心仪过一女孩,叫赵美丽,问她喜欢怎样的男人,你猜赵美丽怎么说来着?说象我这样的男人,温文尔雅、年少有成,什么都好,属于女生心目中理想的倾心对象,可就是因为太好了,若要相处融洽,让旁人看着一对男女,是和谐、等对的,那么,她就得放下姿态去配合,也必须练就一身端庄丰仪、娴淑举止,难免会压抑她鲜活的个性,所以她不干,直白了说比较喜欢象秦江那类小人,凡失捧着她、供着她,公主一般伺候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这.......别提了,我当时差点被活活气死,现在这么做,只是想给个结果赵美丽看看,她认可的男人,是否有力挽狂澜的能力?是否值得她去喜欢?” 什么心态? 骏朗半晌合不拢嘴巴:我以为自己够小心眼的了,没想到这哥们比我还眦睚。 189、找谁好? 不提这些难堪事了,你忙吧,我还要去一下你父亲那明拍拍骏朗肩膀,转身欲走。 骏朗迷惘道:“哟,你不是来找我的呀?我还想找你去喝俩杯呢。” “改天吧,我还要和你爸讨论一下并购案细节呢。”岑道明不咸不淡说着,心里却暗自嗤诋:韩丰此刻风雨飘摇,你老爸正竭力挽救,你倒好,只顾操持自己的儿女小私情,当真是个不知轻重的二世祖,跟你结交,我份儿都要掉好几个档次。 秦江直冲冲往财务部赶,沿途来往的韩丰职员少了不少,且多半脸色凝重,有点儿末路味道。可以理解,韩丰这次大事不妙,有将倾迹象,覆巢之下无完卵,职员们还能板着一张自豪的脸才怪呢。 来到财务部,人也不多,有后路的,基本上已经另谋高就,实在没路走人,才留下来与公司共患难,或不得不共患难,各人全都精神涣散,心不在焉,秦江被告知财政部长昨天已辞职不干,再想问深一点,没人搭理,也说不上所以然。 再去人事部,老郭这大闲人倒是在,问到升职的事,老郭很干脆的说,晨明就仨职员,随便也得弄一个上台当老总,关明海吧,肥头胖脸的,一副腐败身板儿,没有半丁领导的精明样,郁馨这女孩儿吧,怕担事情、怕担责任,只适于辅佐,因为.....所以.....老总一职非你莫属。 秦江立马蔫了。今儿要来求证的事,一件也没着落,要嘛人已不知所踪,要嘛干脆推脱。看来黑锅是背定了。且不管正职、副职,合同毕竟是自己亲手签的。 临近中午时分,秦江混混沌沌回到晨明。耷拉着脑袋,象个罪人一样走进办公室。 是的,罪人。 有他执政地晨明,倒台更快,才一天半功夫,就玩完了。 秦江泄气暗忖:同事们热切的期盼,同学们满心的憧憬,全在我手中化为飞灰,想当初刚到晨明,还大言不惭来着。如今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。往后说话做事啊,别太奔放了。 这会儿,关明海懒懒散散过来。“秦江,事情处理得怎样?” 秦江无精打采抬头看看:“咋不叫秦总了?” 关明海挥挥手打住,吊儿郎当坐到他对面:“屁个总。晨明账上一分钱也没有,改天人新田公司都要告你欺诈了,公司也甭指望继续下去了。还惦记那破总儿呀,我说哥们,我喊了你两天,应该知足了吧?” “我嘞!”秦江被他气乐了:“关胖子,你他妈比我还小人!就恨不得咱失势似地。” “别这么说嘛,我觉得咱们平等相处,要愉快得多,好歹都是后勤出身的小跑腿,见天我老冲你点头哈腰,你不折寿啊?!” “你不拿着香火对我哈腰。我就不会折寿。”秦江调头四顾,奇怪问道:“哎?凌天弛那帮家伙呢?” 关明海咧嘴笑笑:“我派他们跑业务去了,他们还不知道公司的事呢。我可是在替你圆脸面了,够意思吧?不过瞒不了多久。我看明天你还是宣布放他们假好了,就当公司福利。” “靠!”秦江白了他一眼:“刚上一天班就放假,这么好福利的公司,说你信吗?!” 一番胡侃,秦江心情见好,怎么说也是个乐天之人,还不至于为那十万块惶惶不可终日,俗话说债多不压身。末了,秦江泰然道:“不跟你打屁了,我得找人借点钱填债才行,你看吧,这世道真是,闹穷的越穷!” 关明海扬起大拇指:“我就欣赏你这百变不惊的性格,赶明儿如果你有能耐自己开家公司,我还去给你当助理!” 秦江一路漫无目的瞎逛,一门心思琢磨着,有谁能阔气到拿十万块当十块使的? 逮谁套钱确实是个老大难题,现如今借个大活人都不带二话,就是借钱忒难,长辈的钱,要顾老顾小,还要顾家庭大事,轻易不外借,更别说十万,他们能截留下一千块私房钱,足以蔑视同伙了。 念了个遍,秦江发现自己熟络的那票同龄朋友,基本没有存钱习惯,也没有余钱。 你比如赵美丽,那种半哥们式地关系,借起钱来最没负担,可惜她现在正享受着高级病房和高级护理,钱财似流水,哗哗的出去,薛姨没讨要欠债已经很够意思了。 至于关系不一般的倪彩,她账上有二、三万,秦江却不打算挪用,一来,数额还相差老远;二来,人倪彩向来把他当大山、大树、最无忧的良港,秦江即便过得再晦暗,也要尽量在倪彩面前维持光鲜的一面,不去破坏她地蝶梦;三来,谁知道倪老爹会不会被仇家追杀,躲深山老林里N年都不出来透.:着吧。 小明星殷妍?别提,那么点儿片酬,全让她换成亮闪闪的东西了,挂得周身叮当乱响,就差没敲掉满口牙,镶成金的了,要说她有盈余,打死我也不信~,要不?干脆现在就打死我得了! 宁和殷妍一个样,美丽女生骨子里都是个shopping狂,否则,又怎会连房子也租不起,要沦落到来咱家蹭床铺? 柳冰冰表妹?平常彼此话不多一句,冷不丁问人要钱,人情道理说不过去。张小亚?那份小工资,都不够他约几次会,此獠是标准地老鼠不留隔夜粮。魏兰?算了!她本就是有图而来,看见咱家那只漂亮的玉瓷儿马桶,都恨不得拆走...... 得!思来想去,唯有去蒙柳先生了,不但富裕,而且孤寡,看似钱都没处花的样子。 等股市分红,加倍还他就是....... ------------------------ 首先,解释一下,都说秦江有预测功能,为什么还会上当?声明,他的梦是靠日有所思、想他所想、或有强烈的心理暗示下,才能得来,而且只得一半,我前面还交待过,梦出预言,存在着几率性,也许只是个纯粹得梦,为什么书名叫半个梦?就是为了保留一份残缺和未知,半个梦,不是无所不能的,如果事事预测得出,秦江就是神了,呵呵。 打个比方,你天天睡觉前,都能想象着自己明天要怎样怎样吗?多半,还是回忆今天的人和事比较多,最多你会想,明天我要早起床别迟到,要和同事搞好关系,要泡哪个小妞等等,如此而已。 190、矛盾之人 江好不容易颠簸至养老院,轻车熟路寻到湖畔凉亭,闲品茗的柳亦轩。 秦江一屁股落坐,抢过他面前的茶壶,对着嘴便咚咚咚,一阵牛饮,完了一抹嘴,张口就埋怨。“老柳,你说你干嘛非住这么远?咱又不是有小车的人,来一趟忒累,城里多好呀,繁花似锦,而且还有不少年轻老太太,您随便找个伴打发打发时间,都比在这荒郊野地里玩孤独要帅。” 年轻的老太太?柳亦轩抽抽脸皮,实在不懂秦江的逻辑:“臭小子,喝我茶也不嘴短,一见面就开贫,我说,这不搭噶的时间你找来,有什么事?” 针对姜氏企业的股战,已接近落幕,今天柳亦轩已不想再去股市凑热闹了,由蓝山和张承贤照看着,比谁都强,人去多了,未免太高看了姜氏,老人家呀,逮着机会就要懂得偷懒,不然怎么叫退休呢?! “没太大的事,就是想跟你借十万块钱。”秦江察言观色,发现柳亦轩表情清淡,就跟谈十块钱似的,心想这事儿成了。 “理由。”柳亦轩泰然自若,继续倒腾着功夫茶。“别摆臭脸,你当我的钱就不是钱呀,我是商人,借人钱不问多少,只问值不值。” 理由?太贻笑大方了,特别是面对柳亦轩这种商界耆老,秦江都不好意思说。“那我不借了。” 柳亦轩老神在在的:“随便。” “不如我换个说法,这次股市你们捞狠了吧?小子我没功劳也有苦劳,咱不贪,有百分之一就已经满足了。实话说,现在我挺急十万块的,要不您老先垫着。回头分红我还你二十万,咋样?”秦江笑嘿嘿道。 “这也行?”柳亦轩哭笑不得:“其实我问理由,只是想知道你有些什么困难,再看看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,想我走南闯北,那么多人生经验,随便出个注意,哪怕光听听,对你也是裨益,你倒好。藏着掖着,不当我是朋友呀?” 友谊牌一出,秦江彻底没辄。“行行行,我说,其实我是被人构陷。做了一趟赔本买卖。”于是,将事情始末,简单复述一遍。 “嘿嘿嘿嘿.......” 果然。老家伙一脸地不屑。秦江大感丢人:“您老别取笑我行不?” “咳,我当是什么事,就这样而已啊。” “还‘而已’?我赔得都快要当裤衩了。” 不过,柳亦轩尤为纳闷:“奇怪,你直觉不是一向精准吗?怎么会上这么肤浅的当?” 秦江两手一摊,无奈说:“哪能面面俱到?再说我一商场新丁,不懂那些门门道道,受骗在所难免,就象炒股,我K线图都不会看。你让我实际操作,肯定玩完,但由地狱天使之流的人物付诸实施。可就见效果啰。” 柳亦轩点点头,深以为然:“那倒是。不在一行,不懂一行,就好比打仗,永远不会用军师攻城一样,天才在某方面,注定是个白痴。” “行了,我白痴,您就别再埋汰我了。”秦江不自在地摸着鼻子,悻悻不已。 柳亦轩轻描淡写说:“骏渊泽撑不下去了。” 话锋忽然转变,秦江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:“这事和我晨明有啥瓜葛?”老家伙,该不是喝茶喝糊涂了吧? “明天他约我们去谈判,我已经答应他了。” “啧啧,大家都打成这样了,还玩什么虚地?!” 柳亦轩慢悠悠说:“其实骏渊泽知道这次狙击韩丰,幕后有我,他又何尝不是在合并案上,对翼飞搞搞小动作?商人谋利,是理所当然的,大家心照不宣罢了,如果在谈判桌上能赢取胜利,我们何必劳心费力去打乱仗?!话说回来,骏渊泽的确称得上商业人才,你有没想过和他携手?还是仍一心想要打垮他?” 秦江闻言怔住,一时忘了自己的来意,蹙眉认真思索,最后摇头说:“我不一定非要打垮他,我只想让他离开韩丰,为韩由美创造一个没有后患,上下一心的集团,你觉得骏渊泽会屈人之下吗?” 的确,骏渊泽类似于曹操那样的枭雄,心怀抱负、刚愎自用、谨慎狡猾,合作尚可,要屈居人下,想都不用想,他是个宁肯重新跌跌撞撞,也要东山再起的人。柳亦轩作罢。“对了,你给分析分析,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后续动作?” 此次狙击姜氏,众人虽不明说,但私下都以秦江马首是瞻,皆因秦江掌握大方向异常准确,从来不见出错,而且还带着诡异的前瞻性,狙击战未完结之前,秦江仍是他们一伙的无冕头领。 难得柳亦轩如此谦诚动问,在商界传出去,他秦江足以自豪了。 “他约你是想重提韩丰、翼飞合并地事情,但别指望会诚心跟你合作。他想玩假重组,以获得再次融资机会,比如配股权、增发新股。他啊,不到黄河心不死。”秦江莫测高深笑了笑,与刚才那副衰样对比,简直天差地别。 柳亦轩一愣一愣的,半晌才回复清明。“这你也知道?是不是真的呀?哎?!你说做生意赔了十万,谁信?”除了将违约过失,归为下属办事不力之外,柳亦轩实在找不出像样的解释。 秦江心中自有解释:梦到和没梦到的区别呗,可惜说出来,就真是没人会相信了。 “我就不明白了,你靠什么来分析对手机密地?”柳亦轩蛮希望秦江能一解自己心中最大的好奇。 “老柳,你算不算是在探听商业机密?”秦江干涩笑笑,敷衍了事。 柳亦轩懂得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的道理,当即打住,换个话题说:“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赴约?我看不穿骏渊泽,你可以,有你在会保险些。” “好,反正我边上坐着就行,哎,谈判地时候,管吃喝吧?您一定要挑个有鲍鱼的酒店。”秦江情不自禁地蠕动几下喉咙。 “.......”柳亦轩极其困惑,这德性,是即将拥有千万身家的人吗? 看看太阳西沉,得趁早赶车,秦江忙陪着小心再问:“老柳,您说咱那钱的事.......” “给!利息十万,谁不抢着来一份?” “哎?不是先从我那百分之一里预支的吗?” “谁说的,那钱我一样没到手,就按第二方案吧。” “您老~真奸!”“好说好说......” 191、悍妇 到昭通小居家门口,秦江摸摸兜里的支票,踏实多了然习惯了没钱的日子,但过得确实会心虚些。 方一开门,就见小不点飞扑而来。 “秦江哥哥~。” 秦江顺势抱起这个天真浪漫的小东西,整日的沉郁,登时得以慰藉,一时心情痛快,便拿胡须渣子扎小不点,戳得她左右闪躲,咯咯笑个不停。 “哟,秦总~,回来啦。”宁拎着锅铲,垂柳摇曳般的走过来。 嘶,这话昨天还蛮悦耳的,今儿听着怎么阴阳怪气的?! 讽刺!绝对的讽刺! 秦江悻悻地左右四顾,顺便岔开话:“人都没回来呀?我好饿~。”今天一个下午都是功夫茶,有那功夫,柳老头也不会弄点清粥小菜招待人呢,真是小气包!别说,那茶将肚子里的油水全刮掉了,比往日饿得要快。 “是是是,小的这就伺候秦总用膳。” 秦江听她说得老不对味,似乎有冤屈似的。“宁,说啥酸溜话呢?这饭我不吃,你不也得天天吃嘛?!还有,在家里就甭总儿总儿啦,怪别扭的。” 宁嘟着嘴儿返身入厨房,秦江挠挠后脑勺,也不知道她哪根筋不对,只当她例假来了,于是不多理会,抱小不点到沙发上玩耍去了。 倒是宁,在厨房里咚咚咚一通发泄砍剁,最后憋不住,探出头来,有点撒娇似的说:“秦江~,现在连行动不便的倪彩。你都帮她找到工作了,你却还继续拿我当使唤丫头,人家好歹也是一专业秘书。尽搁家里擦擦洗洗,你过意得去嘛你,这叫厚此薄彼!” 宁象个小女人一样,吃醋了。 秦江抬头撇她一眼:“我又没拦你,找到工作就去做呗。” 宁撅嘴不满:“就是找不到才这么说嘛,帮生不如帮熟,要不?你聘我当秘书怎样?也省得我去受那些老板色迷迷的眼神。” “嗐!别提了,一提就神伤。”秦江两眼直翻白:“我就差明儿光荣地宣布晨明倒闭了,哪还需要什么秘书?你啊,好生在家当金丝雀吧。” 宁嗔忿地扬手要丢他东西。猛不丁看见自己手中拎着的是把菜刀,赶紧收回来:“不是吧?你这才荣升了几个小时呀?” 秦江惆怅叹道:“人生,到处都是快乐的引诱,我就象条马虎鱼,被人涮了一道。晨明估计是要关门大吉啰。” 宁没来由地乐开了,一扫刚才的晦气。“你起落也太快了吧?!我还指望着靠靠你呢。” “靠!......不,别靠。咱细胳膊细腿的,一靠就倒,我还不知道上哪混呢,你就甭指望我了。” “哎,出的是什么事?” “关于合同。” “你助理把关不严吧?” 秦江顿时脑残:“助理?关明海把关?那厮只把公司大门,但凡谁兜里有零嘴,进门则需二一均作五,你让他看文件,他懂吗。” “哼哼,该!谁让你不请我当秘书。” “再说吧。下次,下次一定。” ....... 魏兰心疼地瞅瞅自己变形的花格子衬衫,极是郁闷。别的瞎子都有导盲棍,偏偏倪彩就不喜欢那玩意。而是揪人衣角,真担忧她不知手轻手重,一个不觉意,半片衣角扯了去,这可是自己为数不多,体面的衣服啊~。 倪彩看不到魏兰的愁容,只顾踩着愉快步履,尾随而行,且俏脸上的喜色,溢于言表。 今天有值得高兴的事,打工,也许对旁人来说,微不足道,再正常不过,但对她来说,算是正式踏入社会,走出自力更生地一小步。 李寡妇待人好,客人们也蛮喜欢自己,一天下来,工资没发,客人小费倒收了不少,有些甚至诚意的赠送小礼物,至于赞赏言语,更不吝啬。当然,最大收获是得到了认可,不管是客人、老板娘、及春满楼其他员工,毕竟,瞎子最大的障碍就是融入社会。 倪彩心头暖烘烘的,非常期待明天,期待上班。 “啊哈,小姐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 倪彩一听这略带沙哑的声音,便如受惊兔子一般,缩到魏兰后头,并紧紧抓住她地手臂,生怕她丢下自己跑了似的。 魏兰警觉地打量眼前三名混混,特别是其中那位光头尤为显眼,怎么看怎么象今天传闻中,被客人们轰走的几个闹事者,敢情,他们不死心,暗地里一直跟到昭通小区来了。 得出结论,魏兰心里也不免发怵,村里野狗见多了,城里地恶霸还是第一回遇见,让一弱女子怎么自处哟~。 可是,当扫了一眼身边可怜兮兮的倪彩后,魏兰的责任心,反而渐渐滋生,被人需要的感觉,总是好的,特别是被锦衣玉食的城里人需要,人就该争这口气!魏兰壮壮胆,横眉竖目叱问:“嘛事?” “没你事。”光头直直冲撞过去。 魏兰骑虎难下,硬着头皮,抬手抵住他胸膛:“哎!你们几个妖道,有尿别处撒去,耍熊别找女人,再的色俺喊啦!” 光头与同伙面面相觑,这话起码有一半整不明白。 “请让让。”光头难得文明用语,但动作却极粗鲁,硬生生将人扒拉开,纯粹是欺负倪彩看不见。 魏兰一屁股坐地上,连带着倪彩,也打了个踉跄。 动粗了,倪彩八面玲珑心,全然明白,不见怎么摸索,便已蹲到魏兰身旁,一脸歉然地搀扶她,怎么说,人家也是帮忙扛事,才受的无妄之灾。 魏兰窝火的甩掉她的手,戏剧性地放声干嚎:“哇~!!来人呀!流氓非礼人啦!虐待啊!**啊,叔伯兄弟们帮帮苦命滴人儿吧......” 哥仨一窘,鬓角豆大汗珠滑落。嘶吼还不必歇气,这妞分明是个悍妇。 二楼开始有人探头张望,光头不免焦急、懊恼,同时恶从胆边生:今天真他妈不顺,在春满楼有人架梁,在这调戏小姑娘也受干预,处处吃瘪,今儿若不把事情圆啰,我鲁波鸿脸皮往哪搁呀?! 当下,光头对高个子打打眼色。 高个子知机地先行一步,并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,貌似要去取车....... 192、流氓学生 小姐,走,跟我唱K去,百家乐是我一哥们开的,那了。”鲁波鸿抓住那只滑腻的皓腕,心神一荡,色欲不可控地滋生出来。 被秦江以外的男人触碰,倪彩顿感不适,头皮一阵发麻,当即焦躁挣扎回扯。“放开我,臭流氓。”可惜,又怎挣得脱一个男子的掌握。 骂人也象黄莺一般悦耳,鲁波鸿心旌神摇,脑海中,免不了幻出一些不堪的情景来。 “小姑娘,我诚挚邀请你,再推三推四就不够意思了,放心,玩会儿哥送你回来。”鲁波鸿嘴上说得好听,手底下却强迫性的拉着人走。 旁边魏兰一瞧戏份有变,忙更改台词:“坏菜了~,来人啊!光天化日之下,梗梗儿强民女啦!逼良为娼啦!有本事的别拿奉,出来管管,好心报个110.......” 啪! “闭嘴泼妇!”余下那名混混,一嘴巴扇停了魏兰没完没了的嘶吼,实在听不下去了,这妞有的没的,什么都往外喊,尽给人栽赃!哥几个还‘未遂’呢,哪来的逼良为娼?! 魏兰怔怔瞪着他,眼里露出些许怯意,蔫了。 俗语没说错,好人怕坏人,狠人怕恶人。 魏兰胡没心没肺的叫喊,曾让倪彩非常不安,生怕对方正如魏兰所说的那样,做些非礼动作,她是捂胸也不是,护臀也不是,这会儿好了,魏兰安静下来,没人帮腔壮胆了。倪彩更加心慌,犹如在黑漆夜里,独自游走在悬崖边上。不知什么时会一脚踏空。 倪彩心底的惶恐,已胜出了平时的淡定,抓狂了~。 “哎哟妈喂!你属狗的呀?!”鲁波鸿龇牙咧嘴抱着手掌,疼得头顶冷汗直冒,低头一瞧,几乎被咬掉一块肉,血不止地流,心里不禁火大:日!女人长嘴巴,除了说三道四,就是咬人!吃饭反而是顺带的。“小妞。软的不吃,别怪我来硬地。” 鲁波鸿顾不上维持那点微末风度了,流氓本性展露无遗,上前一把揪住倪彩衣领,野蛮地扯着就走。物业小区相对清静。保安科是如同虚设,户主们敢打110有,但敢出头管事的。还没生出来,得手要趁早,再磨叽片警该来了。 倪彩脖子被紧勒,无处下嘴,仅能无意识地挥舞着双手抓挠,效果不佳,却也让鲁波鸿好生狼狈,但始终抵不住一步步被拽向前。 前面,高个子已经发动一辆面包车,等着他们。 倪彩凄苦念着:秦江啊秦江。你在哪儿呀?为什么不象以前那样,在倪彩有难的时候出现?! 魏兰不禁愣神犹豫,该不该帮忙?看这光景。他们摆明了要抢人,俺一小女人没咒念。上去也白扯,要是他们把俺也逮去咋办?钱俺没有,可姿色还凑合,若他们狼性大发‘磕’了俺,哪哭去呀? 这时,前面楼道转角处,冒出一伙学生。 魏兰登时来劲,骨碌爬起,奔向光头。“来人来人,麻溜的将他们办啰!” 那伙学生闻动静瞧过来,一见倪彩这般境况,顿时人人愤然作色,跟欺负他们家亲戚似的,撩衣袖的撩衣袖,拣板砖的拣板砖,一副拼命架子。人家小区花圃圈围用的板砖,都让他们扒下好几块。 鲁波鸿暗暗心惊,声色俱厉道:“干嘛干嘛!老子管媳妇碍你们事儿啦?!”当流氓的不怕打架,却最怕打群架,稳输地事,谁乐意干呀?! “孙子!媳妇是你配称呼的吗?老子就管你事!”凌天弛恶狠狠拎着板砖压上去。 另一混混赶紧换下鲁波鸿,并亮出弹簧刀,继承一贯的嚣张:“小子,有种上来!” 凌天弛身后一穿运动服的学生,斜地里横插进来,很过分的亮出长兵器,棒球棍,一棍子迅疾地砸了下去。 喀嚓!貌似骨折地声音,接着,混混捧着手直唤娘,弹簧刀再也握不住。 学生们逮到时机,呼啦地蜂拥而上,别看光头流氓身材壮硕,体育班那两、三个同学,比他还五大三粗,很干脆地将人放倒在地,并夺回倪彩,交给身后的女同学照看,其余学生就围着光头两人下狠手,一通噼噼啪啪,无差别海扁,甚至有人阴险的捅了几下他二人地屁眼。 高个子见事不妙,在皮肉之苦和义气之间踌躇三秒,就选择了龟缩在车上。 末了,电脑天才吕齐,潇洒地丢掉半截板砖,拍拍掌上灰尘,好整以暇推推眼镜,温和地道:“各位同窗,且先停手,再打二位就死机了。” 众人住手,两名混混已象死狗似的瘫软于地,只能哼哼唧唧的呻吟,偶尔蠕动一下躯体。 凌天弛呸他们一口痰:“小样儿,当学生不会打架呀?!就是因为打架,我才考不上北大的!” 余人汗然。 “倪彩姐,没事吧?”唐琳琳关切地查看她周身,只是手腕的脖子有些红,其他无碍才放心。 倪彩强颜苦笑道:“谢谢你们,我没事。” “怎么不叫江哥接你下班?看看你,走动不方便,遇上坏人多危险啊。”凌天弛又恢复了老好人的表情,合着刚才下手最凶的不是他一样。“呆会儿我跟江哥说说吧,上回他能够不辞艰险去云南找你,总不成大风大浪都过了,却后节不保吧?要护,就该护你一辈子!” 同学们纷纷点头认同,敢情,秦江的事迹,他们都从萧晋处有所闻,服秦江,不全然是因为秦江减月租,多半还是这种很男人的作为,令他们欣赏。 倪彩苍白的小脸,映出了些许红润,看来凌天弛地话,很掏她的心窝子。 唐琳琳轻轻叹说:“倪彩姐很好欺负吗?为什么不三不四的人,都爱找她麻烦。” 吕齐蹙眉沉吟道:“她地柔弱,让人产生欺负的欲望,视觉有碍,更是弱势群体中地弱势体。不过有失就有得,也正因为她的柔弱,激发了旁人的保护欲,你比如江哥,千里走单骑~。” 倪彩心底委屈,瞬时大大消减,是啊,又比如春满楼的客人们,世间,也多是美好啊。“好啦我们上去吧,我要找秦......” “啊,琳琳,你先陪她上去吧,我们还得料理这几个孙子呢。” 唐琳琳扶倪彩走了两步,回头不无担心说:“你不会将他们怎样吧?悠着点哈,重了可是要吃官司的。” 凌天弛拨了拨发梢,忧郁道:“放心,自打认识你之后,我就不再杀人了~。” 193、醋坛子抢戏 彩一进门,闻秦江在沙发处,正与宁闲聊,便磕磕去,顾不及旁人看法(主要是宁),便一头扎进秦江怀里,紧紧环抱着他,话不多说一句,静静享受这温良的胸膛。 倪彩很少哭鼻子,但不代表就是坚强的,一贯展露出来的淡然,只是在伪装而已,就象驴面对老虎时的姿态,以陌生和隔阂,构建起一道自我防线。 以前受伤,不得不独自一人舔伤口,习以为常也不觉怎样,如今身边多了一个可依靠的男人,同样的伤害,竟会感到莫大屈郁。 宁半张着嘴儿,惊讶于她的奔放。 秦江同样搞不清状况,但不管咋样,玉人儿实实在在就腻在自己怀里,萦了一鼻子的温香。 这家子平常聚人太多,动作稍稍亲密点,都得看看别人眼色,既然倪彩那么害羞的人,都抹得下脸面,我就装傻好了,顺便,将咱俩关系公开,谈一场不怎么样的恋爱,走走过程,来年就挑个春暖花开的日子,把婚办啰....... 秦江咧嘴痴笑着,大手顺着她的柔发青丝摸索下去,不一会儿已覆在倪彩浑圆挺翘的香臀上,并随着心理活动,猥琐地一揉一搓。 “咳!咳咳!”宁看不过眼,正要开口抗议。 这时倪彩忽然扬起娇红地脸,可怜兮兮说:“秦江,刚才我差点又被人抓了。” 吓?!秦江大手一滞,欲念疾速冷冻,貌似这种噩梦,才刚结束不久。是谁又想打倪彩主意? 清醒过来,秦江不由暗骂自己混蛋蛋,把人家倪彩寻求慰藉。当作春情荡漾,真他娘太不靠谱了!“对不起,我......你没事吧?” “她没事,俺有!”魏兰捧着微微肿涨的脸颊,气哼哼入屋。 “哟哟哟,谁出事儿了?告诉哥我,一准帮忙摆平!”前后脚之差,随后进来的是张小亚,不用多说,这厮踏着点来蹭饭了。也可以说,醉翁之意不在酒。 倪彩一听大伙三三两两回来,开始不好意思了。“秦江,我想回房休息。” “我扶你。”秦江忙不迭搀她,回头吩咐一句。“哎。开饭你们就先吃着,不用等我了。” 第二次进入倪彩的房间,秦江仍不习惯。毕竟这曾是文芳地房间,走进来,就跟走进自家大姐房间一般,怎都无法融入那片温馨浪漫里。 受到刺激、用力过度,倪彩身子仍有少许惊搐,眉梢中,遏隐了一丝恇怯,看起来楚楚怜人。秦江坐于床边,心疼搂着她,让她舒服地躺靠在臂弯里。对这个柔心弱骨一样的女孩,性子再粗犷的男人,都不免得生出百般柔情。 拇指抚弄着她粉一样腻滑地手儿。秦江含情脉脉正待说些什么,猛不丁发现宁脆生生坐在床对面。眼神直盯着自己俩。 “不去吃饭,你傻啦八叽搁这看啥?” 宁不服反问:“你又为什么不去吃饭?” 这醋坛子!秦江无奈解释:“我得安慰安慰人啊,倪彩无助时,我不在场已经觉得很愧疚了,后续的责任,我总不能再罔顾吧?!” 宁皱皱好看看的小鼻头:“就你知道安慰人,倪彩也是我好姐妹,就不兴我安慰呀!” “你看着我怎么安慰?” “就是因为你要安慰倪彩,我才留下来。” 听她漫不着边际的,秦江哑然失笑:“你瞧你,又不信人了吧?!” “也要人信才行呀, 花花肠子,申海人都知道。” 秦江奇怪地从头到脚打量她,郁闷道:“你怎么跟怨妇似的,要不我先安慰你得了。” “敬谢不敏。” 秦江自诩是个大大咧咧的人,要当别人面,对女孩子说些肉麻体己的话,还真有些难为情。倒是倪彩听他(她)俩针锋相对,掰扯得有趣,却也舒心不少,脸上又见往日那般璀璨酣笑,至于心底深处的阴靈,不是三两分钟能够抹除的,其他人就无能为力了。 别人是怎么当‘男朋友’的? 秦江这爱情新丁,一无所知,但自认很不称职,除了说两笑话,供三餐养着,一整天聊不上几句,更别提心灵交流了,再怎么来电地男女,缺少交流,都很难维持住感情。 有时候秦江不禁要鄙视自己,纯粹就因为人倪彩长得漂亮,眼不能视物,好欺负,且为了报答她的倾情的温柔,自己才回馈一点殷勤体贴。 是真心喜欢倪彩吗? 应该是。 可为啥又对宁隐有不甘心的想法呢?否则,宁要求给个答复时,自己就该早早选择倪彩,绝了宁的空念才是。 唉,很不忠! 啪! 秦江给了自己一耳光:妈地,缺心眼,现在是安慰倪彩,而不是算计她的时候! 可是有宁在这戳鼻戳眼,也别指望玩深情了。秦江看看三个和尚没水喝,便好声好气说:“发生过的事,就别多想了,你先和宁聊聊闲话,晚些时候我再来找你......” “今晚我陪倪彩睡。”宁冷不防撇出一句。 秦江冲天花板翻几个白眼,这小妞,防我跟防狼似地,都3P了,还有什么放不开的?!“倪彩想吃什么告诉我,给你送上来。” 倪彩轻细地柔声说:“别把我想像得那么脆弱,只是歇歇,回口气,待会儿我自己下去吃。” 搞到最后,反而象个多余的人,秦江悻悻出门。 住脚站在走廊中,秦江久久的心有余悸,越是在乎,心头越荡得利害。 倪彩是个毫无抵抗力的女孩,阿猫阿狗都觊觎伺机,将来还会发生这类事情吗?恐怕是肯定的,红颜多薄命,这话没说错,漂亮,本身就是祸害根源。看来,往后我得多想想家人,多梦梦她们的未来,输不起啊~。 194、执着 子一阵咕噜叫唤,秦江念及该吃饭了,下楼往饭厅而 经过大厅,撞见小不点,小孩子用餐一向正常,五点多就早早吃过,这会儿大人门都在胡吃海塞,没人搭理她,便眼巴巴望着,似乎想秦江陪她玩耍。 可惜秦江心有杂念,提不起兴致。“小不点,你倪彩姐姐不高兴,去逗她开心开心好吗?回头我给你买棒棒糖。”当年老母就是这么糊弄人的。 “哦。”小不点乖巧应和一声,毛毛躁躁的,腾腾腾奔楼上去了。 往常就倪彩不嫌弃她人小,常常耐性子跟她聊天取乐,小家伙倒是懂得知遇之恩。 秦江懒散来到饭桌边,依然和往常一样,闲杂人张小亚和魏兰,跟自个儿家一样自在,旁若无人的刨着饭菜。 屋里其他人就不必多说了,柳冰冰心情冷淡,从不跟家里人搭桌吃饭,当然,她那仿佛就是不屑。殷妍呢,没几顿在家吃的,这种档次的膳食,她啃不下去,譬如煎个蛋,敷衍都懒得说一句,反而扯出十样八样坏处来打击人,如果不是一不小心吃了她的爱狗,秦江心虚得忍让她,早就连人带包,一齐丢门外去了。 秦江乘饭坐下便说:“小鸭,你见天就上我这白吃白喝,交点伙食费吧。” 张小亚翻翻白眼,卯足劲咽下一口饭菜:“不瞒您说,昨儿刚买了一条项链给殷妍,忒贵,现在我连上公厕的钱都挪不出来,要不。您先缓缓?” “哟呵,你就专爱干些肉包子打狗的事,怎不对哥们也大方点?!” “别这么说嘛。我那叫感情投资,最多半年后我结婚,不收你份子钱。” “啊?结婚,你和谁结婚?” “还谁?殷妍呗。” “你真敢想!!” 张小亚不无憧憬道:“您别说,当她笑纳项链时,我觉得特有盼头,这辈子我还就没追过小明星,哥们一场,你可得挺我啊。” 这人没治了,秦江语重心长道:“你说人殷妍认识的男人一札一札地。那也是见山翻山,见水趟水,凭什么就在你这小河沟里失足呀?!殷妍是什么人?喜欢用牛奶洗澡的人!还不爱用酸奶洗,才一条项链就去整月工资,撑得下去嘛你?别老觉得自个儿貌似潘安。对付女人无往不利似的,你也没比别人多出一屁眼来,平凡人就过平凡人生得了。何苦吃力不讨好,去追求遥不可及地梦?照我说,找个你喜欢的,人又喜欢你的,俩凑合过吧。” “对,破锅自有破锅盖,破人自有破人爱。象俺和秦江,就是天生一对!”魏兰冷不丁插进来一嘴。 两男人四目相对,末了,屁不多放一个。各自埋头安静地对付饭菜。 ....... 百家乐夜总会,是狼群的集会地点,狼群是一个组织。也是申海赫赫有名的城市佣兵组合,所谓的城市佣兵。就是受雇去完成一些雇主不愿意出面,或难以完成的任务。 之前的社团客卿‘刀子’,并非纯粹的城市佣兵,只是有买卖就接买卖而已,手法并不专业,心理素质也不够强,多半还会遇强则退,有头没尾,更别说能为雇主真心实意的分忧了。 刀子凭身手,在佣兵界至多只能跻身二流行列,而狼群,当之无愧地,属于一流城市佣兵。 鲁波鸿骂骂咧咧,支着酸疼的腰杆,一瘸一拐走向夜总会。那伙学生没对自己怎样,说来可恨,他们守在原地,只为证实人挂了没有?稍后见人能站起来,便勾肩搭背,没事的人一般散了。 后头矮个子混混,捧着包扎得象榔锤的伤手,哭丧着脸,再后头的高个子混混,倒是完好无损,但也是耷拉下脑袋,蔫茄子似地,作黯然神伤状,不然,前面哥俩都被糟蹋成这样了,他总不能扬起一张眉飞色舞的脸吧?! 门童一瞧哥仨这副惨样,还以为是别的社团混混来找茬呢,仔细辨认,方才认出他们。 鲁波鸿一伙想进入狼群,由来已久,且态度还很谦诚,只是一直得不到答复,在外混时,鲁波鸿偶尔也抬出狼群字号,不过狼群没有介意,私底里默认了他们是组织地外围人员,毕竟狼群也需要各色人物和消息来源。 资深点的社团,自然了解狼群的人员架构,一辨即明,鲁波鸿若成心惹事,狼群是不帮的,生死各安天命,因此鲁波鸿等人也不敢太过分。反过来,根基浅一些的社团,其实知不知道狼群都一个样,掀不起风浪,随便拿捏,便由得他们胡闹。 “棒槌哥在吗?”对着门童,鲁波鸿也不得不陪小心,同样是外围人员,但区别在于人家是正式工,自己是临时工,身份大不一样,而且这家伙博识强记,每天多少客人,什么穿着,样貌举止,他都能说出个大概,就这份能耐,鲁波鸿拍马也比不上。 门童笑脸迎人,一副与人无害的样子:“当然在,你又不是不知道,棒槌哥每天这个时候,都会坐镇百家乐,咳......我说老兄,你是不是先去化妆室整一下仪容?这个样子很替棒槌哥丢脸的。” 被一小门童调侃,鲁波鸿都不敢撒气,至少不敢在百家乐门前撒气,悻悻道:“呃,再说吧,我先进去了。” 接连问了几个服务员,才得知棒槌所在。 来到玉峰包厢前,鲁波鸿三人你眼望望我眼,都为彼此的狼狈而尴尬,这辈子欺负人多了,谁想过阴沟里翻船,瞧小姑娘弱质纤纤的模样,三男人愣拿她没辄,反而落得那么凄惨。 三人心头憋一股怨愤啊~,再丢脸也要找棒槌给做个主了,别说小姑娘,那票可恶的学生一个也不能放过! 195、坏菜了 貌性敲几声门,不待里头答应,鲁波鸿三人便直直闯凄厉叫唤:“棒槌哥!” 棒槌被这三个人形物体吓了一跳,定睛一瞧,才把掏向腰间的手松下来。“妈的你几个小兔崽子,撞鬼啦!叫什么叫!” 除了棒槌,旁边还有一个什么哥,估计两人正在小斟,此人鲁波鸿并没见过,但凭借眼光,相信他应该也是狼群里,神秘人物之一,其实狼群人物对鲁波鸿来说,个个都神秘,因为除了棒槌,其余人他一个也没见过。 “这位是......” “叫他华子吧。” “是是,华哥。”此刻鲁波鸿象个孙子似的乖巧。“哦,棒槌哥,有件事您可得为咱们做主啊~。” “说说,怎么回事?”棒槌软掉骨头一般,无聊的斜靠沙发中,一副姑且听听的神色,对于这种闲散的外围人员,不是他的娃儿,不知道心疼。 “事情是这样的......”鲁波鸿擎起苦主脸,一五一十道出来。 三个街头混混的想法,极是简单:有冤报冤,有仇报仇,至于是非对错那种东西,却从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之内。 相对于棒槌当年铁血恩仇的经历,鲁波鸿即便是添油加醋的叙述经过,也毫无惊险刺激可言,无非是哥仨被一伙平头百姓,胖揍了一顿,没听到半途,棒槌就已经恹恹欲睡了...... 身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华子,突然暴喝:“你手里玩的是什么?!!” 棒槌惊诧觉醒,华子语气中,破天荒的带有些许抖颤。这位兄弟他可是太了解了,临泰山崩而色不改,枪口面前,眼都不眨一下,这会儿。竟是什么事能令其情绪波动如此之大? 只见高个小混混,正呆若木鸡。云山雾海地,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哥。“老......老大,我不是故意分心的.....我......” “没说你这个!”华子三步并两步,抢到他跟前,手一捞,将高个混混手中的东西夺了过来。定神细瞧一番,深呼吸一口气。“我问的是。这玉佩哪来的?!” 棒槌直勾勾盯着尼龙绳下,左右晃动地玉佩,心神猛地一提,焦急道:“华子,给我瞧瞧。” 华子小心递了过去。 玉佩及手温润。色泽白里透黄,是块老玉,形状类似一朵流云。这种奇特的造型,不是时下一般年轻人常佩戴地式样。一股熟悉感,从棒槌手中蔓延出来,直抵心坎深处....... 上边还雕着一个‘倪’字,这块玉佩,自己一伙人,都曾经把玩、鉴赏过,绝不可能是仿造品。棒槌激动地脸膛胀红:“小兔崽子!这玉哪来的?!” 高个混混一瞧两老大同时责问,不免心虚:“家......家传的......” 轰~! 高个混混被华子连人带椅踹出两米远,差点把他屎都踹了出来。 这哥们够冤的,刚在外头躲过一劫,还未来得及庆贺,反倒在自家人面前遭罪了。 鲁波鸿二人噤若寒蝉,你眼望我眼,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会对区区一块玉,震怒成这样,不过话又说回来,小高祖上连只夜壶都没往下传,更不必说那么好的一块玉了。 小子一来藏私,二来临危逃阵,忒不哥们,活该他挨揍! 小高干呕几下,看见华子走近想动粗,忙惊惧地抱着他的大腿:“大哥别打,别打了,我招,是今天下午昭通小区拣地!” 棒槌眼帘一眯,绽射阴芒:“详情!” “是是是,前边的事情,和鲁波鸿说地一样,最后我去扶他们时,在草圃边发现了玉佩,估计是大家扭打时,谁的被扯掉了,如果是路人掉的.....那我就不清楚了。” “滚!” 鲁波鸿哪敢有异议,忙协同另一个伤号,搀着小高,仨屁不敢多放一个,灰溜溜走人。 出了百家乐大门口,鲁波鸿发现霓虹灯也盖不过矮个同伙苍白的脸色,纳闷地拍拍他,安慰道:“有点能耐的老大,都喜怒无常,你又不是没见过,人家小高水深火热地,都没怎样,靠!看把你吓成这样,改天等他们气消了,不一样跟咱们称兄道弟吗。” 矮混混身子哆嗦几下,困难地说:“不是啊老鲁,这玉佩我知道是谁的。” “谁的??”鲁波鸿和小高异口同声追问道。特别是小高,挨得那么不明不白,更想知道玉佩来历。 “是.....”矮混混咕噜咽下一沱口水:“是那瞎子小妞地!” “吓!”鲁波鸿和小高感觉自己的汗毛,全都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。 “当时老鲁扯着那小妞领口,将玉佩扯了出来,只是老鲁在气头上,没留意,我是旁观者,看得是一清二楚呀~。” 坏菜了! 一块玉佩便惹得老大们大动肝火,若知道咱们三番四次去欺凌玉佩的主人,那...... 哥仨面面相觑,脸色青白相间,煞是精彩,这趟本是来求爷爷的,岂料求来了煞神,真是晕死了! 半晌,三人很有默契地喊道:“跑路!”接着,如同丧家之犬,火急火撩地钻入附近一条漆黑胡同中....... 不跑行么,城市佣兵是什么人啊?但凡某人莫名成了失踪人口(泛指有身份的人士),或不明不白的遭祸,至少有一大半是出自城市佣兵们的手,他们收钱卖命,神鬼莫测,干着清道夫的活儿,当然,也不排除他们会私自了结自己的个人恩怨。 混混和杀手谁最后能站着说话?用膝盖想也知道。 196、所梦非人 色怡人淡复浓,南山花放北山红,暮春时节,空气中许夏季的温暖。城市里的人们,无暇享受春意,一大早,便开始投入繁碌生活,人道纷纷拥拥,车道东驰西骋,整个申海,响起一片明快奏章。 当人们都涌入城市,出城的道路,反倒空敞了。 一辆意大利Linea,,:|< 后坐的女孩,漂亮得宛如画中人儿,可惜表情却冷若寒霜,她查阅着手头文件,许多时候只有皱额不满,仿佛丧失了其它的表情,又象个垂暮之人,看什么,都云淡风轻的,不再觉意。 女孩刚把目光移往车窗外,为自己日复一日的操劳而叹气,突然发现,侧面一辆桑塔纳,喝醉酒似的,横扎过来。女孩顿时花容失色,此刻,她整个人,才有了鲜活的味道,犹如画龙点睛。 但相对于她二十多年青春,那一成不变地神情,一瞬间,似乎太吝啬了,也太难保留,以后,还有这机会么? 两辆车不可逆转的....... 嘭!! 秦江睁开眼睛,缓缓坐起,脸臭臭的,心里极是郁闷。 不是老妈、小妹,不是跟我有过亲密关系的倪彩、宁,梦谁不好,偏偏梦到柳冰冰! 嗨!多稀罕呀,平素彼此话不投机半句多,那么不搭噶的人,居然强行进我梦里制造车祸,姥姥的,恐怕做春梦都要好过些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这是预言梦吗?还是因为我潜意识反感她。才会在梦里糟践她? 可气的是,没有任何佐证,事情不到临头的一景、一幕,半个梦也真假难辨。 若当真吧,终日惶惶。到头来或许只是虚惊一场,做人未免太累;当假了呢?搞不好是真地。到时难以补救,酿成大错。 但很快,秦江就做出了决定。 有杀错没放过!草木皆兵总好过抱憾终身吧?!再怎么说,人家好歹是文芳的表妹,不看僧面看佛面,好意提醒提醒她。也算功德一件,如果事实有误。最多挨她几个白眼,又不掉半块肉,嘿。 秦江看看时间,哟,七点整。这时候柳冰冰准备出门了吧?!所认识的柳冰冰,刻板、僵直,守时大概是这类人的准则。 牙也赶不急刷。秦江就跑斜对面门房叫唤:“冰冰表妹~,表妹~。” 对门倪彩房间倒是开门了,宁那小懒猪搓着干涩地眼睛,抱怨且狐疑道:“鬼叫什么!你找人表妹干嘛?!” “消灾劫难呀。”秦江打着哈欠说:“大清早的候着她,容易嘛我。” 喀嚓,柳冰冰房门开启。 一身OL职业装,衬得她素净淡雅,窈窕娟丽,秦江还闻到了淡淡地荷香,特有如沐林涧清风的感觉,精神不由一振。“早表妹。” 果不其然,柳冰冰回答了个白眼,也算是习惯性招呼吧,虽然另类了点。 秦江见惯不怪。“跟你说个事儿。” “.......” “今天要上哪儿?去城外吗?......不,别这么看我,我没歹意,就是说,你上哪儿都行,但千万别坐你男朋友地车,或者任何男人的车,否则会有血光之灾的。出车祸,明白不?!”秦江郑重其事,只是惺忪的睡眼,和乱糟糟的鸡窝头,实在没有说服感。 柳冰冰轻蹙娥眉,白痴似的看他。 秦江苦恼地挠挠头发:“您别不相信啊,我指着星星月亮发誓,绝不瞎说!” 柳冰冰不耐烦看看手表,她地手儿很皎洁,几乎能晃人眼,末了,不再搭理秦江,拔腿就走。 秦江急了,忙不迭拉她,一触到那只细腻柔嫩的皓腕,心头便没来由一荡。 柳冰冰星眸细睐,厌恶盯着秦江地爪子。 秦江抵不住她的眼神,悻悻松手,可一撒手,柳冰冰照样走人,没辄了,只好该拉衣服。 没见过脸皮如此厚的家伙,平常好说好话,还学会不折不挠了?!“你干什么!”柳冰冰往日平平的语气,已经显出了嗔怒。 照爷爷和同室几个女孩的描述,秦江是个复杂、迷一样地男人,说出的话,往往如板上钉钉,基本上属实,无奈柳冰冰一向对越啰嗦的男人,越反感,容易生起抵触,所以,偏就不想跟他好好说话。 宁看不下去了,酸溜溜道:“喂,秦江,你这样可不招人待见哈,哪有大清早就死缠烂打地,没看人表妹赶时间上班嘛。” 秦江没功夫顾她的心情,只对柳冰冰讪讪干笑:“表妹,咱们一屋檐下生活,我能不望你好么,再说文芳姐临别交待我好好照顾你,所以才一番好意......” 柳冰冰华丽转身,懒得听他唠叨,径直下楼而去。 “表妹!”秦江不死心地追着,继续唐僧一般:“上车挨右边坐,后坐也要记得系安全带呀......”无奈啊,不尽人事,对不起文芳姐,跟柳冰冰穷磨菇吧,自己又遭罪,唉,做个啰里八嗦的男人,真难~。 ...... 拐个屋角,柳冰冰坐上Linea, 讨厌!既然知道我有私家车,怎这么没眼力劲,愣说我司机是男朋友,什么人这是!......哎不对!他怎么知道我有车?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坐车?怎么知道我要往城外走?又凭什么咒我出车祸?! 虽然窝火秦江烦人,但架不住秦江疲劳轰炸,翻来覆去的重申,柳冰冰想不上心都难,于是,不自觉挪向右边座位而坐,还自动打上安全带。 完了,柳冰冰都被自己的行为弄得一愣。咦?我为什么要听那个家伙的?! 197、不分场合 明名存实亡,也是秦江爱去不去上班的缘故,去了,的心情更加愁郁,有关助理和郁秘书在那看门就够了,至于他们想怎么折腾那帮学生,由得他们喜好。 刚到申海有名的丽晶酒店,没两分钟,便见柳亦轩舒舒服服的搭着豪华小车,也抵达了目的,陪同一起的,还有张承贤,蓝山没出现,估计他这么实诚的人,也不喜欢来这儿玩虚情假意。 秦江好不羡慕有钱人,瞧瞧人家那小资生活,多从容,想上哪儿,脚下油门一踩,突突突就到了,不像自己赶公车,挤出一身暮春的汗汁,如果不是念在大闸蟹份上,还真不愿意遭这罪。 今天要与骏渊泽谈什么?怎么谈?秦江压根没往心里去,商业事务、利益分配那种事,他一窍不通,纯蹭吃来的。 当骏渊泽、JAM和骏朗一进入.... 张承贤都觉得忒不好意思,将头别过一旁,假装不认识谁。见过喝早茶跟吃饭似的吗?自己包间就这样,委实令人倍觉突兀。一场严肃的谈判,被这份尴尬弄得气氛全失。 “客人小心,请让一下。”身后服务员又端来一盘菜。 两父子也嫌丢脸,挪挪身子,腾出地方。 “各位还有什么需要吗?”服务员笑吟吟地,跟见了亲人似的。 “.....需要再叫你。”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,好得没话说了,厨房二十四小时待命,只要上帝需要。什么时候都能弄上一桌丰盛佳肴。秦江死盯着眼前的菜,一门心思琢磨着该吃什么,然后再吃什么,给肚子留个空间多吃点什么,吃不完再打包点什么...... “柳爷子好。张叔叔好,咦?秦江?你怎么来了?”骏朗惊奇不已。在心目中,秦江属于不入流的小人物,怎么可能与各大精英同台出席?“你认识柳爷子?” 秦江醒觉过来,没好气斜眼神望望他。“怎么?你能来,我不能来啊?!”这人笑里藏刀,忒阴险。懒得搭甩。 “各位都齐了,那么我们......”该先吃?还是该谈判?骏渊泽发觉自己被这满桌酒菜。弄得失去了气势和主题。“呃,边吃边聊吧。” JAM和善地撅撅屁股,开门见:里?” 场面气氛为之一凝。 这次股市攻防战,以韩丰败北。JAM身为韩丰主将,亚洲股>|名气的金融高手,问出这话。他也算是输得心服,大度过人了。 “别看我,地狱天使的手段、手法,相信JAM先生是最熟悉不过了。”张承贤和柳亦轩对视一眼,又偷偷瞄向秦江,只见那小子早已拉开架势,正旁若无人、稀里呼噜海塞着,哪管自己这边已经开始针尖对麦芒。 他们的眼神,无疑向骏渊泽等人透露出一个讯息,那吃相难看的年轻人,绝不是泛泛之辈。当然,唯独骏朗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。 “哎哎。”张承贤戳戳秦江。 “嗯?啊!这道凤尾虾不错,大家别客气,多吃点......” “别尽吃,人家问你话呢。” 秦江抬头。“啊?问啥了?” 骏渊泽笑问柳亦轩:“柳老,这位小兄弟是......” 秦江**地舔舔手头上地菜汁,自动搭茬:“秦江,韩丰集团资料室职员,哦,不对,前些天刚被你儿子发配到晨明,我现在是晨明经理。” 看秦江心不在焉,张承贤索性帮他回答。“JAM先生,秦江方主将。” “啊!” 骏渊泽阵营中人顿时反应不一。 JAM诧异于自己神交的地狱天~|遣,他地实力,毋庸置疑,除此之外,便只以诚服态度对待,谦虚图长进,按他的信条,人无常胜,这只是人生中的一场小败仗,数字游戏罢了。 骏朗哑口无言,目光呆滞,一副不可致信的样子:这是自己一直随意耍弄、拿捏的秦江吗?或者,他只是和秦江相貌相同而已?! 其中,骏渊泽震诧最大,简直可说痛心疾首,这也忒可笑了,韩丰的职员,居然伙同外人,打得韩丰落花流水,动摇了根本,而有这般贤才良将在手下服务,居然放任到今天,自己才恍如初识,怎不令人顿足扼腕呀。 JAM站起来,谦和恭身:“秦:+地事,我甘拜下风了,以后有机会,希望不吝赐教,你的手法变化莫测,让人防不胜防,枉我游走股海那么多年,自认慧眼识策,却依然看不透,若能学上秦江先生的一、两手,估计我余生都不用愁了,呵呵。” 这就叫气度!秦江对JAM顿生顶不住,行,咱交你这朋友!” JAM重重点头:“如果有合作我一个伙,实话说,地狱天使这次跟着你大发横财,让我都眼红了,哈哈哈。” 骏渊泽懊恼和沮丧,无以复加,连虚话都懒得套了,也不再打算深究秦江为什么要协助外人攻击韩丰,毕竟人心欲望,不是一家公司靠嘴上说说忠诚和信条便能束缚地。“好了柳老,我来谈谈我的来意吧。” 柳亦轩老神在在的往秦江努努嘴:“你找他谈吧,他是我们团队地代表,说出的话,就是全体人员的意思。” 秦江仍埋头只顾吃香的、喝辣的,啃得的哵叽有声,骏渊泽不禁为之侧目,实在不敢芶同众人对他的推崇:“柳老,我不提股市,我想说关于咱们两家合并的事......” “一样,一样。” 哈?! 骏朗又吓一跳,脑残了,秦江今天确实给了他很多震撼。而骏渊泽更别扭,怎么说秦江也是他手下,高高在上的总裁,要低声下气跟一小职员谋求韩丰前途,会是个什么样的感觉?! 再看柳老和张承贤窃窃私语,明显的撒手不管了,骏渊泽无奈:“咳......秦江......” “骏总你等会儿。”冷不丁被推上前台,秦江可是郁闷之极:“不是......我说老柳,我是来蹭吃的,不是来当代表的。” “顺便,顺便。” 靠!又不是菜市场买菜,那么大的生意买卖,有这么顺便的吗?! 198、懵懂无知 江暗骂柳和张两只老狐狸,好事不见招呼一声,得罪让我兜着。 但二人抓对儿闲聊,摆明当甩手掌柜,秦江也没辄:“骏总,要不......咱们就谈谈?” 骏渊泽心底摇头大叹气,身子骨都驼了一截,没想落到跟下属谈判的地步,真是人生多意外。“可是韩丰和翼飞的事......”你小子又不懂我和柳老交易的门门道道,跟你谈,不是瞎耽误嘛。 “哎!骏总,咱可说好了,不谈合并案。”秦江打定主意,撇开翼飞问题不谈,省得多嘴让老柳揪心。“咱就谈谈韩丰,我想听听骏总您的意思。” 小子拽得人五人六似的,整个一吃里扒外的小人,骏朗是越瞧越不爽,便黑着脸威压一句:“秦江......” 秦江懒得听他放屁,两眼一瞪:“去去去,一边呆去,咱和骏总商讨公司大事,小孩子插什么嘴。” 骏朗鼻子都气歪了,摔掉筷子,手指着秦江抖动起来。“你......” 还是骏渊泽心机沉,抬手压下儿子的话茬,看看柳亦轩一副全权放手的架势,情知今天不用再抱侥幸心理,谈合并事宜了,当下,耐着性子对秦江说:“好,我们谈韩丰,坦诚说一句,我是败方,提意见徒惹人笑,还是你们干脆点开条件吧。” 这话有点长他人志气,但势比人强,原本还想找外省投资商融资,可市场上多是流传不利于韩丰的坏消息。也包括柳亦轩等旧商会的人从中作梗,弄得人人犹豫、观望,不下手施救,缺少外力,韩丰再也无能支撑下去了。 秦江阴险地朝骏朗咧嘴一笑。小子,输在你手上。认了,咱从你老子身上狠狠捞回来,怎样?! 那种心照不宣的笑容,骏朗自然最清楚不过,忙焦急插话:“爸,秦江跟我有私怨。一定会公报私仇,这种谈判不公平。咱们走!” 走?对方依然照旧行事,韩丰依然水深火热之,走就有用吗。骏渊泽回望一眼儿子,责怪他毛躁,便转往秦江:“我希望贵方就此收手。我愿意让出在韩丰百分之十地股权及股份。” 壮士断腕,很有枭雄本色,可惜秦江压根就不是打这心思:“这么吧。两个选择,一,按原始价,出让你手里的韩丰股份,最多保留百分之五。二,我整倒韩丰后,再另行收购。” 嘶~,闻者倒抽冷气,小子好大的霸气。 一个能保后路,一个穷途末路,当然后者为佳,但骏渊泽假假也沉浮商海多年,在***里有些名望和声誉,这算什么?明显让他举手投降!耻辱!绝对的耻辱! “你讲不讲理?这......这是明抢!”骏渊泽吹胡子瞪眼,早已失去了平素的城府。 秦江大手一划:“真理,永远存在于炮火覆盖范围内!我!就是道理!” 骏渊泽气得满面通红:“简直胡闹!商人利益当先,这样两败俱伤,你有什么好处?凡事不要做太绝!”韩丰就象自己地孩子,一路扶持起来,经历了多少艰辛?实在不为人道,哪能说放手就放手? 一旁骏朗也怒气冲冲地帮腔:“秦江,不要把你我之间的不愉快,掺夹进来说事儿!” 两父子算是真急了,秦江登时龙颜大悦:由美啊由美,不枉相识一场,老哥我可替你出气了。 “喂!你们也够滑稽地,逮到机会就教训我,当初你们咋不给我和由美留条道?就跟你背叛姜氏一样,你不能光想着革命成功,没想失败啊!四十年河东,四十年河西,风水也有轮流转的时候吧?!明说了,我必须将你逐出韩丰,让由美没有后顾之忧,还原一个健康、凝聚的集团,你要嘛及早收回养老的本钱,要嘛一无所有。” 骏朗声色俱厉道:“小子你无非想鸠占鹊巢,我们手中股份成废纸也不卖你,大家一拍两散!” 余人看白痴一样看他,包括他阵营中的JAM。 张承贤小声提醒:“骏小弟别说怄气话,咱们现在就是单等着韩丰结业,随之便是着手收购,根本不用闹什么鱼死网破,相反,秦江现在开出的条件,让你们能收回当年地本金,算是做善事啦。” 骏渊泽无话可说,容颜暗淡,曲背偻腰,仿佛老了几岁。事实诚如对方所言,他们有庞大的资金,包括境外地不知名基金,有诡异的主将 硬撑,也只不过多挣扎几天而已,最终结果,还是得而且是无条件离场,输个血本无归、清洁溜溜。 不甘啊,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儿身上! 奈何啊,自己毕生心血,就此付之东流? “能否让我回去考虑一下?” “姜氏已经开始重整,韩丰也不易继续这么搞分裂,给你一天时间考虑,后天如果不见答复,嘿嘿......这嘿嘿后面,我就不多说了,看我笑容吧。”笑容,当然是很欠揍的、挨千刀的。 “秦江!你让我们不好过,我也不会放过你!”临走一刻,骏朗回射了个狠恶眼神。 “嗯,你要是放过我,你就有病了,拜拜吧您。”秦江得意洋洋,象只斗赢地公鸡。 “完了?”柳亦轩茫然四顾,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。 秦江抽抽脸皮,不满道:“太过分了老柳!我这赶鸭子上架,好一通的唇枪舌战,你们一旁倒轻松,就差没吹拉弹唱、听小曲了!” “呵,年轻人多磨练一下嘛,这种场合,往后还会有的,到时你不就能驾轻就熟了吗。” “不稀罕!咱压根就不是经商地料,做完这趟活,老子再也不沾商了!” “嘿嘿,别这么说嘛,你难道不觉得经商来钱快吗?你看,我们团队已经决定了,给你一千万当酬劳,后天结算出来,就打进你的银行户头。” 秦江一怔,而后,犹如之前望见大闸蟹,淌下一沱老大垂涎,听仔细点,还隐隐有声滴嗒的响。虽然这是预料之内的事,可幸福来得太突然,秦江还是经不住这份福禄,脖筋涨红,气喘吁吁,跟A片主角没啥两样。 一千万啊,从小到大还穷了这么久,没见过那么多钱,估计能把咱家那几面白墙全贴满,遭罪啰~。 秦江海扑过去,殷勤替柳亦轩捶肩膀,谄媚道:“老柳,我说一千万只是随口说说的,你们就真的只给我一千万而已啊?......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名目奖金吗?你好比加班费、跑腿费、车船费、煤气补贴......” “靠!小子钻钱眼里啦?!没有!”柳亦轩横了他一眼:“你说你都干过啥了?去股市只会搭两句嘴,完了翘腿喝茶,要资金没资金,要操作不会操作,忙前忙后的也不是你,哦,咱们白给你一千万,还蹬鼻子上脸了你!” 秦江知道自家事,唯有讪讪干笑:“行行行,满足,我满足行了吧。”回头往门口发泄似的大吼:“服务员!桌上的全部打包!!” 酒席上打包,依柳亦轩和张承贤的身份,从没做过,太寒酸了,二人抹不下脸陪秦江丢脸,便闷闷撇下话道:“你自个儿慢慢收拾,我们先走啦。”不等秦江回话,哧溜就没影了。 丽晶酒店门外,趁等车之际,张承贤实在憋不住问:“柳老,我们这些听从秦江调遣的人,都能分个三、两亿,为什么给他这么少?明白人都知道,如果没有秦江这根轴心,我们根本无法同时击溃姜氏等四家企业,跟别说进驻姜氏企业了,按理说,他才是首功。真要按您那分法,我和蓝山拎着钱,可都觉得心里惭愧了。” 柳亦轩坦然自若道:“男人兜里钱一多了,心就容易麋沸,萌发惰性,丧失自我和奋心,秦江的人生刚刚开始,如果锋芒太锐的话,对诸事必定是不利的,况且,没有能力守住钱财,给再多也是败掉。唉,会创业,不一定会守财,但不知创业艰辛,更不懂守财,倘若秦江庸庸碌碌,知足的守着钱财过日子,又何须亿万?给一千万,就够他平淡过一生了,你看看他,不知道自己的价值,得到一千万,就已经欣喜若狂,你说,给多少算是多了?或是少了?” “我承认待秦江有私心,所以有所截留,但并不吝啬,也不打算侵吞他的所得,只是暂代他保管而已,适当时候,或者他迫切需要,我会将他的所得归还,若我突发事故,遗嘱上也早写好了,他的份额,加上利息,只有多没有少,如果我命长,而秦江又不幸出门撞车,那么他的钱,我也会悉数打入他的后代、家人户头上......” 啊啾!!秦江搓搓鼻子:妈的谁咒我?! 199、饭来张口 里人人有工作,午饭个个在外凑合,连小不点都有幼候,宁嫌独自一人吃无趣,索性一通电话告知秦江,她去医院陪赵美丽。 秦江胳肢窝下假着方便面,手中拎着啤酒,另一手费劲掏钥匙开门。刚打开大门,冷不防望见一个人形物体,森冷挡在眼前,秦江打个凛激,方便面滑落,差点啤酒没吓摔啰。 定睛一瞧,却是柳冰冰,她腋下拄着根拐杖,一只手还吊着吊带,很显然,梦境得到呈现了,秦江幸灾乐祸道:“我说表妹,你这是哪派的时尚打扮呀?” 即使柳冰冰模样狼狈,可依然是那副全天下人都亏欠她的臭表情。“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今天要发生车祸?” 这也许是她有史以来,和男子对话最长的一句了吧?没看出来,平素闷葫芦似的人,吐出来的吴侬软语,竟煞是清甜美妙,秦江一时恍惚。 “哼!” “啊?......哦,咱们进去说。”秦江匆匆拣起东西,锁门进屋。 柳冰冰娥眉轻蹙,一瘸一拐跟过去。 今天倒霉透了,两车剧烈相撞,因冲力拉扯回弹的磕碰,造成右手、右脚关节骨骨裂,幸亏当时听秦江话,系了安全带,又靠右而坐,才避免大祸,司机就糟糕多了,现在还躺医院里呢。 虽然没断手断脚,但医生告诫,短时间内,右手、脚不能使力,并帮她固定住伤手伤脚,如今。也等同是残掉半边身子的人了。 柳冰冰冷眼望着秦江,一进屋就忙里忙外,没一会儿功夫,半晌,只见他端出一锅方便面。自顾自地开始吸溜起来,还不时美美小酌一口啤酒。权当自己是透明人。 当然,秦江自家知自家事,任何酒都不敢多喝,否则肯定会出麻烦,且没人陪着疯,自斟自饮反而懂得节制了。也不图醉,只为享受冰镇啤酒下肚那一瞬间清爽。趁家里能管束自己的两个女人不在家,不喝上一杯,怎么对得起自己。 “回答我!”柳冰冰硬邦邦说。 秦江动作一滞,抬头撇她一眼:“你这是求教还是逼供呀,态度真差。咱不乐意回答。” “你!”柳冰冰鼻子都快气歪了。往常男人能讨到与自己答对的机会,莫不欢天喜地,秦江倒好。居然还挤兑人,长这么大,从没吃过这样地瘪! 努力压下抬起的拐杖,柳冰冰恢复了冷淡模样:“请问,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发生车祸?” “在此之前,请先谢谢我的忠言。” “哼!”柳冰冰小性子一上来,便转身作势欲走。 秦江耸耸肩,正好,你也别问,我还真不能告诉你半个梦的事。 接着,埋头又开始对付面条。 柳冰冰顿住脚步,实在拿秦江毫无办法,本想华丽地离去,无奈脑中疑念折磨人,对此太好奇了,不探个究竟,吃饭都不香,最终,柳冰冰不得不越放姿态:“谢......谢你今早的忠告,现在,能告诉我原因么?!” 多敷衍啊~,而且说得很生涩,估计不是个习惯道歉地主儿,不过让不可一世的冰块吃瘪,可真不容易,秦江暗爽在心。“好说,纯粹是我个人直觉强,那时,我突然灵光一闪,感觉你今天会.....喂,你这是什么表情?虽然用‘直觉’作解释有点玄乎,可我真没骗人啊。” “......” “咳,好吧,实话说,我昨晚梦到你了,下场很不吉祥,所以......又不信?我就知道......”秦江摸摸自个儿地脸蛋,心里感觉无力:大实话也不相信,难道我长得很象骗子?还是我额头写有‘坑蒙’二字了?! “......” “其实......我绰号秦半仙,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平常兼职替街坊消灾解难,今早看你印堂发暗,于是掐指一算......哎别走啊,又不收你钱......”总算将人糊弄走了,秦江可松了口气。 ....... “秦江!” 秦江搁下碗筷,呆愣半晌,才反醒是楼上柳冰冰叫,不由大感奇怪。虽说同住一个屋檐下,但俩人跟老死不相往来似的,没有任何交流,这会儿柳冰冰召唤,又会是什么事?“来了来了!” 秦江屁颠屁颠跑上楼,柳冰冰房门是虚掩的,也不客气,推门即进。 入眼,是柳冰冰面前的外卖快餐,铺开、打开了一小桌,但柳冰冰却一脸气鼓鼓的,正别扭、生涩地用左手夹菜,不,因为是戳菜,挑得饭菜散落满台,一片狼藉。 “表妹~,啥状况?”秦江只当她为刚才的事情撒气,当下跟孙子似地谦和。 柳冰冰依然话不多半句,只伸筷子戳戳菜盒子。 “啊,表妹太客气了,我已经吃过了,哎呀,早说你请我,我就不吃那该死的方便面了 “喂我。” “吓?”秦江不禁愕然。 “喂我吃饭!” 秦江无语了,小娘皮,求人也求得这么拽,跟天下人都欠她似地。 两人默默对视,最后秦江不敌,败下阵来,谁让文芳待人不薄呢,谁让柳冰冰是文芳的表妹呢,秦江认命的端起饭盒,懒洋洋扒拉一口菜,往她殷红小嘴凑过去。 “.......”柳冰冰没有张口,只冷冷看他。 秦江举得手臂发酸,大感头疼,看她手脚不便,才勉为其难伺候着,可饭来了丫头也不知道张口,想怎样又不给个提示,偏偏不满了就只会瞪着大眼睛恼人,还让人摸不着头脑错在哪里。 闷葫芦!多说一句话会死呀!秦江耐着性子道:“表妹,吃个家常便饭而已,您眼神非得这么酷吗?想吃什么菜吱一声,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,光看我就能看饱啊?” 柳冰冰小脑瓜一别:“不要肥肉。” “早说嘛。”秦江换了一份口粮,还那么凑上去。 “......” “嗨!又怎么了姑奶奶?这可是素菜.......还是您感觉不对?要不,我给您配点含情脉脉的眼神怎样?男人喂女人吃饭地时候,都爱那么整。”秦江决定,明天活活饿死她算了。 “.......” “求您了我,说说你的想法吧,女人心海底针,我实在吃不准你究竟想怎样,咱伺候您的态度,已经够太监地了,皇后都没您这架子。” “太大口......” “哦哦。” “塞我鼻子了......”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 200、对遇 吃好没?” “......” “不说话我当你饱了。”秦江收拾好桌面,摇摇头走出房间,柳冰冰做人也太失败了,身体欠恙,居然没有一位朋友来探望,还得恬着脸由自己照料。 得,饭吃完了,干点什么消遣呢? 女孩们上班的上班,玩失踪的玩失踪,白天几乎个个不见人影,呆家里着实无聊,可无聊归无聊,要说上楼陪柳冰冰唠嗑解闷,那是想都不曾想过,柳冰冰那人,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人活活憋死,谁吃饱了撑的啊。 去晨明,算了,一进晨明就烦,一看关助理那脸就烦。去医院?别,啥时候去也不能现在去,宁就候在那儿,俩人干坐着,她肯定会耐不住嘴巴,说些带刺的话挤兑人,还不如随便遛达,打发时间。 主意一定,哦不,应该说毫无主意,秦江拍拍屁股,甩手出门。 方到楼下,老远便见萧晋正施施然走回来。 两天没见,也不知道他在老章的保安公司混得咋样了,于是秦江拦上去。“萧晋,老章那公司如何?” “凑合,章老升我当小队长了.......”萧晋想了想又道:“对了秦江,你啥时候还人颜老虎钱,过几天他腾出空来,可要找你了,我知道你不怕他,不过你无法面面俱到,要惹急了他,家里那群女孩儿,可是要受罪的。” “放心。”秦江举目四顾,偷偷戳戳萧晋:“喂,你有没发现最近小区有不少陌生人走动。” 萧晋环视四周,轻描淡写道:“知道啊。有两拨人马,一拨是狼群,似乎在找什么人......咳,说道上得事你也不懂,不用管他们。至于小区大门外那个家伙,是颜老虎派来盯你的。这你总该知道吧。” “靠,有什么好盯的,我老妈小妹不都在这嘛,还怕我丢下她们自己跑呀。”秦江耸耸肩:“那什么,我走了。” “哎,中午啥菜?” “吃过啦。” “日!回迟一步......” “.......” 表面上。韩丰仍象往常一样运作着,但实则上到高层。下至小文员,早已人心浮动。 “哎,你们说咱们刚买地债券,会不会成废纸了啊?”燕子忧心忡忡问道。 汤艳头也不抬,专心致志锉着漂亮的指甲。“我哪知道。只求韩丰被收购后,新老板不裁掉我们这些老职员就行,那千把块钱债券啊。我还就当破财保平安了。” 蔡锋翻翻白眼:“我说你们别杞人忧天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韩丰再怎么不济,它的名声信誉、营销网络、品牌效应,可都是多年积蓄下来的无形资产,谁不挣着抢着要,而且我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裁员,毕竟咱们这些旧职员熟悉公司事务,新老板想让韩丰快速顺畅地营运起来,还真缺不了咱们,哪能象小公司一样随便处理啊?!” “哥姐几个,聊啥呢?” “哟,秦江,稀客稀客,高升以后,就没见过你小子,是不是瞧不起咱们这些小职员了?”汤艳雀跃蹦至秦江面前,当胸便是一记老拳。不怪她高兴,资料室男人不多,秦江就属矮人国里的高个子,也算帅小伙一个。 “看你们说地,我这不是来了嘛。”秦江违心的说。 蔡锋搂着秦江肩膀讨好道:“在晨明干得咋样?有机会提携哥们一把,这韩丰都快混不下去了。” 一提自己领导之下,那个愈加破败的晨明,秦江就特郁闷,讪讪说:“在韩丰混,你好歹能落个半死不活,跟我混,三天一准死翘翘,哎,别指望我,我还想回韩丰呢......” “咦?秦江你怎么在这里?”门外过道,飘来娇脆声音。 正侃得欢的资料室诸人打眼望去,一瞧仔细,不禁集体呆滞,殷妍,是殷妍。 蔡锋反醒过来飞快拎了一小本本,扑上前去。“殷小姐,我好喜欢你,好喜欢你拍的戏,签个名儿给我吧。”敢情,这厮往日道貌岸然,追星的热度可不比关明海少多少。 除蔡锋以外,兰兰等人也是惊喜地蜂拥围上,韩丰地厄境,丝毫抵不住她们现下的热情。殷妍地大众形象,确实无可挑剔,人儿玲珑娇俏,脸上端着无辜和纯洁,弱质纤纤、楚楚可爱,让人不自禁地神魂颠倒。 室内众人,唯秦江忒不感冒,一眼高于顶、贪慕虚荣的丫头,有啥好崇拜的,至于日常形象,更不敢恭维,在家里,你能冷不丁发现在鱼缸里,躺着她的一只高跟鞋,昨儿没厕纸了,她还大声嚷嚷人帮忙来着...... 殷妍好不容易分开众人,婷婷袅袅来到秦江跟前,俏皮地推了一把秦江:“哎叫你呢,不去晨明,你来韩丰干嘛。” 秦江怎么看她怎么造作,没好气说:“家里没人,我......” 殷妍飞快捂住秦江嘴巴,将他后面的话截了下来,脸上依然捧着吟吟笑意,但凑近他耳朵却恶狠狠小声说:“死秦江,不许说家里地事!我是清纯玉女,清纯知道不!至少.....闹绯闻也不该象你这样的,太掉份儿了!” “嗨~!怎么说话的.....” “哎哟小声点,别激动,拜托拜托,我当个小明星也不容易,要保持单身状态,体谅一下人家嘛。” “今晚宵夜,五碗馄饨面!” 嘶~,殷妍到抽一口冷气,不是因为他敲竹杠,而是因为他地要求很没档次。“.......好吧。” “就这么着,反正被那些受你蒙蔽的FANS追杀,是有点冤。”合着秦江还觉得自己委屈了,殷妍真无语。 201、代表 锋、汤艳等人,愕愣看着殷妍和秦江俩窃窃私语,一通。记得秦江只给人家送过一次资料,什么时候二人就处得跟朋友一样了?!甚至勾肩搭背的,貌似关系挺不一般。 自然,受殷妍星光震慑,诸人驻足的地方隔远了,也听不清二人在聊什么。 “韩丰都这样了,你那广告还有戏吗?” 殷妍脸一蔫:“是没戏了呀,我今天就是跟公司的人一块过来,取消意向书的。” 秦江一边整理自己的领带,一边漫不经心地安慰:“你还年轻,别泄气,啊,下辈子我给你投资拍片,包红。” “谢......”殷妍拎桌面上一本文件夹砸了过去。“嘴真欠!下辈子你还不知道自己是猪是牛呢!” “行行行,别乱扔人家东西。”要说殷妍好在哪里?秦江说不上来,要说和谁最有掰头,还真就是这个殷妍,讽刺起人来,固然绵里藏针,胡侃瞎扯那也是一套一套的,人相处起来,起码比宁轻松。 “哎,你上这干嘛来了?” “谁想来了,要不是那份莫名其妙的法人转让书,我才懒得来。” “办得怎样啦?” “别提了,我现在生是晨明的人,死是晨明的鬼,郁闷着呢......” 殷妍飘过一记飞眼:“不理你了,自求多福吧,我逛街去。” 殷妍风一样来,又风一般走了,若不是室内飘着一股淡淡暗香,手中捧着小明星的亲笔签名,众人几乎疑是做梦。半晌,一群人围上秦江。“交待交待吧,和殷美女啥关系?” “看秦江平日老实巴交的,真人不露相啊......”汤艳戏谐之间,隐着些许酸味。 众人正嚷嚷着,郑室长满脸愁容走了进来。 “都别吵吵,大家到三十九楼大会议室开会。” 汤艳奇怪道:“室长,什么会议?营销?策略?公司都这样了,还有开会的必要吗。” “副总裁有重大事情要宣布,听说关乎韩丰未来,各位是韩丰职员,并持有债券,公司认为你们有权去听听,唉,大限来临啊~。”郑室长象是回答,又象自言自语,摇头离去。 众人面面相觑,呼啦地跟着涌出门,揣着一分忐忑,两分迷糊,奔三十九楼而去。 秦江也甚是莫名,骏渊泽又想搞什么名堂? 刚随众人走没两步,柳老头来了电话。 “秦江,你在哪?” “韩丰。” “太好了,帮我个忙......” “什么忙?太‘忙’可不行,要知道我也是个很忙的人。” “你忙个屁!别打岔,我现在给个机会你锻炼锻炼......” ....... 曾倚为臂膀的JAM,:;| 韩丰股票无时不在跌,下一刻会跌至怎样一个程度,没人能告诉骏渊泽,骏渊泽自己更说不准。时不待人,容不得他慢慢斟酌对方开出的条件,只怕再耽误半日,韩丰连半文都不值了。 骏渊泽为人果断,很快做出了裁决。 堂下人头涌动,济济一堂,而当年建立韩丰,一同打拼的老职员,已寥寥无几,人事几度更迭,韩丰几经起伏,岁月白驹过隙一般,真叫骏渊泽不尽感慨。 骏渊泽骏渊泽抬手止声。“各位同事,今天会议,我有件事要宣布,咳......经韩丰薰事会投票决定,韩丰将并入翼飞集体......” 话没说完,底下顿时哗然,众人纷纷交头接耳, “各位静一静。”骏渊泽黯然道:“韩丰经营不善,骏某人难辞其咎,为此,我必须担负全部责任,从今天开始,我会辞去韩丰一应事务,连同股权,也一并出让给翼飞.......各位稍安勿躁,翼飞承诺,短时间内不会变更各位的职务,和债权关系,相信在翼飞的领导下,各位也能拥有一片天。” 哇~,底下又是一片熙攘,大部分人居然面露喜色。 看此情形,骏渊泽脸都黑了半截,果然,普通小白领,在乎的还是切身利益、个人前程,管谁当家做主,如今忠诚二字,敌不过稳稳当当揣在怀里的薪水。“各位,各位,韩丰从明天开始,歇业一个礼拜,以便翼飞对韩丰进行核算资产、审核账务等事务,希望各位配合,谢谢。” 是最令骏渊泽难受抓狂的演讲,终于伪言完毕,这会儿,是一刻也不愿呆在大厅里了,因为属于他骏渊泽时代的韩丰,已告落幕...... 接着,换上会议司仪,假模假样宣布:“现在,有请翼飞集团负责人说话。” 众人顺眼打量过去,一旁座椅上,正襟安坐着几位陌生人。 哗哗哗~。 诸人自动给予热烈掌声,看得出来,职员们对于恢复他们正常生活的翼飞,是出于真心感激,当然,谁也不曾想,一手造成公司窘境的,也有它翼飞的一份。 掌声落,无人上台...... 司仪尴尬地问翼飞代表:“请问你们谁发言?” 一名貌似经理的干练中年人起身,举手比划着底下的一位职员:“我方负责人是他,秦江。” 张小亚和资料室诸人,集体中枪似的,全傻了。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,他们对秦江可是知根知底的。 怎么可能?! 202、更替 艳、蔡锋等人目怔口呆,半晌移不开目光:太阳底下事,不曾想后勤小职员也能一鸣惊人,而且特惊人。不论从为人、品貌、交际、境况,哪方面比较,秦江都差人不止一筹,可就是这以往认为最没威胁感的家伙,突然之间,头顶光环,身负韩丰未来重担,风光现于人前。 张小亚更脑残,越来越不了解兄弟了,自己还在为担当企划部一把手沾沾自喜的时候,不曾想秦江已经抓到了生杀大权,可气的是,秦江对哥们还搞深藏不露这一套,朝夕相处下来,居然叫人看不出丁点端倪,太不仗义了! 骏朗虽然有心理准备,可怎么也没想到秦江会有如此造化,念及二人之间的恩怨,自己还不跟砧板上的鱼,任他宰割?此刻表情啊,那真叫一个五彩缤纷。 “嘿.....叫我,嘿嘿,我是秦江,让让,谢谢。”秦江腼腆地分开人众,挤往前台。 回想这段日子,不间断的风风雨雨,秦江忽然发觉戏有点过了,按照自己能力所编排出来的人生,应该是本本分分,得过且过的。但那诡异的半个梦,一直在帮忙着排忧解难,令自己能人所不能,也使得旁人大为刮目。 常言道能者多劳,就因为显了能耐,人人都当我是金刚钻,一分的能力,就派我干两分的活儿,可无奈预言梦却无法时刻照应着,我平日里仍是一个普通人,该有的硬伤一样不缺,不懂的终归不懂。该遭罪的依然会遭罪,偏就没人能够体谅,也无法让人去了解体谅,烦啊~。 有啥法子?难道预见亲友们地厄祸,自己可以罔顾吗? 秦江扪心自问:不能。 不可避免的。便形成了恶性循环。 “各位,嘿嘿......好。骏副总该说的都说了,我也没啥好说的,不过如此大的一个企业,不让它日进斗金,未免可惜,咱就不搞歇业整顿了吧。一边整顿,一边营业......” 翼飞经理一愣。婉转地小声提醒:“秦总,整顿和营业有些地方会相互冲突,容易造成混乱,你比如我们还没核实财务,而营运又需要动用资金......” “咳!”秦江转头宣布:“我决定。营业照常,由翼飞拨一部分资金作营运用,至于整顿嘛。保留韩丰原董事们应有地权益,但罢免其在韩丰的一切职务,听候安排。”哼哼,老柳,你给我找麻烦,别怪我也给你添点事儿。 底下职员面面相觑:大刀阔斧!够狠! “抗议!抗议!”韩丰那几名董事兼各科室部长头头都不干了,闹哄哄乱成一团。 “我在韩丰没功劳也有苦劳,你这是卸磨杀驴!” “我提议召开董事会,重新投票选举韩丰职位。” 秦江拽拽望着天花板,你们这帮向来附和骏渊泽地家伙,哪个身上没屎?!有你们在公司碍手碍脚,韩由美得到的,仍会是个乌烟瘴气的韩丰,抱着你们的股份红利安分过日子就是了,干嘛还死活赖着。 敢情,秦总把整顿着重在人事上了。翼飞经理是个温和派,来韩丰本是为了安抚人心的,这会儿感到头疼,可也不得不帮着圆事儿,当下板着臭着脸说:“提议无效,翼飞融资后占韩丰股份百分之七十,拥有绝对否决票数,秦总身为总负责人,有权代表翼飞否决各位提议。” 翼飞之所以财大气粗,其中当然有Horizon基金,和瑞华两家集团资金注入的功劳,大量资金涌入,也直接导致韩丰董事们地股值缩水,丧失话事权,自然什么都由得翼飞啰,而负责人是秦江,那就等同秦江说了算。 翼飞经理处理这层关系,倒是简单明了。 势比人强,往常高高在上的董事们全蔫了,秦江心里亢奋啊,有权真好~。“接下来,罢免骏朗一切职务。” 骏朗早料到他公报私仇,但年轻人火气盛,自然要开口辩驳:“不服!为什么单单罢免我一个中层干部?!” “我乐意。” 咣当! 大厅众人寻声音望过去,只见骏经理连人带椅,一屁墩坐到了地上。 秦总这命令,明显地..... 很不负责任。 “好了,会议结束,大家该干嘛干嘛去。”秦江衣袖一甩,下台。 翼飞诸人你眼看我眼,忙亦步亦趋随秦江离去。 余下韩丰众多一脸茫然的部门经理,不知所适,翼飞经理无奈地再次为秦江擦屁股,替他下达一个明明白白的指令:“按秦总指示,公司照常运作,已签署了合作的项目,按部就班进行,如果只有意向协议,可先缓一缓,翼飞财务会暂时成立一个新部门,协助营运,散了吧。” 出了会议室,秦江本想继续去遛达遛达,可身为总负责,翼飞诸人当然不能放他溜号,于是秦江稀里糊涂便被人弄进了总裁室。 秦江无所事事打开电脑,想找找副总裁电脑里有啥游戏可供消磨,猛地看到翼飞一群人还凑在桌前,静候自己聆讯,便不好意思道:“各位,别围着我呀,你们忙你们的。” “呃,秦总以为,我们应该先从哪方面着手......” 一名比自己沉稳持重地会计,这样毕恭毕敬地垂问,秦江即刻有点人上人的爽快感,但从小到大,没经历过这种阵仗,也感到有几分别扭。“该从哪开始......不,你们是专业人士,问我干嘛,这样吧,现在开始,我放权给你们,大胆的干,啊,有啥阻碍就上报,我给你们处理!” 这是甩手掌柜很典型地台词。 众人面面相觑,一个两个得令出门,忙活去了。 滴滴滴滴...... 秦总那只忒埋汰人的手机铃声,响彻了办公室,还好人都**了,否则真令人侧目,如今谁没用上和弦啊,偏他的还是如此闹心。 “喂。” “哇哇哇!秦江!” 秦江咧着嘴,将手机挪离耳朵。“小鸭,别那么大声,我不聋。” “秦江你个白眼狼!太不哥们了!什么事都瞒着兄弟!” 秦江听出了他冲天的怨气,苦笑道:“你以为我想呀,我也是被人摆了一道。”能做的实际事务少之又少,仅仅挂个名头而已,都不知老柳安的什么心。 “我不管!我要当经理!” “打住打住......” “我要当副总!!” “你能不能先冷静......” “我要......” “卡!再吵吵我炒你鱿鱼!” “.......” 203、焦头烂额 小亚神智好不容易恢复正常:“哥们,是时候关照一吧?有权不用,过期作废,趁现在得势,你赶紧给我弄一好职位,赶明儿你倒台了,或许我还有点能力帮帮你呢。” 秦江的思想觉悟的确不高,也认为张小亚言之有理:“好吧,我都‘得道’了,你们这些鸡犬,也该升升天了。” “......”这话真别扭,听得张小亚是直皱眉。 “嗯......提你当小组长咋样?” “才小组长啊?” “知足吧,你进公司才多长时间呀,给个总裁你当,你屁股也捂不热那张椅子,再说我现在这职位,只是代人担个事儿而已,没啥权力,指不定明儿就下岗了。”秦江还算有点自知之明,韩丰老大一个摊子,担得委实心虚。 “行,就这么说定了啊,哎......大家伙,下班我请客......” 嘟~ “喂......喂?嗨,你个没心没肺的,话没说完你就挂机庆祝去了?!” 秦江丢下手机,顺手拈起翼飞诸人搁下的那写名片,呢喃念道:“......翼飞财务经理,欧阳天华;会计,吴大刚......” 滴滴滴滴! 秦江捞过一瞧,是关胖子的电话。 “秦江总!听说您高升了?别忘了兄弟哈,往后咱吃干喝稀全看您老了。” 又是这事儿,秦江哑然失笑:“啧啧,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人寻。你们这帮兔崽子,见着好处就尽往上凑。” “哎!秦江总,你这话可不地道哈,远的不说,就说在这尿不拉屎的晨明。咱可是守本职,鞍前马后的为您操劳。一直坚决支持和拥护您!这么忠心地员工,你哪找去?”关明海秉承一贯风格,说他自己胖的时候,从来不喘。 秦江挠挠腮帮,悻悻道:“你又想谋个啥差使?” “您看晨明经理位子一直空着......” “......人郁秘书熟悉晨明事务,工作能力也比你强......” “要不。调我回韩丰也行,实话说。晨明不是我们这种有为青年呆的地儿,能调回韩丰最好,干脆,我还当你助理!咱哥俩携手并进,振兴韩丰。再创辉煌!” “打住,这么美的事,想想行了。啊。你要知道,三分能耐说两分话,那叫谦虚,一分能耐说三分话,就叫狂妄了,咱们什么出身?后勤小职员啊老兄!......韩丰助理?亏你开得了口,这事吧......再议,嘿,再议。” 啪嗒!不等对方搭话,秦江匆匆挂了。 尚未消停,咄咄敲门声响起,紧接着冒冒失失闯入一人。 不是谁,正是刚离开韩丰不久的殷妍。 回去地路上,殷妍被告知韩丰发生变动,高层全部落马,不多时,韩丰又发话,原本取消的各种合约,再度上马,那么她地广告拍摄,可谓峰回路转了,殷妍一门心思想出名,但凡有一线机会,当然不会轻易放过,于是与经纪人匆匆赶回韩丰。 秦江愣了愣神: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 殷妍纤手直指秦江。“秦江?真的是你?”长期看扁了秦江,直至面对面都还无法接受事实,当时在路上听说主持韩丰事务的新负责人,是个叫秦江的小伙子,还以为自己耳背,或是同名同姓之人呢。 秦江什么货色?居然身居高位、引领韩丰?!老天爷这玩笑,未免开大了。 秦江领受了一把虚荣,暗暗自得不已,两脚翘上老板桌,便吊儿郎当道:“有求于我吧?!说。” 半晌,殷妍才回过神,当下扭着浑圆地小屁股,搔首弄姿走上前,整个人几乎挂在秦江身上,嗲声嗲气道:“秦江~,人家是有点小事,你可不要拒绝哦。” 秦江被她那柔软坚挺的酥胸,刺出一个寒颤,真受不了。“得得得,站直了说话,我这人意志力不坚定,你别搞得太三陪。” 殷妍嘟着小嘴,可怜兮兮道:“秦江,韩丰上任总裁解除了我的合约,害我丧失一次工作机会,少了一次上镜机会,你看......是不是再和我拟订一份新合同,最多,我领钱后加倍给你房租?” “骏渊泽不是给你们赔偿金了嘛,怎么着也有个万儿八千花花吧?” “不是啦,多赔五十万,那也是归公司收取,哪有咱们这些小演员地份儿呀。” “多赔?.......哎你等等.......”秦江迅疾地抓住脑海中的念想。 曾听老柳分析过,骏渊泽之前签署过许多合作项目,为地是加快膨胀公司,以便向银行再贷款,本身得到姜氏扶持的韩丰,在区内就是排得上号的跨国企业,合作项目何止三、两桩,契约订金又何止三、两百万,好个骏狐狸,临走前还要多耍一记阴招,解除韩丰一切合约,那将是多大一笔违约金呀?! 若不是有翼飞财力支撑着,估计这计釜底抽薪,韩丰就该破产结业了。 秦江急切操起电话就拨,如今也弄不清自己是进入了角色,还是义气使然,总之被骏渊泽摆了一道,很不服气! “喂,欧阳经理,韩丰赔偿了多少违约金?” 欧阳天华沉声道:“粗略结算了一下损失,大概有四千万,这不单包括违约金,还有进货大量积压,各厂追讨货款的金额,秦总,我们该怎么处理?” 秦江不禁一滞:又问我??呜呜呜~,我想回家..... 204、宁小秘 我啥情况都不清楚,咋知道要怎么处理,你等着。”他电话,欧阳这经理吃干饭的啊,动不动就问我怎么办,要他干嘛来了?! 那可冤枉欧阳天华了,烂摊子太大,别说他欧阳头疼,其中,自然也有受柳亦轩指示,放手让秦江处理的缘故。 秦江烦躁地拨通柳亦轩电话。“老柳,你搞什么名堂,还不赶紧来韩丰坐镇,我可不懂经营啊,赶明儿败了韩丰,可别怨我害你血本无归。” 柳亦轩老神在在回道:“小子,按照协议,我帮你抢回韩丰,过些时候,再由姜氏参股,韩丰就可以重新划归韩由美了,翼飞所扮演的角色,只是负责中转而已,可没说要替韩丰经营啊。” 秦江暗骂老家伙不负责:“不是吧?再怎样,你们三家在韩丰不还保有一部分股份吗,就眼睁睁看着韩丰破败下去呀?!” “嘿,那是你朋友的公司,又不是我们的公司,韩丰那点股份红利,对咱们来说是九牛一毛,我老人家犯得着为那小钱去操劳吗?” “你!你太无赖了吧?” “不瞒你说,这次大捞一笔,我也决定要收山了,往后商场上,就没我柳亦轩什么事啰,你小子自求多福吧。啊,对了,忘记告诉你,今儿分红,你那一千万,我已经让人打进你户头了,行,不打搅你办公,改天咱们再聊。” 秦江闷闷放下电话。老家伙!也不知挑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分赃,偏挑个多事之秋,搞得人拿了红利,还一半欢喜一半忧的。 趁秦江暂时安闲。殷妍正打算继续话题,紧接着,总裁室门外又进来一人,定睛一瞧,殷妍不禁愕愣:“咦?宁?” 宁风风火火杀到跟前。望见老板桌后,坐没坐相的秦江。一如殷妍那样,着实吓了一跳。“真是你呀?你怎么可能......” “先不说别地,你这韩丰前秘书,赶紧帮我出个主意,我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。”秦江总算明白,总裁不是谁都能当的。高职意味着高压力,人前风光。背后的责任可是不轻。 “咳......我又不是韩丰职员......” 秦江抄起桌面的内部广播话筒:“啊啊~,咳,各科室听好,现我任命韩丰前秘书宁为总裁助理,希望各位配合工作。如果有谁诚心刁难,开除没商量。”说完,对宁耸耸肩:“你现在就是了。” “......”宁无语。心中惟一的清明,也变混沌了。 秦江挠挠后脑勺,无趣地说:“你还愣什么?你不是要工作吗,我都给你了,韩丰没别地事,就是合同违约捅了个窟窿,得想办法补救补救。” 宁呼了口浊气,毕竟是当惯秘书的人,很快便进入状态。“哦,我需要了解韩丰地实际情况。” 秦江连内线电话都懒得打,又抄过小广播:“啊啊~,各科室注意,所有已解除的合同资料,全部送到总裁室。” 不一会儿功夫,走廊外响起纷乱脚步声,接着各科室职员走马灯似的,将材料送抵秦江桌前。而后,老老少少一溜地站在老板桌侧面,看看猥琐的秦江,又不安分地悄悄打量宁、殷妍二女。 殷妍且不说,宁这位韩丰最漂亮娇娆的女秘书,在韩丰呆过一年多,大小也算是个名人了,虽然她的职务和容貌,容易引人遐思,但撇开姿色不谈,她在韩丰倒也不是庸人或花瓶,不说很精明,起码也能干实事。 一朝天子一朝臣,也亏秦总有本事,还能找到这尤物来当秘书,估摸着,秦总和她身后有点屎吧?! 大伙想归想,却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,秦总为人他们虽不清楚,可有一点很明朗,就是他爱炒鱿鱼,且开除地理由很叫人吐血,能活 六月天下雪,无处喊冤。 “哎你们还愣这干嘛?” “秦总,您还有什么吩咐?” “没了,走吧走吧。” “是。” 一群人稀里哗啦退了个干净。 宁自觉收拾齐文件,上她以前那小办公桌阅览去了,办公室又回复平静。 直至这一刻,殷妍仍身在云里雾里,秦江,哪还是以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派小费的跟班呀,如今地官威,自己都得仰视。“秦江~” “嗯?” “人家都站老半天了,那合同怎么办嘛~。” 秦江恍然拍拍脑门:“对对,你那啥公司来着?” “蓝星娱乐!”殷妍恨恨咬牙,该死的秦江,真不拿美女当回事儿,敢情,若不提起,他真就忘记自己的交托了。 秦江望外很爽地嚷嚷道:“小秘~,小秘!给我找蓝星娱乐的合同来。” 宁应声疾步走进来,递过文件:“呵,正好,我看是咱们室友的合同,所以优先审阅了。” 秦江看也不看,将文件抛桌子上,实话说,也看不明白这玩意,倒是死盯着宁。 宁白他个不学无术一眼,翻开合同,报道:“之前地广告合同是100......”说罢,欲言又止。 秦江困惑看看她:“有话直说。” 宁望望赖在跟前的殷妍,不得不凑近秦江耳根,悄声道:“半个月前,韩丰定做了一批新式手机,货款还未付给厂家,现在货物就在仓库里积压着,如果公司要开展销售计划,营利创收,先期的广告,是必须考虑地,只要运营得当,就能清空积压,回收部分资金,据我了解,殷妍这次广告费可拿到30万哦,嘻嘻。” 秦江直起身,对殷妍道:“行,我初步了解了,跟你谈?还是跟你助理谈?” 殷妍点着自己鼻子叫唤:“我我我,跟我!助理是沈永康的人,跟她谈,没准还谈崩了呢。” 秦江做作的思考一番:“重新签约,也不是不可以,不过......广告价钱方面,可就要比以前低一点。” “多少?” “70万。” “吓?70万只是公司的底价,那我的提成呢?”殷妍气“宁姐姐你看看他!连朋友的钱都要剥削!” 宁脆生生、笑吟吟候在一旁,一句话也不搭,公司的利益,宁秘书很有觉悟地放在了头一位,特别是由秦江把持的公司,哪还管与殷妍朝夕相处的情谊,自己的男人不帮,帮谁?! 向来求人的是孙子,被人求的是大爷,秦江此刻就是一副大爷的样子:“殷小姐,刚你也看到了,韩丰资金紧缺,更别提什么开展业务,多一个广告,少一个广告,都无法扭转公司现况。再说了,您不是想出名儿吗?而蓝星的沈永康又百般阻挠你,这30万,您买到了率,没准往后就星途坦荡了,多值~!” “这......”这下说到殷妍的点上去了,要是不图上镜出位,就不必来看秦江脸色了。 “喂,赶紧下决定,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,没功夫跟你耗。”秦江作势欲走。 殷妍忙扯住秦江衣袖,憋屈道:“好嘛~,你说怎样就怎样。” 宁暗地里蹩笑,秦江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,抠门却最在行。 205、两清 协助各部门,纯熟、精明,且细心地处理了几单合纷,连欧阳天华也挑不出毛病,秦江看在眼里,大为赞赏。 闲置的宁象根草,上班当秘书才是块宝。秦江可有点看明白了,她就是属于那种身居卑职时,又大受美貌困扰,才华很容易被掩盖的人,一旦给予她自由施展的机会,便会光芒四射,撑得起半边天。 “啊啊,各科室注意,我现在宣布,赋予宁助理任免、决策、签字的权利,我不在公司,宁就是我的全权代表,希望各科室配合,完毕。”秦江推开话筒,准备下班。 一脸惶恐之色的宁,匆匆跑进来:“秦江!我不行的......我,我还是当你秘书吧......”工作至今,从未得过这般生杀大权,由来权力和责任是相对的,自问连个人的小事情都弄得一团糟,哪有能力掌管整个韩丰?! 秦江按着她盈盈小肩:“~,当花瓶秘书没啥前途,助理才够挑战性呀!” 宁忧心忐忑,紧张的抓着秦江手臂:“你说得倒轻巧,可我心里一点谱也没有,怎样扭转韩丰颓势?又怎样开拓发展?这些决策,都已经超过我的能力范围了,你......你不能这么儿戏呀。” 压力,尚未开始施行,宁就感到了莫大压力。 秦江也认为有点儿戏了,可是,凭半个梦操上亿资金哗哗流转。夺回姜氏、韩丰四家公司,本身就象是儿戏,倘若韩丰被这丫头玩到破产结业,恐怕自己眼都不带眨一下,来之容易的东西,的确显得可有可无。 当然。最主要地是别让宁闲着,丫头一有闲工夫,念想就特多,时不时拿大眼睛幽怨地看人。话不必多说,便能让人想起那荒唐的一夜,这个三角问题着实令人头大,面对韩丰亏损和她的嗔怨之间,秦江很有原则的选择了韩丰去死。 于是,秦江又一本正经地谆谆诱导:“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,说到经营企业。你觉得我是那块料吗?要是我有能耐,老早在韩丰我就是助理,而你就是后勤的小跑腿了,能力这种事情,可以慢慢培养。” “再说了,你又不是孤军奋战,不懂可以去找欧阳天华商量。当前也用不着你发展公司,处理好亏损就不错了,我会尽快联系韩由美。让她派个职业经理人来接替,暂时你就当是个锻炼吧,干不好,有我担着,干得好,没准明儿你就成申海第一号最漂亮的女强人了!” “人家才不想做什么女强人。”宁仍是左右为难:“我一小女子。如何服众?!还没成为女强人,我就先被公司同事地口水喷死啦。” “怕啥,我不是给你任免权了吗,谁不服就炒!” 这家伙果然恶趣味,动不动就炒人。 “可.......可是.......” “别可是了,就这么定了!” 美其名曰‘人尽其用’,秦江将肩上的重担,不负责任的移交了出去,反正公司暂时还是属于翼飞的,柳老头总不会撒手不管吧?!至此,韩由美托付地事情,虽不尽圆满,却也算是结束了,秦江无事一身轻松,甭提多舒坦。 饭一口口吃,事儿一件件办,接下来,该清偿颜老虎债务了...... 工商银行业务窗边。 秦江盯着存折上一长串的零,不禁心中波澜。 激动并不为一千万而起,是因长达两年债务,老爸欠下那该死的五十万赌资,终于有能力全部偿清。 欠了两年,弄得家徒四壁,生活潦倒,老妈正该是领着退休金享福的时候,仍得起早贪黑,补济家用,小妹正规的衣裳总是那套寒酸的校服,惹人讪笑,自己的人事、交际,也因小气抠门而形象恶劣,大受白眼,兜里缺金不敢追求女孩,更罔论给人家任何幸福。一家人惟一憧憬地事便是赚钱还债,每天计较着一两三钱过日子,有时候看看花钱如流水,始终是零储蓄的月光族张小亚,都感觉他无比幸福。 好了,这下盼到头了,不必再受人逼债,人前人后显窝囊,生活,将以一个崭新的姿态展现。 按合同,一千万还不够数,但也难不倒秦江。 兴冲冲来到股市,之前为诓颜老虎入彀而买的天立股份,仍被死死套牢,秦江狠心斩一部分仓,总算凑齐,末了,还让银行换了袋硬币,打算回家庆祝撒钱玩儿。 秦江打铁趁热,拨通颜老虎电话:“喂老虎哥,我想一次性还清所有欠款,你在哪儿?” “.......日!我还以为你不把自己的小命当回事呢,按照合同,和之前所欠的,一共一千两百万,我现在人不在申海,你去我公司,找朱正接收,少一分回来我剐了你。”话不多一句,颜老虎便匆匆挂了电话,看来确是很忙。 出了银行,秦江象头灌了老酒的驴,路都不会走了,步履轻飘地来到颜老虎地‘公司’。 这是个准皮包公司,名儿叫旺发,比春满楼还俗。 进入屋里,只有狗头军师朱正和另一个小混混。 朱正漫不经心往嘴里抛花生米,斜眼瞅瞅是秦江,便揶揄:“行啊秦江,还知道来。” 秦江大咧咧一屁股落坐,嚣张地丢出存折:“我今儿连本带利,一分不少给你们。” 朱正深深望他一眼:“不错,能够月利一百五十万,我老朱都不得不夸你一句生财有道!老虎哥交待过了,咱们这就走手续吧。” 二人相携去附近银行,核实后,朱正交出合约与借据,秦江交存折密码,双方两清。 206、骛远 爷爷.....” “嗯?” 招呼过后,柳冰冰愣是没了下文,柳亦轩白酝酿了半天的慈蔼,最后不得不郁闷道:“说话呀丫头,爷爷又看不到你脸色,咋知道你想怎样?” “我出车祸了。”柳冰冰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出事的不是她一般。 但柳亦轩可就按捺不住了,急切追问:“你在哪里?伤哪了?要不要紧?” “已经处理。” 柳亦轩吁了口气,自己这小孙女,打小独立独行,发生好些事情,第一个知道的,从来不会是家人,说她不是,骂她也不是,性格使然,家人也奈何不了她。“没事就好,在医院好好休息,爷爷这就过去看看你。” “我没住院。” “啊?为什么?” “苍蝇多。” “.......”柳亦轩可以想像,那些追求者一旦知道孙女住院,肯定要争相献勤,围堵病房,按孙女的脾气,是不可能让这种烦人情况发生的。“你现在在哪疗养?” “昭通。” 不用住院,意味着状况轻微,柳亦轩心石总算落下。“哦,昭通家里有那么多人照顾你,我也放心,好好养伤,翼飞公司你就先别管了。” “家里只有一个男人比较闲......”柳冰冰语气中,隐约不情愿。 柳亦轩大乐,那男人除了秦江还有谁?这回好了,给冰冰来个强迫性接受,省得老大的闺女。男人也不处一个,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孙女有病呢。“你说秦江?小伙子不错,凑合着使唤吧,冰冰啊,让帮助不是什么丢脸事,趁机会多感受一下室友们地温情关爱。别太离群。” “......” “冰冰,吃饭啦。”楼下,魏兰那把大嗓门,震得门窗颤了几下。 柳亦轩电话里都听得清清楚楚。“冰冰。那你就先去吃......喂?喂?嗨!丫头片子,闷声不响挂电话,跟我老人家告别一声会累死呀?!” 柳冰冰今天开始不叫外卖了,反正叫外卖,仍须人伺候吃喝,再怎样不近人情,也不好意思躲房间里独食了。毕竟吃人的嘴短。 饭桌上,照旧是张小亚、萧晋、凌天弛等几位老蹭客,连同倪彩、宁、柳冰冰、殷妍、魏兰,可谓帅哥美女济济一台。 今儿十菜一汤,很丰盛,丰盛得象临刑前的最后一餐,这不是平日秦江舍得享用的档次。大伙一瞧就知道,秦江一定有比拣到钱还高兴的事,要嘛就是想要散伙。否则他不会如此大方。 张小亚被满桌的妖娆美女晃花了眼睛,只懂得晕陶陶痴笑,嘴角还残留着晶亮唾液,这厮醉翁之意不在酒,不提也罢,这其中。只有殷妍和宁是明白人,余者都莫名望着秦江,静等‘一家之主’揭底。 秦江举杯而起,酝酿一下情绪,才庄重地说:“祝我苦尽甘来,彻底脱离瘪三行列!” 众人面面相觑,最后齐齐发出嘘声。 “秦江,怎么回事?”倪彩柔声询问。 充了两分钟正经,压抑了一整天找不到人分享喜悦地秦江,终于原形毕露,当下歇斯底里地叫嚣:“各位!我清还所有债务了!我自由了!我不必再为高利贷奋斗了!我有钱了!我***奔小康了!我要买小车、房子!我要吃好、喝好、睡好、拉好!我我我......”亢奋之下,杯中酒水都洒出了不少。 张小亚不动声色将椅子挪离秦江几寸,怕怕地偷问萧晋:“他被疯狗咬了?” 萧晋摇摇头:“保留意见......” 正当众人惊愕不安时,宁开口解释:“秦江今天荣升,成为韩丰的总负责人,还有,他这段时间替人炒股,赚了一票,今天分成,获得佣金一千万。” 哦~,众人恍然,早就听秦江说过,这哥们近年过得困苦、压抑,难怪一经解脱,会这般失态,但同时也是倒抽冷气,平日里看秦江吊儿郎当、虚言无德,如此正统的小瘪三,竟然冷不丁就挣回了一千万,真叫人感慨世事无常~。 张小亚只知道秦江升官,却不料还有这档子事,情不自禁也激动起来:“秦江,来来来,哥们一场,啥也不多说,干杯干杯,有福同享!有难同当。”说到‘有福同享’时,有很明显地弦外之音。 “对对对,有福同享,各位,明儿我请大家去shopping,顺便上馆子再撮一顿好的!” 呜哇~! 大伙大呼小叫,而后纷纷端起酒杯,七嘴八舌卖弄着免费的祝词,为秦江明儿破天荒掏钱买单的豪举,着实恶心了一把,特别是追崇名牌的殷妍,脸上洋溢着‘磨刀霍霍向猪羊’的欢欣。 当然,柳冰冰反应是冷淡的,啊,应该说,她没反应。 闹腾半晌,大伙肚子里地墨水稀拉了,秦江的神经质也弱减了,各人才坐下消歇。 “秦江,以后有什么打算?”张小亚无尽羡慕:“照你这样,躺着吃都能快活过一辈子了。” “打算?肯定要好好打算一番啰,人往高处走嘛,我也不想再给人打工,看人脸色了。”秦江心态有些膨胀,但也属正常,人达到一个境地,必然会继续骛远。 宁白秦江一眼:“你现在都韩丰一哥了,还用看谁脸色?!好好干,也是前途无量的呀。”骨子里,女孩子都不怎么喜欢风险。 秦江苦笑不已,公司天天有事儿,无时无刻都是机遇与风险,而预言梦却太随机了,哪能靠侥幸来营运一家公司:“我可没能耐操持一家跨国公司,况且那是韩由美的,败了我拿什么还人家,我欠债可是欠怕了。” “你......”宁气不打一处来,端的是恨铁不成钢:“没出息!年薪百万的老总职位,送上门儿都不干,还上哪找这好事去?!”说罢,气鼓鼓背过身子不再理他。 “说你头发长吧,又不信,来钱的行当,又不止经商而已。”秦江琢磨一会儿,蹙眉道:“我自己倒有个想法,打算成立一个组织。” 张小亚点点头,深以为然:“嗯,劫银行最来钱......”“白痴!我这又不是犯罪组织!” 207、畅想 天弛哑然:“那是什么?” 秦江揉搓着下巴道:“说是组织嘛,有点过了,说是公司吧,又无法注册,我呀,就是想在网上开个网络业务,专门替人排忧解难,诸如寻人搜物、感情安抚、解镖押货、洗衣做饭等等等等。名字我想好了,叫‘有求必应’。” 敢情,秦江打算利用身边的资源扒钱,说白了就是当个中介。 这其中,最来钱的莫过于寻人搜物,秦江之前追踪凌哥,连警方都如大海捞针的事,他却可以利用半个梦来实现,并获取了警方的一份线人费,因此一直心心念念。 秦江没有什么大志向,拯救世界之类的苦差事,是万万不会去干的。这行当既不埋没天赋,又能谋名谋利,既可消磨时间,又是轻松自在,仅此足矣。至于 “切,口气真大。”殷妍似笑非笑。 “不说别的,如今申海的富婆喜欢养宠物,那些狗狗又都爱玩失踪,它们动不动就十万金以上,跟只移动钱箱似的,若能帮富婆找回来,按它们的身价收百分之一酬劳,可比上那破班强多了,倘若哪天走狗屎运,撞到二世祖、贵小姐们被绑票,那可发财了~。”秦江沉溺在幻想中,眼睛都笑没了。 “报上刊登的寻人启示,N年仍下落不明,你有那本事吗。”殷妍不屑地别过头。 宁下意识看看倪彩,倪彩也似有感应,不着痕迹地侧头望她轻笑。别人不信秦江,二女却是心知肚明,秦江的确有那本事,虽然不清楚他是怎样做到的。 一旁地张小亚听这新鲜事,当即来劲:“哟哟哟,我觉得想法不错。你好比‘感情安抚’,我就最适合不过了,一来帅得掉渣,二来咱现在最多余的。就是感情,分一些去安抚失意少女,绰绰有余,如此高尚的职业,非我老张莫属,都别抢啊,谁抢跟谁急!” 萧晋鄙夷道:“你那叫泛滥好不好。” 年轻人爱起哄。凌天弛哪能不凑热乎?!“好啊,自由职业者,粉领一族,江哥,算我一份吧,反正我毕业工作还没着落呢,咱学生群里什么人才都有。这个平台兴许还能让一些特殊人才更好的发挥才能,好比吕齐吧,电脑高手。只要给他一条网络,没有‘拿’不到的讯息。” 拿?是偷吧,得,敢情吕齐是名黑客。 “哎秦江,先声明哈,我不能常驻公司。咱现在刚升作韩丰企划部小组长,屁股还没坐热乎呢,如果公司需要安慰失意少女,麻烦把业务安排到晚上。”张小亚聒不知耻道。 宁愤愤不平道:“不许开展‘感情安抚’业务,这是变相的牛郎!” 张小亚没搭理她,仰头直视天花板,一副破罐破摔地样子。 秦江讪讪笑说:“息怒,开展这项业务,仅代表咱们公司业务涵盖广,无所不包,不失‘有求必应’的宗旨,无非也是为了有备无患罢了,如今的女生不傻,哪能平白便宜他这白眼狼。” “喂!这话我可不爱听,咱又不是只有下半身,也可以纯聊天安慰嘛~。”众人全都一脸的怀疑,弄得张小亚忒感受伤。 秦江暗暗发笑:“纯聊天最好,反正你大抵要做地,就是拉拢潜在女顾客,如果她们安全上有需要,可以联系萧晋出动护花,如果需要装点节目,还可以联系薛姨的花店,当然,酬劳一笔归一笔,如今讲究的是立体创收,肥水不落外人田......至重要是女生们天性好奇、爱八卦,能够很好地传播咱们‘有求必应’的名声.......” 凌天弛接上一句:“不错不错,女生多疑,如果不放心自己的男朋友,还可以委托咱们去调查,就象征信社.......” 宁白了几人一眼:“你们这是违法!” 秦江耸耸肩:“别说那么吓人,什么都讲究一个‘度’,狗仔队天天犯法,还不是照样逍遥?咱们这属于边缘行当,把握好就能左右逢源。” 宁无奈捉着倪彩手臂,不停摇晃。“倪彩,怎么一声不吭,你也说说这家伙嘛。”打心眼里不愿秦江去干这行当,一来没有固定时间,客人啥时候‘有求’,他就得‘必应’,恐怕日后彼此连个安心相处的时间都难了;二来,边缘行当危险性相对大,譬如绑票、寻人、护花,哪样他不得提着百来斤肉去干?自己三不五时为他提心吊胆,生活还有什么平静和乐趣?! 如果说,还有谁可以打消这头倔牛的想法,非倪彩莫属,有时候宁还蛮妒忌她地。 但倪彩却轻轻摇头,嫣然笑说:“人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不知自己在干什么,难得秦江有想法、有憧憬,咱们就别约束他了吧。” 好嘛,最能约束秦江的人,偏偏最放任他。 宁蔫了下来,没辄了。 大伙争相附和,让秦江觉得这事儿越来越有戏,也越来越有盼头:“那这有求必应网络公司,咱就正式拍板成立了!现在刚刚开始,小凌你先让吕齐帮弄个网页出来,咱们从网络开始,从小单子做起,等有了知名度,自然财源滚滚,我保证亏不了大伙!” 凌天弛拍得胸脯嘭嘭作响:“您放一百个心,由吕齐设计的网页,包准谁都找不到IP: 秦江思索一下又道:“不用整得那么夸张,广告词也别搞得太骇人听闻,能叫人意会就行了,省得被人状告。”“OK!” 208、私会 来,预祝咱们成功!”秦江兴致盎然举杯。 “不许再喝!”宁压住他的手。果然,大受其害的小妮子,对于秦江贪杯,是很深恶痛绝的。 不抗议还好,一提这档子事,把倪彩闹了个大花脸。宁是不清楚个中滋味,倪彩当晚可是从头到尾,清晰感受了,一回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倪彩便觉浑身燥热.羞答答地偷扯宁衣袖。“好啦,别说了......” 这算哪门子的暧昧?为啥宁和倪彩总是干涉秦江喝酒?张小亚等三位光棍,直勾勾盯着这一男二女,似乎在努力破解迷思,场面一时凝重。 殷妍一瞧情况不对,嘴巴一抹,干笑道:“我吃好了,你们聊。”说罢,一溜烟闪人。 柳冰冰也是心如明镜,皆因她卧室就在倪彩隔壁,那天听了半宿的房,可没少遭罪,现在联想起来,都还觉得龌龊,当下餐巾纸一丢,拄着拐杖一戳一戳上楼,图个眼不见心静。 滴! 这时,古电话来信息救场,秦江慌忙掏出手机,假模三刀地比划一下,作状无可奈何走向阳台。 咦?是韩由美的短信。 (秦江!) 秦江脸面顿时笑成一朵花,娇憨、笨笨、可爱的韩由美,又再度浮出脑海,虽然两人共同经历不多,但那些特定环境下发生的事,确是给两人添了不少美好回忆。(由美,俺想死你了!) (我在丽晶酒店,想我就来呀。) 秦江犯了犯愣,才想起韩由美这号码,属于申海本地卡。(你人在申海?) (嗯。) 秦江一肚子狐疑。(你跑申海来干什么?公司正当重整之际,你不忙?) (忙,要忙很长一段时间,恐怕以后难得和你见上一面,所以,在此之前。我想见见你,顺便答谢你对我的帮助。) ‘答谢’二字,让秦江立马想起韩由美承诺的酬劳,但却愁眉苦脸,颇感为难。(我恨不得连滚带爬过去来着,可你看这大晚上的,要不,明天我起早去看你?) (我不!今晚你不来!酬劳作废。你.......不会是怕宁和倪彩吧?) 秦江眼珠子一瞪,嗨~,我就这么点破事儿,都漂洋过海了?(我们仨的事。你怎么会知道的?是哪个挨千刀的通风报信!) (别管那些,你到底来不来?) 秦江瞄瞄里屋,一迎上宁那道怀疑男人出墙的眼神,仿佛就被一股无形的绳子束缚住。倍感压力。秦江越想越不服,没嫁娶呢就这样,要真成事了我还不得水深火热呀?! 心一横,回复:(去。当然去,我秦江什么时候在金钱面前退缩过!) (.......) 宁瞅了眼电子钟,望望正在套鞋子的秦江。蹙眉问:“这时候你还干嘛去?” “咳......哦。我妹.......陪她同学在附近医院割盲肠。不够钱,让我去垫付一下。”秦江支支吾吾。 张小亚一听就知道秦江心里有屎。 谁没找过借口迟到、早退呀?感冒发烧那些太寻常、老套。轻了领导不批,拿爷爷、奶奶说事吧,人均最多死一回,而且大逆不道,于是秦江就很爱用阑尾炎,割盲肠之类不轻不重地病痛作托词,割完老爸割老妈的,割完老妈割小妹的,完了邻居也遭殃,搞得盲肠跟猪大肠似的埋汰。 这厮肯定有什么东西瞒着我!“那什么,我也告辞吧,秦江等等我!”张小亚心急火燎地收拾东西跟出门。 宁回过神来,饭厅里的食客,基本退了个干净,只剩下最能吃的山村妹子魏兰。 “你信他说的么?” 魏兰翻个白眼道:“不见起,那小子太膘,俺咋知道。” 张小亚几步追上秦江,勾住他的脖子,狠狠地说:“秦江,刚才那短信是女生地吧?” 秦江为之瞠目:“太扯了吧!这你也能闻得出味道?!” 张小亚恬脸道:“嘿,去偷欢可不能落了咱啊。” 秦江挣脱他的手臂:“去去去,没功夫搭甩你,我是去韩由美那儿收账,你可别跟来搅和。” “韩由美?她又来了?”张小亚一脸的艳羡和妒色:“啧啧,秦江,你那昭通小居还藏得下娇吗?要不兄弟受累点,接韩由美去我梦花路凑合凑合?” “想都别想,人家好好的丽晶酒店不住,干嘛要上咱那小窝找挤?!” ...... 丽晶酒店,秦江一天之内光顾了两回。夜间地丽晶,霓虹漫射,交相辉映,更显金碧辉煌。 打听到韩由美就住在1065号房间,/.丽景致,便匆匆进了电梯,心里不断嘀咕:小样儿发财了,住得高了,也住得阔气了,动不动就是豪华套间,那可是千多块一天啊,都赶上咱家吃俩月了。 寻到1065号,秦江吐把口水抹抹发 1065没敲开,倒是敲开了对门|.黑衣大汉,一前一后迅速截住秦江,也不说话,只警惕鸱视他的举动。 秦江大感困惑:“我脸上有花?” 这时1065房门轻启,韩由美小脑瓜后对那两名壮汉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,那两位大汉躬身肃敬,才退回他们自己房间。 秦江左瞧右看,总算明白过来,敢情,那哥俩是韩由美地保镖。“好嘛,丫头不简单,出入有谱,俨然一副富贵千金的派头了。” 韩由美笑嘻嘻冲他招招手,自个儿便先缩回了里屋。 秦江身子刚动,却下意识又驻足,踌躇起来。 刚才视线晃漾之间,貌似韩由美穿的是件浴袍,现在进去......合适么? 旋之,秦江忽然察觉,这份念头与其说是出自礼貌,倒不如说是对由美有了一丝生分的感觉,是许久不见地缘故?抑或是无法适应她身份的转变? 209、中招 里只开了壁灯,柔和地橘黄色,弥满了一室的暧昧,如花,嫣妍绰约站在面前,浴袍很短,纤纤手脚大半裸露在外,领口蓬开,不经意裸露出半截酥胸,可爱消失无形,倒增了几分妖媚野性。 芙蓉出水自有一番风情。 一股清淡沐浴香味扑鼻而来,等秦江回过神,韩由美已经亭亭款款移到眼前。 稍一低头,就能看见那对隆起的小乳鸽。秦江深呼吸一把,努力平复心头扰紊。“由美,酬金的事.......” 韩由美竖起一根春葱手指,贴在秦江嘴上,仰起小脸,很女人的含情脉脉对视一眼,而后缓缓闭上眼睛。 这分明是索吻的姿势。 秦江牵牵嘴角,皮笑肉不笑道:“不是吧?帮你老大的忙,只这样......太赔钱了......” 韩由美表情立刻僵住,瞠目哑然。 这个煞风景的白痴! 当女孩用整个人来作报答,还会吝啬那点钱吗?这问题秦江没想,也来不及想,因为恼羞成怒的韩由美,已扯住他衣领,将其灌倒沙发上。小辣椒还当秦江身手不错,能经摔打,一点也不知道怜惜,结果,大大咧咧的二段跆拳道,弄得秦江直翻白眼。 “由美,你说你一女孩子,真不淑女。”秦江揉着脖子喘粗气:“是不是前段时间太压抑,故意拿我发泄?!” 切!谁让你是敬酒不吃。 由美自顾自的开瓶斟酒。趁闲暇秦江四下打量,才发现房间有被她精心布置过,蜡烛三根,小花几朵,红酒拼盘一样不少,捣鼓得贼温馨,还得说人女生,天生就是玩情调地料。 秦江接过韩由美递过来的红酒,无趣地说:“由美。你也说说话嘛,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太奇怪了。” (我只能停留一个晚上,明天一早就要回国,不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。好好陪陪我。) “时间那么紧,干嘛还要来申海?” 韩由美慵懒娇柔地斜坐着,两条白生生的秀腿,毫不羞涩地横搭于秦江大腿上。一手掂着酒杯,一面摆弄手机,不见她怎么打字,信息已发了出去。貌似短信一早就已准备好了。 (尔虞我诈的商场斗争,本不是我想要的,可自从接手公司那天起。我就明白自己该肩负的责任。再怎么不甘心。为人子女也必须去承受,对于治理公司。我什么也不懂,一切由零开始,我很迷茫、很彷徨,所以想来见见你。) 韩由美承认,一看到秦江那散漫无谓的姿态,压力便缓解不少,仿佛将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。 唉~,小女孩长大了...... 秦江伸手摸摸韩由美滑腻地大腿内侧,猛地醒觉安抚错了地儿,忙尴尬的改摸她脑袋。“难为你了由美,既然没有选择,就学会轻松面对吧,咱憋屈的活着,努力的活着,始终笑对人生,媳妇总有熬成婆地时候!等公司上了正常轨道,聘个职业经理帮打理,你不就可以逍遥自在了嘛。” (秦江,你帮我管理韩丰好吗?) “别,你还是让老柳管吧,哪怕让宁管也比我强,没有三分三还上梁山,不是找死么。”秦江万般不情愿,也不敢接棒。 (那聘你当姜氏的顾问可以吗?平时不用你做什么,只要把持公司方向就行了,我知道你有神奇的直觉,连柳老先生也叹服你纵观大局的能力,就帮帮忙吧,别让由美一个人面对艰难嘛。) 韩由美嘟起小嘴,可怜兮兮摇着秦江地手臂,撒娇撒痴。 又是半个梦惹的麻烦。秦江招架不住,无奈按住她的手儿:“行行行,别摇,我答应你,不过先声明,公司营运一切按部就班,该干嘛干嘛,别指望我事事支招给你,有事我最多打电话通知,可没法子去亲力亲为。” 明显的敷衍,但韩由美却感到满足了。其实她想法很单纯,尽管秦江只是挂个名,挂个职,但这样能令她感觉到彼此仍同在一个空间内,感觉彼此距离并不遥远,宛如就在身边,便足以心安神定了。 “库莫哦!”韩由美一把扑上去,啵!在秦江嘴上印了一记湿唇。 秦江心猿意马,表面却作状轻松,仰头咕咚灌了一大口红酒。“嘿嘿,好说好说,熟归熟,薪水可不能短了咱地。” 这死要钱的!韩由美不知该气还是该笑。 韩由美亲秦江一嘴巴后,浑圆的臀部,就没再离开他地大腿,且不避嫌地将玲珑有致地躯体挤入秦江怀里,两人就此保持着亲密相拥地姿势, 秦江扶住韩由美柔软的小纤腰,失神盯着她敞得更宽地胸襟,下身开始发涨难受。 韩由美脸儿红扑扑的,表情似笑非笑,又发去一条短信。(秦江,我不知道要将父亲的事业做到怎样一个境况才算好?也不清楚这个过程需要花多长时间?也许以后难得再来一趟申海,回想我们在这里愉快相处的日子,真舍不得离开,怎么办?要不你跟我去韩国吧?) “啊?那个......咳......”秦江不禁有些头疼:妈的,打了半辈子光棍,姥姥不亲,舅舅不爱,没想到我秦江也有今天,遭漂亮女生暗示表白。家里那俩女人还没摆平,再多加一个,这不是舔乱吗?! 秦江忒想学习一下张小亚的无耻,啥事都先推倒再说,可惜学不来,特别是面对女性朋友,‘朋友’二字包含了情理和约束,不得不慎重对待,不过.......由美就亲昵地坐在大腿上,现在才论友情,是不是太虚伪了?! 靠!真难为人。 种种暧昧迹象表明,由美是可以任意采摘的,但秦江打了打小算盘,夜不归宿的下场就是宁发飙,倪彩心伤,搞不好捡了韩由美这颗芝麻,丢了俩大西瓜,似乎很不值。 “哟,都十一点了,由美,明天几点飞机?我去送送你。” (想走?来不及了,嘻嘻。) “什么来不及?” 秦江刚要起身,突然感觉头脑好一阵晕眩,眼皮沉重,所见景物越来越模糊,接着身子骨软软无力,支撑不住斜栽到沙发上,临合眼的一刻,是韩由美得逞的奸笑....... 210、良宵苦短 秦江醒来,便望见韩由美跪坐在跟前,笑眯眯的,仍可爱、与人无害的模样,甩甩晕乎乎的脑袋,正要起身,忽然两手一紧,抬头望望,讶异发现自己四仰八岔,被大字形拴在了床框上,很有**的味道。 “由美,你......这算哪门子恶趣味?”秦江惊慌四处张望,没看见皮鞭和蜡烛,这才安下一半心。 韩由美将手机递到秦江眼前。(千里迢迢来申海,只为见你一面就回去,我不甘心。) “要不你想咋样?”秦江挣了挣手腕,绳子很紧,看来由美除了防狼术,捆人的活儿也练全了。“哎能不能先松开我,咱们好好说话成不?”这样毫无抵抗的状况,叫人心里没底。 韩由美小狐狸似的抚媚一笑。(父亲辛劳半辈的事业,始终得要人来继承,在我之后,就轮到我们的儿子了。) 秦江眼珠子一突:“啥?我们的儿子?咱们之间的清白可昭日月....呃,你现在不会是打算......不不不由美,将来会有爱你的男人,有你想嫁的男人,爱情的结晶完全可以跟他们制造,你犯不着这样,这可没后悔药吃啊。” (认识你之后,别的男人就再难进入我心里了,帅的,不能当饭吃,有钱的,恐怕不比我多多少,我需要的是独一无二的秦江,可惜又不能绑你去韩国,所以。只好让你给我留一个寄托,留一个心灵联系啰。) 这算是赤裸裸的表白了吧?!没想到孤言寡语地韩由美,一片深情已经达到了献身的地步。秦江哑然:“由美,你什么时候.......” (有那么某个瞬间吧......) “咳,感谢你对我青睐有加,其实......只有一晚上,跟一夜情没啥两样,你就算哪啥我,也不一定能怀上。何必图一时痛快?”到嘴的鸭子还要往外推,秦江甭提多郁闷,但仍不得不规劝她一番,毕竟两人可谓患难之交。自然要比别的狗肉朋友来得真情实意。 韩由美蹙眉思索数秒,很快给出了答案。 (如果下个月没动静,下下个月我腾时间再来!) 秦江瞠目呆愕:“哇,这样也行。你月月都来调戏我一次?就没罪恶感呀?” 韩由美气鼓鼓不再搭甩他,手儿犹犹豫豫伸向秦江的衣扣,摘解手法甚是生涩。 秦江狂汗,你说资本主义小青年和社会主义小青年之间。想法做法咋差那么远?!说动手就动手,她是天生豪迈?还是豁出去破罐破摔了? “由美,没必要搞得这么奔放吧?你知道我有女朋友的。而且还不止一个。我负谁都是罪.......哎不对。我这皮带是自紧式的,你得往里推推。对对......由美,我已经名草有主,是个担不起责任的男人了,你何苦......笑什么!男人就不兴穿卡通裤啦!.......哎刚说哪了?哦.....如果贪一时欢愉,吃亏受罪的,始终还是女孩子,你说你.......喂,你这扒裤子还是拔河?!算了,解开绳子吧,都这样了,我一准不跑。” 若张小亚听见这番话,肯定大骂这卑劣小人,明明就恨不得,偏要道貌岸然一番。 松绑?韩由美当然不干,自问秦江当起真来,一招就能将她撂倒,才不上那笨当,凡事还是在自己掌握之中为妙。 人地福分,不可能无穷无尽,偶然而至时,就好好珍惜吧。秦江最后‘无奈’舒了口气,不再聒噪,静静任由韩由美折腾,不一刻,人已清洁溜溜,全身泛凉,唯心头燥热,越来越炽。 末了,韩由美退到床尾,也不知打哪学来的妖狐姿态,旋了个轻盈婀娜的撩人媚舞,才风情万种掀开身上那方浴巾。 她体态娇小,但一点也不输人,肉光熠熠,温色如绸,不含一丝瑕疵;胸前巫峰隐隐费思量,发难描,鸡头莫比,难怪人称留情岭;扶摇柳腰,蜿蜒旋展,予人无限遐想,平滑小腹之下,郁郁森林、花翻露蒂;圆润秀腿,纤纤小脚,弧一般的流畅....... 醉酒那次,秦江迷糊混沌,此刻,才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近距离品鉴女孩儿胴体,不免眼睛大补,以至鼻腔湿润,邪火狂飙。 韩由美似乎有意想让秦江暴血而亡,还摆了个千娇百媚勾搭人的姿势。“哦嗲?” 秦江呼吸急促,双目发直,嘴巴早已丧失语言功能,除了排泄口水,再无多余。 没来得及细细品味,韩由美便将灯熄灭,微光中,只能朦胧看见那玲珑有致的躯体。韩由美再胆大,可毕竟仍未经人事,接下来的步骤,也会感到羞涩,黑暗,无疑能很好地掩饰窘迫。 笨拙调情,摸摸索索老半天...... “呃~!”一声闷哼,韩由美整个人当即跌倒秦江怀里,娇躯不停轻颤,一动也不敢动。 温凉的紧箍,令秦江差点虚脱,但为了保留被玷污的说话权,乐在心头,愣是忍着不啃一声,心底还不忘下作地感慨一句:唉,没想晚节不保,竟遭遇女霸王硬上弓,真是活着活着,什么事都能碰到,嘿嘿.... 叮咚! 韩由美抬起酸软无力的手,将手机举至秦江面前。 (呜呜呜,感觉一点也不好。) 秦江实在无语,你自找地,怨谁? 不一会儿,韩由美缓过劲来,慢慢体会到个中滋味,哆哆嗦嗦的,自学自通。 片刻,房中便已花香阵阵,喘息连连。 叮咚! 不是吧?这会儿还有心思打短信?秦江侧头瞄瞄,韩由美的短信字不多。 (噢!咝~啊......) 秦江看过后,当即晕菜。“由美......这些单声国际通用,你完全可以用喊地.......” 小娘皮真恶搞! 夜幕低垂,良宵苦短。 韩由美食髓知味,玩命地榨取,恣意不休,那旖旎风情,就不足为人道了....... 211、开张 二天一早,秦江下意识地翻身一搂,却扑了个空,惊搜寻,发现伊人已渺无踪影,唯留满床余香,和一朵猩红梅花。 唉,最终,还是暗里窃喜、半推半就、从善如流地与由美发生了事实,我他娘彻头彻尾就是一伪君子,什么情谊、道义,到了美女面前,全是一通狗屁,意志薄弱、忠诚泯灭,没治了。 秦江佝偻着腰身,呆坐床上,茫然盯着窗外那方刺眼的小空间,怅若失,仿佛春梦乍醒,了无痕迹。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,真弄不明白韩由美到底看上我什么了?比起身边的朋友,帅不及张小亚,酷不及萧晋,人品不及凌天弛,比谁不如谁,不得不承认,身上找不出太多的卖点。难道为她追回父亲的事业,圆了她尽孝的心,就值得她这么作吗? 非要论证点什么,只能说由美是王八,我是绿豆,王八看绿豆,对眼了~。知道的是由美为爱献身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英勇就义呢。 对由美是情欲多一些?抑或爱恋多一些?直至这一刻,秦江都很难理清楚对她的情感,往后该用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她呢?爱人?情人?但有一点可以确定,从今往后,再也无法将她的倩影从记忆中剔除。 唉,恼人的小妖精哟,何故勾走我的魂儿,又飘然离去?无端端害我多了一份牵挂....... 算了,昨日之事多烦忧。咱压根就不适合玩这种黯然神伤的心跳,该吃吃,该喝喝吧。 秦江甩甩脑瓜,将思绪清空,一骨碌蹦下床,猛不丁腰腿一酸,差点跪地上。 靠!由美那小娘皮太狂野了,当我甘蔗似地,这到底是谁‘娱乐’谁呀?老子吃仨月十全大补丸都整不回来。恐怖恐怖,一个女人就这么折腾,家里还有俩呢,赶明儿一三五这个。二四六那个,我还活不活了?! 磨磨蹭蹭穿戴整齐,秦江撅着屁股,将由美丢在衣橱下的手机挑出来。昨晚它一直没停过,心虚瞅瞅来电显示,果不其然,宁的电话连同短信。一共二十多条未接。 秦江脸色发苦,踌躇片刻后,决定不去捅马蜂窝。于是先回电柳亦轩。 “柳老。大清早的。啥事?” “秦江,我听由美说。你不回韩丰了?” “这长舌妇,临走还不忘打我小报告。” “秦江,你真打算揣着那千来万,混混沌沌过完这辈子吗?” 哪来的千万?所得都清偿给颜老虎了,还要倒贴出一部分,最后剩被套牢在股市中的天立股份,能落下五百万就不错了,可惜暂时也只能光看着流口水,取不出来。秦江讪讪道:“哪有,我是想试试干些自己的事业,所以才.......” “切!事业?你的‘有求必应’吗?纯粹只能玩儿!” “是玩儿来着。” “你!.......哪处来钱多,你不会算账呀!” “嘿嘿,你觉得现在咱缺钱吗。” 柳亦轩顿时气乐了,我老人家都不敢说钱多,小子口气不轻。“难道有两小钱你就满足了?年纪轻轻怎么没点上进心?我就不明白,换了别人恨不得仕途通畅,光耀门楣,你倒好,送上门的好事见着就躲,你脑瓜里究竟在想什么鬼东西?!得,我也不跟你废话了,就按照由美地提议,你也来韩丰当顾问吧,顺便,当当翼飞的顾问。” “啊?又顺便?”秦江哭笑不得: ,我已经帮您顺很多次便了,能不能让我消停消停? “按你和韩由美的商议,顾问纯粹就是个挂名的闲职,碍你什么天大地事了?说吧,如果要你总监韩丰和翼飞,有什么条件?” 秦江想想也不错,挪点时间出来梦一梦,赚些外快,应该不是什么难事,反正顾问这活儿轻松,有建议的时候提提,没意见的时候谁也强迫不了自己,再者当姜氏顾问是当,当韩丰、翼飞顾问也是当,职多不压身。 “咳,至于工钱......” “给!鉴于平时你不管事,只给你一笔固定的供奉金,如果经你递交意见,挽救公司一次危机,或营利一笔,按百分之十提成给你。” 秦江眉毛都笑弯了,恨不下心宰由美,拔拔柳老头地毛总不过分吧。“如果我的意见和公司有冲突,听谁的?如果公司一意孤行,最后发现我的建议正确,那佣金怎么算?难道我地主意就白出了?” “.......啧啧啧,秦江,一直听说你抠门,没想到你算计到这地步,真有你的,这样吧,如果有冲突,以你为主。” 也难怪柳亦轩太信得过秦江,才会一口应承,秦江的权力,无疑能左右整个公司地决策了。 “关于宁地留任问题.......” “我代表董事会一致通过,任命宁为韩丰总裁。” “这样也行?”秦江哑然失笑,什么董事会,活脱脱就是一言堂,不过,这个好消息,应该可以消减宁不少怨气了。 “谁当总裁不是当,韩丰自有一套完善地营销管理,我看那宁也是个务实的女孩,公司有老练通达地属下相配合,要撑起韩丰,不是什么难事,假以时日,她也能成为一名商业俊才,我们看重的,主要是你的特质,作为一个商人的特质,具备大局观,而且直觉惊人,有你把舵,不说让公司前途无量,起码也能稳稳当当的,你说我年纪一大把,还图什么,就盼着你们小辈成才成气,你就帮帮忙,啊,帮我孙女度过成长那个坎儿。” “没问题,您老也曾帮过我不少忙,投桃报李这道理我懂。”秦江嬉皮笑脸道。 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你有空去翼飞看看......” “等会儿柳老,我这有条辛铁城的电话,他找我啥事?” “还能有什么,估计内容和我现在说的差不多,不是挖墙脚,就是套关系,行了,不说了,下棋去。” 嘟~。 对方挂掉电话,秦江仍呆如木鸡举着电话。怎么人人都想找我当顾问?!半个梦又不是大白菜,一种就长,且不说机率问题,倘若这家顾顾,那家顾顾,老子一年到头,光梦别人的事,就啥也不用干了。 高处不胜寒啊,何曾想过半个梦,对自己的生活,改变如此之大,偶然的施为,居然象吸毒一样,欲罢不能,其衍生的状况,更是一拨接一拨,连番循环,没完没了,今后如何是好哟~。 滴滴滴...... 秦江清醒过来,看看竟是吕齐的号码,心弦一动,忙接通:“吕齐,啥事?” “江哥,网页我已经挂上去了,而且.......收到一条业务留言。”秦江精神一振:“嗨!还真有人求事来了。” 212、有求必应 江没有回昭通,尤其在不知如何面对家里那两个女人脆,让吕齐给了客户号码,约出来谈事。 有求必应的第一个客户,秦江当然得持重对待,于是不惜工本,到发廊弄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精神的发型,还抹了不少油腻腻的东西,整得脑瓜跟汉奸一样贼亮贼亮的。 COCO酒吧,秦江第三回光顾,酒保居然还能认出他,就是上回飞镖干掉壁灯的同伙,毕竟,象殷妍那种等级的美女,并不多见。 秦江无债一身轻,偷得这浮生半日闲,等人倒也不觉闷,小口抿着那杯酒保故意不加糖的咖啡,一边欣赏着窗外街道景致,不知多么的自在。 “请问.......你是秦江吗?” 秦江灵醒地寻声望过去,发现桌前已站了俩人,一位是中年女人,衣着光鲜,气质雍容,显得很贵气,但眉宇间似有化不开的愁悴。另一位小姑娘,有几分姿色,此时,双目炯炯正犯疑地审视着自己。 秦江忙礼貌起迎:“二位好,我就是秦江,请坐请坐。” “你好,我叫余文珏,这是我名片。”中年女人欠欠身回礼,方才落坐,一举一动可称典范。 余文珏,长荣有限公司总裁。我嘞,来头不小,前些时候还听宁羡慕地提起过这位江苏女强人呢。 啊嚏! 小姑娘闻到秦江头上劣质发胶的味道,便直皱眉头:“姨妈。他能信吗。” “.......”秦江郁闷极了:“我还没开始骗你呢。” “冤枉你了?”小姑娘鄙夷上下打量他:“谁让你形象这么不诚恳。” 忍!不能搞砸啰!秦江努力憋住:“如果帅哥能帮得上你,何须找我?题外话就不说了,我们有求必应,就是来帮您达成心愿地,有事儿说事儿吧。” 余文珏刚要开口,小姑娘却似乎跟秦江犟上了:“切!有求必应,好大的口气,上帝都没你这谱儿,一听就是蒙人的。姨妈,我说网上的东西信不过,咱们别白费功夫了。” 秦江倚着靠背,好整以暇抱着臂膀说:“不敢说无所不能。有求必应这话,你得这么理解,你有求,我必应。但回应归回应,如果做不到,我们自然分文不取,你们只是浪费些口水。何来欺诈之说?” “狡辩......” “行了雯雯,你舅舅的事找了不少人,可也不见谁帮得上忙。原本我来就是想死马当活马医。按人家的说法。咱们又损失什么了?!”余文珏歉然对秦江道:“对不起,我外甥女人言行直率。冒犯了。” 直率?那叫无厘头好不好。 秦江两手一摊,耸耸肩道:“没事儿,说说您的委托吧。” 余文珏默默递过一个信封。 “我想你帮我找个人,资料全在里面,如你所料,我要找的人就是我丈夫,他一直是做边贸生意的,一个月前去了西藏日喀则市,谁料这一去,竟查无音讯了,我多次托朋友和私家侦探去日喀则搜寻,都找不到一点线索,报备了当地警局,他们也毫无办法,只能当失踪人口处理,我.......” 说到这儿,余文珏神色已见凄楚,雯雯急忙低声安慰。 秦江叹气暗忖:有求必应地名声,自在不咋的,果然不出所料,人人都持观望态度,能这样不管不顾找上门来,多半是病急乱投医那一小撮人,第一宗就撞上了无头案,整个事件叫人迷茫费解,往后,怕是少不了这样古里古怪的棘手活儿了。 余文珏红着眼眶,哽咽说:“秦先生,希望你帮帮我,不管成与不成,我佣金照付,只求我丈夫生见人,死见尸。” “大姐,您是我的第一个客户,这单子我接了,订金方面.......” =|.,,骗余家,否则.......” “嗨嗨嗨,听我说完行不?没见过你这么毛躁地小姑娘。”秦江故意不看两眼冒火的雯雯,只对余文珏说:“我是想说,余大姐是有求必应的第一名顾客,订金就免了,以示我们的诚意,倘若找不着人,我也不好意思收你佣金,承诺到这份上,你们该放心了吧?!” 靠,要不是雯雯这小娘皮咄咄逼人,老子至于充大头么,得,咱就垫钱拉活儿,艰苦创名儿,千万别让我混红火了,到时可就轮老子挑顾客! “谢谢,秦先生,只要能找到我丈夫,佣金什么地都好说。” “行,我今晚就着手办理,不过......这事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,你得给我点时间。”秦江心中惴惴,任务是接下了,算是蛮轻松案子,只要做做梦就成,但也不全然,毕竟将它寄托于飘渺的半个梦,始终不大踏实。 兴许太在意第一次了,难免患得患失。 “没问题,都过去那么久了,不在乎十天八天......秦先生,如果没什么问题,我就动身回南京了,有消息或需要协助的话,请打我名片上地私人电话。” “好好,您慢走。” ....... 瞄瞄后头那仍不停点头哈腰的秦江,雯雯困惑道:“姨妈,他真能办到吗?” “不知道。”余文珏幽幽地说:“.......你请个私家侦探跟紧他。” “哦。” ....... 第一阶段的生意完成了,心急喝不了热稀粥,秦江不挣这半天功夫,便优哉游哉收拾东西走人。 途中,秦江一边缓慢行走,一面抽出资料袋里地文件,匆匆阅览一遍,末了,掂起余文珏丈夫地照片,仔细默认,试图将其印入脑海。 是地,这段时间,秦江没有荒废对半个梦的追索,虽然一知半解,可最简单、最直接进入预言梦地方法,还是得靠日有所思,与饱和思念,让目标无时无刻充斥于脑海中,自然会增加预言梦的机率。 一路磕磕碰碰、辗转公车,秦江回到了山宝的富康小区。今天得避避宁,不得不回老家开饭。 213、恶作剧 娟放学回家,便见大哥在厨房里忙得昏天黑地。“了。” “嗯......哎!洗手去!”秦江挥舞着勺子。“前世饿的呀,见菜就抓!还校花呢,一点淑女风范都没有。” 秦娟往嘴里丢进一块小炖肉:“嗨!甭提了,这月来了一转学生,愣把我从第十名给挤下去了。” “该!省得你顶着校花那破衔头,坑蒙人低年级小男生。”秦江有点幸灾乐祸。 “可我怄气!” “气呀?要不你戳她自行车轮胎解解气?” “太邪恶了哥。”说是这么说,秦娟表情却不见气恼的样子,估计沉浮多次,也看淡了。 萧妈下班回来,正当兄妹俩吵吵嚷嚷,见怪不怪,搁下手中物什,换了鞋子,才问:“秦江,今天怎么想着回来陪妈吃饭了?” 秦江将老母推到那张摇摇晃晃的饭桌前,按她坐下,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存折,放到她面前:“妈,给你的。” “什么?”萧兰芳困惑翻开存折:“咦?个、十、百、千、万......嘶~,秦江!这钱咋回事?” “我看看,我看看。”秦娟一把抢过存折。 秦江轻描淡写道:“妈,咱家的外债我已经全部清偿完毕,这里有些余款,你看着用吧。” “五十万都还完了?你......哪来的钱?”萧妈惴惴不安。 解释忒麻烦,秦江干脆撒谎:“股市赚地呗。绝不偷群众一针一线,你就安心用吧,譬如往家里添点家具什么的,啧啧,咱家这破落景象,我都看不下去了。” “真的?”萧母和秦娟翻来覆去争看存折,仍不大相信。 “就这俩钱我至于骗你们吗,我股市里还有几百万呢,只是被套。一时拿不出来,不然我全领回来让你们撒着玩儿。”秦江握着老母粗糙的手,心疼道:“妈,往后你也别出去找活儿干了。儿子现在有能耐养活你了,你就在家享享清福吧,如果嫌得慌,可以上公园扭扭秧歌。要不去左邻右舍那儿道道东家长、西家短.......” 后面说什么,母女俩已经听不入耳了,神色一片恍惚,只懂呆望着秦江蠕动的嘴唇。 前两个礼拜颜老虎还追债来着。才几天功夫,不但还清债务,还挣下好几百万?印钞机都没他利索! 好一阵子。母女俩才从昏茫的中清醒过来。做人不怕遭罪。最怕没盼头。这个暗沉的小家,终于告别阴霾。重见曙光,一家人不必再为债务劳碌奔波,无须再节衣缩食,惶惶不可度日,从今往后,不说富足、小资,起码也能品尝到一点生活甘甜了。 想着想着,萧兰芳脸色已现激红。 秦娟更是激动捉住秦江的手:“哥,我的零花钱会不会见长?!” “每星期两百。” “哥!爱你!啵~。” 秦江面无表情地擦擦脸上地饭粒菜渣:“.......以后吃饭别亲我。” 膳后,萧兰芳要过秦江的电话,一个劲拨打给亲戚朋友,多谢他们年来的关照、扶助、雪中送炭,并相约大伙明儿上饭馆,庆贺自己家境转好、儿子有为、提前退休等等。秦娟呢,丢下饭碗就奔附近手机专卖店去了,说是死活都要挥霍一把、彩屏一把! 老妈、小妹都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宣泄亢奋,秦江没人搭理,这边走走,那边坐坐,实在无趣之极,最后,电话也不拿了,郁闷走人。 ....... 回到昭通,秦江直上九楼凌天弛那儿,打算耗到宁、倪彩安寝后,再潜回去。 凌天弛不在,吕齐应地门,这家伙只要抱着那台电话,一天到晚几乎可以不外出,标准的宅男。“江哥,留言板又有人求事来了。” “哦?!”秦江欣喜道:“哈,咱们生意这么兴隆啊,都求啥来了?” 秦江三、两步赶到电脑面前,凑趣地观赏属于自己公司的网页,感觉不错,花花绿绿蛮时尚的,当头有一段醒目地广告词,秦江呢喃念道:“您有无可告人的难言之隐吗?请留言‘有求必应’,本公司将竭诚为您解决困扰.......咦?咋这么象卫生巾广告?” “这......回头我让新闻系的同学再想,您先看看留言板吧,有些事我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回应。”吕齐为难地说。 “不是吧?还有什么难事?摘天上的星星吗?那种白痴活儿,打死也不能回应。”秦江翻开留言板,一时间也愣住了。 有天外飞仙地家伙留言说:我想你们帮我打劫汇丰银行,有求必应,你应吗?! 明显是恶作剧,也是不屑地挑衅。看来‘有求必应’的名号起得太嚣张了,难免招人抨击,说来也是,谁这么拽,敢称有求必应?!可惜架不住秦江的厚脸皮,他还真不怕有人来闹腾。 呆半晌,吕齐弱弱地问:“江哥,要不要我烧掉他地硬盘?” 秦江回头古怪看他两眼。 吕齐挠挠后脑勺,干笑着埋头喝茶。 秦江想了想,回复道:应!基于风险过大,我们将预先收取部分订金和安家费,总数约十亿,钱到即抢。 没想到天外飞仙居然在线,只见他回:废话,有那么多钱我还用得着抢银行吗! 秦江笑笑回:如果不想那么破费,我们可以给您五折优惠,但阁下必须参与行动。 天外飞仙:寒! 秦江:本公司属于收费公司,不是慈善机构,想要回报,就得付出。 天外飞仙:你们是城市佣兵? 秦江眉头一皱,莫非这家伙是个行内人? 214、白忙活 二点两,九楼的大伙各回被窝,秦江最终不得不回去 屋里静悄悄的,女孩们都安歇了,秦江猫着腰,偷偷摸摸地往卧室窜....... 妈的,这算什么事,回自己家跟做贼似的,都怪那破酒,害我心中有愧,每次面对倪彩和宁俩丫头,无形中都得矮半截,你说同一屋檐下生活,朝出晚见的,犯得着这样小心翼翼吗?问题没解决,恐怕我的小心脏就先受不了啦。 算了,大不了被逮着遭遭白眼,咱应该挺直胸膛做人...... 突然,一阵破空声袭来,秦江打了个灵激,慌忙使招懒驴打滚。 可惜躲闪不及,啪地一响,肩头硬挨了一棍子。秦江心惊胆战道:“别打!是我!” 啪! 过道灯亮,只见柳冰冰倚着墙,手持拐杖,冷眼以待,估计是发现一人鬼鬼樂樂的有嫌疑,才出手杖打。 这棍子白挨了。秦江忍着疼,脸上绽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。“小便啊......呃......”白痴!这算哪门子问候语? 柳冰冰没搭茬,也搭不上茬,两人就这么幽幽的互视,气氛尤为凝重。 最后,秦江不得不窝憋问道:“要不要我扶你?” “.......”柳冰冰撇他一眼,默默拄起拐杖,一顿一顿走了。 秦江被她搞得差点抓狂。一家人中,就数她最难相处。三缄其口、冷若霜雪,擦身而过时,都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阴风刮过,连家里地小黄狗都不待见,可人家偏偏是文姐的表妹,赶也不是,不赶也不是。 秦江龇牙咧嘴揉揉肩膀,正要回房,眼角扫过倪彩房门时。心弦忽然跳了跳。要不......咱去倪彩哪儿擦擦药水?找找慰籍?嘿嘿,小妮子性情温顺,应该不会拒绝我深更半夜钻她房间的嚯?! 上回稀里糊涂的将她推倒,人生最最重要的过程。却象猪八戒吃蟠桃似的,一点滋味也品不出来,太挠心了。秦江心虚地竖耳听听,左邻右舍不闻动静。便蹑手蹑脚来到倪彩房前。 轻轻一扳门锁,喀嚓~,开了。 娘子~,俺来也!秦江窃喜摸了进去....... 风声!又闻破空声! 梆! 下一刻。秦江抱着脑瓜蹲地上,使劲揉搓疼处。 ‘起来!不愿做奴隶的人民,把我们的血肉......’ 秦江欲哭无泪。砸中自己脑门的东西。分明是一只闹钟。如此革命地闹铃声,家里人都知道它是属于魏兰的。逗趣归逗趣,不过现在可是凌晨人静,响得实在不是时候,秦江忙不迭起拣起闹钟,手慌脚乱关掉它。 黑暗中,魏兰大喝:“谁!” “我......开灯吧......” 亮起台灯后,魏兰急缩回床角边,手紧紧锁着自己睡衣领子,一副防狼姿势。“你跑俺房间干哈?告诉你,别想整些不着调的,俺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,有些事一定要等到俺们婚后做!” 秦江没好气道:“说这话你亏不亏心啊,行了,我对你没兴趣,除非公鸡下蛋。”说罢,丢还她闹钟。 魏兰一把捞过来,翻来覆去察看。“坏没?坏了?早知道俺就扔台灯了......” 秦江暴汗。 “哎,倪彩呢?” 魏兰头也不抬:“隔壁。” 出了房间,秦江迷头苍蝇转了个圈,四下看看,懵了。隔壁?上下左右都能称之为隔壁,到底哪间啊?靠!随便吧,都是女人地房间,摸哪间都不亏。 于是,按照逻辑,秦江兜头钻进原本魏兰的房间。 进门一望,只见床上有道黑糊糊的人影,直挺挺坐着,纹丝不动。秦江吓了老大一跳:“谁?!” “哼,问得可真有趣,夜闯女孩房间,居然有脸问人家是谁。” 一听是宁,秦江顿时头大。忙点头哈腰,阿谀道:“,嘿嘿,,告诉你个好消息。” “说。”宁脸色并不是很难看,毕竟秦江闯的是魏兰房间,魏兰,对她还称不上是威胁。 “恭喜你荣升韩丰总裁!” “什么?韩丰总裁?我?!”宁大感讶异。 “骗你有啥意思。”秦江一脸地千真万确。“人柳老头说,这总裁还就非你莫属了,怎样?高兴吧!象宁总天纵奇才,巾帼不让须眉,韩丰薰事会的决定可谓英明之极,明天正式文书才下达,我来提前通知你一声......喂,你听没听到我说呀?” 宁目光呆滞,一时间沉溺在激荡和忐忑中。“韩丰总裁,天啊,这是多大的职权啊......我能不能胜任?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呢......” 总算糊弄过去了,秦江游魂一般飘出屋外,悄悄关上房门,吐了口浊气。 最后三间房间,还要不要继续?遭了那么多罪,现在放弃有点冤,还是继续吧。秦江正打算动手,对门却吱呀大开,只见小不点从殷妍房间里风风火火跑出来。 “哥哥,我睡不着。”小不点精神抖擞,确是毫无睡意。 秦江愕然指指殷妍房间:“你怎么跑这来睡了?”嗨!你说这帮女孩,好好的换什么房间?还换得如此乱。 小不点使劲拉秦江进自己房间。“哥哥,给我唱催眠曲。” 完了,没戏了,到小不点这儿就终结了,合着我折腾半宿,白忙活了。 秦江蔫怏怏,有精无神将小不点抱回床上,让她舒服靠在自己臂弯里,叹口气无奈说:“点歌吧。” “我要听《宝宝睡》!” 什么歌?不认识!秦江很大爷地说:“对不起,我只会唱《采蘑菇的小姑娘》,而且还是特地为你学的,听不听?不听拉倒。” 小不点撅着小嘴点点头,表示要听。 “蘑菇地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,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,她采地蘑菇最多,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.......”秦江地歌喉实在叫人不敢恭维,拉锯都比他来得有节奏感,好在小不点没有什么音乐细胞,忒能凑合。 听着催眠曲,小不点渐渐合眼,只是这样一来,反倒把一家人全折腾起了。 梆梆梆! 此时,愤恨的敲门声传来。 “秦江!三更半夜鬼吼什么!” “就是,让不让人活了!” “明天俺还要早起上班.......” 215、自我催眠 幕降临,不长不短的一天又过去了。 日子过得很沉郁,兴许以往习惯了四处奔波,如今不用上班,一清闲下来,秦江反而无所适从。一屋子女孩努力的努力,奋斗的奋斗,个个活得有奔头,相比之下,觉得自己很惰废。 这段时间宁没再找麻烦,新官上任,不烧火也够她焦头烂额的了,熟悉业务、处理事情,每天早出晚归,沉溺在工作之间。 其间柳亦轩来过电话,指责秦江身兼两家公司的顾问,为什么看都不去看一眼,秦江回答也很无赖,说:顾问顾问,我顾得上的时候,你不妨问问,顾不上的时候,你多此一问。 当下挤兑得老柳呼吸不畅,大恨所托非人。 不是秦江不愿帮忙,这些天最主要的事情,自然是余文珏的寻人委托。 秦江焦心啊,加上雯雯那丫头象故意找茬似的,三不五时打电话来询问舅舅下落,若无音讯,必定冷嘲热讽一番,把有求必应诋毁得一文不值,弄得秦江不胜其烦,差点一气之下想慌称舅舅挂了,让她节哀,但毕竟这很砸招牌,最终掐掐大腿忍了下去。 如今秦江一门心思,全扎在了委托上,吃罢晚饭,不胡诌侃瞎了,也不玩小资情调了,谁也不答睬,瘫在客厅沙发中,愣愣看着照片,眉头可见川字。 余文珏丈夫叫李林峰,脸上有几颗痣,秦江都记得一清二楚。他的模样,可说牢牢印在脑海中了,无奈预言梦不是随便予取予求地东西,日思夜想那么几天下来,仍旧一无所获,特考耐性。 张小亚托着杯水,一边猥琐剔着牙,迈着八爷步来到客厅。这厮近来当秦江家是招待所,天天上这开膳。吃得是肚满肠肥的。“秦江,他谁呀?这些天总见你看照片?” “别人的老公。” “你老盯着别人老公看什么?” “有需要。” 张小亚不禁一怔:“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吗?” “日!我一直都不喜欢男人好不好,也包括你。”秦江没好气道:“行了,哪凉快哪呆去。要嘛你回去看家,省得又挨人偷东西。” 说来可笑,张小亚在昭通的时间,要多于他在梦花小窝的时候。以至于梦花路那套租房,成天鬼影不多一个,自然容易招贼,有一次遭窃。家什全数被搬空,甚至连换洗的内裤都不剩半条,之后。他也着实够洒脱。愣是将就了两晚地板。 “为了与美女们多相处一刻。我宁愿牺牲掉那些身外物。”张小亚死性不改。 众人不多时便干完了手头的琐碎活儿,聚在大厅里看电视或高谈阔论。尤其小不点,绕着大厅滴溜溜地瞎跑,一边跑一边自得其乐地大吼大叫,辨出来似乎她是在‘开火车’,那闹腾劲,秦江没法呆,唯有返回卧室找清静。 卧室多了好些工具,诸如木锤子、蒸汽加湿器等等,有面衣镜子,就是用来自我催眠的,若再添根扫帚,敢情就更象魔法屋了。一直以来,秦江没放弃过修炼自我催眠,只是那半吊子手艺,前期不得不借用外物加持效果。 催眠,是外间笼统地概括,纯看热闹用,秦江近来扒到一书,看看挺不错就买了下来。 催眠师曹子策将催眠更细分为六级深度: 一级:轻度催眠,不觉得自己是被催眠(痛觉和触觉都在)。譬如用来减轻体重、戒烟,有点象魔音灌脑、疲劳摧残。 二级:身心放松,有种朦胧欲睡感(潜意识活跃)。暗示你手臂僵直不能动时,会发生手臂僵直反应。 三级:全身都可受到控制。让你吃蟑螂就得吃蟑螂,当然,受外力侵扰,人就会清醒过来,只不过蒙你跳楼嘛,醒来的同时,估计准挂掉。 四级:发生更多深层催眠现象(痛觉丧失,触觉犹在)。1、做小外科手术不用麻醉,想当年关公看小人书刮骨疗伤,就是这种深度。2最阴险的是,能让人记忆丧失,忘却名字、家庭地址等等,尝试时,建议大家伙将自个儿的履历塞裤兜里,完了凭此追根溯源。3你甚至可以暗示自己地情敌是女孩子,隔天他一准穿裙子出来遛达,贼阴险。 五级:发生梦游现象和完全麻醉(痛觉和触觉完全丧失)。暗示你有特异功能,你就能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人的身上发出光芒,类似‘无中生有’,估计以前老祖布道时,身后太阳似的金光灿灿,就是属于群体催眠术,很高明地说。 六级:进入深度梦游状态,看不见实际存在的东西。类似‘视而不见’。如果有人还钱,让他再多还一次吧...... 以上六个等级,也划分了浅度、中度和深度催眠,这得看个人道行。 秦江老早就有个疑问,宗教的头头们,是否都是些高明的催眠师,所展示地神光、圣光,是否都得依靠蜡烛光作铺陈,营造场内的气氛效果,才能很好的进行集体催眠呢? 这些就不得而知了。 倘若某一天再度面对象凌哥那样地家伙,自己能用含情脉脉地眼神定住对方,再慢慢煎炒烹炸,多好啊,至不济,站着数秒钟就能梦到后续情景,一招毙敌,简直可以大杀四方了! 只是,如此美事,只存在于幻想中,皆因施术需要持续性,想施六级,那也得一级一级逐升上去,不排除半途失败、人为抗拒,和外在因素地影响,譬如施展三级,让人家跳楼,那人不慎绊到梯子,自然会清醒过来。 感觉距离成才好不遥远,想要为所欲为是多不容易,秦江不由叹气暗忖:唉,再练练睡吧,现在可得争分夺秒睡觉做梦了。 秦江挑了样道具,松懈体态,凝神注视着,用略显空灵的声音问:“镜子镜子,这个世界上谁最帅?”“是秦江!”自答...... 216、遇贵人 床睡了一天,竟然无梦,足见睡眠质量何其之好,但么喜闻乐见的事。秦江腻味死了,感觉自己越来越象猪,好吃懒动,惰性滋长。 晚饭临近结束,秦江腾地站起来,旦旦宣布:“在家呆不下去了,明天我就去日喀则!”干耗着的确不是办法,也许,身临西藏、应时应景,对事情会有所帮助吧? 但周围人的反应...... 小不点将手中菜汤洒了,咿咿呀呀直闹腾,届时,充当半个老娘的倪彩,不得不牵她去换裤子。宁丢下饭碗,一抹嘴巴,行色匆匆也跟上楼去,她是半道出家,必须以勤补拙,抓紧时间审阅文件,和研究其可行性计划,这段时间忙得连饭都吃不齐整。 殷妍虚空比划着兰花指,似乎在琢磨着拍摄姿势,深深自陷于情境之中。张小亚则痴呆地盯着她,早已对身外事置若罔闻。而萧晋和魏兰这对饿鬼,向来是吃喝大过天,此时跟饭菜有血海深仇似的,一个劲扒拉,弄得碗筷咣当作响,很不要形象。 柳冰冰呢?鲜少与大伙同桌共餐,不提也罢。 以上这些,都属于小居里的常态。 严重的忽略!秦江郁闷之极:“哎你们听见我说没?” 半晌...... 唉,这年头,又有谁少不了谁?秦江佝偻着腰,黯然离席。 ....... 凌晨五点,秦江孩子气地重重带上卧室门。竖起耳聆听一下四周,不见动静,更别说有人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欢送他。没皮调了,憋屈地背起行囊,摸黑离开了昭通小居。 四十分钟后,秦江来到虹桥机场。 售票处,查到去拉萨有一趟飞机,六点半起飞,中午时分可抵目地地。但那千多块钱的飞机票,让秦江习惯性感到肉疼。 “秦江!” 秦江回头望望,见鬼了,居然是雯雯。“幸会幸会。,这是去哪?”小丫头一身清爽的休闲装,背个小旅行包。 ;.| 秦江狐疑道:“你去找舅舅?” “不然嘞?!”雯雯上下瞅瞅他,一脸的不信任:“靠你啊?” 秦江不跟她一般见识:“丫头。去哪里可是要风餐露宿的,这种粗糙活,由男人来做就好,回去吧。别让你姨妈担心。” “切!”雯雯鄙夷道:“我每个假期都出远门旅行,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,不用你操心。实话说。我压根没指望你能找得到人。也就姨妈太相信你,不得已。本姑娘受累点,亲自去一趟,你找你的,我找我的,咱们两不相干。” 见她要走,秦江忙拉她衣袖:“别介啊,咱们一块出境,谁都认为咱俩有牵扯,别到时舅舅没找着,把自己也给丢了,你姨妈一准赖我头上。”丫头不知天高地厚,一定是自己偷溜出来地。 :;你的经济仓,我坐我的私人商务飞机。” “嗯?私人飞机?”秦江下意识地一把扯住她的小辫子。 “哎哟!”雯雯小脑袋不慎被扯得往后倒仰,顿时火气上涌:“死人!撒手!” “Sorry。”秦江冒冒失失帮她梳理乱发,一面谄媚道:“,我支持你去找舅舅!甭管找不找得到,行万里路,至少也能领略世事、增长见闻,那什么,咱们地飞机在哪儿?” “干嘛?!别套近乎,什么叫咱们的飞机,啥嘴脸这人......停停停!”雯雯气急败坏道:“弄乱我头发了!” “SoSorry “别碰我!” “是是是......” “别跟来!” “哎你发觉没?今天天气好好,适合远足旅行......” ....... 稍时,秦江心满意足坐在商务机软和的皮椅上,做作地抿着不知啥牌的葡萄酒,身边,则是一脸气呼呼地雯雯。 私人飞机一共五架,申海商会已经全年包下来了,专供给分秒必争的商人搭乘,一应齐全,可以满世界跑,飞一趟金额固定,越少人上机,其余人越要分付更多的钱,商会可精明死了,从不做赔本买卖,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登机,还得有名儿。雯雯家招牌也确实够响亮,出示证明后,便大摇大摆上来了。 至于机票多少钱一张,用不着自己掏钱,秦江才不管,反正能将人弄到头就行。 出门遇贵人,就是爽! “哼,死牛皮糖!”雯雯愤愤不平,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道。 “别这么说嘛,咱们目的相同,好歹都是为了你舅舅地事,再说了,多我个百十斤的人,又不会坠机。”秦江东摸摸西碰碰,长这么大,没什么机会坐飞机,更跟别说私人飞机,这点新鲜感,自然要多感受感受。 “先生,您还需要什么?”高挑靓丽的空姐儿,操着甜软地语气,恭敬询问。 秦江抬头直视她地凤眸,深情款款道:“我需要你地手机电话、家庭住址、QO u. 空姐表情也立即僵住,但仍表现得很有素养:“对不起先生,请您系好安全带,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。”反正有钱人多作怪,能上商务机地人,非富即贵,特别是这些花花公子、二世祖宗,乘务人员谁也得罪不起。 217、万恶的头一次 小姐!再来一份虾饺!”秦江仿佛当在饭馆似的,一这已经是第三份了。 不怪秦江不识相,皆因私人飞机每个隔舱都宛如包厢,装饰华丽,服务上乘,伙食精美,胃口想不开都难。只是空姐不免要讶异掩着嘴儿,怪物一般看他,而雯雯更是大感丢脸,别过头顾望天外的云朵。 “你是雯雯的朋友吧?你好,我是邓文山。” 秦江愣愣地侧目一瞧,邓文山年岁不大,却有着超出实际年龄的谦和,举止淡定、从容,颇有商贾、巨子的气度,偶尔眉宇一挑,黑瞳乍现精光,沉稳之中隐显睿智。这类人多半是深藏不露的。 秦江哪敢怠慢,急忙站起身点头哈腰道:“你好你好,我叫秦江,多指教。”低头瞧瞧满手油,赶紧擦擦再递上爪子。 邓文山莞尔握上,并不在意邋遢,那副谦谦君子的姿态,令秦江大生好感。 .L|叔,你又要去伊斯兰堡吗?” 邓文山笑了笑:“别管我去哪儿,丫头,你这次又是偷溜出来的吧?” “哪有!我请假出门是为了办正事儿,并且担负着监督这家伙的责任。”指着秦江,撒谎不带脸红。 秦江悻悻不已:臭丫头,先前千方百计想甩开我,这会儿却拿我当枪使,太不厚道了! +::来,但还不没到互通有无的地步,倘若知道,也许会改变主意押她回去也不定。 邓文山乐呵呵挠挠她地头心:“要不是你经常跟舅舅去拉萨玩,还有你舅舅的一些朋友也在拉萨,我可不敢放你上飞机。”此次航班终点是巴基斯坦,伊斯兰堡,中途降落拉萨。当然是看在余文珏的情面上了。 邓文山转头和善对秦江说:“拜托你照顾这惹祸精啦。” 秦江干笑道:“应该的,应该的,嘿。” “行,你们聊。我去三号舱跟人谈点事。”说罢,邓文山尔雅辞退。 秦江敬佩目送他,嘴中啧啧有声:“瞧瞧人家那风度.......”回头望望,眼神逐渐欺藐:“再看看你。我帮你找舅舅,你也不知道感恩,一副嫌弃良民的嘴脸,自打上了飞机后。我才发现人和人之间的品性,是有天地差别的。” ;;.,小人嘴脸就冒出来了?!真不叫人待见!” “咱俩半斤八两。谁也别说谁。哼!” “哼!” 两人头同时一别,互对后脑勺。来个眼不见为净。 到拉萨需要七个小时,长途乏味,丫头又倔拧,即使找不着人聊天,秦江也懒得搭理,所幸私人飞机讲究享受,因此并不缺少消遣,秦江随便翻了一部影视来欣赏,惟一可惜的是,资料库里没A片...... ....... 嘟嘟嘟。 驾驶舱对话灯不停闪亮。 机长困惑拿起对话机:“什么事?” “机长,是我,小丽。”话筒中,传来一阵压抑着地轻柔声。 副驾驶员耸耸肩,揶揄道:“送咖啡的来啦,哈哈,老任,人小丽对你可够体贴的啊,咖啡都送半年了,你怎么还象块木头似的,也不知道回应一下,人家该多伤人心呀。” “去去去,咱们是同事。”话虽如此,不过老任多少有些暗爽。 “没错,但首先你未娶、她未嫁,如今不都时兴吃窝边草嘛。这女人就象飞机一样,难以驾驭,需要一名好机长操作,你可是名副其实地,绝配!”副驾驶一边戏谐,一边返身去开门。 “没错,但飞机都在天上飞,不大靠谱。” “听我一句,别挑剔了,都三十好几的人啦,还打光棍,你也不觉寒,呃!.......” 副驾驶聒噪的话语,徒然停顿,显得有点古怪,另外,还有一些电子火花的杂响。 老任纳闷回头张望,不看还好,一看吓掉半个魂。 门外地小丽脸色惨白,小腿直打摆子,太阳穴上,被一把92消声枪抵着,散发出来的森寒死气,早已令她摇摇欲倒。自己朝夕相处的副驾驶员,身形正缓缓坠落,一旁的电子仪表盘,溅洒了他地鲜血,并冒着偻偻轻烟。 小丽身后,躲着半个脑袋,轮廓隐约,只能见到一只狂热且阴狠的鹞目,对上一眼,便使人怵心。 劫机! 老任顿时惊惶万分,开了那么多年飞机,头一次遇到这种万恶的情形,实在超出了他心脏能承受地负荷。机长人前人后牛气哄哄,可不等于劫机犯也会买账,单从他二话不说击毙自己同事,就知道不是善茬。 正当老任不知对方要如何处置自己,而感到焦虑时,接着,进来一名年轻人。 老任一瞧,眼珠子都突了。“田中雨!你......”机械维修师原来竟是内奸,难怪劫匪能藏枪登机,也只有他能够随意将枪塞在仪器中。 田中雨歉然一笑:“我也不想这样,但我急着要钱,很大一笔钱,不巧,庄主任想要开除我,连贷款都没地儿贷,对不起了......” 劫匪操着嘶哑地声音,喝叱道:“废话少说!你会不会开飞机?” 田中雨缩了缩脖子,似乎很忌惮他。“开.....开过。”“那好,这人没用了......” 218、强取 机上共分隔成五个舱,格局与民航机大不一样,毕竟机,布置得比较人性化,娱乐、就餐、休息均可,秦江和雯雯在第四舱,最后一个,便是货舱了。 正当秦江津津有味观看影片,雯雯恹恹欲睡打瞌睡时,忽然,前方传来吆喝和重物撞击声,而后,门道中徒然蜂拥挤进六、七个面如土色的客商,包括邓文山在内,眼镜斜搭、衣裳褶皱,个个模样狼狈。 秦江、雯雯面面相觑,紧接着,门道中现出一名斯文的外国男人,却很不儒雅的举着枪,胁逼商人们步步后退,二人这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 秦江表情难看极了,刚还欣赏着《空军一号》,这会儿就碰上劫机的了,日!免费的便宜果然占不得! ;=着,所接触的,都是些加菲猫和小龙人,哪经历过这等阵仗? 唯邓文山镇定地自嘲:“卡迪尔,我真是错识了你。” 卡迪尔绽出一个好看的笑容:“No、No、No,认识就是认识,即使互不相识重头再来也一样,中国不是有缘份这个说法吗?!” 邓文山冷眼看着他,沉吟道:“从一开始,你那什么振兴民族企业的宏愿,都是假的啰。” “No、No、No,Miss邓,我还是坚持理念,可是国强民富。需要一个稳定的发展环境,和谐!Youknow?”卡迪尔表情有些夸张,生怕不这样,不足给人留下深刻记忆一般:“我们组织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,不惜牺牲一切,为国人谋求利益。” 秦江愕然。不是吧?激进分子? 道不同不相为谋,卡迪尔也不再与邓文山多争辩,环视一眼诸人,礼貌地说:“打扰各位了。长话短说,近来,我们圣战组织形势严峻,缺乏一些必要物质。而你们也非常荣幸地,有机会支持我们的民族解放事业,希望各位慷慨解囊资助......” 秦江实在没念想了:妈的,嫖娼说成扶贫。比张小亚还道貌岸然! “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抢劫!”一个肥头大耳的商人,不忿地嚷嚷,当然,这番话恐怕是爱财如命多于大义凛然的。 “不错。只是你直接说出来,会很伤我们之间的感情.......”卡迪尔两眼笑眯眯的,仿佛不以为意。但却突然举起枪对准胖子的眉心。咻!干脆利落地点射。胖子仍保持着愤慨表情,两眼圆瞪。直挺挺往后倒去。 尸体砰地一声落地,众人脸色全都煞白,好家伙,卡迪尔端地是杀人不眨眼。 “好了,我估计没人有意见了。”卡迪尔很满意众人的反应。 此时,身后走出一位彪壮大汉,拎着本手提电脑,搁在众人面前。 大家自然认得他就是卡迪尔的保镖,对于他们那个动荡的社会,随身带个保镖出门也说得过去,只是谁都没料到,他竟是个杀星,飞机上地机长、副驾驶、安全人员,都毙命在他手中。 “请各位分别转一些钱到这个账号上吧,我相信,我报出的价码,将保证最大限度地尊重各位的生命,现在我开始点名。”由始至终,都是卡迪尔在自话自说,自导自演,很尽情,这里没有配角,因为余者全属猪羊。“林又天八千万美金,邓文山一亿美金,古涛五千万美金.......” 众人你眼望我眼,不知所适。 保镖冷眼一眯,咔地扳下手枪的击锤。 众人登时火燎眉毛似地抢到电脑前,逐个开始转账。邓文山很后悔引狼入室,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,不过倒是识时务,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。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那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,居然也能挪用这样庞大的资金,真是人不可貌相。 一亿?敢情他也把我当成大款了吧?!秦江看看地下地死胖子,吝啬的下场,脸都绿了。 事先梦里一丁点预兆都没有,纯粹的人生突发事件,咋办? 秦江明白,离开了半个梦,自己没有当英雄地命,不可能象《空军一号》里地主角,力挽狂澜,虽然有机会不排斥当救美英雄,但首要得避免当烈士,这伟大而崇高地称谓,代表着一切随风和一杯黄土...... 象秦江这么地道的小人,很快便排除了各种可能,但......钱打哪来? 卡迪尔望着翻动地一长串数字,喜气按捺不住地洋溢于颜面。“你们的慷慨,必定能得到回报......哎,你,小伙子,该你了。” . 秦江抬头望望,只见保镖的枪正点在自己脑瓜上。这种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,感觉到的不是可怖,而是特不爽。 但秦江也不敢抗议,忙不迭陪笑。“等等老大,我是这位姑娘的跟班,我那份当然由雇主代出啦。”接着转头便聒不知耻说:“雯雯谢了,我无以为报,今后生是余家人,死是余家鬼。” 吓?!雯雯神色不禁呆滞:这样也行?“我还没说借你呢?!” “不不,您一定得帮这忙,最多当我提前领取任务佣金好了。” 保镖不懂中国话,顺着卡迪尔的目光,枪自然该指向了雯雯。 |:.可是真怕了对方那种毫无征兆、谈笑之间草菅人命的手法了,谁敢赌他们下一刻是否因不爽而开枪?秀才遇到兵,没道理可讲。 “我给!我给!”雯雯一边恨恨地诅咒秦江绝后,一边战战栗栗迈到电脑前。 不多时,卡迪尔核实完毕,对保镖点点头。 保镖会意地离开四号舱。 众人不明就里,只得惶惶不安地在原地等待,揣测着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样的事情。 飞机最终总要落地的,他们会笨到飞去伊斯兰堡自投罗网吗?或是选择一条境外公路逼降?还是反悔继续劫持自己?随便哪样,恐怕结局都不会那么简单。 219、大难临头 有闲暇,雯雯小声说道:“记得给我写欠条。” “你觉得一个跟班的小命值两千万美金吗?”秦江仍自困在懊恼之中。 “我已经替你付了,不许赖账!” 秦江脸黑黑的,妈的太惨了!全世界没我这么背的,刚还清所有债务,转眼就欠更多,日!啥活儿不接,专接亏本买卖。没辄了,这次一定要找到舅舅,否则上亿人民币,老子轮回九世也还不完?! 对于交头私语的诸人,卡迪尔也不干涉,今趟买卖收获甚巨,让他心情大好,再次印证了一个事实,抢银行不如劫富商安全快捷。 不一会儿,保镖又提又驮地带回一大堆包裹。 卡迪尔自顾自地背上其中一个包囊,众人才豁然雾解,那些全是降落伞,看来,他们是打算用这方法来逃逸了。 这时,保镖奋力拉开机舱门,顿时凭空生出一股烈风倒灌机外,众人惊得急急抓牢身旁东西,估计田中雨得到指示,放缓了飞行速度和高度,因此吸力不大,不然开舱纯粹就是找死。 而接下来,卡迪尔将剩余的伞包,全蹬出了舱外,连上缴的手提电脑和手机也一个不留。 众人顿时发慌了,这算什么?! 适时,田中雨赶到舱门处,看到这般情形,脸色徒然大变:“不!卡迪尔!我的伞呢?你不是想把我留在这里吧?!” 卡迪尔奇怪道:“你不开飞机,跑来做什么?” “我改成自动驾驶了。回答我的问题,卡迪尔。”田中雨心头惶惶地。 卡迪尔依然是一脸和善,笑笑说:“聪明的田,你没猜错。” “你!”田中雨惊颤问:“为什么?” 卡迪尔老神在在道:“不为什么,我们的合作,到此为止,你剩下的佣金,我回如实寄给你的家人,大可放心。” 田中雨老羞成怒大喝:“你不能这样对我。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伴、战友!” 卡迪尔摇摇头,惋惜道:“你很好,田,但是中国有句老话。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所以我们不能带你走,希望你理解。” 报应啊报应。大伙无一例外地绽出快意神色。 念及自己为卡迪尔担着脑袋所做的一切,竟落得个弃卒的下场,他这一走,恐怕众人直接就将自己丢下飞机了。田中雨颜面红白交加。阵阵抽搐,显得有些狰狞。“卡迪尔,你真要这么做吗!” 卡迪尔没有回答。甜甜一笑。倒身便弹出舱外。瞬间便没了影子。 “妈的!留下也是死!”田中雨恨意难填,腾身就扑向保镖。 砰!壮实的保镖犹如一堵墙。受田中雨猛烈冲撞,居然纹丝不动,而后,轻轻巧巧便捏住他地脖子,小鸡似的拎起来往舱外一丢,只听呼地猎猎风过,机舱马上又恢复了沉静,仿佛压根没发生过田中雨这档子事一般。 商贾们本想趁乱制服保镖的,现在那份心也都打回肚子里去了,大家都是‘俊杰’,谁都不想象老田那样,死得轻于鸿毛。 保镖轻蔑看看一干人等,好整以暇退至舱口,脚一蹬,也弹了出去...... 众人呆如木鸡,一时不知道作何打算....... 半晌,机体突然咚地一震,并伴随着异常呼啸,当场将大家震得东歪西斜。 .: 秦江一手攀着座椅,一手牢牢扶着她的小蛮腰:“我想是气流。” 邓文山忽然骇然喝道:“不好!谁会开飞机?” 众人心脏当即提上了嗓眼,貌似会开飞机地都死绝了。 “我勉强会。”一声娇脆,弱弱的回应。 大家纷纷回望,是空服小姐,她光洁的额面,残留有些许血丝,估计刚才被保镖毫不怜香惜玉的砸晕过。 “你真会?”邓文山有些不可致信,这又不比拖拉机,怎么是个‘商务私航’地人都会呀?! “只要调整方向就可以了,到了机场,降落可以交由控制塔操控,之后转为我们人工控制,相信停机还难不倒我。各位先生,‘商务私航’收得起巨额机票钱,你们乘坐的就会是最具价格的飞机!” 说罢,空姐跌跌撞撞奔往驾驶室,邓文山想想,也尾随而去。 谁也不知道空姐凭什么懂开飞机,也许有人私授过她吧,不管怎样,谢天谢地,至少她跟这铁疙瘩沾点边,比大家伙强多了。 稍时,机内广播响起:“各位乘客们请回座位,系好安全带,飞机发生小故障,大家稍安勿躁,不要为偶尔的颠簸而惊慌.....”小空姐语带凛颤,却仍不失甜美,让人不得不赞叹她地镇定功夫,够专业! 这回雯雯死活也不肯离开秦江了,并不避嫌地将自己和秦江一齐用安全带绑在同一个座位上,那亲昵劲儿,如果是搁在咖啡厅里,估计秦江会心花怒放,只是现在嘛...... 秦江苦脸道:“在天上飞,难免会遇上乱流,不用怕成这样吧?”纳闷了,面对劫匪的时候,也没见她恐怖成这样,她是从小受过飞机非礼还是咋的? “我就怕了!就怕了!”雯雯挤在他怀里,连头也不敢抬起来张望。 十分钟后,机身抖动地更为利害,广播再度响起:“飞机左翼发动机熄火,请大家不要惊慌,飞机正按计划降落......” ... “我说,如今地飞机那么先进,单个发动机,也是可以飞回去地,放轻松点丫头,嘿嘿......”秦江笑得有些心虚。 二十分钟后,广播:“请各位乘客解开安全带,保持秩序,由空服人员带领你们,准备跳伞逃难,谢谢合作。” 秦江打了个冷战,迅速收回虚假地笑脸:“好了,不用我再说违心话了,咱们自求多福吧!” 220、我那份呢 时,前方机舱,空姐儿匆匆赶至。“田中雨对驾驶他们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活着回去!” 其余商人,早已六神无主,焦虑得犹如热锅蚂蚁,团团乱转。“怎么办?降落伞全让他们丢了,怎么办各位倒是说呀?!” 一貌似暴发户的大块头,异想天开说:“周围有没有湖?咱们滑翔去那儿,往下一扎,应该有活路吧......” “Shut!没常识的家伙,下边.+你?!” “你讥讽俺?” “怎么?都这份上了,我管你是不是我的供货商,再说我叉叉你!” 空姐忙不迭抬手分开双方的争执:“大家安静一下,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,事情没有到不可挽的地步,据我所知,货舱里还有些降落伞。” 暴发户愕然道:“后舱?刚才他们就是去后舱拎的降落伞。” 如今是争分夺秒,空姐儿没功夫回答他,当先一溜小跑往货舱而去。在地下商人说了算,在天上可就是她说了算,众人唯马首是瞻,慌忙跟上。最累就是秦江,浑身发软,害他又是扶又是拖的。 果然,货舱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柜子,打开后,里面有数个降落伞。 商人们眼睛一亮,这下好了,求生有望,不必分说,纷纷蜂拥哄抢,跟百货商店的妇女赶打折似的。空姐儿也没闲着,三言两语,飞快地教导众人穿戴,和提醒降落时的各种要领,并告诫说这些是自动伞,如果出现故障,可换手动开伞,手动开伞是技术活,别开太早,否则狂风会将伞掀翻,但也别太晚打开,不然就干脆别开了。 大伙云山雾海,越听越犯浑,敢情没降落伞稳死,有降落伞也不一定长命百岁。 秦江一边帮混混沌沌地雯雯穿戴,一边纳闷不已:“既然有降落伞,田中雨干嘛要玩命,不会是良心发现吧?!” “这些是配给机组人员的,但公司只让我知道,是怕有了后路,机组人员会轻易放弃飞机和乘客,非万不得已,我也不会开箱。”空姐儿神色如常地说:“好了,我要去替换邓先生了。” 秦江一愣,才发现少了邓文山,合着那富家公子吃饱没事干,也玩过一、两天滑翔机。 接着空姐又对众人道:“各位装束完毕后,到舱门集合,我会在合适的高度和时间,用广播通知各位跳伞。” 众商人如奉圣旨,火燎火赶便奔出了货舱。 临走前,空姐儿看看醉酒似的雯雯,不无担忧道:“她......你要多照顾一下。” “放心。” 空姐儿状似恬安,可眉宇间总刻着一丝哀楚,不知是否感伤朝夕相处的机组同伴全数死亡的缘故,还是对这次空难不抱什么希望,而秦江还从她深邃黑瞳中,察觉到了些许别样迭意:“你呢?不先拿一个包穿上,等会儿赶得上吗?” “我?”空姐儿调头凝视一眼尽头的驾驶舱,让人产生错觉似的,脸上显出一抹柔情:“组员全死了,机长......机长也死了......” “节哀。”听她婉约地念到机长一词,秦江心中便有所揣测了。 空姐忽然笑笑,笑容里有点哀大莫过于心死的味道。“我要陪他飞完最后一趟航班......” 这算什么? 秦江瞠目呆滞,脑海里泛起一个平常自己会感到肉麻的字眼:爱情~。秦江不理解爱情,非常的不理解,她两人有着什么样的感情?也许某时某地他维护过她,也许念书时他借过她橡皮擦,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。 反正总有一些刻骨铭心的事情,趋势空姐儿这么做的吧....... 秦江佩服她视死如归的决心,也焦心地想挽留,或干脆挟持不放她走,但心里交战一番,不得不无奈放弃,如果没人操控飞机,等不到众人跳伞,估计飞机就会一头栽下去吧?否则邓文山一早就来货舱了。 第二个理由:若她不去接替,意味着邓文山得留下来,别人得命也是命,他秦江无权决定,尽管空姐儿比邓文山那老小子有看头。 望着她一往无前的背影,秦江只能黯然叹息。 邓文山阵风一般刮过来。“秦江,犯什么愣?赶紧啊。” “空姐儿她......” “人终归得死,她求仁得仁,也是种幸福,别用自己的逻辑去测度她。” 这是个铜臭商人该说的禅机话吗?“嗯,受教了,喏,你的。”秦江将一个降落伞塞进他手里。 “你......”邓文山眼波熠熠盯着秦江,正想说些什么。 这时,广播传来空姐平淡的声音:“各位乘客,你们有十分钟跳伞时间,之后,飞机将不受控制。” 日!我自己还没戴降落伞呢!秦江慌神地拨开邓文山:“去跳你的伞!别在这碍手碍脚!”承如邓文山如此扎实大块地身板,也被推出几步远。 邓文山脸颊抽搐两下,眼神复杂地注视秦江一眼,仿佛要把他烙进内心一般,最终,恨恨跺脚,快步离去。 探头入货柜里,里面竟然空空如也。秦江心脏咯噔一跳,愣了几秒,这才抓狂惨呼:“降落伞!我那份呢?怎么没了?!!” 顾得来给雯雯,却忘了抢自己的。 221、杨羊专用 江脑袋空白,一时间没了念想。 这时,后头昏懵的雯雯,有气无力扯扯他衣服,指指地下,示意他看。 秦江茫然撇一眼过去,却惊奇见柜外的角落处,露出一只伞包。秦江顿时喜出望外,扑腾过去拣起包裹,阿弥陀佛,一场虚惊。“嘎嘎嘎嘎~,老天不收,我秦江又可以祸害人间了!” “机内还有乘客吗?请抓紧时间......”空姐儿的广播,再度催促。 “快快快。”秦江七手八脚穿戴包袱,拖上雯雯,踉踉跄跄就往舱门跑。 舱门处渺无人踪,商人们都已经跳了下去,连原本横陈在这儿那具胖商人的尸体,也不知去向,估计已被风抽出了外界,整架飞机上,只剩三个大活人。 顶着猎猎狂风,秦江拉着轻飘飘的雯雯,举步维艰,好不容易接近舱门,缩头缩脑往下张望,只见底下的原野,近似一张青绿地毯,公路宛若一条小丝带,房子犹如五颜六色的积木。 高!真他妈高! 秦江紧张地抓着雯雯手臂:“准备好没?一二三跳啦?!” ;<.,,嗒!一屁股坐地上。 “不是吧?喂喂!关键时刻你掉链子?”秦江惊愕推推她,不见动弹,好嘛,彻底晕过去了。“靠!就没一件事是省心的!” 真恨不得扔下她不管,可惜依秦江脾气,是万万做不到的,不得已,命苦地又是摇、又是掐人中。最后还假公济私扇了她几个耳光,终于在一分钟内,匆匆将人弄醒。“不许晕!马上跟我跳伞。” .L.住身旁的座椅,死活不随秦江,并惊怯地大喊大叫:“不跳!不跳!我有惧高症......” 真是屋漏又逢连天雨,秦江大感焦头烂额,我当什么烂好人呀!早知道就不弄醒她了,直接往舱外一扔了事:“拜托,我的姑奶奶。飞机就要失速了,咱抓紧时间吧。” “不跳!打死也不跳!”雯雯头一别,转个后脑勺对他。 秦江没心情好言好语,索性强硬去掰她地手儿,没料小丫头惊惧时,手劲如此之大,愣是掰它不开,别说手,她连脚都盘在椅脚上,象极了树袋熊。 “臭丫头!别磨蹭!怎样才肯跳?” “不怕我就跳。” 秦江没辄了。疾速转动脑筋,想尽一切缓解紧张的方法。最后实在想不出来,干脆捧住她的俏脸,凑上去,啵!狠狠亲了她一嘴巴。 “你吻我?”雯雯傻傻望着秦江,苍白的小脸蛋上,刹时泛起一抹血色。 秦江郑重其事点点头。 ~ 这是计较的时候吗?秦江抽抽嘴角,一肚子火:“你要是成年,我就不亲了!还紧不紧张?不紧张赶紧跳伞!” “不紧张不代表不害怕!” 你说这丫头平时气冲如牛,要多硬气就有多硬气,怎么事到临头跟只软脚虾一样?“***!我比你还怕。你看看,看看我的腿!” ];|样子。但底下双脚,却哆嗦得直打摆子,也真难为他可以这样分开来控制上半身和下半身。小样特逗。即使内心恐慌,仍忍俊不禁,噗哧娇笑出来。 “嘻,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嘛。” 秦江阴沉着脸:“跳不跳,不跳我打晕你丢下去啦。” ):.了。” “日!什么混账逻辑!”秦江那个累啊,伺候她活命都如此遭罪,以后哪王八蛋要跟她谈恋爱,趁早切腹算了。 抹把冷汗,将雯雯引至舱门,她虽然说得胆气十足,但依然不敢睁开眼睛,秦江也随她去了,临跳前,忽然心起感应,回头往驾驶室吼了声:“空姐儿,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我叫雨燕,秦先生,对不起......因为他比你更需要......” 对不起?为什么要说对不起?莫名其妙。不及细想,听到回答那一刻,飞机已不可控制的开始倾斜,秦江拖着雯雯,滑出了机舱....... 呜~! 高空坠落是怎样的 最大就是失重时的恐惧,再者是恶心、作呕,还因二人缺少面罩,更被猛烈地罡风吹得脸面麻木、呼吸困难,同时,不停嘶啸的风声,叫人耳鸣头晕。怕归怕,秦江不忘撒手分开二人距离,避免张伞时互相纠结。 末了,秦江困难转头望望雯雯的情况,却见她下坠速度比自己快了数米,她没按空姐教导的跳伞姿势保持平衡,而是整个人呈现着无规则的翻滚坠落,秦江眼尖发现,那丫头...... 牛啊,居然又晕过去了。 秦江爱莫能助,反正降落伞会自动展开,等她梦醒时,猛不丁见自己已经脚踏实地,应该也是种福分吧。 想到降落伞,秦江便下意识摸摸伞包肩带。咦?不对!感觉松松垮垮的,很不牢靠,等会儿张伞时一拉一顿,搞不好人就象乌龟脱壳一样哧溜出去了。于是秦江摸索腰部、胸间,可是,竟然找不到一处可以加紧地构件。 秦江感觉不妙,焦急地凑头检查,匆匆扫了一眼,只见带子上有些小字,仔细分辨,心底一股寒气迅速充扩全身,上面写的是:跨越登山队,杨羊专用。 “哇~~~!!这是登山包!不是降落伞!”秦江绝望地惨叫,倒有一半全让烈风刮回了肚子里 222、恍如隔世 hit!Shit!杨羊是他妈谁呀?! 这回老子小命要交待了! 咻~! 秦江人如流星,飞速下坠....... 同时,遗留于心中一连串的‘为什么’,也豁然雾解。 难怪当时邓文山小孩馋糖果似的,可怜兮兮盯着我手中伞包,临走前又一脸感激涕零的样子,敢情,他知道那已经是最后一只伞包了,他为啥会知晓?自然是空姐儿雨燕告诉他的啰。 话说邓文山可真够老奸圆滑,人前一副谦谦君子,既要存留气节,拉不下脸来抢,骨子里却又惜命,就揣着明白装糊涂,还玩欲擒故纵,愣是从善良的我手中,坑走了伞包,Shit!纯粹是欺负老子一辈子没碰过降落伞。 回想起来,雨燕为什么会说那句‘他比你更需要’,叫人摸不着头脑,现在终于理解了,合着从头到尾她就知道伞包不够的事实,告诉了邓文山,却让我独自蒙在鼓里,怕我对邓文山不利?怕我跟他抢? 什么叫他比我更需要?只因我秦江仅仅是个一文不名的卑微小人?而邓文山望门巨富,就是社会栋梁,人间奇葩? 他个芭辣的! 秦江恨啊,恨比天高。 当然,对于擅自决定他命运的雨燕,秦江倒没有多大抱怨,毕竟她大义帮助众人避劫,又已是将死之人,念及她,心里多少不是滋味。 不!不能就这么挂掉!没要到雨燕电话,去地府做鬼都找不着她。 冷静!冷静! 秦江强迫自己沉稳下来,脑筋立即疾速飞转。他就属于那种越危险。反而越镇定的人,甚至能隐隐享受其中刺激,这得归功于他有个良好心态,由来是不到死的那一刻,始终持着乐观、积极的态度,如今还多了一份悔意和狠劲,更为执著了。 是的,秦江不服,即使身在绝境。 凭什么别人小日子就过得顺顺当当、幸福美满,自己就过得那么遭罪?太不公平了!老天硬要给我苦头吃。我偏不想让老天遂愿。 有啥办法呢? 日!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,能有啥想法? 当秦江看到斜下方象秤砣一般下坠的雯雯,不禁心头一亮。 对了!貌似有部记录片,专门讲述极限跳伞的,人在空中,依靠阻力做着各种复杂动作,什么穿梭、横移、加速等等,人就好比水里的游鱼一般灵活,好莱坞也演过那么一出,说是有位孤胆英雄。情形与自己现在这样折堕,没穿戴降落伞。却于天上追杀匪徒,并夺取对方降落伞,最后安全落地....... 行!就这么着!不这么着也真没法子了,咱不杀雯雯,跟她共用一个降落伞,问题不大吧?! ..: 按说中型私人飞机飞行高度大约一万米高空,假设跳伞是如此高度,据自由落体加速度计算。平均每小时200里,大约三分多钟就能抵达地面,降落伞起码会在两分钟后开伞,除去下落前一分钟。我必须在最后一分钟内,勾搭上雯雯....... 想法是有了,不过这可是错过不再的高危动作。且时间紧迫,一点也不能马虎,稍有差池会死人的。秦江情知自己只有理论,而无实践经验,更不敢有丝毫懈怠,精、气、神,马力全开,死死盯着雯雯的一举一动,开始慢慢尝试着飘荡,同时静心感受。 岂料才一斜身子,人便呼啦的从雯雯左边,瞬移至右边,骇得秦江慌忙放平身姿。 没有着力点,气流紊乱,秦江艰难的漂移、下滑,二十秒后,方才明白,好莱坞电影如果是真的话,那个白痴英雄,应该一早已经摔死了,事情压根就不如想像中那般轻松。 惨了惨了。随时间一秒一秒飞逝,秦江压力剧增,提着小命在天上忽悠,真不是人干地活儿! 四十秒过去,感觉非常漫长,但同时也异常短暂,秦江双眼被气流刮得异常生疼,人已身心具惫,精力枯蔫。不行了,真不行了......妈妈、妹妹、倪彩、宁,还有不知怀没怀上我孩子的由美,如果有来生...... ......,这趟旅程对你来说,终身难忘吧,而对于我来说,终身也即将到来了,还有十来秒,不如,就这样看看蓝天,看看白云,聊以自慰最后时光吧...... 这时,雯雯仿佛听到秦江内心呐 ,缓缓睁开眼睛,可一瞧自己人在高空,恐惧即刻占下嘴儿一张,便放声叫喊:“哇~~~!”当然,后半截,仍是被风吹回肚子里了。 一股乱流划过来,雯雯不可自控地翻了个身,冷不丁便发现头顶上的秦江。 有戏!秦江精神一震,伸手夸张地指指自己的姿势,示意她有样学样。 咦?让我学王八?雯雯愣了愣,暂时淡忘了畏惧。 秦江此时的表情,可谓精彩纷呈,又是挤眉弄眼,又是比手画脚,折腾得连飓风也吹不干那满头大汗。 终于,雯雯心有灵犀,反应过来,她也不是白目的傻孩子,没吃过猪肉,总归看过猪走路,于是回忆空姐所教,展开四肢,增加阻力,平衡身体。至于地面,她是不敢看的,索性闭上眼睛。 “呜呜呜,真是好孩子!”秦江感动莫名。这一来,雯雯下坠速度减缓了,基本上达到每秒钟13米,为自己争取到的时间,岂分?! — 秦江加把劲,且身法也纯熟许多,经漂移几次后,已接近雯雯几米之外。 越是靠近,秦江越紧张,毕竟过了这个村儿,就没那个店了,但也容不得他细细计较得失,地面的公路,愈来愈大条,房屋也渐渐清晰,表明距离地面,已经不远,该死的自动降落伞,诱发开伞地时机和原因是什么,秦江并不清楚,没准下一刻就张伞了,若赶巧自己一头扎雯雯伞面上,估计祖国的花朵也得跟着一齐OVER。 秦江心一横,认准雯雯方位,双手一合,跳水扎猛子似地,一路扎下去...... 砰! 上帝保佑!阿弥陀佛!阿里路亚!南无观世音! 秦江八爪鱼一般,手脚紧紧锁着雯雯柔韧的娇躯,差点热泪盈眶。 ::. 事情未算完,秦江飞快把雯雯身子调转过来,并解开自己登山包上的绳带,环腰扣过她降落伞鞍具两侧,将俩人面对面扎成连体婴,末了,秦江犹嫌不安全,怕登山包的绳子无法承受张伞时的拉力,双手又死死揪着雯雯身上的伞带。 |.味,自己有降落伞,干嘛要一块儿找挤!想要狠狠申叱他,可一开口直灌风,有啥话都只能憋着。秦江呢,也不想搞得这样暧昧啊,可是若在她背后捆,难免会影响到开伞,安全至上。 俩人形同哑巴,有误会也只能干瞪眼。 嘭~ 强烈地力道一顿一扯,伞打开了,米黄色的,秦江不由想起家中那盆无人照料的野菊,岁岁枯荣,生生不息...... “哇!成功了,成功了!我没死!嗯~爱你!”末了,秦江激动地凑上脑袋,啵!又狠狠亲了雯雯一嘴巴。 杀胚!已经第二次偷袭了!雯雯恼羞成怒,发飙地轮掌贯过去:“流氓!” 啪! 秦江脸早给吹麻了,而雯雯自己的手也在僵硬中,打人地和被打的,全无一丝快感。 最大险情解除,秦江心情大好,压根就不在意这一巴掌教训,甚至已然忽视了她,只顾兴致淋漓地低头俯瞰四下景物。 |+.满矛盾的男人,心头百端交集,不管之前如何看他不顺眼,都不得不由衷感谢他,生死之间仍对自己不离不弃,世间最大的恩义,莫过于此...... 他会忌恨我打他一巴掌吗?应该不会吧,他看似小里小气,其实心胸比谁都豁达...... 要不下去后给他道个歉,重新相识相知...... 降落伞安全稳妥,无须人为操控,私人商务航空地东西,果然是一分付出,一分享受,晃晃悠悠、飘飘荡荡的,十来分钟后,与地面接触。 秦江生怕伤及雯雯,自己还充当了垫背,一骨碌跌躺下去,再也不愿爬起来,连摔疼的屁股蛋,都懒得去揉揉。累!刚还不觉得怎样,如今安然无恙,放松身心,感觉浑身散了架一般,骨头和肌肉隐隐作疼。 恍如隔世啊~,这趟历险实在有够曲折、刺激,赶明儿回去若不著书成文,昭告亲友,自己都对不住自己。秦江嘿嘿傻笑着想.... 223、屈辱 秦江?” “嗯?” “你是叫秦江吧?” “嗯。” 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 “嗯?” “你别老嗯嗯呀,眼瞅天就快黑了,你赶紧给出个主意,高原这儿昼夜温差大,咱们总不能在这干耗吧?” 其实干嘛都成,雯雯就是想秦江翻个身,解掉这该死的带子,可索套已滑落到秦江的背侧,并被他死死压住了,自己人小劲弱,别说翻动他,两人捆在一起,想动弹都不容易,最主要是趴秦江身上好长时间了,开头不觉怎样,大家都沉酣在劫后的余悸中,可回缓过来后,感觉自己一女孩儿,老腻在男人怀里,没想法才怪。 ::这个老男人虽说不咋的,可毕竟也是个男人啊,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,有舒服恬逸的怀抱,有说不清道不明、勾人:::燥热,通体酥麻。 也许是认同了秦江,所以某些感受会较以往浓重,不管怎样,这种亲密接触,雯雯纯熟第一遭,心头感觉慌慌的。 “我...头痛、气短、胸闷,...可能是体力损耗过度...起高原反应了......”秦江闭着眼睛,软绵绵的应和。人想动,无奈头脑下达了指令,身体各部却罢工,那一股子倦懒直透骨髓,连挑挑手指头都困难,只想后半辈就这么睡死过去。 .;.头,还微微发烫。“一大男人,体质这么差!” “说得轻巧....,你晕过去那小段时间,世界....都倒了个个啦,....说你也不明白,不提...也罢。” “喂,有力气说话,干脆起来呀。” 秦江有气无力道:“你不了解我,即便我....死僵、死透。惟一能动的地方....就是嘴巴。”这倒是符合他侃爷的范儿。“行了...别跟我说话,难受,有这功夫....自己解绳子去。” 推不动、打不走的驴!雯雯没辄了。“自己解就自己解!.....喂,索套在你身后呢,自己翻翻身,不然我怎么解!” 命苦~,秦江困难地将身子一侧,了事。 “哎哟!”雯雯紧张地嚷嚷:“你压到我腿了。” “忍忍......” “哎,你啥时候有劲呀?总不能在野地里躺一宿吧?那会出病的,再说没吃没喝。我好饿。”俩人地姿势,使感到羞窘。不得不找些话题来分散注意力。 “我背包里...或许有些干粮....如果幸运的话...,今晚我们还可以睡帐篷.......” “啊?!你背包里有吃的?”雯雯吃惊不小,现在回想起来,秦江确实没有打开过降落伞,难道他身上的背包,压根不是降落伞?!“你这......” “没错。” “哇!不是降落伞!”雯雯夸张地瞪大眼睛,定定望着他,小脸儿满是不可致信的讶异:“不可思议!那么高跳下来都摔不死你,神!我崇拜!太崇拜你了!”这让普天下所有炒股失败跳楼的家伙,情何以堪啊~。 “我接受你的崇拜....一边呆去....。让我....歇会儿。”秦江说这会儿话,气喘吁吁的,体力又透支了。 :+>.轻人没啥耐性,不多时便烦了,于是。一会儿诅咒登山包生产厂家,一会儿埋汰秦江没事吃那么膘,总之就象麻雀一般聒噪。 高原气候极端,这里的四月,对于南方人说,仍是寒冻,所幸二人知道要来藏,添了不少衣服,日落西山后,气温更是明显下降,雯雯身子单薄,打了几个喷嚏后,如有神助,三两下解开索套。 “哇~!解放了解放了!”雯雯爬起来松腿伸腰,好不舒坦。 “.......” 环顾四周,一片苍茫,也不知是哪里地界,夕阳已落至地平线,只剩半边嫩红,余光仍不吝地散射于大地间,拉得人影老长老长,地面上鲜少翠绿色彩,全是成片成片的沙砾,好一派日暮荒芜的景致。 ]:.江、荒地、及夕阳的地方,搁放相机,并调好自动拍摄,然后蹭蹭蹭飞快跑回。 只是,雯雯接下来的动作,秦江就很不好理解了,只见她站在身边,双手抱臂,姿势摆得酷酷的,竟然还不客气的将一条脚踩在他肚子上,一副刚刚打倒对手的女流氓模样。 “雯雯....这是干嘛?” “留念,看镜头,对......哎,你表情要有无奈、沮丧、悲怨,对对对,脸就要显得臭臭地。” 你踩我肚子上,不用说老子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!“太不尊重人了。”秦江有点气急败坏,可惜此刻犹如病猫一般,全无气势可言。 其结果,就是直接被雯雯无视。“忍忍,就快好了。” “你又唱哪出?” “不知道了吧?巾帼脚踩无赖汉,杀尽奸邪恨始平!” 秦江两眼一黑,差点气晕。 屈辱啊屈辱! 咔! 闪光灯暴亮,拍摄完毕,雯雯欢天喜地跑去接收,一经审查,大感满意,并极赞许秦江精彩的入戏。 秦江无语了,雯雯比自己所认识地女孩大不相同,青春、活泼、毛毛躁躁,搞怪、倔犟,肆无忌惮,是个蛮复杂的90后少女。 224、家主失踪 前天你起早,不是碰见过秦江吗?他没告诉你要去哪彩惴惴不安,弱弱地问。都怪前天晚饭没有好好听他说话。 魏兰蔫怏怏耷拉着脑袋,有气无力道:“你已经问八遍了,烦不烦。”俺起早是夜尿憋的,又不是专程和秦江道别。 宁冷眼瞪向魏兰:“怎么说话的,秦江允许你在这白吃白住,也算得上小恩小惠了吧,如今他人不在,问问你又怎么了?一点集体观念都没有,这样家里可不欢迎啊。” 今天公司出了点事,找个做主的人都没有,宁本来就心里烦躁。 “嗨!当领导的就爱上纲上线,啥叫白吃白住?”魏兰忒不服地掏出字据,使劲戳戳上面:“看看,他欠的!要嘛娶俺!要吗俺就住这儿当债资了,又不象某些人,死皮赖脸......” 殷妍敲敲桌面:“喂喂,魏兰~,别指桑骂槐,就这小破屋,当我乐意住呀,好歹我也是个一线演员,给他家里增增辉,已经不错了。” “不住请走。”柳冰冰不乐意了,本小姐名下的房子,怎么就是小破屋了?!你个二线小演员,给你也买不起,干嘛老爱贬低别人抬高自己,有意思么? 出去住哪呀?!殷妍嘟嘟嘴:“谁请我回来的,谁做主,这事秦江说了算,犯不着你操心。” 一大活人,愣是不知去向了,宁恨恨地嘟哝:“死人!走也不留个话。你别回来,回来要你好看.....” 小不点看看这个姐姐,看看那个姐姐,全都是黑头黑脸的,好不惊怕,而且争来吵去,都是哥哥地事情,貌似哥哥走失了。当下小嘴一瘪:“哇~呜呜呜......我要哥哥......” 小不点始终记得。当初秦江把她丢在警察局不管的伤心往事,真是越想越凄凉。 “来姐姐这儿。”倪彩心疼搂过小不点,低声安慰。 “烦!”柳冰冰冷冷撂下一句,默然上楼。 “啥时候又扯上冰块了?”魏兰大感奇怪。 一群漂亮如厮的女孩儿,自持矜贵,相互之间。本来谁都不服谁,少了秦江这副调和剂,多了一根导火线,家里自然阴风四起,天下大乱了。 ....... 晚饭时分,张小亚收工后直奔昭通,此乃惯例,去秦江家好处多多。吃饭泡妞两不耽误,即使追不到那谁谁谁,光看看。也是秀色可餐的。其实昨天本该来的,只是临时要加班,晋升小组长了嘛,肯定没以前清闲了,所以没来漏了一顿。发誓今儿补上。 走出七楼电梯,拐个弯,便毫无意外的‘又’碰见了萧晋。 萧晋也是一般心思。但自持脸皮不如张小亚,不好自己一个人去秦江家,总喜欢与张小亚结伴,因此昨天也是黯然回府。 二人一声不吭,相对暧昧咧嘴一笑,尽在不言中,都是来蹭饭的,早已练就了同壕战友的默契。 上楼,敲门。 出来地是殷妍。 “嘿嘿。”张小亚也不多说,只是厚颜搓着手干笑。 殷妍白了俩人一眼:“又来蹭饭?!” “嘿嘿。”一旁的萧晋皮笑肉不笑点点头。 殷妍双手一叉,刚才在里面所受的气,终于找到人发泄了。“对不起,今天恕不招待。” “为什么?”张小亚和萧晋几乎是异口同声。 “不为什么,秦江不在。” “不在?无所谓,他一向事儿忙,回家迟,咱们可以边吃边等嘛。”张小亚醉翁之意不在酒,心里清楚,却是不好明说。 “今儿中午他就没回来,倪彩打了十几通电话,都说不在服务区范围,现在就剩一屋子女人,你们干嘛非往里钻呀,走走走走,再联系。”殷妍不耐烦挥挥手,末了,小声嘀咕:“你说俩大男人,怎么就沦落到蹭百家饭了呢......” “咳,吃饭事儿小,咱们主要是来联络感情,您看来都来了,要不,吃了这顿再说?” 可惜殷妍不遂他愿,二话不说,咣当,将门板闭上。 张小亚、萧晋面面相觑。 这下好了,恐怕秦江一天不在家,女孩们就一天不会放行。 少来吃一餐无所谓,可让人纳闷的是,秦江看似普通平庸,要啥没啥,凭什么他就能镇得住一屋子女孩?而且那些都不是一般的女孩,人前一站,帅如张小亚,也要被对方气势压得矮半截,萧晋更不堪,除了可以堂堂正正跟魏兰对上几眼,屋里谁多看几眼,他都害臊。 不单女孩子,秦江简直是老少通杀,好比如柳亦轩、小不点,哪个不在乎他?!哪个不围着他转?! 张小亚心有所感:“你说我们的生活,缺他不可吗?” 萧晋沉吟说:“至少对我来说,是地,我现在在章老的公司做得很舒适,很开心。” 张小亚苦笑道:“貌似我这小组长也是拜他所赐,得,当我没说。唉,以前我和秦江还有一样的心思、相投的志趣、共同的天空,最近他迭变不断,过得有滋有味,感觉离我是越来越远了,每当我努力想跟紧他脚步,却发觉很是无力。晨明总经理、韩丰总裁......那些椅子我摸都没摸过,想都不敢想......” 事有反常即为妖,可惜张小亚不知道内里玄机,这个萧晋倒可以解释,但却不能解释,毕竟秦江的某些经历,他亲身参与过,杀人放火这种事,能搬到台面上讲吗?总的来说,秦江不是个简单的人,心知肚明就行了。 “即使是好朋友,你也不愿屈居于秦江之下吗?” 张小亚叹了口气,难得深沉地说:“不是,以前秦江潦倒的时候,我还能帮得上他一些小忙,现在忽然发现,他的难处已经超越了我所有地能力范围,作为朋友,特别是铁哥们,我感觉自己很没用,有点难受。” “能者多劳,即使秦江千变万变,他对咱们始终是情至义尽的,他好,我也好。” “拜托以后少看卫生巾广告!”张小亚揉揉鼻子:“你说秦江那小子跑哪去了?” “不知道,当时吃饭我没留意,好像是日什么什么的地方。” “日!不说他了,哥哥请你上馆子,趁你现在活得蹉跎,能拉就拉你一把,往后发了财,记得提携提携。” “.......”“你这是什么嫌弃表情?!我感情投资也有错?” 225、记得吗 大地大,秦江、雯雯惟一的容身之处,就是一顶帐篷决,只是伙食不大理想,除了第一天的金枪鱼罐头比较有啃头,之后的全是压缩干粮,自然,隔两天如厕,出来的东西,也呈压缩型,忒费劲~,不过,既然偷吃人杨羊的东西,嘴巴短,也没啥好埋怨的。 只是食水成了最严重的问题,放眼望去,四处都是败草,连个小水潭都没有,杨羊包里,只有一瓶自备水,两人分着喝,第三天后,就只能咽口水了。 +: 秦江可算是遭了一回罪,精神亢奋过后筋骨酥疼,又逢高原反应,且缺水缺药,整天混混沌沌的,一副有出气没进气、软骨头的惨相,让特有欺负他的欲望,于是,闲着没事干,便在一旁关切地碎碎念念,语句多数是‘怎么办?’、‘别死啊’之类,秦江倍受折磨。 从来都是由人伺候的雯雯,弱小的肩膀,不得已担上了这么一个大包袱,偏偏,她不知道怎么照顾病人,眼瞅秦江日见萎蔫下去,自己却毫无办法,心中越发的焦虑彷徨。 第四天一早,终于有牧民发现了他们,雯雯一问才知道,这里离日喀则不远,但前提是得离开这片苔草地,草场看似广阔,雯雯自问没办法带着病重的秦江出去,不得不求助牧民。 基于人道主义。主要是基于那一千块人民币,牧民找了辆牛车,将两个难民似地人,拉出了国道公路,由得他们自己候车。 在秦江看来,雯雯就是个小暴发户,似乎并不缺钱,不管是金卡或现金,什么时候都没枯竭过,想要随手就能拎出一沓票票。很叫秦江眼馋。 中午时分,秦江两人终于抵达日喀则,可谓历尽艰辛了。 日喀则,当年后藏的政教中心,也是历代班禅的驻锡之地,地处河谷地带、农业发达,属于“西藏的粮仓”之一。如今的日喀则,城市建设日新月异,公路交通四通八达,日喀则南行。便是珠穆朗玛峰,北往则直达那曲,东行三百公里至拉萨。西进可直抵阿里。 拉萨雯雯去过不止一次,但日喀则,却是头一回来,人生地不熟。 好不容易打个出租车,把秦江弄进了地区医院,又是挂号,又是交费。又是护理打点滴,一番折腾下来,安逸躺在病床上的秦江,终于恢复神志,而雯雯青春的小脸儿,也憔悴了许多,这可不是开玩笑,秦江体沉,又高她一个头。光是一路搀扶,就够呛的了。 直到下午。秦江身体勉强恢复过来。 这期间。秦江能感受到的关切之情,也看到了她的亮点。貌似眼高于顶、傲睨一切,脾气,但其实心性淳良,当得起瑕不掩瑜。秦江非常由衷地说:“,谢啦。” “应该地......” “不,我是诚心谢谢你。” “不,我是说你谢谢我是应该的,不枉**劳了几天,终于保住你这条贱命,记得请我吃饭哈。” “我收回刚才的话。” “那是泼出去的水。” 得,臭丫头没变,还是那么爱针锋相对。 秦江悻悻不已:“你最好别得高原反应,否则我原话奉还。” ~.多识广’说的就是我,你个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。 告诉你,出发前两个星期,我就开始每天坚持吃丹参片,以预防高原反应了,而且随身带有西洋参切片,有高原反应时含服,可以缓解不适......” 秦江不敢芶同:“说得一套一套的,全是马后炮,当时你咋不给我含西洋参?” .i. 秦江一滞,这才回想起,二人所有行李都丢了,势必得重新购置。“好了,我能走动了,不想在医院呆着,出院。” “那接下来我们干什么?” 切!除了玩儿你可以面面俱到外,还能有什么好主意?秦江心中讪笑,但也不想打击她,毕竟承了她的人情。“吃饭,租房长住,然后置办必须物品,再去找你舅舅。” .:.饿。” 秦江恨恨道:“你好意思说?在草场那会儿,就你吃最多,连我的份额都不放过,即使没有高原反应,恐怕过两天我也会被你饿死!我就纳闷,你一女孩儿这么贪吃,往后不得吃出个猪样来呀?!” .;你戳一顿补偿补偿?” ....... 不多时,秦江和雯雯已经坐在金天大酒店餐厅里,胡吃海塞。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,雯雯没别的爱好,就是爱吃,吃得不多,但挑剔,如今从不知饿滋味地她,在草场里饿了几天,几乎恨不得将满汉全席全装肚子里去。 半个钟头后,秦江打着饱嗝,悠闲抿了口茶,感到异常满足:“好饱~。”抬头却见老早便停筷了,在一旁失神地望着自己,眼里有很多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。 秦江困惑道:“看啥?” .>. 秦江打了个哆嗦,心里毛毛的:“好好说话,要不你和我吵架也行,别含情脉脉地,我不习惯~。” <+ “当然记得!咱这辈子还从未有过这种刺激,回去给张小亚他们说说我不用降落伞跳机的事,担保惊讶死他们!哈哈哈。”想起这码事儿,秦江顿觉顾盼自豪。“咱们也称得上是患难之交了,找舅舅的事你尽管放心,而且五折优惠,够朋友了吧?!” “不是这事......”雯幽幽说道,神色有些腼腆。 这种小女儿姿态,可不曾在大大咧咧地她脸上出现过,秦江奇怪了。“那是什么?” “跳伞的时候你吻过我后,说爱我,是真的么?”噗!秦江一口茶喷了出来。 226、任性 ......貌似你还未成年.......”秦江头晕。如今的小女生,说。 “但是你却吻我两次,还说过那样的话。” 秦江尴尬啊。“那个,当时的情况......你应该理解为我庆祝劫后余生的冲动,嘿,冲动......你看,我连舌头都没伸进你嘴里,纯属无意识的触碰......” “死流氓!不许描述细节!”雯雯羞窘看看四周,果然,附近几位客人投过一丝狐疑目光。 天地良心,当时的确没多想,早知会有这么一遭,宁愿咬自己舌头也不亲她。秦江悻悻然。“呃......再说,我有女朋友。” 也许雯雯憧憬爱情,对于上、下半身能分开独立思考的男人来说,她的提议很具诱惑性,只是秦江不屑去骗小女孩,也不想玩纯情,所以,必须表明态度。 如此来看,秦江不失君子风范了?不然,男人占有欲强,喜欢这山望着那山高,不过一旦一览众山小之后,还是比较挑剔的,雯雯是有那么几分姿色,但比起家里宁、倪二女,仍颇有差距,秦江始终明白拣了芝麻丢西瓜的道理,为了家里的两只西瓜,才决定守身如玉,若换是一年前,此獠肯定要将雯雯收做童养媳的。 .=.朋友还玩弄我?!” 这下子整个餐厅地老少们。齐刷刷射来奇怪眼神。 “喂喂,过了啊,压根就没上升到这种高度。”秦江心虚望望周围。 只见隔壁桌一愤青当即举起手机说:“110?金天大酒店餐厅,有名相貌猥琐的男人,狎亵未成年少女,嗯,对对,赶紧来......” 嘶~,秦江倒抽一口冷气,立马丢下饭碗。撒腿就跑。 靠!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! .=:哟,实在叫旁人摸不透少女多变的心思,到底是捉弄人?还是真有所图? 秦江灰溜溜回到金天大酒店七楼的房间。 二人暂时落脚于此,彼此房间就紧挨着,秦江转头要关门时,却见一脸笑吟吟地雯雯,跟屁虫似的。也尾随而至。基于一路来包干了食、住、行,秦江感其恩惠,也不好跟她小女孩计较什么。“你不回房休息。跟着我干嘛,拜托我龙体欠恙,需要多休息。” <=说飞机上的事......” “卡!不许再提飞机!从现在开始,首要任务是找舅舅。”面对这古灵精怪的女孩,秦江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。 大仁大义一摆出来,儿女气短。雯雯就没皮调了,娥眉轻蹙,撅嘴赌气道:“好吧,那你说,我舅舅在哪里?” “也许。”秦江犹豫一下,说:“明天跟我去就知道了。” [. 秦江一脸‘废话’的神色。“要不咋叫有求必应。” “你真知道?”雯雯讶异莫名:“咱们初来乍到,又同住同行,我都不知道,你凭什么知道?!” 秦江似笑非笑说:“高原反应时。我混混沌沌睡了个梦,就知道了呗。” “你这不是蒙人嘛!”雯雯有些气急败坏。 秦江耸耸肩:“爱信不信。” ; 看看秦江状态不佳,只好作罢。无趣的返身回房。 漫漫长夜,雯雯睡不了那么早,自己一人看电视又忒闷,于是乎,拨通了余文珏的电话。家族中人,从小雯雯就和余文珏亲些,无话不谈,不免眉飞色舞、且添油加醋叙述一番来时地惊险历程,自然,余文珏的心肝也大是一惊一乍,余悸后怕。 “.......舅妈,你信秦江说的么?” 余文珏沉吟片刻:“不好讲,网络虽然浮而不实,不过他是你廖叔叔介绍的,说他在找人追踪这方面,有些能耐,你也别怪廖叔叔不帮忙,毕竟他不能越界去日喀则侦查...... .=. “对了,今天你划了那么大一笔款项,打算怎么和你妈说?” “切,有什么好说的,那又不是我亲妈,外公留给我的钱,我爱怎么花怎么花!” “......”对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庭关系,余文珏也大感头疼。 .L亲,因此自己也就升格成了她姨妈,舅舅是亲舅舅,但自己这个姨妈,却不是雯雯的亲姨妈。之后两家常来常往,自己和雯雯地舅舅相爱结合了,于是,就有了雯雯这么各管各的称谓,不知道的,还以往自己跟亲哥哥**结婚呢。 奈何,雯雯感念母亲,对父亲心存不忿,又正值叛逆期,所以才刻意使用这么**地称呼,以示抗议,甚至从姐姐进门那时候起,雯雯连姓也不要了,就单叫雯雯,差点没把他爸气死,如今,也不指望雯雯能改口称谓了。 二人静默一小阵子,余文珏接不上话茬,只好岔开:“雯雯,以后有什么事跟我商量商量,我姐招你,我可没招你吧?再这样先斩后奏,我可就不管你了,这次逃家幸亏不出事,否则我怎么对你爸交待?现在既然这样,我就帮你瞒瞒家人,但你记住一定要小心,万事由秦江去,不要时时刻刻想着与男人比高低,那样会很吃亏的,也不要......” “晚安!” “喂?喂?还没说完呢!臭丫头就会嫌弃我唠叨!”余文珏摇头轻叹:这孩子.. 227、鬼精灵 原的空气稀薄、干燥,气温较低,大清早起来,让人何能欢欣的伊始。早早便敲开秦江的门,而秦江,也已穿戴整齐,迷迷糊糊睡了那么多天,他的精神调理得很饱满。 两人下餐厅,简单的要了份早点。 “秦江,昨晚我打了许多通电话,询问舅舅的熟人,可是没有任何线索,我们接下来该怎办?” 秦江啃了口包子,含糊地说:“咱们追踪的方向有误,舅舅最后出现在日喀则没错,这是他经商的地点,但现今身处的地方,却不在这座城市。” >|他‘凭什么知道’这类没营养的话了,因为自己对舅舅的下落,也毫无头绪,只能随着秦江。 “具我所知,他现在应该在‘错那’县。” “错那?是哪里?” “麦克马洪线附近。” “不懂?” “......”秦江耷拉着脑袋,挠挠额心:“唉,如今的年轻人,咋这么肤浅,只懂麦当劳和忍者龟,都不关心时事吗。好吧,我给你个明白,那是英国外交大臣‘麦克马洪’,以喜马拉雅山脊分水岭的连接线作为界线,所构想出来的一条印、藏分界线,属于殖民扩张下的产物。” “哦~。”恍然。“说藏南不就完了。卖弄什么学识,切!” 秦江仔细想了想,又道:“错那接近麦克马洪线,接近中印焦点地区‘达旺’,部落激进分子多如牛毛,地区动荡、民法紊乱,奉劝一句,你一小女孩儿最好别去,不如我去找舅舅,你在日喀则安生等着吧。” || 秦江翻翻白眼。没好气说:“你当是去shopping呀,瞧瞧你,飞机上见个劫机犯都差点尿裤子,去‘错那’不是找屎(死)吗!” “谁说非得打打杀杀?我只是去找人。”雯雯不服气辩道。 “你以为你舅舅是单纯地迷路吗?要不是发生什么特殊情况,他能没个音讯?照我分析,他似乎是被看押起来了。”秦江大手一挥:“好了,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带你去的,一来你肩不能挑、手不能提,去干嘛?!多你一个不多,少你一个不少。二来我受委托找人。哪能再叫委托人的亲属参与?这不砸我有求必应的招牌嘛,倘若拣回你舅舅这颗芝麻,却又丢了你个大西瓜。我怎么跟客户交待?” “你才大西瓜!”雯雯嘟嘴不忿。“你不带我去,我自己也要去。” 秦江定定凝视她,心里不免嘀咕:头疼啊,这丫头任性,又天不怕地不怕,也许真就自己偷偷去了,早这样还不如不告诉她呢。让她在日喀则摸瞎,也好过去让她去那种乱糟糟的地方。 “看什么看!到底带不带我去?” “不带!”秦江很干脆:“如果你硬要去,出事了起码与我无关。” “你!”顿时,雯雯一肚子怨气提不上来,小人!这么快就翻脸无情 ....... ‘错那’距离‘日喀则’五百多公里,属于藏南地区。 这里地处喜马拉雅山脉东段的南坡,地形复杂。 海拔从5000米到150米不等,半山地地貌。 沿途眺望。山陵翠绿。植被丰厚,有道是一丘之隔。气候各异,藏南降雨量大,终年温暖湿润,水热条件优越,属于亚热带、热带季风气候,森林覆盖率达90%以上,与人们心目中青藏高原的景致,大相径庭。 当秦江风尘仆仆赶到那错,已经下午三点。 出了车站,放眼便是满目新颖,藏族、珞巴族、门巴族、僜人,甚至于印度人,服饰斑彩,各具特色,沿途,耳边充斥着听不懂的方言俚语,叫喊声、兜售声,一片纷纷攘攘,貌似小镇正当集市。 秦江瞧瞧手中字条的地址,抓抓后脑勺,看看陌生地四周,很不知所谓,小县城连部出租车都找不着,没辄,只好就近找一处摊点咨询。“大叔,请问香格里拉饭馆怎么走?” 烤羊肉地大叔飘了他一眼:“%......” “什么?” “%_......” “......”秦江郁闷了,藏语,整不明白。 正觉窘迫间,忽然身旁靓影一闪,只见一位时尚女孩,操起藏语叽里呱啦交流起来,秦江眼珠子一突,这才发现居然是雯雯,好个小娘皮,什么时候跟着来了?! 不得不佩服一句,雯雯藏语说得那个溜,真叫秦江汗颜。 末了,雯雯合十谢过老伯,才对秦江得意洋洋的挑挑眉,象极了开屏的孔雀,仿佛不炫耀一番,对不起自个儿尾巴似的:“看,本姑娘过的桥,比你走的路多,现在知道我好处了吧?!” 秦江嘿嘿讪笑,任由她埋汰。“没看出来,你还有点语言天分。” “那是,哎,你找香格里拉饭馆做什么?” “呃,你舅舅曾经去过那里,我得顺藤摸瓜。” “你怎么知.......算了,我不问,你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。”秦江虽然看似吊儿郎当、没个正形,但那并不影响个人能力,雯雯明白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,焉知秦江背后就没有一个宽阔的情报网络?也许出于某种原因,他不可对人言吧,人都有秘密,特别是他们私家侦探,还是识相点,别刨根问底。 秦江最终无奈:“跟着我也行,咱约法三章,你不许惹事,让你干嘛你才干嘛,我指东,你就别往西......” “好好好,真啰嗦,你说什么都成,但是你不能要求我三陪!” “......你这样把话反过来说也行?也不知是谁张嘴闭嘴就说爱不爱的......” “Shut!” “Youut 228、查访 雯很小孩子脾气,凡事非要较个输赢,只有在这个时不觉得她是贵气地千金小姐,好相处多了。 天生我才必有用,秦江只能接受雯雯是跟屁虫的现实,带上她赶往香格里拉饭馆。 “秦江,舅舅为什么要去香格里拉?”虽然想不再盘根问底,但雯委实按捺不住好奇,秦江连舅舅的行踪举动都一清二楚,那他的能耐,也够叫人刮目相看的了。 “问你舅舅去。” “吁~!”雯雯冲他后背展了个鬼脸。 半个梦,并非心想,就能事成,这次秦江受指引而找寻香格里拉,除此之外,道途也是一片渺然,只好亲身查访,顺着舅舅的脚步,边走边收集信息,慢慢靠近问题点。 县城不大,几分钟路程便可走到饭馆。香格里拉,名儿听起来够气派,只是它仅仅是座小饭馆而已,乍一看那寒酸店面,二人还傻愣愣对望了一眼,心里不约而同的泛起一词儿:言过其实。这哪象什么梦幻仙境,简直是柴房。 两人正嘀咕着,一位貌似店家的人,满脸堆笑着迎了出来。“客人?吃饭还是住宿?” “吃饭。”秦江携迈进店里。 店面装潢只能用四个字概括:没有装潢。今天生意似乎也有些牵强,客人寥寥无几。 “老板,问您个事。” 老板脚步一顿,转头狐疑打量二人,一副提防的样子。 秦江眼望天花板。冲打了个响指,漫不经心道:“赏。” l+ 秦江随殷妍一段时间,啥也没学会,却落下了这么个毛病,万事钱铺路,以前是没钱,想玩潇洒都难。如今慷她人之慨,秦江眼睛不带眨巴一下,谁让雯雯没别的。就是钱多呢。 果然,有钱能使鬼推磨。老板眉开嘴咧,脸色立马灿烂,殷勤道:“二位有事尽管说。方圆几里之内,就数我阿姆初路子最广,不敢说包君满意,但总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,嘿嘿。” 哟,这老板咋看都不象个经营饭馆地人,反倒象挂羊头卖狗肉,明开店面暗卖信息的贩子。秦江无所谓的耸耸肩,问:“你见过这个人吗?” “......”店老板和雯一脸的莫名其妙,看白痴似的看他。 秦江大感受伤。戳戳:“嗨.嗨!还搭档呢,真没眼力劲,这个时候。你就该拿舅舅的照片给人家看。” ||说嘛,充什么大牌。” “我没有才问你。” “我也没有。全落飞机上了。”气鼓鼓地。 秦江一愣:“手机呢?” “没存。” “那赶紧找啊。” “我往哪找?!” “你不是还有手机嘛,让余大姐再发一张照片过来不就完了。” “是哦。”恍悟敲敲脑瓜。 二人惟一幸运的就是手机,小巧,可以随身放兜里,因此才没随其它行李遗落。的手机自然不似秦江那般抠门使用便宜货,功能齐全,网络、邮箱等服务项目即使少用,她也一样开通,传张图片什么地,再简单不过。 于是乎,雯雯一旁打余文珏电话,讨要照片去了。 闲暇之余,秦江冷不丁看见柜台那电视,正播放地方新闻,一时间被吸引。 “......五天前一架申海商务航班在日喀则附近坠机,经多方查实,死者四男一女,全系机务人员,当地政府,已正式通知家属前来认领尸体,据有关部门称,飞机失事原因仍不明确,但不排除人为破坏,此事仍在调查中,本台将持续关注......” 秦江脑海中,不禁又闪现出空姐儿靓丽的倩影,好是黯然,想想那前一刻还调戏人家来着,下一刻她就玉陨香销了,真是人事无常,生命脆弱。劫机犯呢?也许此后依然逍遥,而空姐儿死不得其所,唉,老天不公啊~。 “喏,老板,就是这个人。”雯举过手机给店老板。 老板仔细辨认了下,若有所思。“嗯......小店客人不多,我记得他......” “在哪?他在哪?”雯雯急急地揪住老板手臂。“说啊,你不老标榜自己路子广么?” 老板不动声色扒下她的手,面露难色:“认是认得,可我最后一次见他,都已经是一个半月前地事了,你要我明说他现在身在何处,这....这是不是为难我吗?毕竟小店客来客往,他也只是我其中的一个客人而已......”老板心里补了一句:又不是我老爹,怎么可能时刻留意他地行踪。 秦江回过神来,沉吟道:“有听他说去了哪里吗?或者当时他见过什么人?” “咳。”老板看看秦江,望望雯,面无表情道:“这......似乎已属于侦讯性质了,如果二位不是警方办案人员,我就只能说到这里,小店必须为顾客保留隐私......” 老混蛋,说话吞吞吐吐,一截一截的吊人胃口。秦江恨恨挤出一字:“赏!” 啪! 店老板双目一突。 连秦江也馋愣了眼,五千块!雯雯居然甩出五千块钱,太牛掰了!我还找什么舅舅,讨什么鬼佣金,干脆绑票她得了。话又说回来,她小包包里,究竟藏有多少钱啊?怎么看似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似的。 “方圆几里之内,我阿姆初地记忆,也是大家伙公认的,姑娘要问什么,我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店老板又是点头又是哈腰,那嘴脸,谄媚得过分。 ^. 秦江抽抽脸皮,好不容易回神:“老板,就回答我刚才问的吧。” 老板努力回忆,半晌,才有结果地陈述:“记得当天,他的确是来见一个人......” 229、追踪 ......那人叫阿塔汗。”说着,阿姆初从怀里掏出一沓会儿,掂出其中一张,推到二人面前。 秦江、雯雯面面相觑。果然,店老板不是正经人,估计但凡来过他这儿的外地人,都被他偷拍过照片,貌似店很黑的样子。 阿姆初讪讪干笑:“二位不用惊讶,这是个充满‘交易’的边境小县城,各行各业的人,都可以为利益驱动而出让一些东西。小老儿一不卖国、二不作奸,仅兜售点信息,贴补家用罢了,嘿。” “......继续。” “哦,继续继续,二人为某事起了争执,呃,至于争论什么,我就不得而知了,后来她舅舅忽然气愤地要走人,阿塔汗马上表示要上报请示,才能给他答复,于是她舅舅就在我店里暂住了一晚。”阿姆初鬼樂凑近前,煞有其事道:“你说奇怪不,一大早起来,她舅舅居然失踪了,住宿费都还欠着呢......” 等了半晌,不见下文,秦江呆呆问:“然后呢?” 阿姆初沾着口水,美滋滋数钞票,闻言愣了愣:“然后?没了!” “完了?” “嗯。” “......”秦江死盯着他手中翻动的钞票,酸溜溜说:“这五千块你也赚得忒轻松了吧?!” “咳。”阿姆初尴尬挠挠头:“我正行就是一开小店的,兜售小道消息只是副业,本事有限。知之有限,消息准确与否,也全凭客人您自己分析,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。” 秦江想想又问:“关于阿塔汗,你有什么要补充地?” 阿姆初歪脑袋边说:“阿塔汗的特征就不用说了,你看手头上的照片就知道,要补充的是,他身高175CM,.人......”思索间,忽地猛拍一掌自己大腿:“啊!对了,他说他刚从‘那古举巴’来。” “嗨。你这人怎么跟牙膏似的,挤一挤就出一点。不挤你就藏着掖着!”雯雯老大不满。 阿姆初捂着胸口发誓:“这回真没了,要不,你留个电话。等想到什么我再通知你们。” 秦江挥挥手:“算了,等你想起来,黄花菜都凉啦。” 看看没什么可问的了,二人便出了香格里拉小饭馆。 秦江仍觉不是滋味:“你对外人那么海气,咋对自己人却特吝啬?!姑奶奶,我鞍前马后服务你这么久,拜托有空也赏赏我吧?” “你不是有佣金嘛。” “可我缺小费。” “一边呆去。” 吃了个软钉子,秦江只好闷闷地埋头赶路。 |+.地搂上秦江胳膊:“接下呢?接下来我们怎么办?” 秦江眼都不斜一下,哼哼说:“问我干嘛,你不说你过的桥。比我走地路多吗。” “嘻嘻,您大人有大量嘛。我那叫见识,可您老吃的盐比我吃的饭多呀,那就叫经验~!”几天相处下来,雯雯总算对秦江略解一二,人家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,起码现在就已经摸到了舅舅地线索,一找一个准,比以前姨妈托付的那帮人,强多了。 “去那古举巴。”秦江将阿塔汗照片塞给雯雯。“传给廖明辉队长,让他查查这阿塔汗究竟是什么人物。”此行所获甚微,不过聊胜于无。 |. “嗯,他知道你‘又’翘家了,所以让我多照顾你这捣蛋鬼。” “Shut!” “......又生气?你脾气怎么老是阴晴不定地,比天气预报还假,再这样我不伺候你了。” ..] ...... 到那古举巴才二十多公里,坐车不过十来分钟的事,因此秦江决定去哪再投宿,虽然边远地区,通车不便,公车少,但还是在市集上包到了一辆农用车。这趟旅程蛮爽,衣食住行诸事不劳心,再怎么着,也架不住雯有钱。 ‘那古举巴’地方不大,四面环山,周围棒子穷、唐卡拉山口、亭子拉等等,各山距离市集仅几公里远,可谓抬头见山,是名副其实的山地。 站在那古举巴市集口,秦江茫乎了。 半个梦到此为止,之后不再有昭示,接下来他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东。眼看天就快黑,秦江心里计较一番,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,或许,今晚走狗屎运会梦到下一个情景也说不定呢? 那古举巴,好比化外之境,过往人客不多,一如当初那个中新市集,能一眼望得到头,旅馆也仅此一家,且还是就着民房改造出来地,如果不是门口撑着一个写有‘客’字的幡旗,二人差点就忽略了它。 旅馆吃饭的地点,就在院落里,头顶青天,脚踩黄土,简陋得没法形容,纯粹就是圈出一块地,就叫饭堂了,但偏偏,这里客满,二十多号人济济一堂,着实令人匪夷所思。 秦江、雯雯刚进院子,众人便目露精光,齐刷刷扫了过来。 这些人看起来都不是平凡人,个个身板儿壮硕扎实,暗蕴着十足的爆发力,当中,居然还有几个人是穿迷彩服的,一副彪悍佣兵的模样。秦江两人搁在这伙高头大马的人中,就跟小鸡似的。 .:.人?看他们都不像是本地的,你怎么看?”雯雯玩心重,越来越享受两人这种跑江湖的味儿了,什么事都喜欢去观察和分析,还爱与秦江争执谁对谁错。 “他们吃他们地,咱们吃咱们的,两不搭噶,你管他们是干嘛的。”置身其中,秦江有了羊入狼群地糟糕感觉,心里忐忑不安,但既然都进来了,现在退缩出去,不免会遭雯雯嘲笑。 230、开弓没有回头箭 江、雯雯为了赶路,饿了一天,颗粒未进,此时嚼着 也觉有滋有味。院落中,人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,尽是一片瓮声,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,倒是身后一对汉子的对话,引起了两人主意。 “二娃,如果你有一亿,打算怎么花?” “嘘~,哥,别这么大声。” “嘘个屁啊,山高皇帝远的,谁他妈管。”大哥不客气的往附近戳戳点点:“他?还是他?切!跟咱们都是一路货色,谁也别说谁,聊聊吧,下雨天打孩子,嫌着也是嫌着。” “呃......娶媳妇。” “没出息!” “有出息不也得娶媳妇吗?” “咳,我是说别的方面,比如享福、做买卖?或者干点什么别 的。” “哥,这些梦想得钱到了手再计划才有意义,看看,那么多高手参与进来,我数数这些天见到过的,起码不下七十人,你觉得咱们这组有希望吗?” 那大哥粗野地拳砸桌面:“妈的刘老四,我以为他只卖消息给咱们而已,谁知孙子是个人都卖,弄得周围临近有点能耐的人,全一窝蜂奔这来,活活挡了咱们财路,靠!回头找他算账!” “哥你也别气,他就是一苦哈哈的挑工,有钱什么不能卖?!” 一亿?这儿一没银行抢,二没金矿采,啥买卖这么值钱?难不成挖到恐龙骨了?秦江贪财地小心眼活动开了。可想老半天,百思不得其 解,便鬼樂凑向雯雯,悄声问:“哎,你说这伙人集聚在这小地方。打算干嘛?” ; < . 人不是说了要娶媳妇嘛,我看八成是青峰寨的小女儿要比武招亲,人寨主放话了,谁有本事迎娶他女儿,还将获得一亿嫁妆。于是乎,各路绿林好汉齐聚那古举巴......” “行!当我没问,往后呀,你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武侠小说,瞧 瞧。都看傻了。” “喂喂,我是有根据的,你看这儿的山、这儿地部落、这些人的话题......话又说回来了,你管人家干嘛,我们这趟是为了找舅舅,你可别给我节外生枝。” 叮咚~ 正掰扯着。手机来了短信息。 | . . 秦江纳闷接过一瞧,哟,是廖队长的。 (照片中人,并非阿塔汗,他真名叫阿吉达赤,属于榜上有名的恐怖分子,多在中印边境活动。以绑架、勒索等主要手段,为激进组织筹募经费,雯雯,如果你查到有关于他的一些什么,马上停止,那不是你一个小女孩能接触的事,速回。) 秦江心头咯噔一跳,不是吧?才开张第一单生意,就牵出个恐怖分子。也太扯了。“ ,您看咱们是不是尊重队长的建议。 打道回府?我是没什么,关键是您身矜肉贵,闪失不起,咱可不能干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......” )  廖明辉。 秦江脸皮抽搐两下,别介啊,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,我家不单上老下小,还有俩婆娘需要照顾呢,你无知无畏,也别拉我一块跳火坑呀,咱们好比肉包子,阿吉达赤就是条狗,肉包子打狗,一准有去无回! 看秦江萌生退意,雯雯急了:“不许退缩!别砸了有求必应地招 牌!否则我让媒体舆论搞臭你名声,控告你散发虚假广告,诈骗顾客巨额钱财,叫政府取缔黑心网站,又或许马上还我给你赎命的那两千万美金,不然两账一并算,告到你没裤子穿!拖你去蹲个十年、八年牢,我收买狱长每小时鞭挞你一次,收买犯人每小时**你一次,收买行刑官每小时枪毙你一次......” “停停停停!多大点事儿啊,我去,去还不成吗。”秦江哭笑不 得,从来都是自己去威胁别人来着,哪想过被一黄毛丫头威胁,但依雯 那神秘的身世而言,要踩死他秦江,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,这年头,还没啥钱办不了的事儿。 秦江可算领教到雯雯的歇斯底里了,纯粹就是一疯子。 妈地错上贼船了! 这时,身后那桌已吃罢动身,只听二娃说:“哥,我出去办点 事。” “明早凌晨四点开始行动,记得早点回来准备,别耽误了。” “知道,哥。” 心头似乎灵光闪过,秦江眉心一蹙,努力想要理清头绪,却始终模糊飘忽。 “秦江,我舅舅多半被阿吉达赤劫持了。”雯雯幽幽地说。 秦江滞了一下,自己嘴里那口饭尚未咽下去,她的气便消了,快得令人反应不及,看在她关心舅舅的孝心份上,自己一大男人,也不好再计较:“将所有事串联起来,我觉得这‘那古举巴’有蹊跷。” “怎么说?” 秦江神情难得地凝重:“陲僻壤的小地方,为什么一时间鱼龙混 杂?事有反常必为妖啊......” “具体。” “没有,纯直觉。” < “跟着他们,说不定会有所斩获。”秦江偷偷瞄了一眼离去的二 人。 ;  一指头就能捏死你,劝你别在虎口夺食。” 头一回用自己纯粹的直觉,去感应和分析事件,能费脑筋,更有即来地危机感,令秦江没心情跟她抬杠,只沉吟摇摇头,不再吭声。   . 231、悬赏花红 白色的明朗月光,柔和覆罩着一切,朦胧而迷幻。 =|他们晚饭所谈论的事情,秦江决意要探个究竟,所以下半夜,轮到雯雯守夜,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。 两点半左右,对面屋有了动静,而此时,身旁睡得死沉的秦江,冷不丁挺坐起来,着实吓了雯雯一大跳。雯雯捧着胸口,脸上余惊未消,嗔骂道:“要死啊,突然诈尸似的!” 秦江擦擦额头汗汁,回想梦境,不禁咧嘴一笑:“没啥,做了个恶梦。” “做恶梦至于高兴成这样吗?” “不错,事到关键,‘恶梦’做得可是越来越纯熟了,看来这段时间的练习,有点成效......” l+ 秦江咕噜爬起来,凑近窗户缝隙。 果然,二娃和他大哥正鬼鬼樂樂、轻手轻脚摸了出去。 “快快快,咱们快点跟上。”秦江慌忙下地穿鞋。 跟踪,无疑对贪新鲜的雯雯来说,刺激而疯狂。“哎,你们私家侦探,平常都这么不厚道吗?” “什么话,不都是为了你舅舅嘛。” ....... 二娃他们所走的方向,是苏如拉山,出市集不远,离那古举巴几公里,秦江和雯雯闪闪缩缩缀于后头。 今晚是个比较清朗的夜,大地间的一草一木,可以看个大概清楚。远远地距离,并不怎么影响视觉,追踪起来不是很困难。但秦江也不敢跟得太紧,因为他们都明目张胆地拎着家伙,那是实实在在地枪,且还是丛林作战的长兵器。 荒僻野地之间,罪恶很容易滋长,倘若被发现,秦江不保证他们会否给自己一梭子。 “雯雯,轻点。别跟得那么嚣张,小心被他们发现,你当是逛街呀!”望着雯雯脱缰野马一般,秦江终于发觉,当保姆是件顶烦心的事。 心有顾忌、速度拖沓,秦江俩人又不是跟追那块料。不多时。前面二娃他们便没了踪影。 “秦江,快啊。他们都走没影了。”急躁地催促。 “慌什么,丢就丢了呗。咱们认准方向去就行了。” “切!没见过你这样拙劣的私家侦探,跟人跟不上。走一小段路还气喘吁吁,一个字,烂!” “你就会一股劲猛冲猛闯。可我却不能不为咱们的安全着想,慢有慢的好处,小心驶得万年船......”秦江忒纳闷,雯雯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吵架的理由,仿佛永远有吵不完的架,也真是个欢喜冤家。 正争辩中,雯雯忽然踩到一根软乎乎的东西,只当是蛇,惊叫着疾退至秦江身旁。 秦江愕然搀扶住她,正要探个究竟,紧接着,却见眼前、及附近草丛中,幽幽升起数道人影,形成合围之势,他们个个脸上涂着迷彩,只露乌光寒亮的双眼,手中揣地95式突击步枪,直指自己两人 “举起手,别乱动!”对方的警告声很低沉,似乎也不想太过张扬。 显然,雯雯刚才踩到的不是蛇,而是对方的手臂。 刷!秦江很光棍的高举双手,话说这档子事也做过许多次了,可谓动作纯熟、姿势标准,但心里憋屈还是有的,你说前世欠地啊?为啥每件事,从来不曾顺当过?娘地这才走多少里地儿啊,又遇到佣兵来,真是出师不利,糟糕透了。 侧目瞄瞄傻愣了的雯雯,秦江忙好意提醒:“哎,劳架您投个降呀,别连累我吃枪子儿。” “啊!”雯雯失声惊呼,慌忙哆哆嗦嗦地抬手。 秦江满脑残念,实在没脾气来:“各位,劫财好了,别伤人。” 对方一听,面面相觑,敢情,这厮把他们当山匪了?! 当中一名头领,比划一下手势,一男一女两个部下即刻排众而出,一脸戒备来到秦江、雯雯面前,进行搜身。末了,男子回报:“他们没武器。” 头领这才走近秦江二人,冷峻而严肃问道:“你们是谁?” “秦江。” “雯雯。” 头领硬邦邦说:“谁问你名字,我问你们是属于哪路人马?” “大王,咱们哪路都不是,大王。”秦江状若老实巴交。 头领抽抽嘴角:“什么大王?!我们是西藏52师属特种[ 难怪他们素质优良、作风严谨,一举一动有条有序,秦江提了半天地胆,总算松落。“原来是政府啊,这下我可放心了,呵呵......”只要不是碰到晚饭那群看似危险、肆无忌惮的人物,比啥都强。 头领喝叱道:“别嬉皮笑脸!你们三更半夜到这荒郊野地干什么?!” 秦江:“游山。”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,飞快地回答。 这么敷衍的答案,显然无法让头领满意,当下眼帘一眯,绽出冷光:“来啊,将他们押回去。” 后边士兵刚要动,秦江急切打住:“等等等等,既然是政府问话,我看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,我交待,事情是这样地,她舅舅被阿吉达赤劫持,所以我们这是赶去救人。” 头领扬扬剑眉:“你也知道阿吉达赤?” 咦?难道他们也是为了这事来的? 秦江飞快转动脑瓜,揣测其间关联,最后,不确定地说:“......阿吉达赤劫持了她舅舅,现身在苏如拉山中......,你们认识阿吉达赤,并去往苏如拉,和那些草莽人物目标一致......,你们......应该这是去救人吧?!嗯......救的还不止一个,因为她舅舅没那么多钱,但几个商人合起来凑个一亿,不是什么难事,一亿,足以让很多人疯狂了,所以,草莽们也是去救人,纯粹为了那悬赏花红,嘿嘿,挑工刘老四那张大嘴巴,弄得藏南人人皆知,这下山里可热闹了。” 头领眼里隐隐生出赞许之意:“不错,这里地事情,不是普通人能搀合的,你们走吧。 ” 秦江顿时心情大好,名正言顺的遵从政府,不必上山玩命,又对雯交了差,回头呆着等人救出来,轻轻松松领取佣金,还有什么比这活儿简单的?!“队长,不怕我们去通风报信吗?” 头领仔细琢磨一下,沉吟道:“也对,来啊,铐上他们,我们继续赶路。” 秦江愣了愣,啪!伸手抽了自己一嘴巴。妈的,真欠! 232、有所为 委屈一下,天亮会有人来接你们。”一名士兵手脚二人。 秦江耸耸肩,抖抖手铐。行啊,铐得真绝,将我手腕铐在雯雯脚踝处,一个蹲着,一个站着,这架势,小便还成,想跑就难了,更不用说翻山越岭。 士兵弄完后,丢下二人,追赶队伍去了。 一股山风刮过,冰冷汗衣贴到脊梁骨,雯雯打个寒颤,方才回醒过来,长叹一声:“为什么和你在一起,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呢?”从一上飞机,就灾祸不断,每每险象环生,经历了一辈子也无法想像的奇异。 秦江没好气道:“你应该说舅舅为什么要来这鬼地方给咱们舔麻烦。” “唉。”无奈踢踢脚。“走呗。” 小狗一般蹲在地上的秦江,冷不防被拽了个踉跄,一膝盖跪在红沙地上。“日!”秦江揉着疼处,气急败坏道:“你倒轻松,我可丢不起那人!等等,等我先解开手铐。” :.铐?” “会一点。” “什么叫会一点?哎我发现你会的东西蛮多的,我很好奇,你身上还有些什么故事?” 秦江仰得脖子发酸,没闲功夫跟她瞎掰,自己这份卑躬屈膝的奴才样,太委屈了。“有没有发夹之类的东西?” => 秦江上下打量她,最后,停留在某凸起处:“那借你胸罩一用。” “干嘛?!”雯雯杏眼圆瞪,死捂住自己胸部。 “行行行。别,别捂了。”秦江不屑道:“就你这样的,谁稀罕。我说,你们女生内衣,后头不都是一小铁扣吗,我需要它作工具打开手铐。” |. “我看挺好。给不给,不给我扒了!”秦江恶狠狠的说。 .:.吧。 ” “快点。” “你......你这样直勾勾盯着,人家怎么脱呀!”说到个‘脱’字。雯就有些脸红耳赤,窘涩不安。 “哦哦......” 一阵子淅淅嗦嗦,稍后,雯雯羞答答捧着胸口,总觉得凉飕飕的,特没安全感。“看不出来。你还蛮了解女性内衣构造的嘛。” 这年头,内衣都堂而皇之上广告。想不了解都难。 秦江懒得搭茬,趴在地上用铁丝捣鼓手铐,不多时,咔地轻响,开了。 ~..|,“你以前越过狱?” “什么话!”秦江潇洒丢掉手铐:“这是祖传手艺。”老爸惟一的贡献。就是教会自己开锁,真叫人幸甚,又哭笑不得。 “那我们下山吧。” ....,又散,时而喜色飞扬,时而愁山闷海,内心似在左右飘摇。 片刻,秦江眉目一定,不容质疑地说:“不,你下山,我上山。” .:. 秦江苦脸笑说:“我承认,之前有过消极怠工、敷衍了事的想法,现在,我改主意了,非上一趟山不可!” |.. 是地,秦江曾经踌躇过,可再三思量,结果仍是令自己很愧赧。 如果舅舅死掉,按照生见人,死见尸的协议,平平安安的将事情了结,佣金还是能拿到一小部分的,可是与雯雯走到今时今日,再也不能把她当作可有可无地人一般看待了,人家雯雯好歹在飞机上为自己赎过一回命,而且,要不是幸运搭上她的降落伞,自己一早就摔死了,这么算来,起码欠雯雯两条命,若此时还对她耍私心,临阵退缩,未免太不仗义,太不男人! 二来,领个尸体回去,算怎么回事儿?有求必应的招牌,砸一半,那也叫砸。 再者全额佣金是多少?!两千万!活着的舅舅值两千万美金,死的才八万,差太多了~。 以上答案,秦江实在没脸子对雯雯陈述,只好岔开话题:“军队营救的主要人物并不是你舅舅,到时候山上一乱,恐怕就顾不上他了,何况,军人要完成任务,草莽英雄们要悬赏花红,你争我夺,枪子儿无情,中间还有个阿吉达赤,事情败露,难免会迁怒人质,今早,我就梦见你舅舅被一枪射杀了,该死地!” “什么?!”雯雯怒气冲冲道:“凭什么说我舅舅该死!” 秦江一愣,尴尬抓抓脸庞:“咳,口误,口误,我是在骂不吉利的恶梦,要不是那该死地凶兆,我现在何至于狗急驴赶地上山救驾?!” .|险,你.......大可不必去的,如果连特种部队都救不了我舅舅,你一私家侦探上去,能顶什么事儿呀?” 秦江拍拍雯雯瘦削的肩膀:“有些事情,是男人必须得做的,乖,回旅馆等我,别再偷偷跟来。”富贵险中求,豁出去了! “哦。”弱弱应和,欲言什么,却最终没有再开口.不知怎的,心头堵得慌。秦江洒然转身,片刻,便消失于氲氤朝雾之中...... 233、临时协议 如拉山,海拔两、三千米,在这附近,不高不矮,并 山脚丛林处,相对开豁的地方,坐落着一个庄园,所有房屋都属木质结构,有典型的藏南建筑风格。 中心地带一栋精致地小木屋里,泰然安坐着俩人,一位脸上有条长长的刀疤,不动如山,颇有军人的铁血风范,另一位文质彬彬,象个儒雅商贾,这一文一武搭在一块,画面显得既矛盾又和谐。 他们跟前,一名体形不壮,可看起来身手敦敏的精瘦汉子,正笔挺杵在房中央,大声禀报着:“@#%.......” 文人听不懂外语,只能满脸困惑望着刀疤。“bhavin 刀疤男叫bhavin,,,,中文道:“阿吉达赤,暗哨回话说,庄外伙人开始行动了。” 阿吉达赤眉头微微皱了一下。 bhavin明白他心中所想,咧嘴笑了笑,只是那道刀疤,使他看起来面目狰狞,只见他使了个眼色,那名精瘦汉子,啪地立正,利落的返身离去。不一会儿,便听见屋外传来吆喝呼号、凌乱脚步,以及枪械擦碰声。 bhavin拿下嘴里的雪茄,悠哉悠哉吐了个烟圈。“阿吉达赤,那些小鱼虾,不值得你操心,只要他们敢进来,我的士兵,会叫他们全部下地狱,你只要牢记我们之间的协议就可以了。” “那就有劳bhavin将军了。” ...... 咻! 不知是那个倒霉鬼撞见了另外一个倒霉鬼,很顺理成章的便开响了第一枪。紧接着,零星枪声逐渐演至剧烈火并,长短武器一齐怒吼,周遭的树木枝飞干断,秦江刚想伸出脑袋窥探情况,耳边便划过一颗流弹。惊地急忙缩了回去。 嗒嗒嗒! 秦江情知自己尚在庄园火力范围之外,但心里仍觉得不踏实,紧张兮兮地又爬又蹭,摸到一个小土丘后。才鬼头鬼脑伸出头察看。 前方丛林内,一道道跳动的火舌、划破黑暗的死亡光线,端是扣人心弦,每一阵枪响,便会有一人倒下,而双方最具英雄卖相的家伙。更是挨对方狙击手一通点射,山明水秀的好地方。处处暴头,成了修罗地。 秦江忽然很怀念城里的平淡生活,需要面对地仅仅是熬愁三餐而已,眼下的刺激,却已经超越了负荷。悔不当初啊。搞啥子有求必应,没准一不留神,就把自个儿小命给‘应’进去了。 当然。懊恼归懊恼,秦江倔强的脾气,会将原则很好的贯彻下去,诚如雯所说地,开弓没有回头箭,秦江,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。 秦江焦头烂额,苦思闯入山庄的法子,十来分钟后,战况有了变化,居然有弱减的势头。 ...... bhavin将手中的AKM恨恨砸到桌子上:“你不吗?”几乎已方所有人心里都认定,攻方最多只是一撮虎口夺食,想黑吃黑的道上人物,岂料那些草莽们个个身手不凡,虽然没组织、没纪律,打得毫无章法,但按若论单兵实力评估,他们竟都可称得上是优秀了。 “他们分得太散乱,我无从查对。”阿吉达赤耸耸肩,很无所谓,似乎这些人地生死,对他来说,只是小事一桩。“御敌战事,一向是你执掌,你为什么不质问你的下属情报有误?” “他们是冲你来地,你有责任弄明白!”这部从是bhavin的嫡系,拉扯多年才凑起百来杆枪,一下子交锋,便去了三十好几,甭提多神伤。 “bhavin,,过富商的血,或许,他们就是受苦难者家属指使,来找你报仇的。”按理说商人们有些还能跺跺脚动四方呢,聘几个佣兵来为其泄愤,也是情理中事,否则,他bhavin何须长年带着百多手下在藏南转悠。 “妈的!”这回连bhavin也搞不明白是谁地过错了。 要说bhavin心头泣血,草莽佣兵们又何尝不是,他们本以为守方只是一群绑票团伙,怎知踢到了铁板,守方那叫什么团伙,训练有素、火力强劲,除了没有重武器,什么照明弹、地瓜手雷一样不缺,活脱脱就是一支小型彪悍的军队。 一边是群体配合,一边是孤胆英雄,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,一时间,谁也奈何不了谁。 一处凹地,四、五号人蹲在那里观风察色。 空挡间,一身材微胖的家伙,捅捅隔壁地汉子。 “喂,苍鹰。” “啥!” “我们是不是该联合起来?” 苍鹰佣兵队长思索了一会儿,也觉得这主意不错。前一阵子死死伤伤,他也快吃不消了,人员递减不说,轰轰乱乱跟马蜂窝似的,天亮也攻不进山庄内。“你那儿还有多少人?” “两个。” “靠!”居然还报得理直气壮的,苍鹰鄙视道:“六指!你算盘打得挺精明嘛,这样也想分一杯羹。” 六指不置可否:“聚少成多嘛,我还认识别的三个佣兵队,我负责联系他们加入,只要我们一支成了气候,还怕别人不加入吗?事成之后,咱们一起分那一亿,总好过各自为战,最后鸡飞蛋打,你认为呢?” 想想事有可为,苍鹰点头道:“好!成交!” “......哎?!你哪个部分的?”冷不丁,六指点着苍鹰的身后叱问。 苍鹰迷惑回头望望,自己身后,不知什么时候,多了个看似一脸忠厚的老实男。“咳......我叫秦江。” 234、我有办法 鹰、六指面面相觑,秦江?不认识。 佣兵,是个松散组织,生来死往,或离队、或重组,交叠更替尤为频繁,记得队长,就已经不错了,何况为了这一亿,佣兵和草莽蜂拥而来,鱼龙混杂,谁知道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属于哪个团队的?! 苍鹰上下打量忒象市井小人的秦江,委实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耐,但佣兵界藏龙卧虎,他也不敢把话说死。“刚你也听到了,小子,有没兴趣加入?” “有!太有了!”秦江喜笑颜开。 是的,当下正为怎样潜入山庄而发愁呢,这片枪林弹雨,秦江自问难以逾越,眼瞅着咫尺之地,却感觉离阿吉达赤好远,离人质好远,想要达成目的,仿佛遥遥无期。就算幸运摸进去,里面为数不清的劫匪,也够自己喝一壶了。 孤胆英雄不是谁都能做的,秦江迫切需要帮手,所以靠了上来,本想随便找个队伍套个近乎,加入他们,谁知他们竟客气邀请,正中秦江下怀。 当然,这也是必然结果,佣兵相对损失大,缺乏人手,甭管阿猫阿狗,只要是个能拎枪的,来者不拒。 六指望着两手空空的秦江,奇怪道:“你家伙呢?”不会是附近县城的小瘪三,闻风来拣便宜的吧? “丢了。 ”秦江脸不红、气不喘。 俩佣兵队长你眼望我眼,枪是佣兵的命,他居然说丢就丢? 六指一肚子狐疑:“你擅长什么武器?” “嗯......**AW83mm火箭筒。”秦江回忆起当初在云南时的畅快。 妈的!两位队长暗骂一句,实在没念想了。 “接着。”六指手一扬。 秦江下意识接住,低头一瞧。好嘛,沙漠之鹰! 完了六指还抛过三排弹夹,秦江掂着沉甸甸地枪,羡慕不已,佣兵好有钱,比军方装备还奢侈。 沙漠之鹰外形好看归好看。对这枪秦江也并非一无所知,最初人们设计它,目的只是为了打靶和打猎,毛病还不少。诸如过重,后坐力大,发射时手腕不稳还有可能导致抛壳失败,有经验的射手,都不会把它列作战斗手枪的首选。 它适合自慰,但不合适自卫。或者遭遇战,恐怕六指佩用它。装饰要大于实用吧?!可不管怎样,秦江现下就很有一枪在手,天下我有的感觉,非常良好! 趁秦江欣赏的空挡里,六指和苍鹰也分别联系上了别地佣兵队。和一些草莽散人。 对于他二人的提议,只要不被驴踢过脑袋,谁都懂计算之间的得失。自然一呼百应,即便有些想吃独食的团队或能人,也抵不住大势所趋。 这时候,山庄周围地各路人马,偃旗息鼓,双方短暂停火,丛林又恢复了平静。 佣兵们除了留守各山隘路口的人员,所有队长头头,全部集中开会,商量攻克对策。 ....... “bhavin,.u...的空间太静谧了,宛如暴风来临前。 bhavin轻视他一眼:“文化人懦弱、胆小,我可以理解你要后退的做法,但是,民族抗争战线的士兵,没有用脊梁背对敌人的习惯,我们必须保持骄傲。放心吧阿吉达赤,敌方人员递减,是攻不进来地,再说我们能跑去哪里?现在回国?不不不,还有五个人质的赎金,总共三亿四千万没有收到,这笔钱能买到很多军需物资,壮大抗争战线联盟,我们不可以功亏一篑!” 你也知道成语‘功亏一篑’?那怎么就不明白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?阿吉达赤表情阴郁:“bhavin,.;= “不用说了,我用兵比你强,知道什么时候该守,什么时候该撤。 阿吉达赤心底恨恨骂了句:固执地莽夫! ...... 所有队长悉数集结,还有一些草莽散户,济济十多人,都是在藏南混得有点名气的佣兵,多半彼此认识。 令秦江心虚的是,特种队队长竟也在其中。 特战队长远远射来一抹森冷的警告目光,秦江赶忙回一道军民和谐的眼神,示意自己不会戳穿他身份。 此时特战队长有些光火,据情报中得知,会有个别佣兵参与进来,原本他还盘算着,等那三、两个炮灰吸引住敌方注意,自己人再偷偷杀进去,至少有八成把握能救出人质,岂料计划赶不上变化,来了才发现,这些佣兵不知打哪儿一撮一撮地冒出来,数数就有七、八十,弄得场面忒大,最后演变成明火执仗,和敌方硬碰硬,这种混战,特种兵毫无优势可言。 这时,六指环顾众人,分别点头示礼,才说:“既然人到齐了,大家伙就商量商量,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吧。” 苍鹰抬手暂停:“我觉得还是得先立出一个联队首领,俗话说蛇无头不行,若人人各自为政,结果仍是一盘散沙,那跟之前没什么两样。” 提议马上得到其他团队认同,这里的佣兵不是不能打,而是吃亏在没有统一战术,被各个击破。 “我选苍鹰做队长吧,他的团队大,对指挥应该是有能力地。”一光杆司令附议道。 “不妥,会指挥并不代表他脑瓜好使,咱们选的是军事型人才,要懂得运筹帷幄......” “日!你意思是说我四肢发呆,头脑简单?!” “妈的别拦我,苍鹰有名儿就能随便踹人吗?!” “各位别冲动,听我六指一句......” 场面乱哄哄的,闹得秦江脑袋直发涨,当下发横地大吼一声:“停!” 众人耳膜一震,顿时呆住,个个消声屏气,愣愣瞪着秦江。 秦江吼了这声,差点没背过气去,咳嗽两声回缓,才悻悻地说:“各位为了攻进山庄,至于嘛,要办法我有的是,只需要各位帮助解决一点技术性问题,至于进了山庄,打起巷战,要不要头儿,也无所谓了。” 235、号令 你有什么办法?”苍鹰和六指几乎异口同声。zuilu书院 余人也都眼露期冀,望着那一亿块钱就在对面山庄的上空飘来荡去,触手可及,但却一直只可远观,别提多挠心了。 秦江左右看看众人的反应,很有些自得。“放一把火,将他们烧出来不就完了?!要嘛就采些山辣椒,用烟熏,小时候咱们到地里熏田鼠也是这招。” 众人面面相觑,***!我怎么没想到?! 办法不复杂、也不难想像,只是拥着先进枪械的诸人,都陷入了思维误区,总认为攻陷山庄,不外乎强悍的火力、压倒性的打击,所用策略无非是迂回作战、佯败诱出、以己之长攻敌之弱等等诸如此类,从不曾想过如此老土、简单,却蛮实用的方法。 “白痴!人质还在里面,烧死人质,大家不白忙活了?!”特战队长首先提出反对意见。虽说事急从权,暂时与这些草莽合作,但不愧是政府中人,一来心心念念想要完成任务,二来也有意识地维护国有自然环境,纵火烧山?破坏森林?妈的小子玩得也太疯狂了! 经他提醒,众人又转头望向秦江,看秦江如何辩解。zuilu书院 秦江胸有成竹说:“人质不在地面,而是在地道中,第一时间不会被烧死,我们主要是将山庄烧成一片白地,清楚掉所有的地表障碍物,好进行下一步骤。”以特战队长的身份,秦江自然清楚他的担忧,接着又补充一句:“今天风向偏北,火势最多烧向苏如拉山,不会蔓延附近森林,那石头疙瘩山,总不至于烧着吧?!” 众人想想有理,山庄内屏障太多,易守难攻。大家都吃足了苦头,再者已方在外围拉的战线太长,兵力捉肘见肋,不靠火来帮帮忙,委实没有把握拿下山庄。就算拿下,伤亡太重,也不是各人可以承受的,而且不排除围堵产生疏漏,让敌方挟人质脱逃。 所幸山庄是木质结构。若放火一烧,啥事都好办了...... 纵火森林的臭名声。不是谁都敢背的。小子真带种! 六指沉吟片刻,问道:“你怎么保证人质在地道里?”话里语气加重,意有所指。 众人目露疑光,也对,小子咋那么清楚。不会是别有用心吧?” 原因,秦江自然是万万说不得的,只好看白痴似的看六指。一副高深莫测地嘴脸,弄得六指忒心虚,连众人都以为他问了蠢问题。zuilu书院 秦江讥讽反问:“你信刘老四这个外人吗?你又在哪儿听到有赏金的保证?你怎么就来了呢?刘老四一个挑工,可以经常出入山庄,焉知山庄内的地下设施,就没有本地人参与营建?参与者你不知道,实话说,我可是知道一些的。” 这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,惟一切实的是,秦江从未被半个梦欺瞒过,这点信任,还是有地。 六指顿然语塞。 众人私语交流一番,也纷纷点头,在大伙看来,这就是人家秦江情报做得充足了。 “我还是建议用山椒,造成类似于大面积的催泪弹。”特战队长依然坚持己见。 “采山椒就算了,太麻烦。秦小哥,那个......我们该怎么实施?”苍鹰弦外之音,就是用火啰。破坏,总是简单点的。 秦江两手一摊:“法子我告诉你们了,爱咋整咋整。” 苍鹰脸上添了几分尊重:“一事不劳二主,方法是你给的,干脆你就将它统筹完吧?” 秦江愣愣指着自己鼻子:“我做主?” 苍鹰笑笑说:“能者居之,我们大家配合就是。” “别较真了秦小哥,我们听你的。”六指等人随声附和。 佣兵本就是个松散组织,利之所来,利之所往,并不存在谁号令谁,而且好处是不官僚,仅讲究团队配合,以达成目地,只要策略得法,又能降低损伤,你就是临时头头。 “咳,好吧......六指、苍鹰、特......”秦江差点脱口叫出‘特战’二字:“特队长,三人分别负责一面,半个小时后同时火起......”兜头搜寻一下周围,咦?二娃还没死啊?!“......二娃,你带十个人,在苏如拉山道上伏击逃窜的败兵。” 二娃精神一振:“晓得!就象当年诸葛亮安排关羽在华容道,防止曹操逃跑一样,您是孔明,我可不是关羽,他们胆敢来闯关,我肯定用枪子儿说话!” 秦江莞尔:“自己小心,别被火烧了屁股。” “OK。” 如此分配,大家利害均摊,苍鹰当然没意见:“我负责西面。”虽然队伍还是分散出去了,但有联结、有配合,注定结果是不一样地。 六指耸耸肩,简洁地挤出一个字:“东。” 特战队长牵牵嘴角:“对表,现在凌晨五点十二分,大家步话机地通讯频道调为二十二。” 末了,三人望向秦江,眼中示意是否还有交待? 秦江长长吁口气:“实行!” 苍鹰回头振声大嚷:“苍鹰队的,起来起来,别娘们似的!除必要装备,轻装上阵......靠!丢掉你这该死的闪光弹,换成燃烧弹......” “天明、琅琊、疾速,你们三支队伍跟我六指......” 特战队员自不必吩咐,他们有着军人的纪律和觉悟,跟着队长便是。 顿时,营地涌动,掀起一片喧哗,众人各找队伍,检查装备。 秦江有些飘飘然,从小到大,没被忽略就不错了,哪曾当过一回中心人物?这些铁血佣兵、莽人悍士,唯自己马首是瞻,一道命令,人人为之奔忙,号令群雄地感觉,真他妈爽! 正得意间,擦身而过的特战队长,撂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:“秦江,不可貌相啊......” 秦江怔了怔,末了,瘪瘪嘴:这就不可貌相啦?切!没见识!待会儿我再展示点啥,你不得屁滚加尿流呀?! 236、先机 白茫茫地天空中,许多颗黑黑的东西,划过一道抛物线,落入了山庄,砰砰数声炸响,遽然火光四起,烈焰冲天,单一的黑夜,旋之被染成暗红。 接着,风助火势,很快便向庄内蔓延,士兵们眼瞅着火烧眉毛,再也沉不住气了,犹如热锅里的蹦豆子,顿时作乱起来。他们纷纷跑出掩体,迷头苍蝇似的到处奔走,或虚张声势盲目射击,有些士兵还企图灭火,但显然是杯水车薪,而更多的,却是曝露于狙击手的枪眼下,当了活靶子。 也该民族抗争战线的士兵要遭这个罪,说白了,他们就是打游击,四处流窜,没有固定巢穴,不论辗转至什么地方,基本上都是就地取材,搭建简易的临时营地,自然不会有扎实的防御工事,这倒给了攻击者一个可乘之机。 不到二十分钟,火覆盖了整个山庄,狼烟滚滚,匪兵即使不被烧死,也会遭乱枪射杀,凄厉哀号声、飞洒地红液体,激红了佣兵们的眼睛,攻击更为疯狂猛烈,有的敌方士兵甚至被几个狙击手重复点射,连暴两次头,下了地狱恐怕祖宗也认不出他来。 这活脱脱就是一场单方面屠杀。 秦江远眺火场,怔怔失神。 再烧二十分钟,火势逐渐减小,山庄内搭建的木头房子既简陋又矮小,实在是不经烧。 特战队长注视着这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,他手上没有经常持枪的老茧,行为稚嫩,但见到这种场面,却无忧无喜,习以为常,佣兵乎?普通人乎?费解啊。“秦江......” “啥?” 还真是没有当头头的觉悟,特战队长没好气道:“火烧得差不多了。你是不是该下达后续命令了?” “哦哦。”秦江这才醒悟过来:“进庄!啊,对了,通知各单位。营区周围有地雷,大家小心。” 特战队长半信半疑,即使不太乐意服从一毛头小子,却还是谨慎地传出了讯息。 秦江、特战队。连同十来个佣兵,一组人小心翼翼前行,快要摸近山庄围栏时,临近有一个冒冒失失、象是没加入团队的独行家伙,急躁地冲往山庄,生怕那一亿会长脚跑了似的。 秦江眼珠子一突,慌忙趴卧下来。 特战队长和组员们一瞧,不禁心中哂笑,这厮看见黑影就疑是敌人。那敏捷和胆小的程度,象极一只兔子。可未取笑完毕,紧接着大伙身边轰地一声爆响,沙砾剧烈飞溅,附近的队员被掀翻了一地。 “妈的!M18A1!” M18A1反步兵地雷,内含约700粒钢珠,爆炸杀伤范围包括前方50米。以60度广角地扇形范围扩散,高度则为2-2.4米。其钢珠最远射程可达250米,100米左右的中度杀伤范围。 “队长!队长?!” 特战队长灰头土脸地爬起来,吐吐嘴里尘土,察觉大腿热麻,低头一瞧。才发现自己也挂了彩。腿部被一块流弹洞穿,还好没伤及动脉。包扎一下不影响行进,但堂堂英武过人的特战队长受了伤,还是蛮丢脸地。“王八羔子!我没事!你们怎样?” “04重伤。” “我需要止血......” 数了数,特战队重伤一名,佣兵重伤六名,其余轻伤不计,战力一下递减了三分之一。 特战队长大恨,恨自己自大、疏忽,连累战友,也恨那些无组织、无纪律的散户草莽们祸害已方,同时,对秦江已由轻视,瞬间升至了重视,他的未卜先知和机警,连特战队员都做不到,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能人,自己居然还耻笑,殊不知他才是有资格笑到最后地人。 “07,带伤员后撤。” “是!”一名士兵忠实执行去了,看来他本身职务就是医务员。 不一会儿,步话机传来声音:“我是苍鹰,已抵达西面围栏,确实有雷。” 另两队人马相续摸到营区围栏前一探,果然,环绕着庄园,布有一长线的反步兵地雷,虽没什么纵深,但好歹起到了预警作用。这下子,人人望向秦江的目光,不免古怪了许多,小子居然如此清楚山庄内的布置,如果不是他跟着大伙冲锋陷阵,都还以为是敌方叛徒呢。 特战队长望望秦江。 秦江耸耸肩:“这个我没辄,你们排呗。” 特战队长甘愿当起了传声筒,沉声道:“各自排雷,这些是M18A1仿制品,小心点。” 排雷工作很简单,引爆了事,一连串爆炸过后,清出了通道。 秦江要过队长手中的步话机,又吩咐道:“仍旧分四路入庄,清除残余敌人,中心那栋石头房子,谁也不许冒进!” 提示成这样,任谁都知道,石头房子必定是地下室入口了,下面存有许多未知,谨慎点没错。 “嘶.....苍鹰明白,完毕.....” “收到。” 整体战略已经下达,战术就不是秦江能够操心的了,他也没本事操那份心,让各队自由发挥吧,反正打到这份上,能遇上的抵抗也有限,那些作战经验老道的佣兵,自然会搞定。 秦江当先走向石头房,这回特战队长知趣了,赶紧与四名组员簇拥着他,警惕跟进,其余佣兵成散兵线搜索前进。 穿过一栋残败木房时,秦江忽然冷不丁说:“三点钟方向。” 特战队员们不禁一愣,那里恰好是众人的视觉死角,他们都是专业人士,哪还不明白其中道理?!何况经过地雷区血地教训,人人都下意识执行起秦江号令,于是乎,六、七杆枪齐齐指向该处,嗒嗒嗒就是几梭子弹过去。 啪!木板墙后,一名满身弹孔,满脸黑灰的敌方士兵,翻倒出来,而他手上,滴溜溜滚落下两颗高爆手雷....... “卧倒!” 轰轰!灰飞土扬...... 队员们暗地里吐吐舌头,妈的!还有什么比跟着能料敌先机的指挥官打仗爽快?! 237、三招两式 秦江身为一个准军事迷,C铁杆玩家,拎着把最好看的沙漠之鹰,却一枪未开,由人拱卫着,快速闯到石头房前。众人正等他发号施令,进行下一步骤,突然,石屋铁门砰地,被人从里面踹开。 特战队员和佣兵们急忙四散开来,各找掩护,同时不忘把秦江扯到安全地带。 而后,石屋里闪出一道身影,秦江眼尖,立即条件反应大喝一声:“不许开枪!” 佣兵赶紧松下扳机,定睛分辨,也都发现那人的装束,明显是个商人。我佛慈悲,差点一不留神,毙了两千万。 此时,苍鹰、六指等佣兵,也都集聚过来,将石屋铁桶似的团团围住,众人虎视眈眈,伺机而为。 庄内除了零星搏火,基本上已休止下来,耳边,只闻劈啪烈火声。 屋里的人质,被推搡出来,紧紧缩在他身后的,是个脸带刀疤的彪形大汉。 特战队长悄声对秦江说:“他叫bhavn南亚恐怖分子的小头目。” 秦江舌苔有点苦涩。妈的这叫什么事儿?!接个失踪案,都会跟恐怖分子扯上瓜葛。 “都退开!不然一屋子人质全都要死!”bhavn模样狼狈,但骁勇气势丝毫不减。“找个能说话的出来!” 佣兵们投鼠忌器,没辄了,既然领了任务,总不能为了里面的四个人质,不管三七二十一,一块枪杀了外头的匪徒和雇主吧?!那么下作的方法,必将受尽同行耻笑、唾弃,就不用混了。 佣兵,有佣兵的守则。 秦江也是大感头疼,如此情形。和梦境一般无二,舅舅终于还是做了人质,之后呢?好说。自己傻气的冲上去和他理论,被他泄愤似的连开三枪射杀,结果,被吓醒了。如此下场。你说糟糕不糟糕?! 惟一的变数,就是自己知道有那三枪,也是决定小命的三枪,可是......如果bhavn地手凑巧抖了抖,子弹偏离一厘米呢?上去救人,搞不好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。不去救人,那么,对雯雯的承诺就是狗屁不如! 左右为难啊。 烈士和狗熊。哪个更划算呀....... 秦江脸色红白相交,内心很是挣扎。 苍鹰捅捅呆愕的秦江。“头儿,你倒是发个话呀?!” 秦江四下望望,只见人人都在注视着自己,真他娘好有压力。 摆明了这个该死地临时头领职务,纵使上刀山下火海,自己都是要干到底的。不管佣兵们是否故意给自己下绊子,还是故意借刀杀人。想多分一份钱财,但此刻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,舅舅,始终是自己此行的目的。秦江心一横:“吩咐下去。没我命令。谁也不许开枪!” “明白。” “谁有刀子?借把使使。” 特战队长二话不说,刷地抽出自己那把寒光闪闪地匕首。塞秦江手上。“小心。”很不明白秦江为什么选择用这种短兵器,但委实琢磨不透这个每每展露新意的家伙,索性骑驴看唱本,走着瞧。 最终,不得不去赌那三枪。 秦江很男人地迈出掩体,高举双手:“bhavn我是头领,有什么要求,就和我说吧。” “你是首领?等等,放下你的武器......”bhavn非常怀疑这个象痞子似的年轻人,是否真的是首领,他将沙漠之鹰别在裤腰带上的姿势,很土匪、很流氓、很糟蹋,人也是要形没形,要品没品,如果自己是败在他手下,那叫没天理了。 秦江恍然,有点可惜地摘下从未开过一枪的家伙,搁到地上,慢慢蹭到离bhavn几步之遥的距离。“是的,我就是临时首领。” “是你下令放火地?” “是的。” 得到确实答复,bhavn的眼珠子登时杀红,那道长长的刀疤不断扭曲,使脸面越发狰狞。就是他!将山庄烧成一片白地,将自己手下弟兄屠杀殆尽;就是他!让自己尝到了自大的苦果,硬生生失去一支民族抗争战线的中坚力量,间接令解放大业更加艰巨、遥远....... 哗啦! bhavn举枪指向秦江脑袋。 秦江冷汗直飙:“等等,杀了我,你也得死,老兄,三思,不如咱们平心静气做个交易。” “人命无法交易!你得血债血偿,为我手下兄弟抵命。”bhavn眼放凶光,对外围的佣兵大喝:“你们另外派一个人来谈判吧。” 秦江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开枪了,他是激进分子,恨也比平常人来得激烈,不管是为他兄弟地死,抑或为了民族事业。 砰! 秦江脑瓜及早偏让,子弹击了个空...... bhavn脸色一峻,枪眼稍稍压低。 砰! 秦江身躯奇异扭动,竟然再次避过。 bhavn顿时惊骇不已,这男人一而在的躲闪子弹,太诡异了!! bhavn紧张地连续扣动扳机。 砰!砰!砰...... 第三枪,秦江一个猫腰,闪过子弹地同时,欺近bhavn臂弯之下,左手飞快撑住他手腕,干扰射击范围,同时右手抽出绑在腿背处的匕首,抬手就疾速往他肋部狠插。要怪只怪bhavn是左撇子,秦江这一刀,正由他的肋部直刺心脏。 场内人人瞠目结舌,面部失控...... 一切,仿佛已静止...... 一阵轻风刮过,失去生命的bhavn缓缓倒栽地上,嘭的一声,才将众人震醒。 苍鹰一脸残念,心底抓狂:“闪子弹?!太他妈扯了......” 特战队长抽抽嘴角,呢喃道:“高手!” 238、真啰嗦 实话说,在此之前,秦江是何方神圣,大伙全然不知,公推他作头儿,也仅仅是为了利益临时分派而已,谁料他还真是鸣不惊人死不休,就这份玄乎其玄的技能,在场所有人别说拍马都跟不上,这一辈子,恐怕就只有在秦江身上才能见得到了。 秦江可谓要谋有谋,要勇有勇,这一刻,形象再度大涨,众人对他的尊重,已经升至敬畏程度,态度180度大转弯。 秦江单膝跪地,架势看起来依然挺帅,实则周身麻木,两眼昏花,心脏打鼓似的怦然作响,仍沉溺在余悸之中。虽明知子弹射击方向,但终归是如同踩着高跷行走在悬崖钢丝上,游于死亡边缘,他一个寻常人,负荷得起,那才叫怪了。 妈的果然起了变数,bhv居然连续开枪。如果不是他持续一贯的自大,以为能轻易枪杀我,如果不是一手挟持着人质,妨碍了他自己,如果不是后来那几枪他心慌失措,没有准头,如果......就没有如果了...... 舅舅见秦江不动不弹,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,察觉自己应该是安全的,咽咽垂沫,磕磕巴巴说:“谢......谢谢。” 秦江被冷汗刺得打了个哆嗦,身心忽地松懈下来,感觉好是疲倦,舅舅终于安全了,此行任务,完美达成。“咳,不客气,我收钱的。” 一干人等也都神魂归位,忙不迭冲上去,圈围警戒。 “头儿,你没事吧?”武人对强者的仰慕,一贯就是如此直接,六指这声头儿,叫得尤为衷 秦江一屁股坐地上。有气无力回道:“我没事,地道里有五条岔路,六个匪徒。二娃一组人留在地面,你们仨去搞定吧。” 苍鹰、六指和特战队长相互对望一眼,理所当然,不能再让指挥官去冲锋陷阵了。三人腰杆一挺,尊敬示意,这才各带领属从,进入地下道,二娃等人也在周围布置了防线,一切,按部就班。 “我......我们要在这里等吗?”舅舅哆哆嗦嗦的,没话找话与秦江套近乎。 秦江斜他一眼:“雯雯就在山下,稍后带你跟她会合。” 舅舅愣怔:“你认识雯雯?!” “她是我朋友。” “哎哟。太好了,那我现在可以去见她吗?!”舅舅脸上终于见着了喜气,一群凶神恶煞似的佣兵中,有个熟人在,起码叫他心定许多。 秦江示意他稍安勿躁,便懒得再搭茬,只想好好歇歇回气。对于舅舅的建议。更不可能附和,佣兵们死死伤伤。为的就是赏金花红,哪怕是雯雯的舅舅,该支付的,仍得按协议支付,秦江不坏别人财路。 不多时。地道口传出闷爆地枪声、叫嚷声和杂七杂八的动静。好一会儿,便静止下来。 秦江以为万事OK。爬起来正要去巡视,却见六指匆匆奔出石屋,差点迎头对撞。 六指急促地说:“头儿,下面有麻烦。” “麻烦?”秦江奇怪道:“你们这么多人,解决不了呀?” 六指尴尬道:“呃,你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 “日!就没什么能让我省省心的吗?!”麻烦,这趟为了舅舅,麻烦透了,飞机遭人劫持,跳伞生死一线,这一大早还得提着小命忙里忙外,秦江当真窝火,更烦地是,地道下所发生的状况,已不归在属半个梦之内,那可是纯事态。 娘的!老子做个小本生意而已,至于这么轰轰烈烈吗?! 秦江拣回沙漠之鹰,杀气腾腾钻入地道。 六指惭愧挠挠后脑勺,屁颠屁颠跟了上去。 许是匪徒们不打算长期驻扎的缘故,地道并不蜿蜒曲折,反显得有些简陋。 拐两个弯,便见七、八个佣兵挤在一个三十平方地地下室里,紧张地与某人对持。 秦江凑近一望,只见室中央站着个年轻商人,虽面对群人的枪炮,神情依然泰然自若,他周围几张椅子上,绑了一溜的人质,有老有少,个个躯体颤抖,眼现惊惧,且身前都扎有成捆炸药,而遥控器,就捏在那年轻商人手中。 又是投鼠忌器,秦江最恨这个。 “......阿吉达赤,我们做个交易怎样?” “说说看。”阿吉达赤好整以暇。 特战队长犹豫道:“如果你愿意当政府的线人,提供藏南所有激进分子的名单,我可以帮你漂白转正,从此无忧生活,不必象现在这样东躲西藏,提心吊胆......” 佣兵们大眼瞪小眼,这时才恍然,特队长原来是军部人士。 “东躲西藏?哼。”阿吉达赤轻蔑笑笑:“燕雀焉知鸿鹄之志?” 一阵子的软磨硬泡,磨得人邪火直冒,苍鹰踏前一步,声色俱厉说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你究竟想怎样?” 阿吉达赤悠哉地扬起手中遥控器:“别动,我会害怕,害怕手就抖,一抖......” 砰!!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,在闷郁的空间里,震声如雷,人人耳膜鸣响,心脏剧跳。眼前的阿吉达赤,双目茫然,表情不变,但眉心却多了一个血窟窿。众人余惊未了,飞快转头回望,恰见秦江吹着冒烟地枪口。 “妈的,真嗦!”秦江恨恨撂下一句,拍拍屁股走了。 众人面面相觑,最后集体狂汗。 招呼不打就直接放枪,简直不拿大伙小命当回事,老子算啥亡命之徒,他才是新一代坏蛋!跟这厮共事,心脏差点都不行。 239、完成任务 秦江蔫怏怏地蹲地上,拿小棍子有一戳、没一戳捅着蚂蚁窝。 军方默许的行为,虽然算合法杀人,但毕竟还是杀人了,当时面不改、心不跳,没有丝毫负罪感,秦江有点怀疑自己变冷血了,这不是什么好事。 还是以前小白领那种生活好,甭管朝九暮五或朝三暮四,每天只有小男人需要烦心的小事情,这里的金戈铁马,不适合自己,参与那一刻刺激是刺激了,可是过后却觉惘然若失,属于哪类负面情绪,秦江也理不大清楚....... 人质悉数获救,清理山庄,诸事完毕后,众人全围在秦江周围,静等他分配利益。是的,团队一天不解散,秦江就是头儿,分赃这类事情,当然得由头儿主持,何况佣兵阵营鱼龙混杂,谁也不服谁,唯有秦江才能压得住这伙骁悍之士。 旭日东升,温和地阳光,驱散了笼罩在山庄头上的阵阵死气。 秦江仍是满怀惆怅的样子,苍鹰不得不开口询问:“头儿,此间事了,咱们是不是该分分赏金了?” 秦江猛拍大腿,是啊,还有悬赏花红,得即高歌失即休,多愁多恨亦悠悠,老子犯得着无病呻吟么?!“对对!分!分分分!” 在大伙看来,秦江的一惊一乍、喜怒无常,象极了痞子,不过,谁也不敢取笑或小看这位深藏不露地高手。那是人人有目共睹的。六指清清嗓子:“咳,那几个商人有感于佣兵的恩情,决定死伤的人,由他们出钱抚恤,而且承诺给咱们的一亿美金数目不变,您看.......” “啊。你们看着办吧。”秦江半路搀合进来,出力不多,毫发无损,倒不敢和劳苦功高的佣兵们争份额,多少都好。反正完成了余家地任务,回头一样还有佣金拿,两不亏。 “那......我们几个队长商量商量。” 说罢,六指便招呼苍鹰、二娃及散户代表,一旁协商去了。 “秦江,咱们谈谈?”特战队长此行目的并不在花红。不屑凑这份热闹。 秦江瞟他一眼,狐疑点点头:“什么事?” 特战队长定定望着他,半晌,才蹦出一句:“你愿意为军队效力吗?” 冷不丁的邀请,吓了秦江一跳。 好嘛,被军方盯上了。秦江面带难色道:“不要了吧?我不是吃这行饭的,而且才刚刚当上小老板,不想这么快关门。再说我有房、有车、有老婆,生活美满。你突然让我入伍,这......” 虽然房子是别人的、车子是脚踏地、老婆八字没撇,美满是想当然尔,但秦江不想改变现状,也无力改变。皆因自身所有的能力。都来源于飘渺、捉摸不定的半个梦,由不得人去操控。就好比轻薄的窗户纸,一捅就破,经不起什么大风。 特战队长哪里知道这些,他只知道能人异士都有一股子高傲,不会轻易晋身军旅,只好退而求其次。“其实我是想聘你当我们特种部队的教官,任期不会太长,有空就来拨几招,没空你就自便,基本上你是自由的,而且我们还可以给你一定地经济资助,和人事权限,方便你行事。” 方便行事?背后的意义,可真够大的,有军方罩着,估计杀人都可以不眨眼了吧?! 只是......可惜...... 如果能将催眠术练至高等级,还能勉强答应他,现阶段嘛,秦江不敢狂妄自大,没有三分三,就别上梁山。“对不起,队长。” 特战队长不依不挠道:“不当教官也成,咱们战友一场,看我面子上,你闲来去支个招,不过分吧?!”秦江神乎其技的闪避子弹,太牛掰,为了战友们的生命,为了锻出一支无敌队伍,队长不得不抹下脸恳求秦江。 “队长,不是我不帮忙,实情是.......”秦江嘎然住嘴,心头犯了难。 怎么解释呢?说我有梦?太扯!说我有特异功能?没准明儿就被人抬进手术室研究了。最后,秦江无赖地两手一摊:“一句话,我有苦衷,就不多说什么了,队长,这是我名片,有求必应,我答应你,如果军方有事需要我,我一定......嗯......酌情帮忙.......咳,给你们七折优惠......” 特战队长啼笑皆非,这是高人的份儿吗?咋看着这么象个市井小人。“那好,我不强求,交个朋友,你总不会拒绝吧?”队长想好了,先混个脸熟,回头再慢慢磨菇,要嘛阴他也行。 秦江轻松道:“当然不拒绝,哎,聊半天,还没请教你大名呢。” “唐力锋。” “头儿,咱们商量好了。”六指等人施施然回到秦江跟前。 “啥结论?” “李达是你单独救出来的,于情于理,他的赏金得归您,其余地我们再按劳分配。” “李达?”哪孙子啊?秦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。 苍鹰指指雯雯的舅舅。“他。” 旋之,秦江表情一惨,跟死了老爹似地。 苍鹰困惑道:“头儿,不满意吗?” 秦江差点呕血,满意?满意个屁!你们收齐了钱再分我点儿不行吗?!我受雇于余文珏,哪好意思单独去盘剥雇主?那不成勒索了?!日!舅舅值三千万美金啊,馋死我了都! 可是又能怎地?想想人家雯雯两番救命之恩,秦江萎了下来,这就是债务人的无奈。 算了,三千万而已,权当还她一个人情吧。秦江咬牙切齿道:“满意!就这么着了!” 众人脸色徒然灿烂,七手八脚拉商人们到便携电脑前,就地捣鼓起转账业务来。 “头儿,你要在这儿转账吗?”六指好心问了一句。 秦江看看舅舅,只见他正讨好地望着自己,想下山的迫切心情溢于言表,秦江牵牵嘴角,沮丧道:“谢谢,不用,我们马上要下山。” “头儿,以后怎么联系你?”六指有事没事先讨个交情,显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。 “嗯?”秦江感觉到奇怪。“我有什么好联系的?” “嘿,您带领咱们攻击山庄,不费吹灰之力,大伙都表示,在您手底下干活既轻松又愉快,所以我们商量了下,打算一起在您那儿挂个单,您不是开设了一个有求必应么?往后有啥汤头菜尾地活儿,需要到我们佣兵,尽管招呼一声,您看使得不?”诚然,佣兵为了钱,终年亡命奔波,但保住小命,赚钱才有意义,而秦江,宛如有未卜先知之能,这种高人不巴结巴结,就太没道理了。 秦江听罢,当即笑逐颜开。“那敢情好!有空给我发一份电子邮件,写明挂单者地名字、能力,诸如此类,就可以了。” 秦江心情大好,有求必应从默默无闻、倍受藐视,到有人问津、三、五佣兵来依附,也算是小小迈进一步了。 经不住舅舅再次催促,秦江回身眺了眼轻烟缈缈的山庄,这才返身下山...... 走了半时辰,二人方回到那古举巴那小旅馆,李达连惊带扰,已是不堪疲顿。 “舅舅!”雯雯一个乳燕投怀,扑向李达。“可找到你了,想死我啦!呜呜呜......” 秦江站在一旁,望着二人泪眼汪汪地大搞亲情,着实无趣。 李达又是责、又是劝,半晌,好不容易才将雯雯哄停,啊,应该说雯雯也发泄完了。 这时,雯雯注意到一脸悻悻的秦江,一本正经说:“秦江!谢谢你!” “何足挂齿。” “......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救出舅舅的?一百多匪徒耶 “一言难尽。” “说说嘛,我老惦记着,都憋一早上了!” “不堪回首......” “靠!” “雯雯,女孩子家不要骂粗话。”舅舅溺爱地拍拍她脑袋:“舅舅累了,先去休息一会儿,咱们下午就回南京。” “那舅舅你先休息,我还有事找秦江聊聊,这次舅舅平安脱险,我怎都要好好犒谢他一下的。”雯雯给秦江飞去一暗示眼神。 秦江精神一振,那敢情好,老子累死累活就为了佣金,说一千、道一万句谢谢,也抵不过支票一张! “那行,别太缠着人家秦先生啊。”说实话,秦江狠酷击杀bhavn那骇异的一幕,李达始终无法忘记,和这个深不可测的男子相处,身子总感觉有些阴凉,真怕雯雯不知天高地厚惹毛了他。 240、算账 舅舅什么时候回房,雯雯没注意,只是定定凝视秦江,脸上难掩喜色,时而点头赞许,时而摇头困惑,末了,捶了秦江一下,笑吟吟说:“啧啧,秦江,没想到啊没想到,你真帮我找回舅舅了,这么没谱的事儿,你都能搞定,堪称经天纬地之才,定国安邦之智啊,要不咋说我有眼光呢,当初一看到你豪放不羁、铁骨铮铮的威仪,我就深信你这孩子有前途......” “得得得!”秦江不耐烦地起手打住:“别整这些虚的,赶紧给我佣金!完了各找各妈。” 雯雯打了个哆嗦,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,嘟囔道:“哇我昧着良心把马屁拍成这样,你都不领情。” “......”秦江实在无语。 “既然这样。”雯雯面无表情道:“好吧,按照协议,你可得二千万人民币......” 秦江一听,顿时眉开眼笑,眼中熠熠绽光,手脚有点不可自控的轻抖。 “但是!”雯雯着重地顿了顿:“由于在飞机上我替你赎命花了两千万美金,注意,是美金,亲兄弟明算账,这钱你是不能赖的,不过,基于咱俩的交情,我也不会过分,那就.......两两抵消,互不相欠吧。” 秦江仿佛遭雷劈了,手颤颤地指着雯雯,半晌说不出话。领这份差使,历经磨难,险死还生。几乎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,到头来却功过相抵,白忙活一场,一分钱还赚着就罢了,还得贴出路费,苍天啊!秦江啪嗒跪倒在地,手爪子愤恨地刨着黄土地,硬让他刮出了一道泥沟来。 “......秦江。别这样。”雯雯不忍的安慰。 秦江有气无力的斜眼瞄瞄,那状似无辜、实则可恶透顶地雯雯,愣拿她没辄,算来算去,除了赎命之恩,却没算到赎金这档子破事儿,谁叫自己时运不济呢。被劫机者勒索的过失,总不能无赖摊到她头上吧?!如此一来,两千万......就打水飘了,呜呜呜...... 一想到这儿,秦江又开始捶胸拍肺了。 不甘啊!! “唉。”雯雯叹气摇摇头,惆怅走向一旁的小凉棚里。“老板!给我来一只烤鹌鹑。别烧太焦,有没红酒?没?特酿的本地酒也行,我尝尝......” “来嘞,热呼着呢。”老板刚唱停个喏,便殷勤地托着菜盘子出来。敢情,她一天到晚尽吃这野味,人家一早就准备妥当,单单伺候着财主爷呢。 雯雯一边麻利起筷。一边长吁短叹着什么,那造作嘴脸。差点没把院落外的秦江气呕血。呼!秦江一阵风似的刮进来,抢过桌上酒壶就对瓶吹,咕咚咕咚灌了数口后,才重重搁下。“老板!再添算筷子!” 雯雯眼愣愣道:“咦?你不是还要些时间调适么?这么快?” 秦江气哼哼道:“大爷我化悲愤为食欲成不?!” 雯雯咧嘴大乐,赞赏地拍拍秦江肩膀。“我就喜欢你这心胸豁达的个性。凡事看得开。” 秦江没好气打掉她的手。“开个屁!天要下雨娘要嫁人。生米熟饭了我还能咋地,难不成哭死在外边啊?!” 雯雯耸耸肩。举起酒杯说:“来!祝事情圆满结束!” 秦江不置可否与她碰碰,末了,讪讪道:“雯雯,身上有钱不?” “本姑娘穷得就只剩钱了。”雯雯狐疑打量他一眼:“怎么着?!明要不成想暗抢?” “不是,你不付佣金就算了,看在咱没功劳也有苦劳地份上,好歹匀一千块路费给我回去吧?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。”至于银行卡、存折什么的,不怕说句掉份儿的话,秦江压根就没哪些玩意,毕竟未偿还所有债务之前,是不可能有余钱存储的。 合着秦江不是豁达,是另有所图,才不得不重新振奋起来。雯雯撇撇嘴儿:“不给!说爱人家又反悔,做人如此反复,我干嘛要养你这白眼狼。” “别介啊,其实我认真想想,发觉还是蛮喜欢你的,给八百吧?” 够无耻! 秦江踏出申海火车站,已是夜幕垂临,华灯初上,望着眼前一幕幕熟悉的景物,令人倍觉亲 回来了,终于回来了,要这趟收获了什么?惟一就只有经历,可供闲暇时炫耀的经历,吃不得、用不了,没啥搞头,不过人生在世,诸多不称意,能保有一份足以自豪地回忆,已经不错了。 这趟车坐得委实腻味,光转车就转了三、四趟,不免,秦江对雯雯颇有怨言,要说她对外人大方、四海吧,对自家人却记仇、小气,下回她再找事儿,有求必应一律封杀! 秦江低头瞧瞧手中帖子,内容是下月余、李两家开办某酒会,邀请自己务必莅临。 “切!再高档的酒宴,也吃不出朵花儿来。”秦江潇洒的一甩,将帖子投入垃圾筒。这种潮流咱不赶,没意思,主要是不包车票,来回且不说,吃饭、住宿那样不是拿钱铺出来,两千万连闻都不让闻闻,老子凭什么还要为你们破费?! 别想了,舟车劳顿几天,赶紧回家洗洗睡才是正事儿。 秦江转向公车站而去。嘀嘀嘀。 看看号码,居然是薛姨,秦江忙摁键接听:“薛姨,什么事?” “可打通了,秦江,这些天可把你好找。” “呃,对不起,出了趟外地,哎?我不是交待张小亚上您店里报到了么,让他有事帮着点。” “不是那些事儿,我是想告诉你,美丽已经出院了,一直嚷嚷着要找你,我头疼......” “哇哇!!”秦江开心得一蹦三尺,青梅竹马无恙了,这可是天大喜讯。“等等,我马上过去!” “喂?喂!挂了?我还没说完呢......算了,等他来了自己看看吧.......” 241、相认 认识的女孩子当中,秦江最喜爱的是倪彩,最挂念的是韩由美,最紧张的,就莫过于赵美丽了。倪彩是柔弱婉约,身体有碍,比较得人怜惜,自不必说了;由美是未出世的孩子他妈,恐怕责任的成份要多些;而美丽,则是家人。 青梅竹马的感情,可不是盖的。 话又说回来,宁婧呢?那丫头手足健全、自立自强,还有点强势,不需要人多操心什么。至于魏兰、殷妍、柳冰冰嘛......不提也罢...... 斜土东路,丽丽小区。秦江奔到薛姨家门前,摁响门铃。 “薛姨。” “哦,秦江,来了。” “美丽呢?” 薛姨指指大厅。 秦江兴冲冲钻了进去,一眼就看见不耐烦走来走去的赵美丽。 眼前的赵美丽,风姿仍旧绰约,躺了一个多月病床,没被养胖,娇躯反而消瘦了些,娉娉袅袅的,显得更为轻纤,但咋一见她,秦江却忽然感觉到陌生,是的,她的眼瞳里,全然没有以往那犹如狐狸一般的狡黠韵味,竟清澈如斯,不染丁点红尘。 难不成那一撞,把她撞成品德兼优的女子了? 不管怎么说,赵美丽安然无恙,就翠生生站在眼前,秦江再也按捺不住,扑上去便给她一个热烈而紧实地熊抱。“美丽 赵美丽顿时慌了手脚,拼命挣扎起来,貌似快要喘不过气了,秦江这才松松臂膀,笑嘻嘻盯着亦嗔亦怒的她,想来惭愧,相隔好一段时间,都没怎么去医院探望过她,倒是家里的女孩们,隔三岔五轮流去看看。自己这青梅竹马。实在不称职。 秦江正待唠叨几句,顺便赔个罪,岂料,赵美丽突然抬手,啪!不客气地扇了他一响亮耳光。 秦江半张着嘴巴。愕然失神,一时间被打懵了。 “你是谁?!”赵美丽使劲推开秦江,并拂拂被他触碰过的地方,一脸嫌弃的样子。 秦江瞅瞅薛姨,望望赵美丽,一肚子纳闷:“我是秦江啊。” “骗人!江江哪有你这么丑!”赵美丽厌恶道。 “嗨。”秦江郁闷极了,敢情你以前夸我帅,净是瞎话呀?! 赵美丽瞪瞪秦江。二话不说,绕过他便直往门口闯。 薛姨慌忙拦下:“美丽,想上哪儿?” 赵美丽嘟着嘴儿:“我要走了,去找江江!” “秦江不是在你面前吗?”薛姨苦着脸道。 “我不再信你这女人说的话了!白白我浪费时间。”赵美丽一往无前冲出门去。 秦江和薛姨急忙追上去,又拉又哄,这让赵美丽越发激动了,连蹬带踢、尖叫挣扎。情急还张嘴咬,非常歇斯底里。也不知她娇小的身躯里,哪来如此的爆发力,才几分钟,就把两人折腾得够呛。 空暇间,秦江抹抹满头大汗。茫然问:“薛姨。美丽这是怎么回事?你不说她找我吗?怎么当面又不认我?而且连你也认不出了?” 薛姨满心不是滋味。“医生说她记忆有所恢复,但却停留在六岁之前。七岁那会儿,哥嫂才将她送来给我代养,所以,她不认识我不奇怪,倒是她心心念念要找你,却不认得你,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了,估计,她只是记住了你五岁时的容貌吧。” 晕!那我也不可能返老还童与她相认啊。秦江头疼死了。“医生说她有没可能复原?” 薛姨黯然摇摇头:“不知道,她头颅某处有块小淤血,压逼到神经,动手术非常困难,要用药物使淤血慢慢消散掉才会好。” 望着精力充沛、不断反抗的赵美丽,对面逢君君不识,秦江不禁心感凄凄,心底油然生出烦躁,当下暴喝:“赵美丽!!” 赵美丽愣了愣,稍稍止住动作。 秦江呼了口浊气:“你要我怎样才能证明,我就是秦江?” 赵美丽歪着脑瓜思索,很快,便醒起了什么,接着,从脖子处,拉出一条红绳,上面地坠子,俨然是半枚康熙古钱。“我们一人拿了一半,要是以后认不出对方,就用这个做记号,能合上那个,就是江江。” 秦江呆滞盯着半枚铜钱,眼睛不可自控地泛起雾气....... 她,居然记得这个...... 是怎样地一个刻骨铭心?至令她忘了之后的俗事,却偏偏选择停留在六岁?那年,似乎恰好天真纯洁、两小无猜...... 赵美丽大眼睛眨巴了两下:“你有吗?” 秦江吸吸酸溜溜的鼻子,慢慢从脖子上抽出一条相同的坠子,其实以前自己老嫌这些玩意挂在脖子上累赘,可就是不理解赵美丽为什么不让取下来,再说金银玉石自己又佩不起,所以才凑合着带带,这下总算明白功用了,无它,这是赵美丽无法忘怀的岁月印记。 赵美丽眼一睁,心切地抢过来,一合钱币,完全吻合。 顿时,赵美丽欣喜若狂,纵身一跳,两脚盘上秦江腰间,亲昵抱住他,按捺不住地大喊大叫:“哇哇!!你是江江!可找到你了!”说罢,凑上樱唇狠狠亲了秦江一嘴巴。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?赵美丽简直就是判若两人,一惊一乍,一根大棒一个枣,都把秦江糊弄傻了。“江江,快带我走,这女人是狼外婆。”赵美丽童言童语道。 看着犹如树袋熊一般,痴腻在秦江怀里地侄女,薛姨欲说什么,但最终忍了下来,莫可奈何道:“秦江,刚才状况你也看到了,恐怕我难以管束她,不如带她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吧,起码这也有利于治疗她的病情,等好转些我再接她回来。” 秦江默默点头。 242、大人的世界 昭通小区。已悉数遗失,回想起来,貌似每次出门办事,回来身上都是一毛不剩的,简直是破财败家。得,往后老子出门标准配备就一条衣裳、两袖清风,我看它还怎么丢。 秦江摁摁门铃,大喊道:“我回来了。开个门!” 顿时。屋里杂乱声响,不一会儿。门开,却见一屋子女孩,全迎了出来。将门口挤得水泄不通。 前面的宁婧双手叉腰,劈头就骂:“秦江!你个没良心的知道回来了?!”这人最可气了,三不五时就消失一段时间,不说在外头干什么,连个音讯也不回一个。叫人好不担忧。 秦江挠着后脑勺。咧嘴傻笑,默然生受了她的埋怨。 “秦江.....”倪彩只是温顺地抱了抱他:“先和美丽姐进屋吧。” 秦江大惑不解:“行啊你。怎么知道是美丽。”倪彩地表现,真是越来越不象个瞎子。 倪彩笑嘻嘻道:“我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味。” 众人这才转移视线,果然,发现秦江身后还跟着一娇滴滴的女生,见过她的自然认得老熟人,没见过的,第一眼不由大觉惊艳。 “哟,秦江,你还真有随便带女孩回家的习惯耶。”抱手依在门框边的殷妍,含沙射影道。 宁婧拍了她一把,责怪道:“闭嘴,美丽是自家人。”赵美丽奋不顾身救了韩由美,害她自己受伤失忆,如此情义女子,宁婧都不禁暗暗对她竖起拇指,哪容得别人对她风言***。 不过仔细琢磨,秦江确实有这不良嗜好,要嘛哪来的一屋子莺莺燕燕?! “待会儿再跟你算账!”宁婧狠狠秦江一眼,回头扶过赵美丽。“美丽姐,我们进去。” 许是有秦江在身旁,让赵美丽心安,因此并不排斥和抵抗,乖宝宝似地任由得陌生人宁婧摆弄。 “饿么?我去给你弄些吃地。”倪彩柔声问道。 一提起秦江也觉肚子有点不踏实,溺爱捏捏她嫩滑的脸蛋。“还是倪彩懂得关心人,行,我要煎蛋。”貌似她也只会这个,没啥可选。 倪彩羞涩拧过身子,蹭蹭蹭跑厨房去了。 进屋后,秦江打量一下这久违地家,冷不丁感到有点儿怪怪的。啊,是啦,屋内装饰较之前的布置,更女性化了些,不用说,这都是女孩儿们地杰作。秦江不免自嘲,这到底是我家还是女生宿舍? 无意识数了数,秦江忽然还发现,似乎少了谁。“哎?那个......魏兰哪去了?” 瘫在沙发中的殷妍,懒洋洋道:“魏兰啊,被宁婧捻走。” “别说这么难听,人魏兰是因为工作需要,搬到春满楼住了。”倪彩一边打着鸡蛋,一边说。 殷妍不置可否:“切!她俩平时就不对付,有一个要走也很正常。” 那秦江倒愿意走的是魏兰,省得她有事没事要嫁自己,忒憋屈。 “秦江,这段日子你上哪了?”闲着无聊,殷妍便没话找话。 不远处倪彩和宁婧,也都支起了耳朵。 “杀人放火呗。” “就你?”殷妍嗤之以鼻。“不是我看扁你......好吧,我就看扁你了......” “......”秦江瘪瘪嘴,说真话没人信,这叫啥世道?! 好吧,反正是执证杀人,没什么不可说的。于是,秦江一五一十开始讲述:“前些时候咱有求必应不是接了个活儿吗?之后我就去了趟西藏,喏,车票还在这儿呢,事情是这样的......” 这一说,就是一个多小时。 经秦江添油加醋过地过程,可谓精彩纷呈、险厄万分,倪彩忘了煎蛋,宁婧手指骨节捏得发白,连一向冷酷地柳冰冰,俏脸也变了几番颜色。 秦江身上,有太多的神秘色彩,偶尔还有神来之笔,令人咋舌,女孩们本来已经见怪不怪了,但何曾想自己所了解地他,仍不及百分之一,那些际遇和经历,都是平凡人无从想像的,而且,他还杀了人、沾了血,虽说那些是死不足惜的坏蛋...... 众女半晌回不过神。 直到赵美丽打着哈欠,厌厌的说:“江江,这故事一点不好听,我要听白雪公主和七矮人。” 白雪公主和七矮人的内容全忘了,怎么说?秦江舔舔干涩的嘴唇:“你看大伙不都听得挺入神的么,凑合着听听吧。” “是啊是啊,后面更精彩。”宁婧哄小孩似的哄,其实有些后续情节,都是大伙迫切想要知道的。 赵美丽歪着脑袋,神色迷惑,秦江掰得再精彩,对六岁的她来说,无疑也是对牛弹琴。末了,赵美丽摇摇头无聊道:“唉,大人的世界好难懂......” 众人一听,顿时集体昏倒。这是一个二十来岁人说的话吗?! 243、傻姑 趁秦江在兴头上,口无遮拦,宁婧趁机耍小心眼,不着痕迹又问起以前他莫名消失的日子,秦江难得享受美女惊诧又崇拜的目光,自然毫无防备照直说了,真可谓说者大肆炫耀,听者意犹未尽。 直至凌晨两点,各人还都沉溺其中,唯独赵美丽哈欠连天,很不耐烦:“江江,我要睡觉。” 秦江咽咽干涩的喉咙:“哦,你先睡吧,我就快讲完了。” “还要多久?” “估计半个小时后到高潮吧。” 别说赵美丽嘟嘴不乐,就连听故事的也大晕,这人也忒能掰扯,按他的速度,怕不得说到天亮啊?!经赵美丽一打岔,众女亢奋稍减,也觉得眼皮沉重,倦意上头,有点撑不下去了。 “秦江,你看是不是先说到这儿?明早我们还要上班,而且美丽身体初愈,也不适合这样劳累。”倪彩体恤的说。 柳冰冰心虚瞄瞄众人,感到有点尴尬,当下便先悄然飘离了大厅,也难怪,平日里不喜与人合群,高傲冷酷,仿佛能淡定从容的面对一切,可刚才竟然听得如痴如醉、真情流露,忘了子午酉卯,她自己都觉得大失风格。 “散了散了,困死了。”宁婧挥手嚷嚷。“啊,对了,美丽的房间还没整理出来呢,不如这样,今晚美丽就跟我睡吧。” 却听赵美丽猛不丁说:“不!我要和江江睡!” 众人面面相觑,鉴于赵美丽心智缺失,一时间也不知说她什么好。 秦江讪讪道:“咳,你都这么大个女生了,自己睡。啊。” “为什么?以前我们不是经常一起睡吗。” 几位女孩当即呆滞,齐刷刷瞪向秦江,猜疑之色跃于脸上。 秦江狂汗,连连摇手:“不不,别听她瞎说,以前,说的是六岁,她现在所做所想,不都是那时候的事儿嘛。” 也对。众人莞尔释然。 宁婧哄道:“美丽,来。我陪你睡,给你讲白雪公主和七矮人。” 赵美丽孩子气地一甩头,一把紧抓住秦江手臂:“不!我要看着江江,不然他又不见了,我怎么办?!” 女孩儿们心头不自觉都泛起了异样滋味,似乎赵美丽是人痴心不痴...... 秦江怜爱抚弄她的小手,心忖这傻姑可要比她精明的时候。讨喜多了,且毫不掩饰地直率话语,无形中更容易让自己感动。 干耗着总不是办法,秦江偏头偷偷对宁婧说:“我带她上你房间吧,等哄她睡着后再走,不然她闹起来没法收拾。”前不久,才刚见识过美丽小孩式的固执,那阵势,九头牛也拉不住。 第二天一早。 宁婧从浑身酸疼中清醒过来,打了俩喷嚏。忽然纳闷发现,自己竟是睡在地上的,奇怪,我好像没有翻床的习惯呀,抬头望望,床上却没了赵美丽的身影。 秦江和宁婧境况一样,有知觉时便感觉手臂忒麻木。似被一具柔软温润的躯体所叠压,撑开惺忪的睡眼。懒懒散散往身旁一瞅,不禁打个激灵。嗨!这老赵,啥时候跑我床上来了?! 赵美丽的睡姿,实在不敢恭维,除了不打呼噜、吹鼻涕泡泡。该有的毛病她一样不缺。看她一条纤秀的大腿,随处乱搭。头发凌散,还吮吸着手指,时而蹙眉惆怅,时而展颜惬意,梦寐颠倒地样子很是无邪。 躺了一个多月医院,不见阳光,美丽的肌肤状若透明,水灵水灵的,仿佛一戳就破,下意识地伸手摸摸,触手细腻、滑如凝脂,低头再往下,秦江嘶地倒抽一口冷气,美丽睡衣褶皱、领口大敞,内里居然是一片真空...... 那个......很饱满的说...... 秦江猥亵咽咽垂涎。 砰! 宁婧粗鲁撞开秦江的卧室门,一瞧屋里状况,没来由升起一肚子邪火,撸着袖子便直挺挺杀过来。连心智不全的女人你都不放过,禽兽!” 秦江慌忙掰开赵美丽,抵住她撒泼的拳脚:“喂喂,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耍禽兽了?大清早就诬蔑我,有点过了哈!” “还说不是禽兽,你下边撑起来地是什么鬼东西?!” “我.....我靠!你见过有哪个男人早上不搭帐篷的?!这又不是故意针对美丽。” “你!”宁婧气得鼻子都歪了:“有这么问女孩子的吗!” 宁婧啥都好,就是爱胡乱吃味,有时不分青红皂白,血气一涌,就只顾风风火火的闹,真不知她是直率还是泼辣。秦江咧咧嘴干笑说:“行行行,消消火,我去一趟西藏回来,精疲力倦,一觉就到大清早,我还奇怪美丽是什么时候摸我床上的呢,没见咱俩都衣衫齐整的吗,放心,没你想的那么龌龊。” 宁婧悻悻不已,果然,稍不留神,傻大姐就红杏出墙了,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 吵了半天,原本酣睡的赵美丽,突然一骨碌飞快爬起,神经兮兮四下寻视,直至看见秦江,整个人才松懈下来,脑袋瓜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打起瞌来,敢情,她一门心思只惦记着秦江。 “美丽,拉拉你睡衣,别便宜这色狼。”宁婧头疼道。 赵美丽仍是迷迷糊糊,不明就里。宁婧皱皱额,抬手比划一下她那半露的胸部。 秦江一面偷窥,一面偷着乐,六岁儿童不懂什么男女之防,今后有眼福了...... 宁婧似有所觉,回头眼一瞪:“看什么看!外边凉快去!” 秦江瘪瘪嘴,拾起自己衣物,到走廊穿戴去了。 244、答应 秦江腾腾跳跳刚拉拔上半截裤子,猛不丁发现跟前站有一人,一瞅却见柳冰冰,不觉大是尴尬。秦江也明白,异性同居,有些事情是需要避讳的,你比如当众脱裤子,现下这情形,基本上就是那样。 “咳......早。” 柳冰冰反应不大,面无表情,上下打量他一番,末了,神色不屑,貌似对秦江的身材很没冀心。 秦江感到小小受伤,柳冰冰也忒太强了,即便不用言语挤兑,光那眼神也足够寒碜人了。“那个,您先请。” 谁知柳冰冰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,半晌,硬邦邦地说:“晚上陪我去趟酒宴。” “嗯.....嗯?”秦江点着自己的鼻头,一脸愕愣。“让我陪你参加宴席?!” 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孤傲独行的冰山美女,居然也会有事相求?不过话又说回来,摆着一副臭脸求人的,也就她这独此一家,别无分号了,依她脾气,能做到这种程度,恐怕心底也很挣扎吧?! “......”虽然看出秦江的困惑,但柳冰冰却没有任何解释,既不点头,也不摇头,默认了。 秦江理解,越是高傲的人,人缘越不咋地,他们往往不懂交际,大都喜欢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,来保护自己不受侵害。秦江倒是猜对了七八分,事实是柳冰冰才貌出众,兼之继承了家族全部财产,如此顶尖条件的女子,自然容易招来烂桃花,追求她的男人,可谓如蚁附膻。多如过江之鲫。柳冰冰本不讨厌男人,就因为身边太多这类一门心思尽想着少奋斗几年、死缠烂打之辈。弄得不堪其扰,于是便有了天下乌鸦一般黑的想法。 柳冰冰唯独对秦江不怎么反感,一来是他知情识趣,对自己没有觊觎之心;二来。一屋子相处,倪彩、宁婧等女孩总能起到些潜移默化的作用。 一句话,秦江的为人还算靠谱。既然某些重要宴席推不掉,索性就找他出来帮忙挡挡驾。 柳冰冰没有交待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。就这么冷漠地望着,只让秦江选择去或不去。 秦江呢?自不必说,能蹭的地方,哪少得了他活跃地英姿。 “OK,到时打电话给我。” 柳冰冰一声不吭,转头便忽悠忽悠地飘走了。 秦江若不是看她有影子,真想去买张鬼符贴她脑门上。 吃罢早点,秦江就风风火火奔往九楼。如今秦江一门心思,可都扑在有求必应里了,前次寻人任务。是因为流年不利,点儿背,不然二千万一准没跑。这行当,委实大有前途! 刚开门,就见张小亚举着手,正要往下敲。 “小鸭?!......你真不是人,连早点都要来咱家蹭!” 张小亚怔了怔。立马惊喜揍了他一拳:“妈的。小子这段时间神神秘密地!干嘛去了?!” “这事儿以后说,我先去一趟凌天弛那。”秦江嘿嘿笑着掩饰过去。“今儿怎么。不用上班?” “公休,想来看看你回来没,嗨!可来巧了,哎你啥时候回来的?” “昨晚......” 二人边说边聊,不一会儿抵达九楼。 秦江连门也不敲,自掏房东钥匙,开门闯了进去。 屋内,只有吕齐在,别的同学嘛,都去了晨明,是的,如今地晨明开始有了起色,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,秦江假假也是韩丰的要人,宁婧多少得顾顾他的面子,照顾一下他以往的伙计。 至于吕齐,人才!就不必去晨明蹲点了,主要是大材小用,负责秦江捣鼓这小破网页,很屈就地说...... “今儿什么情况?” “哟,江哥,你可回来了。”吕齐兴奋道:“看看,咱们有求必应,很多任务留言啊。” 秦江凑上脑袋瞧瞧,几度更新,网页特地让学美工的同学优化过,精彩多了,最瞩目的,当属任务留言和任务完成栏。 任务完成栏,主意是凌天弛想的,根据秦江早些时候发回来的信息,西藏一行的过程,大伙已经把稿撰好,大致是七分事实、三分吹嘘,便堂而皇之贴在那儿,权当广告,旨在彰显有求必应的实力,务使顾客信服。 看来成效不错,普通留言区有不少人表示对此感兴趣。 秦江关心的,还是任务,打开任务留言区一瞧,好家伙,不管是尝试性的,或则是玩闹的,林林总总一长串任务留言,秦江还惊奇发现其中一条是雯雯地,大意是要求有求必应负责人,亲身去南京陪她玩两天,慰藉她无聊的心。 这丫头片子的任务就算了,再仔细瞧瞧别地,却让秦江有点啼笑皆非:“我靠!怎么都是些缝缝补补、洗洗刷刷的业务?” “起码咱们的业务量拓宽了。” “你倒是容易满足,对了,这几天有人出任务吗?” “有的,不过按江哥你的规定,中、高档业务得由你来决定和分配,所以我们接地都是些小活儿,比如课外辅导、发送货物......” 秦江对业务档次地高低定义,基本上是以支出为标准,凡出任务挪用资金从一千块到一万的幅度,即为中档业务,之后是高档,除外,全属抵挡地纯人力活 “现在存积有什么中档任务?”创业前期,秦江打算稳打稳扎,别再象找舅舅那样,搞到反恐的地步,最后还篮子打水一场空,回想起来就黯然神伤,恨不得舅舅再失踪一次,那两千万一准没跑! “有,下午有一单,安慰失恋少女,我看非常对二位胃口,就答应下了,不过这约会费用,恐怕我们得先垫支,所以......” 秦江和张小亚俩色胚眼睛噔地放亮,异口同声道:“快!快!照片!” 吕齐忙调出那女生照片。 扫一眼后,秦、张二人嘴脸,顿时象蔫掉的瓜秧。 秦江肃颜道:“小鸭,辛苦你了。” “我去?”张小亚脸臭臭的:“凭什么要我做这么大的牺牲?!” “人吕齐都答应下来了,而且这安慰女生的项目,当初又是你自己敲定的,你得负责啊。” “那要分人好不好!” “都是女人,还分啥,你感情向来不都跟银行一样吗,通存通取,方便快捷。” “日!这叫什么话!”张小亚干脆耍赖。“你是有求必应总负责人,爱去去,不去拉倒!” 245、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下午时分。 秦江象根狗尾巴草似的,屹然杵在人民大道49路公交车站旁等候。 原先秦江是想打扮打扮来着,可一心想对方形象也不咋地,便不去费那心思,再者,自己若捣鼓得有型,未免衬得对方太糟糠,女生面子上终归过不去。 这鬼天气,只适合晒被子,不适合等人。秦江抱怨了一句。 头顶烈日,都晾了半小时,也不见谁上前搭茬,秦江开始怀疑,是不是人家闹着玩儿,把自己涮了?!实话说,如果不是吕齐已经应了单子,恐怕此番连出来都不愿意的。 以前等我初恋,都没等过这么久,你又不是美女,有必要这么拿份儿吗?想到这儿,秦江心里就起毛。 此时,一辆甲壳虫小车飞快驶来,忽地,嘎吱速停在秦江面前。 接着,车窗摇下,一把美妙但又略带阴郁地声音传出:“秦江?” 秦江低头瞧瞧驾驶室,却见是位明媚动人的少女,她装扮新潮且前卫,特别显眼的是,她耳朵上挂了对粗大的耳环,小嘴儿抹得猩红,如此人物,如果不是仔细点,看见她存于眉宇之间的稚气,还真以为是位时尚的妙龄女郎呢。 叛逆! 秦江暗暗下了个结论。 “喂!” “哦,我是秦江。请问您是......” “慕容诗。” “你是慕容诗?”秦江狐疑看看手中照片,又对比着瞅瞅她。 慕容诗显然明白他地困惑:“那是我佣人。” 秦江一脸残念,这算什么?测试我吗? “上车,快点。”慕容诗不烦恼道。 秦江深深呼出一口气,潇洒地一飞照片,开门上车。我就说嘛,如此写意的名儿。哪可能长得跟番茄似的。 慕容诗神色不善。既不开车,也不说话,一个人呆定定的,貌似沉溺在内心世界里,车内气氛尤为凝重。 秦江清清喉咙,说:“在此之前。我想先说说咱们的收费标准。” 吃一亏,长一智,秦江觉得有必要先敲定价格,省得再象找雯雯舅舅那样,油煎冰棒一场空,但从这一点看,秦江就不如张小亚了,女人向来是感性的,特别是对于感情,偏偏秦江过于理性。明码实价,忒不浪漫。 慕容二话不说,只是表情不屑兼撒气地丢给秦江一厚纸袋。 秦江扒开瞄瞄。眼珠子一突,好家伙,随便一出手,怕不有一万块吧?!“嘿嘿,您说了算。”秦江一脸的阿谀逢迎。很是狗腿。且不说陪伴地是位漂亮小姑娘,光这一沓票票。就足以令人献尽殷勤了。 贪财贪财,秦江窃喜不已。 本以为这趟出来,大家仅是找个咖啡厅坐坐,聊聊心里话,伤心处姑娘最多抱头痛哭,自己只需造作地递递纸巾、安慰安慰,最后散场了事,岂料人无常形,事无常态,居然搞到这么夸张地地步,也不知此行是否轻松...... 秦江陪着小心提醒她:“您看我们是不是上哪儿去呀?”快快当当的该干嘛干嘛,咱晚上还要和柳冰冰参加某宴会,可经不起这么干耗。 呼! 甲壳虫毫无征兆的、莽撞的,突然往前冲,秦江背脊咣当贴在座椅上,脑瓜还不慎的磕到窗角。 秦江心惊肉跳看着甲壳虫不断超越身旁车辆,车速愈来愈快。“呃,不用开这么快,咱不赶时间......” 慕容诗虽然紧盯着前方道路,但秦江分明察觉到她的眼睛没有聚焦,整个人呈现着恍惚状,且偶然咬牙切齿时,车子油门会明显打顿,一快一紧地使人倒胃口,更要命的是红灯她也没停,险些就与横插过来的车子相撞。 这妞别不是有病吧?!秦江怕怕的说:“喂喂,慢.....慢点,我说陪你寻开心,可没说陪你去死呀。” 慕容诗似乎受提醒而回神,转头瞪瞪秦江,末了,噗哧一乐:“谁要你陪我死!”话毕,车速明显放慢了。 秦江吊着的胆,仍是七上八下,这丫头喜怒无常,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想怎样。妈的,还美女香车呢,这词儿听着梦幻,可生平坐了两回女孩子的车,全都不咋地,韩由美是技术烂,慕容诗是疯狂,俩都在忽悠老子小命。 “是是,安全至上.......要不咱们停下,找个地方玩玩怎样?总不能一天老呆车上吧?”秦江认为,还是先诓她下车比较踏实。 慕容诗看了眼畏畏缩缩的秦江,忽然发现,这人其实蛮有趣的。“......就那儿吧。” 秦江侧目一望,阿弥陀佛,老天有眼,旁边恰好是个游乐场。 果然,不管她外表如何装束,内心,仍存着小孩贪玩的禀性,不管她如何抑郁,求取快乐地方式,仍是直直接接,不懂转圜。 慕容诗在前面遛达,这头望望,那头瞅瞅,满是感觉新鲜,貌似从没来过游乐场似的,从她慢慢绽放的容颜,和轻快地步伐中,秦江感觉蒙对了,据她那阔气地程度,和雯雯堪有一比,只要伺候好这位财神爷,好处自然不少。 如此一来,慕容诗的快乐,就是他秦江的快乐。 走到一个睡莲池旁,慕容诗忽然停下脚步,伸手到秦江面前:“哎,借我手机。” 秦江犹豫了一下,还是将自己那只丢人现眼的手机递送过去...... 246、苦命的人儿 除了瞎子姑娘倪彩不注重这些表象东西,但凡是个女孩,见到这么掉份儿的手机,早开口冷嘲热讽了,慕容诗倒是好脾性,接过来便拨打,看得出来,她虽追赶潮流,却又不大在乎身外物。 真是个叫人捉摸不透的女孩。 慕容诗走到一旁说话,似不愿让闲杂人等窃听。秦江无趣蹲在水池沿边,无所事事的揉搓着耳垂,隐隐,还是听到了一些。 “你在澳大利亚?......哦,没什么,只想告诉你,我现在过得很开心......” 秦江很不以为然,见过倪彩说话,没见过比慕容诗说得更瞎的。 “......既然你想去爱一个不真实的女人,我也不拦你,咱俩好聚好散......” 秦江对小青年之间的虚浮爱情,不予评介,回想当年象慕容诗这般年纪时,也曾被长辈藐视过自己那些所谓的爱情,但其实长辈们也不咋地,离婚比青少年男女朋友分手还勤快,五十步笑百步罢了。 “......分手就分手,不要拿我父母说事儿,真是路遥知马,我家没发生事变之前,还真看不出来,你竟是这么个贪慕虚荣的人!哼!”慕容诗神情有些激动,显然气坏了。 秦江替她不值,特别是在她忘了通话时间,话费爆涨的情况下,澳大利亚。多少钱一分钟来着? “不用说了!我们朋友都没得做!因为我见到你就恶心!” 好样的!秦江为她地干脆赞了一句。 但是...... 慕容诗却愤慨地一扬手,秦江眼睁睁看到自己的手机,划过一道凄美的弧,噗通一声!砸进了水池。 秦江愣愣大张着嘴巴,半晌,脸皮抽搐两下,忍了。“小姐。那好像是我的手机......” 慕容诗气仍未消,杏眼一瞪:“废话什么?!我给你那么多钱,够你买七、八部了!” 秦江陪着小心说:“话是没错,可父母再丑也是我亲人,手机再烂也是我宝贝啊。”靠!话卡里存了那么多号码,再让我重头输入,多惨呀。 得,还是受累点。捞回来吧。秦江悻悻脱掉鞋子。卷起裤脚,池水不深,只及小脚肚子。 “秦江,我很不开心!” “嗯......”既然这样,何必给对方打电话,这不自找不痛快吗?秦江一边摸瞎,一边漫不经心应和。 “我要发泄!” “嗯......” “我要玩海盗船!我要玩蹦极!” “嗯?”秦江捧着捞回来的手机,站在水池中。呆呆看她。慕容诗脸色阴霾,硬邦邦说:“陪我上去。” 抬头观望一下高高的蹦极台,秦江心就发怵:你二大爷的。我怕什么你就玩什么,不知道我有惧高症吗?“嘿,不用了吧?我看你玩就可以了,主要是让你尽情发泄抑郁。” “就只会推三推四,你们这也叫有求必应?!”慕容诗讥讽道。 顿时。秦江被挤兑得脸上无光。同时也非常懊恼,实话说。一样属于服务业,有求必应地宗旨拟定得委实太OVER了,顾客完完全全就是上帝,只苦了我自己。 “怎么?无话可说了?退钱!”慕容诗理直气壮。 这可要老命了,秦江立即一挺腰杆:“话不多说,我上刀山下火海,竭诚为您服务!” “这还差不多。” 最终,秦江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,战战兢兢随慕容诗上了蹦极台。 站在高台边缘,眺望低下细小景物,秦江脑瓜好不晕眩,且腿肚子还直打摆子。日!这还不如坐她的车闯红灯呢。 慕容诗看看秦江那小样儿,心里忽地觉得舒坦许多,趁工作人员拴缆绳的空当,揶揄道:“你哆嗦个什么劲啊?怕高?” “嗯。” “切!公司居然派你个那么差劲的人来接待我,真不给面子。” 秦江无语,有求必应刚刚开业,老总、员工、后勤不得不全包,要是有人可派,谁爱来当孙子? “好好看着,我教你怎样克服惧高心理。”说罢,慕容诗手比话筒状,冲远方大吼:“卫震华!你去死!!!” 秦江默然,敢情,伤她心的男人,叫卫震华。 “清楚没?喊完你想恨的人,胆就会壮了。”慕容诗戳戳犯愣的秦江:“我先跳,你接着来,不许退缩、不许敷衍、不许蒙混!如果你不跳,就退钱给我!”慕容诗发觉这招忒灵,一提到退钱,秦江表情就跟踩到屎似地。 “是是。”秦江有样学样,比着手势往虚空嚷嚷:“卫震华!你去死!” “......白痴,他又没招你。”慕容诗既想气,又想笑。 秦江反应过来,不免讪讪干笑:“也是......”妈地真没用,怕到脑袋都迟钝了! 慕容诗不再管秦江,转身一纵,跃出了平台,人如流星,飞坠而下。 转身的刹那,秦江不经意一撇,分明见她脸上已带有欢愉之色,不知蹦极是她所爱,抑或自己的挫样使人发笑。不过对自己胆小如鼠的表现,秦江也觉得可耻,于是乎,恼羞成怒再次面对天际大吼:“张小亚!你去死!!” 韩丰企划部,小组长张小亚打了个老大的喷嚏,一陀鼻涕登时糊在了计划书上,活活糟蹋了半小时的活儿,气得他张嘴大骂:“靠!大热天无端端打喷嚏,是哪混蛋诅咒我?!” 咦?效果不错嘛,心定了不少。秦江兴致勃勃又喊:“倪彩!我爱你......天立股份赶快飘红......张大嫂!记得收衣服啊......” 那磨叽劲儿,身后俩工作人员都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去。 一通发泄完毕,果然是胆大心雄,当然,也为了那一万块,豁出去了,秦江一个鲤鱼龙门跳,扎了下去...... 两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。 “你给他拴绳子没?” “我以为你拴了......” 247、好人 哇 扑通! 上次没有降落伞,这次没有安全索,很不幸的又重蹈覆辙,还好秦江的姿势是扎猛子,不然那么高掉水里,非拍他死不可。 秦江沉入水底,呛了两口水,眼泪直飙。 ......鱼对水说,你看不见我的眼泪,因为我在水中。水对鱼说,我能感觉到你的眼泪,因为你在我心中。秦江惟一的残念,就是这寓言...... 顿时,蹦极场便骚动起来,人人争相围上前,观看那落水的倒霉鬼,乐园员工慌死了,一面下水捞人、一面维持紊乱的现场,秦江受万众瞩目,可算出名儿了。 连惊带吓,被打捞上来的秦江,象极一只湿毛鸡,不时发抖。 想好好玩一趟,都差点玩掉小命,真他娘的流年不利! 跟前的乐园经理,不停地点头哈腰:“这位客人,我代表乐园全体员工向您致歉,对不起,非常对不起......” 秦江裹着毛毯,一副余悸未了、失魂落魄的样子,自然听不见他叽里呱啦说什么。 慕容诗紧张过后,发现秦江好端端的,没啥三长两短,闲暇回想起经过,当场忍不住暴笑,直笑得脑袋充血。秦江这人忒逗,总是没有彩排的、毫无征兆的、自然而然的,做出一些令人忍俊不禁的事情,实话说,和他在一块。很难不开心。 此次责任在乐园方,马虎的操作,危及顾客安全,经理立刻炒了那俩名蹦极职员,又对秦江陪尽好话,并免费提供他二人游玩乐园内所有项目,国人处理问题向来简单,无非是给好处。将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 一说到讨价还价,秦江立马恢复精明。免费游玩?当下哪还有这心思,但也不能便宜了乐园,要求好处以后再兑现,且随他定日子、不限人数。秦江想过了,赶明儿带齐七大姑、八大姨来玩。不填满乐园誓不为人! 乐园经理擦擦满头冷汗,终于安心少许,一不上新闻、二不打官司,这恐怕是最好结局了。 不多时,秦江湿衣服已烫干。二人没心思继续呆在游乐场,由经理亲自奉送出门,便飒然离去。 停车场内,慕容诗打开车门,正要进入,秦江忙不迭一把拦住。 “别别,我来开吧。” 慕容诗上下打量秦江一眼,怎么看。他都不象有车一族人士。“有证吗?” “没。” “没有你开什么鬼?!” 秦江面无表情说:“至少我可以掌握自己地命运。” 慕容诗噗哧一乐,笑靥如花,比之刚见面时,她明显开朗不少。秦江感觉不虚此行。 “直说我技术差行了,瞧你怕成这样,来时我是因为心不在焉,所以才会那样,放心。我现在回神了。包你安全到家。”慕容诗娇嗔道。 “可我还是不放心。”秦江坚持己见。 慕容诗无所谓抛过钥匙:“懒得和你争,你要真会开才好。”对第一次才认识的男生。如此信任而无防备之心,也算是头一遭。 秦江耸耸肩,没有搭话,虽说他没证件,但不代表不会开车,好歹干过一阵子泊车小弟,敢大言不惭说一句,如今市面上任何一款小车,还没他秦江捣鼓不动的,又不是装甲车,甲壳虫而已。 半小时候后,秦江纯熟将车子开回慕容诗指定的地点,浦青区康虹园38号楼。 “嚯!有钱人。”望着眼前别致的小洋房,秦江不无羡慕的说。 “过了今天就不是啦,父母公司经营不善,已将房子抵押给银行,明儿我还不知道上哪呆呢,估计要回乡下老家吧。”慕容诗说得轻描淡写,家有变故,却不象别人那样惶惶不可终日,除却感情脆弱点,看来她各方面都蛮坚强的。 秦江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,因为潦倒时,也没谁安慰过自己,压根就没那方面经验。末了,慕容诗微笑指指房子。“要进去喝杯东西么?” 秦江揉揉鼻子:“咱们会不会喝出点儿下文?” “无聊!你们男人怎么尽想这个?!” “那我喝个什么劲儿啊,走了。”秦江开玩笑而已,六点之后的时间,已经承诺给柳冰冰,除非真能喝出点事来,否则是不会失礼爽约地。 “秦江,等等......” “嗯?” 慕容诗垂首帖耳,羞答答说:“一万块钱......能不能匀我点儿?呃,不好意思,我一时冲动.......我.......我没钱了。” 果然,早应该在她冲动的时候赶紧走人...... 秦江很是无语。 给?还是不给? 这笔钱名分上是属于自己的,但如果现在拿了钱拍拍屁股走人,便有落井下石之嫌,秦江想想当初落魄狼狈、窘困交迫时,有幸受到亲朋戚友们好意帮助,那份感激,委实不可言喻,自己是否也该抱着感恩的心,回馈一下别人呢? 挣扎半晌,秦江觉得,做人还是不要太卑劣,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,何况这趟活儿有惊无险、轻松简单,收人家一万块,的确有些过头。 那就给呗....... 秦江沮丧翻开牛皮袋,泣血地数了七千块,哆哆嗦嗦递还给慕容诗。 还真有人会舍得把进兜的钱再掏出来,慕容诗有点不可置信,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开心地扑上去,狠狠亲了秦江一下。“你是个好人!” 秦江失神抚抚嘴唇,呢喃道:“你是个开放的人......” 248、世界真小 事情完结,没什么可逗留的了,秦江默然下车。 “秦江,今天谢谢你。”慕容诗有点不舍。 秦江淡然道:“不客气,往后多笑笑,生活没啥过不去的......” 两人正互诉别离,这时,原本停靠在远处的一辆黑色奥迪,忽然飞快驶来,在相对敞静的别墅区里,车子加速声,尤为引人注意。 也许慕容家这段时间被人追债习惯了,很是杯弓蛇影,但凡有啥动静,慕容诗都会下意识去识别安危与否,只见她一瞧奥迪驾驶室内的两人,俏脸顿时变色,立即慌手慌脚又钻进车里去,一面急声催促:“秦江,快快快,快带我离开。” 秦江愣了愣,条件反射跳上车、下手刹、挂档、一脚踩死油门,呼!甲壳虫猛然一窜,飚上了大路,秦江这才随手关上车门,一系列动作,没有丁点多余,可谓疾风迅雷。 “他们什么人呀?”秦江偷空问道。 “高利贷,是个叫什么什么老虎的手下。” “啊?不是颜老虎吧?”秦江脸臭臭的。 慕容诗明眸一亮,仿佛看到曙光:“你认识?那帮我说合说合啊!”那东躲西藏的日子,实在使人身心疲惫。 此时,奥迪追成平行,一黄毛混混伸出脑袋大吼:“秦江!果然是你小子,停车!不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众多的借贷者中,一个月能替颜老虎营利百多万的秦江。在***里也算小有名气,颜老虎手下想不认识他都难。 “......”慕容诗没念想了,敢情,秦江地面子也大不去 “怎么哪都有他?这业务拓得也忒宽了吧?”秦江郁闷之极,本以为还清债务后,这辈子不会再与高利贷扯上干系,谁知道兜兜转转,却又回到局中,颜老虎啊颜老虎,简直是我等良民的噩梦! 与慕容诗一样。秦江深受其害,自然生起了同仇敌忾之心,非但不就范,反而加快车速,远远抛开奥迪,一边掏出湿水手机,丢给慕容诗。“把我的卡换你手机上。” “干嘛?” “等下会有电话进来。” 慕容诗虽感困惑。但仍照做了。 果不其然,两分钟后,手机铃响。 慕容诗拎着自个儿的手机,出于习惯的接听了:“喂?” “......操!你又是秦江的哪个马子?!换他听电话!” 慕容诗心惊地把电话交给秦江。 秦江陪笑道:“哈,老虎哥。今儿怎么有空找小弟?” “废话少说!你车上那妞,马上给我送来,迟一步我找你全家麻烦!”秦江脸色一沉,心头不由忿躁,以前欠颜老虎钱,受其威胁,还觉得欠债还钱,是天公地道、理所当然的事。现在钱已经分文不少给他了,居然也没道理可讲。 被他颜老虎掐着脖子生活了两年,已经够憋气啦,妈的!难道要拿这个威胁我一辈子吗?! 秦江一发狠。恨恨踩下油门,超越奥迪后,将手机伸出窗外,让呼呼的烈风吹刮着,才凑向手机嚷嚷:“信号不好。过会儿再联系。”话毕。挂断。 每每忆起佣兵们敬畏的目光,秦江便感觉良好。做男人就该享受这样地荣耀,但想要保持人前那份骄傲,就必须做些值得自傲的事情给人看,即使干不出来,也别象现在这样,被人欺负得跟孙子似的,掉份儿! 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,想他秦江时至今日,明有柳亦轩、章显兆等人,暗有挂名佣兵二、三十,怎么还象软柿子一样,随意任人拿捏? 近来的经历,多少改变了秦江对待事物的一些看法,所以,这次不打算妥协。人,总该争口气...... 慕容诗呆怔怔望着秦江,他一贯的嬉皮笑脸之态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冷峻,不帅,但居然颇有味道。“秦江,想什么呢?他们又追上来了。” “靠!阴魂不散!“注意!前边红灯!” “还注意个屁呀,你都闯一天红灯了,债多不压身。” “......也好,让交察拖走,总好过给高利贷......” 闯了三条街,后头地奥迪,已经没了踪影,看似甩掉了,二人方才稍稍定神。 秦江一腔热血冷却下来,不禁踌躇。躲得了初一,躲不过十五,如今和颜老虎卯上了,怎都得想个办法解决问题呀?俗话说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,这会儿,估计颜老虎该气得跳脚,找人上咱家泼油漆了吧? 唉,惹了小人,日子难过啊吓到车内两人。 侧目一瞧,惊讶发现竟然是以前的死敌--刀子。秦江暗暗紧张:我嘞,近来梦里可没这遭,他不是寻仇来的吧? 欺他大庭广众之下不敢作歹,秦江稍稍镇定。 殊不知刀子更紧张,藏南悬赏,秦江当众表演高超的规避绝技,在二流佣兵界里,为人津津乐道,秦江是何人?别人不知道,刀子曾是秦江手下败将,当然一清二楚。无形中,刀子已将秦江垒至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度,即使秦江对他秋毫无犯,可面对这么幽邃、不可测度地高手,仍是令他大感压力。 秦江蹙眉沉吟:“你想干嘛?恩将仇报?”也不知刀子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?不过想来佣兵自有一套方法和方式,犯不着去揣测,倒是他的来意,值得考究。 刀子深恐引起秦江误会,慌忙摇手:“不不不,我刀子在佣兵界虽然只是二流角色,可也不失道义,这次见你,只想来还你一命。” 秦江莫名其妙,揶揄道:“嘿,怎么还?” 249、人情 秦江怕颜老虎吗?刀子当然坚决否定,人家秦江是大隐于市、韬光养晦,有某种需要匿踪的因由,那就不是自己一俗人能想像的了。“颜老虎小角色,您当然是不屑理会的,可总不能日防夜防着他吧?不如由我替你解除这烦恼,如何?” 刀子私底下衡量过,秦江是条卧江龙,终有一天要腾飞,倘若到他势大气粗的时候,再来清还人情,恐怕那会儿水涨船高,自己将要面对的事务,便更加险恶了,搞不好还得以命换命,真要玩完,倒不如趁秦江现下力薄势弱,挑些简单事情,轻松搞定为妙。 这有点投机取巧之嫌,刀子多少感到愧赧,不过想来想去,以秦江的能耐,自己也没什么地方能帮得上忙,唯有厚颜揽下颜老虎的事。 秦江听罢一愣:嗨!还有雪中送炭这好事? “好啊好啊,就这么办!”慕容诗顿时喜出望外,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的日子,真是受够了!小***以外的世界,果然还有拔高人物,虽然不清楚秦江和刀子,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,但看二人对颜老虎的不屑姿态,貌似可以轻松解决问题。 可惜,刀子没把慕容诗当回事,看都不看她一眼,只是惴惴地等待秦江决定。这让慕容诗很是郁闷,自问自己的姿色,还没哪个男人会忍心拒绝,此刻才发现,其实不然,俩男人权当自己透明似的。 没辙了,慕容诗唯有抱着秦江手臂撒娇:“秦江,帮帮人家嘛。” 秦江眼骨碌一转,贪婪盯着她手上的牛皮袋。“好说好说,咱们有求必应公司,自当竭诚为顾客服务,收费合理、童叟无欺......” 相处短短时间,慕容诗已经深知秦江劣根性。没好气的,将钱袋子塞进他那早已伸出来老半天的手里:“行了行了!口水多过茶!” “这......你把我当什么人了?!压根就不是钱的问题......哎?怎么少了一千块?”秦江虚伪的嘴脸,实在欠扁。“......算了。你缺钱,我也不多计较,但主要是咱端着全副身家为您惹上颜老虎,往后的日子,就可想而知了,为区区六千块兜着危险忙活,未免太......” 别人都是冲冠一怒为红颜,这挨千刀的却专干落井下石的勾当,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。慕容诗无奈。郁闷掏出截留地一千块钱,若不然,估计他能唠叨上一整天。“你真的!真的!很抠门!” “过奖。” “.......”慕容诗再度总结出:秦江不单道貌岸然,还聒不知耻。 “刀子兄,颜老虎地事就劳驾你啦。事情一了,咱们互不相欠,有空欢迎来找我喝两盅。”至于刀子用什么方法解决问题,秦江不想去深究,因为样太拖沓了,有失高手风范,以刀子的阴狠、谨慎,感觉上。他一定能替自己办得妥妥当当。 刀子眉心舒展,嘴角不可觉察地绽出一许笑意。“好说。” 协商完毕,刀子象来时一样,鬼魅似的一忽儿便走没了影子。 “秦江。秦江,能不能还我五百?”慕容诗可怜兮兮的嘟着嘴儿。 “你怎么老这样,给人钱还兴往回收的?!” “人家没钱吃、住了嘛,要不你收留我几天?” “嗯?不好吧?你一女生去陌生男人家住。”秦江赶紧婉拒,若再随便领一外人回家。势必会招女孩们的抱怨。而且,自问不是什么慈善人士。天下太多不平,个人能力有限,无法一一无偿扶助,世事,总是不尽完美的。“喏,这是一千块钱,省得点用,不够就去地下道蹲蹲,化个缘什么的。” 说秦江抠门吧,其实并不是很抠,但钱非要经他手派出去,让你领他人情,他才会给得心甘情愿,如此矛盾的男人,慕容诗真不知该怎么评介为好:“谢谢,够我搭车去亲戚家了,等过些时候,事态平静点儿,我再和家人重返申海,东山再起!” 静默片刻,看看再没什么可交待地,二人方才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,互道珍重,各奔前程而去。 哎?柳冰冰怎么说来着? 恍然间,秦江才醒起柳冰冰没给自己时间、地址,只说电话联系。一掏兜,得,手机还湿着呢,破烂货不值得修了,再买一部吧。 秦江赶紧一路跑向附近的手机店。 换作往常,女孩这样子拿派儿,秦江老早就挥挥衣袖,叫大风吹去了,但柳冰冰不同,毕竟一块儿朝夕相处,不看僧面,也得看看文姐的佛面,故而秦江会着紧她一些。 再者,平日柳冰冰整天沉默寡言、离群独行,弄得小居忒不和谐,为了消除尴尬氛围,秦江也曾绞尽脑汁,可她为人既高傲又冷酷,爱理不理的,令人宛如老鼠拉龟,无处下手,如今,彼此能有幸这般交集,增进融洽度,秦江哪能错过。 挑都没挑选,秦江一狠心,买了部崭新地联想ET660,足足花掉二千大元,终于算是摆脱被人讥笑的局面了。 不知这部手机又能存活多久?回想诸般往事,秦江就万分感慨。 打开手机,内里分别是一条来电和短信,果然是柳冰冰的,短信上只标明地点,棕榈滩海景酒店,一句多余的好话都没有,柳冰冰就是如此冷酷,说一不再,管你爱听不听,想不想听,去不去做。 秦江耸耸肩,抬手一招,很洋气地喊道:“Taxi!” 250、二百五 棕榈滩海景酒店。 大门口的门童,捧着一张讨小费的媚颜,屁颠屁颠要来替秦江开车门,但象秦江这样抠的人,是不可能让他如意的。 秦江抢先一步下来,恨恨甩上出租车门,对于这些名士富绅,动不动就驱车赶大老远去赴宴,深恶痛绝:“哪开酒宴不成?非得棕榈滩,这距离也太他妈吃钱了!” 门童悻悻鞠了个五星级的躬:“先生下午好,欢迎光临棕榈滩海景酒店。” 秦江曾几何时,也这么伺候过人,门童那点小心思,他最清楚不过了。“好说,我等人,你忙你的。” “先生,我是想提醒一句,请您整理装容......” 秦江低头瞧瞧,哟,还真是,不久前刚从蹦极水池捞上来,衣衫虽然干了,可是仍显得凌乱褶皱,马虎乐园清洁大婶,连洗都懒得洗一下,愣将一小块青苔,也一并熨烫到衣服上去了。 瞅瞅四周,又没有服装店,没辙了,秦江挥手赶开门童:“谁说我来玩的?我是来应聘的。”说罢,大咧咧就往里闯。 门童傻傻瞪着秦江背影,拦也不是,不拦也不是,等反应过来,人早没影了。 设宴地点很好找,一路路标,将秦江指引至大厅。 厅门正中挂有横幅,上写:申海第六十四届商务交流会。内里宾客如云,酒樽如林,场面热烈活跃。这儿的人们显得本性、真实许多,虽然较之养老院郭***庄园宴会,档次低了许多,却很合秦江胃口,至少,秦江对古典式地优雅,并不感冒。 人多眼杂。秦江生怕柳冰冰找不着人。索性守在门口等待。 不一会儿,秦江忽然察觉厅中杂音减弱,且不少人都往自己这儿投来诧异目光,秦江看看自己衣服,虽说装束不整,可也没到惊人的地步吧? 秦江似有所悟地转头一瞧,赫然见柳冰冰正站在身后,难怪了。 柳冰冰容貌本来就显得清傲冷艳。宛如画中古香古色的人儿,此时一袭长长及地的紫色薄纱晚装,溶溶曳曳、飘飘摇摇,令她散出高贵、神秘的味道,更衬出她窈窕的身段,和轻盈的体态,与衣物色调成强烈对比地,便是她裸露出来地白皙玉肌。很有几分刺眼眩惑。 她的出现,使场内目光迅速聚焦。 老天爷就是如此偏心,万般宠爱全集现在她身上,弄得在场男的色授魂与,女的羡妒交加。 秦江第一次欣赏这般模样的柳冰块。不得不承认,自己心头也起了几许骚动,不过更多的,却是疑问。 时至今日,柳冰冰籍贯哪里?家有几口?以何营生?秦江仍是一无所知。好比她现在。随意进出五星级酒宴,全不当一回事。由此揣测,她的出身,并非什么市井小民,只是,每每面对她那张扑克脸,秦江就没了动问的兴致,而想她主动交待,恐怕得等太阳升昏了头才行。 半晌,诸人醒过神来,又重新投入到之前地商谈中,虽然男人们依然心不在焉,但起码PARTY的气氛,稍显正常了些。 “哎呀呀,冰冰,你今天真、真漂亮!”人未见,声先至,只见一脑瓜梳理得乌光亮泽的奶油型男人,吃力排开众人,挤到柳冰冰跟前,表情甚是饥渴。 “喂!田中维,少这儿套关系,咱俩得按协议办!”接踵而来的,不是别人,竟是骏朗。跟在他后头的,还有三、俩个年轻人,估摸着也象是宴会上寻猎的花公子。 骏朗正要越过秦江,猛不丁发现是老熟人,脸色顿时塌了下来,回想秦江加诸于他父子身上的苦楚,真是对头见面,分外眼红,如今已方人多,更犯不着害怕。“秦江?怎么哪都有你?!” 秦江干笑回应:“嘿,好说,骏少爷不也来这找机遇了吗?进展怎样?” “托福,重新奋斗,稍有起色。”骏朗转头看看柳冰冰,又瞅瞅秦江,貌似关怀道:“冰冰,你不是跟他来的吧?怪叫人担心地。” 甭管骏朗话里怎样藏锋,都不损半块皮肉,秦江才懒得理会这小肚鸡肠的人。“冰冰,我人来了,接下来怎么配合?” 柳冰冰打量一下秦江那套干捞的衣衫,黛眉微不可见皱了皱,更多的却是让这伙无聊男子,苍蝇似的萦绕着,感觉空气压迫,很不舒服,于是俏然转身,对秦江冷冷撇下一句:“跟我来。” 秦江既来之,则安之,亦步亦趋跟上去。 “哎哎哎,总、总有个先来后到吧?”一直受冷落地田中维可不乐意了,听这话的意思,貌似柳冰冰约来的家伙,居然是这个一文不名的秦江?!“喂,兄弟,你啥身份?” 很典型的二世祖问话,能否攀上交情,或可否得罪得起,先查询过对方家世再说。 秦江懒散笑笑:“好说,待业中。” “嗨!你、你一待业人员,不家里呆着,跑这干嘛来了?” 田中维地口吃,让秦江不免莞尔,指指前边,步履摇曳生姿地柳冰冰说:“还用问吗?” 田中维一愣,戳戳秦江衣裳,神色不屑:“别、别忽悠了,就你?!我和骏朗追求冰、冰冰,再怎么鹬蚌相争,都行!但渔翁绝......对不能是你!待、待业青年?这叫什么事儿?!你、你养得起冰冰吗?” 田中维与骏朗,可说是物以类聚,但相较之下,田中维要比骏朗直率、光明,还有点二百五,蛮逗的。 秦江揶揄道:“放心,天无绝人之路,这里商机大把,我找着机会,不就能养活她了?!” “放、放心个屁......要不我给你介绍一、一工作?” “哟,帮助情敌?你也忒伟大了!” 田中维一翻白眼:“谁、谁帮你,有条件,你得离、离开冰冰,瞧你这身衣服,都快饿、饿死了,还谈啥恋爱,答应我,没、没错。” “哎,还别说,我一边谈恋爱,一边吃着冰冰地软饭,那破工作,留你自个儿吧。” “靠!你比我还、还混账!” 回复:此文不会大搞后宫,虽然女角出现多,但大多是过客身份,有些只在主角的经历中出现,仅此而已,当然,倘若有谁喜欢哪位,提点一声,俺立马将她扶正,嘿。 251、败部 几个男人掰扯互贬之间,柳冰冰忽然驻足,众人恍惚抬头望望,却见来到了酒店内部的VIP服装部。 柳冰冰努努嘴,示意秦江进去。 秦江对于捞好处,向来不遗余力,一看是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,当即兴致盎然冲杀进去。 旁边几位大少爷可吃惊不小,柳冰冰摆明是要为秦江购置衣物,而后陪她参加酒宴的,如此殷切体贴,可从未见她在哪个男人身上展现过,基本上,她对男人不曾假以颜色,如今何故? 看来秦江对付女人,果真有几分本事。公子哥们你眼看我眼,末了,也都脸臭臭跟入。 这伙人果然是苍蝇,柳冰冰到哪儿,他们就跟到那儿。 在国内得生意场上,人情大过天,柳亦轩经商多年,钱挣了N多,如此世家子弟,也认识了不少,只要彼此还有生意来往,柳冰冰再怎么不耐烦,也得兜着,不怪她一直黑着脸,既厌烦,又无奈。 挑选衣服,不是秦江强项,大小是块布,能遮羞就成,于是随便拎一件穿上,回头陪着笑脸征询柳冰冰意见,毕竟是人家掏的钱啊,蹭好处也得讲操守不是?! “好!这件不错。”一票男士不甘寂寞,齐齐点头称许。 唯独柳冰冰默然摇头。 秦江无所谓,另换。 “好!”骏朗是直接的推波助澜者,他知道柳冰冰住在秦江家。也知道自己没戏,奈何总抱有侥幸心理,况且秦江又是死对头。所以厚颜转悠在柳冰冰左右,没事恶心一下秦江。权当报复了。 柳冰冰还是摇头。 再换! “不好!”男人们终于有了相左意见。 不过这回柳冰冰却点头了。 由此可见,这伙人只是没道理地纯粹反对,显得有些孩子气,公子哥们的幼稚世界,秦江实在难懂。 趁店家替秦江装束的空当,田中维恬着脸凑近柳冰冰。“冰冰,不觉他衬你太、太掉份儿吗?” 如果说这群男人中,有谁是柳冰冰不那么排斥地。无疑就是田中维,柳冰冰的观点和秦江差不多,虽然田中维毛病不少,但胜在直率,没啥心机,喜欢就说喜欢,讨厌就说讨厌,一切浮于表象。相处起来,还是蛮省心地。 最主要是翼飞和田家一直合作愉快,却之未免不敬,即便柳冰冰再孤傲,也懂得人情事故。唯有无奈回答:“他很好。” “有、有什么好?一穷 “上进。”冰冰惜字如金,但言简意赅。 田中维困惑道:“我、我们也上进,而且,要帅哥,有帅哥。要财势。有、有财势,又个个视你如珍宝。你咋不,考虑考虑?” “他比较男人。”柳冰冰隐讳地话中有话,有心说给田中维听,也间接说给骏朗等人听,她开始有喜欢的人了,奉劝各位别没完没了,哪花蜜多,哪采去。 “难道我、我们是女人?” “哎,你、你得举个咱们不、不如他的例子,也好让我、我们死心。” 田中维那磨叽劲儿真叫人抓狂,柳冰冰不耐烦道:“他杀过人。” “......”田中维脸皮抽搐几下,一副快要晕厥的样子。“这、这就没法比了,总不成,我也大街上逮、逮俩人杀杀吧?” 瞧这例子举得...... 一旁的秦江哭笑不得,见过给人舔麻烦,没见过这么舔堵的,杀人放火那档事儿,是能明目张胆拿出来说的吗? “谁杀人了?!”这时,门口传来粗声粗气的质问。 骏朗一眼望去,认清来人后,嘴角不露痕迹绽出一抹狸味:“我说谁呢,潘老大,你迟到了。” 其余诸人也忙纷纷示好。 “什么话?!我早就到了,在大厅里找不着你们,一打听,嗨,全跑服装部了,呃......”潘老大这时才发现柳冰冰,忙干笑奉承:“我说你们都干嘛来了,敢情,冰冰大驾在这 柳冰冰古井无波,看都不看他一眼。 潘捞大也不是自己一人,这年头哪公子哥不带个跟班出来呈呈威风?他地跟班秦江认识,岑道明,之前翼飞、韩丰的合并顾问。 公子哥们闲聊片刻,秦江可算看出来了,这位五大三粗,状似豪迈的潘老大,是二世祖圈中的小头头,当然,他能引领诸人,自然有与之相匹配的身份地位,多半又是某某企业的某某长子嫡孙,而且家世不是一般的显赫。 潘老大碰了软钉子,只好转移话题:“哎,刚你们聊啥了?”无形中,带有颐指气使的纨绔架势,仿佛与生俱来。 “给你介绍介绍,他叫秦江,刚聊到他杀人......”骏朗唯恐天下不乱地说。 “谁说秦江杀人啦?”门外,一道狐媚的声音,打断了骏朗。 秦江一辨声音就知是宁婧:!这啥酒宴?牛鬼蛇神全来齐了,真热闹! 话说这是宁婧第一次够格参加上层宴会,屋里的男人也是初次会面,乍一见她,不禁痴呆犯傻。 如果说,柳冰冰是雪莲,那宁婧就是玫瑰;如果说,柳冰冰的冷艳,不可逼视,那么,宁婧的狐媚,就能令男人窒息。宁婧身着得体晚装,并不彰显华丽高贵,只求得体大方,但她蕴于内在地魅惑,却时刻挥散着。亦颦亦嗔的脸庞,传递风情月意;水灵灵的粉嫩肌肤,透着无比情色;裹于飘薄衣裳之内,娇娆曼妙、时隐时现的胴体,催人征服。 这宛如雾里看花,更能使男人滋生欲念。 公子哥们一时间感觉幸福,见识到如厮尤物,但又觉得很不幸,因为俩美女都不是冲自己来的。 柳冰冰、宁婧都是骏朗曾经追求过地女孩,如今同时出现在秦江身边,不免加剧了他地挫败感,越是仔细端详不属于自己的美,脸色就越难看,骏朗忽然忒恨自己,为什么不始终如一?宁婧差点就成为自己暖被窝地女人了,如今倒好,鸡飞蛋打两头空。 252、争执 宁婧深深注视柳冰冰一眼,这才风情万种走近秦江,状似撒娇的挽上他臂弯:“秦江,来也不说一声。”暗地里,手儿却狠狠掐了秦江胳肢窝一把:死秦江!我说怎么一天不见人影,合着黏乎上人柳冰冰了! 秦江痒得想笑,又疼得要命,末了,绽个比哭还惨的笑容。“咳,有求必应嘛......” 宁婧媚态不减:“吃过饭没?”有求必应?我看是假公济私!男人都不老实人,我.....我掐!我戳!我拧! “吃......吃过了。”秦江龇牙咧嘴,差点没喊出娘来。靠!吃醋也分个时候吧?!我这还没脱裤子呢,你就跟捉奸似的,真埋汰人! “秦江......你来这儿买衣服?”宁婧好是奇怪,秦江一向抠门,VIP服装部的东西,够他呕血半年的了。 秦江翻翻白眼:“废话,不然我上这洗澡呀。” “你......”宁婧刚才将他掐火了,吃了软钉子也不好意思发作:“好好好,还买不买?不买咱们去大厅吧。” 秦江摸摸笔挺柔顺的高档西服,一副打死也不愿再脱下来的架势,嘿嘿讪笑:“好了,就差付钱。” 宁婧瞪他一眼,走到那俏丽的营业小姐跟前,递上金卡,但冷不丁的,眼前同时也亮出另一张金卡来,侧目一瞧持卡人,竟然是柳冰冰。 别说男人不了解女人,女人一样不了解女人。宁婧可就纳闷了,平素里。柳冰冰拒人于千里,淡漠人情,跟谁都不搭噶,这回却抢个什么劲呀?此事怎么解读?莫非她和秦江..... 营业小姐左右望望:“刷谁的?” “我。” “我的!” 柳冰冰和宁婧异口同声。 二女静静地手掂金卡。四目相对,互别苗头,气氛一时凝结。 宁婧自问天生丽质不输柳冰冰。私心作祟之下,潜意识便想与柳冰冰一较高低,何况与秦江属于准关系户,有责任将他那些小花花肠子,掐断于萌芽中,捍卫自己起码的权益,总不过分吧?! 同性相斥,同美相妒。柳冰冰呢,受她气势逼迫,为维持一贯骄傲,也不得不针尖对麦芒。 在场其余男士们,顿时集体抓狂,秦江这破落玩意,吊儿郎当、痞型痞样,穿着龙袍不象太子。居然如此抢手,老天也太他妈不靠谱了! 俩男人抢着替一女人付账,见多了,可俩漂亮女子抢着替一男人付账,还是头一遭。营业小姐不禁大感头痛,都是VIP顾客,哪边都不好得罪,于是陪着小心,出了个馊点子:“要不?先生您再多买一套?” 秦江徒然大乐:“合乎 众人皆无语...... 岑道明悄悄拉过骏朗:“骏兄。你刚说秦江杀了谁?” 这人年长。却总是骏兄骏兄的恭维人,让骏朗很觉飘飘然:“怎么?我拖他后腿你有意见?貌似你喜欢赵美丽。也被秦江搅和了。” 岑道明凝望秦江背影,不着痕迹牵牵嘴角:“哪里,我就随便一问,不过.......我看柳冰冰不是信口开河之人,俗话说无风不起浪.......依秦江地胆色,好像也不是什么很挣扎的事情......” 说者有心,听者有意。 骏朗皱额摇头:“你信没用,得大众信、法官信,咱连证据也没有,他一句闹着玩儿就能开脱,咱们反倒里外不是人了。” 岑道明儒雅轻笑道:“田中维他舅舅不是在刑侦处吗,你想要什么证据?!” 骏朗精神一振:“哎!对啊,甭管是不是杀人证据,就算整不死他,给他添添麻烦也好。” 岑道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,淡然说:“骏兄,其实,证据也是可以制造的......” 制造证据?怎么制造?杀个人,然后栽赃给秦江?骏朗忽然感觉气温有点阴寒,呆呆瞪着岑道明,仿佛不认识一般。 半晌,骏朗回过神、定下心,便将岑道明隐讳地提议置之脑后了,甭管他想怎么玩,反正自己是不会行险的,父亲因韩丰而恨秦江到什么地步,不得而知,但自己和秦江的恩怨,仅限于女人。在外来和女人之间抉择,事情就简单多了。 “饭得一口口吃,还是先找老田摸摸秦江地底吧。”骏朗点头告罪,寻田中维去了。 “唉.....”岑道明漠然摇头,前有宁婧,后追柳冰冰,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,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偏执之心,就别妄论骏朗会为了感情而疯狂了。 稍时,秦江也挑好了衣服,不论好看与否,两套价格相差不大,没别的,就怕二女会在价格问题上又起争执,其结果,受罪的最终还是自己。 这回清静了,柳冰冰付西服的钱,宁婧付休闲服的钱,鉴于酒宴尚未结束,秦江再换上西装,宁婧也不多说什么。 末了,二女连起码的敷衍都没有,丢下一票男人,携秦江离去。 田中维等人凉在店里,大眼瞪小眼,感觉自己热脸孔贴了冷屁股,忒不是滋味,但又如何?谁让俩美女有这般强烈的吸附力呢?咱胆大皮厚、咱死缠烂打、咱精诚所至、咱逮着机会总有一天拨得云开见月明...... 众人悻悻然,又全跟了过去。 253、我的男人 该怎样显派,才配得上这几千块钱的西装呢? 秦江给人印象,就是个标准小人,天生命贱,一享受就不知道自个儿姓啥,愣将肚子挺出了身孕俩月的模样,走路一摇三晃,犹如腐败了好些年的乡长;颈脖僵直,仿佛七月半的鸭子;眼睛造作出来的深邃,虽朦而有神,但确切的说,比较象死人。 有品味的公子哥们,本着亲君子远小人的原则,不屑与之为伍,远远堕在后头,惟有短根筋的田中维,仍赖在柳冰冰身边。不管怎样,这种结果已经能让柳冰冰大松一口气了。 秦江的其人其事,宁婧已经习惯成自然,倒是能迁就。有时宁婧认为,秦江这样其实也挺好,近段时间他水涨船高,攀升速度过快,自己都要跟不上他的步伐了,若一个男人太有才、太成功、太完美,女人掌握不住他,牵制不住他,注定是没幸福的。 进入大厅,迎面便有几位俏丽时尚的女孩,扎堆过来。 “婧婧!” “呵!”宁婧脸上刹时大放光彩,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:“李嫣、赵茜茜,你们也来了。” 但凡此类交际场所,有出席的机会,企业家们都会欣然参与,目的除了招揽商务,主要还是让企业家二代,他们的子女出来亮亮相,混个脸熟,打好人脉关系,为将来铺铺路,因此宴会上,从不缺年轻人。 “冰冰,怎么老板着个脸。” “算了,不跟你说,哎婧婧,李嫣的化妆品店,又多代理了一款保湿霜,我带了些来,你要不要试试......” “我试试!我试试效果......” 秦江被这伙女人挤出一边。又不知道该干嘛,当真觉得无趣,上流宴会,商人们只为求财逐利,女孩们来来去去尽是衣服和化妆品。一晚上的话题都透着迂晦味,这是个令他无法琢磨的世界。 宁婧表现活跃,在场中游刃有余,秦江还是蛮感欣慰的,与这些企业家子女攀关系,等同于和企业家们攀关系,做生意,就象做人情,当初提拔宁婧上来。便是看中了她的交际能力,家里一群女孩之中,也只有她适合做这类事。 不一会儿。宁婧钻出圈外,来到秦江跟前,拍拍嫩脸问:“秦江,你看怎样?有没有湿润效果?” 秦江审视一下她那张白皙无暇的俏脸,有点恍惚:“男人的钱,花在女人身上,女人的钱,花在自己脸上......” “什么呀?”宁婧听他说得有趣,失笑娇嗔:“没看人广告上说呀,男人爱新鲜。女人要保鲜。女人累啊,为了让男人有新鲜感尽去折腾自己。” 边上的赵茜茜,回头神色古怪打量秦江一番,忍不住调侃:“婧婧,他是你新FANS?嘿。跟冰冰地田中维有一拼哦。”言下之意,也不咋地。 “去你的!”宁婧推搡她一把,忐忑瞄瞄秦江,生怕他会不高兴。 秦江无波无澜,倒是田中维不乐意了:“你怎能把我和秦江搁、搁一块衡量。太、太埋汰人了。” “太、太、太。田磕巴,你就不能把舌头撸直了说啊?!” “我、我不爱搭理你......” 登时。惹得女孩们一堂哄笑。 田中维捅捅秦江,悄悄说:“哥、哥们,相比起来,你比那些三、三八讨喜多了,我决定,和你休战。” 秦江不置可否:“有啥好处?” 田中维稀奇道:“好处?你追宁婧,我追冰冰,咱们互相帮、帮忙呗。再说了,我这是抬举你,别给脸不、不要脸......”说到一半,田中维忽然住嘴,目光直视秦江背后,骄态收敛了不少。 别的公子哥,也纷纷消歇,转望过去。 秦江纳闷回头,却见一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迈步走来。 爱出风头的潘公子,豪笑一声迎了上去:“辛佟老弟。” 辛佟似乎对他不大感冒,爱理不理地点点头作罢,直直走到柳冰冰面前。“冰冰,你也来了,呵呵,见你一面可真难。” 得,又是一个仰慕者,估计场内随便拎个人出来,都会说认识柳冰冰,秦江真是越来越搞不懂,她究竟哪路神仙呀?! 宁婧不明秦江因何而困惑,只当他不识辛佟,于是悄声提点。“辛佟是辛铁城的二儿子。” 秦江回神恍然,难怪觉得脸熟,辛佟和他老子,象足一个饼印似的。 柳冰冰不作声色,微不可见的敬敬身,礼貌应和了辛佟,接着,便漫不经心缩回秦江身边,这一举动,立即将秦江推显出来。 辛佟不由犯愣:“他是......” 柳冰冰冷冷的撇下一句。“我男人。” 当啷 某人叉子失手落地...... 闻者当场呆滞,嘴巴合不上来,刚才还嚣闹的小***,顿时显得异常寂静...... 他是我男人,这话很带侵占性,不单只心理,且容易叫人联想到生理方面,再由冷酷石女柳冰冰嘴里吐出来,简直是轰天裂地了。 柳冰冰是什么人啊?虽说财势不及一流,可在申海行商营办这一亩三分地上,她的身份地位,配上绝色无双的容貌,可称得上天之骄女了,更为人看重的是,征服如此冰山尤物,有幸娶她当老婆,搁哪不是脸上增色、倍添虚荣?!当然,不是说宁婧就略显差次,但柳冰冰看起来,起码要比狐媚地宁婧来得贤淑、忠贞,叫男人放心。 再说说秦江是什么人?这......压根就不知道他哪疙瘩冒出来的,不提也罢...... 辛佟看看柳冰冰,瞅瞅秦江,有点脑残。“骗人......的吧?” 柳冰冰默默望向秦江,很想给他整一抹含情脉脉地眼神,以示暧昧关系,可惜,欠缺这方面经验,唯有看死人一样看他,希望他心有灵犀,能给续个下文什么的。 我嘞这小娘皮也够阴险的,这不是拿人当挡箭牌,将咱往推火坑推吗。秦江无奈啊,自家人,胳膊总得往里拐吧?唯有扳起一张恭喜发财的脸,四处频频打恭:“失礼,失礼,贱内言语粗鄙,多多包涵,包涵,嘿。” 254、找我干嘛 贱内? 柳冰冰即使再清心寡欲,也不禁想将秦江脑袋塞马桶里去,好好说话不行吗?非要文绉绉说些挨千刀的话,为人处事也太跳脱了! 宁婧知道秦江性情,对于他口无遮拦,倒是没往真处想,只是却感到窝火,气的是秦江肆无忌惮撩逗柳冰冰,偏柳冰冰还一副默认姿态,看在眼里像是有那么回事似的,未免叫人不大舒服。而且秦江这一宣扬,刚才自己那番暧昧,就显得是剃头挑子一头热,图惹人笑了。 近段时间,当了韩丰代理总裁,的确疏于管束了些,搞得秦江象匹脱缰的驴子,到处滥情,还自以为能左右逢源、遍地花开,哼!回去一定得好好收拾这家伙,让他明白啥叫三从四德! 宁婧恨恨地想。 半晌,这一小撮人,才恢复神志,接受现实。至少,秦江能这样开柳冰冰的玩笑,而柳冰冰又没有发飙,足可粗窥端倪,不然你道人柳冰冰是能随便开这种玩笑的人吗?要说俩人没屎,打死都不信。 基本上大部分公子哥,除了开头觉得不可思议外,此时便不再有什么天崩地裂的激烈反应了,大家都有自知之明,柳冰山,不是来一个爱一个的主儿,一个深冷地眼神飘过来,你最好先掂量一下自己,是否有能力给予她想要的幸福,或者,你是否能维持住自己的幸福。 相较一下资历,在场诸人中,唯有三人够格追求柳冰冰:辛佟、田中维、潘老大。小***内的人都知道,辛佟是真心喜欢,田中维是不知死活,潘老大纯粹只是为了征服。 要说醋海生波,也是这哥仨的事。各人瞧热闹就好。 这会儿,向来冲动的潘老大,与岑道明耳语一番,便寒着脸走一旁。 辛佟则重新细细审夺秦江。 倒是田中维,鼻子都气歪了,赤着脸当场发作。“秦江!我要和你决、决斗!” 秦江脑袋一别,哼:“不予受理。”丫的外国片看多了,哪还有约斗争姑娘这回事。我看你是举着道义大旗,诚心想揍我一顿才真。 “你不是男人!” “不劳费心。” 小小激将法,秦江懒得去搭理,况且与柳冰冰又没有过多的关系,帮她顶顶枪头好了,犯不着一把全揽。 “你!你......”第一次遇见如此无赖地家伙,田中维鼻子都气歪了。“冰冰,看你喜欢的就、就是这种人?!”这声大吼,连稍远地方的宾客都听见了。人人为之侧目。 柳冰冰仍旧表示沉默,但私底下多少有点后悔找上秦江,可不选都选了。总不能搬石砸自己脚吧?!无奈,唯有一如既往挺住。 以前柳冰冰也找过别的男人帮挡驾,但令人困惑的是,帮助的,最后却都反过来追求她了,非常之恶性循环,秦江这还不算太过分,甭管怎么折腾,只要能把一直萦绕在身边的诸般困扰,通通消除掉就好。 田中维愣愣地死盯柳冰冰。半晌,得不到任何安慰答案, 田中维是二百五,认死理儿,闭着眼睛敢冲敢闯。更不怕丢脸地与秦江泼皮一般扭斗,只是,他却从不曾见柳冰冰在人前,为一个男人如此坚持过,就算辛佟也没这种福分。田中维就是再傻。也多少明白些什么了,心里不禁失落伤感。再也提不起兴致,最后,佝着腰杆,沮丧退至一旁。 潘老大、辛佟一瞧老田吃瘪,不由审慎起来,真不知柳冰冰吃错啥药了,一门心思向着秦江,秦江是个真小人,如果自己脸皮不够厚实,还是别当众去招惹他,以免惹来一身腥。 秦江见没人再有异议,当堂绅士地搂着稍有挣扎的柳冰冰,以得胜者姿态,离开了小***。 众人面面相觑,反应不过来:三贱客,居然败落了?! 宴会,繁冗而无趣。 之前那票公子哥,识趣地没再来找钉子碰,秦江整晚陪在柳冰冰身旁忙应酬。 其间,若有花花公子近前搭讪,秦江则自动上前耍无赖。 如何区分狂蜂浪蝶? 好说,但凡脑袋瓜梳得流光黑亮地家伙,就是了。 人家帅,有罪吗? 管他,反正就是看那些娘娘腔不顺眼。 与人招商攀谈时,柳冰冰张嘴就一亿上下,真不是一般的嚣张,也不知这是她的钱,还是公司的钱,可不管怎样,秦江觉得家中的女孩儿们,委实不简单,又漂亮、又能耐,个自都撑起了一片小天空,就唯独他秦江活得蹉跎,郁闷啊....... 转完一圈大厅,时间已指正十一点三十,场内除一些爱闹腾的年轻人仍然滞留外,有家有室有牵挂的,全散去了。 秦江悻悻来到靠窗的餐桌间,宁婧就坐这儿,一晚上哪也没去,就气鼓鼓坐着,十足象只火药桶。秦江知道她那点小脾气,不得不涎脸陪笑:“嘿,婧婧,咱们回去吧。” 宁婧撇撇不远处的柳冰冰,自嘲道:“管我干嘛,唱戏唱全套呀,送你柳妹妹好了,待会儿我随便找个男人送我。” 嗨!这醋劲,排山倒海似地。秦江讪讪道:“别这么较真嘛,都一家子出来的,一块回去呗。” 宁婧正想多耍耍性子,好让秦江认知严重性,忽然,大厅门口人群一阵杂乱,接着,现出几名警察。 只见当头的警官,直冲冲走到场中央,震声道:“警察办案,谁是秦江?!” 宁婧心头一怵,惴惴不安询望秦江。 公子哥们,也齐刷刷瞪了过来。 秦江莫名其妙,举手道:“我是秦江,请问什么事?” 255、谁是秦江 警官唬着脸:“跟我回去协助调查。”一见正主儿出现,身后几名警察围了上来,手暗暗放于腰间处,一副紧张兮兮的戒备样。 哇! 众皆哗然,沉郁气氛一扫而去,宴会开始到现在,终于有点新意了。与秦江有过睚眦的人,不由幸灾乐祸起来,尤其潘老大,更是毫不掩饰的咧嘴开怀。 田中维听到这把熟悉声音,终于从黯沮中清醒,抬头望去,警官竟是自己舅舅,第一刑侦处副队长,谢波。“舅舅,你怎么来、来了?秦江犯了啥事?” 谢波瞪他一眼:“不是你举报的吗,你也跟我回去协助调查!” 田中维愣愣道:“我啥时候举报过了?”冷不丁,却发现骏朗等人,投来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眼神,哪还不知道是他们搞的鬼!顿时愤慨:“老舅,我就算泡妞失败,至于出动警察吗?!” 众人顿时失笑,这二百五,真是败给他了。 “哎,秦江!秦江!”张小亚排开众人,蹭蹭蹭奔过来:“你这事儿精,又惹祸啦?” “嗨,稀奇。”秦江好像不认识他似的:“你怎么跑这来了?” 张小亚不好意思道:“咳,我以前不说了嘛,家里做.....小本买卖的,这商务交流会,老爸有幸参加,咱也沾沾光,嘿...“......”秦江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。 认识好几年时间,张小亚嘴巴严,几乎没怎么透露过家庭状况,秦江揣测得最多的就是,这厮藏了个特漂亮的妹妹,但以己度人,怕他秦江糟蹋,他才不欲多说家事,也不愿领人回去串门。敢情,是另有原因。 商务交流会,起码要公司资产达到一定数额,才有资格参与,如此说来,张小亚家也不是什么默默无名之辈。 啧啧,难为他一毕业,不继承家业,就跟着我这号人。四处钻营、打零工,混迹于社会底层,还为一区区企划部小组长之职。跟我撒赖放泼,安的什么心呀他? 多年哥们,张小亚自然明白秦江心中所想:“得得得,别怨妇似的。我的事回头再说,现在是你有麻烦。” 几个年轻人一番插科打诨,弄得谢波威仪尽失,再看看诸人反应,圆猾的他,多少也能猜出点什么来,大抵是这伙年轻人看不惯秦江,所以借外甥找事儿来了。 话说自己能当上这个队长,也有妹妹活动的功劳,遇事当然要帮。可恨外甥禀性单纯,受人利用,现在自己已经带队到场,咋办?虎头蛇尾的灰溜溜走人?那可拉不下老脸。 谢波老羞成怒道:“都别吵,秦江。再不好好配合,别怪我不客气......” “谁是秦江!” 此时,大厅门口传来暴喝,硬生生打断了谢波地威风。 众人心一惊,不明就里地回望。 只见一路的宾客。被人粗鲁地推搡至一旁。接着,七、八个明显就是混混。手上拎着棒球棍,气冲冲闯入。 不是吧?张小亚一缩脑袋,远远退开。俗话说得好,阎王好惹,小鬼难缠,斗殴是要付出英俊脸孔的,还是躲躲为妙。 死没义气!秦江暗骂一句,还好有警察压场。“咳,我是秦江!” 混混们刚要发飙,猛地看见几名警察,表情不禁一滞。 如果谢波不懂趁机转移视线,就不配混迹仕途了。“你们想干嘛?放下家伙,举手靠墙!”几位手下也知机,纷纷掏出手枪,指住混混。 秦江大乐:“对对!按十二生肖给我排排站!”甭管他们又是谁支使来的,最精彩莫过于鬼打鬼。 “闭嘴!”谢波窝火不已。“你也是嫌疑人!” “请问,谁是秦江?”这时,又一个声音响起,这把声音儒雅阴柔,似乎克制着许多怨气,令人感觉凉飕飕的。 众人古怪对望,今晚秦江可显名儿了,今晚第三次被人指名道姓,虽然都是些麻烦。 !真他妈热闹,我招谁了都?!秦江郁闷辨别来人,也是不认识的,对方是位中年男子、中等身材、中庸相貌,惟一有着显著的外族特征,貌似中亚人种,只是,他的言行举止,怎一个眼熟?“老兄,你不是来找茬的吧?我可记得没得罪过外国朋友啊。” “啊,你就是秦江?!”中年男子礼貌笑笑:“容我介绍,我叫阿塔汗。” 秦江眼珠子一突,兜头撒腿就跑。 我说怎么看着眼熟,阿塔汗,是劫机犯阿吉达赤曾经借用过地名字,二人相貌酷似不说,阿吉达赤还把他的言行学得入木三分,若不是他的崇拜者,就是他地亲兄弟。不管怎样,这阿塔汗肯定是来寻仇的。对上正宗的亡命之徒,三、两警察靠不住,不跑明年该巴望老妈给我上香了。 ***!一定是哪个该死地佣兵出卖老子,不然他怎能这么快找上门?! 不光说佣兵拖后腿,估计申海也有他的眼线、伏棋,单看他们组织有本事登乘内部私人商务飞机、摸透机上客商的根底,就配得上神通广大四字了。如今的恐怖分子着实够恐怖,有文化、有组织,触须广张区域,收则隐忍、放则癫狂,比情报局的特工还要好手段,我他妈不是对上一个国家是什么?! 猜想八九不离十,但实情也没那么夸张,凡事总要讲究些因由、巧合与运气,秦江活该要遭一回因果,谁让他在藏南牵头捅马蜂窝来着,如今让对方顺藤摸瓜来了。 阿塔汗看看没人搭理,仍是温文不带一丝火气:“秦江,出来吧,你看我带谁来了?”接着,将身后一娇滴滴的女孩拎至跟前。 256、游戏 “哎哟,别扯嘛,衣服刚买的。”女孩止住踉跄,仍不知死活的抱怨。 秦江一闻声音,就知道坏菜了。 回头一瞅,果然是雯雯,正埋头整理装容,似乎一点不懂得害怕。为今之计,秦江只有故作没听到,继续逃向室外,心想阿塔汗逮不住自己,无处施力,兴许还不会对雯雯怎样,自己回头再想办法救人。 可惜,事与愿违,只听阿塔汗云淡风轻道:“秦江,别躲,我知道你在这里,数三声,后果自负。”说罢,堂而皇之抬手,赫然一枝消声手枪,抵上雯雯的后脑勺。“一......” “啊!枪!!” 大厅内的人们,顿为惊骇失色,女宾客更是歇斯底里的尖叫,纷纷慌张逃向厅外。 当着警察的面持枪行凶,居然跋扈到如此地步,是可忍,孰不可忍!谢波怒目喝叱道:“放下枪!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 三名手下也急忙掉转枪口,遥指阿塔汗。 此时,二楼突然伸出几杆长短枪,二话不说,对着谢波等人便是一通扫射。 哒哒哒! 霎间,枪机的怒吼,与厅中飘扬的圆舞曲,合奏起了死亡音律,弹迹划掠、火星飞溅,场面异常火爆,连同附近数名靠墙排排站的市井混混,也惨遭池鱼之祸。短短半分钟后。枪声停歇,再看谢波几名警察,已悉数倒在血泊中,不知是死是活。 而向外奔逃地宾客们,冷不丁刹停脚步,大伙拥撞成一团,接着人人连滚带爬,又都仓皇倒窜,他们身后。歹徒正扬枪驱逐,重新将人赶回大厅。四个偏门情形一样。出路全让他们封死了,若谁胆敢闯关,冷血一枪,当场射杀。 阿塔汗对此情形视若无睹,仿佛一切尽在掌握,泰然笑笑又报:“二.......” 秦江夹杂在人群中,欲哭无泪。人家意淫小说里。主角参加宴会,那是魅力泛滥、独领风骚,至不济也能拾一喝糊的妞回家,艳福一把,咱也参加Party娘的却是这般光景! 身旁的柳冰冰,俏脸全无血色,更为白皙,倒还算镇定,宁婧就显得不堪多了。整个人几乎软在秦江怀里。附近骏朗、潘老大诸人,哪还有一丝争强斗狠的架势?一个、两个全都惶恐不安,噤若寒蝉,是不是上流社会的人,自认小命矜贵,越发害怕失去? 阿塔汗见仍没人吭声,脸面有点挂不住了,喀嚓拉上机栓。张嘴要喊三。 唉,半个梦福幸不断,灾祸也连连尾随,命该如此。秦江望天花板长叹一声,百无聊赖站出来:“嗨。晚上好。” 雯雯看见秦江。眼瞳便熠熠闪亮,欢欣溢于言表。但精彩不过数秒,旋之,又恢复了正常:“他说要找你,本想直接问你父母下落,不过看时间不够,只好作罢,我好不容易托熟人,查到你参加商务会,就自作主张带他来了。” 阿弥陀佛!秦江暗自幸甚,宁愿直接面对阿塔汗,也不愿牵涉到家人身上,如此看来,丫头倒是个小人精,懂得丢卒保车......啊呸!大风吹去! 雯雯犹自不爽道:“看阿塔汗有头有脸的样子,我还以为你业务开拓到国外去了呢,敢情,你的仇家通达四海,都赶上世贸了。” 秦江耷拉着脑袋瓜,一肚子苦肠,没处倾泄。自己领人一锅端掉匪窝,令阿塔汗的组织损失惨重,落在这帮杀人不眨眼地家伙手里,真不知道还能不能齐整回家。貌似申海治安很不咋的,让恐怖分子如入无人之境。 “嘿,你就是秦江?!”阿塔汗举起手头照片对照一眼,真人比照片要猥亵多了,但基本属实。 秦江牵牵嘴角,蔫怏怏道:“如假包换,见到我,可以放开她了吧?” “没问题,你还有时间叙旧。”阿塔汗耸耸肩,无所谓地将雯雯推过去。 秦江接过雯雯,悄声问:“他怎么找到你地雯雯皱皱鼻头:“阿塔汗有被劫持商人的资料,顺着舅舅的线,当然就能追踪到我,最后拿我家人作威胁,所以我只好带他来了,别说我不够义气,现在我就是来陪你死的,算对得住你了吧?!” 秦江目光炯炯,心目中对顽皮、不定性的雯雯,大为改观:她一姑娘家都能够担当,做到殉情这份上,我一大老爷们还有啥不知足的?简直该感恩了! 可是秦江待自己呢?雯雯看两眼柔柔弱弱缩在秦江怀里的狐媚女子,很不是滋味:“新欢?” “不,旧爱。” “喂喂......”阿塔汗冲手中话筒清清嗓子,和蔼说道:“诸位先生、女士们,鄙人阿塔汗,就是传说中地恐怖分子,很开心在这个**的夜晚,见到大家......” 秦江哭笑不得,这是黑色幽默吗? 望着脚底下那群惊慌失措的人们,阿塔汗感觉良好:“咳,暂时的惊扰,希望各位不要惶惧,相信我的绅士和礼貌,会给现场带来愉快气氛,只要听从吩咐,大家就可以安全离开,否则我将不保证什么。” 周围七、八个持枪匪徒,虎视眈眈盯着诸人反应。 大家心里明白,阿塔汗貌似温和,实则笑里藏刀,不是盏省油灯,反正是配合,也得配合,不配合,也得配合。“很高兴各位没有异议。”阿塔汗自话自说。“请各位到那两部电脑前排队,逐一输入一定的赎命金额,核实后,你们就能重获自由。哦,友情奉劝一句,此地一切通讯已经屏蔽,各位不用麻烦去报警了。” 众人神色俱都一松,棕榈滩海景酒店,地处申海城市最东面的海滨,等警察来到,恐怕只有收尸了,对方要钱就好,权当花钱买平安呗。 又是老一套,秦江瘪瘪嘴,很不屑。 阿塔汗柔声道:“至于你,秦江,趁现在我们还有时间,不如来玩个游戏吧。” “丢手绢?” “对不起,我不懂那个,我想玩的是俄罗斯轮盘。” 257、为爱痴狂 秦江忐忑不安问:“是不是枪里放一粒子弹,该谁谁倒霉那种?” “不错。”阿塔汗抽出一条白手帕,很许文强地优雅擦擦嘴角。 秦江忽然发觉,他的动作很娘,已经超出了男性范畴。“为啥偏偏是我?当时那么多人围攻山庄。” “因为你杀了阿吉达赤。” 秦江大觉困惑:“有啥两样,都是山庄中人,而且你们参加革命阵线,不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?组织每年那么多人牺牲,要是天天去寻仇,你们岂不是忙死了?!” “谁死我都不在意,但他不同。”阿塔汗轻蹙起好看的眉毛,现出了惆怅:“他是我爱人......” “吓?!爱人?”秦江不慎被口水呛了下,一副不可思议状,敢情,俩人不是兄弟,而是玻璃,这.......这他妈哪跟哪呀! “好了,闲话少说,我们开始玩吧。”阿塔汗拎起左轮枪,只倒掉三颗子弹。 三颗子弹,五五之数,这种玩法可恐怖了。秦江磕巴道:“等......等等,就咱俩玩,能不能只放一颗子弹?好歹延长一下刺激过程嘛。” “你不是怕死?”阿塔汗微微笑道:“.......那好,如你所愿,我有更刺激的玩法,就是连同这俩位小姐一起玩。”说罢,伸手指指雯雯、宁婧二女。 秦江一怔,阿塔汗恨雯雯带人坏他好事。脱不开恩怨干系,但宁婧与他无冤无仇,这就令人无法理解了。“老兄,不关她的事。干嘛扯她进局?” 阿塔汗悠哉悠哉道:“没别的意思,只想让你也尝尝失去爱人地滋味。” 宁婧脑袋嗡地一声。彻底懵掉了。还以为秦江的胸膛温暖、安全呢,天杀的,居然是祸害根源,早知道瘫服务生怀里。也比这儿强。 秦江忙不迭辩驳:“她不是我爱人。我只是好意暂时搀扶!” 阿塔汗嗤鼻道:“男女之间,只要一个眼神交汇,总会显现一些端倪的......” 这时,一旁地雯雯挺身站出,愤慨道:“好汉做事好汉当,我和秦江奉陪就行了,不要涉及无辜者!你还自诩绅士呢,知不知道难为女人很可耻?!” “是啊是啊,凭啥我方要出三人。而你却只有自己一个?切!没种!难怪你不阴不阳,只配喜欢男人。”秦江索性也无赖帮腔,赶在死前讨点回扣。 阿塔汗抽抽嘴角,最终还是忍住了:“好吧,满足你们的冤枉。我们三对三。”于是。转头对电脑前地宾客说:“各位,你们谁交不出钱的?可以来参加我们的游戏。赢了可以抵消赎金。” 众人顿时欢欣雀跃。 “我!我要参加!” “我啦!” 一无所知的他们,全然不清楚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,唉,天底下最大地馅饼,往往就是最大地陷阱,望望眼前争抢报名的守财奴们,秦江有些悲哀。阎王要你三更死,哪能留人到五更?!自求多福吧...... 很快,阿塔汗从中挑出两名公子哥,其中一位,赫然就是骏朗,与阿塔汗搭组起来,清一色奶油英俊,颇有看头。 “啧啧。”雯雯无比郁闷的对秦江说:“瞧人家那团队的卖相,英姿飒爽、气宇不凡,咱们.....就你这颗老鼠屎,弄得咱们一方未上场就先输阵......” “操!你当这欢乐六加一啊,是生死对决!子弹一出膛,管谁帅不帅!”后头就有杆枪时刻指住背脊梁,秦江那怕有千般念想,也施展不出来,心头真是焦虑烦躁,都啥时候了,雯雯还有心思瞎掰扯,真不知她是天生胆子粗,还是天生少根筋。 末了,阿塔汗拍拍手:“好了,我们开始吧。” 秦江慌忙指着宁婧,心切问道。“那她呢?” 阿塔汗撇撇宁婧,淡漠摇摇头:“我已经应你们要求,凑齐了人数......”言下之意,宁婧不得离场。 秦江脸色一惨,有什么法子?游戏规则,向来由强者制定,没啥道理可讲,要嘛豁出去玩一把几率生存,要嘛现在就立刻被对方射杀,不用说,前者比较划算。 宁婧俏颜不见一丝血色,话也不会说了,只懂紧紧抓住秦江手臂,支撑住发软的娇躯。 事态发展到现在,恐怖分子没有选择到柳冰冰,她这才一脸忧愁地退离秦江。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,柳冰冰与秦江论亲非亲,论情没情,硬撑着胆气陪在他旁边,等待恐怖分子的决断,这就已经很够情义了,老实说,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死亡,在柳冰冰的小世界里,更没有机会经历这些,承受能力,也到此为止。该做的,已经做足,想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,那只会添加秦江地负担。 秦江心有灵犀,送给她一个安心、理解的眼神,心忖:阿塔汗性情乖张,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,柳冰冰还是及早离开好,保住一个是一个。 此时,阿塔汗抽出一副扑克牌,慢腾腾的翻洗:“秦江,你我双方派个人出来,抽取一张牌对决,牌面大的一方离开,牌小地挨一枪,枪里有三发空弹,侥幸地话,牌小也不一定会死,简单吧?” 不但不简单,而且还忒复杂,牌面论生死,枪弹再论一次生死,可谓双重刺激。 不愧是恐怖分子,竭尽所能让人感受最大恐怖。 你说阿塔汗一枪崩掉我就行了,反正最终,他也不会放过我,又何必脱裤子放屁,多此一举?又诚如他所说,趁有时间,消遣一把,如同猫吃老鼠的前奏?秦江越想越纳闷,不过象他如此偏执地人,都是些疯子,处事方式实在不是旁人可以揣测的。 俩位公子哥脸色煞白,摇摇欲坠,比宁婧还要不堪。 不是说游戏吗?谁曾想竟是玩命,这还不如乖乖交纳赎金呢!骏朗哭丧着脸道:“我......我能不能去交赎金?” “半途撤出,属于弃权,就当你输了。”阿塔汗笑吟吟拎起枪,点上他脑袋。 骏朗立马杀鸡似的尖呼:“不!!我玩!我绝不弃权!”伸头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,倒不如痛快点。 “嘿,与聪明人交流,确实很轻松。”切好的扑克牌,已齐整安放于桌面,阿塔汗比了个礼让手势。“谁先?” 258、生死牌 “我先!” 与骏朗同来的那名公子哥,急匆匆扑上去,哆嗦着抽了一张,便心急火燎掀开牌面,可打眼一瞧,当场昏厥。 “嘎嘎嘎嘎,手气真烂!”秦江指着公子哥的臭脸,嚣张地捧腹大笑:“狗屎A!还是方块!老子用屁股掀牌都要比你大,赢了赢了!嘎嘎嘎嘎......” 砰!! 毫无预兆地枪响,令大厅里的人们惊恐万分,蹲的蹲,爬的爬,稀里哗啦矮了一大片。 秦江嘎然止笑,眼前的公子哥,怒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,缓缓倒下,他甚至还来不及告饶,瞬间便被剥去了生命,这个倒霉鬼,不单抽了臭牌,连第一颗子弹也抽中了,命该如此。 这一刻,秦江也才回过神来,同样是在钢索上跳舞,指不定下一个就轮到自己遭殃,着实有些唇亡齿冷。 骏朗浑身抖得筛糠子一般,早已丧失了以往风花雪夜之中那种从容和潇洒。 一旁的宁婧也惊状莫名,似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。 倒是雯雯神色如常,颇有几分胆气。 秦江这无赖不说也罢,用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形容他,一点都不埋汰。 “看什么?难道你们觉得他还有机会赢吗?我这么做,只是想将进程加快些而已。”阿塔汗语中隐带一丝遗憾。“好吧,除了秦江,你们可以选择一人离开。” 秦江三人面面相觑。林雷他竟然真的应诺。 可是.....谁走? 秦江顿时大为头疼。 如果当中有陌生者,秦江肯定毫不犹豫让宁婧或雯雯离开。死贫道不死道友嘛,反正他秦江也不是什么慈悲人。可这会儿就难办了,对雯雯是情义,对宁婧有责任,手心手背都是肉,留下谁,谁都会心寒,谁下留,也都不忍。 宁婧差点要崩溃,其实离开或留下,惟一的结局就是一了百了。一则生命,一则爱情,你道现在无情离去,还能和秦江再继缘份吗?当然,前提是秦江能够不死,那似乎不大可能,但真要说无情,也不是宁婧能随意做得到地,至少,这满堂宾客。就眼睁睁等待她的抉择,考验她宁婧地良心和道德底线,压力不可谓不大。 阿塔汗饶有兴致地望着三人,现在才觉得有点意思,他本来就是来难为秦江的,因此也不催促。 雯雯没有过多思量,虎着脸瞄瞄宁婧,对秦江说:“她走。” 秦江不禁哑然。这话怎么回答,都会寒了两个女人地心。 雯雯的坚定,让宁婧感到羞惭。我爱秦江吗?难道明知留下是死路一条,就开始退缩了?难道我至于叫一未成年的小姑娘留下,换求自己性命? 总的来说。一路陪秦江走过。不止一次见识他的不可思议,此时。秦江的镇定,使宁婧看到了些许希望,还是决定赌一把。“秦江,她走吧。”有生以来,这恐怕是自己最豪情万丈的一次了。 秦江和雯雯不由愕愣,尤其雯雯,对她大为改观,没看出来,貌似容易出轨的狐狸精,也有如此忠贞的一面。 宁婧压住想要辩驳的雯雯:“秦江,她只是个外人......” 秦江一听,便明了其间地隐讳意义,幸甚没识错宁婧,是的,宁婧是内人,若说要承担一家子事,也应该是她才合乎,而雯雯,说过点是个单纯客户,于情于理,都不该由外人承受。 秦江暗使眼神给雯雯:“雯雯,走。”找机会报警去吧,那怕有空给咱置办些蜡烛、纸钱,也好过搁这添乱。 雯雯翻翻白眼:“好。”说罢,直截地转身走人。 阿塔汗叹道:“雯雯姑娘,希望你以后躲到我找不着的地方,下回,就没这么好运了。” 雯雯嗤鼻道:“不劳费 “OK,我们继续。”阿塔汗微笑比比牌。“轮到那位小姐,和我身旁的先生了。” 脸呈土色的骏朗,身子急剧打了个寒颤,最后,不得不哭丧着磨蹭到桌边,战战栗栗抽一张牌,盖住不敢翻看。 宁婧也由秦江搀着,软趴趴来到这个曾经自己的男朋友对面,抽取一张。 阿塔汗慢条斯理道:“等什么?开牌啊。” 秦江讨厌待宰的等待,干脆掀开宁婧的牌,是红桃六。 “哇!哇!!哈哈哈哈!!骏朗张狂地笑声,彻响大厅苍穹,接着掀开他的牌,竟是梅花J,难怪他如此亢奋。 果然,幸运不是秦江鼻子底的空气,说呼吸就能得到。 死是什么,宁婧已不太在意了,现在有比死亡更为伤人地景象。宁婧眼定定望着骏朗激烈的反应,心头可谓五味杂陈,今生认识他,是个天大的笑话,与前男友一决生死,绝对是这辈子最大的悲哀。 宁婧默默淌下两行清泪,但却不是为了骏朗...... 阿塔汗皱皱眉头,拔出他的另一把消声枪,对准骏朗大腿。 咻! “哇.!”骏朗摔在地上,死捂住血喷的大腿,一脸惊惧盯着阿塔汗。 阿塔汗耸耸肩:“对不起,你太聒噪了,所以稍微给你点惩罚,赢了就离开吧,少在这儿丢人。” “是是,是,别开枪,我走,我走。”骏朗连连应诺,一边连滚带爬窜出场外。 阿塔汗重新捞起桌上的左轮手枪,指向宁婧,眉宇间尽是得偿所愿的欣慰:“秦江,按照游戏规则,这一枪是你爱人地。” 秦江顿时毛骨悚然,遍体发寒,仿佛那枪是指向自己一般。 宁婧忽然转向秦江,绽出一抹如常的彻骨媚笑,内里蕴含无尽地不舍..... 259、遗言 以往看着宁婧,秦江只会冒出欲念,而此时却忽儿破天荒泛起了莫名刺疼,当中,还纠结着一抹尘封已久的感动,这种知觉,大大咧咧的他不曾感受过,即便在倪彩身上....... 阿塔汗扣动扳机之际,秦江突然猛地撞开宁婧,义无反顾顶上枪口。 咔! 空弹! 秦江差点没飙出尿来,心头好一阵余悸后怕,真不明白那一丝丝由感动衍化而来的冲动,力量竟然如此大,连自己脑袋瓜都受控制了,苍天有眼,阿弥陀佛,还好命运不绝善人之路。 阿塔汗看看枪,瞅瞅秦江,郁闷叹息:“好吧,这位小姐可以离开了。”反正是空枪,谁挨都无所谓,他也不计较。 宁婧迷茫坐于地上,目怔口呆瞪秦江,鼻子酸酸的,想哭哭不出来,以前老以为秦江和大多数男人差不多,只垂涎自己的身体,何曾想过,他居然如此情重,不惜以命换命,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后悔的样子,但至少已经是个事实。 秦江自己也腿软,仍不得不上前扶起她,附耳道:“找个角落躲起来。”有宁婧和雯雯在,总是束手束脚,无奈,恐怖分子没有收齐钱财,不会放诸人离开大厅,为今之计,只能叫她们躲得远远的,以免歹徒发狂,乱枪殃及池鱼。 宁婧欲言又止,但始终没说出什么,只深深凝视秦江一眼。才平静离开。 经历使人成长,走过一遭阎王路的她,明显坦然多了。林雷 阿塔汗敲敲桌面,将秦江目光拉回来,咧嘴笑笑道:“秦江,终于轮到我们了。” 秦江呼口浊气。在他对面坐下。“如果我赢了,你会自杀吗?”问出话后。秦江也觉得很可笑。 果然,阿塔汗立刻放肆地大笑,笑得直打跌,末了。擦擦溢出的泪水。喘气说:“忘了告诉你,我是桥牌高手,你或许要凭借运气,但我却可以在这沓牌中,抽取我想要地,现在,这枪里有两发子弹,两发空弹,如果你够幸运的话。我们还可以多玩一次。”敢情,这是不容许离场,至死方休。 秦江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,肠子霎时就苦青了。这不稳死吗?!你姥姥的!从头到尾搞那么多花样,真叫人不舒服。 其实阿塔汗不劳辛苦。无非是不想让秦江死得太干脆。多体会一下懊悔、彷徨、惊惧等诸般感觉罢了,但秦江这没心没肺的家伙。一点不领情,不到最后那刻,他始终笑对人生。 秦江随手抽张牌,看也不看直接翻出,是张红桃九。该面临的,始终得面对。 阿塔汗也随手抽牌开牌,却竟是红桃 阿塔汗慢慢抓过左轮,惋惜道:“秦江,有什么遗言?” 咋办? 该咋办? 怎样才能脱出窘境,避离厄运?!! 糟糕的是阿塔汗并不稀罕钱,而是要命,以抚痛失爱人地悲凄之情,这种人心如铁石,无从诱惑。 眼看着世间的一切,即将如同幻影泡沫,转眼成空,依旧是束手无策,秦江不禁万念俱灰。 阿塔汗笑嘻嘻道:“不用愁眉苦脸,或许你好运气会得到空弹呢?那......还有什么要说地吗?不说我开枪了?” “说说!我有遗言!”的确,尚有许多无法割舍的思念、放不下的牵挂、来不及做地遗憾,一时之间头绪万千,可惜时不与人啊。秦江蔫怏怏道:“那啥......祝愿父母平安康泰,老妹学业有成,倪彩事事顺利,美丽恢复神志,感谢曾经帮助过我地街坊邻居,以及诅咒给过我小鞋穿的各级领导,希望来年风调雨顺、国泰民安......暂时就这么多吧。” 咔! 又是空弹。 秦江神经已经变大条了,仅下意识的紧张抖抖,没品出太多感受来,倒觉得自己那些遗言都白整了,有点口渴。非要说点什么,便是拣回一条小命的窃喜,和即将再次面临死亡的惶恐。 阿塔汗耸耸肩,无所谓再去抓牌,且直接丢出来,赫然,又是一张K,根本不给秦江机会,然后,左轮枪重新对准秦江,戏谐道:“到你抽了。” 秦江大恨,他在家难道除了玩玻璃就是玩牌吗?!咋回回是K!“不抽了,你出千。” “嘿,还要说说遗言吗?”阿塔汗生怕气不死他秦江似的。 秦江沉滞不语,经他提醒,想起自己刚才那番碎碎叨叨,忽然脑海灵光一闪,似有感悟。“好吧,我再给你来一段儿。”这厮当是唱大戏呢。 阿塔汗有点后悔了,早知道一枪崩了他。 “......城市纷争太多,我不大喜欢,下辈子,我希望生在田园人家,起码要有条幽静的小溪,一片碧嫩的菜花,日长篱落无人过,唯有蜻蜓蛱蝶飞......看着我的眼睛,我是认真地。”秦江的声音很柔,很轻,仿佛引人入梦,眼瞳宛如一汪无底深潭,不停将人拖入黑渊。“......那里与世无争,最安逸莫过于夕阳下落时,晚风吹拂着岸畔垂柳,摇摇曳曳的,流韵且轻柔,对,就是你想的那样子,左右、左右.....滴嗒、滴嗒......” 秦江的手,犹如钟点似地左右摆荡,滴嗒了几十声,自个儿心头都闹荒,幸好阿塔汗表情现出了惘然,眼神也有了几分涣散。“......夜阑寂静,除却不安分地春虫,便是女人在小孩耳边低低轻唱催眠曲......” 秦江还真他妈有才,还就哼哼了半截《烛影摇红》,旋律轻柔,带有少少灰色调,实在适合死去爱人的阿塔汗聆听,更妙地是,身后歹徒压根听不懂普通话,所以一直没有打扰他。 连秦江都几乎陶醉在自己营建出来的完美氛围内了....... 260、峰回路转 家里的女孩,都不大愿意接受秦江的催眠试验,因为一瞅见他那**眼光,心里就特没底,他能不能催眠成功是另一码事儿,他成功以后想干嘛?才至关重要,若一觉醒来,发现又被秦江耍了流氓,找谁哭去? 因此,除赵美丽当过一回白老鼠外,这是秦江首次对他人实施催眠。但每天对着魔镜练习,可不是干假的,秦江认为,能自己把自己催眠过去,那就叫绝了,放之四海皆准。 想法虽然一厢情愿,但被逼到命悬一线的地步,秦江也不得不豪赌一把。 阿塔汗自诩绅士,能耐得下心听别人倾诉,在催眠术中,属于听话的人,还衰在他自以为秦江是软脚虾,缺少重视,兼且持控了场面,即将得偿所愿,为爱申仇,以至于精神松垮。 阿塔汗在革命阵营紧绷的日子太长了,一旦心防有了缝隙,便是一泄千里。种种诸般微妙的因素结合起来,他便成了容易受催眠的人。 但毕竟是第一次,摸着石头过河,秦江也不免捏把冷汗,生怕警醒他,前功尽弃,因此倍加小心,声线依然放得又和缓、又柔顺:“......孩子终于睡过去了,将枪口指向我背后的人.....” 唉,这他妈啥台词..... 嗨!阿塔汗果然移动枪口,对准自己身后地持枪歹徒。秦江顿时大喜。林雷真想让他直接自杀的,可惜人即使入梦,潜意识里依然保持着接受与排斥的底线,还是别冒险的好。 “......你爱人阿吉达赤,被他无情地一枪击中眉心,香消玉殒,从此与你阴阳两隔......” 阿塔汗目光呆滞。可表情却现出了愤怒,显得及为突兀。 “扣下你的扳机。一报还一报,为阿吉达赤昭雪吧......” 砰! 阿塔汗手中左轮枪,立刻喷出火舌,不偏不倚。正中歹徒眉心。却见歹徒双目圆瞪,似乎难以置信。 与此同时,秦江飞快蹲下腰身,疾风迅雷扑向他。 这声炸响,惊醒了阿塔汗,一瞧眼前景象,顿时气得一佛出世、二佛升天:“王八蛋!!”掉转枪口对上秦江,怒不可遏扣动扳机。 咔! Sht!空弹! 阿塔汗忘了这是游戏枪,三弹三空。等反应过来,秦江一个滚地葫芦,已然抄上了歹徒遗落的那把乌滋瓦斯。 砰! 左轮枪最后一颗子弹射出,秦江肩胛一热,情知中枪了。也算不幸中的大幸。阿塔汗慌里慌张,自然缺少准头。之后,他则需换枪才能继续射击,这点时间,恰恰足够秦江回身还击了。 此时大厅再起骚乱,把持四个偏门和二楼监控地歹徒,还以为又是首领玩的把戏,反应不免迟滞。 秦江手持乌滋冲锋枪,黑洞洞地枪口对过来,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了,阿塔汗登时发指眦裂,身子寒了半截,终日打雁,反被雁啄,悔不该摆弄那些绅士陋习,磨磨蹭蹭,以至让对方逮住机会。 阿塔汗想躲来着,可往哪躲?宴会会场为求阔敞,本来就不怎么安置桌椅等障碍物,且游戏场地,又偏离人质群,一点潜遁藏身的可能都没有。 “死吧你!”秦江冷眼嗤鼻,突突突便是一梭子弹,扫向阿塔汗。 秦江根本不打算挟持他,以换取人质安全,那叫纵虎归山,后患无穷,阿塔汗能劫雯雯一次,就能再劫家人二次,秦江有太多需要守护的,却有太多超出自身能力范围的,无法面面俱到,就意味着要承受失去地遗恨。 阿塔汗必须死!那怕担上风险,也要将他除去,换得一家平安...... 哧哧洞穿声,阿塔汗身上鲜血直飙,旋了几个圈,华丽栽于血泊之中。 一代玻璃,挂了! 所有歹徒眼角余光撇见这一幕,登时气愤填膺,纷纷掉转枪口,不管三七二十一,一阵弹雨洒向秦江。 “哇!哇哇!!” 秦江歇斯底里,卯起劲就狼奔豕突,头顶地流弹,恐怖的呼啸飞掠,身旁噼噼啪啪,木屑棼乱纷飞,场面是火光四溅,好不暴烈。幸亏不远处是主席台屏风,秦江急忙手脚并用滚了进去。 摸摸腿部,刚才不慎又中一弹,秦江龇牙咧嘴,大恨:“妈的真背!回回来事儿,往后不贪这小便宜了。”终于挂彩了,这是惟一不依仗半个梦的状况,纯个人行为,在枪林弹雨下还能留住小命,自己都感到意外。 现在啥都不愁,就怵歹徒们重新推宁婧、雯雯出来要挟自己,那时可就生死两难了。 抬头查视环境,边角发现一组闸刀,貌似可以控制大厅各类灯光,还成,事情不算太糟糕,秦江假假干过一段日子酒店服务,对其内设备,总有些职业锐觉,果然,找到地儿了。 关掉所有灯,看你们怎么摸瞎去找人,嘿。 一系列动作,仿佛预谋。 其实秦江没啥大智慧,但小聪明却不输人,从阿塔汗戏问要不要留遗言时,他脑袋瓜便电光石火地转了个遍,定下了如此步骤,这当中,几经尝试、侥幸、运势,加上人为疏忽、环境因素,才如履薄冰挪到这步。 一环差失,便是前功尽弃,老天开眼,还算事事顺利,除挨了两枪外。 261、容易受伤的男人 恐怖分子受阿塔汗领导,阿塔汗一死,群龙无首,接下来能做的,只有报复猎杀秦江,或者抽身撤退。 可秦江那小滑头,岂是那么容易杀的? 连无所不能的阿塔汗,貌似都被他控制,并射杀了自己同伴,恐怖分子想破脑袋,也弄不清楚为什么,在他们眼里,这个秦江满带着神秘,对于未知,人都怀有戒惧和审慎之心,恐怖分子们也不愿直接硬撼秦江。 有心想再度挟持雯雯和宁婧吧,却发现出于视觉习惯,亚洲人的脸孔几乎个个一样,辨别困难,二女已混杂在人堆中,杳无痕迹。没法子了,恐怖分子打算直来直往,射杀大厅内的宾客,直至逼出秦江为止。 这一掉转枪口,宾客们哪还不明白要发生什么事?!厅内顿时炸了窝,惊惧的人们纷纷抱头鼠窜。 正在攸关时,忽然灯光齐灭,厅内徒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。 恐怖分子心一惊,情知又是秦江搞的鬼,无奈视力受扰,生怕伤到自己人,不敢乱开枪。这便给了众人一个机会,几名富有冒险精神,学过两招散手自认天下无敌的公子哥,当即擎出花拳绣腿奋起反抗。 “¥¥......!!” 最先遭殃的,当然是游戈于场中监视众人的恐怖分子,话未说完,一枪未开,人潮立即埋没了他。 哒哒哒哒! 把持门口的恐怖分子暴怒连声,与黑暗中那几只手争夺武器,手中机枪火焰不甘地喷射,天花板无数玻璃灯具噼啪碎裂,砸得底下的女人们,仿佛世界末日似的歇斯底里尖叫,更有个别歹徒,发横地举枪扫射,将尚未近身的人通通撂倒。林雷 场内人影绰绰。脚步咚咚,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。 突突突! 二楼负责监控的恐怖分子,应声瘫软在地。秦江扯扯嘴角,露出一抹奸笑,又偷鸡摸狗似的窜向偏门...... 不可否认。群众力量是无比强大的,一名恐怖分子被人扒掉裤子后,终于慌神,接着。后脑勺挨了俩硬邦邦的人头马酒瓶子。通往外间地门户,登时洞开。 “快走!”雯雯死命拉扯宁婧。 宁婧六神无主,焦心道:“可.....秦江还在里面呢。” “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秦江没有后顾之忧!”刚才宁婧的果敢表现,令人刮目,彼此也算性命至交了,所以雯雯一心想辅护这个有情有义地女子。 无疑,这时候雯雯比宁婧理性得多。 余下三名恐怖分子,大眼瞪小眼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叫他们草菅人命简单,可叫他们组织或应策,就太过于为难了,因此对众人蜂拥离散的局面,拿不出什么主意;二来要防范躲在暗处的秦江。难以顾及;三嘛。宾客们地赎金已经交得差不多了,阿塔汗下达的任务。勉强算是完成,回去也不至于受组织惩罚。 秦江正悄悄摸近其中一位恐怖分子,忽然眼角黑影一闪,惊得哗啦举枪,对方动作也不慢,枪口指住他脑袋。 “田中维?” “秦、秦江?你没死呀?”田中维看着秦江腿部那一大块血迹,都有点心怵。 “日!你这添什么乱!”秦江没好气道。 “我要杀、杀了他们!”田中维咬牙切齿地。 秦江这才幡悟,他这是不忿舅舅被杀,报仇雪恨来了,毫无疑问,枪也从舅舅身上找来的。“有胆色,我支持你!”不愧是二百五,无畏无惧。 黑暗中,田中维的眼瞳显得尤为精亮:“秦江,我现在相信,你、你杀过人了。” “你认为他们不该死吗?” 许久不见恐怖分子有动静,秦江心头碜得慌:“他们会不会跑了?” “我、我们从偏门出、出......” “行了闭嘴!等你说完天都亮了。”秦江懒得听他唧唧歪歪,由偏门钻出去,迂回包抄。果然,门外三名恐怖分子见事不可为,召集一处,正往海边逃逸,棕榈滩海景酒店主建筑,靠近海岸,秦江抬眼远眺,只见岸边停泊着一艘快艇,敢情,阿塔汗原定计划是完事儿后,从水路撤逃。 秦江、田中维贼兮兮互送眼神,呼地站起来,很是豪气干云。“缴枪不杀!”但喊话地同时,二人却齐齐往他们屁股开火,很卑鄙地说...... 断后的那名恐怖分子,被打成筛子,当场饮恨,另一名稍落几步的身中数弹,不知死活,唯有一个抢上了小艇。 委屈了一晚上的秦江,方才解恨,当然,最后那名恐怖分子,也没打算放过,二人于是撅着屁股紧追穷寇。 “!” 途径重伤歹徒身旁,却听他唱起口号,而且充满一往无回的气概,秦江一怔,突然有所省悟,立马飞起一脚,将田中维踹个狗吃屎,自己也急忙卧倒。 轰!! 一阵尘飞土扬,秦江被猛烈地气浪掀得滚了几个陀螺。 “Shit!Sht!”检查自己身上又添了俩弹孔,秦江鼻子都气歪了:“他妈有种别死!你等我将你挫骨扬灰!” “秦、秦江,他已经成灰了。” “废话!不用你提醒!” 田中维缩缩脑袋,感到憋屈,这家伙真奇怪,有那功夫骂大街,何不先料理自己伤口。“你......你要不要包、包扎一下?” “你说呢?!”秦江气急败坏,实话说,精神亢奋的时候,没觉怎么样,这会儿一消停,就觉疼得要死,特别看见自己的血哗哗地,眼就直犯晕。 262、一个都不能少 最后那名恐怖分子,已经发动快艇,破浪离去,秦江看看没辙了,只好拖着残缺身体,一瘸一拐往来路而回。 “哥们.....谢、谢谢。”后头的田中维,呐呐喊了声。“我们做朋友吧?”秦江刚才的义举,委实令他感动不已,话说和平时代,哪有那么多可供考验人心的事故?更何况他家世显赫,人生畅达,几乎无求于人,这同壕战友的护命情份,便显得弥足珍贵了。 秦江顿住身形,心忖这二百五一天三个样,真象小孩子。“嗯。” “但是我不会放、放弃冰冰的!” “......”秦江真想堆沙埋了他。 “我还要办理舅舅的后事,先走一步。”说罢,田中维急匆匆离开。 “喂.......喂喂!......靠!老子是伤号,也不知道过来搀扶搀扶。”前方跌跌撞撞奔来两条纤细人影,与田中维擦身而过,秦江稍一辨认,却见是宁婧和雯雯。“咦?你俩咋还没走?” “秦江!”秦江的满身血红,令宁婧心惊胆颤,不可自控。“你伤哪了?严不严重?!说话呀!” 一通摸索、检查、晃荡,伤口貌似又裂大了些,疼得秦江皱眉直翻白眼。“你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欺负我!”这丫头在家手无缚鸡之力,搁这捆牛似的,怎地一个粗暴了得。 “对不起、对不起。”宁婧慌忙撒手,看秦江鲜血孜孜渗出,忒碜人,忙不迭撕下自己裙摆,替他包扎。 被她捣弄几下,秦江觉得,还是让专业人士处理比较好。s“别包了,丝绸布不顶事儿,赶紧给我叫白车吧。” 雯雯耸耸肩:“不知恐怖分子将干扰器藏哪。电话打不出去。” “哎哟喂,赶紧扶扶我。”秦江一听就腿软。再也懒得显摆英雄气概了,还不定得挨疼到啥时候呢,自己可没那么长气。“走走,离开干扰器范围打电话,我需要绑带!需要O型血!需要小护士......” 棕榈滩内,一鬼影都不见,更别提找人来帮忙了,二女没辙,唯有一边一个。吃力搀扶着死狗似的秦江,慢慢往酒店门口蹭。 半道上,秦江忽然开口:“哎?冰冰呢?” 宁婧瘪瘪嘴儿:“冰冰、冰冰,自己都残半截了,还有心思惦记别人!”柳冰冰就那么重要么? 雯雯搭茬道:“我们一直守在酒店门口,没见她出来......” 秦江一愣,忙挣开她们。蹒跚闯向宴会大厅。 “哪去?!小心伤口!”宁婧恼怨跺跺脚,无奈跟上。满堂的喧闹和欢声不见了,之前的辉煌,成了漆黑阴森,死气沉沉的所在,四周飘散的腥血味,笼罩着一股不祥,令人很不舒服,面对这般景象,秦江着实生不出什么好念头。心里不由焦躁,柳冰冰有没有逃出去?不得而知,就怕她已经...... 宁婧、雯雯哪敢进这修罗场,只能远远站在大厅门口等待。 秦江忍着恶心和伤痛,翻遍大厅尸体,也没任何发现。 奇怪,死总要见尸吧?难道是雯雯老眼昏花,没看见她出门? 秦江渐渐不安,柳冰冰怎么说也是一家人,又是文芳姐临走交托的责任。不论责任抑或诚信,都不容闪失。 急切绕出偏门,冷不防撞上一个柔软物体,秦江着实吓了一跳,定睛一瞧。当即大大松口气。“冰冰?你蹲坐在这耍什么酷?”柳冰冰一体黑裙。溶于暗寂之中,不仔细看。还真发现不了。 此时的柳冰冰,蓬头散发,一副糟糠模样,象个伶仃无助的孩儿,双手抱臂,紧促地缩缩身子,状似在发抖。秦江怜惜地搂她起来:“你没事儿吧?” 柳冰冰潜意识剧烈挣扎数下,当认清楚是秦江时,差点想哭出来。 从歹徒开始枪杀宾客时,她就被人遗忘了,每个人,都在为自己最大地利益--性命,而仓促奔亡,谁也顾不上她,什么自视清高、孤傲不群,那一刻全成了笑话,人群推推搡搡间,她不慎被撞倒,又崴了上次受伤刚好的脚踝,结果连路也走不动了。 又委屈又无奈坐在这儿,直至大厅所有人走精光,只剩满地尸体,萧索得越发令她感到孤独,孤独更生恐慌,如此惊颤惧怕地心境,是她这娇娇女不曾感受过的。 柳冰冰表面冷淡,但并不等于说,她内心就没有七情六欲、喜怒哀乐。 这一刻,拥在秦江扎实的胸膛里,望着那嬉皮笑脸的模样,柳冰冰忽然有了几分安恬,同时还有几分羞涩。 “我......没事......”话一出口,柳冰冰发觉自己的语气中,竟透出了懦弱、娇痴、依籍...... “我有事,咱们走吧,这身体现在跟块破抹布似的,得赶紧找地儿治治。”支撑到现在,秦江就快不堪负荷,伤口疼得牵麻了半边身。 秦江等人互相搀着走,刚离大厅没多远,突然身后轰隆巨响,回头望去,只见宴会大厅塌了半边墙体,泥烟滚滚,追涌而来,诸人不禁余悸后怕,恐怖分子居然安放炸弹,倘若大家再走迟一步,恐怕都得葬身在里面了。 这条命,确实是拣回来的......柳冰冰心头五味杂陈,沉吟半晌,趁秦江不注意,偷偷地送给他一个感激眼,实在有够含蓄。 “秦江!秦江!”棕榈滩海景酒店大门口旁边的树丛中,张小亚招着手,贼头贼脑跑过来。 秦江一看他就来气:“我靠!你出现得真及时。” 张小亚苦笑:“我也想帮你呀,可老爸死活拉着我走,还不惜以死相挟,我能咋地?” 秦江能说他什么?也就借机发泄发泄罢了,如此大事件,不是张小亚一普通人可以搀合的,秦江既然要护雯雯、柳冰冰,当然也会同样护着铁哥们张小亚。 “累死了,你来背他。”雯雯不耐烦地催促张小亚接手。 张小亚望望浑身污血的秦江,再瞅瞅自个儿笔挺干净的罗蒙西服,面现难色:“能不能等他血流干了再背,我衣服是老爸刚买的......” 秦江脑袋瓜一阵晕眩:“日!流完血老子早挂了!你小子成心的!” 263、住院 秦江住院了,是家里的头等大事,这里的家指昭通小区,按秦江意思,女孩们瞒住了秦妈妈,怕她为儿子担心,问起来就说秦江带着小秘公款出差去了,就在不远的北京腐败,吃喝玩乐极尽逍遥之事,勿念。 实情是秦江一进医院,就得挖子弹、输血、缝合,包扎得象半只粽子,之后躺在病床上,连番的吃药吊针,那景象,甭提多凄凉。 惟一值得安慰是住进了特护病房,空调、坐厕、外带一颇有姿色的小护士,如此洁净舒适的环境,病情不治都会好几分。秦江自己没钱享受,但架不住相识的女孩儿们都是小富婆,每人负责一部分花销,足够他拿医院当家了。 补充了血液,秦江身体有了起色,脸也红润多了,兼且昏天黑地睡了两天,精神忒足,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了。 “咦?”秦江摸摸枕头底,却捞了个空。“护士小姐,我那本花花公子呢?”书是跟张小亚借的。 一旁正削苹果的小护士脆生生说:“少看不健康的书籍,伤身。” “.......我浑身是伤,不在乎多那一处。” “别找了,我扔了。” “吓?扔了?那我这一整天咋过?” “看杂志吧,要不我找报纸给你?” 秦江看看貌似刚毕业出学校地倔犟小护士。百无聊赖:“好吧,杂志。” 小护士笑吟吟拎出几本旧杂志:“娱乐、时尚、时事,你喜欢看什么类型?” “花花公子类。” “......还是报纸吧。s”小护士找过一张当天报纸:“我念给你听哈。” 秦江一脸的无趣:“随便。” “......今晨,颜氏信贷公司员工,发现有人死于办公室,接到报案后,警方立即介入,经调查,屋内没有发现打斗痕迹。致死原因,是一颗长7.62毫米狙击枪子弹,据警方猜测。子弹由窗外某处射入,直接令其死亡,死者颜老虎,男。42岁。经营地下信贷,即高利贷,此次事件,疑是债务仇杀......” “啥?颜老虎?”秦江心头咯噔一跳,一把抢过报纸。 小护士隐露得色:“所以说做人呀,还是端端正正好些,否则会遭报应的......” 不怪小护士胡思乱想,秦江入院时,身上不是枪伤。就是弹片,再者人无半点正气样,难免使她自以为是,把秦江想像成了江湖人士。小护士心想,他还不算穷凶恶极之辈。或许有挽救机会。才故意念一段法治快线,给个机会教育。看能否将这失足孩子拉拔回来。 不得不说,小护士仍保留着在校时的善心与稚嫩。 她唠叨啥,秦江已经听不进去了,愣愣瞪着报纸,第一个念头,便闪现出刀子来。是刀子干的,没想到他说为我解除烦恼,竟是以颜老虎的死来化解,作孽,我不杀伯仁,伯仁因我而死。 颜老虎活着的时候,秦江犹如芒刺在背,他突然撒手拜拜,秦江又觉得不是滋味,不单有间接草菅性命而良心黯黪,又有为家人清除祸害的幸,很是矛盾。 但总的来说,往后没人往自己家门墙泼油漆了,这是好事儿。想到这里,秦江不由眉飞色舞:“唉,一代烂人,终于挂了,呜乎哀哉,护士小姐,替我下去买瓶香槟,我要庆祝。” 得,这人没治了,小护士瘪瘪嘴儿。“对不起,你地身体状态,不适宜喝酒,换白开水怎样?” “......”秦江搓搓鼻头,没好气道:“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,这也换样,那也换样,我是病号,又不是劳改犯,你能不能稍微给点福利?” 小护士嘟嘴:“表难为我,不然我告诉你的女朋友们,说你欺负我。” 短短两天时间里,来探望秦江的人,男地,也就拎花花公子来的那位,其余全是女人,娇痴的美丽、瞎眼的倪彩、爱吃醋地宁婧,这些名字都已经耳熟能详了,小护士也算长了一回见识,那些风情各异地女人们,无一不是令同性也妒忌的尤物,而秦江,居然当众与那么多女人眉来眼去,乱搞暧昧,却不被大卸八块,真是奇了怪了,用女朋友们来称呼她们,实在一点不为过。 秦江是什么人?有什么本事?能让众多漂亮的女人,心甘情愿围着他团团转,对小护士来说,这是一个迷思。 “护士小姐,看护我两天了,还没请教你名字。” “付若惠。” “,好名字,杜若、蕙草,香味芬芳,哎你爸不是中医吧?” “不是......” “护士小姐。” “嗯?” “麻烦帮我拿一下便壶。” “你刚不是排泄了吗?” “我只想再看看,你弯腰拾起便壶那瞬间的美丽,很诱......咳......” “你消遣我?” “......你看我现在这样子,能做的事儿不多,嘿......”无聊啊无聊,本来就有多动症的秦江,哪受得了如此束缚?! 说话间,房门开启,探入一个脑瓜:“请问,秦江是躺这儿么?” 真不中听,啥叫躺这儿?秦江郁闷之极:“殷妍......”“哟,真是你呀,我还以为走错门了呢。”殷妍是第一次来探望秦江,之前杂人太多,又是警察备案,又是记者拍摄,她好歹是个公众人物,没敢太招摇。 付若惠左望望秦江、右瞧瞧殷妍,没言语了。 这回更夸张,来的竟然是明星殷妍,她拍摄的《小护士,惹祸精》,可是护士们最追捧的片子,让她们在救死扶伤,硬邦邦面对工作地同时,还能保有一丝温馨、甘愿、责任,实在是抚慰心灵。难道,她也是秦江的女朋友吗?未免太不合天理吧...... 秦江狐疑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印象中的殷妍,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。 殷妍状似无奈:“大伙商议,轮流来探望你,我也不好搞特殊。” “那是,我好不容易受一回伤,过这村就没那店了,你们得抓紧机会多表现才行。” “得,还有贫嘴的气力,证明情况不算太糟。” “我又不是嘴受伤......” 264、困惑 小护士捧着签名,一步三回头,恋恋不舍出门暂避,有客人来访,最好别留在房里戳鼻子戳眼,这是起码的职业操守,当然,到同事们面前炫耀一番签名,也是现下的得意事。 刚出门口,一女孩儿腾腾跳跳跑了过来:“护士小姐,请问秦江是这病房吗?” 付若惠愣愣打量她,好嘛,连未成年小女孩都追着秦江屁股后头来了,真有一手。 “嗨,问你话呢......” 室内只有俩人,殷妍显得文静了许多,只定定望着容易让人联想到端午节的秦江,末了,不知缘何轻叹一声。“秦江,我要走了。” “走?”秦江愣怔道:“哪去?” “广告拍摄完毕,我得回北京了。”说出这话,殷妍心头不是滋味,虽然谈不上喜欢秦江,但与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,又兼同一屋檐下的缘份,多少会生出些情谊来。 秦江也不免意兴阑珊:“这样啊......” “要不你留我?”殷妍半开玩笑着说。 秦江是家里的开心果,是家里的主心骨,仿佛象个有担当的大男人,处理着家里、家外的一应杂事,有他将风雨抵挡在外的家,无疑是踏实和舒逸的,短短时日,殷妍得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、愉悦,可谓诸事无忧,若要割弃这般美好生活,委实可惜。 “不留,该哪哪去。” 殷妍表情一滞。而后气鼓鼓道:“那你干嘛一副临别依依的表情!人家要走也没个好话。”直到现在,仍弄不清楚秦江,明是有情人,偏说无情话,这厮天生最会焚琴煮鹤。 秦江瘪瘪嘴,不搭理。 聚散皆是缘,没啥好挽留的,昭通小居更甚,女孩们入住、迁出。秦江都看习惯了,对她们来说,小居只是个暂时停靠点,不用经营维护,无须担负责任,来时一阵轻风,去时一缕青烟,如此临时住户,秦江懒得假深情。 雯雯未进门。便听了个大概,敲敲门板提醒俩人,揶揄道:“哎,聊分手啊二位?” “哪有。”殷妍悻悻不已。 雯雯大咧咧道:“也好,殷姐姐赶早腾窝,给我挪个空 “嗯?”秦江狐疑道:“你不是想住我家吧?” “当然啦,好不容易被劫持出来一趟。不趁机多看看、多玩玩,怎么对得起和自己?!”雯雯振振有词:“而且,不定绑匪啥时候还会来找我麻烦,先避避再说。秦江,在申海我可没落脚地儿,大家相识一场,好歹得收容收容我吧?” 似乎每个女孩入住,都有百般理由,那真真假假、因果原由,秦江已经不想去分辨了。“自个儿收拾衣服。找倪彩报到去。” “哟哟,我还没搬出去呢。”殷妍满肚子来气,阴阳怪气地说。 雯雯小脸一别:“迟早的事儿,一代新人换旧人嘛。” “你!” “嗨嗨,一人少一句,你们是来看我地,还是来上戏的?!都说女孩容易扎堆,咋的你俩这么不对付,见面就吵吵!”秦江感到头疼,家里虽是满院芬芳。羡煞旁人,可女孩多的地儿,是非也多,特别她们之间,谁碰上谁。都要针锋相对。暗里较劲一番,自己这家里惟一的男人。惟一的夹心饼干,专门调解那些鸡毛蒜皮小冲突,也的确够累的。 想想还是倪彩贤淑,最不用人费心,反过来还帮各女化解之间的芥蒂,替自己分担不少,隐隐成为家里地大姐头。 如果......她眼睛不瞎,性情还会是这样的吗? 嘿嘿,值得思量。 但终归,是幸甚的...... 咄咄咄,门板再度沉重敲响。 包括俩正大眼瞪小眼的女人,也都被吸引了过去。 秦江一看是老熟人,笑嘻嘻道:“哟,廖队长,又来探我呀?” 廖明辉一脸地焦躁,匆匆走入:“今天照旧来找你析疑,此案尚有不少令我困惑之处,不搞清楚,报告没法写,上头压得紧,刑侦重案组若不给个交待,恐怕老子累积至今的小小功勋,就全还回去了。” 话说申海地界,居然发生恐怖分子入侵这么天大的事件,这是所有安全部门的严重失职,而且涉及在内的,又都是士绅富商的子女,若有什么三长两短,诸方牵扯起来,对申海经济是一大冲击,闹大了地方背不起这祸。 “我说老廖,今天头条新闻,咋没我地英雄事迹啊?”秦江明里打趣,暗里想探个底儿。当英雄是不错,可荣耀之后,便是将自己摆在了明处,目标彰显,麻烦肯定不小,光说刺激到那票极端的恐怖分子,上门寻仇,就够自己喝一壶的啦。 “上面压住了,为这事儿,头头脸脸们没少在外陪笑,完了回头还拿我撒气,他***!”廖明辉形容憔悴,看来这几天日子,过得实在不怎样。 秦江疏口气,冁然欢乐道:“问吧,想听秦江义薄云天镇四方,还是情深义重挡枪子儿?” “靠!你小子还整成说书的了!”廖明辉莞尔,脸上去了几分阴郁。“好吧,那我问你,为什么阿塔汗最后会开枪射杀他的手下,让你有机会逃出生天?昨天问你,你忽然!就病痛晕厥过去了,今儿个别给我打马虎眼,不说出个子午酉卯,我就不走了!” 秦江之所次次能逢凶化吉,之所以超乎想像范畴,或许就因为那存于他背后的未知秘密。 何止廖明辉想刨根问底,二女也好奇不已,呼地转头齐齐盯着秦江,特别是雯雯,她是当时与会者,其间状况,深明一二,可你说人阿塔汗,凭什么好端端就疯了似地干掉自己同伙,这是她觉得老大困惑的地方。 秦江挠挠脸皮:“这个......” 265、隐患 一次次未卜先知、起死回生,何故?大家都不笨,从那些无可测度的幸运事件中,总会看出些端倪来,这令秦江忧心,追根溯源,还得说到半个梦,但半个梦若不再成为秘密,那将是顶糟糕的事情,自己就好比中世纪的异端分子,搁当今社会,也不会有啥好果子吃。 秦江想到最多的,就是中科院的手术台...... 寒 这下可好,被廖明辉盯上了,偏偏有很多事情,没法用常态解释令大家信服。 秦江不由心虚吱唔,老半天崩不出一个屁来。 看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,廖明辉狐疑道:“别说你不知道吧?” “是因为......” “别说他发羊癫风,别说他手抽筋,别整些莫名其妙的理由!” “嗨?!你把话都堵死了,我咋编排?”秦江极是郁闷。 “你......”廖明辉抽抽脸皮,差点发作。“不许敷衍!” 秦江两手一摊:“那我只能说......这是个悬案......” 妈的又来这套,这厮果然很狗腿!廖明辉虎着脸:“要不要我请你去局里喝咖啡?!” 廖队长干嘛吃的呀,人家是刑侦处的,马虎眼可打不过去,秦江没辙,照实说:“好吧,其实是我催眠了他。”“催眠?!” 殷妍、雯雯面面相觑,廖明辉也是当场愣怔,将一个性情偏执的恐怖分子,催眠加以控制,达到如此境界,可谓霸道。 “喂,你们这是什么表情?”秦江着恼道:“说真话也不信,要不我再另编理由?” 廖明辉咽咽口水:“你催眠术几级?” 秦江瞪着天花板:“我咋知道,又没去评定过。” “得。改天带你去评定一下,顺便记录备案。”廖明辉深深凝视秦江一眼,心头自有一番计较:拥有特殊能力的人,同样对社会也隐带一半危险性,毕竟人心难测,一念成佛,一念成魔,防患未然是有必要的。 秦江情知不可推搪,无奈暗叹一声。也好,起码以后他们往催眠方面猜想就够了。预言那种东西,太惊世骇俗,试问暴出来,哪个国家不想将此人才占据?!到时候,我恐怕就好比神器一般,过着尊贵,但却禁锢的生活了。 半个梦正慢慢打破现存不多的安逸,终有一天,我会不会遭满世界通缉,落到四处躲藏的后果? 不敢想像...... “秦江......”殷妍呐呐道:“往常你深夜里捧着一张猥亵的脸。邀请我们一块儿去你房间搞学术研究,就是为了自学催眠术?”老子真就这么不上镜吗?!秦江翻翻白眼,无话可说。 廖明辉想想又问:“你当时是怎么催眠他的?” “先是......就是......”就是什么?秦江挠挠头,自己一半桶水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,最后没好气道:“哎我说,你一门外汉。告诉你也不懂,要写报告,就一句被我催眠完事儿,不要你干脆去医院催眠科,讨教专家实在点。” 廖明辉表情一滞,拿他没办法。“好吧,你多休息,出院通知一声,我来接你。” 廖明辉前脚刚踏出门,后脚吕齐接着进来。 嗨。稀罕!吕齐这纯种宅男,向来是抱着电脑不闻窗外事地人,今天怎么来了?秦江比比手势:“坐,吕齐,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” 吕齐推推眼镜:“江哥,这有需要你拿主意的事儿,所以来了。” 秦江郁闷看看他。“还当你有心来探望呢,估计我不到下葬那天,你都不会主动来找我。” 吕齐嘿嘿憨笑,神色中带着些许兴奋。七手八脚打开笔记本电脑,摊放至秦江胸前。“江哥,棕榈滩事件,您可出彩了,也使得咱们有求必应声望大涨。业务量增加。” 秦江奇怪望望二女。貌似不大确定:“刚廖队长不是说,这事被上面的人压下了。怎么网络还有讯息流传?这也叫压住呀?!”至少今天没有媒体朋友来采访,就足以证明政府的手段生效了。 吕齐咧嘴笑笑:“删谁的,也删不了我的版。” 秦江三人你眼望我眼,这会儿才想起吕齐是个大骇客,人才 殷妍担心道:“那咱们不是跟政府对着干?” “放心,我没有设定搜索,只有进入有求必应网站,才能看得到。”自从跟着秦江混,拿有求必应一成干股,着实赚了不少外快,吕齐当然尽心尽力。 “不懂,反正流传出去,政府也会有专人负责删帖,就留着呗。”秦江耸耸肩,一副肆无忌惮的痞子样。“对了,你要给我看啥?” 吕齐指指任务留言版。 秦江粗略扫一眼,困惑道:“咦?近来怎么求事儿的多是女雇主?......嗨,要说我没点魅力,还真不信了。”雯雯、慕容诗如此,还和几个没来得及做的业务,也是如此。 “那倒不是。”吕齐很不给面子的说:“是小亚哥多添了一句广告词。” “又有他什么事儿?”秦江凑上脑袋搜寻广告。 吕齐抬手戳戳网页。“喏,这里......” “男士八折,女士......”秦江眼一突,气愤跳坐起来,猛不丁牵动伤口,疼得脊梁直飙白毛汗:“哎哟,哟哟.....五......五折!他妈地死鸭子败家!为了个人兴趣,存心散我的财!改!改!改!一律没折!瞧我这段时间混的,那叫一凄惨!我挣得容易吗我?!回回貌似简单任务,可次次都得玩命,打折?纯粹就是拿我的小命打折,合着咱天生命贱啊?!” 秦江话里藏针、指桑骂槐,主要还是说给雯雯听的,想想为她出生入死,却一分钱也捞不着,冤死了都。 可惜,雯雯神色茫然,一点觉悟也没有。 吕齐何曾见识过秦江的抠门,跟谁要他老命似的,忒吓人,赶紧忙不迭点头:“嗯嗯,改,改,我回去就改。” 秦江气哼哼道:“说吧,来找我,又是什么你们拎不起的任务?” “......任务名叫善意的谎言......” “嗯?这啥鬼名堂?” 266、事主儿 身旁的雯雯忽然搭茬:“什么叫鬼名堂?!有你这么埋汰雇主的吗!” 她冷不丁的抱不平,令秦江满脑子问号,再低头瞧瞧署名,结果更加郁闷了,下单的居然是雯雯。“我说雯雯,你又胡闹什么?还善意的谎言呢?一瞅就知道是干坏事。” “谁胡闹了,这不是给你业务么?”雯雯撅嘴道。 “好说,上回你也给我业务了,咱上刀山、下火海,最后没落啥好下场,我算怕你了。”秦江一脸地苦大仇深。 “上回?!上回你......你不是占我便宜了么?!”雯雯粗着脖子,不忿嚷嚷。 “嗯?”殷妍满眼狐疑看看俩人。 秦江尴尬搓搓鼻子:“咳,那什么,你打算干嘛?”丫头真会来事儿,八成是见我象冤大头,赖上了。 雯雯憋气说:“我打算在申海生活一段时间。” “你真不回去了?” “回去干嘛,你是不知道当有钱人女儿的痛苦,说庭院深深、豪门似海也不过份,你们瞧瞧.......”雯雯转了一圈身子:“把我这朵小花都养蔫了。” 望望她那莹润鲜嫩的肤色,秦江、殷妍对视一眼,最后齐齐摇头:“看不出来......” “,不是一档次的,说你们也不明白。秦江知道她在瞎掰。不过也清楚这丫头疯惯了,就算亲自押她上车,后脚她仍会偷溜回来,既然她读不懂家人地关爱,自己又何苦操心?!当然。朋友一场,与其放她在不可触及的地方惹祸,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督视为妙,回头再通知余文珏逮她回去。 念及至此,秦江无奈道:“好吧,你到底想怎么着?” 雯雯少有正经的说:“这次被劫持,我瞒住了家人,不想他们为已经过去了的事过分担心,不然我的下场可就是禁足嘞。所以我慌称来申海发展,并且小有成果,可惜家人不信,怎么都要来......视察一下。” 别说你家人不信,搁我身上,我也不信。秦江悻悻道:“然后呢?要我怎么配合?” 雯雯歪歪脑袋,掰着手指头数:“你给我拉起一家公司。再马马虎虎整套别墅,以显示我混得不错......” “哇,你真看得起我,要有那能耐,我早发财了,还捣鼓什么有求必应。” “别打岔,听我讲完.....别墅里再弄几个菲佣,不然不够气派。” “......你家缺不缺本土佣?我想报个名儿......” 雯雯气鼓鼓瞪他:“老转移话题!看我年纪小,不当一回事是吧?!哼!你歧视我!象我家里某些人一样,门缝里看扁我!” “呃。”秦江挠挠头。讪讪说:“倒也不是,只是我这有求必应刚刚起步,本小利薄,按你地要求,有点难度,如果......把公司换成皮包的,别墅换成租的,菲佣换成我,兴许还能凑合。” “成!”雯雯生怕秦江反悔似的,立刻拍板:“就这么着。反正能撑过那几天就成。” 一旁的殷妍,看二人畅兴正浓,自己愣插不进话,干呆着特没意思,而且发觉秦江待那小丫头。比待自己这老住户还亲近。不免吃上了莫名其妙的醋,憋屈道:“你俩聊。我走了。” 吕齐一瞧风头不对,也讪讪说:“那我也走了。” “不送。”秦江眼角也不撇一下,又接问雯雯:“哎?!你不快高中毕业了吗?咋这么有空搞事儿?” 秦江无视人的态度,吕齐不觉怎样,倒是殷妍觉得受伤,跺跺脚,窝火跟着出去了。 殷妍瞄瞄她气呼呼的背影,一脸地胜利得色:明星,明星是啥玩意呀?秦江不稀罕,我雯雯更不稀罕。 秦江捅捅雯雯:“喂,犯啥愣?问你话呢?” 雯雯醒过神:“哦哦,高中哪儿不是念,赶明儿在申海随便找个学校,我将关系转过来就行了。” 秦江一想也对,雯雯啥身份啊,别说转学校,转国籍都是件轻易事,自己多虑了。“对了?我这还住着院呢,你家人什么时候来?” “不急,等你出院当天,我再通知家人。” 秦江扒开雯雯身子,探头问缩在门口处的付若惠:“小护士,我啥时候能出院?” 付若惠脆生生应道:“你两处枪伤都不在险要地方,稍稍愈合就能出院,只是暂时不能剧烈动作。” 秦江定心不少,虽说众女集资帮忙付了医药、特护住宿等等一应杂费,可一大男人老着脸花女孩们地钱,终归不是滋味,何况花来花去,不管是宁婧或倪彩的,还不都是自己人的,有本事让雯雯买单啊! “雯雯,这回咱丑话说前头,这回你得先付我订金!”其实,只要有收入,秦江是不会排斥雯雯这小麻烦的,如今全副身家,都压在了有求必应,日常花销全仗它,话说家有老妈、小妹要花使,昭通又住着一群不大好意思征收生活费的女人,这段日子,钱是有出没进,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。 钱啊钱!要能象雨一样下多好。 雯雯撅撅嘴:“小气鬼,急什么急,本姑娘又不会短你钱。” 回想当初,秦江心头就隐隐作疼:“那压根就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,是原则问题。”这叫吃一亏,长一堑,再说了,前期投入,花别人的钱,办别人地事,多划算。 “好吧,我可以给你订金。”雯雯忽然扬起甜甜笑脸:“不过你要教我催眠术。” 秦江奇怪看看她:“你学它干嘛?” “我要催眠张捷!让他死心塌地爱我!”雯雯抱手于胸,两眼泛着熠熠精光,很憧憬的样子。 “张捷?谁啊?你同学?” “老土!你不看时尚快线的啊?!他是国内当红小生。” “秦江,传授传授嘛。”雯雯摇着秦江的手臂,撒娇撒痴。“就传一点点?” “一边歇着去,我只会传宗接代,不会传别的......” 267、率真的人 四天后...... 秦江坚持出院,因为特护费忒贵,那医保就跟没保一个样,花来花去,都是自己人的钱,住得贼心疼。 苦涩啊,自打走进社会,埋头钻营几年,仍是家无长物,身无分文,原本以为,有求必应来钱快,慢慢风声水起,生活至少会比替人打小工那会儿强,但是并不,除去雯雯赖账那单子,虽然确实有点灰色小收入,可家里养着一伙吃干饭的女人,愣将财政拉上了赤色,混到要厚颜提取倪彩的存款,补贴家用的地步,就不得不检讨检讨一下,为往后入不敷出的日子打算打算。 “回家了,回家了!” 推开房门,又回到了无比熟悉、风平浪静的小居,秦江由衷地欣慰,忍不住喜庆自贺。 “啊!” 厅中团团而坐的女孩们,齐齐怔住,显然,秦江擅自出院,没有通知任何人。 赵美丽身子猛地一震,立刻不顾一切奔过来,嘴里还欢天喜地直叫唤:“江江!江江!好久没见,我想你!” “停!”秦江慌忙拦住,赵美丽不知道哪来的臭毛病,一见面就老爱扑他身上,象只树袋熊一样亲昵挂着,貌似在宣泄小别之情,但平常倒也罢了,这会儿有伤在身,可经不起她折腾:“傻姑!昨儿个咱们不是在医院见着了嘛。赵美丽歪着脑袋,困惑呢喃:“有吗......” 倪彩一路摸索,牵上秦江的大手,便紧张握着。眼睛定定瞪他,脸上显出既耽心且幽怨的神情:“秦江你......伤都没完全好,怎么能出院呢?!家里没有任何医疗设施,要是突发点病状可怎么办?我......我现在陪你回去吧?” 无怪倪彩得人怜爱,她的体贴和关怀,从来都不加掩饰。很令秦江窝心。“咳,已经没啥了,能吃能动。搁哪儿不是调养,嘿。”说着,抬手抚平她愁虑紧聚地柳眉儿。“好啦,别担心,我清楚自己的事。” 秦江发了话,向来温驯的倪彩,也不懂该说些什么好。呆呆的独自琢磨。是应该顺着他呢?好是该忤逆他....... “哥哥哥哥!” “小不点乖!”秦江低腰,摸摸她的小脑袋。要说一家人中,最亲近的,还是赵美丽、倪彩和小不点,她们性情都如此率真,一见面,便能令人焕然开朗,家地味道,就要是欢融与和睦。 咄咄咄! 此时。房门被敲响,倪彩轻叹一声,顺手开门。 “嗯?秦江是不是住这儿?”门外清脆话语。 秦江回身一瞧,顿时感到意外:“雯雯?你咋知道我住这儿?” 雯雯望见倪彩后头的秦江,便得意的笑道:“你就是躲天涯海角。我也能把你逮出来!躲啊你倒是。哼哼。” “哎哟,快别这么说。容易起误会。”秦江心虚看看众女。 宁婧打量一番那古怪精灵、小巧娇俏、颇见美人雏形地丫头后,酸溜溜说:“行啊秦江,能耐了哈,这回领了个未成年小姑娘回家。” 雯雯闻言,流波顾盼大厅诸女,登时有点惊心,哟哟哟,瞧这儿的姐姐们,个个妍姿艳质,不可方物,秦江不是人贩子吧?!半晌,雯雯才从惊艳中回过神,隆重哈个腰。“大家好,我叫雯雯,今儿正式入伙,希望各位欢迎,不欢迎我也赖这了。” 众人绝倒,丫头真豪放。 小不点一看生面孔,哧溜就跑上二楼,不知干嘛去了。 “哎?雯雯,拎的啥?”秦江指指她手上的东西。 雯雯提提盒子:“蛋糕呗,庆祝你出院的,我说你真不够意思,出院也不知会一声,害人家白跑一趟医院。” 没说两句话,却发现小不点风风火火跑下来,手里,还抱着她那只纸糊的箱子,末了,停在雯雯跟前,笑脸吟吟,甜甜地说:“姐姐,希望工程!”秦江抽抽脸皮:“小不点,怎么又扛公德箱出来蒙人啊?” 雯雯虽然感到莫名其妙,但面对这么可爱无邪的孩儿,也不得不投降:“行了,别骂人小孩,希望工程怎么了,人家那叫有爱心,你一抠门地主儿,你有什么呀?”说着,翻开小提包,抽出一沓钱,咣当一声,厚重地砸在公德箱上。 一万?! 别说秦江犯傻,就连小康惯了地宁婧,也不禁咋舌,我嘞,随手大方,眼皮都不带眨巴一下,秦江这次拐了什么人回来啊? 小不点哪见过这阵仗,瞄瞄那沓家伙,跟自己以往讨到的不一样,不由瘪瘪嘴说:“姐姐,至少十毛......” 秦江忙不迭掩住小不点嘴巴,连推带拉将她劫到一旁角落:“嘘!小不点,别吭声!咱们得见好就收,不然就真没希望了,赶紧的,把箱子抬回我房间,待会儿我捐你一百毛!” “小姑娘,进来坐吧。”倪彩恬淡笑说,亲切将雯雯拉进里屋。似乎,对秦江领回来的女孩子,她都不发一言,毫无排斥,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。 雯雯也不认生,迈入大厅,一屁股坐沙发上,抬手便四处招呼:“来来来,大家扎堆,开蛋糕,给秦江去去晦气。” “噢!吃蛋糕!吃蛋糕!”贪嘴的小不点,当即亢奋不已,箱子一丢楼梯间,不管三七二十一抢上去。 宁婧赶忙一把扯住她:“小不点,等哥哥来开,这是祝他出院的。” 趁大家哄乱,秦江鬼鬼祟祟拣起钱,不着痕迹塞自己裤兜里,才漫不经心走过去。 小不点贪婪盯着盒子,鼻子一扇一扇地嗅:“哥哥哥哥,以后你能经常住院吗?” “......”这叫啥逻辑!秦江郁闷道:“小不点,想吃我另外给你买,犯不着咒我......” 众女哑然失笑,气氛也因这一大一小的逗趣对话,舒展开了。 扒开蛋糕盒,却发现不是蛋糕,是满满的一撮蜡烛,秦江仔细一瞧,不,是蛋糕,只不过蛋糕店好心,帮忙插好了,可惜雯雯订的蛋糕太小太小,而蜡烛却太多太多,蛋糕几乎被插塌了。 不明就里地小不点,满眼稀奇地围着蛋糕转悠:“咦?不是蛋糕?” “是啊,蛋糕呢?”秦江揶揄道。 雯雯尴尬道:“咳,被插没了。” “那吃啥?” “吃蜡烛吧。” “你当我是鬼呀!” 噗哧!众女忍俊不禁。 这雯雯压根就是个女版秦江,往后家里的日子,恐怕想平静都有点难。 268、平庸生活 好在昭通地处市中心,周边商货齐备,再买个蛋糕,不是难事,十来分钟后,宁婧从隔壁街道重新拎了一个回来。 小不点得偿所愿地端起一块蛋糕,不过看看赵美丽那老大的一块,心里就特不平衡:“美丽姐姐,我和你换吧。” 赵美丽一侧身子:“不要!大家都是小孩子,我凭什么要让给你,找大人换去。” 小不点累累地仰望着高挑的赵美丽,一脸痴呆。 除雯雯愕然外,屋里诸人对这俩活宝,都已经习以为常,该干嘛干嘛。 秦江碰碰宁婧,偷偷问:“哎,殷丫头呢?” “今早上走了。” “哦。”秦江无意识叹了口气,事儿殷妍前些天说过了,可是生活中习惯了有她的音容笑貌,突然间消失,仍不免感到惆怅。“那她呢?又是咋回事?”秦江往一旁坐得挺自在的柳冰冰努努嘴。 宁婧莞尔道:“她啊,迷茫了呗。” 柳冰冰确实迷茫了。 按照平常,如此欢聚一堂的闹哄场面,柳冰冰会毫不栈恋的隐退消失,但棕榈滩事件,共同的经历,使她与众人无形中拉近了距离,想法,也在悄然改变。更重要的是,感觉到温暖,真好。 这伙男女有情有义,没有丢下她一人,让她幸运逃过了之后的炸弹,使她得以重拾人生,继续那许多未经尝试的、不可割舍地。诸如亲情、爱情。如果可以地话,加上友情。倘若有所缺失,人生无疑也是残阙的,象她这般喜欢憧憬美美人儿,又怎会甘心? 柳冰冰只是冷淡。并非无情,对大伙心存感恩,是一定的了,如果现在对这一家子人,还摆什么孤傲、清高姿态,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。 可是,毕竟多年来的为人格调。令她没法一下子融入大伙当中。与之嬉笑逗趣,那样子判若两人,别说自己别扭,别人见着,也难免受惊,所以,她是留也尴尬,离开又不大好意思,弄得有点手足无措、坐不安宁。 宁婧对柳冰冰也只是一知半解。秦江更不可能揣测女孩心思。“有啥好迷茫的,能吃能喝,能证明自己存在,就够了。” “切!懒得跟你没心没肺地人说。”宁婧鄙夷调头,逗弄小不点去了。 秦江耸耸肩。总的来说。柳冰冰这样子蛮好,虽然面无表情。但室内温度起码也高了十来度,同一屋檐下嘛,大家相对别搞得硬邦邦的就成。末了,见宁婧不理睬人,便又拉上雯雯:“喂,你那订金啥时候给?” 雯雯眼珠子转了转,绽出讨好笑颜:“嘻嘻,秦江,给个友情价怎样?” 秦江斜斜看她:“不好吧?你那么有钱,少少也得给个万儿八千吧?!” 雯雯没好气道:“有钱归有钱,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死抠门的样子!” “我抠门?”秦江翻翻白眼:“哼,你不持家,哪知道持家艰辛,我养活几个白吃白住的女人,容易嘛我?!赶明儿你也养五个秦江试试?!”这年头,男人女人都不容易,彼此理解一下吧。 “还五个秦江呢,一个我都受不啦!”雯雯气愤不过,抬起翘鞋尖戳了过去。 “嘿。”秦江不怨反乐,撩拨撩拨姑娘,享受享受小家温馨,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,平庸且舒服,说不出的惬意,人活如此,夫复何求?!“哎,说说你家人吧,要不到时我咋接待?”出院了,按照协议,也该将她的事情提上日程表了。 雯雯横他一眼:“我家族那么大,啥时候说得清楚,就单说说来人好了。” “那说说你家这次都来些什么人?譬如性情如何等等。”秦江端过一杯茶,懒懒陷入沙发中,一副悠哉悠哉听说书地架势。 “嗯.....他是不会来地了......” “哪个他?你男朋友?” “我爸。” “咳......”秦江尴尬埋头喝茶:如此称呼,可想而知两父女关系是怎样的糟糕了,难怪雯雯不爱谈论家人,这也好,家族大家长,何等老练辛辣,自个儿那几招蒙人手段,哪能过得了他的法眼,到时候一准穿帮,那佣金可就要泡汤了。 “叔父和两个侄子来申海谈生意,顺道来看看,表嫂肯定要跟来,姨妈要来,还有那个晦气的时兴宇,也是要来凑热闹的......” “时兴宇?”秦江狐疑道:“听你话里意思,不会是准男朋友吧?” 雯雯突然象只被踩到尾巴的猫,差点没激动蹦起屁股:“谁说他是我男朋友!他就是一无聊人!” 秦江瞄瞄她,嘴角牵出一抹揶揄:“我猜猜哈......嗯......他应该是你们世家选定的,商贾之间,盛行政治联姻嘛,你这趟说什么来申海玩玩,估计都是屁话,压根就是落跑躲避来的......” “不许再说,不然跟你急!”雯雯脖子都胀红了,看着秦江那讨厌的表情,就直想往上糊蛋糕。 “行。”秦江笑嘻嘻地:“你继续。” 雯雯没好气道:“没了,暂时就这么多,叔父和表哥。” “行,明儿我就去置办行头,拉拔公司,要不要再给你整个男朋友出来?我认识一哥们,贼帅,保证将你地时兴宇比下去!”秦江想到了俩男人争风吃醋的场面,以及张小亚被抓破脸蛋的下场。 “不要!” 269、接待 四月初末的风,温柔、略为慵懒,空气中,已能嗅到夏的味道。 雯雯表情平淡,注视着缓缓降落的客机。 秦江衣着笔挺,打扮庄正,神态端谨且矜持,脸上带着一抹恭慎微笑,怀里还搂一束花,玉树临风杵在她后头,站姿俨然一副标准的酒店服务生,平常秦江吊儿郎当,可一旦专业起来,却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。 乍一看,很容易分辨出二人的主仆关系,今天,秦江身份就是个管家、兼导游、兼随侍......反正到时看雯雯家人需要什么,再往上兼...... 奔波颠沛了好些日子,秦江多想有个修整时间,歇一下,可惜,始终停不了脚步,这不,枪伤尚未痊愈,雯雯家人便按照行程来了。秦江不得不自我安慰,譬如滚动的石头不长青苔,人也该如此,不至于荒废掉。 “雯雯,她们是不是这个班次的飞机啊?” “应该是吧。” “什么叫应该,你这一应该,害我白站了仨小时,笑得脸都僵硬了,要不我先到后头歇歇?” “切!你笑得跟大尾巴狼似的,不笑也罢。”雯雯没好气道:“喂!昨天我已经付了你五万订金,是不是这班你都给我好好站着。” 一想到这事儿,秦江便毛骨舒张、心情愉悦。秦江不是没见过那么多钱,而是没见过这么多属于自己的钱。狙击姜氏企业那会儿,虽然经手的钱,动辄上亿,但全是虚无数字,再说被套牢的五百万天立股份,也只能干瞪眼流口水,五万订金,可是实实在在揣在自个儿手里的钱。往后仨月的伙食费,可算有着落了。 秦江今儿的笑容,是非常由衷的...... 正盘算着怎么挥霍钱财,冷不丁被雯雯手肘戳了戳。 “他们来了。” “哪?”秦江慌忙反手拔出插在背后的告示牌,高高举起,上写:热烈欢迎雯雯她姨妈一行。 雯雯面无表情看看条幅......真是。一看一个别扭。 “雯雯,雯雯!”闸口处,一位明动活泼,如雯雯一般岁数地女孩儿,挥着手连蹦带跳奔过来。 雯雯奇怪嘀咕道:“咦?小香怎么来了?” 秦江打眼望去,与女孩随行的尚有六人。 当头是位红润童颜、面貌慈祥的老奶奶,身旁那中年人,眉眼含笑。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,恐怕就是雯雯口中的叔父了,后头两名女士,秦江只认得余文珏,再后头,还有俩年轻小伙。 当中一位年轻人,龙骧虎步。姿态昂然,笔挺的西服,也藏不住那隐隐偾张地扎实肌肉,这等威武、英挺,只在藏南的特战队员们上身见过,秦江心里不禁要犯嘀咕,人怕出名猪怕壮,他是天赋异禀,怀璧其罪,但凡同军方、政府等人打交道。难免惴惴不安。 溥天之下,莫非王土,秦江最怕官老爷们找事儿,到时推又推不掉,躲又躲不过,的确是个大麻烦。 雯雯大咧咧捶了女孩儿一拳,笑嘻嘻说:“小香!你不在家呆着,跑申海干嘛?” 小香皱皱鼻子,不满道:“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啊?!” 敢情。雯雯是个坏榜样。 秦江迎上后面那一伙人,恭敬笑笑:“欢迎各位莅临申海。” 老人家和蔼道:“你是......” 秦江很狗腿地鞠着腰:“您老吉祥,我叫秦江,雯雯小姐的助理。”后面的余文珏,投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。秦江只当没看见。 老人家呵呵乐道:“好。不错的小伙,你先给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。许久不搭飞机,坐得我老人家腰酸背疼的。” “好说,各位请。”秦江客气带路。 这会儿地秦江,哪还有半点流氓痞气,简直就是一名优良侍者。小香盯着他背影,扯住雯雯:“他就是秦江?不象你描述的那样呀?”“是吗?怎么,看上他了?”雯雯一脸坏笑。 小香翻翻白眼:“去!我只是好奇,他怎么能大海捞针似的找到我爸,说不得等会儿我也有事要拜托他。”秦江寻人搜物的本事,太过匪夷所思,小香对接下来自己想委托的事,着实有几分期许。 雯雯揉揉鼻头:“可别,找他帮忙,除非你有很多!很多!钱。” “那这男人还有啥弱点?比如,好色?” 雯雯联想到秦江家里那一窝子倩丽女子,望天哈了一声:“拉倒吧你,毛都没长齐!” “本姑娘胜在青涩!”小香骄傲挺挺胸膛。 秦江引众人出了机场,来到停车处,张小亚和萧晋早已候在那里。 张小亚身着泊车小弟服装,犹自在左扯扯、右拉拉,貌似浑身不自在,他身旁,便是那辆老红旗轿车,今天被秦江抓壮丁,充当一天司机,至于韩丰的本职工作,宁婧一道批文,假公济私,最简单不过。 萧晋也好说,章老听闻是秦江的事,二话不说就拨了辆大奔过来。 此时,一行人在红旗车前顿住脚步,特别是老奶奶,仔细端详,眼里透出不少追思与怀念。 面对众人炯炯目光,张小亚怪不好意思地,碰碰秦江,不无得意悄声说:“我估计他们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司机?” 秦江摇摇头:“不大象,我估计他们是没见过你这么破的红旗车。” 张小亚郁闷道:“靠!别埋汰咱家宝贝!想当年这也是身份的象征。” 秦江定定望着张小亚,相识四、五年,仿佛不认识一般。 的确,当年的老红旗,搁哪儿它都是件值得炫耀的家伙,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,非有功、有权者,不配拥有,张小亚他老爸就真是做小生意而已吗?再说俩人不管混哪份工作,张小亚上头都有人罩着,这内里,恐怕是有几分蹊跷的。 但秦江不打算追问张小亚,反正能透露的,他肯定直言不讳,不能说地,也别去为难哥们,心照不宣就是了。 “各位请上车,咱们这就去雯雯小姐的住处歇息。” 270、二手货 车子驶出机场,十来分钟后,老人家耐不住,对前排默不作声的雯雯,慈蔼道:“雯雯,怎么不理奶奶?见面也不问一声。” 刚才接机时,就不见雯雯对家人有什么亲热举动,这会儿,在小小的车厢内躲不过去了,雯雯才憋闷回了句:“奶奶。”之后,仍如闷葫芦一般。 老人家看似不象专横跋扈的人,秦江实在搞不懂雯雯与家人的关系,怎就如此地不融洽?不过雯雯的反应,倒完全符合她的作风,倔、逃脱、叛逆,也许这个年纪的孩子,思想自主了,不认同的事物也多了些,有点讨厌当别人眼中的好孩子。 当然,这是别人的家事,秦江听听则罢,不便干涉。 车子静静行进半小时,来到山宝区的美兰湖路,金兰雅墅。 别墅是临时租的,其实雯雯若想长住申海,完全有条件买下区区300多万的金兰别墅,可雯雯却不,她觉得让一明朗活泼的女孩子,单独住在一栋空荡荡的大房子里,无疑是变相囚禁,本来就反感这种感觉而翘家的她,哪会再花钱找罪受?相比起来,她还是喜欢人气融暖的昭通小居。 秦江引大家来到一栋别墅前,微笑介绍:“各位,这就是雯雯小姐住所。” 老人家和随行亲友们,只漫不经心抬眼瞅瞅房子,似乎不值一顾。 秦江热脸孔贴到冷屁股,不免有点儿悻悻然。 此时,房门喀嚓打开,走出一女子,众人顿觉眼前一亮。 赵美丽一身女仆装,扬着笑吟吟地俏脸,飘飘艳艳立于门侧,恭顺说:“欢迎回来。” 这把娇声软语。叫得众人浑身酥麻,暗暗倒吸冷气,心忖这房子里最值钱、最有看头的,恐怕就这位了。 “各位......咳,各位,请进!” 众人方才醒神。 “哦哦。进......” “哎哟,谁家闺女呀?搁这不是糟蹋了?要不,我认她当干孙女?” “妈......这不合适......” 靠!赵美丽真强,傻了照样能蒙人!秦江郁闷地想。 小香一溜烟跑到赵美丽跟前,便不停聒噪:“姐姐姐姐!贵姓?我叫小香,咱们做个朋友好不好?” 一旁的秦江猛摸冷汗。 “......”赵美丽月牙弯弯,笑意不减,但却不开口说话。 “哎你倒是吱一声啊?”小香不依不饶。 小香困惑挠挠头:“工作时间不能说话吗?你啥时候下班?我请你去PUB玩!” 赵美丽斜眼瞄瞄秦江。见他不管不顾,于是转头面对小香,还是那副清甜笑容,就是不置一词。记忆中,秦江无比重要,他的话,总是要听的。比如:不与陌生人攀谈,只做份内事和对人笑...... “你只会笑么......”小香犹如老鼠拉龟,无处下手,一点皮调也没了。 秦江曾无缘无故消失过一阵时间,如今上哪儿,赵美丽死活都要跟着,唯恐秦江再凭空消失,好在她憨归憨,却不是真傻,且变得非常听话。也就这样,秦江才敢带她出任务,反正一时也找不到人手帮忙,所幸,赵美丽的职业技能已根深蒂固,并没因病情而忘却,擦抹、伺候,一样不拉,完全可以胜任简单工作。 “小香小姐,咱们还是先进去吧。”秦江横在当中。硬是将她请进里屋,以防穿帮。 之后的时间里,赵美丽便如幽灵似的,忽而脸带微笑端个茶进来,又悄然飘走。忽而冷不丁拔出一条毛巾擦擦某人坐过的椅子。又幽幽隐去,弄得气氛很是诡异。 叔父看看单调地大厅布局。饶有兴致问:“呃,雯雯,你买这房子,是打算长住申海了吗?” 雯雯话未说,老奶奶便先接茬埋怨起来:“丫头,你又不打算长住,往后一走,不是留空了么?这样乱花钱可不好,你妈留给你的资产虽然不少,可那容易吗,要知道创业容易守业难,你这小孩儿不定性,就不应该太早继承遗产,可你爸就是不理,好了,我介绍时兴宇给你,就是想他帮着管管,可你又不待见,我说丫头,这样不是办法,过几天跟我回去,学学怎么做事、做人,啊。” 一听唠叨,雯雯脸就臭臭的,猛冲秦江使眼色。 秦江无奈上前,陪笑说:“老奶奶,这是二手别墅,申海地价可创值,赶明儿价格一抬,转手出售也有赚头。” “这红木家私......” “二手的家具,凑合用用,嘿。”老一辈人吃苦耐劳,最看不惯时下年轻人的铺张浪费,秦江可以理解,不过话说回来,老人家如此较真、刁难,无非是想找理由逮雯雯回家而已,而想方设法留下雯雯,就是自己所受理的业务。 老人家目光一移,这回不用她说话,秦江便知机地介绍:“二手的电视机,性价比强。” 老人家望望笔挺杵在一旁的司机张小亚。 秦江几乎是潜意识地:“二手的张小亚,不值几个钱......” 嗯?! 众人皆愣。 半晌,小香噗哧乐出来,连一直是雍容恬淡的余文珏,也不禁蹩红了脖子。 张小亚脸颊抽搐,恶狠狠瞪向秦江:我他妈啥时候成二手的了! “呃。”秦江尴尬地连连摇手:“不不,我意思是雯雯小姐没聘用这司机,他是租赁公司的,就一天活儿,完了该哪哪去。” 老人家想笑,又不好意思笑,忍得忒辛苦,被秦江这一打岔,咄咄逼人的气场,也维持不下去了,于是喘着粗气挥挥手:“算了,找个房间给我休息,雯雯,下午陪我去你公司参观参观。” 雯雯地叔父为难道:“妈,下午我.......” 老人家给他一白眼:“我不碍你正事,你们父子该谈生意就去谈你们的,有雯雯和秦管家陪我。” 271、春秋大梦 安排好老人家下榻,时间尚早,秦江正打算找地方,偷空合个眼。 路经大厅,叔父、张小亚等人已不知去向,唯独小香自个儿坐在沙发里。 小香年纪与雯雯相仿,最多小那么一岁、半岁,一双乌溜贼亮的眸子,时刻闪烁着,仿佛总在酝酿着一肚子坏水。据一直的观察,她和雯雯关系,就好比蛇鼠一窝,估计为人、性情也差不多,不是什么省油灯。 果不其然,秦江没走两步,就听小香娇脆唤道:“管家,秦管家!等等,有事和你商量。” 秦江皱皱眉,无奈靠上前:“小香小姐,请问您有什么需要?” 小香笑嘻嘻说:“得了吧,别整这套虚的,就雯雯那大嘴巴,我能不知道你吗,秦管家,秦江,一有文化的流氓,开办了一家有求必应公司,嘿嘿,没别的,我就是有个小忙想让你帮帮。” 得,人家啥都清楚,还装啥风度翩翩啊?! 瞧瞧左右没人,秦江一屁股落坐,吊儿郎当瘫靠于沙发上,整个一原形毕露,末了,轻佻盯着她:“丑话说前头,我收费蛮贵的,你掂量掂量再说事 这可真难为小香了,要说有钱,家里谁也不如雯雯,雯雯年纪轻轻,就继承了母亲的遗产,也许出于对爱人的愧疚,雯雯父亲也没有以监护人的身份,剥取其财政权,就这么任由她挥霍。 “别动不动谈钱嘛,我和雯雯是姐妹淘耶,就不能看在朋友的面子上。帮一把么?”小香只能用撒娇这招。 秦江琢磨了一下:“你是说......让我免费干活?” “差不多就那意思。”小香端着笑脸。 秦江哧溜站起来,二话不说,很干脆地兜头便走。 嗯?撒娇不管用?!小香赶紧扯住秦江衣角:“哎!别这样,有话好说嘛。”心里暗骂一句:这人真没风度!“人家真有事求你帮忙来着。” 秦江面无表情瞅瞅着自己衣角。 小香悻悻撒手,弱弱问道:“你们收费标准是咋样的?” “那要看你想干嘛。” “找东西。” “找物品的话,我们按市价提成,但低于百万地东西不找,比如物品市值百万,我们收取佣金三十万,找人千万以上。贵贱不论、死活不论。” 小香一愣:“就没平民价吗?” 秦江翻翻白眼,没好气:“废话,你当拾金不昧呀,咱找东西得挖空心思、绞尽脑汁,出差、旅宿自垫腰包,还得承担未卜的风险,不值个回程价谁愿意干?皇帝还不差饿兵呢。”老子帮忙找你爸那会儿。命都玩掉半条。就这样,还让雯雯赖账了,容易嘛我,俗话说断头买卖有人干,赔本生意没人做,好歹总要有点甜头捞捞吧。 小香瘪瘪嘴儿,郁闷道:“我没那么多钱。” “失陪。” “哎哎!你这人怎么这样,没钱就不待见!”小香无比纯熟地一把拉住秦江衣角。“大家有商有量嘛,你漫天开价。也给我个就地还钱的机会嘛。对女孩子耐心一点会死啊!” 这个倒不会令秦江为难,男女都一样,谁有钱谁就是事主儿。“好吧,先说说你要找什么,我看能不能适当优惠。” “我想找......广陵散......” “哦......嗯?!!”秦江顿然迟滞:“广陵绝响?” “嗯。” 广陵散,十大古曲之一,秦江对此稍有了解。史记记载。曲子讲述的是战国时期,一个叫聂政的韩国义士。为好友刺杀政敌韩国宰相的故事,蕴涵了一种蔑视权贵、愤恨不平的情绪。“网上不是有广陵散嘛,想听就去下载。” “切!要这么容易,找你干嘛,我要的是原本!听到没?原本!”小香嗤鼻道:“广陵散虽然属于战国乐谱,但成型于秦、汉时期,曲风旋律激昂、慷慨,是古琴曲中唯一具有戈矛战斗气氛乐曲,你要说它可以拿来作秦军征战天下的军乐也不过分,而明代朱权编印的《聂政刺韩王》,世人都看作是异名同曲,可我相信两者相差甚远,或许是年久失传,它多了些宫廷乐地柔软,少了战场杀伐的刚硬,徒具其形罢了,现在网上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广陵散,更没有那个恢弘味儿,我听了无数遍,愣找不到半点激昂感觉,绝唱啊绝唱。” “靠!你也知道是绝唱,我上哪给你找这玩意去?!你干脆求公鸡下蛋得了。”秦江从不认为半个梦可以无中生有,凭空变出早已经不存在的东西,太扯了,这种砸招牌的委托,可叫真人抑郁。 “你不是有求必应嘛,我还以为你有点办法呢。”小香蔫了下来,状似无趣之极。 不过经小香一提,秦江的小心思却活动开了,你说用半个梦来挖宝藏,是不是要比找阿猫阿狗来得富裕?!我他妈梦黄金之国、梦印加宝藏之谜、梦沈万三的沉船,靠!老早发达了! 一想到这里,秦江就血脉偾张,鼻息粗重。 “......秦江?秦江!” “哦哦......什么?”秦江回过魂来,不禁暗里自嘲,我是不是想多了?甭管事情可行性如何,这些旷世财富现世后,所引发地变乱,都不是现在地自己能够承受的,怕是有命取没命花哟。 “这事儿你到底能不能办?” 秦江心情总算回复平常理智:“哪什么,我试试吧,如果找不到,也不会收你佣金,你暂时不必为钱困惑,当然,找到后,如果你支付不出赏金,物品可就归我处置。” “你这话猫腻是不是忒大了点?”小香哭笑不得:“奇珍无价,就算你找着,我也支付不起赏金,你明摆着耍赖嘛。” 秦江老脸不由红了红。“嘿,对半分成不?” 小香无语了,她本意不是这样的,只因专习音乐、酷爱音乐,所以才好奇名声在外的广陵散长的什么样子,再者雯雯将秦江说得如此神骏,便有心为难,嗨!没想这人脸皮暴强,还真敢拿这种事来答应人,而且东西没找着,他倒先作起春秋大梦了。 “等你找着再说吧....... 272、寻人 应付完小香那小麻烦,秦江离开大厅,刚出门,便撞见雯雯。 “哪去?”秦江随口问。 雯雯漫不经心回:“叔父出门办事,我刚送他出门。” “哦。”没走两步,秦江想想,回头抱怨:“雯雯,你把我的事迹说给小香听了?” “切!你还管自己那点破事儿叫事迹?放心,小香和余姨挺我,不会跟奶奶说的。” “反正你别见谁就往外抖我的底细,不然我很难替你在家人面前圆事儿,要是穿帮了可别怨我。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雯雯家的人情关系,秦江懒得理会,只要别搅黄自己的任务就成。 如今雯雯近似于玩闹的委托,已经不值得秦江投注更多的精力了,倒是小香的突发奇想,令秦江有了新的向往目标和憧憬。 浪荡至今,大事不成,小事不就,实在有够碌碌,我是不是该有所作为,组织一个团队,用以护卫自己的利益和发展了呢....... 刚冒充完司机的萧晋,此时载着着倪彩,回到昭通小区。 接倪彩上、下班,几乎是萧晋每天的差使,至少秦江不说Stop的时候,就不会停下来,对于他因此而每天迟到和早退,或有些什么临时事务外出,顶头老总章显兆也默认了,如今,这已经成了萧晋的一种习惯。 一来与秦江不打不相识,又兼有一份知遇之恩要还,所以本性敦厚的萧晋。长期替秦江分担这种杂务,也不会不耐烦。 到小区后,无须找人帮助,强识熟记的倪彩,已能自行摸着家门。 倪彩下车后,也不急着走,柔婉问道:“秦江......什么时候回来?” 萧晋挠挠后脑勺,歉然说:“不知道。” “那他中午回来吃饭么?” “呃......不知道......” “哦。”倪彩闷闷不乐返身走向楼道。 倪彩的心思,谁都明白,有时萧晋挺为她抱屈地。你说秦江一天到晚的忙,干的是维护和平、还是称霸世界的头等大事呀?!老让这么个可人儿独守空房、时时牵挂,简直是扼杀人家的一片痴情。 说秦江抠门也就罢了,偏对赚钱还如此狂热,你说钱啥时候为之够?饿不死就算了呗,这人生贫贱、富贵,陪在自己身旁的。不始终是一直相守着的她吗? 静静看着倪彩萧索的背影。萧晋爱怜泛滥。 还未腹诽多少句没良心的秦江,冷不丁地,却发现不远处的三个陌生男人,正直直奔向倪彩,萧晋心头不禁打了个突。 经验证明,任何与秦江沾上边地人和事,都不是什么鸡毛蒜皮小事,有些还蛮大条的,那三个冷漠、沉毅的男人。显然不是什么善类。萧晋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,横插过去。 “哥们,找谁?” 三个男人顿足脚步,眼睁睁望着倪彩。其中一人拉下脸孔,不快道:“请让让。” 萧晋没搭茬,只是凝神提气,暗暗戒备。心里还隐有几分冲动。 是的。混迹这么些年,总觉日子太过平淡。空有祖传技艺,在庸碌、凡俗、以金钱衡量人生的社会里,除了替颜老虎干干鸡鸣狗盗的事,毫无用武之地,换句话说,就是怀才不遇。 如此消沉腐朽下去,对年轻、血性的萧晋来说,无疑是种折磨,事实证明,唯有跟随秦江地脚步时,才会多姿多彩,得以重拾活力,因此萧晋管起秦江地闲事来,有着空前的热情。 “再不让路,别怪我不客气了。”那男人语气已趋于森然。 萧晋嗤之以鼻:“我还怕你跟我客气呢。” 不见任何征兆,对方一人忽然出手,萧晋兴奋地怪叫一声,四两拨千斤带过那拳,膝下跟着老实不客气磕过去,一系列动作,端的是电光石火。 蹭蹭蹭,那男人后退几步,揉着小肚子,龇牙咧嘴其余俩人脸色微变,赶紧揉身上前拦截。 萧晋胆气横生,接下他们噼噼啪啪便干上了,那身手,真不是盖的,拳脚并用,打得刚劲有力、虎虎生威,独斗三人游刃有余,数下接触,不禁令那三个男人心惊,情知是踢到贴板了,这人是练家子。 梆!嘭!砰! 四人迅速分开,只见萧晋若无其事弹弹被对手击中的胸膛,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,相反那三个男人就狼狈多了,一个揉着自己的胳膊,一个又捂肚子又支腰,一个眨着红肿的眼睛,想哭哭不出来,哥仨怎地一个灰头土脸可以形容。 “你们是佣兵?”他们的攻击,融合有太多现代佣兵地技击手法,萧晋还是能轻易分辨出来地。 领头的男人不甘示弱道:“那是谁?!” 萧晋冷眼盯着他们:“别管我是谁,你们追着倪彩想干嘛!” 对方三人同时一愣。“她......姓倪?!” “萧晋,你在做什么?”倪彩从楼道里怯生生探出脑瓜,似乎刚才低下闹的动静大,想下来看看萧晋发生了什么事。 萧晋忙回答:“咳,没啥,你别过来,这儿乱。” 领头的男人急切问道:“请问姑娘,你是叫倪彩吗??” “我就是倪彩......”三个男人忙不迭靠过来,萧晋哪能让这些来意不明的家伙接近倪彩,当下又拦上去。 领头男人姿态放软下来。“不不,小兄弟,我们没恶意,只想问倪彩小姐几个问题。” 萧晋门神似的杵在那里,横眉怒目:“站那儿好好说话,别过来,除非你们欠扁!” “嗨!气死我了!”对方一年轻点的汉子,粗着脖子,摩拳擦掌:“咱们狼群啥时候受过这窝囊气!棒槌老大,输人不输阵,我们再上!” 棒槌呵责道:“算了华子,势比人强,咱们是来找小姐地,又不是来找事儿地,等了结事情,随你想怎样,我都奉陪。” “你们别吵啦。”倪彩弱弱地搭茬说:“有什么话就问吧。” 棒槌急不可待道:“倪彩小姐,请问你有随身玉佩吗? 273、忠义 “玉佩?”倪彩忆起前段时间的事情,不免黯然:“是有一块,但前段日子丢失了。” “那块玉佩有什么特征?”棒槌穷追猛问。 倪彩抬头望望他,一脸的狐疑。 “喂!”萧晋看不过去了,硬邦邦插话:“逼问一普通女孩儿,似乎不符合你们的风格吧?”萧晋多少混过一段灰色日子,对赫赫有名的狼群组织,并不陌生,但也仅此而已,要说怕还谈不上,想当初随秦江去云南,凶残的毒枭都惹了,岂会在乎几个城市佣兵。 敢情对方也是道上的人,棒槌蹙眉道:“我们无意冒犯,只想找一位失联已久的故人女 倪彩拉住冲动的萧晋,惆怅说:“玉佩上有个倪字......” “还有呢?” “是块老黄玉,边上缺了个小角......” 对面仨男人面面相对,眼神中透出几许期待的激动。棒槌举过一块玉佩:“您.....看看,是不是这块......” 倪彩当然看不见,但可以摸,萧晋小心戒慎接过玉佩,传给倪彩。 一触摸到玉佩,无比熟悉的感觉,便涌入手心,倪彩惊喜道:“是啊!是啊!谢谢你们,怎么找到的?” 说来话长,不过最重要的,不是如何找到玉佩,而是找到了要找的人。棒槌强忍冲动:“家父是......” “倪东鸿。” 棒槌犹豫一下再问:“您......右手臂上是否有一块小胎记?” “不,是左手臂,红色的,舅妈说它就象古时女孩的朱砂痣。”倪彩满脸羞涩。 舅妈。无疑就是那位当年照料倪彩的保姆。各方面情况,都符合所要找寻地人,三名男子遽然如释重负,脸上尽是掩不住的亢奋,接着精神抖擞挺直身躯,铿锵有力齐声道:“狼群所属,见过小姐!” 啊?! 他们前倨后恭的态度,弄得萧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。 倪彩更是茫惚:“什么......什么狼群?野生动物保护协会么?” 萧晋脚下一滑,差点绊自己一跤。“狼群......是个组织的名儿......” 棒槌等人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,落了个难受的空。刚刚酿足的精神头,顿时哧溜蔫了下来,郁闷之极。此女一副孱弱、无辜的样子,似乎没有继承其父半分的刚毅和豪气,甚至一直不在状况之内。 “哦。”倪彩赧然:“对不起。” 华子莞尔笑笑:“小姐您说什么都不为过,不用抱歉。” 对方过分的客气,让倪彩手足无措。不知如何自处。只懂埋头愣愣杵在原地。 静默半晌,棒槌耐不住郁闷说:“咳,小姐,对于我们,您有什么安排?” “为什么要安排你们?”倪彩很是困惑,自始至终,全无丝毫觉悟,仍以为他们仅是与父亲相识而已。 一旁未有开口说过话的男人,回道:“以前。我们是你父亲地属从。现在,我们就是你的属从。” 倪彩掩着惊讶微张的嘴儿,总算明白过来。“不不,你们是自由的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。” 倪东鸿、倪彩和狼群的关系,萧晋不甚了了,这会儿可就脑残了。大名鼎鼎的狼群。居然要当瞎眼姑娘的随扈?奶奶地真扯! “狼群组织原有八人,都是你父亲收养地孤儿。”棒槌神态诚谨。“早先,申海道分崩离析时,我们其中六人,正分别在各地执行任务,不及回来救助,两位留下来卫护倪叔的兄弟,舍身成仁,当场战死,嫂子也命丧黄泉,恨啊!!多年来倪叔待我们如父如师,承他如山恩情,我们无以为报,关键时刻,还不能尽一份职责,以至于令倪叔家破人亡......” 三个男人哀容满面,沉溺在缅怀当中。 都说狼群死忠于倪东鸿,看来不假,要知道这世道物欲横流,情义贱价,父子还有为利益反目成仇的呢,萧晋暗暗叹服,倪东鸿不愧一代枭雄,能令这些汉子始终如一的效命,当真简单。 良久,棒槌抬头才道:“皇天不负有心人,现在我们终于找到小姐了......” 倪彩委婉摇头:“事有因果,父亲要为自己当初决定走的路,负起责任,两位叔叔和母亲的死,不能怪谁......都过去了,你们大可不用这样子。” “是的,都过去了,但士为知己者死,请小姐不要罔顾我们的紧剩的节气,削抹我们最后还报恩情地机会,从今天起,狼群就跟着您了......”三个曾经驰骋申海黑道地男人,垂首顺耳,诚挚之极。 一旁的萧晋,听得是热血沸腾:忠孝仁义,男儿正该如此! 这场面却叫倪彩慌神:“可是......我......” 华子耸耸肩安抚道:“小姐不必感到负担,我们并不需要你走父亲的老路子,或带领我们创立什么基业,你平常想做什么,还做什么,有事通知我们就可以了,甭管小至鞍前马后,大到赴汤蹈火,您一句话的事。” 是的,这位新主子不是什么辛辣的霸主料子,自己等人必须去适应她的柔弱。依她地脾性,还能惹出什么大事,或许今后自己,就只是护卫她地安全,至多跟街头无赖们打打混架吧? 唉真个是马放南山、刀枪入库。 “小姐?”棒槌催促一声。 踌躇一番,倪彩为难说:“我......我得先问问秦江的意见。” 嗯? 棒槌哥仨面面相觑。 秦江? 谁啊? 姑爷? 274、轻松买卖 午饭,作为半个东道主的雯雯,请奶奶上了趟丽晶酒店,这好事儿,当然少不了管家一份。 秦江不管老太太牙齿如何,愣假公济私点了满满一桌菜,酒足饭饱出门时,但见他左手提沉沉一袋剩菜,右手拎着只喝了一口的白兰地,形象忒流民,雯雯看在眼里,就觉肉疼,先不说有钱没钱,谁受得了他那狠捞狠刮的劲儿啊,金山银山都架不住。 就这样,秦江还颇受老太太的嘉许,说他是爱惜食物、勤俭持家,听得雯雯只有翻白眼的份,也就奶奶老眼昏花,太抬举他了。 秦江按步骤,陪老太太去雯雯的公司视察,一同随行还有雯雯的堂兄,被老太太逮来行监督、考察之职。 老太太对商务不甚了解,毕生赚取最大的一笔财富,就是逮到了一豪门老公,之后,便山珍海味、绫罗绸缎,富足了一生。什么视察不视察的,都是鬼扯,说白了,老太太纯粹是来找茬的。 公司特皮包,随便一写字间,租用半个月地场,内里空荡荡的,没啥人气,不过公司业务账目,倒像模像样与晨明挂上了钩,乍一看,短时间内挑不出啥毛病。 办公室只有八个茅坑大小,里头俩名貌似很忙的职员,正埋于电脑前敲敲打打,如此一目了然,还有啥可考察?不到三分钟,老太太热情递减,脸上渐渐显出了无聊疲意。“雯雯,这种公司,值得你大远到申海来办吗?” 雯雯闷闷回答:“别管它小。您当初不也只是开小卖部的吗,怎么埋汰起人家的做事方式了?我敢于踏出这第一步,已经不错了。” 老太太神情一滞,半晌,才不甘心反驳:“你也可以在南京开公司呀。” “咳,谁说我光开公司来着,我不还来念书嘛。” “狡辩!难道你在原来的南京中学就不能念啦?!” “那......那些同学太阴险,我不喜欢跟他们一块生活。” “好好的,怎么说自己同学阴险?” “怎么不是?他们老偷我橡皮擦来着!”雯雯振振有词。 “这...这叫什么理由?!瞎胡闹!”奶奶真气不打一处来。 “反正我是不回去了,我要向我妈学习!不当温室小花。努力开创属于自己地一片天地!”雯雯板着脸儿,信誓旦旦地。 说到儿媳妇,老太太就萎了,清明的眼中,露出几许惋惜,良久也说不出话,似乎在追忆着什么。雯雯噤声屏气。性情沉郁寡言的堂兄。更不会打断老人家的思绪,就这么静静候着。 这一大一小,宛若孩儿似的唇枪舌战,互不相让,秦江听得无趣之极,既不便搀合她们的家事,又怕她俩转移目标,拿自己撒气,于是乎。悄然飘离办公室。上卫生间去,话说刚才在酒店,有点吃撑了...... 哥哥接电话,哥哥接电话...... 秦江半蹲着正使劲,快感刚刚上头,电话铃声就猛响,忙掏出手机:“宁婧。啥。啥事 “今天公司忙,我不回家吃饭了。” “嗯。知道了。” 顿了一下,宁婧狐疑道:“你又喝酒了?” “!啥鼻子,这也能闻出味儿来。” “你舌头都粗了,谁听不出来呀!” “嗯........嗬。” “什么声音?”宁婧不安地追问:“你在干什么?!” “我能干什么,我......” “你不会是去欺负倪彩了吧?”宁婧急躁喝叱道:“警告你!家里没人,不许你动她!” 嗬,家里有人,就更不能动她了,哎你说女人疑心咋这么重?好的不记,尽惦记我酒后乱性那破事,逮着把柄,就唠叨一辈子,烦不烦啊,秦江没好气说:“谁欺负倪彩了,我在拉屎!” “呃......”音效貌似也符合,宁婧甩甩脑袋,驱除那些不雅的画面,红着脸儿嗔道:“谁......谁让你乱发怪声了......” “嗨,告诉你,我这是专注的声音,专注的男人最迷人!” “去死!” “是拉屎。”秦江正儿八经地斧正。 没有半点多余的话,宁婧恨恨挂掉电话。 半晌,秦江满足的回到办公室,发现老太太和堂兄已不知道去向,而雯雯,则出神的坐在椅子上发呆。 “江哥,咱们可以收工没?”一名职员偷偷问。 秦江挥挥手:“走吧走吧,找吕齐讨工钱去。” “谢江哥。”一男一女俩职员,欢喜地收拾东西闪人,不用说,他们都是学生。 有求必应开张到现在,说起来,还得多亏这帮学生们。 张小亚、萧晋虽然够哥们,可是也跟家里其他人一样,看待有求必应,犹如儿戏一般,可有可无,毕竟秦江忙则忙,却挣不了多少钱回家,事业一说,就显得有点名不副实了,因而,家人、朋友对此都不太热衷,反倒是学生们不求收入多寡,但求社会历练,全赖他们支撑着,有求必应才有模有样。 秦江对谁都抠门,对他们,却大方得很。 投桃报李嘛。 “雯雯,雯雯?”秦江推推她:“愣啥,你奶奶人呢?” “走了。”雯雯表情幽幽地,但没半刻,眉梢便慢慢飞扬,绽放喜色,末了,兴奋捶秦江肩胛一拳:“耶!成了!从今往后,我就在申海扎根,那什么,初来乍到,你可得罩着我哦!” 秦江莞尔道:“你奶奶未免太好骗了吧,我当她还想怎么着呢,没想一趟厕所回来,啥事儿都了啦。”这出任务,也真够轻松的。 “还不是多亏老妈子庇佑,一拿她出来说事,奶奶就不得不投降,当然,你也功不可没,奶奶最看不惯浪费,没你这些个别墅、公司作铺陈,她老人家也不会轻易就范,”说罢,雯雯毛毛躁躁拉上秦江就往外跑:“走走走,今儿姑娘我高兴,请你去 秦江喜出望外:“那敢情好,嘿。”又吃又拿,赚了! “哎秦江。” “啥?” “我就纳闷,朋友一场,你老蹭我东西、占我便宜,干嘛收佣金时,你就非得那么实诚?是不是太不公平了?” “咳,咱们一码归一码......” 275、难得 出了办公室,秦江又接到一通短信,瞧瞧对方手机号码,竟然是柳冰冰。 更令秦江感到意外的是,短信上写着:能来翼飞公司帮个忙么? 这可算是非常冷门的事情了,印象中的柳冰冰,好强、坚忍,无欲无求,平常在家里,也不冷不淡,秦江都恨不得她如厕的时候忘记带家伙,自己能逮个机会递递草纸什么,起码修缮一下彼此冷漠的关系。 这回好了,能让这个独立独行的女孩,有求于己,秦江真是倍感荣幸,需要时能想起家人,那才象一家人,柳冰冰这个忙,是万万不能推拒的。 话又说回来,柳亦轩不止一次叫去翼飞看看,可自己一直没空去,甚至忙得差点忘了有这事儿,真有点对不住柳老。 至于柳冰冰为什么要自己到去翼飞公司,想干什么?不得而知。秦江不免嘀咕:那丫头能够自如出入棕榈滩海景高档酒会,想来也不是个泛泛之辈,若她是去翼飞谈生意,也不足为怪。 “雯雯,我现在有事,不陪你了,自个儿玩去吧。” “我又不识路,上哪玩去呀?”雯雯好动、贪玩,最怕无聊,翘家之后遇到的人和事,她便早有觉悟,只要跟着秦江,就永远不缺新鲜事,所以,几乎是不加思索地:“得,横直没事,我也跟去吧“我这是去忙。” “我随你跑腿。” “我是去工作。” “我给你斟茶递水。” “嗨!你这牛皮糖。” 寻着柳亦轩给的地址,秦江和雯雯来到浦黄区闹市中心,翼飞公司就在淮云大厦之内。 一路来到翼飞公司写字间门口,却被门卫拦了下来,话说秦江虽然挂着个翼飞顾问的衔头。但翼飞里职员,却是一个都不认识,自然,人家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。秦江左右瞧瞧,不见柳冰冰人影,不得不拨她电话。 “表妹,我到翼飞了,你在哪儿?” 柳冰冰简洁道:“等着.....” 对话仍是如此硬邦邦,秦江悻悻收回电话。 不过多时,一位明媚女孩。洋溢着春风和气,迎了过来。 “请问您是秦江吗?” “是。” “我是总裁秘书,她让我接你去会议室。”小秘书笑容很无忧,神态状似刚出社会的学生妹。 “嗯?哦哦。”秦江没再多想,臭屁的一挥手:“前面带路。” 雯雯捅捅秦江:“翼飞总裁找你干嘛?” 秦江小有自得:“有困难要我解决吧,怎么说我假假也是翼飞地商业顾问,这不出奇。” “就你?切!” 七弯八拐。三人来到会议室。秘书小姐推开门,恭敬比了个请的手势。 秦江迷迷糊糊闯入,第一眼,便见两方人马隔桌对持着。 一方赫然是潘老大、骏朗、岑道明,和一位傲气冲天的陌生年轻人,另一方,只有柳冰冰。秦江一琢磨,不由恍然大悟,柳亦轩的公司。自然供不起潘老大这帮菩萨。只能说,他们是找上门来的,显然,柳冰冰才是翼飞的总裁。 深入细想柳亦轩和柳冰冰的名字,哪还不拨云见日?! 柳老头啊柳老头,你瞒得我好苦。 经过那次棕榈滩酒会,潘老大对柳冰冰的心思。秦江已然略知一二。这次没别的,恐怕柳冰冰仍是要自己当挡箭牌。给潘老大上上眼药水。 “各位,这么人齐呀。”秦江象在自家一样,撩张椅子过来,直挺挺瘫坐上面,那吊儿郎当劲儿,整个一痞子。 秦江行为不羁,柳冰冰深为了解,无奈有求于他,唯有自己委屈委屈,迁就地挪坐到秦江身旁。 三个认识秦江的男人,郁闷之极,怎么上哪都能撞见这家伙,世界也忒小了吧?! 特别是在柳冰冰身上,看到如此依人、顺从之态,委实令他们吃惊不小。 “哎,啥状况?”秦江侧头悄声问。 柳冰冰没搭茬,只对小秘书使个眼色,还是那般孤言寡语。 小秘书机灵地凑向秦江耳朵:“恒天集团于翼飞向来有生意来往,如今合约到期,潘欲壑代表恒天再次洽谈,那家伙一直觊觎柳总,这次借机开出许多不合理条件,逼迫柳总就范,真可恨。” 这还用说,潘老大软地不行,来硬的呗。秦江笑嘻嘻道:“各位,谈到哪了?” 骏朗第一个不服秦江:“恒天和翼飞有你什么事啊,哪凉快哪去!” 柳冰冰冷冷地说:“他是本公司商业顾问。” 骏朗等人神色一怔:这又是从何说起? “哟,小白脸真能耐,都已经从男朋友爬到顾问职位了。”潘欲壑阴阳怪气地讥讽。 秦江乐呵呵往各方打拱,说不出的客气:“哪里哪里,软饭,软饭而已,不值一哂,嘎嘎嘎嘎......” 雯雯噗哧一乐,真难为他,拿吃软饭当成长脸的事来显摆,看对面几个男人有气无处撒的样子,一肚子窝火肯定憋得不轻。 柳冰冰不动声色,对秦江口无遮拦的德性,不习惯也得习惯,但心里着实解气,生意场上,不能意气用事、随心所欲,明知道潘欲壑是来无理索求,看在与恒天有一线转圜得机会,仍不得不端正态度去面对他的狂妄,此次由秦江来扮红脸,最合适不过了。 柳冰冰地默认姿态,让小秘书讶异不已,柳总清丽绝俗、冷酷孤傲,端地是寒艳芙蓉,人前一站,任谁面对她,都不自觉矮一个头,悉心讨好,现在竟有男人敢开这种玩笑,而柳总居然也不置可否,奇了怪了。 “你能接受的底线是什么?”秦江偷偷问柳冰冰。 “随便。”柳冰冰恬淡挤出俩字,看来是全权交给秦江去折腾了。 秦江这才好整以暇转向对面,敲敲桌面:“嗨,那什么,咱就接着谈吧。” 276、怒不可遏 秦江的无赖,让人很有秀才遇到兵的挫败感,这么个水火不侵的浑人,你能将他怎样? “算了,潘老大,和一痞子有啥好怄气的,咱们继续说事儿。”骏朗自诩绅士,唯有发挥阿Q精神,不跟他一般见识。 潘欲壑狂妄惯了,碰上个比他还狂妄的人,确实头顶冒烟,不过想想此行最大目的并非秦江,才暂时压住邪火:“冰冰,Coast公司虽然是和翼飞合作,但你们翼飞也是借恒天海外平台来实现的,所以,翼飞、恒天的海外部,几乎不可分割,如果翼飞想再与恒天继约,与Coast做生意,我恒天就有理由要求抽取翼飞海外部百分之三十收成。” “翼飞和恒天一向如常合作,以前收的也不过百分之五,你们啥都不做,光分红,翼飞这还算对不起你们呀?!”小秘书努力争辩。 一直没说话的岑道明,老神在在说:“你必须想想,翼飞凭借恒天,与Coast的合作,每年营利多少?恒天没功劳还有苦劳呢,翼飞只给恒天这么点蝇头小利,明显是在剥削恒天的价值,俗话说商人无利不往,没有合适的回馈,谁舍得去劳心费力?有钱大家赚嘛。” 听了半晌,秦江终于反省,到底还是太高看自己了,他妈都说的啥,自己一字没弄明白。 商业游戏就是如此,只有不断吞并、套取、壮大,大鱼吃小鱼,没有停下脚步的可能,否则不进则退。迟早也沦为别人的菜,其间不见硝烟的攻防,不亚于战争,不是靠耍无赖就能获取胜利的,得有真材实料。 遇到这些个伤脑筋地事情,秦江就一个头两个大。 小秘书气呼呼道:“这分明是抢!我们翼飞不答应!” 岑道明潇洒笑笑:“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,很有骨气,可惜也很愚蠢,经商不是义气之争,倘若翼飞宁肯舍弃Coast这块蛋糕。也不愿出让小小利益,我们是当然鼓掌欢迎的,届时,恒天将独自跟Coast架设商务渠道,你们的损失恐怕就更大了。” “你们.....你们......”小秘书仍嫩了点,当场便梗住了。 确实很有威胁性,犹如武大郎吃药。吃也死。不吃也死。 秦江隐隐觉得岑道明不对劲,每次与自己过不去的人和事,背后总有这厮的身影,若说他没出损点子对付过自己,那才叫有鬼,偏偏撞见了,他依然是一副翩翩君子,与世无争的样子。 事出反常必为妖,没准他就是个喜欢在背地里使刀的主儿。不可小觑。 “冰冰。要不你考虑考虑我的建议?”潘欲壑陪笑着充老好人。“我对你的心,明月可照,哪是你身边那痞子能比地,想咱要财有财,要势有势,并不委屈你,只要你答应我。我保证让翼飞如日中天。让你感受最大满足。” 哟,没看出来。柳冰冰还是个香馍馍,当初骏朗搀一把,现在潘欲壑也无所不用其极,但凡自认为有点份量的男人,估计全都惦记着。 不过,一瞧潘欲壑耍无赖,秦江就乐,既然到这份上,就不必再玩矜持了,经商不懂,耍赖舍我其谁?!“嗨嗨!比脸皮厚,我还真干不过你,有你这么在别人男朋友面前求爱的吗,这么驴的方式,搁哪个女孩都不待见......” 潘欲壑蹙蹙眉头,愠怒道:“冰冰,我不希望闲杂人等,干预我们的谈判,不然,我很容易做出错误判断。” 不等柳冰冰开口,秦江却鄙夷道:“切!威胁女人,你也就这能耐,别判断了,我给你正式宣布,翼飞从今往后,断绝和恒天的一切生意来往,拜拜吧你!” 潘欲壑脸一黑:“冰冰,他的话能代表你地意思吗?!” 柳冰冰口观鼻,鼻观心,古井无波,仿佛诸人地争辩,与她无关似的。 倒是小秘书戳戳秦江,忧虑道:“这样是不是太激烈了?翼飞主要经济来源,就靠海外贸易了。” 秦江耸耸肩,嘴角扯出一个无所谓:“翼飞不是一直和韩丰搞并购吗,虽然当初是用来迷惑骏渊泽的,但翼飞何尝不是为了另觅它途,以脱离恒天钳制?操什么心,当冰冰跟你一样傻呀。”能身居总裁高位的人,哪是这么简单易于的,柳冰冰要是庸才,翼飞早关门了。 小秘书顿时幡悟,对啊,韩丰也是进出口贸易公司,有一套完善的操作平台。“时间来得急吗?又是谈判,又是签约的,其中肯定会使原来的经营进程有所滞怠,别搞到最后韩丰开出的条件更高,咱们翼飞可就两面不是人了。” 秦江呵呵一笑,柳冰冰请地好秘书,一门心思替翼飞着想。“放心,韩丰当家主持是谁呀?我让他们给翼飞一路开绿灯。” 柳冰冰暗暗赞赏,自己确实有这想法,和韩丰地谈判,早已在进行,只是方方面面琐碎事多,无法一蹴而就,为谋取缓冲时间,此时才会在潘欲壑面前受窘而已,按说宁婧就是韩丰代总裁,又同在屋檐下,求个事再容易不过,但出于矜持和骄傲,不屑走后门罢了,这会儿秦江大包大揽,可真令人省心。 柳冰冰心不甘情不愿地,接手了柳亦轩的事业,但心里仍保留着一份追求,而并非死掘钱,这性格本不大适应玩这残酷的商业游戏,无奈她不继承谁继承?柳亦轩也是成精狐狸,放的这个线,委实够长,准确的说,从她搬入昭通小居那刻起,小居里的男男女女,就对她今后的事业,起到不少辅助决定性作用。 还是那句:姜是老地辣! 雯雯从未见识过秦江这一面,不由刮目相看:秦江敢称有求必应,看来不是侥幸瞎蒙,在商场都吃得开,当真有几分本事。 秦江这头释得众女宽怀,却激得潘欲壑火冒三丈。 潘欲壑平日持仗家世,人前人后,谁不曲意逢,可说事事如意、无往不利,也是专恣跋扈惯了地,怎受得了这窝囊气,当即便恼羞成怒,再也不顾形象:“操!你妈跟哪近亲生的你,狗眼这么浊!知道我是谁吗?!” 秦江脸色遽然大变,猛一扬手。啪!一只坚实地咖啡杯,硬生生在潘欲壑脸上砸开了花。 哇! 潘欲壑惨嗥一声,连椅带人仰栽地下。 277、有备无患 在座男女,惊得合不拢嘴,柳冰冰也是微变颜色。 雯雯吃惊只因秦江动粗,反正她不认识潘欲壑是哪路神仙,打了就打了呗,而其他人吃惊,心里却都只有一句话可以描述秦江:狗胆包天。 骏朗看看地下狼狈的潘欲壑,望望对面好整以暇的秦江,不可置信,讷讷道:“你.....潘建的公子你也敢打?真是不知自个儿斤两!” 潘欲壑什么人呀?!他是恒天集团董事长潘建的儿子,说起来话长,恒天集团是申海排行第一的企业,放眼全国也是赫赫有名的,主要经营房地产,建立申海新区都少不了它那一份,强如辛铁城的瑞华集团,还在它之下呢,临近省市,能与之拼比的,恐怕就只有南京孙氏了。 董事长潘建的发家史很传奇,但外间撰写得却模棱两可,没有什么实际性披露,据说,他和上层某大佬,有着亲密的关系,兼之为人四海,在黑道也混得及开,人面可谓通达四方,跺跺脚,申海都要抖三抖。 与之为敌,是很欠收拾的事,白的拿你没辄,他给你来黑的,若你本身泛黑,只要抬出政府,怕你也躲不过去,这般势力,难怪潘欲壑有恃无恐、肆无忌惮。 秦江一申海土著,当然不会不认识这个赫赫有名的人物,这下可好了,一杯子磕了他宝贝儿子的鼻梁。 但是,如果冲突再发生一次,秦江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,骂他可以,不解气找人暗里殴他一顿。咬咬牙也能忍下,可触及到秦江底线--家人,哼!管你天王老子,照扁不误! 此时,潘欲壑龇牙咧嘴爬起来,一瞧秦江那小人得志模样,当即脑袋充血,踉踉跄跄奔向秦江:“老子今天非捏死你!” 秦江泰然起身,寻了处相对宽敞的地儿走去,顺手还牵过一张椅子。当头一站,跟关二爷拖把青龙刀似的,威风八面,傲气凛然。“小子!不让你脑瓜缝几针,我真对不住你!” 潘欲壑心中一怵,急忙刹停脚步,他可不傻。手无寸铁地。上去也白搭。 话说他一公子哥,由小被宠护到大,人间疾苦他不知道,斗殴流血更犯不上,有事都是保姆和保镖摆平,这会儿看着秦江黑头黑脸地玩命样,不免犹豫踌躇起来,这一缓冲,心大心小的潘欲壑。气势即刻衰竭。哪还敢冲上去,说白了,他也就一外厉内荏的碴儿。 潘欲壑是谁?雯雯不清楚,也懒得去弄清楚,貌似再大牌的人,比起她们南京孙家,也强不到哪去。这儿就数她最轻松。尤其个小贼精最贪热闹,此时一脸兴奋、两眼放光。心里就只一个呐喊:打呀!倒是打呀!! 此时,骏朗和岑道明双双上前拉住他。 “潘老大,别冲动,整他还需要你亲自动手吗。” “对对,回头好好琢磨,咱再好好出这口气。” 不趁机下台更待何时?潘欲壑努力酥口浊气,目光如箭射向秦江,森冷说:“行,小子你行,等着,有你好受的。”在柳冰冰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,潘欲壑可没脸再呆下去,拂拂袖子,闪人。 剩下仨男人,你眼看我眼,最后,也都灰溜溜跟了出去。 “秦江......”沉静的屋子里,响起了柳冰冰不带什么感情的问话,不过,她晶晶地眸子中,却多了几分歉然和不安,就这一丝丝外放的感性,犹如惊鸿,已使她灵动很多。 秦江心有灵犀,自然明白她的意思,和潘欲壑地冲突,也是始料不及的事情,怨不得谁。“没事儿,不就是个二世祖嘛,我一光脚的,还怕穿鞋的?!” “就是,秦江没别的,就是人够烂!水火不侵。”雯雯插了一嘴。 秦江听着忒不是滋味:“你这夸我呢,还是损我呢?!” 小秘书左右瞄瞄,一屋子人,就她一小屁孩,搁哪都拎不出手,担心也是穷担心,索性,一边凉快。 “好了,哪啥,没什么事我走了。”秦江看看此间事了,拍拍屁股,走人。 秦江没回家,而是去了医院。 秦江怕上医院,主要是心疼钱,怕挨宰,但却不得不来,刚刚砸杯子手劲过大,伤口又开裂了,血都渗红了纱布。雯雯跟他转悠半天,终于找到该找的主儿,之前秦江住院,认识的那位特护小姐,付若惠。 一见面,付若惠便埋怨道:“秦江,提前出院就罢了,昨天怎么没来换药?!你还别嫌麻烦,要是感染发脓,可就是你自己找罪受啦。”医者父母心,小护士实在是可人儿。 秦江连连告罪:“是是是,昨儿忙,没空,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嘛,大老远一瞧,差点认不出你,仔细一看,嗨!原来是变漂亮了,嘿。” 付若惠乐得咯咯直笑。 真狗腿!雯雯瘪瘪嘴暗骂。 秦江陪笑脸,又说:“护士小姐,我这些伤口,您能不能帮包扎得碜人点?” 付若惠狐疑道:“你又想使坏吓唬谁?” “怎么可能,我长得那么善良。” “......不行!!” 秦江打着商量道:“要不你帮我个忙,找熟人给开张验伤报告。” 付若惠郁闷不已:“你住院地时候,不是已经开具了么,证明掉了再问医生要去。” 秦江讪讪道:“那是几天前地报告,我想要今天的。” 付若惠感到困惑:“今天?今天你又没新伤,医院哪能乱开证明。” 秦江望望天花板,叹了口气,接着,冷不丁啪地狠狠扇自个儿一巴掌,贼响亮。完了,指指自己通红的脸蛋,无赖的说:“喏,这不有了吗。” 噗哧!雯雯和小护士忍俊不禁,见过自残的,没见过他这么自残的。“你这是唱的哪出啊?” 秦江悻悻然:“呃,有备无患。” 278、疾风迅雷 秦江回到家门口,刚把钥匙插门孔,便听身后有人不客气的叫唤。 “你是不是叫秦江?!” 秦江回头却发现,竟是俩大盖帽,不禁迷茫:“我就是秦江,请问有什么事?” “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 跟我们走一趟这类语调,基本上是警察对犯事儿的人说的,此时,雯雯上下瞧瞧秦江,脸色慢慢显出嫌弃表情,同时泛起一些有的没的念头,比如秦江某天趁夜顺了人商店里的女性内衣、偷看隔壁王嫂洗澡、要嘛就是虐待未成年少女...... 秦江哪有心思体会雯雯的心思,忙不迭追问:“请问警官,找我啥事?” “去就知道了。”警车,往浦黄区警察局而去,巴不得天下大乱的雯雯呢,自然也跟过去瞧好戏了。今儿看秦江杯砸潘欲壑,被提溜进警察局喝茶,雯雯感觉过得还是蛮有意义的。 警察局一如既往的嘈杂,破罐破摔的混混、痞子们在漫天扯皮,大妈、大婶为民事纠纷躁红了脸庞,警官们不客气的呼呼喝喝,就这样,混乱中带着秩序。 秦江被带进一小单间,雯雯没头没脑也想进去,却被挡在了外头。 坐在秦江面前的,是个貌似新丁的小片警,正襟危坐,貌似尊严。“什么名字。” “秦江。”秦江端着汉奸姿态,陪着阿谀笑脸。“今年二十五,身高175。未婚,嘿嘿。” 片警没好气打断:“得得得!整得跟相亲似的,问一句你答一句,没问你就别多嘴!” “是是。”秦江点头哈腰道:“不知道我犯啥事儿了?要不您老给透个底,好让咱先自我检讨。” 也许秦江谦卑的态度,令小片警很有虚荣感,因而颜色稍暇:“装什么!中午发生的事就忘了?”片警侧目瞄瞄手上资料:“你是不是打了个叫潘欲壑地人?!” 秦江一愣,果然来了,打落牙齿和血吞,不符合潘欲壑性格。他有所动作,也是预料中的事,好嘛,手脚可够快的。 秦江小心翼翼道:“劳驾问一句,这事儿该怎样处理?” “潘欲壑要求你赔偿医药费、精神损失费、赔赏多少,你们自己协调,如果你陪不上来。他会将你告上法庭。”基于正义感和仇富心理。其实小片警蛮同情秦江的,只是这个纨绔子弟,已经超出了他放水的底线,上头压着,要严肃处理秦江,他不得不强横对待。 这时候,门喀嚓打开,闪进一个人。 小片警对秦江撅撅嘴:“喏,事主来了。你们协商吧。” 秦江望望。不是潘欲壑还有谁? 潘欲壑鼻子上打横贴着一块OK绑,象极了京剧里面的贪官小丑,一屁股坐下,便黑头黑脸盯着秦江,恨不得咬上一口似的。他身后,还跟着一名拎小包包,状似律师的家伙。 秦江眼珠子骨碌一转。说:“老潘。怎么招吧,你划个道道。” 潘欲壑登时邪火上头。猛一拍桌面,连对面的小片警也不慎被吓一跳。“赔偿我七十万圆精神损失费,否则我跟你没完!” 秦江气急而笑:“哇!还精神损失呢,精神有问题吧?这就讹我70万了?你不如去抢!” 那名律师操起专业口气,解释道:“不多,我当事人月薪二十万,你令他大失形象,特别是恒天集团的形象,只能在家修养,因误工减少收入,而正在洽谈地几笔生意,甚至也会因此失去合作机会,如此经济损失,索赔70万不多。” 潘欲壑也不怕当着警官面,嚣张说:“我就是讹你,怎么着吧,不付咱们就公堂见,我告到你有裙没裤子!” 秦江可怜兮兮对警官道:“其实事情是这样的,潘欲壑今早上去......” 小片警有些头疼的挥挥手,不让秦江多说话。“你先说,有没可能赔付秦江还真没那么多流动资金:“没有!” “行了。”小片警表示明白,也不再搭话,径直走去开门,对外头对人说了些什么。 律师又接着呆板说:“如果秦先生无赔偿能力,我当事人将告你故意伤害罪。” 秦江愕然。“坐牢?”就为一鼻子? 律师点点头:“嗯,最多处三年有期徒刑,你自己掂量掂量吧......” 一旁阴霾着脸的潘欲壑,恨恨地说:“进号子我多的是机会玩死你!” 秦江立即回想起雯雯当初威胁自己的话,什么收买狱长每小时鞭挞一次,收买犯人每小时**一次,诸如此类,就感觉到恶寒。秦江毫不怀疑,睚眦必报的潘欲壑,有此能力和决心。 正惴惴不安中,小片警返回屋里,身后,还跟着个俩警察。“秦江,你确定没有能力赔付?” 秦江不知死活道:“没有,70万,我上哪找去?”家里女孩虽有俩小钱,可是若全部凑凑,撑死也不过10万,柳冰冰或许有,但秦江不兴找她要钱,特别是潘欲壑明摆着是阴人,就算有也不给他,气不过! 小片警惋惜地摇摇头,某些正义,不是他一小人物可以匡扶地,甭管对错,天平都早已倾斜。“我们正式下达逮捕令,对你进行拘留,谨防抵赖窜逃。” 身后俩名警察挤上前,二话不说,压住秦江手腕,喀嚓,锁上了手铐。 秦江讶异非常,同时感到愤愤不平。 妈地!才多大会儿啊,拘捕令就下来了,这明显是已经铺陈好的事情,就等老子入彀了,连一句申辩也呐喊不出来,黑暗啊黑暗! 至此,秦江终于对潘欲壑及其恒天的能量,有所了解。 279、唱作具佳 所谓拘留,说白了就是人质,最高期限为十五日,直至家人拿钱来赎人,没有?那就等着法院开庭,强制执行。怔怔盯着手腕上的铐,秦江是有多么屈辱啊,这玩意向来是关照人犯的,自己干个屁大的事,就带上了,简直有失公允! “抗议,抗议官商勾结!司法腐败!”秦江突然仰天惨烈哀号,如同屠场中不甘待宰的猪。 生不入官门,死不入地狱,秦江豁出去了,充分发挥一个刁民应有的风格,把俩解押他的警察,和局内办事的所有人,吓了一大跳,公众场合,片警必须文明执法,打又打不得,还真拿他没辙。 身后的警察黑着脸喝叱:“有冤跟法官申诉,在这吵有用吗!走!” 那头的潘欲壑,嘴角绽着满满的得意:小样,跟我斗?! 秦江急了:“潘欲壑黑箱操作,跟法官申诉,到最后还不是六月飞雪?!警察同志,你们搞的这是啥程序?好歹调查一下原因再下结论吧,什么呀三言两语就羁押我!不服!不服!” 警察懒得跟他扯皮,不客气地将人推搡出警局门口。 刚出门...... 喀嚓!喀嚓! 秦江眼睛便被眼前几道亮光闪糊了,定睛一瞧,哟嗬,此时门外,满满围了一群记者,长枪短炮对他猛拍。当头那位一位窈窕秀美的女记者,一家伙捅到秦江嘴边:“我是申视记者施淑媛,请问你就是殴打恒天集团公子的主角吗?” 别的记者也不甘落后,蜂拥上前,吃了伟哥似的:“请问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请问阁下是流氓吗?啊。不,阁下是否有前科?” “请问......” 不得不表赞一句,记者天性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地人,嗅觉一流,以及对花边和八卦的无比执著,这才多大会儿功夫,就都闻讯赶来了。 秦江想不火都难,潘欲壑谁呀,恒天集团老总的儿子,申海红顶商人的儿子。这种人的一举一动、一盛一衰,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,居然,被人没头没脸掼了一耳光,话题啊,绝对的话题! “嗯?上电视?”秦江忙拉拔衣服、整理装束。“哎我头发乱没乱?哥们,你机器别抖啊。往这边来一点。对焦对焦.....” 众记者神色恍惚,貌似故意伤人,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,瞧这厮紧张得象要上台领奖似的。 “咳!”秦江陪着小心打商量:“要不?咱就随便说两句?” “说说!说说!”一干记者匆忙举起手中机器。 身后一名警察举起手机,状似聆听领导指令,喏喏点头,挂机后,与同伙挤入人堆,一下子将秦江分隔开来。 “对不起。关于此次案件。尚未有结论,相关讯息不便向大众透露,请媒体朋友们等待通知,稍后恒天召开记者会,各位再进行采访。”经常面对这些无冕之王,警察自有应付心得。 对警方推太极的手法,施淑媛知之甚详。当然不吃这一套。杏眼一瞪:“申海电视台法律在线,对市内一切违纪、违法行为。有特别采访权,浦黄派出所也在此协约内,凭什么不给采访?!” 警方这些年提倡文明执法,要树立形象,当然离不开媒体喉舌,特别是由市警局和申海电视台有协议再先,警方每次行动,要嘛就整秘密行动,要么总少不了一个随警记者,进行实时报道。 施美女在申市警界,可算是赫赫有名了,柔弱外表之下,谁曾料想她是个刚愎固执、锲而不舍地女人,每次办理大案、要案,总少不了她坚忍的身影,怎的一个巾帼不让须眉,如今人家堵上门了,哪还赶得走?! 此时,别的记者也跟着起哄:“警官,他是什么重刑犯呀,还藏着掖着!” “就是,采访一个花边新闻而已,至于吗。” “背后不会有什么猫腻吧?” 人言可畏,俩片警顿时大感窘迫,如今当警察忒难受,上有监督机构,下有网络人肉搜索,外加记者舆论上眼药,束手缚脚的,真羡慕明朝东厂、锦衣卫们...... “各位,各位,表为难警察嘛。”秦江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,很欠扁。“那什么,我来说说事情经过吧。” 哗啦!众人纷纷举起话筒、钢笔小本本、摄像机,脸上尽显说长道短的八卦样。 俩警察,当下又被人群挤了出来。 秦江宛如诗人一般,遥望天际,末了,沉吟道:“今天潘欲壑,明是去翼飞集团谈生意,其实只想逼迫翼飞总裁柳冰冰就范,当他地女朋友、情人、甚至老婆,否则,他扬言要打击翼飞,翼飞受制于恒天,柳冰冰一小女子,又有啥法子?这世道,就有那么些含着金钥匙地纨绔子弟,仗势欺人。” “我身为柳冰冰知己良朋,当然不能看她往火坑里跳,于是当堂与潘欲壑争执,气愤间,我们二人起了冲突,相互扭打,现在潘欲壑告我故意伤害罪,这是多么荒谬的一言堂,各位再看看这是什么......” 秦江歪着手,别扭地掏啊掏,从兜里掏出一张单据,接着贴近摄像机镜头。 “这是医院开具的验伤报告,面部皮下组织受损,说明啥了?说明他也扇了我一耳光,真要追究,咱俩只能算是互相殴斗,按治安条例分别处罚若干金额即可,哪能一面倒的让我承担故意伤害罪?想我平常喜欢写写诗、作作画,与世无争,一等良民说不上,但五好青年,是没跑了,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怎么会做故意伤害那种事?官字两个口,重富嫌贫,就为了申海的经济发展,不惜牺牲我这市井小民,讨好恒天集团,黯然啊,失望啊,沮丧啊,各位乡亲们,冤枉啊我。” 说冤枉的同时,秦江不忘移开单据,现出自己的苦瓜脸,端的是声色具佳。 众皆哗然。 甭管真真假假,医院的验伤报告,总能说明些什么事地,一干记者遽然嗅到了背后地味道,不免亢奋起来,故事曲折,才会精彩,好比白粥配配咸萝卜。 280、猪八戒照镜 “请问,能详细说说你和潘欲壑是如何产生冲突的吗?”施淑媛不愧金牌记者,总是第一个抢夺说话权,而且句句针对要害。 “好嘞!”秦江撩起袖子,一副说书的样子。“话说今儿天气清朗,阳光明媚......” 潘欲壑立于台阶之上,望着秦江在底下小丑似的表演,原本看好戏的心情,渐渐变得不妙起来,要说秦江的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,还真叫人佩服,一通糊弄,事情的发展,就超出自己掌控范围,起了争议,有争议,便意味着有许多不确定性和转机,这可不是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。“谁找来的记者!” “可能是翼飞吧?”岑道明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。你潘欲壑捂着淌血的脸跑出翼飞,谁不稀罕?哪还封得住消息。 “要不,您再找冯叔帮忙,强制压秦江走人?”骏朗不失时机地提醒潘欲壑。 潘欲壑一想也对,大庭广众之下,自己总不能出面做恶人吧,那岂不是圆了秦江所说的谎话?!这会儿就应该扮可怜、扮无辜、扮小猪。 可一拨打手机,却发现占线,对方正在通话中。 浦黄区派出所冯所长一听,下意识挺直腰杆:“有!李局长!” “潘建他儿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李局长今天少了官腔,单刀直入便问问题。 冯所长心里咯噔一跳:“咳......有个叫秦江的,出手殴打了潘欲壑,请局长放心,那种害群之马。我已进行严肃处理。” 却听李局长有些悻悻然说:“老冯,你办事,我放心,不过,俗话说天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,你不用太过偏袒某方,这些年咱们警方的声誉,时好时坏,主要是脱离了广大基础群众。很不和谐!咱们穿上这身衣裳,本来就该执法为民的......” 冯所长听了老半天,仔细揣摩上意,最后才恍然大悟,敢情,李局长要保秦江,好嘛。这又是从何说起?“那......”收押秦江的决定已经下了。再收回来,那不是搬石头砸自个儿脚吗? 恒天集团,坐落在浦黄区,每年都有不少所谓地赞助款,捐给浦黄派出所,此次潘建的公子找上门来,冯所长没理由不帮忙,正是吃人的嘴短,而且。冯所长执事多年。奉行着一个行事准则,那就是民与民斗,尽量公正处理,反正升斗小民,八竿子拉不上关系,也没什么油水可捞,倒不如讨个官声名望。那也实际;倘若贫与富斗。那就有待斟酌了,官商不分家。谁没个后台?如今这世道,拼的不是谁有理,而是拼谁比谁的后台更强。 想来,这也是仕途道理吧? 基于这种潜规则,冯所长当然是护着潘欲壑,不料,这次上锋竟给出向左的命令,真是奇了怪了,难道看似无靠的秦江,后台竟比潘建的还硬? “老冯,你有不同的意见?” 嗨!您都板上钉钉了,谁敢,我要是有意见,明年不得下岗啊!真是官高一级压死人,上司动动嘴皮子,自己就得当小人,郁闷啊郁闷。冯所长讪讪道:“不不,我一定秉公执法!”这话说得,自己都倒牙。 刚挂掉电话,没等冯所长吩咐下属,电话又接着响起。 “老冯,我是何秘书啊。” “哟,何秘书,今儿什么风,吹我这来了?”冯所长有点受宠若惊,何秘书人不帅、官不高,虽然只是别人的下属,但他地话,往往代表着副市长的意愿。 “刚才我看到新闻直播了,瞧你弄的这事.....啧啧,真是有损政府形象......” 冯所长自然听懂了弦外之音,连忙打开屋里的电视机,一瞧新闻场景,正看见秦江那小子眉飞色舞的蛊惑着记者,脸色登时苦蔫了。“何秘书,我也没想到记者来堵门呀。” “老冯,申海今年经济增长9.7%,着实很不容易,程市长对给予申海此等荣耀的各界商人,大为表赞,如果没有他们,申海何来的持续发展?商人们地贡献,是必须肯定地,他们的要求,能支持的支持,能满足的尽量满足,你好比潘建的恒天公司,兢兢业业,为申海拓展了百分之十的海外事业,功不可没啊 冯所长望望天花板,一副想家的样子。 得,又是冲潘欲壑和秦江来的。副市长意思是要办秦江,可上司却要保秦江,真闹心,来的都是大腕儿,派地都不是什么好活儿,自己好比猪八戒照镜子,里外不是人,如何是好? 申海公安局,局长办公室内。 李局长百无聊赖道:“小廖,你跟秦江地关系很好吗?干嘛非要我替他说情?” 廖明辉耸耸肩:“他是我的金牌线人,再说,又不单止我一个人为他说情。”说罢,往沙发那处撅撅嘴。 沙发那位年轻人,不是别人,赫然就是雯雯的表哥,此时目不斜视,坐得象似一块岩石。 李局长笑笑:“黎以畅,我离开部队,你就不再是我下属了,不用那么严肃。” 黎以畅姿势不改。“首长!我习惯了。” “以畅,说说吧,总该解解我心头困惑吧?” 黎以畅照直说道:“秦江和我表妹雯雯关系不错,而且救过我父亲,南京孙家不得不承他的情,最主要是,西藏特战队同僚,曾在西藏看到过他的一些惊人表现,军区已下令密切注意他......” 黎以畅说得隐讳,但李局长和廖明辉俩老狐狸,已猜出军方是打算借助他与雯雯的家族关系,就近监视秦江来啦。 281、天下父母 吃罢晚饭,萧兰芳早早便洗好了衣服,端到院里凉,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,已经习惯了好久,其实萧兰芳也想象别人家一样,吃饱喝足后瘫在沙发上看看报纸、电视,无奈家中萧条的景象,令她怎么也提不起安逸的心情,静静呆久了,又无聊又茫然,总有紧迫感,不干点什么,就憋得发慌。隔壁邻居是许大嫂家,矮矮的院墙,遮不住彼此的视野,两家院落的景致,一目了然。 此时,许大嫂屁颠屁颠出到院子,一见老邻居,忙不迭便说:“哎,你家秦江上电视了!”似乎,她急匆匆的奔出来,就是为了来说长道短。 “哦?!”萧兰芳手脚迟滞了一下,很快,又接着甩干她的衣服搭晒,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:“嗨,那有什么,他这人吧,没别的,就爱干点好人好事,你比如拾金不昧什么的......” “不是!不是!他被警方逮了!”许大嫂迭口反驳。 萧兰芳心头一惊:“怎么可能?!”秦江向来以家为重,循规蹈矩二十多年,那会干那违法的事啊?! “怎么不是,那吊儿郎当样,化成灰我也认得!” “......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......”许大嫂半带着亢奋的表情,让萧兰芳很来气,我儿子被警方逮了,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吗,瞧你跟中六合彩似的。 “呃,要不你回家自个儿看新闻啊。”申海什么奇闻趣事都有,可是大千世界的话题,离各人太遥远了。身边的稀罕事物,倒不多见,每每话题总围绕着油盐酱醋,乏味之极,也难怪许大嫂一脸发现新大陆地神情,这可是邻居家的八卦。 萧兰芳丢下衣物,急急跑回里屋,打开电视机,搜索新闻频道。 “......欢迎收看今日说法,下午三时。一男子在翼飞公司会议室内,出手殴打了恒天集团总裁儿子潘欲壑,潘欲壑对此强烈不满,要求上升至司法程序,但该男子声称(秦江全屏彩照),纯属二人追求翼飞公司某女子,所产生的不愉快。彼此有错。不应由他单方面承担后果,此事仍在调查中,本台将持续追踪报道......” 萧兰芳心头顿时凉飕飕的,空落起来。报道中,着重阐述恒天集团,自然是电视台有心将事态提升至一个高度,哗众取宠,抢占收视率,但同时。也令秦江倍受瞩目。承受更大的压力。 萧兰芳急了,秦江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,正努力带着全家奔小康,眼瞅着无端陷入事端,哪坐得下去,不行,怎么都得给儿子走走门路。尽早拉他出来。 可思前想后。萧兰芳不由犯难,自己这户人家。家道中落,潦倒窘迫,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对人讲述,自然,更别说什么靠山、依傍了,找谁帮忙好呢? 焦躁地翻翻电话号码本,冷不丁看见宁婧的名字,回想一番,终于记得她曾说过,是秦江的女朋友,还记得女儿说过,如今人家已贵为韩丰女总裁了。得!管她真女朋友假女朋友,好歹跟儿子有过暧昧,求她去...... 潜意识中,宁婧一直把萧兰芳当成准婆婆,第一次接到她电话,简直有点受宠若惊。 “萧姨,您好您好,呵呵,有什么事吗?”宁婧看看外边天色,是晚饭时间了吧?要是萧姨邀请我上她家吃饭,可咋办?我还没下班,还没洗澡,还没换衣服,还没买礼物...... “宁姑娘,我家秦江闯祸了。” “吓?!”憧憧等来的,居然是这么一句不搭边际的话,真是不遂人愿。宁婧郁闷道:“他又干嘛了?” “事情是这样地......” 听完一个大概,宁婧很是无语,秦江那家伙可真会来事儿,一天不惹点麻烦出来,就过不了日子似的。可是秦江的为人,注定了他的不平凡,要嘛就别认识他,要嘛,就得习惯于这种状况。 宁婧有时候忒不平衡,为啥都是漂亮姑娘,人家能攀上高枝变凤凰,凭什么自己就非得撞进秦江这烂人怀里?! 再多的抱怨,也无济于事,无奈啊,相依相偎那么长时间,特别自打那次夜黑风高的夜晚,宁婧就再也没办法罔顾秦江,唯有认命,继续操上心一份心。“阿姨,不用担心,我会想办法的。” 萧兰芳不厌其烦地叮嘱数次,才不甘不愿搁下电话。 宁婧一边暗骂秦江,一边往养老院邓奶奶处,拨去了电话。 恒天集团大楼办公室。 五短身材,肢体肥胖地潘建,闻讯收看到本地新闻台地《今日说法》后,阴着脸狠拍一掌桌子,屁股下的椅子,也跟着不堪负荷的吱呀叫唤两声。“成事不足!” 潘建创业至今,经历过不少尔虞我诈、明争暗战,最终恒天依然挺拔耸立着,回想起自己秒策安天下,仍不觉沾沾自喜、自信满满,可是,生个儿子,他怎么就汲取不了自己的一丁点长项呢? 潘建不排斥儿子顶着他的名头去招惹是非,但遇事老这么毛毛躁躁,不懂变通,就显得太愚蠢了,你说儿子若缺女人,大不了花钱买吧,嗨!他偏要抢人家黄花闺女,你说抢就抢吧,他还偏抢知名的小模特、小明星。 每每替儿子料理后事,也着实令潘建心烦,可又无法不管不顾,当真是恨铁不成钢! 这回好了,儿子又给自己添堵了,得,那愚钝的小王八蛋,且先不管,他潘建的面子,却丢不得,更确切的说,恒天集团地好形象,丢不得!“副市长不够份量,咱找市长、找地委书记!秦江这搅屎棍,甭指望就这么糊弄过去!” 骄横跋扈这一点,看来老子和儿子,倒是一脉相承地..... 282、含明隐迹 COCO酒吧放的音乐很迷幻,个性化桌椅边上,窈窕娟秀的女郎们,含蓄地摇曳着曼妙身段,孜孜散放着恣欲,挑逗得好些老青年,情不自禁眼睛发直,也随着节奏,摆荡他们营养过剩的身躯。 这里依旧纸醉金迷。 骏朗栈恋地凝视,心有戚戚然,曾几何时,自己也是如此放纵、如此逞肆。 “来。”岑道明轻笑举杯。“祝你得偿所愿。” 骏朗知道他指的是什么,百无聊赖碰碰杯:“我什么也没做。” “你什么也不必做。”岑道明仰头倒了整杯酒进喉咙,动作豪迈,与他斯文的外表极不相称,可想而知,他此时心情不错。“只要在潘欲壑面前保持适当的卑微,刺激或抬升他的狂妄,让他对秦江不爽,就足够了。” “没想到我沦落到要当这种角色。”骏朗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笑容。 “你认为这种效果不好吗?”岑道明很坦然。 结果已经出来,至少秦江现在仍呆在派出所里。 “我看秦江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,今天下午,他原本要去拘留所,但却又被派出所提溜了回去,估计最多拘禁四十八小时,他又能出来了。”骏朗没有任何喜气,反而有些漠然。 与秦江对弈不是一天、两天了,秦江看似一个升斗小民,无依无傍,什么人都能踩他两脚的样子,实则遇事总是能人所不能,甚至乎一鸣惊人。令人刮目,从韩丰股市一战中,骏朗就深有体会,秦江可不是什么省油灯,他自认不是对手。 岑道明优雅地再替二人斟满酒:“嘿,那恐怕你暂时还离不开潘欲壑。” “我讨厌潘欲壑那莽夫。”想当年,自己好歹也是一意气风发的公子哥,不服他人,如今一味在潘欲壑那厮面前装孙子,沦丧自尊。感觉倍憋屈。 “我以为你为了目标,会你舍得放弃一些别的什么,比如尊严这种不能当饭吃的东西。”岑道明望向他地眼神,带着淡淡屑意,颇有距离感。“我怀疑你对秦江的恨,不是那么的真实......” “还有别的方法吗?”骏朗不大愿意在潘欲壑面前象狗腿子似的,低头顺耳。唯唯应喏。 “何必。潘欲壑和秦江已经势如水火,开了个好头,就别浪费。你继续呆潘欲壑身边吧,我会找机会制造一些偶然,叫他们不期而遇,你就负责给他俩上眼药水。”岑道明似乎比较喜欢饰演幕后的角色。 骏朗顿了顿,若有所思:“你其实是在利用我......”.是的。”岑道明莞尔笑笑:“你排斥吗?” “不排斥,但我反感。”骏朗实诚地说。 岑道明耸耸肩:“无所谓。” 骏朗有点无奈,不过更多的还是执著。对于岑道明的建议。便不再多表示什么,岔开话题说:“你呢?又为什么讨厌秦江?如果说因为赵美丽,我是不相信的,那远远不足以解释你对秦江地厌恶程度,以至于有点不遗余力的样子。” “我不服。”岑道明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。 “不服?” “嗯。” 岑道明的出身,与秦江相差不大,同是清寒人家。只因少时用功。加之有点头脑,才混到如今这地步。归根结底,他骨子里,就是个坚忍的人,基本上,不服输的性格,支撑着他大部分人生,以击败竞争对手为荣耀。 因不服而努力,因努力而收获,在每次胜利中,汲取自信,只不过,当自信累积到一定地步,就会变得自恋。 遭赵美丽拒绝,岑道明没有挠心抓肺,他顶多是一般好色而已,并不一定非赵美丽不可,但赵美丽拒绝他,转而投向秦江,就令他不能释怀了,兼且,秦江假借韩丰和翼飞并购案,耍了他一道,令他辛苦忙碌几个月的大案子,付之东流,着实可恨之后出手试探秦江,全都徒劳无功,但凡对上,总讨不到好去,是秦江,令他显得暗淡无光。 一而再,再而三地碰撞,自然,激起岑道明好胜之心。 岑道明很想看看,同属一个起点上地两人,秦江能做到什么地步?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地步? 半晌,骏朗扬扬手机短信,说道:“潘欲壑叫我们去丽晶,去不去?” 岑道明回过神,无可无不可说:“去,去添把火也好......”邪火,直等到儿子返家。 阴霾地盯着面前稍有醉意的儿子,潘建沉吟不语。 趁着酒胆,潘欲壑反瞪过去:“老爸,秦江明儿就被出来了。” 潘建哼了一声:“那又怎样?!说多少次了,有些事情不能明着做,这下可好,你上社会新闻了,身为你老子的我,连同恒天,声誉也全让你给败坏了!还有脸跟我提?小兔崽子!” 我是小兔崽子,你是什么,老兔子?潘欲壑气呼呼说:“我发誓!秦江的验伤报告是假的!只要拆穿他,不但保住公司声誉,还能让秦江罪加一等!” 潘建没好气道:“柳亦轩和章显兆威胁我就罢了,可市长让我停手,书记也敦促我不要做得太过,都是方面大员,面子总是要给的,明知有假,我也没办法。也真奇了怪了,瞧你惹的这什么人呀?一毛头小子居然有这么大能量?” 潘欲壑真怕他老子就此退缩,挤兑了一句:“难道就这么算了?” 潘建眼睛缩了缩,溅出一抹寒光:“算?我是那样的人么?!咱们只要不硬扛,背后有的是手段,秦江不是翼飞地顾问吗,我们先来个釜底抽薪。”秦江凭借地是什么呀,不外乎翼飞和它背后的柳亦轩,柳亦轩是商界老人,人脉广,替秦江疏通关节自然不难,打蛇当然要打七寸,想来,正常的商业竞争,市长等人,总不好责难恒天吧。 明是帮自己出气,其实潘欲壑知道,是老爸垂涎翼飞集团,想吃掉它,不然,今天也不会让自己上门威迫翼飞了,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,但不管怎样,这是喜闻乐见的事情,到时候莫说秦江,柳冰冰也难跑出自己的手掌心。 潘欲壑咧嘴吃吃一笑:“还是老爸疼我。” “疼个屁都好过疼你!滚蛋!我要打电话找人......” 283、寻求合作 “喂,许铭传吗?” “哪位?” “哈哈哈,瞧你贵人多忘事了,我是潘建啊。” “哟!老潘呀,没忘,没忘,怎么会忘了您呢?我这是忙昏头了呀,怎么?有何关照?”许铭传以前与潘建有过交易,自然记得,更何况对方是区域内财大气粗、数一数二的人物。 “想找你搭个伙。” “什么事?你说说。” “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收购翼飞。” 抛开各种因素,潘建独自一家,就完全有能力收购翼飞,无奈翼飞创始人是柳亦轩,柳亦轩属于申海商会的旧人,人脉和根基都非常深广,而他潘建只是商会新会员,基本上和旧会员没什么人情往来,更象是个外来暴发户,倘要动柳亦轩的翼飞,无疑会牵一发动全身,将与商会旧人们对立起来,诚如骄横的他,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。 即便心中惴惴,潘建还是决定要走这一步,恒天需要多元化发展,需要高端电子晶片市场,这是大势所趋,但申海地面就这么小,各行各业发展饱和,有能耐的,早已擎起一片天,没能耐的,也早就退出了这商业舞台,若恒天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,在分割完毕的市场中,插上一针,不依蚕食、侵吞,何其困难。 “好啊......不,等等......翼飞?”许铭传忽然醒觉。心虚说:“翼飞可是商会旧人创建地啊。” 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一代新人赶旧人,这有什么区分吗?” “这......”许铭传踌躇道:“这可不是靠一腔热情可以解决的事情。实业上,他们已经营成铁桶一块,股市上,他们有地狱天使这样阴险的操盘手,哪方面,咱们都不讨好,你要慎重考虑一下啊。”至今仍能屹立于商海不倒地。都不是鲁莽之人。 “地狱天使怎么了。我也请了个境外操盘手过来助阵,看谁扛得过谁!” “嘿,那我只能祝你好运。” “你是我找的第三个希望合作的人,居然也和之前的其他人一样畏缩,真他妈窝心,你们啊,都是人越活,胆越小了。”潘建心存不满。进而无奈,更多是觉得气忿不甘。“那行。你继续享受安逸、继续守财吧,不过我奉劝一句,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” 许铭传听罢,也不生气,潘建性子冲,业内人士都知道。犯不着。“老潘。别发火嘛,要不。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,他有心在申海发展,只是找不到路子,呵,怎么说呢,他并不懂商业,就是他娘的钱多,多到你不敢置信,如果你俩联手,我看即使对付辛铁城都没问题,如何?要不要见见?” 潘建心中一动,这种人太适合当枪使了,此类傻蛋,貌似在申海已经绝种了的,打哪儿冒出来的?“他谁啊?” “丁春秋,据称是海龟。” “好好好!”潘建心情倍急切:“今晚约个时间,我请你们吃个饭。” “我听说他以前在云南边境混过,不太善良,先声明哈,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。” “行了,哪那么多废话,你只负责介绍,别地没你事。”婧,终于回到家里。 刚进门,倪彩和赵美丽,便犹如跟屁虫,追过来问。“秦江呢?” 宁婧发呆片刻,愣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,其实她也不清楚秦江犯了啥事,惟一令人放心的是,邓奶奶既然答应帮忙,估计秦江是没什么大碍了。 大厅气氛,顿时显得沉郁起来。 一旁坐相特流氓的雯雯,耐不住,率先回道:“倪姐,秦江那厮跟人抢女人,被警察逮所里了。” “啊?!”倪彩掩住失声的嘴儿,转而一脸的愁黪:“那......那怎么办?在哪个派出所?我能去看他么?或者,要我做些什么.......” 赵美丽则犹如智者一般,低头沉吟,貌似在想像着,警察局到底是个什么事物。 宁婧登时蹙眉不乐,这死雯雯,诚心刺激这俩女人是吧? 一天之中,倪彩能做的事情不多,除了去春满楼帮李寡妇站站门口、迎迎宾,就是回家兴致勃勃准备煎蛋、煮蛋或蒸蛋,等候自己的男人归家,开口闭口,话题每每不出秦江左右,仿佛秦江已经成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。 对于身有残缺地女孩,而且是胸无大志的倪彩来说,找这男人做依靠,奉这男人为天,这样地行为,也算是无可厚非。只是说到赵美丽,宁婧就有点来气了。 傻了的赵美丽,竟比正常的时候,更加放纵,一见秦江就灿烂,见不到秦江就撒气;秦江不许她说话,她居然就乖乖的闭嘴一整天;秦江为了自己的恶趣味,假借天气转暖让她少穿点衣服,她居然也二话不说,动手就解,完全沦丧了自我,温驯得令人可恨!多希望赵美丽能尽早恢复如初,以稍微正常的角度审视过秦江后,看她会不会情愿再一头将自己撞傻...... 宁婧郁闷地望天长叹:唉,这一家子里,怎么会有那么多不正常的女人。 “带我去好吗?”倪彩再次催促。 宁婧收回思绪,强颜对面前自己这情敌兼姐妹说:“没事儿,你还不了解秦江吗,看前事种种,就没他趟不过去地坎儿,你甭操心,啊。” 柳冰冰这局内人,静默坐在角落边上,也不去解释什么,只顾独自凝思。 284、杀上门 一大早,柳冰冰跟没事的人儿一样,照例在翼飞总部办公室内,审核和处理事务,其实,若不是答应了爷爷,她更情愿在风景秀丽的南门江边,画画水中肥美的鱼儿 “柳总,外头有人找?” 柳冰冰头也不抬,轻描淡写道:“会议室。” 柳总吝言寡语,所幸小秘书跟随她久了,心有灵犀:“我这就请他们去会议室,不过来的是......” “谁。” “恒天集团总裁,潘建。” 柳冰冰黛眉微拢,敢情,对方是因为昨天的冲突,杀上门来了。“请。” 小秘书察言观色,发现柳总火气有点上了。 “哈哈哈,不用客气,我自己进来。”未见人影,潘建的声音便先突贯而入。 随之进来仨人,当头正是潘建,后面两个陌生脸孔,全是器宇轩昂、精明干练之士。 “柳侄女,好久不见,又漂亮了许多,哈哈哈。”潘建中等身材,相貌平实,但眼神锐利,散溢着无所顾忌的骁桀,即便此时摆着笑脸,满嘴跑火车,可依旧给人带来很大的威慑力,这是多年来,不断进取和成功,自然滋长出来的霸气。 小秘书耷拉着脑袋瓜子,不敢直视他。“潘总请。” 柳冰冰一脸的淡漠,似乎不屑于与人虚假客套,只简单比了个请坐手势。 “柳侄女,来,认识一下,这位是新加坡的JAM先生,刚下飞机,听说我在翼飞。所以直接就来了。”潘建指指身旁那男人,笑眯眯地介绍。其实,如无必要,是不太想找JAM帮忙做事的,他在亚洲区虽然名声在外,能力一流,可惜收费贼贵,有时候接单子,所抽取的佣金,能使雇主心脏抽搐。 JAM敬身恭维道:“你好。柳小姐,久仰大名。” 申海经济通达世界,当然少不了JAM这种金融潮人,来的次数多了,对于申海商场上艳名在外的女老总,那耳朵是怎么也没办法屏蔽掉的。柳冰冰其人,他地确闻名多时了。 柳冰冰甩了JAM一眼,爱理不理,但其实心有戚戚然,公司上市需要操盘,涉及操盘,就不可能不认识狮城JAM。这次翼飞可真是有难了。 潘建抽抽嘴角,真是热脸孔贴了冷屁股,面对这样冷感的女孩,有力没处施展,好生无趣。“咳,柳侄女,昨天你和欲壑的谈判中断,或许是他不够资格,那么,今天我就搁下老脸。来跟你谈。” “......”柳冰冰很是无语。不是威胁我顺从你儿子,就是叫我出让翼飞利益。横直都不给人活路走,有什么可谈的?!儿子放泼,老子厚颜,这对父子,简直就是天生绝配。 许久不见柳冰冰搭话,潘建唯有造作地朗笑长声,掩盖自己的尴尬:“说实话。柳侄女才气过人。我非常欣赏,不过。你刚接手翼飞不久,凭的是吃柳亦轩的老根本,经营得不咸不淡,往后,还要趟许多沟沟壑壑,可不是你一女孩子能包揽下的,女人创业,向来艰难。我还是那个提议,你若跟着恒天走,保证一帆风顺,经过一晚上的考虑,你可有想通了?或者,有什么地方不满意,咱们可以再议。” 对于潘建明里道貌岸然,暗里无赖似的强取豪夺,柳冰冰已经生厌,直接吩咐:“送客。” 如此答案,无疑是当面扇人一耳光,潘建眼帘缩了缩,窝火道:“我放下架子亲自说项,那是瞧得起你,小后生,别太放肆!” 换是别人,潘建至多一通电话,或者干脆连招呼也不打,就在背后捅刀子了事,也就是儿子偏生喜欢这丫头,他才不得不给未来儿媳一个颜面,威迫兼下聘来了,谁知道,这丫头敬酒不吃、给脸不要。 柳冰冰看都懒得看他一眼,只是重复催促小秘书:“送客。” 被后辈丫头几翻挤兑,潘建是可忍,孰不可忍!羞恼道:“好好好!既然这样,我也不用看柳亦轩地脸色了......” “哟,我说谁那么大口气呢,原来是老潘呀。”这时候,门口进来一人,硬邦邦打断正要发飙的潘建。 潘建一看来人,眉头不禁褶皱。“地狱天使!” 竟是张承贤,柳冰冰旋之一想,马上猜到是爷爷招他来镇场子的,顿时,压力大减,心头稍安。话说她一小女子,半道出家,兢兢业业守着爷爷资产,且不说商务、经营,单单是承受那份心理压力,也撑得实在够苦的。 张承贤与柳亦轩交情非浅,他的出现,在情在理,潘建倒不觉得突兀。 可是一旁的JAM,却生出了一些不妙地念头。韩丰股市一战惨败,自己的雇主更是被打得破产、下台,只因为一个人,一个躲在地狱天使团队背后操纵的人,如今,地狱天使出现了,而那个人呢? “张老弟,你现在才来呀?不过,来不来都无所谓,我已经下了决定,这次你的对手,将是境外金融家,JAM先生,希望你有能力保住翼飞。”潘建仿佛倚天在手,天下我有,那嚣张性情,一览无遗。 张承贤权当他放屁,自顾自地往JAM走过去:“我当谁呢?!JAM,幸会幸会,前些时候你走太快了,我想找你多讨教讨教都难,得,待会儿我们好好喝上一杯。” JAM呵呵笑说:“好说,一定奉陪。” 潘建狐疑道:“你们认识?” 张承贤淡淡应道:“神交已久。” 而此时,JAM碰碰张承贤,讪讪问:“你们......这次帮助翼飞,是不是仍由秦江主持?” 张承贤貌似不解的说:“有什么疑问吗?” “那就有点糟糕了......” “哦?看来,你很有战胜我们的把握嘛。” “咳,不是你们糟糕,而是我糟糕......”JAM自嘲不已。 除了张承贤,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愣:堂堂狮城操盘手,居然会说出如此没底气的话? 285、故人 潘建愕然迷茫道:“JAM,看你这意思,是想打退堂鼓还是咋的?” JAM苦笑道:“是的,潘老板,这次恐怕帮不上你了。” 想在商场上打垮翼飞,股市操作是必不可少的,倘若JAM临阵退缩,自己单独对上地狱天使那俩杀胚,还有什么搞头?潘建有点急了:“你不是一直很想和地狱天使对上一仗,分个高下吗?怎么.......” “是那样没错,可......翼飞多了一个秦江,我就没辙了。”JAM很有自知之明的说。 秦江不是纯粹的翼飞顾问吗?潘建一直想不通,由秦江主持翼飞的对外事务,是个什么慨念。“秦江?关他什么事?!” 反正在张承贤面前丢过一次人,JAM也不怕丢人:“我曾经和秦江交过手,说句泄气的话,两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,如果事先有了解的话,我就不会答应帮你这个忙了,我劝您还是停止动作吧,不然我无法担保后果。” JAM很有职业道德,明知不可为的时候,会如实告诫雇主。JAM的原则不多,至重要的一条,是凡事替雇主着想,不能为爱惜名声,而把雇主硬拖入明知必输的境地里,这并不是害怕,而是慎行。如此做人,也无怪他能赢得好口碑。 可这些话潘建不爱听,来时,还埋汰儿子不成器,如今换自己亲自上门,貌似也讨不了好去,回头在儿子跟前,威信可要大大的扫地。 输不起啊,潘建当即气急败坏:“JAM。你假假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,怎么一个秦江就把你吓成这样了?” 面对指责,JAM唯有默然摇头,实情就是如此,他也无话反驳。 柳冰冰和小秘书面面相觑,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:还以为秦江当这顾问是凑着玩呢,岂料光靠吓唬,也能吓退JAM,敢情秦江是真有大能耐的,看来当初老爷子的决定。并非一时兴起,如此宝贝疙瘩,自己等人居然把他当根草,粗心地忽略过去了,惭愧。 一旁的JAM,则极其抑郁。从未有不战而退的先例,这次却再也无法坚持。 混迹股海多年,逢山攀山,逢水涉水,自信还没啥趟不过去地道儿,可惜花无百日红,在申海遇到秦江后。一帆风顺的路,便就此卡住了。 如果秦江是崇山恶岭,过不去一炸药崩了事,哪怕是愚公移山也要移了它,可是。秦江看似猥小,偏偏象那海市蜃楼一样,飘渺且诡惑。徒具其形,却无法触及,这种虚幻,非人力和信念所能排解。 秦江,就是他JAM最大的心魔。生了片刻闷气,潘建倔然对JAM说:“一句话,你到底愿不愿做?如果你坚持。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。而且不少一分钱佣金,我就不信!秦江是上帝不成?!” “每个人在各自的领域中。都会是上帝,不夸张的说,股海里,秦江就是上帝。”张承贤笑呵呵帮腔,小小刺激潘建道:“恒天比跨国企业姜氏如何?强如申海首强辛铁城,都恨不得聘秦江当首席顾问,你真当秦江是软柿子啊?人家JAM说的是实情,看你发家不易,劝你爱惜羽翼,你别不知好歹。” JAM歉然道:“潘老板,爱莫能助,只要有秦江的地方, 潘建脸色一阵红,一阵青,最后恼羞成怒:“哼!”甩甩衣袖走人。 完事了? 潘建这般风风火火而来,又虎头蛇尾而去,令柳冰冰有点反应不过来。话说,之前柳亦轩没有告知柳冰冰,秦江参与韩丰股战的讯息,而柳冰冰性子淡漠,也不会故意去探听些什么,这会儿突然峰回路转,戏剧收场,着实叫她迷瞪。 归根结底,最终还是靠秦江抗击了恒天,这个男人,这个贪财恋色的男人,柳冰冰是越来越弄不懂了。法》栏目,出现最多次数的名字,就是秦江这个市井小民,不管怎样,他算是出名了,不得不赞秦江一句,一通胡掐瞎侃,居然博得一部分人同情,迫于舆论,起码事情已经不是一面倒了。 当然,除了置身事内地相关人等,对于忧虑生活、繁碌生活的普通百姓说,这些都不是什么切身大事,只不过饭后谈资罢了,秦江和潘欲壑的纠纷,确实掀不起多少风浪。 该秉公执法?还是假公济私?那只在大人物们的一念之间,或者说,全在彼此的利益权衡之间,秦江的结局,早就已有定论了。 与跳蚤、蟑螂奋斗了两天一夜地秦江,终于走出了拘留所大门。 秦江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,在短短的时间里,发生过什么事情,他最大的心愿,就是赶紧回家搓洗搓洗,拘留所可真不是人呆的,才多大会儿呀,浑身上下就带有一股刷羊肉的味道了。 还没迈几步路,前方忽然涌来一伙人,举起家伙又是一通喀嚓! “秦先生,请问你对这次事件有何看法?会因此而起诉潘欲壑吗?” “秦先生,能说说你的人生经历吗?” “秦先生,请问你在翼飞任职了多少时间,和美丽女总裁地真实关系是什么?朋友?情侣?” 恒天集团总部,总裁办公室。 砰!望着电视机里,喜气洋洋答记者问的秦江,潘建气不打一处来,桌面的上的物品,几乎全被扫落地上。混了大半辈子,老了老了,竟然让一小辈骑在头上撒野,自己如此财势逼人,偏还拿他没办法,真他娘冒火。 “这人我认识......” “哦?春秋兄弟,你说说。” 沙发处,那名肥头大耳,面带佛陀一般笑容的男人,赫然是云南地丁慕山。“没啥好说的,你只要知道,有他没我。潘兄放心,不用你开口,我自会帮你解决他。” 286、事与愿违 “各位记者朋友,我秦江好歹是一孤寡青年,喜欢老柳.......咳,喜欢柳总是很正常的事,俗话说,肥水不落外人田,又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,某人搞不清状况,愣要跟我抢女人,不揍他就太对不起群众了......” “柳总,瞧瞧,瞧瞧,啥叫肥水不落外人田啊?!这家伙说话真寒碜人!”即使秦江帮翼飞度过难关,小秘书仍大觉不忿,柳冰冰,可是她的榜样兼偶像,哪能随人肆意埋汰! 望着秦江影像,柳冰冰咧咧嘴,不置一词,心里却无奈嘀咕:丫头知道什么,他那张缺德嘴,啥时候出过好话,这还算是给我面子,悠着说了。 仔细回想,也是自己首先在大众面前,承认是秦江女朋友的,既然打落了牙齿,柳冰冰只能吞回肚子里。 柳冰冰犹豫了一下,最终拨响了秦江电话。 “啊,表妹呀,翼飞没事了吧?”秦江捧着脸,关心道。 “没。” “呃,刚才看新闻了吧?嘿,我就那么一说,你别往心里去,啊。” “嗯......” “翼飞......事情都解决了?” “嗯。” “嘿,你打算怎么感谢我?” “嗯?” “你这是什么口气?要是不图感谢,我吃饱了撑的呀?” “......”柳冰冰啼笑皆非。 “算了,当我没说。”秦江匆匆报备说:“我得赶紧回家看看,家里倪彩她们都急坏了吧.......” 柳冰冰悻悻挂掉电话,秦江的焚琴煮鹤掉,将她那一点感激之情全败坏掉了。 被拘留两天,秦江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。突然对这个家,痴痴栈恋。有种久违的情思。这是他的避风港。是他的温柔乡,是他舔伤的地方,男人不管在外怎样当孙子,回家便总能找到当大爷地感觉。 “我回来了!”一进门。秦江便兴奋地大声嚷嚷。 顿时,楼道咚咚脚步声不断响彻,不一会儿,莺莺燕燕们便涌至客厅。 一望果然是那吊儿郎当的秦江。除发型稍微鸡窝,精神面貌竟然比没进拘留所那会儿,还有精神头,这人真欠! 宁婧状似不在乎地说:“哟。我们地情圣回来了。”刚才看新闻,秦江当众对柳冰冰示爱,着实让她恼火,不过,不忿归不忿,眼中那抹压抑着的松懈和安心,还是出卖了她。不管怎样。秦江终于无恙归家了。 “我就说嘛,这副鸭公声那么有辨识度。一听准是秦江!”娇脆的声音,不用说是那小香的。 倪彩跌跌撞撞摸索过来:“秦江?” 秦江低头看看,倪彩因忍痛而轻蹙地柳眉,不禁责怪:“怎么没穿鞋就跑下来了,碰伤哪了?” 倪彩苦着脸儿:“没事,你呢?” 秦江疼爱地搂着她柔弱的肩膀,欢笑安抚:“!我能有什么事,就是上了回社会新闻,出了一趟名儿,你是不知道呀,那些个记者贼热情,等不及非要给咱照相、录影,连梳妆打扮的时间都不给我,啧啧,说起来,咱还没上过电视,这回算是过把瘾了。” “切!”宁婧抱着一双纤纤玉臂,貌似不屑:“上这种社会新闻,又不是什么长脸的事,瞧你乐得象只山蛤蟆似地,也不嫌丢人。” “嗨!婧婧,我又没招你,咋一见面就给我舔堵?!” “如果你自己不惹事,我又哪来的机会给你舔堵?” “你以为我想呀?人柳冰冰有难,我能不帮忙吗?” “是啊,你多情嘛。”宁婧怪声怪气道。 “咦?我怎么嗅到酸酸的味道了.......”秦江一琢磨,恍然道:“哎我说,你这可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哈,想当初你落魄,我也帮过你,如今当上韩丰总裁了,怎么就见不得我帮帮别地女生?” “你那叫帮我吗?”宁婧窝火道:“你摸我床上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那是要作补偿的?哼,我当韩丰总裁,可是用自己身体换回来的,公平地道!” 噗!小香一口茶喷了出来,一脸残念的捅捅姐妹淘:“雯雯,秦家的女人好奔放哦 雯雯白了她一眼:“习惯就好。” “......我还真没法习惯......” 雯雯眼瞅喜庆气氛要被破坏,不得不插嘴打岔:“嗨嗨嗨,你们的话题是不是太**了?!我和小香还是学生呢,差不多行了哈。” 宁婧反瞪她一眼:“你再往下住,不定哪天也会变**” 小香偷偷瞄瞄秦江,弱弱地问:“你地意思是那位大叔会.......” 宁婧没好气道:“自个儿想去。”秦江真是越来越过份了,现在昭通同居地女人中,不知啥时候又多了一个小香,太有邪恶感了。 “喂喂。”秦江不满道:“说归说,别含沙射影啊,非要把我一好好的青年,整成色胚你才甘心呀?!” 宁婧哼哼道:“就你那点花花肠子,谁不知道呀,也就是我性情温和点,换了别个女孩,看不阉了你才怪!” 秦江暴汗,自打认识宁婧以来,好像压根就见过她有过之类美德。 郁闷啊郁闷,你说无罪释放,回家本该吃个豆腐,去去晦气,再由女孩儿们嘘寒问暖、体贴安慰什么地,怎么一进门,就改批斗大会了?靠!现实和理想差得也忒远...... 287、永不停歇 “咦,傻大姐呢?”秦江左右看看,少了赵美丽的影子,难怪刚才怀里空落落的,少了点什么。 倪彩柔声应和:“上小区幼儿院去了,和小不点一个班。” 秦江挠挠耳根,一脸的残念:“......唉,都多大的人了......” 大伙儿掰了会儿嘴皮子,倪彩又忐忑问道:“秦江,他们还会对付你吗?”她就是个小女人,总要确认过后,才能安心。 众人一滞,停下话题,望向秦江。 秦江想了想:“嗯.......难说,象潘欲壑这种人,被我摆了一道,肯定很难咽得下气去,听说他老爸也极护短,恐怕这会儿正一门心思想着怎样阴我呢。” 倪彩脸色惶惶。“那怎么办?” “凉办。”秦江两手一摊,莫可奈何。 房地产之所以牟利,其中包含着多少不择手段、黑箱操作,背后全是地方和商家之间共同罗织的利益关系网,秦江即使有心要反抗,也扳不动恒天这个畸形巨人,玩白的是找抽,玩黑的那是找死。 秦江惟一的能耐,是在股市上,可是潘建这人有点怪,认为做房地产,已经够丰裕的了,没必要再从股市吸纳资金,炒买炒卖,并认为股市风险太大,好比泡沫经济,容易受大势影响和操控,甚至于被对手入侵,还是让钱财稳稳当当躺在银行,或进行实业投资保险些,因此,潘建从不涉及股市,很暴发户的心态。 如此一来,秦江除了被动接招。还真想不出啥法子来。 “嘿嘿,没辙了吧?!还有求必应呢。怎么搁自己身上就不灵光了?”雯雯幸灾乐祸的讥讽。 秦江挥挥手。“行了。我不还好好的吗?别疾人有天,不说那破事儿,对了,这两天。家里有啥事吗?” 此时,倪彩弱弱地回道:“我......有一件事没跟你说......” 咄咄咄! 一阵敲门声,打断倪彩说话。 众人面面相觑,也没听说是来找谁的。秦江看看诸人屁股象被502粘胶贴住似的,只好纳闷自己走去应门。 开门一望,咦? 门口,笔挺站着一青年。发蜡抹得脑袋瓜子油光闪亮,大约二十六、七,斯斯文文、细皮白肉,那俊朗,比明星还有一定距离,但比秦江,就显得份儿多了。此时。脸上满是恭敬、讨喜的笑容,手中还捧着束老大地百合花。咋看咋罗曼蒂克。 “请问,倪彩小姐在吗?” 秦江回头瞅瞅倪彩那副做错事的表情,再想想她方才地吞吞吐吐,心头没来由一惊,也顾不上答小白脸地话了,抑郁问:“倪彩......你不是趁我不在家这两天,就把哪啥杏.....伸出墙外了吧?”昭通小居一屋子女孩,个个一顶一漂亮,自然少不了追求者,搁外边是眼不见为净,可男人们赶上家来,就太添堵了。 倪彩可气又可笑地跺跺脚儿:“哪有!” 别看秦江多半时候象块木头,神经又粗,对女孩们貌似什么都不管,什么都任由她们去做,但就是有一点,不待见别的男人,特别是无端闯进自家小天地中的陌生男人。 比起以往若即若离,可以领略到秦江的这种在乎,倪彩还是蛮开心地。 话说回来,其实人倪彩只是想说父亲下属的事情, 而小香这人来疯,却亢奋起来:“哇!帅哥送花来了!帅哥!怎么称呼?!要不要留个电话地址什么的?”小香的花痴品性,真是没治了,见着赵美丽如此,见着门外这位帅哥也是如此,仿佛只要是俊男美女,她就背信弃义当谁粉丝。 “没你事,别打岔!”秦江挥挥手,赶鸭子似地,驱走小香,调头黑口黑脸地问帅哥:“你找倪彩啥事?” 帅哥打从见到秦江后,变脸的速度就极其迅速,秦江一转头功夫,颜色便已暗了下来,眼神宛如见着了情敌。特别是秦江的口气,无疑在宣誓倪彩是他禁脔一般,令他很不爽。“你又是谁?” “你管我是谁。”秦江突然生起一丝危机,和一丝不甘失去的念头,情知是自己地占有欲在作祟。 你说吧,既然喜欢柔顺的倪彩,又觊觎风情的宁婧,还不舍笨笨的赵美丽,可现实就是只能娶一位,而别的妖娆,都将投入别的男人怀抱,真挠心。以前还不觉咋样,甚至于装疯卖傻,能拖一时是一时,这会儿竞争者杀上门来了,才不得不逼自己去面对心底的无奈。 话不投机半句多,那男子白秦江一眼,不乐道:“对不起,请让让,我找地是倪彩。” 秦江没好气道:“我也对不起,这是我家,十分!非常!带有针对性地!不欢迎你,该哪凉快哪凉快去。” “你!......”男子有点气急败坏,今天好好的心情,全让这尊莫名其妙地门神给破坏掉了。“好好说话的时候,希望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,赶紧,让倪彩出来和我搭个话,否则,我有理由怀疑你,非法禁锢他人。”男子现在的心情,何止是不好,简直糟糕透了,自己心中的女神,竟然住在这个猥亵男人的家里,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想法。 “得!敢情是个律师。”秦江对律师向来不感冒,他们基本上只给有钱人家服务,能把黑的扯成白的,把白的染成墨的,冤枉的还是自己这些升斗小民。“跟我唠法律?告诉你,我昨儿刚揍了一象你这样死皮赖脸的公子哥,今儿不妨多加你一个,咱不在乎再多进一次警察局。” 宁婧有些伤脑筋地揉揉额头。 唉,秦江可真会来事,刚出局子回家,三言两语,又跟人扛上了,啥时候才会消停哟。 288、家中的老妈 “先生,您找我什么事?”倪彩来到秦江身后,探头探脑的问。 “啊!倪彩你好。”律师先生脸色瞬间多云转晴。“他谁呀?你怎么住在这男人家里?!” “他......”倪彩有点小尴尬,不知道该给自己按个什么身份,说是爱人吧?自己虽有那心思,可恨秦江却一直在故作糊涂,压根没坦诚相认过,若自己一厢情愿,只怕有失矜持;如果说是朋友,一女孩儿这么混居于男人家里,又不太合适。 不过,更让倪彩觉得,没必要对一个陌生男人,回答自己如此隐私的问题,因为并不认识对方,只听声音熟悉,估计是常去春满楼的客人吧。 这时候,小香又钻出个脑袋,凑热闹道:“帅哥,别理他,他就一修水龙头的。” 秦江不由火大,没见过有这么拆台的。“小香,滚你的蛋。”末了,又点着律师的鼻子:“还有你,你也滚蛋,老子在外头置了一肚子窝囊气,到家还要和你这不搭噶的人扯皮,真他娘不省心!” “你......你.......”律师鼻子都气歪了,有心想跟秦江骂大街、扯头发,无奈倪彩还杵在门口,不得不继续保持绅士风度。 “你个屁呀,走走走!”秦江直接动粗,连推带搡,象只英勇善战的屎壳郎,硬生生将律师先生捻走。 砰! 门板不客气地合上,门缝还夹了人家一撮花儿。 秦江任何的撒泼形态,倪彩都是看不见的,她心头,或许只有秦江不变的风采,这会儿事了啦,便又殷切缠着秦江手臂。喜滋滋朝里屋走去,压根当没律师这号人,小香看着,都替律师哥哥叫屈。 刚至饭桌,电话铃响。 秦江郁闷拔出手机,忽然发觉,除非再去蹲号子找清静,否则,出来就甭指望能闲下来。 “喂,谁!” “你妈!” “你妈的!”秦江气哼哼往电话嚷。 “小兔崽子......我是你妈!!” “我......哎哟。”秦江才反应过来。这是自己的亲妈。“妈!嘿,不知道是您老人家,嘿嘿。” “火气干嘛这么大?” 秦江讪讪道:“就刚才撞到一修水龙头的。争执了几句,没什么。对了,你有啥事?” “你现在是被放出来了?” “嗯,当然,不然你哪打得通我手机。” “秦江,你到底闯啥祸了?要不是人宁婧有本事,现在你还在号子里蹲着呢!” “咳,是闯了点。不过事不大。”秦江瞄瞄宁婧,别看这小辣椒脾气不好,但关键时刻,胳膊始终是向内拐地。纯粹的刀子嘴豆腐心。 秦江送了个讨好眼神过去,宁婧却爱理不理,弄得他老没面子。 “行,既然你安然无恙,妈就放心,就不多问了,你歇着吧啊。” “妈......”秦江欲言又止。可呆愣半晌。仍不知该说什么好。 回顾以往,老爸一天到晚在外厮混。直至离家消失,自己学校毕业后,也一直在外打拼,近段时间,更是搬出了山宝区老家,现如今,眼界开了,心胸豁了,左掘右扒赚到了些钱,生活慢慢盈余,揣着一口袋钱,伴着一屋子花红柳绿,春风荡漾,日子过得忘乎所以,几乎罔顾了独自留守在冷清破败家中的那个安贫守道的母亲,忘了给她老人家置办一份逸乐和安享,是为忘本!不孝! “还有什么事?” “妈,我蹲号子的时候,特想你,真的。” “我也是,儿子,前两天人供电局又来催缴电费了......” “......妈,你能不能给我留一点遐思......” “什么思?” “算了,妈,明儿我回家吃饭,跟你商量点事儿。” “那好,我给弄你最爱吃的炒猪腰子。” 秦江闷闷不乐挂掉电话,看看一旁静候着的倪彩,才记起:“哎,刚你要说什么来着?” 倪彩由恍神中醒来:“哦,父亲以前那些下属找到了我。” “然后呢?” “然后让萧晋赶走了,临走前说,希望我收留他们,你说怎么办?” “收留?”秦江怎么听都觉得不妥:“他们不会是混得太惨,成了盲流吧?告诉你,地主家也没余粮,养活你们就够蹉跎的了,再添多一伙食客,我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。” “呵,不是,他们现在是保安公司职员。”倪彩有些犹豫,能和萧晋对手干仗的家伙,总不会是什么善良人,不过,他们也确实挂职在保安公司不假。 秦江心中一动。 保安公司?那不是跟老章地天罡保全公司一样,挂羊头卖狗肉么?! 时下的保安公司,有所谓的正、反两面,正派地一面,仅供职于各大商场、酒店、停车场等普通场所,练过几手或退伍军人都能胜任,而灰暗的一面,他们往往是彪悍地一群,诸如重货押运、私人保镖、秘密侦讯等等,收入相当可观,凡用得上手段的地方,几乎都有他们的身影,但他们又可凭借正当职衔,摇身一变,成为阳光一族,这样,正当商人,也可以安心、无忧地聘用他们,当然,前提是别败露事情,否则,他们唯有跑路一途。 他们,就是一伙唯利是图的城市佣兵。 象刀子此类不入流的佣兵,挂名于各大黑道旗下,实属无奈,只为求个容身之所罢了,其实,保安公司这种边缘企业,更适合大部分城市佣兵们隐匿。 “哎,人家混的好好的,干嘛要你收留?”秦江不大放心,倪东鸿地下属又怎样?人的忠节,怎能抗得住那么久光阴的洗磨?别不是有心人,或倪东鸿以前的仇家,借故来阴倪彩吧? “我也不知道,他们只说,为了从一而终。”倪彩也挺迷茫,你说这群五大三粗地老爷们,干嘛非要跟着,我又没能力象父亲那样,拉杆子打天下,替他们赢取尊严与荣耀。 秦江沉吟两分钟,淡淡说:“打个电话联系,我找他们聊聊。” 289、强迫兼自愿 晚十一点,对于不夜城申海来说,却仍嫌过早,但需起早讨生活的人们,就早已安榻就寝、养精蓄锐去了。 昭通小区的人家,也大抵如此,此时,不远处街道那阵子沸扬喧嚣,隐隐传入,更显小区静。 花卉架下,影影绰绰,几道人影围在一处,或者说,双方在对持着。 秦江冷冷地说:“请出示你们曾是倪东鸿下属的证明。” 棒槌二话别说,递过一封信件和一件物品。“这是倪叔最后给我们的信,和狼群的信物,如果不确定,你还可以查阅佣兵网,求证狼群的一应资讯。” 秦江看了两眼,点头还回物件:“赫赫有名的狼群,不是谁可以随便造假的。”那件物品是只玉狼头,质地、手工和倪彩的玉佩,一般无二。 “你就是姑爷?”华子愣愣审视着对面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,心头一点**也欠奉。 秦江正色道:“不敢当,倪老爹将倪彩托付给我好好照顾,原则上,我是她保姆。” “实质上呢?”华子狐疑问。 秦江挠挠头,小有尴尬说:“我监守自盗了。” “咳。”华子登时憋粗了脖子。 棒槌浓眉一横:“小兄弟倒是实诚。” “过奖过奖。”秦江厚颜无耻地拱拱手,很江湖。 “你......”华子心头大怒,自己等人,疼惜小姐尚且不及,这小子居然敢欺负她?! 棒槌急忙拉住性子暴烈的华子,往一旁撅撅嘴,示意他稍安勿躁。 萧晋正斜坐在栏杆上抱头观月。貌似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。 秦江有尚方宝剑在手,当然无视二人对自己的不忿,好整以暇说:“老兄,倪彩都没生气,你犯得着吗,按说我对她一往情深、呵护备置,你们该高兴才对,难道还打算阻挠她的感情生活?或者。为她安排夫婿?” 无赖,这人肯定是无赖!华子和倪东鸿心思差不多,最看不过眼象秦江这样的痞性男人,很替倪彩感到没有安全感。 秦江继续泰然说:“还没有倪东鸿或你们狼群在的那会儿,我就认识了倪彩,当时她是个孤女,又是个残疾人。这种身份,有什么好处给我捞吗?没有,但我从不嫌弃她,这种感情,应该够真实了吧,倪老爹都不说什么,你们再较真,就太不地道了。” 棒槌、华子面面相觑,一时间无以回驳,起码。心里也满满在认可他。 萧晋仿佛第一次认识秦江似地,定定望着。一直以来,老以为秦江只是贪恋人倪彩的姿色,敢情,这厮内心自有一番深情,貌似也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诉说。 秦江吐了口浊气,搓搓手,振起精神道:“好了。相认结束,你们不服气,我也没法子,咱言归正传。你们打算怎样?是想接倪彩出去,让她过大小姐的生活吗?” 棒槌郁闷摇摇头:“恐怕小姐不愿意,如果你能帮我们规劝一下.......” “停!这有棒打鸳鸯之嫌,我若帮你,不是自找不痛快吗。”秦江使劲用鞋底辗压着一棵小花,就象是在蹂虐棒槌。 惟一的提议遭拒,棒槌和华子就没念想了。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为好。小姐不缺吃穿,生活无忧。日子过得恬淡安宁,自己这一干吃行饭的粗糙汉子,与她的脾性、行为、生活,都互不交融,能带给她什么?想想自己都有点多余。 棒槌、华子好一阵沮丧。 片刻,秦江忽然说:“是不是觉得不做点什么,就无以为报倪老爹的恩德?” 棒槌二人四目相对,最后,都只能默默点头承认,这是埋于他们最心底的债。 秦江打着商量道:“那就帮帮我吧。” 华子脸一黑:“你虽说是倪彩地准姑爷,可也别指望拿咱们当枪使。”这话华子说得特没底气,倘若秦江吹吹枕边风,借倪彩小姐下令呢?貌似也是无可奈何不得不做,但丑话还是必须说在前头,省得这小子得寸进尺。 秦江依然自话自说。“我是个没法消停的人,三不五时就会惹出些祸事,仇家自然不少,如果我光棍一条,倒也没什么,可现在多了个倪彩,总不能等闲置之吧?!可惜,我分身无术,不过这会儿好了,有你们帮忙照看着,总是能防个万一的,这样,往后我惹祸,也惹得痛快些......” “......”棒槌二人又无语了,虽然心不甘情不愿,可事关小姐,不能不上心。 “你们最好今晚上开始,在昭通小区守夜,因为我前些天又闯祸了。”秦江大言不惭,说得好像这是什么一辱具辱,一荣具荣的事一般。 棒槌凝思着说:“我觉得这事需要......” 秦江大咧咧地举手截停他:“你不用觉得,爱干干,不爱干拉倒,又没人求你们巴着倪彩。” “......”棒槌和华子侧目,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无奈,明明反感秦江的咄咄逼人,却偏偏被他拿住七寸,委实有够郁闷。惟一好受点的是,秦江事事全为了小姐,这人,也不算太糟糕。 棒槌泄气道:“好吧,小姐地安全,也是该安排到日程上了,今晚我就派人。”末了,望望华子。 华子闷闷地说:“今晚我来吧,明天你负责接送小姐。” 290、旧恨 一直以来,秦江都考虑过家人的安全问题。 话说前有逃亡在外的丁慕山,再有已死的颜老虎,他后台那些大大小小道上的老板们,还不知持何态度,接着是藏边的恐怖分子。偏偏,人人都认准了他秦江,只要逮着机会,肯定不会让他好过。为啥?因为输给谁都能凑合,但输给一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,未免太次,他们是不甘心的。 前天又添多一个潘建,听闻此人黑白沾边,风评不大好,鬼知道他背地里有啥手段,不防着点,恐怕睡觉都不香。 小人物惹上大是非,是顶糟糕的事情,自家的防御圈,也该慢慢建立起来了。 以前没能耐,起码在钱那方面没能耐,若刚解决温饱,就弄一保镖杵在身边,是很不现实的事,如今有狼群送上门,就不一样了,而且还是带薪保镖,省钱 当然,如果他们能顺便照顾一下宁婧等人多好,可惜看情形,狼群这堆粪坑里的石头,是打死也不会乐意的,不过,就时下来看,其余诸女目标并不显要,基本上无仇家,再者,诸女与倪彩同吃同住,大家那么Frien撞上事儿了,倪彩能不管吗?她都出头了,狼群还能呆得住吗?! 这算盘真是...... 事情忙完,看看时间,将近十二点。回到小居,姑娘们早锁门熄灯,秦江多么想感受一下柳冰冰致谢的眼神、或赵美丽热烈的拥抱,可惜出去的时候。她们才归家,等秦江回家,她们却已经歇息了,大伙儿地生活节奏,几乎就是以错过为旋律的。林雷 秦江刚脱牢狱。即使心情亢奋,也找不到人陪着唠嗑唠嗑,无聊瞅瞅四周,冷冷清清的,这才注意到少了那只四处乱蹿、撒尿抢地盘的小黄狗,一琢磨,估计它是随殷妍一块赴京享福去了。 唉,这个家。怎么老觉得生分啊? 那床几天没睡了?都该长毛了吧?秦江懒洋洋推门,进入自己那熟悉又陌生的卧室。 忽然,发现床上悉悉嗦嗦地。接着,一人影惊寤坐起来,并迅速将被子揽至胸前。 秦江愕然打开灯,一看却是雯雯:“......” “秦江.....这么晚了。还有什么事?”雯雯眼珠子滴溜乱转,想起宁婧刚才说的**话题,再看看秦江**的嘴脸,多少有点心不安。 “嗬!问得多新鲜啊,这么晚除了睡觉。还能干嘛。” “你要做什么?不许过来,不然我......” 秦江止住脚步,悻悻不已:“喂,这是我的卧室,你鸠占鹊巢还好意思嚷嚷。”雯雯迷茫打量四周摆设:“是吗?” 秦江皱眉道:“不是还有一间房间吗,干嘛非霸占我的,好的不学。尽跟赵美丽一个样。” 雯雯瘪瘪嘴:“没房间了。客满。” 秦江一愣:“怎么可能?” “最后两间空房,一间小香住。一间......”雯雯旋之住嘴。 “小香?靠!你们可真不见外,什么男人的家也敢随便入住。”秦江发现小居似乎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控制,感觉很不爽。 “那怎么办?要不,咱俩挤一挤?”雯雯嬉皮笑脸道。 “这话是你说地吗......”秦江挥挥手,赶鸭子似的:“去去去,跟小香睡去。” “凭什么呀!” “咱家的规矩,未满十八岁地小屁孩,一律挤铺!” “我不,不习惯!”雯雯赖着不走。 秦江抬头望望天花板,特郁闷。老子堂堂房东,不收你租金就该偷乐了,居然还被排挤到客厅去睡?妈的!这是我家,还是你们家呀?“今晚我忍忍你,明儿赶紧给我卷被铺,别得寸进尺。” “喻!”雯雯往他背影扮了个鬼脸。 时间指正凌晨三点,恒天大厦总裁办公室,仍***通明,办公桌前的潘建,来回兜着***,心头的焦虑,令他地脚步也跟着沉重起来。 丁慕山老神在在端茶品了一口,慈笑说:“老潘,稍安勿躁。” 潘建豆芽似的眉毛,紧紧蹙成一团:“春秋兄,这样子安排,会不会太极端了?我儿子确是跟秦江有些过节,可事又不大,似乎还犯不着弄死他吧?若事情败露,可就偷鸡不成反失把米了。” 潘建虽然骄横,但他首先是位商人,商人自然要衡量得失。 丁慕山轻轻摇头:“老潘,我这次来申海,找的人就是秦江,现在不是你和他的事情,而是我和他的事。” 丁慕山语中带煞,绽露峥嵘,潘建就知道这人不简单,因此不想太冲犯他。“依你,不过如果你还想在申海闯一番事业,最好不要把恒天牵扯进来,否则,闹大了我没办法罩你。” 丁慕山点头笑说:“放心,我既然得依靠你,当然不能让你下不了台。”俩个男人紧盯着地七、八楼单元,早已是一片黜黑。 “老板来话了。” “动手!” “可是屋里还有其他人......” “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,老板给的钱,足够咱们买一送一的了。” 话不多说,俩位男子快步闯入楼道,一名掏出个小丑面具带上,另一名则套上一只丝袜,完了,同时拎出别在身后的消声枪,完全一副打劫银行的骁悍架势。 与此同时,昭通小居对面楼层上,一扇窗户稍声打开,从中,赫然隐现出一枝M24式狙击步枪,这种带消声器的狙击枪,简直是月黑杀人地必备良品。狙击手地瞄准具上的准星,紧随着对面那俩名鬼祟男子地身影。 291、入侵 厅中的沙发很软和,但秦江觉得,它跟公园流浪汉睡的那条椅子,也没啥两样,都是那么地凄凉。 住小破屋那会儿,房不多、床不多,来个客人,诸如赵美丽之流,自己睡睡沙发倒是合情合理,可这会儿住大屋了,还跟以前一样蹉跎捏,就未免有点埋汰人。 这个小小的栖身之所,养一小蜜,添一丫鬟,还凑合,初一十五,串个房、摸个门什么的,何其美栽,这下可好,女孩儿济济一堂,现在有啥想法,都只能干瞪眼,这和当初的理念,相差甚远。 仔细想想,小居的人丁,委实有点泛滥。 可奈何,不管为情为义,亦或缘份使然,女孩们住在这儿,都已经成为定局。 一见漂亮女生,就没法拒绝,唉,我是不是太长情了? 秦江慷慨良多,一时半会,无法入睡。 这时,忽然门锁有些异常声音传来,十分轻微地...... 秦江侧耳辨认,确实是某些工具开锁发出来的动静,就跟以前半夜老妈锁了门,老爸不得不动用手段回家一样。 有鬼! 秦江暗想这段时日来,自己不停闯下的祸,立刻有所明悟,肯定是仇家摸上门来了! 快速四顾,却发现屋里没有一件称手的家伙,秦江只好悄悄地退到楼梯底,藏身于角落中,并将手机调成静默模式,匆忙拨出一个号码。^ 门被人小心翼翼的打开。借着屋外光线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个小丑头罩,当即吓了秦江一跳:这是小偷还是仇家?华子不是说今晚他守夜吗?人呢?!娘的关键时刻,他居然玩失踪! 华子确实在守夜,而且也非常尽职,此时他正拦在昭通花园地过道中。他跟前,有几名刚刚从面包车上下来的流氓、混混,人人手持棍棒,一副打砸抢的样子。 “哥们,好狗不挡道!” “滚!”华子神色森冷,硬压着冲动,甭管他们为何而来。这些道上的家伙出现在昭通,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 对方咧嘴一笑:“哟呵!这货比保安还保安。”在他看来,保安向来有架势没实际,个个是吃干饭不管事的主儿,有起事来,比业主还跑得快,还不如收保护费的专业混混强呢,起码人收得你的钱,就会替你架事。 赫赫有名地狼群组合,小混混竟然也敢冲犯。华子在秦江哪儿置来的气。还没处撒呢,这会儿一并发作。“找死!”说罢,华子揉身扑了上去。 小丑打量一下屋里环境,开始蹑手蹑脚往楼上蹿。突然,梆!! “哎哟喂!”小丑顿时蹲在地上,双手抱头,一点隐匿的心思都没了,只顾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脑袋瓜子。 丝袜男人一惊。屋里乌漆麻黑的,什么也看清楚,更不知自己的同伴遭遇了什么,急忙拍下墙上的电灯开关。 屋内顿时亮堂一片,只见面前。楼梯转角处,穿着一身黑色飘薄睡裙地柳冰冰,惊魂未定杵在那里,手中拎着的家伙,赫然是根大棒子,秦江看着都直抽冷气,替那小丑感到肉疼。太狠了这丫头。 令秦江郁闷的是。柳冰冰怎么会藏了根大棒子? 说来简单,毕竟这一屋子住的不是纯女性。不得不找根棍子来针对某人防身用,其实家里最好使的家伙,是那口锅子,只是遭过它两回殃的秦江,气不过,真就找了个电焊工,把锅子连同炉子一块给焊接死了,为此,弄得一屋子女孩啼笑皆非。 言归正传。 丝袜男只迟滞了两秒钟,迅速反应过来,立刻举起手中消声枪,对准仍然茫然无措的柳冰冰。 秦江眼珠子一突,死丫头,什么人都敢揍,最后呢,还得咱帮她擦屁股,不过这次不怪她,人家都杀上门了...... 说时迟,那时快,秦江想也不想,一手机砸向楼梯口的双联开关,一手揽过柳冰冰的腰儿,将她扯下楼道。 啪!灯灭! 咻!枪响! “哎呀!” 最后痛呼,当然不是中枪,而是秦江接手了柳冰冰的棒子,兜头盖脑给了小丑一家伙,小丑出师未捷,当堂晕菜。 轻敌,绝对地轻敌!本以为此处住的只是一伙普通男女,岂料这帮男女忒阴险了,还没怎么着,就撩到了一兄弟。丝袜男不敢再轻取冒进,望准方向,抬手又是一梭子弹,借此开路。 秦江和柳冰冰被压缩在弹丸之地,不能多动。 秦江匆匆撇过一眼,不禁佩服,也就是她柳冰冰,换作别的女生,老早便惊声尖叫,宛如世界末日了。此时,她的镇定,让人捉摸不透,这是真冷静,还是假漠然,但最叫人困惑的是:“你怎么知道有人闯入?” “警报器。”柳冰冰很不理解,危险关头,秦江怎么还有心思刨根问底。 秦江恍悟,丫头的危机感,满强烈的嘛,啥时候装的警报器,我都不知道。“进来啥人都不知道,你怎么就下来,多危险啊。” “......”柳冰冰没搭话。 聊归聊,秦江手脚可没敢闲着,怕对方趁机欺进,急躁地抹黑找东西,于是,手里捞到啥就扔啥,玻璃、器皿、拖鞋,恨不得侥幸砸晕那天杀地...... 猛不丁,秦江摸到一冷冰冰的铁家伙,一股似曾熟悉的感觉传至手掌,瞬时胆气大盛。 枪!***,这回不至于手无寸铁了! 秦江不客气地举枪还击。 登时,家具、物什乒乒乓乓的炸了开来,场面极是火爆。当然,秦江多半是在假作姿态,毕竟枪里子弹不多,没敢太放肆,免得弹尽粮绝,自己只有待宰地份。 说也奇怪,也不知是众女睡死了,还是隔音设备太好,这么大闹腾,楼上愣是没有一丁点动静。 不一会儿,对方攻击停歇下来,估计是在换弹匣。秦江才稍稍喘口气,突然,一只有力的手,缠上自己手腕。 秦江大惊失色,旋之明白,是刚才那名晕厥的小丑歹徒,清醒过来了。 292、鱼龙混杂 秦江反手厮拧,只是相对于那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来说,动作有点象娘们。 妈的,早知道先一枪崩了他!秦江一急,忙脚踩墙壁,抵住歹徒,蹬腿发力将他冲撞出去,临前不忘呼喊柳冰冰:“快上楼。” 俩人纠缠在一起,丝袜男反而不敢胡乱开枪,柳冰冰趁机猫腰蹿上楼去。 嘭! 后退之中,小丑男尾椎不慎撞到橱柜的一角,顿时令他有种被人强暴的感觉,疼得直飙眼泪,看来,对地形不熟悉,确实很吃亏。秦江抽准时机,挣脱小丑纠缠,顺势添上一大脚丫,将他踢了出去。 哗啦! 此时,阳台玻璃突然无征兆碎裂,落下满地清脆的声音,而小丑男胸腔随之溅出一抹液体,紧接着,戏剧性的咕咚倒地,不知死活。 秦江和丝袜男顿时大惊失色,纷纷卧倒。 小丑又没中风,当然不可能无端端倒地,只能说,他被人狙击了,这种阴差阳错,说明屋里屋外的敌人,不是一伙的,但被一名狙击手窥伺着,终是很糟糕的事情,秦江不得不脑筋飞快转动,思想脱困法子。* 丝袜男呢?弄不清状况,一时也不敢动弹。 对面楼层,狙击手冷漠看着红热仪中,那个倒地的物体,以确认他的死亡,可是,正该得意时,接下来的发展,却有了几分怪异,因为,另外俩个热影又开始怪异的针锋相对起来。 狙击手这才醒悟,敢情,刚才干掉的不是目标。 不怨狙击手,皆因目标楼层黑灯瞎火的,他唯有用热成像来辨认。可惜也只能区分出拿枪的人和不拿枪的人,于是才会误中副车。 无意中,倒是帮了秦江一小忙。 自从被人狙击过两次后,秦江对狙击。加深了了解,在如此环境下狙击,自然需要仪器辅助。秦江匆匆环顾左右,寻到散落于地上的空调遥控器,赶紧捞过来,思索数秒,还是决定打开暖气。毕竟气温冷下来,热视仪更容易辨别人体散发出来的热量。 片刻之后,柜式空调冒出来地热量,渐渐宽大至一片区域,目标身影在热成像仪中也越显模糊,直至消失,狙击手大骂目标狡狯。^ 现在的情况,大大出乎他的预料,原本计划着,静心守候一段时间。等目标人物出来撇夜尿,或者清晨出阳台打哈欠时,一枪撂倒他,神不知鬼不觉完事,岂料今晚来找秦江的人,如此杂乱。 这鬼任务,也忒有难度了...... 冷不丁,小区花园里地动静。引起狙击手的注意,调过瞄准镜一望,只见一牛人正大打出手,揍得对方四、五个青年东歪西倒,再仔细观察。愕然发现那大杀四方的家伙,竟是狼群中的华子,听闻狼群一直在找自己主子的女儿,而此女与目标人物有作风问题,赶巧,目标房中,就是倪彩。 华子出现在小区。已超出了夜游、散步的范畴。事有反常必为妖。 狙击手心中一动,掏手机拨通了上峰的电话。 “少校。这有几方人马,场面很混乱......” 少校生硬地截停他:“我们联盟阵线和内地地人物,没有任何瓜葛,你用不着顾忌,只管干活,不管是谁的脑袋,反正其中有秦江的就行!” 狙击手冷冷地说:“明白!” 明白什么了? 对目标不利,就是对自己有利!狙击手再次托枪,瞄准华子,轻轻扣动扳机...... “咦?犯病了?”混混踢踢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华子,感到莫名其妙。 另一名混混捧着浮肿的脸蛋,不忿多添两脚,乘机痛打落水狗:“日!敢惹咱们蓝田会的人,看你还神勇不!” 又有一名混混摸摸自己后边:咧咧骂道“操!我燃烧瓶磕碎了,玻璃插老子一屁股!妈的!你们还有吗?” “没了。”这牛人出手就撂倒己方一大片人,摔的摔、跌的跌,人都没个齐整了,土制燃烧瓶子哪还有啥好样子?! “我剩一个。” “算了,那玩意也就壮壮气势,实际应用,还不如我一根火柴呢......” “行了行了,咱们赶紧干活,省得夜长梦多。” “你这文盲还知道夜长梦多一词呀?!” “我高中又不是白念的,搁以前,也是一秀才。” “靠!这破学历,也好意思拿出来碜人!” “别贫了!噤声!别吵醒小区里地人。”领头的混混当先迈向小居楼道。 人声远去,华子慢慢睁开眼睛,机警竖起耳朵,四周一片静默,不见异样,情知射击自己的人,还在更远的地方。 幸亏狼群向来干的是高危活儿,出任务习惯了戴避弹衣,只是肋骨被子弹打断了两根,受伤疼痛是免不了啦,不过这都不重要,华子有点焦心混混们的去向,因为小姐就在这栋楼上。 华子压根没指望过那位便宜姑爷,会是什么一夫当关的人物,有心想跟进吧,无奈藏匿在一旁的狙击手,委实让他忌惮,所以不敢有啥动作,好在,也难不倒人,狼群又不单只他华子一个。 华子不着痕迹举起手中通话器。“童令,有人正接近小姐,马上拦截,小心对方还有个狙击手,叫李六挖出来,干掉他!” “是.....” 293、风紧扯乎 “秦江,咋回事?” 秦江被对方步步进逼,已经压缩到了上、下层楼中间的转角处,弹药眼瞅告竭,正愁没办法,一听背后萧晋的声音,胆子才稍稍壮了些。 文姐这栋越层式房子,本来就层层相通,平常七、八楼和九、十楼之间,被门封住,但秦江却给萧晋佩了钥匙,因为他能打,一有险情,开门就可以直接下来,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?防患于未然的道理,秦江还是懂的,象今天,萧晋真就能来帮忙了。 “小心,有枪手。”见萧晋搓着眼屎,没睡够的样子,秦江不得不着重提醒,免得这愣头青冒冒失失往前冲,被人毙了都不知道咋回事。 “枪手?!”萧晋终于醒神。 “嗯,窗外还有个狙击手。” “狙击手” 娘亲的,秦江怎么老惹那些会死人的事?!萧晋琢磨着,明儿要不要买车票走人,离他远远的 “喂,你别恍神,会死人的。” 萧晋陪笑说:“这小场面用不着我帮忙吧?你不是能闪子弹吗?要不我再回去补补觉?” “”秦江抽抽嘴角,妈的!说闪就闪呀,这回半个梦没有一丁点预示,没准大爷就闪去停尸房了。“不带你这样的.啊!吃我的住我的,临危还逃跑,太不仗义了!” 萧晋挠挠头。悻悻不已:“我也就那么一说,好,那你说,该咋办?!”自从刀子事件之后,萧晋就养成一切由秦江主事地习惯。而经验也告诉他。秦江确实没令人失望过。每每新意不断,履险如夷,跟玩儿似的。 秦江不假思索,将枪塞进他手中:“你搁这顶着。我先护姑娘们去安全地方。” “啊?这未免”萧晋大为不满,明明你是最强的,为啥老挑些平安的事来做,偏偏总让我顶枪口?分工也忒不合理了! 未等抗议出来,秦江便一溜烟往楼上跑去。 萧晋心中一叹,无奈接受事实。但当退出弹匣检查时,却发现最后仅余一颗子弹,终于忍不住大日秦江。 回回都是敌方拎枪,自个儿操拳,时刻都有被人一枪崩了的危险,还不如以前跟颜老虎收保护费舒坦呢。萧晋还发现,这年头动不动就是枪炮。自己勤学苦练了N年地武技。有点捉襟见肘,甚至派不上用场。到头来自己仍属于弱势群体,贼郁闷! 秦江三两步奔至二楼,却见众女全部齐集于楼道中,团团围住柳冰冰,七嘴八舌询问着什么。 估摸着情况紧急,莺莺燕燕们还来不及更换衣物,个个披头散发,一身飘薄诱惑地粉色睡衣,而个别女同志,貌似还喜欢裸睡,那内里地春光,若隐若现的,搞得秦江小心肝很是骚动。 这厮的内心活动,表现得也太实诚了,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候。宁婧不着痕迹掩住赵美丽那具几近赤裸的胴体,又气又急道:“秦江你愣啥愣,一家之主,倒是给个话儿呀?” 看来从柳冰冰嘴里,大家对事情都有了初步认识。 “咳!”秦江赶紧擦擦嘴角口水,一板正经道:“大伙快收拾收拾,跟我走!” 秦江一直尽量阻敌于门外,此番再也顶不住了,小居地宁静,终于被打破,这多少使他感到沮丧。都说身边女人美不美,就能证明男人能耐大不大,当数着周遭的美女时,的确觉得长脸,可惜情形就好比大跃进一样,空有浮华的表象,实则没啥斤两。 “哪去?” “去能躲人的安全地方。”没有哪个女生,喜欢跟着她的男人担惊受怕、东躲西藏,过得惶惶不可终日,秦江不知道该拿什么打救自己安宁地生活,感觉前途渺渺。 众女闻言匆匆赶回各自房间,乒乒乓乓地翻衣服、找包包、收化妆品 “呃,诸位咱们不是搬家,情况紧急,随便套件外衣好了。”秦江头疼地揉着太阳穴,疏散女人真是件顶麻烦的事情。“美丽,你愣什么?还不回房多添件衣服?”傻大姐该不会就这样跟我走吧?那跟裸奔有啥区别,您丢得起人,我还怕被人举报呢。 丝袜男猫在楼梯下,默数一、二、三,正要起步冲上去,突然门外扔进一冒火的玻璃瓶,还没等反应过来,瓶子已经砸在脚底下。 嘭! 火势迅速随着液体蔓延,烧着了丝袜男双腿。 “哇!!” 端的是火烧屁股,丝袜男再也无法镇定,蹿起来就往门外奔,猛然发现门口处有几个人影,潜意识便放枪。 只听一名混混胸部噗一声响,子弹穿膛而过,血水即刻溅红了身后的墙壁,很凄厉的说。 “啊!小马中枪了!” “吓?!” 几名混混顿时惊慌失措,古哥只说秦江欠债,让大伙找他算算账,涂油漆、烧屋子什么,都随哥几个的意思,可就没见过欠债欠得这么横地主儿,兜头就放黑枪,野蛮啊这世界。 “风紧!” “跑啊!!” 这时候,还讲义气,混混们恨不得爹妈多生俩脚,撂下死伤者便鬼嚷鬼叫地逃命而去。 萧晋一看情况生变,当机立断跃下楼梯,几步追上被火烧得直跳腾的黑影,不客气开了一枪。 砰! 黑影身子一歪,直挺挺栽地上。 幽静之中,手中枪支突然巨响,也吓了萧晋一跳,举枪一看,才发觉消音器不知啥时候被秦江拔了。 294、上梁不正下梁歪 旋之一想,萧晋便释然了。秦江这人行事向来阴险,有啥见不得人的事,都只会背地里鬼鬼祟祟的做,之后可以公开的,才大张旗鼓,生怕世人不知道似的,就象刚遭遇入侵时,想秦江肯定是要除恶务尽,不放走敌人,才努力压制住动静,这会儿只剩下最后一个,便没啥好顾忌了,反正捅到警方面前,那也是摆得上台面说的事儿,你比如入室行凶、正当防卫什么的,没准还能受到警方嘉奖呢。 动乱中仍不忘蓄谋,真看不出吊儿郎当的秦江,会有如此慎密的心思。瞄准镜视线内,狙击手屏息敛气,缓缓移动枪口,追捕他的身影。狙击手无法确认他是否自己的目标,因为他奔跑的速度太快了,几乎是飞掠而过,连相貌都辨不清楚。 不过,这人是从目标家里出来的,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,狙击手慢慢扳下了扳机。 可动作尚未完成,突然胸口一凉,狙击手惊骇发现自己胸膛前,冒出了一截匕尖,接着,人便丧失了意识。 但抽搐之间,M24的子弹,仍离膛射了出去...... 萧晋背胛处忽然一热,身旁墙壁突地爆出一个坑洞,惊得他快速卧倒在地,同时后知后觉地想起,秦江所提及的那名狙击手,回味起来,背脊不免飙出一层白毛汗。“妈的还真瞄上老子了!”看来在枪支面前。做人谦虚点好。世间象秦江那种能闪子弹的嚣张家伙,也就一个。 幸亏萧晋是习武之人,动作敏捷。狙击手难以捕捉,且关键时刻,狙击过程发生异变,才射偏了。 “我是童令,狙击手已经清除。”童令相貌平实,干瘦矮小,拎着把滴血地长匕首。平静望着死去地狙击手,一点也不象刚干完坏事的人。 “你接手压阵。”华子也没有什么多余话。 “是。” 童令拾起狙击枪,迅速没入黑暗中。学,被一阵紊乱的咚咚脚步声惊醒,都以为遭贼了,爬起来纷纷捞枕头、操拖鞋,摆出群殴姿势,可一看。却见秦江带着一票形象糟糠地女人,跌跌撞撞、乱哄哄闯进九楼,用丧家之犬来形容这一行人,是非常贴切的。 同学们反应过来是房东,慌忙围被单、找裤子,好一阵兵荒马乱。 “江哥?查房吗?我们真没藏女人。” “那什么。江哥,能不能让我们先穿好衣服,这么多漂亮姐姐......太丢脸了.....“闭嘴!”秦江没好气喊道:“吵什么吵,咱只是路过。” “......路过?”吕齐撑着惺忪睡眼,神色呆呆的。 “这半夜三更的......”凌天弛一瞧秦江瞪过来的牛眼,才瘪瘪嘴停下话。 这时,萧晋灰头土脸尾随而入。“秦江。” 萧晋背胛处的血迹。令秦江不禁蹙眉:“下边怎样?” “起火了。” “啥?老子的窝被人端了?”秦江一愣。娘嘞!对头是谁?做到杀人放火这份上。也忒狠了!“来人呢?” 萧晋也不多费口舌,只在自己脖子上抹了抹手掌。简单明了:挂了。 秦江脸一别,招呼道:“哎!愣什么愣!都给我下去救火!迟点就烧到你们屁股了。” “哇!哥几个!”凌天弛坐不住了。 “快快快!” 同学们登时慌乱成一片,七手八脚拎上一些称手工具,往楼下涌去...... 倪彩柔声说:“秦江,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”一众女孩中,就属她最镇定,即便是柳冰冰,此时此刻也不免心有忧虑。别看倪彩眼有残疾,对诸事漫不关心,却无疑最有大姐风范。 “不如先去酒店暂住一晚吧。”拿钱不当一回事地雯雯建议道。 看不顺眼雯雯的宁婧,当即反驳:“搬来搬去多麻烦,而且,这些歹人能找上门,就能再找到酒店去,酒店也不安全,最好有个一劳永逸的地方。” “都别慌,咱慢慢分析哈,这次来的歹徒,毫无疑问是针对我的,或者是针对倪彩和雯雯的,因为只有我们仨,跟外人有过过节,所以,其她人应该无忧,为安全起见,今晚开始婧婧你就带美丽、小不点到公司宿舍暂住吧。” “我在公司没宿舍。” “拜托,您是老总,假公济私给自己整一间呀。” 宁婧瞄瞄倪彩,望望雯雯,蹙眉沉吟片刻,最终,无奈点头赞成。 “我呢我呢?!”雯雯兴致盎然问。 秦江郁闷道:“申海又不是你呆的地儿,干嘛不回南京去?貌似你家也是个大家族,保你平安应该不成问题,起码比呆我这强。” 雯雯不乐道:“我不!舅舅在家,不一样被人掳走么!” 秦江不满说:“我又不是你保姆,可没义务护花.啊,干嘛死皮赖脸赖着咱。” “......”雯雯大感受伤,沉默不再言语。 秦江知道说得有点过分了,反正跟这丫头扯不通,即使赶她,也会偷偷溜回来,真是个小麻烦。“行了行了,你和倪彩一道,去.....去......” “养老院。”柳冰冰冷不丁蹩出一句。 秦江点头赞成:“对,我也有这意思。”养老院环境看似松散,实则慎戒紧防,可别小瞧里面的老家伙们,再怎么过气,烂船也有三千钉,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,单看他们带地私人高级保镖,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,要说藏龙卧虎也不过份。 心细的倪彩,听秦江说来说去,也没提及自己,不禁忐忑:“你呢?” “我?”秦江大手一挥,很气概地说:“我打算跑路!浪迹天涯,追寻咱爸的脚步!” 这家伙说起跑路,跟多光荣似的。 众女面面相觑。 295、无能 “行了行了,别看了,咱们边走边谈,离开昭通再说。”秦江领头出了小居,并且往张小亚处拨了电话,依稀间,是要征用那家伙的红旗车来接人。 余人不置可否,也稀稀拉拉跟了去。 宁婧小跑几步,靠上去:“秦江,你讲真的?” “我啥时候说话不算?!” “一般情况不会,关键时刻难说。” “......”秦江悻悻不已。“我比着中指对天发誓......” 近段时间生活变质,已经不再转绕于职场、美女与钱财之间,而是充斥着刀枪、厄难和仇杀,人时刻游弋在暗潮汹涌的旋流边缘,外力压得秦江喘不过气来了,所以有了离开的念头。 是的,这些压力老早就开始存在了,想也知道,那一件件惊天险厄,不是秦江一升斗小民能轻易应付的,背景无背景、后靠无后靠,之所以到现在人还算齐整,得多亏了半个梦,但半个梦也并非无所不能的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 未知的隐患,如果突如其来、瞬间爆发,怎么解决?别的不提,单说藏南边境那伙恐怖分子,自己连续干掉对方的两个高级人物,他们老板能咽下这口气才怪,另外那名bhavn将军,他也会有个把死忠手下吧?这些家伙都当人不是人,下手哪会客气?现在的情形是,谁跟着他秦江,谁倒霉。 自问现阶段的能力,不足以保家人平安,更别枉论给她们一个无忧环境,若留下来死鸡撑硬颈,也只能是恶性循环,这又何苦,让女孩们陪自己惶悚度日?! 为防患于未然。自己这根导火线,必须远离火苗...... 众人皆默然,别看秦江经常疯言疯语,可一旦下决定,基本上就难以更改了。 她们因缘份而相聚,说白了就是因秦江而交融在一起,围着这个奇特的男人。谙尝着生活中的喜怒哀乐,哪怕只是寻常的相互凑趣,小日子也过得很五彩,如果身为纽带的秦江离开了。生活还有什么意思?这个家还有什么存在意义? 有这想法的第一个是倪彩,第二个则是宁婧和雯雯。 赵美丽呢?她的小脑瓜里,可塞不下那么多杂七杂八地东西,可是,别看她傻乎乎的。却也隐隐明白秦江即要远离自己,且时间不短,潜意识里,便觉得很不安,于是,一贯不会藏着掖着的她,一把扑秦江身上,死死搂住他脖子,貌似生离死别。 秦江脸红耳赤,使劲拽着背后的赵美丽:“美...美丽.....撒手!呃。快没气了......” 倪彩垂头耷耳。温顺地说:“秦江,我想跟你去。”甭管上哪儿,重要是在谁身边,否则,这心里空落落的,总觉得少些什么,日子过得不踏实。 秦江小狗般吐着舌头:“你先......帮我弄晕美丽......啥事都好商量......” 倪彩仿佛能看见秦江的窘迫。莞尔轻笑着。帮忙安抚赵美丽,说也奇怪。犯浑的赵美丽,并不排斥她,也许是感受到了倪彩地雍容和大气,有气撒不起,于是赵美丽驯服地下了地,秦江终于松了口劲儿。 “什么时候走?” “安排好你们以后。” 宁婧心里不是滋味:“你能上哪去?” 秦江嗤鼻道:“小瞧人不是?咱五湖之内皆兄弟,上哪不能找着落脚的地儿?!” “切,吹吧就,你在外地惟一认识的,除了殷妍,就没别个了。”还是宁婧了解秦江,他一撅屁股,就知道想放什么屁了。 “想当初她落难,咱也义无反顾收容了她,如今风水轮流转,换我去蹭蹭她,不过份吧?”秦江有点聒不知耻。 宁婧嘲笑道:“别埋汰人殷妍,还不是你啃了人家的狗,理亏,不得不补偿她。” 秦江恬着脸说:“甭管怎样,这份人情她总得记吧?!” 这时,倪彩忽然递过自己地手机:“秦江,你的。” 秦江满脑子问号:“谁?” “廖明辉队长。” “又是这家伙!有事时不知所终,完事了跑来抢功。”秦江嘟嘟囔囔,不乐地接过电话:“哎?他找我怎么知道打你电话?” 那是自然,了解秦江的人都知道,他手机报废率忒高,好比刚才,就拿来砸开关了,但有一样用得久的,无疑就是他女朋友,倪彩,或者宁婧,至今没换,反正身边这两女孩,找谁都能逮到秦江。 “......秦江?刚你骂我了?”廖明辉不满嚷了声。 秦江扯扯脸,皮笑肉不笑打哈哈:“那有,廖队长英明神武、战无不胜,保一方安定,小子打心坎里敬重,嘿嘿。” “别嬉皮笑脸!你在哪呢?” “外头,嗯......街上,这是.....哪什么......”秦江顾左右而言其他。 “得得得,废话少说,我问你!昭通小区的火,是不是冲你来地。”昭通个个是良民,与人无冤,就只秦江一个危险份子,凡跟他沾边的,没几样是好事。廖明辉不傻,称得上是经验之谈了。 秦江鸡吃放光虫,心知肚明,讪讪道:“咳,应该是吧。” “什么叫应该,这次死没死人?” “死人?”秦江捂住电话,困惑望向萧晋。貌似自己也毙了一入侵者,连口供、托词都想好了,怎么警方没找到?死者是凭空消失了还是咋的? 萧晋悄声说:“倪彩的下属已经处理干净......” 秦江胆气顿时壮了许多:“没有!队长!” “咦?不可能啊......” “......”秦江不乐道:“廖队长,这话咱可不爱听哈,怎么说得我多凶残似的,还真想把我整成杀人犯你才高兴呀?!” 296、早走早好 “不,只是我的惯性思维而已,不过秦江,这火总不成是你自己烧着玩儿的吧?你好歹给我个解释啊!”每次都需要解释,但每次秦江都不给答案,问多了廖明辉自己都觉得烦,偏偏又非问不可。 “使用煤气不当,不是普通案件吗?啥时候劳您刑侦处排查了?”秦江胡掐道。 “哼,搁别人身上或许普通,搁你小子身上肯定不简单,你说,我老给你擦屁股,还擦得稀里糊涂的,冤不冤呀?!这次你怎么都得给我交个底吧?!不然老子可要锁你回局里喝茶了!”虽然欣赏秦江,但他终归是自己辖区内最不安定的因素,所有大案、要案,都有他的影子,廖明辉已经迷思许久了。 “队长,我真没干什么,抓贼拿赃,你甭冤枉我。” 即使心里存疑,廖明辉也知道拿秦江没辄,郁闷道:“你现在在哪?” “跑路中。”秦江半开玩笑。 “嗯?家里刚失火你就跑路?”廖明辉一肚子狐疑。“别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,畏罪潜逃吧?” 秦江不满道:“老廖,你的心态也忒灰暗了,咱到外面的世界见识见识,也有过错吗?廖队,咱们好歹缘份一场,这就要离开了,你能不能让我走得安心点?” “......好吧,昭通失火只烧了你家,事情不大,我就受累帮你圆圆,还有哪什么,祝你一路顺风!”廖明辉竟有了几分窃喜:秦江这根搅屎棍。终于要到别的城市祸害去了。 挂了电话,秦江突然看见棒槌,打远处匆匆靠过来。 秦江招呼兼揶揄:“!蛮有本事的嘛,倪彩在哪儿,你们都能第一时间找到。” 棒槌懒得搭理,毕恭毕敬站定倪彩跟前:“小姐,事情已经处理完了。”这话。无疑也是对秦江说的,省得他一无所知,带着小姐到处乱跑。 “哎,哥们,还有什么讯息,多透露点嘛。”秦江厚着脸皮问。 棒槌撇了个不知死活的眼神给秦江:“这次针对你地阵营有四个,潘建、古金保、恐怖分子、丁慕山。” 秦江听得直抽冷气,古金保是黑社会,用钱可以摆平,那恐怖分子就夸张多了。还有毒枭丁慕山,实际上也算是一恐怖分子,这老仇家居然也来掺一脚,真够要命的,潘建呢?反而是当中最阳光的一个。 没等秦江理出个头绪,街头拐出一辆红旗轿车。不一会儿便停在众人跟前。 只见张小亚脑袋子探出车窗外:“秦江,你不看看现在才几点呀?!”死党相求,不能不作为,可是凌晨四点被拉拔过来当车夫,也委实窝火。张小亚脸臭臭的,再加上一副神经衰弱的样子,怎的一个憔悴来形容。 秦江神色沉重:“嘿,对不起,我有些事今儿必须办完,你当我一天车夫吧。” “有没有搞错!”张小亚抗议道:“拜托。我是有工作的人。” 秦江让开身子,将宁婧显出来:“废话少说,老总在这,多少假都给你签。” 张小亚一瞧宁总裁,立马没了脾气,小声嘟囔:“靠!这对贼夫妻,明摆着假公济私也行,太不将规章制度当回事了......” 宁婧似乎耳朵长,顿时黑下了脸孔:“你说什么?” 张小亚忙不迭告罪:“不不,鄙人服众领导安排......”转头望望秦江身后地一干女孩。困惑地指指:“哎秦江,你这是干嘛去?” 秦江一边招呼诸女上车,一边曼声解释:“安顿她们。”末了,又帮宁婧和赵美丽拦下一辆出租,将人赶上车。 张小亚愣愣道:“不是吧?你不是有一金屋吗。” “刚给人烧了,对了小鸭。明儿我要离开申海......”现在已经不是何去何从的两难选择了。是必须得离开,那帮野蛮人。秦江是一个都惹不起。 张小亚呆呆地,不确定道:“出差?”秦江摇摇头,叹了口气:“短时间内可能回不了申海了。” 张小亚闻言大感意外。毕业以来,俩人一直风雨同舟,几乎称得上形影不离,虽说不是生死之交,可感情也胜似兄弟,但秦江却冷不丁说要离开申海,不禁令他索然无味。 秦江眉头皱皱:“天下没有不散筵席,咱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来。” 张小亚吐口浊气:“不说这个,现在你要上哪?” “回家。”说到回家这词儿,秦江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。 一到山宝区家的家门口,发现厨房亮着灯,秦江知道老妈已经起床,正辛勤地准备早点,伺候小妹那个赔钱货吃罢,才去上班,老妈一天的生活节奏便是如此,日复一日,且仓遽。 “妈。” 萧兰芳回头一瞧,手中锅铲停滞了下:“秦江?你不说今天中午才回家吃饭吗?怎这么......”瞧瞧外边灰蒙蒙的天色,一脸困惑:“也太早了吧?才五点。” 秦江拉过老妈粗糙的手,默默塞入一张存折。 萧兰芳看看存折,瞄瞄秦江,莫名其妙道:“臭小子,干嘛无端端给我存折?” 秦江挠挠头:“嘿......” 萧兰芳打开存折一看,嘴巴便张出个O字来。“100万,你哪来的钱?” 似乎每个父母都怕儿女的来钱,是坑蒙拐骗所得,秦江哭笑不得:“我不告诉过你嘛,是炒股得来的,妈,今天别上班了,炒老板鱿鱼吧,您都一把年纪了,还要给人剥削,多不值呀。” 萧兰芳一脑子问号:“不对呀?你地孝敬,一向都是很吝啬的,这回无事献殷勤,肯定没啥好事。” 秦江郁闷道:“老妈,儿子在你心目中,有那么不堪吗?” 儿子的反常,弄得萧兰芳惴惴不安:“说吧,到底啥事?” “妈,你和小妹回老家住一段时间怎样?”家人,自然是秦江的一切重心,谁出事,也不能让家人出事。 “为什么?” “说来话长。” 萧兰芳凝视儿子数眼,儿子一句搬家,便会打乱以往规律的生活,可是心头纵有万般疑问,萧兰芳却也不去问,自从丈夫失踪后,她已经将无条件的信任,全部转嫁到了儿子身上。 “好吧,我们啥时候走?” “收拾一下,马上就走。”秦江认为,万一和侥幸这类事,不应该寄托在恐怖分子身上,谁晓得下一刻会是怎样?! 297、家族风格 秦江所说的老家,也在申海,只不过是在徐南乡下罢了,那儿的祖屋由姥姥守着,门前有棵老榕树,陪伴她的,还有一条有好些年头了的狗,不提还不怎样,一提起来,啥都嫌老。 “妈,这事你不用告诉街坊邻居,咱们偷偷走。” “嗯。”萧兰芳擦干手,要进屋收拾衣物,走了两步,又犹豫回头:“娟儿的学校......” 除了家人,萧兰芳没什么搁不下的东西,可秦娟还小,学业总不能说丢就丢吧,现在她所念的学校,还是费九牛二虎考上的呢,若重新换间好学校,不免又是看分数,又得潜规则送礼,尽折腾人。 “伯母放心,我可以将娟姐弄去南京高中,并且保送大学。” 萧兰芳转头望望,却见是位比秦娟还雏嫩的小姑娘。!丫头口气好大,还保送大学?秦娟能顺利考上个野鸡大学,一家人就该放鞭炮了。 秦江伸手指指雯雯,不置可否道:“妈,她叫雯雯,人不咋地,但胜在热心。” “咳,你好......”初次见面,萧兰芳也不知该跟她寒暄啥。 其实这些年儿子在外都做什么?平常生活安好?结识了些什么人?甚至女朋友到底是谁啊?萧兰芳一概不知,邻居只要多盘问两句,自己这当妈的就语拙。忽而想想,儿子似乎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,不单长时间见不着人影,如果不是儿子偶尔回家一趟,还证明他的存在。自己都有点错觉,这个家只有自己和女儿俩人相依为命。 雯雯扯扯嘴角:“你就不会好好介绍吗!” 秦江无聊道:“你进来干嘛?多等一会儿就好了。” “闷,无聊。” 确实,要雯雯这样好动、跳脱的人静静等候,是很困难的事。 “咳。”萧兰芳一直惦记着雯雯刚才的话:“小姑娘,你刚才说地......” 雯雯白了秦江一眼,不再理他,调头对萧兰芳荡起骗死人的甜甜笑颜:“阿姨安心,不就转个校嘛,娟姐的事包我身上。” “真的?!”萧兰芳看看玩闹似的的雯雯。瞅瞅不作任何解释的秦江,心头一时七上八下。 这事可信度颇高,要说儿子不长进,他认识的女孩子们。倒是个个有本事,你好比宁婧,听说当上公司老总了,再比如倪彩。人姑娘瞎了都能捞到春满楼不少干股,俨然半个老板娘的模样,再来,翼飞的柳冰冰,姜氏地韩由美。更是没法比较。 人不可貌相,没准这小丫头,也是一总儿呢?! “妈,由得她吧,她有门路。”秦江清楚雯雯所言非虚。 萧兰芳登时欣喜:“哎哟,小姑娘,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,呵呵。” “不用谢,应该的。”秦江厚颜无耻帮雯雯回答了。这辈子,秦江永远都惦记着那鸡飞蛋打的2000万美金佣金。严格说起来,本应该是雯雯欠他的才对,自然犯不着客气什么。 萧兰芳恼儿子一眼。“臭小子,一边呆去!”接着,又和颜悦色对雯雯说:“小姑娘,吃早点没?这有包子、豆浆。不知合不合你口味。来,将就一下.....” 秦江懒得再看老妈那副拿人手短地嘴脸。索性,去扇妹妹起床。 妹妹的房间很小,内里家具寥寥可数,但却被她布置得很粉色,透着一股子浪漫与温馨,小女生嘛,就好这调调,除了门背后贴有一张不知名帅哥的宣传照,基本上秦江瞧着都顺眼。 “懒猪!嗨嗨,起床了!”秦江拿一鸡毛掸子,戳戳妹妹胳肢窝。 秦娟睡得正酣甜,被弄醒本来也没啥,可一看闹钟,才五点多钟,就甭提有多窝火了,眯眼再一瞧,跟前那张熟悉但不讨喜的大脸,当即发飙:“哥!你亢奋睡不着,也别捎上我呀!太没天良啦!” 秦江哭笑不得:“喂喂,乱发什么脾气?!你以为我想这时候来打搅你吗。” “那你干嘛来了?!走走走!”秦娟很是没好气。 秦江耸耸肩:“好,我走。”说罢,低头收拾床头上地东西,不外乎秦娟上个月刚买的手机、MP3、金穗卡、和新款衣裳...... 秦娟眼珠子一突,跟要了老命似的,一把扑上去,抱着秦江大腿,扬起一脸地谄媚:“嘿嘿,哥,别动不动就没收财产嘛,您甭生气,大人不计小人过,嘿,哥,为维持姣好身材,这个月我都在做晨练,今早竟然忘了起床,要说您来得还真巧嗨......” 秦江脸皮抽搐几下,有点想揍人:“太狗腿了你,都快赶上我了。” “嘿嘿,要不别人咋说咱兄妹俩特象呢。”秦娟陪笑道。 秦江面无表情丢回那些物件:“自个儿收拾。” 秦娟小脸顿时塌下:“怎么?我都自辱到这份上了,你还要较劲呀?!” 秦江淡淡说:“没那闲工夫,我正式宣布一下,咱一家人从今儿开始,要跑路了,原因等上路再慢慢说,你赶紧收拾收拾,浪迹天涯去吧。” 秦娟不由愣怔。“不是吧?老爸跑!咱们也跑?啥时候背井离乡成了咱家传统了?” “你喜欢南京吗?”秦江忽然拉开话题。 秦娟沉默了一会儿,最后使劲点点头:“喜欢,如果要跑路,我建议第一站先去南京。” 那份干脆,真是没说的,换作别家女孩,或许,逃难就象是天塌下来一般的事情,但身处于这个沦破、崩落地家,浸泡在窘困和潦倒之中,一直都在风雨里飘摇,久了,心脏也会被磨砺得粗糙,还有什么是不可接受的呢?! 秦娟的承受能力,无疑很强悍。 298、憨人不憨 申海火车站。秦江要走,来送的人不多,除了张小亚和关胖子。 家人和女人们都没来送行,因为秦江怕看到她们依依不舍的神色,容易心软,所以走的很决绝,特别是不能让美丽来,这傻姑没啥自制力,只懂不顾一切地追在屁股后头,撒起泼来又没人拦得住,等安抚好她,火车恐怕早离站了。 “秦江......一路顺风,到了写信哈。” 张小亚人际圈比秦江大,认识的异性多,本应不缺消遣,但朋友多,并不意味生活就会多姿多彩,许多朋友往往只能充当利用或被利用的角色,要吗平等互助,要吗君子之交淡如水,狗肉朋友则更糟糕,光扔钱买快乐而得不到什么回馈。 诸类朋友之中,若说一无是处的,是秦江,最有魅力的,却也是秦江。张小亚觉得,跟谁相处,都不如跟秦江热闹、逗趣、新颖、刺激,能留给自己颇丰的读后感,每每回味起来,总会莞尔失笑,这种快乐,是不图营利的,就图一乐呵,人生苦短,知足了。 秦江一走,往后还跟谁一起儿大口喝酒、畅谈人生?憋闷无聊,找谁倾吐、宣泄去?泡妞的时候,谁又能帮忙洒洒图钉?充充托儿?这些活儿,仿佛是为秦江量身定做的,啊,应该说,秦江就是为他张小亚量身定做的朋友。 秦江拍拍张小亚肩膀:“行了行了,象个男人一样洒脱点吧,你瞧人关胖子。多自在。” 关明海堆起满脸肥肉,嘿嘿一笑:“秦江总。我是因为无话可说......”那是犯困犯的,他没实诚地说为追求郁馨,昨晚站人家楼道下厚颜哀求了一宿。就算给秦江面子了。 在申海。秦江朋友少得可怜,能使唤得动地人不多,张小亚是死党,跑不掉,可关明海只当过自己几天下属,就惦记上了。今儿还殷切地来送行,一点也没有人走茶凉的低劣嘴脸,性情当真不错。 当然,还要算上一个萧晋。 唉。想想还真是失败,偌大地申海市,就有这么伶仃的三位朋友。 秦江心有戚戚然。“甭总了,我已经不是你老总了。” 关明海一挺腰板,振振有词道:“一日为总,终身为总。” “这恭维......也忒露骨了。”秦江郁闷道:“咋觉得你不溜须拍马就过不了一天似的,哎我说。除了这身肥肉。你还有啥拿得出手地?”说罢,戳戳他地圆肚腩。 关明海悻悻拍开他的手。正要抗议,突然眼睁睁望着秦江身后,当即定格住。 秦江和张小亚纳闷回头,一看就犯愣:哎哟姑奶奶,赵美丽正往这里奔来呢。 后头,却还有一人穷追着她,貌似美丽欠了他十万八千。 “美丽怎么来了?”秦江很心虚,有点象翘家被逮了个现行一样。 左右瞧瞧,张小亚和关明海都摇头表示不知。 “哈哈!江江!我又捉到你了!”赵美丽不懂什么叫体统,一个乳燕投怀,腻味上去,娇俏身子牢牢挂在秦江胸前。 秦江头疼地掰她双手,记得当时把美丽和宁婧,都塞进同一出租车里了,怎么半道美丽又冒出来了?“不是,美丽,你怎么找来的?就你一个人?”如果是这样,谁敢说她傻来着?! 后头那为家伙气喘吁吁停在跟前,两手一伸,举到秦江鼻子下边:“承惠四百三十六块。” 秦江等人吸了口冷气,面面相觑,什么呀就伸手死要钱。 那家伙匀了匀气说:“这位小姐打我的车,一路跟着你,钱还没给呢.....” 秦江望望一脸无辜的赵美丽,哭笑不得,你说你跟来就跟来吧,还给咱捎上这么多债务 “别嚷嚷了哥们。”张小亚嫌丢脸的扯过那司机,一旁结账去了。 秦江困惑问:“美丽,你不是跟宁婧一块走地吗?” 赵美丽甜甜地笑而不答。 “别冲我傻乐呀,问你话呢。” 赵美丽依然笑眯眯地不吭一句。 秦江被她弄得很是抑郁,同时大感气忿,还以为宁婧理性些,办事牢靠,谁知道更不靠谱,掉了赵美丽这大活人,她也不来电话吱一声?太不负责任了! 其实赵美丽的确随宁婧上了出租车,可车子尚未开,美丽却发现秦江上了另一辆车(即张小亚的破红旗),她就不干了,撂下一句我要坐江江的车,急急忙忙便跳下了去。 宁婧看美丽是往红旗轿车走,便没阻拦,想想自己当保姆照看小不点,已经够麻烦地了,反正赵美丽只稀罕秦江,谁都管束不了,怎么安排就由秦江操心去吧,再者其余诸女都去养老院,秦江却随随便便将自己打发回公司,这就是不重视!小看人!偏袒! 当下,宁婧也不管不顾,赌气驱车走人。 未等赵美丽接近,岂料,红旗车也凑巧起步,结果,美丽两头不靠。 谁也没注意到她。 咋办? 正在这时,一辆出租停下,招呼赵美丽要不要乘坐,美丽哪还记得出租车是啥玩意,有人载也不客气,大大咧咧上了车,司机问去哪儿?赵美丽说跟着前面的红旗,司机不便多探听,只当赵美丽要捉奸,因为红旗车里,确实坐着俩男四女,貌似集体出轨。 于是乎,秦江回一趟家,送人去左山养老院安顿,再来火车站,赵美丽都一直跟着,中途也不下车,只是守候。 出租司机倒也实在,停车人不下,钱一样照算,今天的活儿,光拉赵美丽一人,就赚足了。 外表看来,不说话的赵美丽,光鲜亮眼,气质不俗,俨然一副都市丽人,一点破绽都不露,司机自然不愁她短自己车钱,自然竭心尽力。惟一诡异的是,你问她话,她仅只是笑,弄得出租司机心里有点毛毛的。 这会儿到车站,乘客终于要下车,司机赶忙讨车资,可女客人只娇憨说声谢谢,并往他胸前粘了些什么东西,便一溜烟闪人,司机低头一瞅,竟然是朵大红花,差点没昏倒,太扯了,学雷锋也不带这样的...... 之后地事情,不提也罢。 299、登车 暂缺 300、落魄之人 坐了十个小时火车,一路平安且乏味地,抵达了北京。 “嗬!还是坐火车踏实。”一下车,秦江便感慨,上回跳飞机大难不死,至今仍深有余悸,空难99.9得歇菜,自个儿摊上一回0.1,实在走狗屎运,可这世道0.1的侥幸,委实少有。 秦江与赵美丽站在北京西站门前,一脸的恍惚,此行来,压根就是漫无目的,先做什么后做什么?也没计划。 没辙,秦江拨打殷妍求助。 响了几声,电话总算接通,秦江忙不迭奉承:“殷大小姐,嘎嘎嘎嘎,好久不联系,安好否?” “嘻嘻,有劳挂念,怎么?今天这么有空给我电话?”实话说,冷不丁接到秦江电话,殷妍也开心,人秦江有情有义,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。 “那什么,我现在来到北京了。” “哦?!”殷妍一愣:“来了?来了就好......好......” “好个鬼。”秦江憋憋地说:“初来乍到,举目无亲,我一看这大街上的人山人海,两眼就直发蒙,你这现成地主,赶紧出来接接我呀。”平日懒散惯了,恨不得分分钟有人帮忙操持吃喝拉撒,以前在家里还有倪彩、宁婧,如今离家就抓瞎了,这趟来北京,不赖殷妍赖谁?!“咳......不好意思哈.”殷妍歉然道:“我现在忙。要不,你先自个儿到处玩玩,留个地址给我。如果赶得回来,我马上去找你。” “吓?”秦江那叫一郁闷:“不是吧?咱好不容易厚着老脸来投靠一回,你把我晾这儿,太不仗义了,想当初你落难申海,吃我地喝我的......” “得得得,打住!”殷妍头疼不已:“你说话怎么老给人家这么大压力。” “不是吗?” 殷妍忙解释:“我说秦江,真不凑巧。公司找我拍一新戏,我现在跟剧组远在嘉峪关外的大漠,一时半会儿,回不去。” “哟!都混上一线了,拍啥?射雕英雄新传?” “就一戎马关山地英雄戏,反正就是烽火和杀戮,哎,说起来,得多亏您秦江总帮忙,之前跟韩丰合作拍的广告。起了些市场效应,公司才决定启用我,分了个女二号,嘿嘿,是金子,始终会发光......” “嗨嗨!别动不动就往自个儿脸上贴金。赶紧的,给个地址,咱也去嘉峪关玩玩.” “嗯?”秦江的随性,让殷妍猜不透他的目的。“你不是专程去北京玩的?” 秦江悻悻不已,原本是想来北京傍着殷妍吃香喝辣的。谁知她却开拔去了鸟不拉屎地大漠,早知道先做个梦,看看事情变化再说,省得白跑一趟。车钱也是钱啊,这不白瞎给铁道部了?!“不瞒您说,我正跑路中,天涯无家,处处是家,也不在乎哪是哪,在北京呆和在嘉峪关呆没啥两样。” 殷妍一听,真不是滋味:“我还以为你念着人家。巴巴地赶来北京相会呢。感情,已经成流民了......” “张三别说李四.啊。咱俩彼此彼此,想当初你在申海不也......” “停停!你有理!”殷妍很是挫败,如果不还掉秦江那份人情,恐怕他会拿这事说上一辈子,无奈道:“这样吧,你好不容易到趟北京,索性留下玩玩,免得来回奔波,浪费时间、浪费钱,回头等我拍完戏,到家就立马找你,成不?” “靠!我是想玩玩来着,可兜里没闲钱,就几千块,这不是为了节约,专程投奔你嘛。”跑跑长途还凑合,若游山玩水,不出半个月一准得乞讨,前天,毫不思索将所有积蓄全给了老妈,心忖着让俩母女不愁衣食,甚至于可以支撑起她们大部分欲望,包括在老家住腻了,另寻个山明水秀的好城市,购一处新房子,继续无忧生活,总之不叫她们再受窘困。 只有这样,才能走得安心,想到这儿,秦江长疏一口气,自己一家四口,从今往后算是过上居无定所的生活了,也不知要流离到啥时候,才能大摇大摆回申海?念及养育了小半个人生的故里,不免惋叹。 让秦江在外面住旅店、上馆子等自己回来,的确不太现实,北京的物价贵,几千块钱哪能顶事。殷妍有点哭笑不得:“留你也不是,不留也不是,你出门怎么兴两手空空的啊,我可告诉你哈,这戏的档期,可是要三个月的呀。” 秦江顿时有种被蒙骗的感觉:“喂......你这也叫立马找我吗?等你回来,我身上地蜘蛛都产卵了。” 殷妍瘪瘪嘴儿:“那你说,到底怎么着吧?!” “要不?我受累去大漠找你聚聚?”秦江陪着小心,真怕她拒绝,自己可就再没去处了。 “从北京到.......” “路途不是问题!” “可......” “我对你的思念,非常逼迫!” “切!你爱来不来。”殷妍下意识地给了个半推半就的答案,心里其实不由地冒出一分窃喜、一分期待,或许,生活又会因秦江而发生一些令人喜闻乐见的微妙量变吧?人生,不就图个精彩吗?在秦江那儿,向来是不缺这些的。 流浪在外,总算靠上一朋友,秦江放下心怀,精神头又上来了,笑嘻嘻说:“哎顺便打听一下,你们剧组还招群众演员吗?” “你打听这个干嘛?”殷妍揶揄道:“就你这形象,也想捞一角儿?” 秦江干干笑说:“我找到外快,不也减轻你的负担嘛,劳驾,提前给咱预约一个,再说我也想过过戏瘾。” “减轻负担?”殷妍醒过神来,可气又可笑:“你来白蹭我一女孩儿家,还好意思嚷嚷,你......等你来了再说吧,店小二、尸体甲之流,总能摊上一个的。” “尸体甲??不是,你都女二号了,就不能给我安排个偏将或旗手什么的吗?” “不聊了,导演叫开机呢,晚点我发短信告诉你地址。” 301、他乡遇故知 得,北京的地板还没来得及踩踩,这就要说拜拜了,秦江着实有些抱憾。 买了两张卧铺车票,携赵美丽又登上了前往兰州的列车。 来到通铺,看看仍紧揪着自己衣角的傻姑娘,神色依旧是无自主、迷茫的,秦江心感戚然,却也很无奈,一路带着她,惟一叫人放心的是,她不随便跟人搭茬说话,不吃别人递来的东西,不受世俗诱惑,整个一水火不侵,只似影子般紧跟着自己。 秦江不排斥当她保姆,不嫌她累赘,就是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明智,如此流浪、颠跋,对她的病情又会否不妥? 秦江拉她坐下,拍拍她滑如凝脂手儿:“美丽,别到处跑,也别吵我,我得睡会儿觉,看看咱们还有啥倒霉事。” “哦。”赵美丽委婉应了声。 美丽不歇斯底里的时候,再正常不过了,而且比她傻之前,还讨人喜欢,走哪都跟着,也不贪钱了,面部还经常端着无辜嘴脸,而且听话得过分,形象可用驯良淑善来形容,尤其生活上,她啥都忘了,唯独伺候人的技能一点不落,譬如擦擦洗洗、铺铺叠叠,结果,秦江时常能够享受到每小时一百四十六块行价的服务,那叫一惬意。 秦江一头栽下,合眼冥想。 一直以来,秦江没间断过对梦的探索,现如今,虽然不能说做预言梦,它就出预言梦,可发生几率可谓大大提升,只要努力,不说十成十。起码总有两、三次能够再现,和以前早已不是同日而语。当然,代价便是几乎搞得自个儿人格分裂,毕竟梦多了。分析起来很没谱,也不知道哪个梦是预言梦,每每遇事就杯弓蛇影、草木皆兵。 但秦江明白自己现在处境,甭管梦是否虚假、真实,有总比没有强。 赵美丽迷茫四处望望,上铺、对面,都是陌生人的炯炯目光,美丽确实美丽,搁哪儿都美丽。旁人不管男女,少有不被她魅惑的。不过,以她的粗神经,自然罔顾这一切,挤入秦江那方寸之地。兜头挨躺下去,果真做到寸步不离,也另邻铺个别男性同胞艳羡不已。 “姐姐,你好。”对面一学生模样的女孩,许是旅途烦闷,便拉开话茬。 赵美丽没搭话,只冲她娇憨笑笑,这表情在秦江看来,特傻。不过别人看来,无疑是明动、友善、单纯和礼貌的,咳,只能说,漂亮女生,得天独厚。 “姐姐,你们上哪儿?” 赵美丽还是笑笑了事,一如既往的将对方搞得云来雾去......与慢地矛盾中。不知不觉的流逝,清早起来。列车已经驶入了兰州地界。 “......江江,江江......” 迷糊间,忽闻有人叫唤,秦江半撑眼睛,瞅瞅眼前,却是嘟着嘴儿地赵美丽。 这时,旁边那女学生一脸吃惊:“姐姐.......原来你不是哑巴啊。”敢情,她抱了十多个小时的误会,忒憋心。 于是,邻铺客人们再看赵美丽,不免古怪,想责她故作清高吧,可人美丽对谁都不吝啬笑容,笑的那份真诚,可不假,似乎又并非是不近人情,呃,如此变幻,倒象个不谙世故地孩童,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。 赵美丽不会在乎别人眼神,秦江也懒得逢人就解释她的毛病,直接便漠视了众人。 “美丽,啥事?” 美丽撒娇地摇遥秦江臂膀:“我饿。” “哦.....”秦江下意识看看时间:“呀,都早上了,走走走,带你去吃早点。” 兰州,冬无严寒,夏无酷暑,气候温和又带有点干燥,难怪秦江睡得昏天黑地,不知几何。 往餐车走了一半路程,秦江忽然刹停脚步,眼珠子滴溜溜的,四下打量环境,口里不由呢喃:“不是吧?这么熟悉?难道他会在这里?” 为了释疑,秦江好奇的凑向旁边一卧铺厢,贼头贼脑探头进去。 “嗯?” “咦?” “秦江?!” “哟,老廖。” 卧铺内,不是别人,居然是申海刑侦处的廖明辉队长,其余提紧神经的三人,也是同科室的便衣干警,一瞧是秦江这老相识,才松懈下来。 “我就知道.....咳,那什么,不打搅了。”秦江忙拉美丽闪人。 “等会儿!”廖明辉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:“走,咱们唠唠嗑。” 秦江眼珠子滴溜乱转:“我们肚子正饿着呢,吃饱再跟你唠。” 廖明辉搂着秦江肩膀,那架势更象是挟持。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车厢里?” 秦江干笑道:“咳,猜的。” “这么好猜?”廖明辉狐疑的打量他,当然不信,自己这一趟隐秘而为,事先连队里地伙伴都不知道,都说这小子有寻人之能,此番对他的未卜先知,又多上了一份心:“小子,你这是往哪去?” “兰州。” “干嘛?” “玩。” “切!才怪。”廖明辉表情是一脸的今在掌握中。“不说我也知道,你强架了那么多梁子,如今人家一窝蜂找来,你不走就不是秦江了。”这些麻烦对于平头小民来说,委实不算小秦江老大的不满:“知道你也不帮帮忙。” “那我也得有证据啊,我总不能不管不顾就逮人吧?”廖明辉一推三六九,甚至有点幸灾乐祸,这是惩罚秦江对他的事事隐瞒,就好比有人烧了秦江房子,这小子却撒谎说是自个儿走地火,也不知他在想什么,竟然宁愿担下风险,也不愿意相信警察,该! “我知道,警方逮的基本上是现行,不过那会儿已经即成事实,我的下场不是歇菜,就是挂点,反正指望不上警察了。”秦江没好气的牢骚:“搞得我现在是既要避黑道,又要避白道。” “嗨!你不犯法,避白道干嘛。”廖明辉百思不得其解。 秦江悻悻道:“前些时候你不说吗,恐怖分子事了后,让我去医院配合检查,鬼知道那些教授要拿我怎样,不跑傻呀。” 敢情,上次秦江使用催眠脱困,就被盯上了,廖明辉一直认为秦江的能力,是种潜在犯罪,总心心念念想要深入验证一下,秦江呢,心里有屎,身上不止催眠那么简单,关于那梦,更是讳莫如深的事物,当然是能躲就躲。 廖明辉正要说什么,秦江赶紧截住:“我现在已经不在你辖区混,有起事来也不用你担了,你不看交情,也看看我曾经帮了你不少忙,一门心思捣腾我,你又没奖金,总的来说,我还算一良民,得饶人处且饶人.啊。” 廖明辉啼笑皆非,思忖片刻,耸耸肩道:“一般情况下,你才是良民,关键时刻,你就会变刁民,猴子一脱绳套,指不定还得惹出什么大茬呢。” “这你甭管,哎你去兰州干嘛?执行任务?”秦江岔开话题。 “你不必知道。”廖明辉板起脸,很官腔的说。 “不说拉倒,美丽走,咱们吃早点去。” 秦江刚走两步,突然听见前面车厢传来暴喝,并伴随着旅客的惊叫,接着是闹哄哄地人声不绝,正纳闷,却见廖明辉急匆匆地擦身而过,一路跑往前面车厢,脸色,也是一片阴沉。 可以预想,廖明辉此行目的,和这有关。 “切,那又关我什么事?!”秦江瘪瘪嘴,放下心神,亦步亦趋跟上去看热闹。 前方车厢过道中,已经挤满了旅客,人头沸涌,或者应该说,好些旅客都是被里面的某人,驱赶出来的。秦江正愁挤不进入,此时随廖明辉同来的警察,便开始行使职权了。 “让让,都散开,警察办案,各位别妨碍公务!” 秦江是老相识,不在驱赶之列,当然,为了明哲保身,也不会光明正大的进去瞧热闹,只躲在过道边偷看。打眼一望,里面有两个男人,体魄硬朗,表情凶恶,很有惯犯相,其中一个,手上刀子正架在一位姑娘脖子上,而另一名悍匪,手中持着把土制手枪,畏畏缩缩藏在后头,警惕压阵,三角眼不断的扫啊扫。 “都别过来!不然别怪我刀子无眼!” 302、非你莫属 被挟持的女生,很令秦江贼眼为之一亮,她轮廓明显,哈萨克斯坦或俄罗斯人特征,但相对柔和,身上色彩张扬的民族服饰,已表明她是个新疆人,那窈窕曼妙的身材,无疑是平日里载歌载舞的功劳,明汪汪的眼睛,宛似天池水一般洁净,年岁不大,便有着早熟的风情,犹如娇媚与奔放的纠结。 出事车厢内,除了廖明辉,尚有两名汉子与匪徒对持,秦江仔细辨认,发现他们并不陌生,正是在藏南时,奉命解救雯雯舅舅的那位特战队长,嗨,这真叫一缘份。 “全部离开车厢!”执刀歹徒叫嚣道。 “你们跑不掉的,放下武器,什么事都好商量,走私和挟持人质性质不一样。”廖明辉尤不放弃的游说。 “操!少忽悠人,老子走私枪械,罪也不轻,话不多说两遍,滚!别惹毛老子!”匪徒的刀子压得女孩脖子更紧了,眼尖的甚至可以看见她白皙表薄的肌肤上,已经起了一道隆子。 寒光碜人的刀,架在脖子间,女生眉黛轻皱,心有不安,却也不过分惊怵、焦虑,比之别个见到蟑螂就哇哇大叫的娇娇女,可有胆气多了。 随行警察投鼠忌器,眼角纷纷瞟向队长。 可廖明辉又有什么法子?“好,二位别手抖,我们退。”众人逐步退出车厢...... 廖明辉不觉端详起最先与歹徒起冲突的特战队长。“你们是谁?” 特战队长面无表情,简短介绍道:“王韬,兰州军区特战队。” 廖明辉脸色阴霾:“你们怎么跟他们起的冲突?” “你又是什么身份。”敢情,特战队长还不清楚身便衣的廖明辉,是个啥角色。 “申海刑侦处队长,廖明辉,他们在申海卸过一批枪械,被我警方盯上,由于要找出供货点。才一路跟踪他们,谁知你们却惊动了他们......”廖明辉有些不满。 秦江登时了然,还道廖明辉捞过界了呢,合着人家是一直追踪下来的呀。 “我兄弟路经他们,肢体触碰时,发觉他们腰间别枪,为了查证合法性,结果才起了冲突.......我对此抱歉。”特种部队就是特种部队,对枪有着不一般的敏感,再者边疆虽然平静。但也偶有些个激进分子出没,基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性格、以及有杀错不放过的原则,王队长当然要循例安全查询一番。 可巧,匪徒误以为他们是警察,一被查问,索性先发制人,当堂发飙,于是,事情便演变成这境况了。 廖明辉大为扼腕,不过事情已经发展至此。哀怨于事无补,唯有见步行步。“算了,你们也是不知情。哎?秦江呢?秦江!”廖明辉兜头左右搜寻,秦江向来爱凑热闹,今儿这么老实,真叫人不适应。 “干嘛。”只见秦江站没站相地倚在不远处的座位旁,嘴里啃着半边包子。答起话来不清不楚。 “秦江?!”看到久违地人,王队长这才醒过神来,秦江如今在藏南,特别是佣兵界,已经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,军区特别行动中心,对他可是有备案的。毕竟攻克基地,不是小事,而且,能闪子弹的家伙,天下可没几个。“秦江,还记得我吗?” 秦江笑眯眯道:“当然记得,您还亲手铐过我呢。” “嘿。”秦江这等牛人,强如特战队长王韬,也不好给他脸色看。只得干笑一声。 此时,过道内,聚集了好些乘警、警察、士兵和热血愤青,对接下该如何解决问题,热心地众说纷纭,把场面搞得跟菜市似的。 开往兰州这趟是直达快车,中途很少停站,如此速度。不提供跳车机会。除非找死,但是大家伙也对匪徒没辙。毕竟他们有人质在手。 一愤青建议:“......你们当中不是有特种兵吗?不如找个枪法准的,咱们强行冲进去,将他们击毙,即使人质有些损伤,列车上的医护人员,也可以暂时救护嘛,等到了兰州,马上救治!” 廖明辉和王韬相互对望,最后看白痴一样看他。 王韬泄气道:“不懂少打岔!那名匪徒是行家,没看他刀子架的地儿,是人质的动脉血管吗?” 廖明辉深以为然,众目睽睽之下,你让警方或特种部队明目张胆的行使某些狠招,最后玉石俱焚,传出去岂不寒了广大民众地心,这形象,还是要的。 “放昏睡弹!无声无息迷倒他们。” “没有,你肯定是小说看多了......” 又有乘警说:“要不跟他们谈判,先保证人质安全?” 廖明辉无奈道:“警方谈判,只为擒拿歹徒,歹徒谈判,只为逃出生天,压根就谈不拢,所以,警方不和歹徒谈判,对此类事件,我们一般采取攻心说服,或者干脆狙击射杀。当然,不到最后关头,我们也只能继续跟他们耗。” 秦江听出味道,不禁打了个恶寒,队长那意思是到最后关头,也许人质和匪徒,下场都差不多了,这么漂亮的姑娘.....多可惜呀...... 接着,底下旅客顿时窃窃私语:“哇,这样也不行,那样也不行,摊上这事,警察也抓瞎,往后还能指望谁呀......”廖明辉脸皮抽搐几下,那叫一憋屈。 匪徒是惯犯,想攻他们的心,则需要专门人士,自己和手下几个,都是一线打拼人员,不堪此大任,而现下又不可能找个狙击手出来,自己委实没法子了。廖明辉无奈调头,满怀沉重:“秦江,你鬼主意多,你说说?” 不是吧?我这还一身是屎呢,又想让我趟这浑水?秦江挠挠鼻头,不甘不愿道:“他不是叫大伙别惹毛他嘛?” “妈的!你是这么安分的人吗!”廖明辉实在忍不住,这厮天生的事主儿,现在居然唱起高调来了。 “喂,老廖,注意措辞.啊。你说在场要警察有警察,要大兵有大兵,犯得上让我一刁民出头吗?!”秦江小小地报复一回。 “你!......”廖明辉不由一肚子窝火,不过实情也确如秦江所说,最后不得不老着脸说:“咳,警民合作嘛,分什么谁是谁?有主意你就支,哎你不是会催眠吗?可以冒充谈判人进去,找机会催眠他!” 一旁的王韬,神色意外兼古怪地看向秦江。 秦江白了廖明辉一眼:“外行了不是,以前能成功催眠阿塔汗,那是因为他为人孤傲洒脱,自以为心理素质强,所以身心特放松,比较容易催眠,现在这二位高度紧张,警觉力深,哪能说催就催。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 “怎么非我不可呀?”秦江郁闷不已,自个儿正在逃难呢,麻烦能躲就躲,哪有半道上还嫌事儿太少的道理? 听这意思,廖明辉只当秦江是有办法的,便谆谆善诱:“事实证明,就没有你办不成地事儿,说嘛,就当我欠你个人情,在一天职,就总有还上的一天,这么久以来,咱们彼此关照的地方还少吗?说不上哪天谁求谁呢,比方刚才,我就爽快的答应不强拉你去做检验备案了!” “这......”秦江想想的确如此,以前银行劫案,有跟他合作的情份,倪彩被拐事件,他是忙前忙后,刀子要刺杀韩由美时,自己也曾煽乎过他到养老院救驾,再后来闯个红灯什么的,都赖他摆平,虽然他反过来要求自己地事情也不少,但一来二往,谁也说不清楚谁欠谁的,只能说,这份畸形的警民关系,保持下去,对大家都有好处。 于是,秦江心弦便再也难坚守下去了:“那......有没花红?” “靠!你能不能别这么市侩!”廖明辉忒窝火。 秦江尴尬笑说:“我这不正逃难么,身上缺钱,再说本来就不该是我的活儿。” “五千!” “一口价两万!” “妈的死要钱!” “过奖过奖。”敢敲自己竹杠的,也就秦江一个了,廖明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:“好!成交,我可告诉你,别把事情弄黄了,否则我连你一块逮,回头告你个妨碍公务,至使人质被杀!” 我靠!秦江瘪瘪嘴:“怎么我以身涉险,又得担风险,这赏钱还领得不干不脆,算什么警民合作呀.......” 廖明辉懒得听秦江牢骚:“行了,别磨蹭,你看怎么办,给咱们透个底,也好配合。” 秦江古灵精怪盯着他身体,半晌,貌似轻松说:“这样吧,你让我捅一刀子,成功了,后面不用我吩咐,你也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 “吓?!”廖明辉半张着嘴巴,回不过神:“这算啥昏招?什么呀就捅我一刀子?” 303、假戏真做 “我想法是酱子的,不接近歹徒,什么也干不成,也没有机会可言,唯有我站在你对立面,才能趁机打入敌人内部,所以吧,我拿您过桥,不都说嘛,敌人的敌人,就是朋友,咱只要混成他们的朋友,自然会想法解救人质,你看如何?”秦江洋洋得意的说。 廖明辉哼哼道:“亏你敢想。” 秦江嘿嘿一笑:“那是,警察办案,必须遵循程序,我却不用,方式自然不羁多了。” “不羁个屁,又不是你受罪!另换法子!”廖明辉毫不犹豫枪毙了这个馊主意。 王韬深深望廖明辉一眼:“你最好信他。”秦江做法虽然儿戏,可谁说不能成功呢?在他身上,总有许多让人料想不到的变数,就好比他在苏如拉火烧匪窝,一点也不顾可能会酿成的滔天祸害,该干脆的时候,绝对胆大包天,此人就是一妄为的主 旁人这一点拨,廖明辉静下心来思索,结果,想法基本上与王韬一致,不得不承认,想要秦江循规蹈矩的办事,就别找他,找上他,你还真得吊着心肝、提着嗓眼。 “一句话,到底干不干?”秦江好整以暇,也不过分催促,反正那刀子又不是架他脖子上。==“......”道理虽如此,但廖明辉就是百般不乐意,谁愿意平白挨刀子呀。“干嘛非扎我不可?!” “你说歹徒能让我平平安安的过去凑份子吗?不见血他们信不过,难道......队长您怕疼?要不你们大家伙划拳?看谁倒霉?”说着说着,这会儿秦江反倒兴致勃勃参与起来,却不想想干那高危的活儿,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下场。也许,他自己还对即将到来的事情,隐有刺激和悸动吧。 “算了,还是我来吧。”推三推四不是爷们,廖明辉唯有硬起头皮,末了。却又冷不丁发现秦江眉角带着一丝窃笑,心里顿时特别扭:“你小子不是借机公报私仇吧?” “咳,表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。” 四号车厢过道外,乘警、警察和看热闹的旅客,已将两头出口都堵了个水泄不通,打开车窗看看,发现列车时速太快,找死也不带这样地。(就连两名歹徒,也确信自己无路可逃了,单等着火车到站,迎来更多更专业的警察包围和歼击,这无疑很让他们焦虑、挠心。 所以。手上的人质,就是哥儿俩的救命稻草,亡命了半辈子,早已习惯了铤而走险,当看到警察拦下昏了头脑的小青年,生怕众人因冲动而让人质陷入险境,二人就知道这样子做对了,并坚信,警方迫于舆论压力。暂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,对自己施行什么激烈举措。 此时,过道口又有一家伙想靠过来,哥俩顿时又揪紧了心脏。 之前那名与自己对持的申海警官,似乎才反应过来,便开口呼喝:“哎哎,现场已经封锁,请不要随便进入。” 那青年非但不理会,反而很酷地加快了脚步。警官旋之一愣怔,忙迅速跟上去,抬手搭住那青年肩膀,沉声道:“嗨!说你呢,马上回去!” 岂料青年手臂突然往后疾扬,一道亮铮铮的光芒划了出去。 嘶 布帛撕裂,伴随着一抹血珠子飞溅而出,警官反应也不慢。抬膝往那青年腰际顶去。 这变生肘腋。看得两名歹徒是哑口结舌,一时摸不着头脑。 那青年自然是秦江。话说姿势狼狈地闪过廖明辉的膝撞,但胃部还是不慎被擦了一下,隐隐生疼,惊得秦江背脊直冒汗,不禁暗恨:妈的老廖来真的呀!你那手擒拿,是我一小老百姓招架得了的吗?! 岂不知廖明辉心头更恨:***,又不是你杀父仇人,这一刀子都深入骨头了!摆明是早就瞧老子不顺眼,故意的! 秦江刀口回转,横切廖明辉肚子。 廖明辉也不示弱,反手斜插,截住秦江手腕。 二人一对上眼神,彼此无声的埋怨,又开始传递了。 秦江:我就一程咬金,差不多行了啊。 廖明辉:日!我挂彩你就叫停,好歹让我卸你一胳膊呀! 秦江:妈地,说好是演戏的。 廖明辉:假戏也得经得起人家推敲呀,你瞧我这身血,哗哗的,你假假也要缺点什么吧?! 嘭! 廖明辉一掌独劈华山。 与此同时,秦江也蹬上他的小肚子,借势蹬离他的打击范围,而后,一屁墩摔得七荤八素,嘴里不由直骂娘。 咻! 忽然一颗子弹擦过秦江耳际,接着身后车壁梆声脆响,火星四溅。 日!谁他妈真地开枪!秦江顿时毛骨悚然,赶紧手脚并用,不顾形象地豕突,不一会儿,便跑到了两名歹徒的身后。 两名匪徒潜意识的,认可了秦江,果真没有动他,毕竟刀子现红、真枪实弹,秦江都经受了,正可谓火线考验。当然,这个认可,只是接受秦江是个对己无害的同道人,并不意味着就可以与之称兄道弟,还有些事情,是哥儿俩尚且存疑的。 这阴险的一枪,没能瞒得过老油条廖明辉,须知警察执行任务,鲜少有带消声器材的,场面情况复杂,廖明辉没声张,不着痕迹回身环视人群,搜寻可疑人物,这是谁在别有用心呢?针对自己?抑或是秦江? ....... 304、以怨报德 “兄弟,亮字号。”持刀歹徒审慎而多疑,虽然与秦江形成同一战线,但不弄清他是什么人?安的什么心?委实有点难以接纳。 秦江好整以暇弹弹刚才连滚带爬时沾在身上的灰印,面部调来些许造作的睿智:“任老板让我来帮助你们。” 所谓的任老板,名叫任剑川,是二名歹徒的上家,廖明辉追查和监听了这么久,也只知其名,不知其所在,但这信息,暂时来说,已经足够蒙他俩了,因为据廖明辉分析,此组织行事严密,下家也无法知悉太多内部情况。 “哦?”持刀歹徒不禁蹙眉踌躇,这人说的可信吗?有心想向任剑川证实事情,可惜双方一直采取单线联系,根本无法主动联系任剑川,只能靠自己的直觉辨别秦江的忠奸。 “等等山鸡。”另一个歹徒眼睛一缩,溅出了狡桀精光,多疑问道:“这位兄弟,咱们眼瞅着就要犯在警察手里了,按任老板的性子,现在应该丢卒保车才对,怎么可能来救助我们?” 秦江呆滞两秒,忙急智解释:“说句不尽人情的话,你们的尾款尚未付清,所以任老板很不甘心,如果你们现在说出银行账号,我也犯不着跟警方玩命,我立马自首,过后,老板自然会想办法弄我出去。” 根据廖明辉提供的情报,还真叫秦江蒙对了,正因为哥儿俩在申海出货多,所以被廖明辉盯上了,也正因为是要货多,所以他们必须向任老板赊贷,这也是生意场上的游戏规则,赊不完的债,还不完的钱,双方不免存在货款问题。\\\ 两名歹徒对视一眼。无声交换了意见,最后,都点头默成了,主要是秦江带血带肉的火线考验。很经得起推究。 于是,持刀歹徒脸色也添上了几分欣慰:“对不住了,我们还以为任老板想杀人灭口呢。” 秦江嘿嘿说:“二位都是任老板的老客户,道义还是要讲的。” 二人心中冷冷一笑,说得比唱的好听,若不是余额太大,任剑川才不会管自家兄弟俩的死活呢。山鸡面无表情道:“好说好说,只不过现在地情形你也看到了。我和钢弹都不抱多大希望,倒是把兄弟你拖下水,有点过意不去。” “呵,你们没主意,不代表我也抓瞎呀。”秦江那份潇洒姿态,特视死如归,貌似比亡命之徒的素质还强,不得不令哥儿俩钦佩。 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多疑的钢弹追问道。 秦江大咧咧说:“简单,人都劫过了,不妨劫劫火车。== ==” “吓?”哥儿俩面面相觑。见过玩命的,没见过这么亡命地。别说自己二人小民心态。犯罪思维狭隘,劫火车还真的压根没想过,因为一直觉得犯罪分子和恐怖分子,是有本质区别的,这事儿得多大条呀,直接就是枪毙了。 这法子不新鲜,还是借鉴托尼的呢,看二人仍在犹豫,秦江又串唆:“我说,你俩犯的事儿。够坐一辈子牢了,拼上这一票,也糟糕不到哪去吧?” 哥儿俩你眼望我眼,秦江的做法,可真令他们高山仰止。 山鸡踌躇片刻,再加上秦江投来淡淡不屑与鄙夷的目光,不禁又羞又恼,当下热血一涌:“好!全听兄弟的!” 钢弹紧了紧手中地枪。努力平复着内心激荡:“兄弟有什么计划吗?” “正道咱是没法通过了。”秦江指指车门:“打开。从那儿上车顶,直往车头走。控制车头后,断开它和后车厢的连接,咱们单飞去 山鸡不由松了口气,压力大减,还以为要单凭自己仨劫持整辆列车呢,敢情,只需一辆火车头,供自己等人逃跑就够了。钢弹亢奋地击掌:“妙!途中,咱们随意找一处地儿停下,准能掏出生天!” 说干就干! 二人劫持人质,驱退过道中的乘警和旅客,再索来乘务员手中的车门钥匙。 转身临行前,秦江与廖明辉错了个眼神。打开车门,呼!一阵外来的罡风,猛烈刮入。 秦江几乎睁不开眼睛:这风吹得人都直打摆,还爬车顶呢,妈的!找死! 山鸡望望外头,瞅瞅手中人质,为难道:“兄弟,她咋办?” 戏肉来了....... 秦江轻佻勾起女生尖巧的下巴,俨然一副犯罪份子的嘴脸,啧啧称道:“瞧这妞,多水灵,杀吧?又犯不着,带走吧,又嫌累赘.......” 那新疆女生性子却是刚烈,当下杏眼一瞪,呸地一口水吐过去,正好糊在秦江右眼上,搞得秦江看啥啥朦胧。 山鸡和钢弹想笑不好意思笑,嘴角直抽抽。 “日!这是口水还是鼻涕?这么稠!”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,秦江气急败坏地挖掉口水,想扇她解气吧,又恨自己有着怜香惜玉的臭毛病:“算了,咱们游走在无期和枪毙之间,能不杀人就不杀人,甭理她,咱们走,反正车头的司机,咱们也要劫持地。” 山鸡一想也对,哥仨都不会开火车,司机肯定是要作人质的。 秦江生怕二人再有别地想法,忙催促:“在警察还不知道咱们意图之前,最好别磨蹭。” 从这里到车头,只有三节车厢,动作快点,不愁警察的子弹会打到自己,因此,山鸡和钢弹没再坚持挟持这女生。 “走!”山鸡当先攀出去。 钢弹也唯恐落后地跟着,显然,他对秦江还抱有防备之心。 廖明辉绽出一抹欣喜,凑起对话机:“歹徒已上车顶,各人按计划行事。” “明白!嘶......” 任务完成! 看来咱还真有拿金鸡奖的能耐,秦江松了口气,转身笑眯眯道:“美女,您自由了。” 秦江自问笑的真诚、灿烂,但看在美女眼里,却是无比邪恶,如果山鸡是彪悍,钢弹是狡黠,那么跟前这人,无疑就是纯粹的猥亵了,小美女连惊带愤之下,脑瓜子一发热,突然抬手猛推了一把秦江,也许,下意识只想这恶人远离自己吧?! 秦江打了个踉跄,脚下一空,遽然想起不妥时,半边身子已然跌出车外。 哇!!! ........ 305、高危建议 秦江不甘心地晃悠着双手,企图稳定身子,可悲的是去势已成,眼瞅就要一头栽出车外,那境地,用肚子想都知道,如此时速,没有脱层皮的可能,光剩下稳死了。 白眼狼!为了救她,折腾半天到头连自个儿也给搭进了。秦江惟一的念头就是--恨啊 说时迟,那时快,徒然间,一只有力的手,捞住秦江胳膊,硬生生揪住了他,虽然人仍晃荡荡,象块破布似的挂在列车外,但总算没掉下车去。 秦江抬头张望,却是山鸡出手救了自己,在他上边,还有钢弹,正使劲拽着山鸡下滑的躯体。 “快抓住东西!”山鸡脖子蹩得通红,看似吃力不住了。 秦江尽量依附在车壁边的号牌上,由山鸡慢慢往上拽。 又蹬又爬,费九牛二虎之力,终于爬上车顶,秦江浑身虚脱,冷汗淋漓,着实后怕了好一阵子,并发誓,再见那妞,一定要......那啥! 凝视山鸡二人一眼,秦江感概万分,也感激不尽,同时心里有了几分出卖他人的愧疚。唉,无间道也有情义天啊,不知卧底们,是否都有这种情愫纠结?左右为难的时候? “没功夫耽搁了!我们得赶紧走!”车外罡风猛烈,以至于钢弹不得不大吼着说话,说罢,并对远处撅撅嘴,示意二人注意。=秦江眯眼眺去,只见四节车厢外。一名男子,正努力往上爬,看来,想上车顶,不是寻常人想像那般轻易的,嘿,咦?等等,那仁兄好像不是警察! 思索之际,那名攀爬着的男子。也发现了三人,却见他突然不爬了,而是吊挂在那里,从怀里掏出一物件,对着三人扬起。 “他要开枪!”不分青红皂白,连自己这卧底都想一并解决地,戏码里可没这一遭,秦江确信他不是警察。 山鸡、钢弹忙不迭卧倒。 无声...... 是......是消声手枪! 秦江终于明白与廖明辉对阵时,是谁往自己开的枪了。至于他是何方神圣?不清楚,只有一样可以确定。他若不是任老板派来灭山鸡口的,就是来杀自己的。 所幸外头风大,子弹射击轨迹很不遂人愿,结果两枪都打偏,但秦江三人也不敢太明目张狂。只好就这么匍匐着前进。事情至此,情节已经不再由秦江设计了,骑虎难下得跟着山鸡走,随波逐流也得跟着走,如果现在反水,多疑的钢弹,手中枪肯定不会对他客气 秦江那个窝心,就甭提了。日!怎么会搞到这种地步?!难道我真要跟他们劫持列车吗?犯罪啊犯罪。迈过两节车厢,回头再看,身后的杀手不见了。接踵冒出来的,则是廖明辉等真警察的身影。 “吡......秦江.......” 秦江一愣,猛地才醒起,耳朵内,有个廖明辉按的袖珍耳麦,这会儿,正是长江呼叫黄河呢。 山鸡就在身旁,怎好回答? 秦江倒是干脆想起了一词儿:“日!” 山鸡侧头瞅瞅。问道:“什么?!” 秦江干笑着嚷:“骂孙子!” 山鸡咧嘴朗笑:“兄弟!你天生就是吃这行饭地!危难关头!还能这么潇洒!” 鉴于秦江不便通话。廖明辉唯有郁闷地凑合着听了。“秦江,我已经通知列车长。关闭了驾驶室,你们是进不去的,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?” 这他妈不是活脱脱的甩手掌柜吗!我咋知道该怎么办?!秦江顿感焦头烂额,颇有自导自演却缺少戏本的窘迫感,演得不好吧,指不定还得陪上小命嘞。 “秦江,逮不到任剑川,他将继续危害社会,就算捉住山鸡二人,任务也是失败的。”廖明辉说得又急又快,生怕就要抵达火车头的秦江,没时间接听。“我的建议是,你既然打入了他们一伙,索性继续当卧底吧,跟着他们,不出几天,肯定能把任剑川挖出来。” 秦江顿生反感,打心坎里排斥:我喜欢看无间道,可并不表示我喜欢当卧底呀。 “进不去驾驶室,伤害不到司机,你接下来的戏份可以不变,继续劫持列车头。待会儿我会让列车技师临时传授,让你懂得如何将车头和后车厢分离,这列快车前后都有车头,前边没了,完全可以靠后车头推动前进,只要列车不出大事故而引起舆论,我就有能力将事件的影响压制到最小范围。” 无疑,这方法能使秦江更得山鸡信任,深入犯罪分子内部,而他廖明辉对谁也都好交待。 秦江肚子里直骂廖明辉:我又不是警察,却尽干特工地活儿!老小子真不地道! 廖明辉沉声又道:“放心,我在你身上安放了卫星定位,会全程监护你的安全。” 这一说,秦江心里就更没底了,怕就怕卫星飞到至盲区,等找到自己地时候,就该撰文立碑了。 吡...... 也不管秦江答不答应,廖明辉便掐断了通话。 通讯间,三人抵达车头。 车头与车厢之间的遮篷,被司机有意的敞开,赤裸裸现出了当中的缆桥,秦江明白这全属廖明辉的计划步骤,估计其内地电子对接锁也已被打开,就剩下人工捣鼓捣鼓连接栓了。山鸡鬼祟推了推侧面的驾驶室门,感到讶异:“兄弟!是锁上的!” “我轰开它!”钢弹动不动就张扬他的枪。 秦江耸耸肩,故作轻松说:“不用,只要分开车头就行了,短时间内司机不会发现,那时候,我们应该在十多公里外吧。” 山鸡想想也对,有这缓冲,警察就很难逮住自己了,可是看看缆桥处的气管、栓阀,不由傻了眼:“咋整?!” “我来。”秦江按照剧本,当然得自告奋勇。 不一会儿,指示二人一齐用力,扳开阀门。 嘶! 车头一震,慢慢与后车厢分开距离。 山鸡、钢弹相对一笑:“成功!” 秦江脸上没有丝毫欣喜,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又将踏入另一道险境,不知前途为何...... 306、牛鬼蛇神 旅客们下了兰州站,人人依旧兴致勃然,列车上的劫持人质案,让他们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,相识不相识的,隔耳就能听见附近的谈论,但其后的事情,他们却不得而知,只道英勇的警方,成功解救出人质,逮捕了罪犯,社会,仍是和谐滴。 那名身藏消声枪的杀手,此时一脸阴沉地走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,拨了一通电话。 “丁哥,任务失败。” “嗯。”丁慕山语气淡淡的:“正常,那么容易死,他就不是秦江了。” “......可我已经失手两次了......”他,竟是在昭通小居外狙击过秦江、打伤了萧晋和华子的家伙,这次追踪秦江,明是拿人钱财,与人消灾,实则更多的是为了挽救自己杀手界的名誉。 其实,他不怕目标有多么强横,就怕雇主自以为是,胡乱掺合进来,好比之前在昭通的狙击,便因丁慕山操之过急,另找他人刺杀秦江,偏偏还不相互交个底,结果弄得当时场面混乱,不知谁是谁,此非战之罪,实在不能怪他。 当然,自责也是有的,刺杀的方法千百种,早知道就跟紧着秦江,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,哪怕是在混杂的人堆里、阴僻的小巷中,可就因为自己贪图便捷,选择了狙击,唉,惆怅啊山口气渐冷。言下之意,似在责怪啄痕的表现差强人意。 啄痕是业界内地一流刺客,啄痕不他的名字。只是绰号而已,他无名、无亲无故,人阴悍,仿佛没有感情。天生就是个当杀手的料,刺杀、狙击、下毒、甚至于忍辱负重、亲近目标找机会,无所不用其极,而且他从某处搞来了不少特工装备,譬如钢笔手枪、录像眼镜等等,帮雇主解决问题时,端地是如虎添翼。 啄痕做事,以干脆利落著称。声望也得益于此,独立独行,几乎就成了他的招牌和风格,因此,对丁慕山的建议嗤鼻:“我不需任何人帮助。” “可我只想尽快结果此事。”丁慕山很是不满:操!三番两次的失败,还在意那些迂腐地坚持做什么?!不择手段,才是赢取胜利的最佳方法。“如果你一直奈何不了秦江。难道也要我这雇主一辈子面对他吗?” 啄痕无语,丁慕山的埋怨,赤裸裸的直击了他的尊严,偏又没法反驳。 “.......潘老板?潘老板!” “哦,什么?” 潘建提心吊胆站望向这个身材墩胖、满腹戾气的男子,只觉自己身边,也是阴习习,凉意渗骨。自己结识并依仗的都是什么人呀?买凶杀人、草菅人命,全不当一会事,自己对秦江那点睚眦怨意。还真不叫个事儿了。 这个丁春秋答话间,也不避嫌,就象吃定了自己似的,潘建忽然忒想去警察局呆呆,让那儿地阳刚之气,驱驱周遭的寒气。 “听说贵公司的进出口贸易做的不错,咱也想掺合掺合,你看能否提携一下?” “吓?” “怎么?不方便?” “不不。方便。方便。”话毕,潘建感觉自己是在引狼入室。可惜想到丁春秋笑里藏刀的冷酷性情,便生不出丝毫的拒绝胆气。 邢楚老实不客气的坐在经理室地办公桌中,身后,两名汉子,大马金刀地杵在那儿,而经理,则象孙子似的,唯唯喏喏陪伺于一旁。外人所不了解的西苑,其实是他邢哥的,餐厅虽然不能洗黑钱,可是能起到漂白身份的作用,就足够了。 如今的西苑经营有方,营业额一路长红,可谓日进斗金,翻翻账本,邢楚却高兴不起来,眼镜貌似审视着账本,其实心不在焉。 “老板,那俩小子来了。”门外,一小弟敲开房门,接着,放人进来。 来的不是别人,是那岑道明和骏朗。 岑道明依然风度儒雅、淡定若然,相较之下,骏朗就显得畏缩许多,看来,普通人家,对黑道仍是心存忌惮的。 邢楚一声不吭,阴霾地看着他俩。 岑道明对黑道也同样排斥,只不过为了目的,才勉强为之,此时,被直盯得心虚,忙扯扯脸皮,拉出一个笑容:“咳,古老板,秦江被迫离开申海了。”言语之间,不乏带有一丝讨好和邀功的意思。 邢楚不喜反而森冷地说:“可是我外甥却死了。” 岑道明不禁呆滞:“这我倒是不清楚。” 邢楚口中地外甥,当初奋勇冲进屋时,莫名被人一枪打中胸脯,当场光荣了,邢楚不认识丁慕山派去的丝袜男,而秦江,无疑便被他认定是罪魁祸首了,如今,秦江一走了之,他想寻仇都找不着人影,你说可不可恨?! “不知道?”邢楚恨恨道:“情报是你提供的,说什么屋里只有秦江和几个娘们,可是那晚,场面跟打仗似的,不单狼群现身,屋里有埋伏,外头还有一狙击手!你说!怎么解释才合理?!” “这......”岑道明针对秦江,可说不遗余力了,千辛万苦挖出秦江跟高利贷颜老虎之间的纠葛关系,又追查到颜老虎乃邢楚的掘金工具,间接的,自然可以利用邢楚的怨意来打击秦江。 邢楚所说地事情,岑道明也是现在才知悉,又能给他什么好解释呢?这就叫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。 这条线岑道明原本是找对了地,因为除此以外,邢楚还曾因秦江挟持了地下钱庄的资金,弄得自己不得不保他,而与古金保一伙在左山养老院血拼,致使双方都损失大批得力战员,元气大伤,心头之怨着实不浅,之前社团遭遇变故,没空理会这个秦江,得闲了,当然得把这笔账清算清算。 但账尚未划清,又补了一亲戚进去。 邢楚嘭地一拍桌子:“你不说秦江就一烂人,金屋藏了几个娇而已吗?”若非这样,早派战斗人员了,哪会让外甥带几名小混混、拎着短棒棒去找死?!自己还打算将外甥培养成明日之星呢,岂料......殒了,真是越想越燥郁。 岑道明无言以对,据了解,秦江确是如此一个人,他要有大能耐,何苦被颜老虎钳制?! “对不起......邢哥。”岑道明气势顿然弱下来。 “对不起就算了?我外甥白死了?!”邢楚特痛恨这些文人,没事地时候一副运筹帷幄的嘴脸,一出事了就三言两语了事。 “呃......”此人意思,是不能善了啦,听他口气,恐怕还打算拿自己泄愤还是咋的,岑道明心肝不由提上了嗓眼。“邢哥......” 邢楚不再看他,埋头搓搓眉骨,一副倦怠的样子:“经办不力,来人,将他俩尾指切了,长长心眼。” 这真叫与虎谋皮,反累其身了。岑道明表情登时显出仓皇,没了往日的优雅,哀道:“不不,邢哥,您听我说......” “大哥,不关我的事呀!”骏朗更不堪,一听这话脸都绿了,本不想跟岑道明来的,因为此人愈来愈偏激,为了打击秦江,居然用起黑手段,相比起来,自己是何等纯洁,可是抵不过同一阵线的狗屁义气,不得不硬着头皮相陪,这会儿,事情却超出了想像。 邢楚哪会听他废话,社团又死人了,自己必须给下属一个交待,甭管是不是替罪的,总得找一个,没别人,就这哥俩了,而后,厌恶兼嫌弃地挥挥手,吩咐属下赶紧将这俩烦人的东西,拖去外头行刑。 突然,骏朗有了一丝明悟,杀人一千,自损八百,害人者,始终也会危害到自己,我和秦江,真有那么不共戴天吗..... “哇” 十指连心中...... 兰州薛家湾。 薛家湾有吉卜赛部落之称,这儿的居民,有人说他们是苗族后裔,其祖先是舜帝流放被征服的苗人,去敦煌三危时遗落的“蛮人”。又有人说,是湘鄂一带西征兵士的后裔。不管怎样,这里住着的,都不是土著回族人,渐渐的,也更为驳杂了。 民居内,秦江不言不语,丢了一窍似的,失神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,歹徒的临时窝点,与电视上看到的基本一致,充斥着昏暗与阴霉,辉阳从小窗户外吝啬地射入,光线仿佛成了种奢侈品。 将事情玩成这样,实非秦江所愿,但不管怎样,人生都是如此讽刺。 307、无间ING “兄弟,这趟多亏你了。”山鸡瘫在床上,舒服地眯着眼伸懒腰,很有劫后余生的惬适。 “那里。”秦江懒洋洋答道。 “我是说真的。”山鸡很感慨。 这就是差距,只有你不敢做的,没有他不敢想的,事实证明,三人成功劫持火车头,逃脱了警方围捕,逍遥的日子,方能延续下去,这世上有养育之恩、知遇之恩、救命之恩三样,必须承情,所以,不管秦江抱着什么目的而来,性情粗犷的山鸡,都决定不再计较,并予以信任。 “兄弟,什么时候带咱们去见任老板?”自始至终,哥儿俩都不知道秦江名号,干这行难免有诸多禁忌,秦江不说,他们也不问,只以兄弟相称。 秦江闷闷地看向二人:我连任老板是圆是扁都不清楚,你问我,我问谁去?“我咋知道。” “你来接助我们,不是什么都安排好的吗?”钢弹半信半疑。 这问题难不倒秦江,谁叫任剑川自以为行事谨慎,连自己人都防:“和你们一样,我跟任老板也是单向联系,他不联系我,我也不知道人在哪里。==” 山鸡一副想当然尔的认同,钢弹则明显松了口气。 片刻,山鸡状似自言自语道:“向老板交待完毕后,我不打算再干了,回家讨个媳妇过日子去。” 秦江心头一直有个疑问,当下便说:“哎任老板那么信任你们,赊了巨额军械,就不怕你们卷钱走人?” 钢弹蹙眉凝视秦江:“兄弟,难道你没有把柄被任老板抓着?” 秦江一愣:“什么把柄?” 山鸡现出一脸的无奈。解释道:“比如拿你家属当人质什么的。” 钢弹漠然道:“这世道没有空手套白狼的活儿,再无本的生意,也需要付出点什么地,替任老板干几年,攒些继续让他们享福就好,而且任老板也没委屈他们,好吃好住,生活无忧,换是以前,一家人还不知道搁哪儿讨吃呢。^^ 秦江恍然。原来如此。敢情,这哥儿俩都是孝子,对不起天下人,唯对得起家人。任老板的手段真叫毒,专挑这种有责任感的人帮他干活,关键时候,还可以拿家属胁迫他们封口。致令警方断线,追查不下去。 “那接下来呢?咱们就在这干等?” 山鸡点点头:“这房子是我们的联络地点之一,稍后,任老板会派人来收账。” “山鸡......”钢弹刚想制止,山鸡却已把话说完。 山鸡没好气瞪了他一眼:“操!都一个壕沟里的,这会儿还防着人兄弟,有意思吗?!”钢弹抽抽脸皮子,沉默下去。 秦江没功夫理会二人的辩驳,人早已陷入迷思中。 任老板做事也真够诡秘,来的居然只是个收账的。看来卧底不好当,一时间还接触不到正主儿,这啥时候是个头啊?妈的。上了廖明辉的贼当,我跑路跑得好好地,怎么搞得跟转行似的! 滴 短信! 秦江心头微惊,关键时刻,廖明辉不会这么昭彰地发我短信吧? “兄弟,短信来了。===”钢弹斜着眼睛审视秦江的反应。 任务期间,哪个不是恨不得人间蒸发,让人无从查找。而这家伙却一直开着手机,怎不叫人生疑? 毫无凭证之下,钢弹始终小心翼翼对待秦江,毕竟新认识他不过数个小时,虽说一路来他出力不小,可是也不能排除警方使欲擒故纵之计,舍了秦江来套自己这条狼,如今无间道的片子都演烂了。多少能总结些经验来。 秦江干笑掏出手机查阅。 这一看。顿时放下心来,短信是殷妍发的。问什么时候到嘉峪关。 “兄弟你的手机不错,给我看看,改天我也买一部这样的。”钢弹地借口很挫,不过意思明显,就是想释心中疑虑。 秦江扔来过去:“就一相好,非要见见我廖明辉呢? 廖明辉也不轻松,自打秦江劫走火车头,他身后就多了条烦人的尾巴  “还我江江!” 赵美丽嚷嚷得象还我河山一样理直气壮,还带着点哭腔,小半天功夫,抗议了四十几回,犹如魔音灌脑,到最后,搞得廖明辉都觉得欠了她什么似的。“赵美丽,秦江现在有重要任务,暂时回不来,要不,你想吃什么?我给你买。” 类似哄小孩的话,廖明辉说了十来次,忒累,可美丽明白啥叫重要任务啊,她只知道秦江被眼前这位大叔三言两语支使去,就不见回头了,不找他要人找谁去?! “骗小孩!人贩子!恶无赖......”赵美丽将幼儿院老师教导的贬意词汇,不经编排便一股脑的安到廖队长身上了。 望望兰州警局同行们投来的古怪目光,廖明辉大汗。 “还我江江!” 这傻姑娘拧着一根筋,你骂她不是,你解释她也不懂,廖明辉真是焦头烂额,一把抓住经过身边的警探:“唐季初,咱们再探讨一下案情吧。”唐季初乃兰州警局刑侦处队长,此次申海和兰州就任剑川一案通力合作,兰州便是由唐季初全权代理。 唐季初纳闷道:“咱们不是研究好了吗?”“再研究,再研究.......” 后头跟随廖明辉一方的小警员,噗哧偷乐,看来队长是被这姑娘搞抓狂了。 兰州的五月,气温高达30度,干燥,但并不闷热,抬头望望碧海青天,仿佛能嗅那远逝地丝绸古韵。 秦江瞪着头顶上寥廓的天宇,怔怔出神。 五天了,大伙儿呆这小民居里,遁世避俗已有五天,对于好动的秦江来说,无疑是非常难熬地,在这几天里,哪怕是去撒泡尿,钢弹也会象个玻璃似的紧随,直盯到他打着寒颤,拉上拉链为止。 秦江明白他的心思,为了避嫌,唯有足不出户,每天吃饱喝足后,能做的事情便是高深莫测站在院子棚架之下,幽怨的看天。 正沉吟间,远处出现四个家伙,正若无其事往这处走。 山鸡二人所住的地方,有很好的视野监察功能,此时这四人单刀直插此处,肯定有图而来,秦江精神一震,回头轻声提醒:“哎,你们看那伙人,是不是账房先生?” 山鸡和钢弹机警地闪出来,仔细辨认。 秦江真希望他们是,只要目标正确,神出鬼没的警察,一定会包围此处,抓贼拿赃,完事后,自己也就可以解脱了,想想还是跑路地生活有滋味点儿,搁这都快闷出鸟来了。 “没错”山鸡二人赶紧迎了上去。 秦江不由踌躇,自己是跟去,还是趁机走人?若账房先生与任剑川交情不浅,知悉老板并未派人来解救山鸡哥儿俩,岂不是要穿帮?!那会儿,恐怕自己就凶多吉少了,这趟当卧底,纯属玩票性质,可没想像过为国捐躯的。 犹豫间,山鸡已陪同账房先生,走进了院门:“......先生,小兄弟是老板派来的,若不是他,这趟买卖所得,可就都打水飘了。” 事到临头,容不得人左右摇摆了,秦江就赌任剑川连账房先生也信不过,于是壮壮胆,捧着好脸色靠上去。“好说好说,分内之事。” 账房先生穿着不合时宜的短褂,留有山羊胡子,宛如清朝穿越而来的人,临前,端详秦江两眼,果然不再有异议,回头对山鸡道:“好了,辛苦二位,开始清账吧。” 军火商的清账工作尤为简单,出纳和会计基本上都是一人,往电脑里转账就能完事,只是秦江看到账面上的七、八个零,不由直叹任剑川驭人有方,对山鸡和钢弹来说,千金难买亲人命,即使巨额看得让他们流口水,依然是分文不短的划给了对方。 秦江一边漫不经心看他们捣鼓,一边却暗暗焦躁,多么希望听见你们已经被包围地潜台词,结束这次糟糕地卧底之旅,可你说如此场面,警察咋还不出来咋唬一声?难道是嫌账房先生够不上台面,老廖打算沉默,继续让咱再向虎山行? 怎么老天总是不遂人愿...... 308、反目 账房先生核对过后,满意点点头:“接下来......” “等等。”山鸡冷不丁截住了他的话茬。“先生,甭派业务了,我们打算洗手不干了。” 账房先生登时纳闷:“为什么?赊货你还能落上百分之十佣金,难道这钱不好挣吗?” “好是好,可我们的人生不能仅此而已。”钢弹很有学问的帮着腔,他向来与山鸡是孟不离焦、凿不离槽的搭档,即使有异议,也是帮亲不帮理多些。 账房先生蹙了蹙花白的散眉:“出来前,老板怎么没跟我提及......” 山鸡挺了挺腰杆:“是我临时决定的,不过相信老板会理解我们,这么些年来,咱们为老板出过不少力,为他赚了不少钱,就算是赎身,也足够了,现在跟您老通个气儿,是想让先生看咱们兢兢业业的份上,帮忙在老板面前美言几句。”费尽口舌,自然是希望老板开恩,还家属自由之身。 账房先生为难道:“这......老板有老板的心思,你光告诉我有什么用,我只管收账,并顺便下指令的而已。” 山鸡烦躁道:“那您能带我们去见老板吗?” 账房先生思索片刻,说:“要不,我先打个电话问问老板。” 山鸡无奈,只得候着。在旁人面前高人一等的账房先生,此时佝偻着腰,手端电话唯唯诺诺好一阵子。 片刻。结束通话,在山鸡期冀的眼神中,账房先生不见喜怒地说:“老板同意了。不过你们必须答应他,从此不再现身江湖,更不要喝了两口小酒就跟人倾诉曾经做过的事情。” 山鸡顿时欢欣:“谢谢。如果老板愿意见我,我一定亲自道谢。” 账房先生环视三人,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:“那什么,账也清了,我们这就走了。”回头示意三名随从,竟然真地扬掌而去。 山鸡一愣,忽儿想起什么。忙不迭追问正要走出院门的账房先生:“哎先生。我们该上哪儿接家属?” 话音刚落,账房先生的三名随从,徒然转身,手往怀中迅速掏出家伙。 秦江眼珠子一突,身子打了个凛激,当机立断翻身倒入棚架地横栏后头,横栏之后,堆放有装了土的麻袋。山鸡也不慢。一个恶狗抢屎,扑至一个看似尚来不及栽种树木的泥坑里。 话说山鸡和钢弹二人也是贼精,这栋屋子四周各处,无不存放有障碍物,为的就是怕有朝一日被人围剿,也好有个顽抗的机会。 三名枪手已经举起了枪,抓对儿分别冲他们三人扫射。哧哧哧! 一梭梭的子弹,呼啸着掠入棚架。密密麻麻钉在泥墙上。一阵地灰飞土扬,刺鼻迷眼。秦江一辨就知道是乌兹冲锋枪,娘的火力太猛,要死人地,警察呢?廖明辉这厮真是越来越过份了,总有一天,老子会被他玩死地! 钢弹距离掩蔽物远些,只能边走边放枪,但却是反击最快的,他向来枪不离手。“山鸡!快走!” 趁钢弹博火,扰乱对方之际,山鸡冒着硝烟流弹,连滚带爬地从坑里窜回棚架内。 而后,钢弹也与二人会合一处。 “怎样?!” “还好。” 山鸡和钢弹用他们默契的方式,询问了彼此状况。 秦江心头急切:“喂,你们有啥招?” 山鸡不断地从麻袋缝隙间观察外头形势,表现异常淡定,一改往常的粗鄙与马虎,并随意扔给秦江一家伙。“给!” 秦江接过一瞧,是支M9。奇怪,山鸡不是专用刀吗? 山鸡明白他的困惑,裂嘴一笑:“我很少用枪,但也最爱用枪。”说话间,只见他漫不经心抬枪,当当当就是一串连发。 对面,一家伙闷哼出来,另一名则应声倒地。 秦江看得瞠目结舌,靠!没有顾忌和束缚的山鸡,压根就是虎狼,没看出来,是位顶呱呱的快枪手,想来也对,任老板挟持他的家属,已证明他堪以大用,任老板要杀他,也因为顾虑他地能耐。 民居里的障碍物,同样为对方提供了掩蔽,山鸡受制于火力,而对方是怵他枪法准,彼此只能这么闪闪缩缩的对持着,场面一时僵住。 “为什么!”山鸡冲账房先生直吼。 “不为什么。”那头账房先生阴孜孜回了句忒哲学的话。 “我妈呢?!” “放心,老板守信,她是两年前自己病死的.......”话一出口,账房先生不禁懊悔,忙不失时机又说:“但是钢弹反骨,可就怪不得老板拿你哥开刀了......钢弹,你若现在杀了山鸡,我可以替你求情,包你和你哥没事。 这说得半真半假,叫人难以辨识。 哗啦! 钢弹和山鸡二人想也不想,猛地举枪指向彼此,俩人已默契到知晓对方的下一步了。 秦江一瞧慌了:“哎哎,自家兄弟,有必要搞成这样吗?也不想想账房的话可不可信?!你如果杀了山鸡,回头他耍赖,你也是一死,你哥更没着落,那不是白整么?还寒了自己人的心呢。” 钢弹目光闪烁,绽出挣扎地神色,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:“兄弟,你也算是半个任老板地人吧?他们又不是针对你地,你当然坐着说话不腰疼,可我但凡有一线希望,都要先替我哥着想着想。” 还别说,秦江确实是心有顾忌。什么任老板的人,稍后账房先生一通电话,就能问清楚他地来路,那会儿才叫哭找不着地儿呢。秦江不由气急败坏:“死脑筋!依他们这伙人的冷酷和反复,你以为你哥真还好好的活着吗?!要吗你哥儿俩一块死!要吗你哥死,你为他报仇!” 钢弹哑口无言,无从反驳秦江,枪口遂缓缓压下,显然是默认了任老板的人品。 正沉吟中,此时咕咚滚入一个小球球,令三人目光一愕,看仔细后,顿时直冒寒意。 “日!” “手雷!” 三人当即鸡飞狗跳,四下鼠蹿。 轰隆 一声巨响,泥墙晃动,仿佛顷刻就要倒塌似的。 “呸!妈的!”秦江吐吐满嘴沙砾,灰头土脸爬起来,一摸自个儿湿湿的大腿,当即悲惨地哼哼:“哎哟喂,挂彩了 山鸡擦擦满脸血迹,枭桀道:“钢弹你走,别掺合了,我去跟他们拼!” 账房先生太性急,半天不见钢弹动作,怕他们趁机开溜,回头被任老板惩罚,所以干脆下死手,只不过这一炸,也证实了他是在敷衍人,钢弹不再抱有侥幸:“慢着山鸡,我断后,你们走吧,留得青山在。” 山鸡审时度势一番,估计自己一伙人的小短枪,难以应付对方火力,便点头赞同:“一起走!” “不了。”钢弹咳嗽两声,移开自己的手掌,现出肺部那血肉模糊的弹孔。“麻烦你帮找找我哥。” “.......你哥.......” “我死了,我哥就没用处了,兴许任剑川会放了他。”这是钢弹最后的愿望,但依任剑川的为人,恐怕很难达成。 山鸡义愤填膺,操枪就想上去火并,钢弹却紧抓住他的手臂,并向秦江投去求恳目光,希望秦江将人拉走。 秦江不是警察,没有过硬的心里素质来定义这类事情,不免万分迫促。 明知道山鸡是个犯罪分子,期盼事情早了,自己也好落个一身轻松,但又觉山鸡为人并非不堪,异地而处,还是位值得一交的汉子,何况如今,彼此更是同一战壕里挣命的人,若眼睁睁丢下他不管,实在不义气。 唉,谁能教教我,跟犯罪分子发生了感情,该怎样处理? 廖明辉还说保护老子周全呢,这都玩剩半条命了,还不见他鬼影出现,妈的!和婊子海誓山盟,也好过信他! 埋怨过后,秦江心忖:算了,还是拉上他走吧,逃命也有个伴儿,这时候不能指望警察,山鸡打枪那么牛,替自己应付应付后头那些凶神恶煞足矣。 为自己找了个理由,秦江上前强拉住冲动的山鸡:“听钢弹的,这样白白送命不值当,咱哥仨人人带伤,委实拼不过,能走则走,识时务才是俊杰,你看钢弹的伤.......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,就是为我们拖延时间,别辜负他......” 钢弹露出几许解脱的笑意:“是啊,干脆点,别他妈跟娘们似的,明年上坟给我多装柱香就是了,咱干这行还怕一死?!再说我还得指望你给咱报仇呢!” 山鸡深深望了眼曾经患难与共的钢弹,心一横,回头往偏房走去。 钢弹冲他背影努努嘴,对秦江说:“那儿有地道,保重。” 秦江心感戚戚然,惆怅点点头,一句场面话也说不出口,便绝然离开。不管钢弹是怎样一个人,好歹自己现在逃命,就得换上他的一条命,这情分算是欠大了,而且这辈子很难有清偿的可能,人家不求回馈,那就等同于义举。 真是一伙复杂的歹徒..... 309、污点证人 小丘之上,廖明辉站在指挥车旁,远眺四周那片参差错落的民房,脸黑黑的问:“最迟一次手机信号显示在哪里?” “就这一带,不过范围有点广,找起来困难。”监测组的小警察回道。 廖明辉其实想让秦江携带纽扣式、鞋底式、内裤夹带式之类的微型定位器材,但又怕财大气粗的军火贩子,各种设备齐全,若测出秦江身上的猫腻,不免会为他招来横祸,所以才利用秦江手机的GPS来定位,不曾想秦江为了避嫌居然关机,这会儿可就抓瞎了。 廖明辉也急,要是秦江有啥不测,赵美丽那小妮子可就难整了,想想往后她若三天两头的,一把鼻涕一把泪缠着自己要人,媳妇不怀疑自己才怪。 话说这两天被赵美丽烦得吃嘛嘛不香,耳根子现在仍嗡嗡作响,昨晚上队友还笑自己梦话,说什么还我河山,你亲戚的!那是还我江江,魔障啊魔障。 秦江二人蹿走民居、爬绕土丘,想方设法的逃避对方追杀。 枪手除了刚开始时太大意,死伤各一,现在山鸡应付起来,可是困难多了,毕竟他自己也受了伤,最重要的是忙乱之中,没有准备,短枪里珊珊数发子弹,早已告竭,而对方却是有备而来,那子弹,撒豆子似的撒。秦江以前总在电视上津津有味看人家亡命天涯,还骂人白痴,不服的点评应该怎样怎样。如今轮到自己也过了一把瘾,才明白奔命是何等的糟糕,这不,衣裳被拉挂得东一窟窿西一布条,臭汗如雨,和着鲜血沾粘成了糊块,什么泰然、洒脱,全丢至九霄云外,就剩一狼狈了。*** 可是没辙啊。子弹咻咻地追着屁屁,激溅的石砾弹到皮肤上,隐隐生疼,这是不存一分虚假的现实,不似电视剧那样过后可以一笑置之,稍有不慎,可真真是要人老命的。 仓惶、惮恐、惴悸。紊杂了头脑,剧动的心脏,更是一刻也不得闲。 还是生活在相对平静、和谐、花花的申海好,一天无大事,顶多就遭遭人白眼,操劳一些婆婆妈妈的活儿,吃饱了拉张小亚侃侃人生,晚上偷空钻钻倪彩的温柔窝。何等惬意。 廖明辉这混蛋太不地道。扔人进坑就不管了,小爷这趟不死便罢了,不然做鬼也要风流他! 也不知跑了多久,秦江几乎快要断肠,耐不住瞅瞅后头,却发现早没了那伙人的影子。 秦江上气不接下气招呼:“哎哎......等等。” 山鸡往后看了看,不见险情,这才慢慢停下脚步:“怎样?” “还成。”实则秦江已是腰酸背疼、腿脚抽筋、翻胃、恶心。跟孕妇妊娠反应没啥两样。“歇......歇会儿。” 山鸡体魄健硕,尤有余力地四下打量:“他们跟丢了?” “嗯。**秦江一屁股坐地下:“咱们都跑迷路了,他们哪还找得着北。” 山鸡没再搭话,独自静静沉吟,也不知是心忖钢弹哥哥地事,抑或在为罹难的兄弟伤感。 半晌,秦江总算缓过劲来,看看天色不早。便打断他的思绪:“山鸡。有什么打算?” 山鸡无神的摇摇头:“......老母亲已经不在了,我孑然一身。没什么牵挂,惟一的目标就是遵照钢弹的遗言,倘若侥幸不死,接下来的人生,恐怕就是抱着赃款,找个没人认识地城市,醉卧红尘、混吃等死.......” 山鸡觉得将来就犹如一滩烂泥潭,腻! 秦江突然心头一动:“你势单力薄,怎么救人?” 山鸡叹说:“不知道,走一步算一步吧,最多就拼了这百来斤呗。” 秦江定神望着他:“不如......” 山鸡举手截停:“不关你的事,我山鸡这次承你的情,恐怕难以回报,不能再拉你一块去玩命了!”人兄弟本只是义助相帮,哪有非掺合进去的道理?!秦江悻悻道:“不,我是想劝你......去自首......” 啊!山鸡猛然呆滞,旋之转过弯来,当即手掌一亮,明晃晃的刀子瞬间架至秦江脖子上。*** 秦江额面刷地,立马飙出一颗豆大汗珠,底下还有点渗尿的凉意:“哥们,悠着点 山鸡怒目圆瞪:“你是卧底?!”看来,钢弹的忧虑,他始终是上了心的,只不过秦江这一路来地所为,可圈可点,让他老不下脸皮去怀疑罢了。 秦江抽抽嘴巴,干笑道:“你看我象警察吗?” 不象,既没威严,也无架势,更象是一名改邪归正后去摆地摊地混混。山鸡凝视秦江几眼,反复踌躇、思索再三,最终,松下了刀口。“你是谁派来的?为什么要出手救咱兄弟俩?!” 秦江耸耸肩:“我不属于哪方人,不过确实是受人所托,不过你放心,事实证明,我对你是无害的,只是立场不同,我才出言相劝而已。” 山鸡释然,确实,要除掉自己,刚才松懈之际,他就可以下手了。 但山鸡为人一是一,二是二,眼里容不得沙子,这会儿待秦江,已经趋于冷淡了:“自首除了坐牢,我能落下什么好处?没了自由,又怎么去救钢弹哥哥?你甭提这茬了,咱们就此别过,各走各道吧。” 说罢,转身就走。 “等等山鸡,听我说完你再走呀......”秦江忙不迭跟上去。 山鸡自顾自的走着。秦江则象苍蝇似的在他身前、身后转绕。\\\ “山鸡,你这样去找任剑川,纯粹是找死,死也达不到目地,死不得其所,特没意义,要说你命大没死,可救不出钢弹哥,完成不了钢弹遗愿。也没意义,哪怕你现在两手一甩,不管这一切,但混吃等死,你会觉得更没意义,因为只能证明你自己是一孬种。” “既然横直都没意义,现在有机会让你活出个意义来。你又何必在乎使用的是什么方法呢?比方说自首,你可以当污点证人,一来、可以借用警方力量救出钢弹他哥,铲除任剑川一伙,间接为自己报仇泄恨;二来可以减轻你的刑罚和罪过,将前生交待清楚之后,重新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底下,这不是好事吗?!” “别告诉我你是混黑的。有性格。不屑于跟警察合作,可这些天下来,我知道你是条汉子,能够为朋友忍辱负重的汉子,能够为目标卧薪尝胆的汉子, 秦江第一次做说客,不得不小心翼翼,生怕错话弄得对方恼羞成怒。端的是绞尽脑汁、口吐白沫,忒艰难。 山鸡徒然刹停脚步,秦江立刻猴子似的一蹦三尺远,一副谨防他发飙地贼样。 山鸡犹如石头一般杵在原地,动也不动,貌似衡量着什么。 良久,山鸡抬头,一脸尽是解脱神色。 “好!不成功。便成仁!我去自首!” 秦江长长吁了口气。\\\\\这个结果好,至少能给老廖一个交待。 正要掏手机给廖明辉电话。可一摸空荡荡的,秦江一细想:日!手机又掉了。“借你手机用用。” “对不起先生,我们把人追丢了。”两名手下犯错似地耷拉着脑袋。 账房先生很不爽:“这对不起,你们跟老板说去。” 这时,之前受伤地那名枪手,靠过来,递过一个手机:“在棚架下捡的,里面地信息,或许对您有用。” 账房先生捞过来一看,上面有条仿佛是位妞儿发来的短信:你到嘉峪关没? 手机号码陌生,显然是那位不知名地小子的,他不是任老板必取的目标,这信息显然没用。账房先生正要遗弃,忽然手机滴滴作响,又有短信进来,账房先生无聊,下意识打开,只见短信写道:秦江,什么时候道站给我个电话。 看似普通的话语,却令账房先生打了个激灵。 秦江?!这名字熟悉....... 啊!对了!任老板前天吩咐,让我接洽一外地杀手,好像是要合作一件事,所针对的人,名字就是秦江!! 好嘛,真叫无心插柳柳成荫。账房先生老脸顿时绽开,阴阴一笑:“孙子,跑得过初一,跑不过十五啊,兄弟们,去嘉峪关守株待兔!” 廖明辉本就在薛家湾一带,收到秦江电话,不一刻功夫,便出现在两人面前。 诸警察一瞧山鸡也在,顿时紧张,长短枪支哗啦齐举:“你已经被包围了!缴械投降!” 日!这会儿才说,黄花菜都凉了!秦江一瞧他那耍泼皮的熊样,气就不打一处来:“拉倒吧就!他已经转为污点证人了!” 山鸡爽脆地丢掉刀子,双手抱头。 廖明辉精神一震,这可是好兆头,须知山鸡的上线,直接便是任剑川了,离首犯是如此之近,所获情报,也必定不菲。“太好了!秦江你真是福将,我还没着落的事,你一出马就全解决了。” 秦江嗤鼻哼哼:“有事也指望不上你!” 廖明辉老脸一红,自知理亏,陪着笑说:“这里还有什么情况吗?” 秦江白了他一眼:“没了,哎我说,他转为污点证人,你看成么?” 廖明辉嘿嘿笑道:“成!成!您都说成了,我当然没意见。” “那他得判几年?”这是秦江最关心地问题。 “根据刑法第八十六条第一款规定,犯罪分子有揭发他人犯罪行为,查证属实地,或者提供重要线索,从而得以侦破其他案件等立功表现的,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;有重大立功表现的,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。” 这所谓的“重大立功表现”,自然由得廖队长指鹿为马,爱怎样就怎样。“自家人好说话,判几年你直说,别跟我打马虎眼。”秦江打心坎里不愿意山鸡受牢狱之灾,毕竟他是受自己串唆而遭的罪,卸磨杀驴,枉对山鸡的信任,是很没品的事情。 “这是法官的活儿,我哪知道,总要几年地吧?”廖明辉含糊其辞。 秦江不满道:“你不是有向法官求情的权利吗,赶紧给求求。” 廖明辉挠挠鼻子:““有是有,可我才多大的官儿啊?太明目张胆包庇重犯可不行,咳......放心,他至多就三、五年吧。” “有点多了哈。” “这......要不两年?” “还能不能少点儿?” “靠!你当这买大白菜啊!”廖明辉气呼呼地,也忍到头了。这泼皮,公然让司法部门黑箱操作不算,还要求这要求那的,真该将他梆在靶场上练枪! 秦江不满抗议:“喂,你这样对待弃暗投明的人,可不厚道啊。” 廖明辉挥挥手赶人:“行了行了,我只有主张!” 临行,秦江又不忘添堵:“对了,还有那花红,赶紧拨放,咱都快没钱张罗吃饭了。” 廖明辉烦不胜烦,回头恨恨下令:“收队收队!” “哎你别一谈钱就转移话题呀,多伤感情啊。” “妈的反过来说也行?!你老谈钱才伤感情!” 310、混四方 兰州第一医院。 “江江!”赵美丽笑靥如花,一把扑到秦江怀里,八爪鱼似的紧搂着。 毛手毛脚本不是拿来形容女生的,但赵美丽确实如此,而且还不知轻重,秦江龇牙裂嘴地抵抗着她的痴腻:“轻......轻点,我伤口刚包好。” 好啦,赵美丽这个烦人精,终于去烦别人了。廖明辉顿觉一身轻松:“秦江,你看那个任剑川......” “打住!”秦江撇过一眼:“别指望我再掺合到你的事儿里!” 廖明辉默然惋叹,这段时日,自己天南地北的追查,可谓殚精竭虑,吃力不讨好,若不是是多亏秦江,还不定折腾到啥时候呢,他即使不去做卧底,也是位不可多得的怪才,就这么拒绝了,多可惜啊。 旋之,廖明辉忽然萌发一个念头:“要不?我代表刑侦处,破格录用你?!” 秦江一听,不由犯愣。 一旁的王韬却急了,戳戳廖明辉,不满道:“哎哎,先来后到啊,我们兰州军区,早就有这个意向了,秦江要去也该先去军区,教席一职,正虚席以待呢。” 秦江左看看右瞅瞅,嗨,新鲜,咱啥时候这么抢手了?“二位,我以前只是图个侥幸,其实人可没多大能耐,去了也是一吃干饭的,到头来你们忍不住还得开除我,多麻烦呀,行,都别说。军区和警方我都不去,就想平平静静的安度余生 除去摊不上台面的预言梦,秦江自认就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,哪天他们要是高估了,派去干些刨地雷地活儿,岂不是找死?! 想安逸地生活下去,可能吗? 当半个梦出现在自己身上时,就已意味着生活再也无法平静,这一点,秦江深知肚明。但却有意识的逃避,因为为人就是如此懒散,害怕承担....... 兰州等西北大多数省会,布局虽然合理,可是缺乏城市特色,不像六朝古那样拥有悠久历史、众多古迹和丰富的传说,众多的清真寺。是唯一亮点,可秦江不是回民、教徒,自然缺乏游玩兴致。 兰州也不呆了,秦江捧着渗血的屁股,买了车票,奔嘉峪关而去。 嘉峪关,明代长城沿线建造规模壮观,保存程度最完好的一座古代军事城堡。它的名声与景致。也迎来了许多电视、电影摄制组到此取景。 正所谓不到长城非好汉。秦江也不能免俗,花了一百零一块体验了一回,这好汉,当得也忒贵,蹬长城,眺眼望去,远处便是一片灰惨惨的辽阔荒漠,叫人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。有点儿远古,有点儿苍凉,这就是大漠孤烟、长河落日的塞外风光。 “我是好汉!”小男人秦江,不顾游人们地注视,嘶吼一声后,心理平衡了许多。 这时,身旁响起清脆莺嘤。“哟,好汉是你这瘪三喊出来的吗?” 秦江斜了一眼。正是自己要等的殷妍。殷妍身子骨又见消瘦了。但仿佛生活踏上了坦途,人逢喜事精神爽。整个儿脸蛋白里透红,眉梢含春,小嘴绽着一抹亦嗔亦喜的淡笑,爽朗且快意,任谁见到,心情也不免舒畅。=== “嘿嘿,几天不见,你漂亮多了。” “几天不见,你也猥琐多了。” 秦江一听一个郁闷:“......我是在夸你,你怎么一见面就埋汰我。” 殷妍翻翻白眼:“你家里美色都泛滥了,拜托在外边就少说些拈花惹草的话。” “你......吃醋?” “懒得跟你掰扯!美丽姐,我们走。”殷妍搀着赵美丽,施施然而去。 “喂,你们剧组放饭没?我有点饿了......”秦江赶忙屁颠屁颠跟上。 导演为了让残阳表达出战场的萧索和苍莽,所以剧组临时驻扎在嘉峪关的西门之外,因而身处南城墙地秦江才看不到。 料想不到的是,剧组竟然如此大阵仗,规模足有四个足球场,可见这是部投资不小的片子。 接近驻地,及眼便见附近一木栏里,圈着几百匹俊逸的马匹,到处是忙碌往来的工作人员,顶上的高架摄像机飘移挪位,不断调整角度,底下一队队穿好战袍的敌、我方群众演员,被场务吆喝着站次排班,场面沸沸扬扬,还有一身着铠甲,横刀立马的威武将军,嘴里却叼着根过滤嘴香烟,令人忒有时空错乱地感觉。 秦江眼花缭乱,瞅哪哪新鲜,冷不丁又冲远处一名中年男子努努嘴:“哎,那位带着大号熊猫墨镜,正呆太阳伞底下吸着旺旺冰红茶纳凉地家伙,是不是经常******女演员的导演?” “是导演......哎你什么眼神?我又没被******!”殷妍气忿不过,恨恨掐了秦江一记:“人家没你想像的那么糟,你可别在剧组瞎传事哈。” 秦江陪笑道:“明白,明白,之前我提的那事儿,你办得怎样?”来时就想过了,这趟跑路没个呆的地儿,带赵美丽四处飘荡也不是办法,坐吃山空不算,日子还特无聊,人吧,搁哪其实都无所谓,但得有个根,有个奔头。***** 这回吃饭喝稀,就全赖人殷小姐了。 殷妍没搭茬,携秦江径直走了过去。 “嗨,谭导。”“哟,小殷妍,今天没你的戏吧?”与其说谭导是笑眯眯的,不如说是色迷迷的。 “嘻嘻,今天血战沙场,有咱弱女子什么事呀。”殷妍老练地应付着。“对了谭导,他就是我的表哥,看有什么群众角儿适合他的,您受累帮带帮带?”反正群众演员没有大概编制,多也无妨,少也可以,这个人情谭导演应该不难卖。 谭导演一瞅秦江,便没了念想,你说同是表亲,长相咋就差这么远捏?“唉,真是一表三千里,即使是群众演员,也太那个了......” 导演的呢喃,殷妍没听清楚,一脸迷糊问:“什么?” 可接下来谭导演却没了声息,他呀,早就迷失在赵美丽的美丽之中了,只见他动如脱兔似的从沙滩椅上蹦起来,直逼至赵美丽跟前:“这位小姐,我觉你特适合当我下部戏的女一号,要是你有心晋身演艺事业,我愿意为你提供一切便利!这是我名片 赵美丽好像很害怕他那饥渴、犀利的眼神,小有惊吓地蹿到秦江身后躲藏起来。 谭导演碰了个软钉子,尴尬询问:“这位小姐是.......” 殷妍不置可否,指指秦江说:“是他姐姐。” 赵美丽确实是秦江地姐姐,只是此姐非亲姐罢了,不过殷妍也懒得详加解释。 “哦哦。”谭导演此时再望秦江地眼神,可就大不一般了,几乎可说是刮目相看。“不错不错,男有才,女有貌,都是一时之俊杰,嘎嘎嘎嘎......” “谭导,你别光顾挑下部戏的演员呀,我表哥怎么办你给句话嘛。”殷妍撒娇道。 谭导演一拍脑瓜子,貌似刚刚恍然:“好办!小兄弟你看先试试当个偏将如何?下一场戏是随元帅出征,你和对方偏将,有数回合地交锋,还是蛮有上镜率的唷!”看来美女效应颇实在,赵美丽间接的帮秦江提升了身份。 殷妍转头望望秦江:“怎样?” 谁知秦江很腼腆的说:“我不会打架.......” 屁!殷妍暗暗鄙视了一句:你秦江哪回进警察局,不是因为打架斗殴?! 谭导演轻松道:“不用真打,就是虚晃一枪,凑凑人数。” 秦江稍稍放心,自己臀腿处的伤口才刚刚缝补好,若再跟人剧烈对仗,都不用敌方砍杀过来,自己鲜血就先哗哗的了。“那成,咱保证当好一名有今朝没明日的小将!” “很有觉悟!”不花钱的赞扬,谭导演向来大方。“场务!场务!!死哪去了?快带他去换服装!” 秦江殷勤道谢,忽而想到一问题:“咳,导演,我有没有台词?”演戏基本都这样,台词越多,越是腕儿,小兵兵,也是可以有真实特写的嘛。 谭导想也不想:“有!” “是什么?” “杀!” “.......谢谢。” “注意!要喊出雄霸的气势。” “哦......” 311、美丽惹的祸 求人的都是孙子,人说什么,秦江就是什么,不敢有任何异议。稍后,一身威武的偏将服穿戴整齐,照照镜子,还别说,真找到了点感觉。秦江美滋滋地晃晃身子,傻乐道:“嘿,没想咱也混上演员这一行了。” “切!就一临时工,瞧把你美得。”打击秦江,似乎成了殷妍为数不多的乐趣。 秦江悻悻道:“临时演员,也叫演员啊。”惟一遗憾的是这位偏将没有感情戏,瞧瞧那些个男一号小白脸们,大庭广众的,假公济私的,还名正言顺在电视荧幕上亲人家美女,完了拍拍屁股散伙,一句负责任的话都不用讲,啧啧,那是何等潇洒 殷妍戳戳他:“嗨嗨!你表情咋这么猥亵,想什么呢。” “这拍一天,给多少工钱?” “还没拍你就惦记着钱?!” 秦江姑娘似的将古装假长发,飘逸的甩至脑后,很聒不知耻的说:“可不,你是图名,我是图利,各取所需。” 这时,场务走进帐篷:“好没?好了就去牵马。****” 秦江登时结舌:“要骑马?” 场务不耐烦道:“你见过哪个偏将走路拼杀的?放心,这些马温驯,很好驾驭。” “晕,忘了这茬了。”秦江摸摸自己的臀腿伤处,不禁踌躇殷妍疑惑看看他:“怎么?事到临头就打退堂鼓了?千万别,我好不容易给你拉拔来的活儿,你可不许耍小性子,让我难做人。”说话间,也不管秦江答不答应,硬拽着他便往外走。 秦江晕晕乎乎被揪到马棚边,立刻有工作人员分发出一匹马来,接着没入一伙骑兵装扮的演员中。呼啦呼啦的随着人流,拥去了前方,等清醒过来,发现自己已站在了场中央。 这儿齐集了数百条汉子,萧萧马鸣、枪杆如林,整个场面散溢出萧瑟之意,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。 赶鸭子上架大抵就是这样了吧?!秦江很没形象的爬上马背,一琢磨:得,反正伤口不是很严重,实实在在不行。滥竽充数还不会么?!待会儿咱悠着点,策马慢步,随便虚晃两枪好了。\\\ 秦江举假枪戳戳身旁那人的盾牌。“哥们,这戏叫啥名 那位看似刚刨完地就出来赚外快的农民朋友,憨厚裂嘴笑笑:“《大秦西征》。” “哦......” 正唠嗑间,忽闻前方场务大吼:“各注意!一声口哨走,两声口哨冲......” 稍后,场务抬手。鼓足腮帮子。 嘟! 骑士们轰然策马起步,由慢及快。 秦江消极怠工,没跟着队伍,反而越堕越后。 嘟嘟!! “杀!!”骑士们齐声吼叫,刹时间,几百马匹放蹄狂奔。 草原上骑马,自然是粗放豪情,而大漠上骑马,却也有它一份骁犷苍劲。别看马匹为数不多,却也能叫大地颤抖、尘埃遮日。那景观,端地是银瓶乍破水浆迸,铁骑突出刀枪鸣,一时间,秦江气血填胸,大受感染,浑然忘了身上的伤,豪气干云一夹马肚子:“架!” 马儿长嘶一声,早已不堪压制,如同离弦的箭一般。^^^欢快蹄子蹿了出去...... “喂,不是......哎哎,等等我!......喂!Sht!”秦江忍疼从地上爬起来,一瘸一拐拔腿就追。 也该秦江倒霉,被马儿一撅屁股掀翻在地。竟然沦落到要跟马儿赛跑的地步,这就是典型的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的写照。 此次场景,只取个宏大镜头而已,很快导演便喊卡,各人自牵马儿回栏不提。 秦江牵着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失马,脸臭臭的看着跟前捧腹大笑的殷妍。郁闷之极。 “挫!真挫!”殷妍花枝乱颠。上气不接下气。 “差不多行了,啊。谁没个马失前蹄呀。”秦江五爪伸缩,直想掐死这妞。 赵美丽呢,则绕着秦江,惶惶不安的安抚:“江江,不哭不哭,我给你吹吹,不疼不疼。===”当真地,美丽便凑上去,孩子气的吹着秦江屁股,那场面......委实不太好看。 四周投来的揶揄目光,让秦江抹不下脸,赶忙扶起赵美丽:“得得得,谁哭了,这眼泪是疼出来的,我真没事儿。” 有事也得瞒着,赵美丽如今虽然傻了,但对自己却更是着紧了,别说自己不见了,她会怎样,光说自己表情稍稍阴霾些,她都跟天要塌下来一样,脸上那种担忧和惶恐的小表情,叫人看着心疼。 这时候,正愁没法子对赵美丽献媚的谭导演,貌似逮着了机会,屁颠屁颠跑过来:“小兄弟,你有没有摔伤?哎呀,怎么那么不小心,哎哟!你看看,大腿上是不是流血了?” 诸人弯腰一看,果然,秦江大腿处,渗出了一些血迹。 日!伤口裂了!秦江脸蛋顿时扭得象根苦瓜。 “美丽,快带你弟去看看伤口,别感染了,那什么,算工伤,剧组全部给你报销^^”谭导演可够殷勤的,当然,也就看在秦江是赵美丽的弟弟份上,换了别人,恐怕就治他个耽误拍摄地罪名,一通臭骂,回头就把人开掉了事。 话说谭导演觊觎赵美丽,这连秦江和殷妍都看得出来,不过本心话说,谭导演也确实是相中了赵美丽,想她担纲下一部戏的女一号,赵美丽的人样没得说,艳中带纯,憨里藏媚,搁哪都是聚焦点,甭管戏拍得多烂,只要有她在,收视率肯定不会低到哪去。 谭导演的小算盘,不可谓拨得不响。 赵美丽一看见秦江带红,嘴儿一瘪,怒视那匹红枣马:“死马!衰马!臭马......” 突然!马儿像是经受不住她那杀人眼神,恐慌地嘶叫一声,猛力挣脱缰绳,风风火火闯了出去....... “哇!!......呃!......哎哟喂.......”只见冷不及防间,站在跟前的谭导演,不慎被马儿粗暴的撞倒,接着,一马前蹄踏在他手臂上,更糟糕的是后蹄还踩到他的小腿。 马儿轰隆轰隆碾过去后,谭导演就跟车祸似的,再也没个齐整,只管瘫在地上直哼哼。 殷妍当即花容失色:“不好啦!来人啊,导演让马撞了!” 在场工作人员急忙呼啦围过来,又是提又是扛,场面一片闹哄哄的。 秦江生怕美丽出什么岔子,忙举目搜索,一看美丽仍站在原地,怒意不减,但手臂却是以一种古怪地姿势举着,当瞧仔细后,秦江眼珠子不禁一突,你道美丽手上拎的是什么,那竟是一支钢发夹,敢情,马儿不是无端端发狂的,准是傻姑娘一直拿发夹去戳戳人家。 秦江赶紧一把掰下赵美丽手中发夹,心虚地望望四周:“美丽,往后少张扬这玩意,不安全。”瞧把人导演糟蹋得......啧啧,真可怜....... 傍晚放饭时,剧组颁布了公告,大概内容是谭导演因工负伤,已送往市医院,短时间内不能亲理剧组,所有事务,暂由副导演全权代持。另,所租马匹有隐患,已与承包商解除合同,并保留起诉权利。再另,兹任命秦江为道具组副组长,秦美丽为实习演员。 秦江幸甚不已,还好没人察觉是赵美丽使的坏,不然赔起来,裤衩都得扒给人家。 “秦江,干嘛呢,” 秦江瞥瞥殷妍,扬扬盒饭。“吃饭呗。” “看得出来,但我是问你搁这贼兮兮的笑什么?” “欣慰现在的小日子啊。”令秦江困惑的是,这个殷妍貌似很注意自己的举动。 “瞧你这点德性。”殷妍笑嘻嘻就地坐下,也不嫌脏。 “哎我说,你不去蹭副导的饭局,跑这干嘛?”秦江纳闷瞅瞅她手上同是五块钱一份的盒饭。 “无趣。”殷妍漫不经心道。秦江无聊道:“那你对什么有兴趣?” 殷妍歪着小脑袋想想:“要不吃完饭,我带你去领略一下大漠风光?” 秦江脸皮抽搐两下:“这......算不算是约会我?” “你这人思想怎这么龌龊。” “过奖,嘿。” 312、天各一方 女孩子出门就是麻烦,梳妆打扮、涂脂抹粉,那功夫,乌龟都爬一里地了。秦江无趣站在剧场门外等人,不出意料,空废二十来分钟后,终于看见殷妍的鲜姿靓影。“哇,还描眉,你这小狐狸精。” 殷妍流波一送,抛了个媚眼,不无自耀的说:“给打多少分?!” 女人似乎很喜欢问男人这类问题,漂亮的女人似乎更在乎男人的看法。秦江故作沉吟一番:“嗯......九十九吧。” 殷妍似笑非笑:“怎么不是满分?倪彩和宁婧又不在,你连奉承都这么心虚么?” 秦江尴尬挠挠头:“人无完人嘛,最后那一分,得需要男人来滋润。再说了,世事无绝对,要是以后再出现一位比你强的女生,我岂不是无分可加了。” 殷妍听了并未发飙,只是轻笑而过,她虽在意,却也不较真,许是被辽扩的大漠,开阔了心境吧?!“喊不喊美丽姐一块?” 秦江望望远处的美丽,她正好奇的摆弄着道具。“不要了吧?咱们去谈情说爱,她当电灯泡多碍事儿呀。” 殷妍啐了他一口:“谁跟你谈情说爱,少自作多情。” 秦江嘿嘿道:“没目的谁跟你去野地里瞎混啊。” “行了,走吧。”殷妍不再争辩,挽起秦江胳膊款款而行,没走两步,却噗哧乐出来:“你就穿这身衣服跟我约会呀?” “咱也品尝一下穿越的滋味嘛。”秦江穿着一件长袍戏服,俨然一副江南书生装束。 嘉峪关五月的气候,昼夜温差大,白天二十几度,晚上却只有七、八度,委实不是南方人呆得习惯的地方,秦江跑路时。正是春风荡漾的好时节,哪曾想过要来西部喝西北风。因而取暖的衣裳一件都没准备,这会儿冷得鼻子直吹鼻涕泡了,不得不找道具部的服装凑合凑合。 话说自从两人相识以来,就从没有过象现在这般和睦与融洽,彼此损几句,也是乐在其中。 二人就这么说说笑笑,离了营地老远。 直至走累了,二人随便的,放纵的,爬上一块大孤石上。@@悠闲地或坐或躺。 “喂,不许碰我。” “嗨,我又没怎么你,只是见你乏冷,好心搂搂,给你温暖而已,不要拉倒。”秦江悻悻收回臂膀,挪开屁股。 殷妍笑吟吟道:“夜黑风高、孤男寡女地,就这个距离合适了。” “靠!不能牵手,不能搂腰。不能亲嘴儿,这约会还有啥意思?!” “是挺没意思的。要不回去?” “别!回去更没意思!” 秦江想像不到,在剧组营地里。能干些什么,找组长唠嗑?还不如现在跟殷美女打情骂俏呢。 头顶一轮残月,将蒙碜碜地光芒泄洒了一地,荒漠遂显得更为缥缈,这里没有诗情画意,所见所感,都只能意会出孤澹和寥萧的味道。 殷妍只图找个人消遣、慰籍,无所谓什么风花雪月,而在任何时候。任何景致。秦江基本上都是无视的,与之谈论风雅。无疑是是对牛弹琴,但此时对月,却不禁轻叹感慨了一句。“月出皎兮,佼人僚兮......” 殷妍揶揄道:“想你的那些女人了?” 秦江神色一滞:“别说那么难听嘛,她们都是我朋友” 确实想她们了,出来好些时日,惊险纷呈,事情一茬接一茬的,外人看来,他秦江貌似一身清风,了无牵挂,只顾一个劲的奋勇直前,哪还能兼顾旁的杂念?!但其实,越是历经厄难,秦江内心就越是惦记那些女孩,尤为怀念与她们在一起时的舒逸、安宁和平静。 “切!男人只拿女人当猎物,以占有为荣,啥时候晋升到朋友这个等级了?”殷妍寓意深长地说。 “是吗......”秦江不由迷惑自问。想想自己对她们挂念,确实含有不纯的目的,皆因自己地思绪,早已延伸到了将来,说远点就是对家的向往,比如:生儿育女、共聚天伦等等,倪彩和宁婧无疑是最佳的意淫对象。当然,如果在此之前,夜生活能够充实点,就更妙了....... 殷妍别过脑袋:“不是吗?” 秦江仿佛被小小刺了一下,老脸微红,必须承认,如此将二女归类,早已经超出了朋友的界限。^^ 按说俩女孩都跟自己有过事实,基于某种定论,二女本应该都属于情人,而不是单只朋友,可这事儿不能光你想得美,人家好歹也是俩有性格的现代女性,那什么正妻、小妾的安排,最好先挖好坟后再提,省得死无葬身之地。 曾经有想过用抛硬币的方式作选择,不过那样太混账了,二女对他有情有义,谁去谁留又岂能这般儿戏?! 因此,感情,是自己不得不逃避的问题,要吗采取一贯装傻的态度,要吗找别的事情来转移思绪,即使这一路走来,在闲暇时也会下意识地不去想像。秦江幽幽吐来口浊气,这个目标真遥远,啥时候才能达成所愿? “怎么?没话说了?”殷妍宛若胜利了似的。 秦江是没话说了,一腔思绪被殷妍勾起来,此时正想着:小妮子们在干嘛呢? 韩丰总裁办公室。凌天弛敲敲手中资料,苦笑道:“宁总,您有空没?看看这些该咋办......” 秦江不知所踪,可是有求必应地业务,却一天也不曾停歇,甚至有愈来愈兴旺的势头。 除了之前秦江无往不利地作为,博取了好些声望,这得多亏学生们的勤勉,他们之中。各科系人才济济,正愁找机会勤工俭学和实习呢。甭管你多小的杂务,大到盘活企业,或是摆不上台面的尴尬事,他们都会不遗余力。 还包括雯雯姑娘在圈内的传颂,兼且白道有廖明辉间接吹嘘,佣兵道有苍鹰和狼群诸人的随口附和,商道有旧会所地柳亦轩、邓奶奶、地狱天使,以及外省南京的孙、徐两家帮衬,灰色业务也有章显兆帮忙打点。 这些看似紊乱地利益团体,却又为秦江一个人而集聚起来地庞大势力。潜在地能量委实惊人,有求必应,可堪称一窝子包揽,只要它肯接洽业务,基本上就没啥解决不了的,就差在网上贴替人架梁、帮人纵火地布告了。 虽然相比某个领域的专业操作来说,有求必应还显得有些半吊子,但胜在资费特便宜,如此一来,业务不蒸蒸日上才怪。 可以说。有求必应就是在这聊胜于无的夹缝中,生存下来的。这原本有违学生们赚钱的初衷。不过人秦江总放话说,咱不在乎这点损失。你只要去干,薪金照样支付,现阶段,有求必应只为广结善缘、累积声望,为今后谋取更大空间。 不知道的当然佩服秦江总高瞻远瞩,知道地如吕齐、凌天弛等人,都明白有求必应大抵上做的是富人买卖,不开张则已,发市能吃三年。另有一些灰色收入。就不方便多嘴了。 现在的有求必应,由宁婧代理操持。俨然一副家主大妇身份,无法,宁婧知悉并熟稔秦江的各方关系。 近来有求必应能应下来的事儿,都不怎么大,一来宁婧不敢胡乱答应,怕败坏秦江的心血,因而较之在韩丰当总裁时,还要战战兢兢,二来女生对某些事,有排斥心理,处置起来,难免会感性、温和一些,总的来说,守成有余,进取不足吧。 宁婧往他伸出皓腕:“什么怎么办?” 凌天弛赶紧递过资料:“生活栏目一位顾客说,想找一名替身女友,从照片上看,这厮和秦江总一个模......咳,形象有点猥亵,人女同学都说了,不待见他;城东老街公厕堵塞,居民多次要求环卫部门,得不到解决,希望咱们帮一下忙;保安栏一顾客说老公施家暴,现已分居,正待办理离婚,但她老公仍隔三岔五去骚扰,她要求找位不怎么花钱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,这个.....男同学倒是争先恐后,只是没钱的活儿,还得您签个字才行。商务栏一顾客在申、浙交界处,车子抛锚了,问咱们能不能去接接;还有一顾客想找陪酒员,只是咱们的酒将史必君同学昨儿喝昏了,现今还躺床上喘大气呢,您看是不是让贵公司地关明海先生去撑撑场子?另外,法律栏的山西顾客,要找一名律师,状告黑煤矿业主......” 要说吕齐真是有本事,甭管黑事白事,但凡帖子一上传有求必应网,便会自动封锁、隐藏,坚决维护个人私隐,只有解决之后,光彩、光鲜地事儿,才会在网站公诸于众。 “你等等。”宁婧啼笑皆非:“这都什么呀,有求必应都要成110了,好些事儿不是该找政府部门么?!” 凌天弛干干一笑:“政府部门架构臃肿,等事情审批下来,都牛年马月了,您不妨换另一种眼光来看待事情,咱们有求必应及时为民排忧解难,有可取之道,有生存之机。” 宁婧审查过后,拍板道:“好吧,既然咱们有求必应名声都传山西了,也不能寒了人家的心,你找律师系地同学,嗯......组个十人团,替山西客户申冤,资金我一会儿就拨下去。” 这就是有求必应你想让警方帮忙寻找失踪的狗,恐怕困难,可有求必应它就肯!你想找律师给你打一场无望的官司,没钱别开口,可有求必应就愿干,钱不多没关系,您包三餐总成吧?! 凌天弛再送过一份资料:“这是之前办妥的事务,有些客户没钱,但有能力、有潜力的,都已经和有求必应签好约了,有朝一日用得着,可以从中调度,至于没能力的,也可以干干粗活。” 宁婧大略看看人才资料,真是不得不赞赏秦江这种貌似赔钱的做法,当无偿帮助他人的时候,也是等待回馈、报答和收成的时节,无形中,有求必应地人脉,散布得如此之广,伏笔埋得何等深远。 末了,凌天弛又推过一张小纸条:“这里头地任务,恐怕要萧晋出马才行......” 宁婧不由愕怔:“又是偷鸡摸狗的事儿?这些会不会为秦江惹来祸端呀?” “咳.......”凌天弛也不好回答,行走在灰色边缘,有些事情难免会触碰法律,关键就看执行人如何做。你好比说盗窃是不好,但若盗地是贪官,并把证据送呈执法机构,将其绳之于法,你焉能说这盗不是替天行道? 黑与白之间,往往也就一线之差,惟人心而已。 “该不该做呢.......”宁婧轻轻合上眼睛,揉揉光洁额面,像是不堪疲惫。 唉。 秦江,你什么时候回来?我有点累了...... 313、名不副实的约会 在剧组里呆得闷,殷妍才找秦江出来排遣排遣,可秦江却丢开她,失了魂似的去想别的女人,都半小时还不醒神,殷妍看着就忒不是滋味,一大美女近在咫尺,他偏要追思远在天边的人呢?无视人也不知道含蓄些! “秦江,渴吗?” “渴,如果银河的水可以喝的话.......” 这痞子今晚吃错东西了,净玩深沉。殷妍搜了下包包,找出两听冰红茶:“喏。” “哪来的?”秦江有些意外。 殷妍耸耸肩:“谭导昨儿送的。” 一提到谭导演,秦江脸色就不免现出古怪笑意。“来,咱们祝谭导演早日康复!” 殷妍不置可否碰了碰。“哎秦江,问你一问题。” “嗯。” “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?”殷妍有意无意的问。 “嗯......我喜欢有着倪彩那样温柔、宁婧那样干练、美丽姐那样包容、雯雯那样天真、由美那样直率......暂时就这么多吧。”于是秦江才总结:“的女人!” “嚯,你直接叫上帝将她们捏成一团算了。()” “嘿......” 沉默半晌,殷妍忽然说:“你......喜不喜欢象我这样的女人?“ “嗯?!”秦江诧异侧目望去。 殷妍俏脸泛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,象是冷风出来的,又象在为自己所提的问题感到羞涩,但眼睛却是直勾勾的,毫不避让。甚至有点侵略、放肆、野性,当中还杂缠着几许期冀和鼓励地暗示,特复杂。 秦江很快得出结论:殷妍发情了。 “说呀?” 近来桃花运,是不是有点旺过头了?!秦江小心肝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动:“呃......喜欢,嘿。” “真的?”殷妍的小模样,很是娇痴,不愧戏子出身。 秦江打蛇顺竿上,趁机握住她滑腻的小手,看她不排斥,顿时。眉毛都乐弯了:“骗你是小狗。” 秦江的确没骗人,殷妍假假也是位长得清纯甜美的小明星,样貌及身份,哪样都能令普通男人仰视。^^^^这会儿半迎半送,谁还拒绝得了?!当然,这个喜欢。是比较广义的,也就喜欢而已,娶回家又是另一说了。 殷妍吃吃媚笑:“那你亲我一下。” 嘶,秦江倒抽一口冷气,幸福貌似来得太快。我还没来得及使坏,她倒自个儿送上门来了。“我我。我还没思想准备呢。” 殷妍春葱玉指轻轻勾了一下秦江的手心,似笑非笑:“没胆鬼!” 要说男人的上、下半身,向来是独立作业地,男人,也从来不怕思春的女人,就巴不得满大街都是思春怨女,都到这份上了,象秦江如此实诚的人,哪会有丝毫犹豫。当即。很流氓地舔舔嘴角,深呼吸一下。默默地、色色地往殷妍红唇凑上去...... “江江,咬人是不对的。”冷不丁,身旁突然冒出一句旁白。 俩狗男女猝不及防吓了老大一跳,做贼心虚似地急急拉开距离,一个看星星,一个回头探究竟。 秦江低头一瞅,便没了念想,果然是那赵美丽。 此时,赵美丽半个脑袋露在石头边上,宛如没睡醒一般,表情厌厌地望着二人。 秦江怔怔道:“美丽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 “你们来的时候,我就来了,一直在底下玩儿,看见你们想打架,我才出来劝劝。”赵美丽煞有介事地说。 “谁打架了!我们.......”秦江哭笑不得,算了,跟这傻姑没什么好解释的,忽然,猛想起什么,肃颜沉吟:“不对!有鬼!”今晚的殷妍,象是换个人似的,仿佛天仙堕落成了风尘女。 殷妍一听,身子也打了个激灵,脸色渐变:是有点不对,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淫荡了?!居然饥渴到秦江连牙齿上的菜渣都没清理,也允许他亲吻,肮脏!鄙俗!恶心!这都不是高尚地我该有的举止。 两人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道:“冰红茶!” 秦江悻悻地说:“里面一定有微量催情药。”日,要下也不下重点份量,关键时刻就截至,多闹心啊....... 殷妍恨恨砸掉手中饮料,大为光火:“这谭色胚!比你还下作!” “喂,关我什么事儿,我差点也失身了,我也是受害者呀。”秦江坚决不认同。 殷妍剜了他一眼:“屁!没见过受害者有你这样享受地,瞧你刚那熊样,就差没流口水了!” “嗨!是你们演艺圈乱,自己遭色狼惦记,干嘛归罪给我,要是换男一号来亲,你该偷乐了吧?!”秦江不忿抗议。“你要有胆,趁谭导演还病着,明儿上医院扇他两耳光去,别拿我这无辜的人撒气。” 殷妍嘟嘟嘴,欲言又止,可一想这个***里的风气,也就壮不起声威再与秦江强辩了,唯有转头捉住赵美丽双手,一副感激状:“美丽姐,谢谢。” 秦江听着就直叫郁闷:谢谢?谢什么?谢美丽救你出虎口?......靠!咱有那么不堪吗?! 赵美丽则是不明所以然,一脸迷糊,不过对于不理解的事情,她习惯了置之不理:“放手!我的茉茉要被你蹩死了......” “茉茉?什么茉茉?”殷妍摸不着头脑。 “喏。”赵美丽举手摊开掌心,上面捧着一条几厘米长的小蜥蜴,也不知打哪抓来的。 “哇.” 314、点背 原本,秦江以为可以睡到凌晨四点,岂料三点半就被人拍醒了,前后才合眼三个多小时,所谓兵马未动,粮草先行,这服装、道具呀,就纯属粮草,得比演员先起来捣鼓活计。 吃早点的时候,秦江撑不住直打盹,一盹栽进了自己那碗方便面里,要是碗凉面,还真就睡过去了,可惜忒烫。 打从今儿开始,算是在戏班里扎根了。 好吧,吃也吃过了,总该干点什么吧? 秦江拿出以前在酒店干活的精神头,勤快打扮了一番,这剧组里来来往往的,见个都是帅哥美女,有比较的时候,才特显出自己特糟糠,环境也鞭策了秦江这个俗人,心想总不能老丢自个儿脸呀,于是乎,把个脑门梳得乌黑油亮,都快赶上人男一号了,没办法,他就那撮头发拿得出手,别的没戏, 要说美丽傻吧,偏偏她能区分出秦江是去上班,还是失踪,这会儿,她倒是不闹着跟去了,独自一人呆宿舍里,跟她的茉茉玩儿。 接下来,自然是去道具组报道。 秦江赶去部门一看,冷冷清清的,只有一个家伙在埋头忙碌,一问才知道,道具组是何等寒碜,搭上自己一块算算,拢共才仨人,一正俩副,敢情,副组长也是条被使唤的命。 谭导演别有用心,给秦江挂了个副组长职位。其实秦江懂个屁,纯粹就凑个数,不过这难不倒秦江。长嘴巴干嘛了?不懂问呗。 林组长是位上了年纪地老好人,不吝的解释了道具组的主要事项,主要负责烟火、兵器、搭布景,也包括自制木工、钳工、维修等等等等,连将军地夜壶也属于他们的供给范围,要说是杂务也不为过。 组里有辆动力小拖车,专门拖拉一些大而笨重的道具,因此杂事虽烦琐,但花人力气的活儿。倒不多见。 组长很有才。经他巧手摆弄出来的东西,不但实用,且效果逼真,除此之外,道具组另一名副职,也是个混吃等死的主儿,秦江深刻检讨完自己之后,捎带也鄙视了他一把。 不多会儿。秦江喜欢上了这份工作,其中有不少撩人兴致的好东西。比如仿真机弩,大型龙箭,以及别的一些新颖玩意。况且,忙里忙外之际,可以近距离接触到那些只有在荧屏上才能见得着的明星,饱饱眼福。.. 这儿地演员,秦江一个也不认识,但那些美女颇有盼头,放眼望去。燕柔赵娇、魏纤韩丰。各有千秋,按说一些个扮丫鬟地。也要比女一号强点,偏偏就只有当丫鬟的份,恐怕就是潜规则和没被潜规则的区别了,不过认真对较起来,还没见哪个能比殷妍更出彩的。 “秦江!秦江!” “哎!来啦来啦!”秦江屁颠屁颠跑到组长跟前。“啥事?” 林组长指指角落处的几辆大车:“拉这些家伙出去,到那边的丘地上架着。” 秦江满眼的新奇,摸摸那辆象火箭炮似的家伙:“这啥?” “箭车,火药。” “哇!够远古,咋地?副导打算拍摄攻城大战?” “不,是拍大军过境,屠杀乌孙氏族,表现人性和战争残酷。”林组长是剧组老人,长年耳濡目染,也能道出个一二来。“咱们副导演吧,拍戏比较严谨,喜欢还原真实,所以就把这些攻城器具拉扯上去了,估计是想整一出烽火四起、万箭齐发的场面,换是谭导演,肯定是能省就省,这不,副导曾他不在,就趁机满足自个儿欲望了,哈哈哈。” “哦,组长,火药埋哪 “我在土丘上插有标志,你跟着挖坑就行了,埋火药你不懂,那个等我亲自来,省得到时候出岔子,好了,抓紧时间,下午就要上戏了。” “好嘞。” 动力小车有点类似于沙滩车,踩油门就走,比骑自行车还容易,秦江冲冲撞撞地,不多时,便将器械拖至组长所说的丘陵之上。 漫说丘陵了,这儿其实也就一小凸地罢了,上面果然插有许多小棍棍,估计就是组长要求挖坑的地点了。 秦江撩起袖子,抄过铲子,农民工似的埋头就刨。 秦江一边挖一边慷慨:想当初,咱大小也是一总儿,商场上运筹帷幄,战场上笑点江山,生活上恣意洒然,出入不乏香车美人,现如今,却一身汗泥搁这挖坑,折堕啊折堕,那个花花世界,可是离我越来越远了...... “尧尔达西。::::” 这时候,听闻后头有人喊叫,貌似新疆话,秦江鸭子听雷,有听没懂,自然是置之不理。 “嗨!兄弟。” 秦江莫名其妙回头看看。 咦?!来人居然是列车上那位新疆妹妹,随同的还有四、五个跨马骑乘的男人。 “就是他!”新疆妹妹杏眼圆瞪,便是恼怒,也显得那般娇俏。 是什么呀?秦江郁闷挠挠脸皮,望望那妞儿脸色不善,忽然醒悟过来,难不成她仍把我认成是歹匪?廖明辉个混蛋,就没解释我是位人民英雄吗?! “别让他跑了!”打头的年轻男子大嚷一声,便一马当先,扑将过来。 其余人也纷纷动作。 得!瞧架势,八成是产生误会了...... 这误会一时很难解释清楚,要是被他们逮着。难免得先挨一顿,再扭送警察局,等到解释清楚那会儿。恐怕咱都不**样了,这种冤枉亏是万万不能吃地!秦江念头电光石火转了一圈,哪敢耽搁,一扔手中家伙,急急忙忙蹿上动力车,猛吼油门,奔命。 “追!” “报警!” “一边追一边报警!” 秦江真个郁闷之极...... 大漠适合骑马,不适合骑车,一路仓皇颠簸。秦江直感手脚麻木。肚子里就跟翻江倒海似的,差点怀疑自己半边屁股是否被颠掉了。你说咱挖地挖得好好地,怎么转眼功夫,就成逃难了?妈地!人活着啥事儿都能摊上。 “喂喂!你们听我说!我不是坏人,我是警方的卧底!” “别听他地,他在混淆视听!”新疆妹妹一边娇喝驳斥,一边英姿飒爽的旋着头顶上的套马绳,敢情是想如此套人。 嗨。老子历经艰险救你,没落个千恩万谢就罢了。到头来竟然被你追杀,这叫什么世道?!秦江不禁气急败坏:“当初在车里为你辩护,门前又毫发无损释放了你,足以证明我是警方卧底,你怎么就愣没知觉?!死脑筋!” “坏人一切慈祥手段,都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,你就是说破了天,我也不会相信!”“靠!跟你没法沟通......” 动力车子速度有限制,还好后头那几个人马术也不精。只能追个不离不弃。彼此一个劲的埋头疾速冲刺,你追我逐中。四十来分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,秦江和小伙们都累得慌,所幸的是,车子它不会累,而马儿,却已经倦乏。 于是,双方距离渐渐拉开。 最后,秦江回头张望时,只见新疆妹妹似乎正不甘地跺脚,而小伙子们,则恨恨地吐着嘴里沙尘,看来刚才追得太紧,那一阵阵烟屁实在是够呛。 秦江缓缓松了口气,驾着车子慢慢找路回去,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了,回去得赶紧让廖明辉向新疆妹妹通报一声才行,省得她转不过弯,老将咱认作匪徒,三天两头来找麻烦,这日子就难熬了...... 当回到土丘,便见不远处,已经架起了摄像机,前期事务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 秦江四下察看自己地工作,还剩余两、三个坑没挖,赶紧继续处理。 可还没开始干活,却见打横走来数人,中间地是殷妍,其余三个不认识,令秦江困惑的是,殷妍仿佛在不安地挣扎,而那三名身着本地民族服饰的男子,脸上鬼鬼祟祟的蒙着大漠特有的防尘巾,且明显限制和挟持着殷妍。 不多时,那伙人拉停殷妍,在几步之外戒防站定。 “秦江?!”也难怪对方不确定,皆因秦江一通落跑回来,搞得灰头土脸的,个人特征就只有那两排惨白惨白的牙齿。 秦江心头一突,听领头这人的口音熟悉,可就是回想不起来。“是。” “放开我!秦江!他们是绑匪!”殷妍一脸诚惶诚恐地凄容,想要大声叫嚷,却又极力压制。 “是就对了。”领头人也不在意殷妍的示警,只稍微移开一线身形,露出戳在殷妍腰际地枪头:“你最好闭嘴,不要张扬,否则我立刻开枪。”其余俩人也适时抬枪,不着痕迹的指向秦江。 秦江立马把救命俩字吞回肚子里,低声下气道:“你们想干嘛?” “不干嘛,奉命取你性命而已.......” 秦江欲哭无泪,老子不会这么点背吧?刚刚才被好人追杀,这会儿又被坏人追杀。“等等、等等,好歹让我死个明白啊。” “先生,别跟他废话,早了早好,我让他逃了两次,不能再让他逃第三次了!”旁边一家伙幽怨的说。 “先生?你是账房先生?!”秦江终于有所明悟,也辨出领头人的语音,小心肝当即便噗通噗通跳个不停,这伙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之辈呀,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找到殷妍的?可谓神通广大。 “......是的。”账房先生老神在在道:“你猜对了,那又如何?反正你没机会找人说理去了......” “我又没招惹任老板,凭什么呀!”秦江硬着胆气抢话,生怕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开枪,这会儿,拖得一时是一时,期盼远处某位一直垂涎殷美女的帅哥,能发觉不对劲过来瞧瞧。 可惜账房先生并不遂秦江的意:“我就不多说了,对你这将死之人,有什么好解释的。”说罢,瞥个眼神,示意手下执行。 秦江顿时惊得手舞足蹈:“等等等等!我要求选择自己地死地总可以吧?” 账房先生一愣,旋之又觉得可笑:“嗬嗬,你倒是视死如归嘛,好!老夫最佩服你这种死得干脆地人,我成全你,只要你挑的地点不太远。” 秦江举头眺眺,比对方位,末了,迈步来到埋烟火地区域中心点:“咳,我想在这。” 账房先生无所谓耸耸肩:“如你所愿。”接着招招手。一名手下知机的将殷妍推入秦江怀里。 殷妍几近麻木,神色呆讷,象木偶一样随人摆弄,此时,也只能无助的望着秦江。 秦江却大感不妙:“账房先生,这是什么意思?” 账房先生理所当然的说:“我收拾东西,向来喜欢干干净净,不留后患。” 一听这杀人戏里的潜台词,殷妍当场便吓傻了,浑身软塌塌的,骨头仿佛被抽离,若不是秦江抱着,根本就站不稳脚。为什么?我平生最大的贪欲无非是功名,不伤天害理、不伤人殒命,老天为什么要我遭这无妄之灾?! 秦江,你不是点子特多吗?赶紧想一个呀?! 316、多事之秋 事故现场,警方拉了警戒线。 剧组死人了,成立以来纯属第一次,这是个顶轰动的大事,此时,四周围了许多剧组工作人员,一边瞧热闹,一边亢奋的议论纷纷,那神色,就算是自个儿中头奖,也没这么精彩。 “你们谁认识这几个人?”西门派出所队长板着脸询问。 众人面面相对,末了,皆摇头表示不认得。 副导演陪着小心问:“方队长,您看这事儿......”剧组时值多事之秋,副导演突然怀念起谭导了,以往处理这些繁杂的事情,都是由谭导一人完成,不见什么波澜,便轻易摆平了,事实证实,一个组织,确实需要一位八面玲珑的人物撑头,甭管他是否有真材实料。 “如果死了临时演员,说工伤事故还说得过去,偏偏死的是几个不相干的陌生人,这就不得不追究一下刑事责任了,劳您跟我们回去调查取证吧。”方队长态度含糊的打着官腔。 “啊?!”副导演遽然苦脸,谭导不在,自己这一去协助调查,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呢,剧组咋办?租场地要钱,聘演员要钱,停歇一天,可就不见了几万块钱呀,多停几天,搞不好合同违约还得赔钱呢。 方队长环视一番,嚷道:“哎,你们谁第一个在事发现场的“秦江!过来交待事情!”副导演现在是巴不得将责任推出去。 秦江应了一声,慢腾腾挪过来。 方队长仔细端详他一番,“你就叫秦江?” “是。” 方队长眉宇一扬。一副原来就是你的表情。“你等一下。”说罢,匆匆走至一旁,拨打电话。 这很让秦江莫名其妙,老觉这位队长怪怪的。 同是一起经历事件地殷妍,自然也走不开,就陪秦江一起候着,等待询问。殷妍一点也不担心,毕竟对方是持枪歹徒。有确实的行凶罪证,相信警方备录口供后。便可以尽快结案,为自己正名。 闲来无事,殷妍揶揄道:“行啊你秦江,咱们剧组一直都顺风顺水的,你一来就祸害了俩导演。这剧组都快被你一人拆了。@@” 一想谭导演,秦江就过意不去,讪讪道:“说话凭良心呀。有一次是美丽惹的祸。” 殷妍哼了:“别尽兜人美丽身上,美丽没有自主能力,犯下的事儿。监护人是要负全责的......” 这时警戒线外,廖明辉行色匆匆走来。 秦江懒得和殷妍争辩,老远就打招呼:“老廖,案子不是办完了?你咋还不回申海?” 廖明辉没搭他话,只是恨铁不成钢说:“你怎么又闯祸了?!” 秦江不乐地瞥他一眼:“喂,别动不动就给我安罪名哈,哪回不是对方找上门的?!我这可是正当防卫。” 廖明辉有可气又可笑,正当防卫这词儿貌似都被他用好几回了,次次死人。那手段。黑啊,要不是先前查户口证实他根正苗红。差点以为这小子是个深藏不露的惯犯呢。“跟我说干嘛,甘肃又不是我地头,这屁股你自己擦去。” 秦江双眼一瞪:“不是吧?你不是来给我脱罪地?” 廖明辉感觉有些挫败,这小兔崽子当真厚颜无耻,连脱罪两字也可以说得这么大方。“靠!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呀!” 说话间,那方队长也回来了,正见一身着警服,却面相陌生地警察,与秦江鬼鬼祟祟交流着什么,忙问:“同志,你哪个部门的?” 廖明辉亮了一下证件,和颜道:“申海刑侦处。” 方队长确认过后,不见喜怒的说:“不知来这儿有何公干?” 对方表情不善,言辞隐讳,廖明辉察言观色,自然读得明白他意思,言下之意,若不是公干,趁给好脸色的时候好走,省得大家闹不愉快。说实话,廖明辉大小是个官儿,也有尊严和威严,很不想来自找无趣的,可偏偏对象秦江,不得不为他强出头。“这位小兄弟是我地内线,你看是不是......” 方队长蹙眉不满道:“廖队长,这是甘肃地界,你好像越权了。” “呃。”这话令廖明辉大感窘迫,不过自己的立场确实尴尬,好像也没什么理由继续绞缠了,不如回头找一下唐季初,让他帮忙疏通疏通实在些。“那......打搅了。” 末了,廖明辉走向秦江,想对交待他点事情,却不料方队长尾随而至,不客气的提醒:“同志,他属于我们西门派出所地重要疑人,你要询问什么,请按照司法程序,向地方提交审讯申请。” 廖明辉顿时呆滞,同是公安系统,对方何止是不讲情面,简直是不近人情了。 方队长不再理会廖明辉,只见他麻利的掏出一副手铐,手法纯熟地,喀嚓!将秦江铐住。“秦江,我们怀疑你蓄意杀人,走一趟吧。” 廖明辉脸色立刻变得阴霾,方队长的作为,明显是当着众人地面,抹他的脸。“喂......” 秦江一看老廖为难,忙截停即将发飙的他,反而安慰道:“放心吧老廖,咱行得正,坐得端,还怕走这一遭吗,你看地上的枪,都有凶犯的指纹,稍后一验,咱清白出来了,再跟你去喝两盅。”廖明辉忽然不再争执,只顾默然沉吟,似乎也没听见秦江唧唧歪歪些啥。 因为这里头,有些令他弄不明白的事情。 317、猥琐的大丈夫 方队长将秦江锁在后坐铁栏上,自己亲自开车。车子开出剧组后,方队长忽然打了个弯,没往城里走,而是向大漠深处开去。 他到底要干嘛?秦江越想越不对劲,这情节电影常演,基本上是好人被带到一僻静的地方,悄悄的处理掉,自问自己跟队长前世无怨、近日无仇,他似乎没有理由那样做啊?!“队长,这不是去警察局的路。” “安静!”方队长双眼盯着路面。 秦江瘪瘪嘴:“我现在不还没定罪吗,总有点人身权利吧?问问你又怎么啦。” 方队长想了想,亦无不可的凝声说:“带你去见个人。” 秦江愣了愣:“谁?” 方队长不耐烦道:“去了就知道。” 瞧他不可告人的架势,秦江这鬼精灵立刻知道,去了肯定没好事。“喂,我是疑犯,应该直奔西门派出所,见你们领导,而不是别的什么人,你这种徇私废公的做法,很不警察哦。” “闭嘴!”方队长几近粗暴,仿佛被戳到了痛处。 “哼哼,被我说对了吧?!我猜你就是跟任剑川一伙的,你收受黑钱,替他圆事儿对不对?” 秦江依然喋喋不休:“......难怪你眉心带着阴晦之色,缺少了浩然正气,一看就是衰人面相,无间道啊无间道,果然是诡谲无行,警察里居然藏了你这么个奸细,哎。别以为自个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啊,人廖队长,亲眼看着你押送我的,之后你打算怎么解释我的失踪?” 百般试探,得到的却是方队长的沉默,秦江大感事态不妙,得出的结论是,才刚出虎口,这会儿恐怕又要进狼窝了,估计这一去。就是壮士一去兮,不复返,甭管事情会否如此发展吧,反正要拿自己地小命去赌一把可能性,是非常赔本的。 想到这儿,秦江屁股就坐不安宁。 有心跑吧,可大漠广博开豁,怎么快。也快不过方队长手头的枪,且四周渺无人烟,躲没地儿躲。藏又没处藏,正所谓人为刀俎,我为鱼肉,奈何?秦江绞尽脑汁,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般窘境。眼瞅着车子正一步步接近危境,没准下一刻就是生命的终点。 秦江头都急昏了,索性扯开喉咙就吼。“救命啊!抢劫啦!****啦!!”秦江泼妇似的。手铐拉得铁栏咣当作响,外边有没有人听见且不说,倒差点把方队长的耳膜给震穿了。 没喊两声,秦江忽地嘎然止声。因为方队长的枪,正晃悠悠指着他。 方队长恨恨说:“再叫不客气了。” 秦江很没骨气的缩缩脑袋,得,另寻生机吧。 正当秦江焦虑不堪,此时,远处缓缓走来一拨骑着马儿的人。象是游历大漠的旅客。大漠本无路。旅人大都是沿着骑车碾出来地道路行走,以免迷途。不出意外的话,方队长的车子,肯定要与马队迎头对上了。 双方越来越接近,秦江仔细再看,顿时喜出望外。!不是冤家不聚头,前方那位鲜衣红裙的女子,不正是追杀了自己几里地的新疆小妞吗?! 眼珠子一转,秦江忙不迭摇下车窗,将脑瓜子伸了出去,并冲着新疆女孩,招摇地大打招呼:“嗨!小妞!我自由啦!逍遥去啦,掰掰吧您,赶明儿有空再去劫持你哈。” 新疆妹妹冷不丁发现警车上的秦江,徒然诧愕,再一听他疯言疯语,顿时气得七窍冒烟。 双方错身之际,秦江猛地将手铐砸了出去...... 是的,是手铐,秦江没别的技能,唯有解这玩意忒快,如果不用牛皮绳捆绑他,还真不叫什么事儿。 手铐啪地恰好打中当中一匹马,这好歹也是块铁疙瘩,马儿吃疼,当即前蹄腾空,望天嘶嚷,马上小青年猝不及防,哎呀栽下马去,闹了个灰头土脸。 众人本以为,秦江所说的自由,纯熟笑话,可一看同伴是被一副手铐砸倒,这就很值得考究了。手铐是啥?那是警察吃饭的家伙,逮捕罪犯地工具,这都能让秦江随手扔了,若说他此时人身是受制的,未免有点牵强。 那么,只有一种解释,警察队伍中,有害群之马,舞弊徇私,偷偷将罪犯释放了。 新疆妹妹娇喝一声,飞快的拔转马头,拍镫直追。 其余青年不甘人后,也纷纷打马尾随。 今天他们一伙,都被秦江逗弄惨了,在大漠里追了他半宿,愣是叫秦江逃脱了,此时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,也不管马儿能不能追得上骑车。 方队长从观后镜中,遽然又见秦江闹腾,大为光火,可是冷不丁又看见他手腕空空,已经脱出了约束,吓得赶忙刹车,据相关情报说,秦江其人古怪精灵,深浅莫测,每每遭遇险厄,都有偷天换日之能,现在让他不得不信。 方队长开门下车,同时摸出****,以防秦江突然发难。 接踵追赶上来的新疆妹妹一伙,顿时对方队长产生了误会:敌人的朋友,都是敌人!怎么着?这坏警察打算助纣为虐?杀人灭口以掩盖事实不成?! 八成是了,要不对父老乡亲掏枪干嘛? 新疆妹妹胆大包天,马不停蹄地从方队长身边飞驰而过,那根拴马绳,顺势套上了方队长。也亏她如此轻易得手,因为方队长根本就志不在她,瞥一眼过去,见是一伙本地旅人,便不再废神,可不曾料想,居然还有人胆敢袭警。 说来话长,其实众人的举动也就刹那之间。 哧溜. 一声绳索绷直的脆响,方队长便觉胸部一紧,接着一阵巨大拉扯力,将自己拽得腾空后跌。 嘭!尘土飞扬中,方队长整条实打实地拍在了地上,摔得他是七荤八素,几欲晕厥过去,马儿又意犹未尽的将他拖带了十多米,才慢速停下,这会儿,方队长已经被糟蹋得不**样了。 秦江打了个哆嗦,下意识的摸摸身体各部位,仿佛亲临惨境的人是他一般。哎哟,这伙边民真彪悍,连警察都照抽。 咣咣咣! 车顶象是遭人剧烈磕砸,秦江战战兢兢张望状况,只见那伙小青年,团团围住,手上提溜着由马蹬改装而成的流星锤,不断地轰击着警车。这情形,搞得秦江心都怵了:咱一不怕脏官,二不怕强盗,就怕暴民,有理没理,谁手腕大谁有道理,很明显,现在老子是说破了天,也是没理儿的,这下场......可就难预估了...... “出来!” “滚出来!”赶紧滚出来!” 这时,新疆妹妹拣起遗落的****,牵着马儿,拖着半死不活的方队长,得胜将军似的,趾高气昂站在警车外。“你们不停手,恐怕他是吓得不敢出来地。”众青年闻声哈哈大笑,同时也住了手,很明显地,众青年都惟她马首是瞻。 秦江试探着钻了出来,看看他们不再实施暴力,胆子壮了点儿,忽地冲过去,一膝盖跪在新疆妹妹跟前,一脸深恶痛疾、改过自新的表情:“大姐!我有罪!我要自首!请把我押送回警察局,接受法律地制裁吧!” 秦江无奈嗟叹,这年头说实话没人信,什么卧底之类的,就甭提了,得,有罪没罪,咱先卖个乖再说,省得这身小细皮遭罪。 新疆妹妹半嘴着小嘴,话说她可真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,一时不知作何反应,人便呆滞住了。 “呸!没种的男人!” “还不如咱们天山的孩 秦江瘪瘪嘴,心底很是不屑:老子有没有种,还需要靠膝盖来认证吗?想我解救倪彩、义助由美、铲除毒枭、无伞跳机、藏南灭凶,对抗的是黑道巨枭,挽救的是国家利益,哪样不是壮举?搁你们身上,早尿了。 别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,跪天、跪地、跪父母,这些做人原则,对老子不适用,咱信奉的是好汉不吃眼前亏,可以流血流汗,但不能在明知道的情况下白流血汗,何况这脸是丢在甘肃省,有谁知道?回申海后,俺又是豺狼一条! 大丈夫能伸能屈嘛。 秦江很阿Q的想....... 一名青年横在新疆妹妹面前,有意无意护住她。“依兰古丽,小心这个奸诈的家伙,还是将他绑起来吧。” 秦江一愣,忙捧起讨好、无害的脸:“给我手铐吧,我自己来!” 新疆妹妹依兰古丽甩也不甩他一眼:“好,用马绳捆起来!” 日!没辙了这回....... 318、游说 捆牢之后,将人系在马后头,如此窘促的待遇,秦江脸上的笑意也不减分毫,那是,让这伙人怎么摆弄,也就一折腾罢了,总好过去面对未知的危险吧?! 众人一瞧他死皮赖脸的模样,气就不打一处来,都已经被擒拿归案了,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,就没见过这么欠觉悟的人犯,特别是那奸奸的笑容,搞得大伙都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入了他的彀、帮了他的忙一样。 一小青年气不过,扬起马鞭,啪!结结实实抽了秦江一鞭子:“还笑得出来吗?” 秦江立马换回一张丧偶脸。 呃......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川变脸么?依兰古丽善良,似乎不忍看秦江受折难,便招招止住同伴:“走吧,天要黑了。” 马队整理完毕,重新出发。 秦江这个万恶的歹徒,自然由马儿拖着,如同战俘奴隶,一拖一顿的踉跄步行。 很讽刺的是,方队长戴上了自己的手铐,他伤得有些重,头破血淋的,身上多处擦伤,还断了条腿,不便走路,小青年总算好心,胡乱包扎一下,又让他乘马,只不过这个乘,是象块破布一样,横搭在马屁股上的,一路颠簸下来,屁股是舒服了,可肠子却快颠断了。^^方队长伤势仿佛又加重了几分,脸色铁青、神色萎靡,还不时的作呕欲吐。秦江幸灾乐祸望着他,加快步伐靠上前。舔舔干枯嘴唇道:“喂,警官,您既然都栽人手上了,不妨跟我说说要带我去见谁吧?!其实我有点怀疑是任剑川,就想问你一句是不是?.......说说嘛,权当解解闷。” 方队长仍沉默是金。 秦江耸耸肩,轻描淡写说:“你是怕说出来他对你不利?放心,我会让警方二十四小时保护你!” 旁边的依兰古丽噗哧笑出来。望天讥讽道:“切!自己都搭进去了,还好意思说保护人家。牛皮可吹得也太离谱了。” 秦江翻了翻白眼,懒得跟她解释,只顾对方队长说:“这躺被押回去,恐怕你那点破事,是再也掩盖不住了。当主犯还是当从犯,这性质是不一样地。我有什么能力,相信对方给你透露过。我说出来的话有几分真实,你也应该懂得掂量,就算得坐牢。我也担保你坐的舒服!坐得安全!坐得有滋有味!” 嗨,真新鲜,犯罪分子劝警察坦白从宽?世道莫非变了?依兰古丽听着听着,越觉得荒诞。 方队长表情有些活动,秦江赶紧趁热打铁:“我说那人你爹还是你娘?干嘛非要护着他,他能给你钱,就能要你命,我可听说了哈,某些老大。x在监所里也有他的人在。专门为他对付出卖者和二五仔,说不定你一进去。就会被他指派的人下黑手灭口了,这早死晚死虽然都是死,可咱不能死得那么窝囊,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,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,咱不妨多拉人下水!多戳人脊梁骨,将天下搞乱......” 也只有秦江这小人德性才会这样劝人,别说是方队长,连依兰古丽等人,也是啼笑皆非。 不过倒是非常实在,方队长顿时挣扎一番。 秦江一看有门儿,加把劲说:“山鸡认识不?他曾经是任剑川的下属,还在火车上挟持过朱古力.....咳不,依兰古丽!如今人弃暗投明了,在搁省城里吃香的、喝辣地,不满您说,他就是兄弟我帮忙保下来的污点证人,老兄,做人要审时度势,别到头来政府要判你,任剑川要杀你,两边都不讨好。” “......你猜对了,确实是任剑川。”方队长终于招架不住,开口了。 方队长一直顽抗,就是怕出卖任剑川后,会遭到灭顶报复,可如今仔细想想,诚如秦江所说,收人钱财不办好事情,任剑川也是不会轻易妥协地,任剑川其人毒辣无情,但人脉却极广,上至达官贵人,下至贩夫走卒,都有他的同盟、手下、耳目,无它,有钱自然能使鬼推磨,谁让这世界上最有钱的是军火商呢。自己只怕走哪都躲不过任剑川的黑手,这会儿不争一把,恐怕连侥幸的机会都没 自古哪方地盖世枭雄,也敌不过国家机器的碾轧,这次的队伍,应该是没选错站吧。 “这趟你准备带我上哪儿见他?” “昌马堡。” “那是他地窝点?” “不知道,不过那里有他的产业,就算不是窝点,也是一个重要据点,只是,那是个漂白企业,警方一直抓不住把柄去取缔。” “哎我就纳闷,他那么多军火,都打哪进的货?” “这个......据说是从塔城地区,途径哈萨克斯坦,抵达俄罗斯,为此,他还不间断地给边境恐怖分子供货,以保购货渠道安全。” 依兰古丽等人暗暗心惊,没想到听着听着,居然还听出这么多曲折的故事来,什么任剑川、军火贩子、恐怖分子,一个接一个的,个个不是善茬。话又说回来,这吊儿郎当的男人,周转在他们中间,恐怕就不只是个劫持犯那么简单。 “行了,你所说的,将成为呈堂证供,甭跟我讲了,那什么,你手机呢?借我使使。” 方队长咳嗽两声,神色愈加枯蔫:“刚才摔了。” 秦江悻悻然,唯有冲仇家借了:“哎,依兰小姐,能不能借我手机?” 依兰古丽顿时犹豫,刚才两个男人的对话,显得秦江的出处,更为扑朔迷离了,正乎?邪乎?她小小的脑袋瓜子,委实琢磨不清楚:“能不能不借?你的身份太复杂了,我怕冤枉了坏人。” “......”秦江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。“啥叫冤枉坏人呀?我本来就是好人,你这是在冤枉好人,刚你不是粗略了解一二了嘛,我可告诉你哈,知情不报就算了,要是延误了抓捕坏人地时机,你可是要被控妨碍公务罪地!”秦江不得已,操起那半吊子法律知识,蒙这天真小妞。 “这......”依兰古丽为难地转望别的伙伴,征寻意见。 拖着秦江地小青年提醒道:“依兰古丽,别听他的,你怎么知道他打电话,不是为了让同伙来营救他?!他们是军火贩子,有枪,我们可什么也没有!依兰古丽你就是太天真了。” 嗨!你个小兔崽子,尽坏老子好事儿。秦江不由气急败坏。 319、最佳防守 “我说你咋这么多疑呀,要不你来打,我说一句,你帮我转接一句,这总可以了吧?”秦江不得不出个折中法子。 小青年没话可说了,至少秦江无法背地里跟人图谋不轨。 依兰古丽见大伙无异议,掏出手机:“拨哪里?” “114,查......西藏军部或者兰州军区电话,找特战队长王韬。” 依兰古丽惊讶地望他一眼,还是依言照做了。 廖明辉出于职业毛病,留在现场勘查了好些时候,一切停当,救护车将三具尸体拉走,才打算离开,可冷不丁地,却看见不远处的赵美丽,一脸惶然地四下搜寻,好像丢了什么似的,经验告诉自己,她很显然是在找秦江。 而此时,赵美丽也发现了廖明辉,眼睛遽然一亮。 糟!这是廖明辉的第一念头。 “站住!”赵美丽不顾围观人众的异样眼光,扬声高呼,接着蹭蹭蹭一溜小跑追过来。 廖明辉无奈转身。“赵丫头,喊我干嘛?” 赵美丽瞪着他没好气问:“江江呢?” 廖明辉莫名其妙:“我咋知道,估计不是去了西门派出所,就是去了嘉峪关公安局。” “骗人!你怎么会不知道?明明是穿着和你一样相同衣服地家伙。把江江带走的!”赵美丽嘟嘴不忿。 吓?廖明辉低头看看自己的警服,有点哭笑不得,好嘛,傻丫头不认人。^^就光认准这身警服了。“拜托丫头,衣服虽然相同。可那人不是我的人,你问去西门派出所要人去啊。” “江江说你官儿大,能管穿这种衣服地人。” 赵美丽有她自己认定事物的看法,只是这套方法弄得人忒郁闷。廖明辉感觉舌苔有点苦涩:“不是......在申海我能管,可这嘉峪关不归我管。哎!你别老在这问题上较真,要我怎么解释才能明白啊?” “不用狡辩!还我江江!” 一听这句,廖明辉脑袋就泛晕。小娘皮!凭什么死盯着我不放?!这回碰都没碰过秦江,他被带走,可真没我什么事呀!“行行行,不许哭鼻子!我带你去找成不?......靠!该我倒霉......”话,由依兰古丽传完话完毕后,按王韬地交待,大伙都留在原地候着。等他到来。 休息之余,依兰古丽没替二人松绑,毕竟他们的身份复杂,有待进一步证实。为安全起见,军方人来之前,就这么着吧,而秦江也知情识趣,没有过多要求,反正绑都绑老半天了,不争些许功夫。 闲来无事,依兰古丽疑惑问:“你真是卧底?” 秦江深沉道:“如假包换。” “可是......”依兰古丽白玉般的纤指。带着点侮辱性质。往秦江全身上下比划了一番。“你这样......” 秦江白了她一眼,没好气道:“是不是象我这样猥琐的男人。这样没品的男人,不当歹徒有点浪费了?” 依兰古丽诚实地点点头。 秦江差点气死:“听说过人不可貌相没?!”抑郁啊,别人英雄救美,要吗赢得美人归,要吗名利双收,咋换了我就差那么远?! 依兰古丽木讷点点头,虽然难以相信,但他又是劝降坏警察,又是呼叫军区特战队的,种种迹象表明,这隐约属于事实,倘若如此,就得承他列车解救之情了,咳,貌似自己还误会他来着,这是不是典型的以怨报德? 念及此,依兰古丽尖峭腮颊上,仿佛涂了一层薄薄胭脂,夕阳余辉下,俏脸淡淡粉嫩,瓷娃娃似的。 老外的轮廓,江南的水色,啧啧,也不知她怎么养护出来的。秦江最见不得美女,一看这梦幻人儿,便气消怒散了,默念一句不知者不罪吧。 沉酣间,各想心事,天将暗蒙时,忽而听闻嗡嗡低鸣声。大伙抬头眺望,只见远空飞来三架直升机。 哇!S-70,高原上常见的雄鹰。 依兰古丽等人终于信了,这位有着痞子兼混混相貌的男人,果真是正义之士。 “看啥看,赶紧给我松绑呀。”想当初与特战队员在藏南时,人前高风劲节、笑傲沙场,这会儿却绑野猪似的,多不体面呀!大庭广众,秦江当然要尽量维持一下自己形象地高大。 一经证实,众人脸上不免都现出了尴尬和歉然,忙七手八脚的解绳。\\\\ 不多时,直升机降落,几道矫健身影跃出机舱,直奔众人而来。 “秦江!我来得不晚吧?”在下属面前极力保持严肃的王韬,眼中仍可见到一丝笑意。 “还行。”秦江不置可否。 “你说的军火商和恐怖分子,情报属实?”队伍闹闹哄哄拉拔出来,误报军情可不得了,他王韬也担待不起。 秦江淡笑反问:“这年头是不是说实话都没人信?”说着,指指马背上地方队长:“那家伙为了保命,什么都招,我相信情况是属实的,何况,只要知道地点和人物,我另一套找人的法子。” “出发!”王韬大手一挥。 依兰古丽等人半张着嘴,傻不拉唧望着飞机徐徐远去...... “呀!”依兰古丽突然一惊一乍地叫唤。 余人莫名愕愣。 “什么?” 依兰古丽惆怅道:“我忘了问恩人的姓名......” 一青年小伙诚心劝慰说:“别操心依兰妹妹。有缘自会相见。”然看见一张熟悉面孔,仔细回想。才醒觉这人在申海露过脸,他是雯雯的表兄。“这位兄弟.....” 李以畅双眼投来炯炯精光。简练答道:“李以畅,和王队长同属兰州特战队。” “秦江。\\\\\\” 李以畅轻轻一笑:“不用介绍,我认识你,之前事务忙,没来得及当面感谢你救了我父亲。” “朋友之间。不用客气。”秦江当初救人纯粹为了钱,这会儿却是好话一箩筐,也不知他有没有羞耻感。 “大恩不言谢,任务结束再跟你叙叙。” 自始至终,李以畅都压抑情感,显得相当内敛、理性,跟他侃完,秦江奇怪又问王韬:“咦?老王,你原来不是西藏部队的吗?” 王韬糙糙地挠挠板寸头:“我和李以畅一样,不久前刚调任兰州军区。还顺便回了趟老家呢,要不怎能在火车上遇见你。”秦江一副原来如此地表情。“难怪,最近你报家门都是兰州军区,嘿。那什么,恭喜高升哈。” “屁个高升,我到哪儿,都是在特战队!”王韬粗咧咧地说:“哎秦江,你一向不是见事躲事地吗?这次怎么想着亲自匡扶正义来了?” 秦江悻悻道:“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老躲那帮孙子,我要躲到啥时候呀?最佳防守就是进攻。攻!攻!攻!攻死任剑川那王八蛋。一劳永逸!” “哈哈哈!”王韬大表赞同,秦江这调调。非常对他胃 秦江了不少历经事故,越来越证实一个道理,马善被人骑,人善被人欺,如此懦软下去,还算是有血气的男人吗?! 咱如今已经不再是软蛋了,咳......。秦江心里悻悻地补充了一句(至少在某些大局方面),应当适当利用手中资源,为自己谋求一份宁静,否则一直浪荡飘零,一辈子也甭指望和自己心爱地女人长相厮守、安享甜蜜。 惟一遗憾是,对付军火商和恐怖分子,可以名正言顺的动用公家的部队,在申海就没辙了,自己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像样地力量,以对抗丁慕山,那怕是花钱买凶,或者雇佣佣兵也好啊,可惜,混到今时今日,还是这般窘境,唉。 “好了,去昌马堡还有些时候,我得抓紧时间眯会儿眼。”说罢,秦江扒来一只头盔,罩在头上倒头便睡。 这什么架势呀?也放得太松闲了,不象去执行危险任务,倒象去春游。透过雯雯,对秦江稍有了解的李以畅,还是有点不习惯他的懒散,而以纪律为标准,此时正精神紧绷的新蛋、老兵们,更是瞧不顺眼。 一老兵往秦江努努嘴,表情多少有些不屑:“队长,他哪个部队的啊?任务在即,还这样.......” 王韬扬扬浓眉,瞪了过去:“别说酸话,他是军区外协人员,别看他这样,要是肯当教官教导你们,就是你们的福分了。” 吓?新老、兵全皆一愣,就这坐没坐相,睡没睡样,他来当教官?如此教导出来,自己怕不成兵痞了? 王韬闷闷道:“你们见过强攻百多人基地,己方却汗毛不损的吗?” 众人怔怔摇头,自古伤人一千,自损八百,人员再精悍、装备再先进,仍会有所损失,况且是进攻大型基地,那跟打巷战有啥区别?不怕力与力的对抗,就怕被敌人阴死,美军强吧?进城市就没有不死人的。 王韬冷眼环视大伙:“我告诉你们,这次他是主,我是次,我也得奉他号令,大家有情绪回去再撒,别他妈在这给我耍小心眼儿,到时候自乱阵脚,招致任务失败,回头可别怪我王蛮子不讲情分!”忠告话肯定是不好听的,但王韬尤其珍惜自家兄弟地性命,那可都是朝夕相处的伙伴呀。 “是!”大兵们轰然答应,也不知道上没上心,大伙本意倒是希望这吵吵声,能将秦江闹醒,不过很显然,不凑效,秦江属猪的。 任剑川端坐在老板椅上,跟前手提电脑已经打开了视频通话。 任剑川身材矮壮,个头只有一米六左右,身着短打唐装,梳着象十全九美那位乌卡卡钢盔式的发型,形象非但不诙谐,反而显得刻板与刚愎,他最大地特点是独眼,而仅剩的一只眼睛,尖锐而犀利,如此拼凑出来的样貌,并不妨碍手下打心坎里对他的畏惧,因为他的手腕,已经超越了自身形体缺陷。 视讯对面,一张胖乎乎、和善的脸,挤满了小屏幕。 “老丁,我似乎被你坑了。”任剑川表情冷冷。 丁慕山招牌式的弥勒佛笑容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地厌恼。“这话怎么说?山鸡背叛你地时候,秦江早就跟他是一伙的了,我只求你在清理门户地时候,顺手帮我一把而已......” 任剑川气哼哼的:“这一帮,可不得了,山鸡和秦江,至今还活得好好的,而我的师爷和你的杀手,反倒死翘了,为了报这仇,我不得不动用警方内线,按时间,他也应该来了,可是却没出现,我估计是折了,你说,我的老本越下越多,越陷越深,不是被你拖下水是什么?” 任剑川心最抽疼的就是殒了账房先生,那是他生意场上的贤助,人情练达、清算账务、货物销售、打家劫舍,方方面面样样精干,几乎可称得上是他的分身,如今挂了,所有的事情突然之间,一股脑压自己身上,搞得人一个头两个大。 丁慕山讪讪道:“老任,我咋知道秦江那么大能耐,不然我也不好意思讨你这份情了。” 任剑川撒气似的,重重靠回坐椅中:“别给我整虚的,老子不吃这一套,你打算怎么解决这麻烦?” “我不在乎钱,我只要他消失!不如在你地头上再找些能手吧?!” 任剑川独眼一瞪:“找过了,一人600万,两个人1200万,对付秦江,你说多少人划算?” “吓?秦江行情咋这么高了?”丁慕山吃惊不小。 “废话!他在申海不显山露水,你也不看看他近来在西面都干了些什么?在这儿,他可是水涨船高,不少佣兵说起他,没有不服的,何况他还跟军、警界有关系,白痴才肯拿你区区十来万去杀人,我就因为稀里糊涂被你拖下水了,不得不继续,不然,鬼才帮你。”任剑川多少有些懊躁。 丁慕山沉吟片刻,猛地击掌:“用多少人我不会算,这样吧,我出5000万花红悬赏,能者据之!” 320、摊派任务 丁慕山舍得花大钱买秦江小命,无非一个仇字,但凡与倪东鸿有关的,能叫他撕心裂肺的,丁慕山都会不遗余力。 可倪东鸿常年混迹深山老林,想找都找不着,女儿呢?个性不喜张扬,一没入人堆,便如同大海捞针,除非有线索,否则比倪东鸿还难挖,唯女婿秦江,比较张扬,天生的惹事精,走哪都不缺八卦新闻,及后续追踪报道,不找他找谁?! 或许秦江压根就不曾想过,张扬也是一种罪过...... 天幕昏暗下来时,直升机已经抵达了昌马。 “上尉,前面就是目标地点!”飞行员机械式报道。 前方,便是昌马东郊区,按方队长所提供的地点,那儿有一栋单门独户的大建筑,尤为突出,之所以彰显,是因为它太豪华了,大老远就能见到那雕墙峻宇,建筑属于欧式风格,通体透着浑厚气息,五彩射灯,将它渲染得光彩斑斓,与其说是别墅,不如说是宫殿实在,以昌马一个乡镇居住等级来说,它无疑是最奢侈的所在。 “找个地方降落,秦江!”王韬凛肃地一声令下,所有作战队员纷纷复查装备,带上夜视仪,到舱门前就位。 为了不惊走要犯,在外围谋而后动,才符合人员精悍的特种队战法。哎.....喂喂。教官,到了。”一新兵蛋子语带调讥,很不尊重地戳戳秦江。 “啊,什么?到了?哦哦。”秦江搓搓眼屎,脑瓜仍觉晕乎乎的。 “......”直升机噪音这么大,教官真不是一般的能睡。 找了块相对平坦的沙砾地。直升机盘旋降落,尚未接触地面,士兵们便蜂拥跃下,协防警戒。而直升机蜻蜓点水一般,轻沾地面,便又扶摇直上。凌空远遁,一切过程,轻敏紧凑,干脆利索。 接着。众人一阵急行军,直推进到别墅不远距离。见到别墅的岗哨为止。 别墅周围栽植有成片的箭杆杨树,风景别致,却同时也给它竖起一个至盲点,士兵们训练有素地没入树林中,分散到各要点,或蹲或卧,手语传意,所有举动,全在静默种执行。看得秦江暗暗赞叹。 王韬趴在小丘上。擎起望远镜搜寻一番,末了。甩手掌柜似的,将推地形图推到秦江跟前。“这里地图,你来下令。” 由于是事发突然,王韬事前根本没料想过要来清剿任剑川,仓促之间,连个作战计划都欠奉,如今就全指望秦江大显神威了,话说二人合作不止一回了,秦江的能耐,王韬还是信得过的。只是,附近一、两个特种兵听闻,脸上不由都现出了愕愣。 特战队藏龙卧虎,人人都有几手绝活,日常里就相互不服,有机会还会拉去校场文明切磋一番呢,你说他们会鸟秦江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地家伙吗?!况且此教官下盘虚浮,一身松肉,怎么看,也是普通人一个,这会儿倒好,队长竟把重要任务,和大伙的生死全交给他负责?一想到这儿,心头难免有些排斥。 李以畅只看一眼地图,就清楚己方的窘境。“我们兵少,恐怕无法完全包围别墅。” “不......不用包围。”秦江这会儿刚跑往几里地,气还没匀过来,累累地,抬手戳戳地图上地一角:“找几个人守住......排水沟出口,其他人各自为战,作战时间从凌晨一点开始......” 王韬候了半晌,不见秦江给下文,闷闷道:“完了?” 秦江反而奇怪的望他一样:“啊,完了。” 王韬大瞪牛眼:“这么简单?” “就这么简单。”再复杂些,秦江就没辙了,他只知道人在何处,却对实地的战略、战术一窍不通,先从哪开始?该怎样配合?问他也是白问,这动辄就是人命的担子,秦江向来能不挑就不要挑,谁个头高,谁顶,谁肩膀宽,谁扛。 王韬仍有点反应不过来,这岂止是简单,简直是儿戏!自己执行过地任务,大小不下百场,就没见过这么马虎的安排,搞得人心里特没底。 秦江敲敲泥地:“喂喂,愣啥,干活去呀。” 王韬这才醒神,打开耳麦下令:“一小队,到排水沟出口处伏击,二、三小队由我和李中尉分别带领......” 秦江忽然打了个暂停手势:“老王,排水沟那处,得多派几个人,最好有高手坐镇。” 王韬与李以畅对了一眼,看出了彼此地困惑。 要说安排人员堵住排水口,是为了防止敌人逃跑,倒还说得过去,可秦江偏偏把重心放在那里,是不是稍微过头了?李以畅清清嗓子道:“那里最多就几个散兵游勇,而前门遇到的抵抗,肯定比较猛烈,我方尚且嫌人手不够,这样子安排,合适吗?” 秦江斩钉截铁似的说:“他们傻了才跟军队硬撼,我断言!主犯和所有骨干,都会排水口逃走。” 王韬、李以畅面面相觑。 别说王韬迷惑,就连略为了解秦江的李以畅,也不甚了了,更何况是其余的士兵,人人心中都不禁打了个大问号:你说啥就是啥,神吗?猜测谁不会?赌对了你显摆,可就怕赌不对,大伙今晚的血汗就白淌了。 “真的?” 秦江瞧瞧四周质疑的眼光,耸耸肩:“爱信不信。”见识过丁慕山狡猾的手段后,再也不愿轻易地让对手逃脱了,既然彼此结上了仇怨,何不斩草除根,杜绝后患?! 王韬衡量一番,不得不信,经验告诉自己,秦江地要求,是不能打折扣地,否则,很可能得不到自己预期的结局,甚至是失败。“我和李以畅去守排水口,前门......由教官全权指挥。” “吓?”秦江表情不禁呆滞:“这不好吧?”这些大兵,明显反感老子,到时候不听指挥,他自个儿光荣了,算谁地? 王韬已经把秦江真实的写照,错认成是他习惯性的推卸责任了,因此也懒得回答,我行我素往手下一比手语:行动! 321、如此教官 秦江教官一职,军区确实有不成文的通报,早在特战队传开了,只是不曾想教官会那样不符合各人理想而已。 两名少尉小队长,笔挺站在秦江身边,等他下派任务,一边是军容肃整,一边是歪不横楞,如此组合,叫人看着别扭。 秦江捧着笑脸道:“二位怎么称呼?” “一号。” “二号。”两名少尉队长硬邦邦回道。 靠!这叫什么答案。秦江一脸悻悻然。 大概是觉得自己太不给面子,令教官受窘,为避免彼此心存芥蒂,一号少尉又补充了一句:“石峰。” 二号少尉无奈跟着报:“郎庆田。” 面对他们,秦江总觉得老不自在,毕竟自己肚子里的货不多,身手又极烂,拿啥去服众?主弱副强是特尴尬的事情,秦江吃力地保持着那一点点尊严,板着脸说:“咳,我就不上去了,平时你们怎么打,现在就怎么打。” 两小队长眼角互瞥,最后,窝憋地一挺腰杆:“是!” 三人的对话,经过耳麦公共频道,进入了各军士耳中,于是乎,教官形象二度下跌,在众人眼里,秦江就成了官僚、贪生怕死、靠走后门混进军队来的草包衙内,叫自己这伙精英战士服从他那不知所谓的命令,简直是埋汰人镜,你们该干嘛干嘛。”秦江没好气挥挥手赶人。 军令如山,士兵们即便有情绪,也不得不强压下来。空气中。仿佛弥漫着一股惰里,令人慵倦。 望远镜中,几道黑影灵敏的接近各自的目标,手起掌刀,轻易解决了对方,制高点上的岗哨,也是遽然之间身子麻痹,头一歪便昏了过去,所有行动犹如风驰云走。没有丝毫停滞。 好!不愧是军中悍士!秦江暗竖大拇指。 特种兵们,成数个小队,分工合作,有的飞索上了二楼,有的围聚在别墅大门,准备撬锁,有地则去切电源、安放一些不知名的仪器。 看得津津有味间,秦江突然醒起一事儿:“等等!” 士兵们象被点了穴似的,立即刹住身形,那怕是刚刚想要翻入阳台的两名战士。也硬生生掉挂在半空不动,端的是纪律严明、令行禁止。 “门锁和窗台安有定向炸弹。”秦江沉声交待。 石峰眉心一紧,潜意识虽然不想信他的,可兄弟们的性命。却要顾一顾,无奈,只能宁可信其有,当下,打了个手语。 后头一名特种兵。从背包里拿来一个脉冲器,对准门锁照了照,末了,点点头表示已清除。 将大门打开一条缝。冷不丁就发现锁头上那颗山寨版定向炸弹,老大的一包忒碜人,石峰顿时心有余悸,倘若它一炸开,自己和身后三名兄弟,恐怕都得魂归西天。 特战队只是临时出击,这炸弹肯定不是敌人临时故意放在这儿伺候他们到来的,只能说,敌人地防范措施。早已不是一朝一夕了。能做到千日防贼的地步,也真够有恒心的。估计这是一伙狡诈、阴险、富有耐性的对手。 但......貌似教官比他们还诡异,教官是怎么知道门后有炸药的?好像别墅是他自个儿家一样。 众军士百思不得其解,唯有一点可以证明,教官并非一无是处。 “等等!” 一听秦江又开口叫停,这下所有人都真心实意执行了,是的,教官的能力,已经初现麟角,由不得他们不重视,再者,方才一个小小的生死考验,让大伙不知不觉中,接受了教官。 “你们进门要先清除大门左侧的警卫室。” 一名特种兵看看手中仪器,纳闷比了个手语。 秦江眨眨劳累的眼睛,再看手语,愣愣道:“不懂。” 众人狂晕,还教官呢,怎么连个军事手语都不认识?偷袭任务中,要求人员轻易不许声张,有心再爬回去告诉他吧,可这一来一回,好像又太拖沓了,作战由来都是兵贵神速地...... 所幸,外围有狙击组,能够胜任传声筒角色。“教官,他们说热像仪中没有反应。” 秦江低下望远镜,疲倦地揉揉眉心:靠!半个梦也有失灵的时候?“你们看着办吧。” 石峰默打手语,一名特战队员悄声无息的推门闯入,第二名也紧随其后....... 砰!砰!砰! 突然,屋里枪声大作,嚣张的火力,顿时打破了沉静已久地夜。 众人心脏立刻紧缩,糟!暴露了! 紧接着,先前进入的士兵,碰地摔门而出,第二位也赶紧翻出大门一侧。 妈的!早知道听教官的!石峰暗暗自责,忧心喊道:“小姜!怎样?” 小姜察看一眼自己,身上穿有防弹衣,安然无事,只是大腿和手臂却不慎中枪。“没事,小伤。”多亏之前教官提醒,自己留了个心,不然一准被射杀。 众人无意地打眼向林子深处望了望,心头充满了问号。教官心思缜密、观察敏锐,能从别人不显眼的细微地方,看出对方破绽,从而料敌先机,人做到这份上,只能说一句:牛掰!不管怎样,众人再也不敢小瞧秦江,一而再,再而三地验证,不服不行。 而且仔细想想,你说军区能让一个草包来搅害精英部队么?教官怎么着也该有几把刷子吧?!人王头儿就有先见之明,哪象自己被猪油蒙了眼,愣拎着自个儿的小命去印证,这纯粹是白痴行为! 这会儿,秦江火气有点上来了:老王把人交给我带领,可人家偏偏不听我使唤,要是人员折损,回头恐怕老王为了战友情谊,还要拿我开喷,妈的我这左右都不是人了!“日!日!日!老子说什么来着?!偏不听人劝!还打不死你们?!二楼那俩呆瓜!还不下来,等着人引爆炸药吗?!” 众人脑门顿时大汗,教官终于现出原形了,终于歇斯底里了。 二楼阳台处的两名战士,赶紧飞快跃下,还没在地上站稳脚,便听头上轰隆一声震响,石砾纷飞,尘埃弥漫,再看二楼地阳台,赫然已经倒塌了。不堪是军火商,火力堪比军队。 众人暗暗咋舌,心里只有一个古怪念头:教官能够未卜先知? 石峰尴尬道:“教官,他们有针对性仪器,使我们的热像仪失效了,你看这......”缺少仪器辅助,攻方当然锐利大减,虽然特种兵个个身手不凡,也可以靠强攻进入,但只要有合适的战法,石峰才舍不得让战士们去冒险。 秦江伸手虚空指了指,要说点什么,可举了半晌,愣是不会描述,干脆钻出树林子,大摇大摆走过去。 众将士一看教官不知死活,急忙纷纷迎出去,戒备的有之,搜索潜在危机的有之,那份维护之心,已经是出于潜意识了。 秦江悠哉悠哉走过来,没好气的挥挥手赶人:“得得得,他们暂时打不着我,搞这排场干嘛,太形式了。” “咳。”石峰憨憨的挠挠后脑勺,这个举动,只有在他敬服的人跟前,才会展现,你比如王韬队长。“教官,你在后方指挥就行了......” “屁!我会指挥,也得你们会做才行。”此时,秦江靠近别墅墙面,左右张望几眼,问:“有没有反器材武器?” 石峰意外道:“有!教官,在四点钟方向。” 秦江点点头,打地上抠了块石片出来,站在墙面某处,开始涂鸦,连着在各处画了四个十字,正当人人摸不着头脑时,只见他戳戳十字的中心点。“哎,狙击手,往这打。” 啪!砖石应声开裂。 只听屋里当即哇地哀号一声,象是有人中枪。 闻者不禁惊心怵目,暗暗倒抽冷气:教官不是人!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目标,隔墙射杀,换作是谁,管你是武林高手,身穿防弹衣裤,手上再端着单兵利器,也英雄无用武之地,根本抵不过教官先一枪崩了你。 可惜秦江仍不满意地嘀咕:“什么烂枪法,给个静态目标你暴头,你却只能打中他胸部,真是欠练.......” 狙击手无意识地紧紧枪把,有些愧然。 其余人等,脑瓜里一片混乱,早已不懂该怎样描述这位教官了。 322、服众 “嗨嗨,发什么愣啊,还有仨呢,再迟疑,他们可就要跑了。”秦江话音一落,噗噗噗又是三响,砖墙洞开,不出意外的,屋里再度传出惨呼和两阵破瓜声,很显然,有两名敌人被爆头了,成绩不错。 大伙面面相觑,不是惊叹狙击手的枪法准确,而是诧愕于秦江胸有丘壑的裁断,接二连三地中的,已经不能用瞎蒙来形容了。 百战才能成名,教官之所以能担纲教官,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。 “好了各位,马上离开大门,找地方躲躲,狙击手,立刻搜寻楼顶目标。”秦江说完,自个儿先闯进了别墅。 大伙哪敢耽搁,纷纷跟随,狙击手也迅速移动枪口。 大伙刚离开大门,狙击手便发现别墅楼顶出现了一名敌人,只见他手一甩,往大门方位扔下一枚手雷,与此同时,狙击手也当机立断扣动了扳机。 轰! 一股尘烟涌入别墅过道,落在最后的战士,仍能感受到追着自己屁股而来的冲击波。敌人每一步算计,似乎都迟滞于教官背后,要说教官神乎其神,也不为过。 王韬沉着脸,太阳穴不停地鼓跳,稍微清楚他的人,都知道他此刻是因为好战而骚动不安,偏不得不抬着长官的镇定,压制天性。“我要不要杀进去接应他们?!”象是自言自语,又象在征询旁人意见。 李以畅内心偷偷发笑:“最好别打乱教官的安排,有教官在,很难有被阴的状况发生,而明刀明枪,兄弟们还没怵过谁。”特战队也有强弱之分,自己的小队,虽说无法媲美05年爱尔纳军演场上3:0胜美军海豹突击队的那帮家伙,不过兄弟们的身手也不菜。李以畅并不怎么担心教官方面的战事。 从公共频道里,大致可了解,我方暂无人员阵亡,唯独新丁小姜错误判断教官的指令,遭人偷袭,才导致受伤,形势可谓一片大好,只不知教官交待自己等人在排水口等候的,会否真是敌人魁首? 排水口很干枯。应该是废弃已久地。它离别墅1.5公里,从一条小路的沟壑边上敞露出来,如果不是有心人,很难想像这出口会贯通至远方的别墅。 “我方才来了十五人,包围困难。肯定会有疏漏,我是怕他们逃。”王韬仍为自己的冲动找理由。 “放心,外围有郎庆田的小分队,分犄角围堵,即便逃出一、两人,恐怕也过不了他们那关,何况教官不是说了嘛。主要凶犯。全奔这排水口来了,有空你就关心一下自己吧,别倒头来,人反而打你手下走漏了,到时候教官怕不跟你急?!” 忽然,王韬捅捅李以畅,似有暗示。 李以畅低头望望红热仪,心头便莫名腾起一股燥热:来了,七个人...... “楼梯转角。”秦江看不也看那处。马不停蹄的继续深 后头。自有士兵分出队伍,准备应付。 秦江却摇摇头。貌似失望道:““拜托你们奔放点,娘们似的,杀!格杀勿论!有手雷丢手雷,有炸药安炸药,拆了这房子也没啥大不了的,有事我.....咳,王韬队长担着!”这泼皮,事到临头,还不忘甩黑锅给人家。 战士们听闻,立马爽快甩了俩手雷过去,果不其然,后头扑出一具敌人尸体。 要说特战队,原本就是为干那些不为人知的灰活儿衍生地,多半时候,他们可谱写辉煌,却不能载入史册,相对地,约束力自然也少,不是他们太温柔,而是教官实在太光彩耀眼,盖过了他们的风头,才显得笨拙呆傻,这会儿有教官一句话,大伙哪还有顾忌,遽然放开手脚,粗野起来。 别墅内,顿时震响连连,子弹不要命的泼洒,无所顾忌,说的就是现在,不用小心翼翼,不必四处搜寻敌人,教官指哪,大伙就打哪,一路噼噼啪啪的,势如破竹,怎地一个痛快了得。 不能说军火商一方太菜,任剑川财大气粗,确是重金聘了许多凶人悍士。 汤金贵,曲靖市会泽县人,2005年1月31日涉嫌杀害金钟镇李贵生一家包括小孩,云南省公安厅发出A级通缉令,悬红3万通缉。 杜振,湖南省花垣县人,犯强迫卖淫、非法制造买卖枪支、绑架犯罪,2006年三月,在逮捕过程中,其枪杀警察一名,最后逃逸,不知所踪。 寥功业,东钱湖抢劫杀人犯,警方悬赏10万元缉拿。 等等等等...... 从没人知道,他们消声灭迹这些年,竟是窝藏于此。凶犯们情知被抓也是个枪毙地下场,自然不要命似的凶狠回击。 以上这些在警方有备案的人,还仅仅是别墅里的小卒子,能人之中,不乏外籍佣兵、退伍军人、赏金杀手,他们默默无闻,说不上名来,但却最是老道,也最骁悍。只可惜,他们遇到了变态教官,无论藏匿何处,使用何种阴人手段,都抵不过教官的火眼金睛,甭管你神枪手、爆炸手、地下搏击手,一点施展的余地都欠奉,每每毫无征兆地飞入一颗手雷,稀里糊涂的,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发现地。 战士们突然发觉,以往自己那点引以为豪地拿手绝活,搁教官面前,是那么的渺小、拙劣,跟着教官脚步,这已经不是围剿了,而是屠杀,只须毫不费劲地抬抬手上的枪,万事OK,自己就好比一头狼,闯入了羊群之中。 这令大伙不由生出一种错觉,教官就仿佛是名导演,一切情节。皆随他欢喜、任其编制;又象是位地狱判官,定人生死全仗嘴头一句话,过程,是道不尽的轻松写意,却又透着森然之意。 至此,大家不再质疑,心里,早冉起了佩服和敬畏。 真不明白秦江为啥这么憎恶这伙人,以至于放言大开杀戮。不过对付那些挨千刀的匪徒。也没什么好怜惜的,杀了就杀了,官方文件稍后自然会公布:某年某月某日,政府清剿了一伙不法地下军火商,我英勇战士。击毙顽抗匪徒若干人,为甘肃境争开一片清明云云...... “还有没手雷?” “用得太凶,我也没了。” “没了拿去呀,我这正过瘾呢。” “可是......咱们的战斗队形......” “操,这会儿还管什么战斗队形,咱们都不叫战斗,就民工似的拆房子。” 后头战士的对话。足以证明。这次浪费最大地就是炸药类,一忽溜过来,别墅半边已是摇摇欲坠了,特战一分队五个人,除两名护卫秦江,剩下地净不干正事儿,搞得敌人尸体没一具完整的,那什么作战规则、技巧配合,此刻更被大伙丢到了脑后。一个劲地寻痛快。 涣散。极度涣散!若王韬有知,他的队伍被操持成这样。会不会后悔让秦教官带领呢?! 眼前的排水道出口,一阵阵的冒着呛鼻浓烟,那是秦江使人在别墅入口处,施放了催泪弹,用以驱赶匪徒出来,入口,已经炸塌,剩下的,就是瓮中捉鳖了,可是,出口处除了第一个现身探道的歹徒被击毙后,其余的又复钻回水道内,好天一个动静也没有。 李以畅皱皱眉头:“队长,排水道不是有岔道、封门,就是他们带了防毒面具,咋办?” 王韬揉揉下巴地胡须渣子,很是抑郁,人教官那边都打完了,正奔过来支援呢,自己这却在抓瞎,还一队之长呢,真没面子!“带防毒面具,大不了咱们干耗着,如果他们走岔道,就没辙了,这地儿忒大,我咋知道他们往哪儿挖呀,不冒险进地道,恐怕很难找着他们......” 正说话,排水口附近荒地,突然,轰轰轰地连环巨响,一阵接一阵,震得大地摇晃,人心酥麻,方圆一里地的沙砾、灰土,被层层掀起,尘埃、硝烟弥蒙了所有人的双眼有颗炸药正好在李以畅不远处炸开,冲击波推得他直滚了两跟头。 王韬不禁眦裂发指:“以畅!” 李以畅咬紧牙关,硬生生拔出镶在腰间的弹片,疼得他直飙冷汗:“妈的挂彩了!” “还有谁?!” “队长!铭传受伤!”敌人太精明狡猾了,竟知道要在逃生出口附近,埋设成片地炸药,谨防象今天这样遭人围堵,如此一来,轻易地清理完危险后,他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了。 还没来得及缓神,冷不防地前方浮土忽然爆开,接着,凭空冒出一个人影,端枪便朝众人扫射。 王韬眼疾手快,枪法奇准,两枪将那人撂倒,可令人蹩火的是,已方又有一名战士猝不及防而中枪。“他娘的玩地道战?!”如此一枪换一人,再回击两次,自己的小分队就算折在这儿了。 “铭传和以畅下去......”王韬拍拍身旁刚才搏火受伤的伙伴:“四仔,还能不能动?” 四仔点点头:“没问题!” 王韬大吼道:“收缩成一团,注意警戒!” 各人依令行事,李以畅与铭传相互搀扶着下了二线,剩下两名战士,包括王韬,围成三角阵形,睁大眼睛环视四周,一刻也不敢懈怠,精神极度紧绷。 估计地下另有岔道,而且出口该不止一个,但分布也许不会太远,想那匪徒也懒得花力气去大动土木,只是依地而建罢了,可即使这样,也够人焦头烂额的了,最令王韬惭恨的是,自己一方,不单损兵折将,居然被对手整到草木皆兵地田地,简直糟糕透了!秦江说水口安排地人数太少,果然不是凭空胡掐的。 有心撤吧?怕对方趁机逃脱,那这趟任务可就白忙活了,心有不甘;等秦江来支援吧?又怕独立难撑,继续造成伤亡,得不偿失。 两难中...... 这时,警戒东面的队员,眼角瞥见了一群黑点,仔细辨认后,忙报:“队长,教官来了。” 王韬一听,没来由松了口气。“靠!总算来了......” 小黑点流星赶月一般,很快接近排水口。 不光石峰分队,郎庆田分队也全数开来,至于别墅,那儿尸横遍屋,已经没有活口,自然不必派人留守。 秦江大老远就见满目疮痍,火急火燎地匆匆跑至跟前,一瞅老王,衣服褴褛,所幸人倒没事,又恢复了平常的嬉皮笑脸:“哟,你这打得咋这么蹉跎呀?!” 王韬恨恨道:“别提了,我被人阴了!损伤三个弟兄,小心,这到处是地道。” 秦江默然,自己虽有心想帮王韬,无奈梦境只见任剑川带领手下奔逃至排水口,其后的情节,便一无所知了,将王韬至于险地,实在抱歉。 看队长如此惨景,一、二小队的战士,不免暗暗幸甚,正所谓烈火炼金啊,战火居然炼出了教官这么个异类,还是跟着教官好,打仗跟春游似的,瞧咱这身衣服,整洁、干净,再瞧瞧队长那套,啧啧,和讨饭的没啥两样。 秦江也不迟疑,望望一、二小队队员,没好气道:“你们还呆这贼笑什么?两队散开,到排水口三百米处设防,哎老王,挪挪屁股,等着挨人宰呀。” 王韬深悉秦江的能耐,当下问也不问,悻悻地招呼手下退出圈外。 秦江指指其中一名背个大背包地战士:“呃......那个谁?”此人刚才在别墅里四下搞破坏,他玩炸药地纯熟技巧,秦江早就留意上了。 “有!上等兵钟大千!”如今这些特战队员,比王韬当指挥那会儿,还要好使唤。无它,在特战队的世界里,向来强者为尊,教官高明得委实变态之极,任谁站在他跟前,都难掩**,甚至于只希望得到他地一句认同。 “有没有方法炸他们出来?” “有!”说罢,钟大千也不用吩咐,蹭蹭蹭自己跑去搞破坏去了。 323、贪财 嘣! 闷响过后,大地一阵晃动,排水口附近,原本几处看似毫无异常的地方,徒然冲起一道泥柱,象是油井喷涌一般,伴随着撮撮烈焰,灰蒙的黑幕之下,煞是壮观,而此时地底下,更是名副其实的地狱之境了。 接着,三、两个全身着火的人,从坑道中爬了出来,嘴里不可克制地凄厉哀号,并倒在地下不停翻滚,试图压灭火苗,隔大老远的,众人甚至能闻到一股烤焦的羊肉串味道。 想当初刚出社会那会儿,平平无奇,过着大部分人过的普通日子,最天大的事情,不外乎忧心丢掉工作、老板克扣薪水、某天缺少柴米等等等等,现如今,这等残酷景象,竟是自己亲自下令执行的结果,唉,什么时候起,我变是这样狠心了? 秦江不忍,却也不得已,惆怅道:“唉......结束他们的痛苦吧......” 两名战士冷峻端起自动步枪,射去一梭子弹。 匪徒们华丽地旋了几个圈,噗通倒毙...... “教官,队长,都烧糊了,不知道是不是任剑川。” 那可不行,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草绳,有过丁慕山这前车之鉴,不找到任剑川,真是拉屎都不舒畅,若往后跑路,身后再多跟着一只吊靴鬼,日子可就难过了。主意一定,秦江唤石峰过来:“枪借我使使,还有,照明用具。” 石峰不疑有他。将东西全递了过去:“教官。善后的事,由我们来吧?” 秦江干干一笑:“我指手画脚了一宿,身子骨有点发懒,想动动。” 石峰肃然道:“教官,一小队作护卫?!” 靠!让你们跟着,我还怎么杀人越货呀?!秦江当然不乐意:“不用。地道经大火一烤,我估计也没几个活人了,搜查残余而已,犯不着劳师动众,你们去帮受伤的弟兄吧。” “是。”石峰悻悻离开。 打发掉麻烦,秦江独自一人,从一处尚未坍塌的耳洞进 里面,已不能称之为排水道了。这是条经人工开挖、加固后地小通道,直径约一米五,不大不小,人得猫着腰才能行走。洞中地空间,被大火烤过后,散着阵阵恶秽热气,一想到此味道来源于烤焦后的人体,秦江肠胃就直干抽,没法子。只好脱下衬衣,当面巾一样蒙着嘴鼻。 一边蹲走,秦江就一便懊恼。妈的!早知道让石峰他们进来搜,外头凉快多好。干嘛非要犯贱当地鼠?!搁这摆条黄瓜,两分钟都能闷熟! 刚走两分钟,前面一黑咕隆咚的小凹室里,似乎有个人影,秦江急忙刹住脚步,举枪瞄准。 可半晌也不见对方动弹,秦江才慢慢挪了过去,仔细一瞧,顿时骇得手脚乏软。一低头。连隔夜饭都呕了出来,那是一具被烧焦的尸体。脸面狰狞,烂肉之中,依稀可见斑驳白骨。 这等可怖场面,站它身旁,心头都发毛,老觉得幽暗的角落里,有双冤地眼睛盯着自己,心里毛毛的,秦江哪敢耽搁,慌里慌张的飞快蹿过去....... 咣当! “哎哟!”秦江一屁股坐地上,抱着脑瓜一个劲的龇牙咧嘴:“妈的,转弯也不整块告示牌!”不过剧烈的疼感,倒是将畏怯驱走了不少。 恢复些许清明,拾回手电筒,望望方向,这儿确实是个拐角,秦江恨恨地啐口痰,自认倒霉,正要继续向前搜索,忽然,脑门灵光一闪,便下意识顿住身形。哎?刚好像不是撞到泥墙,却象撞到了铁板。 秦江摸回头,泛疑地举起手电筒,凑上去探究竟,一看,便看出了蹊跷。 不是纯粹的墙,外面原本明显有泥墙的痕迹,也许被人砸了,也许被炸药剥离了,裸露出来地内层,赫然是道铁门。秦江不由紧张亢奋起来,不管怎样,铁门可以阻隔爆炸辐射和火,室内必定是无恙的,说不定还有敌人藏匿其中。 铁门貌似被人从里面上了锁,不过,难不倒秦江,自从跟随父亲学了这技能,除了保险柜没开过以外,还真没哪个锁能难得倒秦江的,秦江有考虑过,是否该弄坏门锁,即使里面有敌人,也将永远尘封于此,但是念头很快被否决了,若不亲眼确定任剑川的死,怎能安 秦江由皮带扣中,解下暗藏着的一枚小别针,便埋头捣鼓。 操!锁的内部损坏了! 秦江费尽九牛二虎,才听到喀嚓轻响! 锁开了。 秦江侧身在墙边,一手操枪戒备,一手慢慢推开铁门,摩擦门轴的吱呀刺耳声,很是令人揪心。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?厮打?枪战?不管怎样,提着脑袋去掀示未知,是件蛮刺激的事。 而后,一股闷热地空气由里涌出,没有匕首、没有枪响、没有牛头马面,小室内甚至谧静得连一丝声音也没有。 壮着胆子探望,自然是一片黑咕隆咚,秦江只好举起手电筒,横扫过去。叮,只见一阵炫丽金灿的光芒反射回来,立刻耀得他两眼昏花。 秦江呆滞失神,嘴巴以最大幅度张开,口水哗哗的...... “黄......黄金......” 小室内中央,整整齐齐累叠着一堆金块,按面积估算,起码有十来吨,难怪秦江一副小儿麻痹的表情。 好一会儿,秦江才恢复过来,口水也不擦,便神经质地向天高举双手,嘶声狂笑:“嘎嘎嘎嘎!发财了发财了!想我秦江,打小在马路边拣到地钱,面额也不过十块,今儿一不留神,就被十多顿黄金绊了脚,老天太他妈公平了!我要买别墅!我要娶老婆!我要养小蜜!我要花天酒地!我要用百元大钞活埋了一直鄙视我的秦娟......” “呃......” 隐约中,突然空中飘荡着一、两声幽幽呻吟,秦江惊得嘎然止住叫嚣,手忙脚乱摆正枪口。“谁!”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,秦江仔细辨认,那声音,是从金砖后头传出来的,当即心一狠,闪闪缩缩探了过去。 地上,躺着一名身材矮壮、发型搞笑的独眼男人,秦江曾经看过王韬和廖明辉提供的照片,长得如此有特色,不是任剑川,还能是谁?!看样子,他是因为炸药弄坏了锁,打不开门,短时间内缺养,晕迷过去的,这会儿,才有苏醒的迹象,但神志仍有些迷糊。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,正满地底找他呢,他就送上门了。 秦江疾步上前,抢走他手里的枪,才好整以暇的端坐下来,等着他慢慢转醒。 任剑川睁开眼睛,看到地不是往日熟悉地下属面孔,而是一张乐呵呵的痞子脸。 任剑川虚弱道:“你.....是军人?”对方浑身泥土,脏兮兮地,认不出是谁。 秦江默然摇头。 “警方?” 秦江还是摇头。 “你到底是......何方神圣?” “我就是秦江。” “吓!”任剑川还真被吓了一跳。 秦江小有得意:“怎样?如雷贯耳吧?!” “你似乎不只是一个普通人。”真是想都没想到,秦江能耐这么大,居然可以动用军队来围剿自己。任剑川突然感到懊悔,为什么要答应丁慕山的请求,无端端搀合进来,与秦江结怨。 “......我原本是普通的,但却被你们搞复杂了......”秦江感慨不已。 “是的......你打算将我怎样?”彼此这样你死我活的恶劣关系,任剑川委实生不出什么念想。 “你说呢?”秦江轻描淡写的。 “你和军队一起来,明目张胆杀了我这个首犯,怎么向人交待?”任剑川缓过气来,说话显得有条理了许多。 秦江耸耸肩:“这是我该操心的事。” 光棍司令,也无所谓什么尊严和节操了,保住小命才是最实在的。任剑川不由低声求恳:“兄弟,这些黄金你随便拿,我账户上还有些钱,也可以一并给你,只要你放我走,我答应你,从此不再与你作对,兄弟,钱多还嫌它扎手吗?我银行里的钱,可是这的两倍啊。” 秦江嘻嘻笑道:“黄金我是一定要拿的,交公多可惜呀,不过你银行里的钱,我就不贪了,做人要知足才能常乐。”任剑川的舍与,对任何人来说,都是个巨大诱惑,但秦江有比钱更在乎的东西,为此,他甚至情愿放弃更多的身外物。 “不不!兄弟!我......” 砰! 秦江耍酷的吹吹枪口:“你该死了,废话这么多。” 任剑川眉心中间,开了一个血洞,独眼怒睁着,舍不得瞑闭,一方枭雄,就这么翘了...... 324、泣血 总算了了一桩心事。 秦江刚刚深沉地疏完一口气,眼角一瞥那堆金砖,立马就又现出欢乐无边的贪财嘴脸。“嘎嘎嘎,发了发了......” 嘶。 此时,耳麦突然来话:“教官,要不要叫直升机。” 秦江一愣,奇怪道:“叫直升机干嘛?” “十几吨黄金太多,没运输工具怎么行?” “嗯......嗯?!你咋知......”秦江猛然反应过来,还能怎么知道,Sht!Sht!Sht!忘了拔掉耳麦,所有的动静,都通过公共频道传出去了,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,这岂不等于通报全军,说我要贪污有啥区别?!还有,一味枪杀任剑川的事情,也等于昭告天下。 秦江肠子都悔青了,最不能接受的是,黄金要充公,呜呜呜,十多吨黄金呀,保守一点算,一吨就是2.6亿,十五顿就是39亿,等于五百万公斤鲍鱼、一千万公斤鱼翅、七亿碗混沌面...... 妈的还以为发财了呢,谁知是为人作嫁。“哇!!”秦江郁结难平,脑袋充血,当即倒头噗通栽地下,两眼翻白。 “教官?教官......队长,教官好像惨叫一声,可能遭遇敌情,我们下去接应他吧......”“以教官的身手,应该不会,好吧,为了安全起见,二分队进地道!一分队戒防!”末了,还听老王欣喜地小声嘀咕:“......他***。秦江是员福将,居然让他找到这么多赃款,回去一定得狠狠敲诈少校。让他给咱们换换这身烂装备才行!” 哎?等等!不能就这么双手奉送,老子出生入死找回来的宝贝,好歹留点! 秦江努力压住悲愤欲绝的心情,飞快盘算:记得我好像报过数说黄金有十几吨来着,这个几字,就可以斟酌斟酌了,啥叫几呀?无三不成几。咱割爱十三吨给政府总够意思了吧?! 想到这儿。秦江一个饿狗扑屎扑向金砖,忙乱地一块块揽到衣服上:“藏哪?藏哪好?靠!关键时刻脑袋咋就不灵光了!” 秦江拖着金砖。摔摔撞撞往地道内运,也不敢走远,生怕走远赶不及第二趟,于是慌不择地,随便选了转弯地点。刨开一处被炸塌的浮土,将金砖埋 如此一次上百公斤地拖,来回十多趟,腰都快折了,秦江也没能搬出多少。所幸外面不知情况,以为地道内还有残敌,毕竟又吃过对方大亏,特战队不得不小心谨慎,因而进取的程度也缓慢。这倒给秦江赢来了不少时间。 差不多秦江便住手了。他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,别搬着搬着被人逮一现行。好不容易扛走这么些金砖,又得交公回去,可是会活活呕死地。 不让人搜到的办法有一个,就炸塌拐弯处的通道,将秘密掩埋,等过段时日,在来挖启呗。 小室内不单有黄金,也留有自保的武器,秦江翻出两颗手雷,这厮也当真要钱不要命,两颗手雷,咣当就全扔转弯处了。 轰! 巨响过后过道塌陷,连小室天花板都震掉了一角,沙石哗哗下落,惊得秦江余悸后怕。 “教官!” 秦江冷不丁被吓了一跳,回头一看是郎庆田。“叫个鬼呀叫!”直到现在,秦江仍感郁结难平,望向特战队员们,眼中尽是夺妻之恨,也确实,大路拣通宝,谁拣着是谁的,特战队这是在洗劫属于他秦江的东西! “刚爆炸是怎么回事?”教官没事,只是浑身脏兮兮,不象是刚打了一仗,倒象刚从煤矿中摸爬滚打出来似的,且臭汗淋漓,隔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味道,让郎庆田记起了老家有名地小吃--贵州酸。 秦江睁着眼睛说:“或许是坑道热量大,残余炸药爆炸吧。” 郎庆田招呼队员分散各处戒备、搜索、清除,这才钻进小室,毫无意外地,也被那夺目光芒,闪到了眼睛。“嗬!这么多?” “嗯哈。”一听这话,秦江更泣血,是啊,还有好多,你们要是明儿再来多好...... “教官,搬不?” “搬呗。”秦江爱理不理地答过后,便调头走人,实在没眼看了,队员们每拎一块金砖,都仿佛掀走自己一块肉,疼。算算刚我搬了几吨?好像才两吨多吧?大慨五、六亿左右,不管了不管了,待会儿再厚脸向军方要求赏赐,能多捞一点是一点。 地面上,多了许多人,警方、后勤部队,并开来了一辆装甲运兵车,别说,不是为善后任剑川的事来地,便是为了搬运黄金而来的。 一想到黄金,秦江就沮丧,有气无力、懒懒散散靠过去。“老王,任剑川死了。”当着人家面明火执仗的说杀人就杀人,总归要给个交待的。 “我知道。”王韬往他使了个眼色,将人拉到一旁:“放心,这事儿不管政府和警方意思如何,我们军方对你射杀任剑川一事,都持支持态度,那人渣为害地方,死不足惜,这种有钱人,交给法律又太便宜了,所以就该交给阎王。” 军方,说白了就是国家杀戮机器,向来凌驾于道德之上,那些框框条条,是左右不了它的。 秦江百无聊赖道:“谢了。”王韬拍拍他肩膀:“哎,正所谓皇帝不差饿兵,你协助咱军区办好了这次大事,居功甚伟,有什么要求尽管提?” “分我一半黄金。” “......今天天气不错哈。” “日!” 325、激流暗涌 既然没钱,也没啥好要求的了,秦江翻翻白眼,鄙视老王一通,拍屁股攀上直升机,大咧咧的拍拍飞行员:“司机,去趟嘉峪关。” 司机?飞行员一瞪:“你当这出租车呀。”敢情,他并不晓得秦江教官身份。 王韬啼笑皆非,秦江还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,无奈挥挥手:“小张,我欠他份人情,送一程吧。” “是!”小张瘪瘪嘴,不甘不愿的发动飞机。 石峰和另一名战士,听说教官要走,也跟着上机:“教官,我们送你。” 一场战斗下来,如今的特战队员,对这位教官可是敬佩了,多亏他点醒,挽救了小队的伤亡减员,避免兄弟阴阳两隔,情同再造之恩,不自觉间,就喜欢与之多亲近。当然,主要还是诸人对教官的战斗艺术,极是折服,若想讨教,有事没事套套近乎总没错。 秦江无可无不可,懒得多说什么,自个儿闭目眼神去了。 开往兰州的列车上,一名男子悠闲在餐厅里吃早点,一边漫不经心观风景,一边滴溜溜耍弄着手上筷子,有心人可以辨出,他耍筷子的手法非常纯熟,分明是习惯于玩刀的人。***  隔壁有位老先生看到,表情便隐隐一变,而后不动声色靠了过去。男子似有所悟,机警地将双手收拢会餐桌下。 “老弟,早啊。”老先生自来熟的在对面坐下。 男子不置可否:“您老也早。” “嘿,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。”老先生似有说指。 男子扯扯嘴角,不耐道:“我不懂含蓄,您就别整虚套了,看您老身骨硬朗、神采内敛,一派大家风范。这手......”男子也注意到了老人家虎口上的老茧:“可是玩枪的?” 老人家脸色一变,却没有声张。只是不着痕迹地左右望望,见所有人都是各顾各事,并未留心他们的谈话,才放松心情。“咳,小伙子眼力不错,怎么称呼?” “申海刀子。===” “常山乌贼。” 如此江湖风格的字号一对上,彼此对对方的来历,自然了然于胸。 刀子抽抽脸皮:妈地,只听说过常山赵子龙。没听说过常山乌贼的,我这是称呼你老人家好呢,还是敬重地称呼你一声老乌贼好呀。“您老不在家纳福,这趟去兰州有什么事吗?” 乌贼眼睛骨碌转了转:“没啥,去嘉峪关会个人。” “哟,我和您同一个目的地啊。”刀子心中一动:“如果是道上的事,方便透个风吗?小子我怕在一个地面上,难免有冲撞,提早说说,也省得小子触犯您的忌讳。” 如此昭然若揭的暗示。乌贼当然能够意会,绽开干巴巴的脸皮,笑道:“也没别的大事。只是听说那位叫秦江的小伙子,到现在还没人奈何得了他,小老儿不服气,所以想去见识见识。”反正如今道上已经传开了悬赏的消息,他也无所谓掩饰什么。 这时,邻座忽然哧溜挨过来一愣头小伙,语出惊人地说:“哎哎,你们也是为了秦江呀?!” 刀子和乌贼心肝猛地一提,哗啦地转身,一个手抓汉堡。\\\\\\作势飞刀,一个手拿钢叉,比开枪状,简直就是慌不择手,叫人忍俊不禁。 小伙子挠挠后脑勺,嘿嘿尴笑:“二位不用紧张,大家都是同路人。”说罢。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的。又回头咋咋呼呼:“喂喂,灿若、君山。过来拜候一下前辈。” 只见隔壁呼地站起两人,一男一女,男的相貌平实,身板儿精壮彪悍,女的丑如盐妇,性格看似火火烈烈。二人也不客气,靠坐过来,很江湖的一拱手:“前辈好,咱们都是辽宁后晋,万望二位多多提携。” “好说。”乌贼真叫一郁闷,不自在地瞅瞅车厢四周,见人人都古怪瞧着自己这伙人,心底委实有点虚,老怀疑这节车厢,不会全是去嘉峪关找秦江的吧?! 刀子比较搞笑,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,竟大声嚷嚷道:“哎!你们还谁是去嘉峪关找秦江的?” “我!” “还有我!”稀稀拉拉地又站起三两个家伙。= 哇,先者哗然,敢情跟秦江过不去的,都是论车皮算的! 得,既然大伙有志一同,就凑一桌呗,桌子不够,大家也都围在了附近。这会儿众人也懒得再掩饰了,反正没被逮现行,大伙还是良民一个,再说了,秦江在别处并不显名,不认识地谁知道他是哪棵葱啊。 “哎,听说秦江如今的身价又长啦。”愣小伙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的。 “哦?说说?”刀子兴致盎然追问。 愣小子煞有介事道:“昨天还是五千万,今一早,你猜多少?七千万!”那架势,好像是他长价似地。 嘶,众人不禁抽了口冷气,靠!国内刺个政要,也没这么高价钱,直道是有钱能叫鬼推磨,别说他们当杀手的为之疯狂,就算是九流地痞,亡命之徒,甚至阿猫阿狗恐怕也是如蚁慕膻,人人想参上一份,难怪一喊秦江名号,就聚集了那么多三江五湖的人,合着都是奔钱来的。\\\ “不了解吧?”愣小伙对自己的灵通,小感得意:“秦江现在攀上了军方,水涨船高啊,道上的兄弟,惜名、惜命的,自然知难而退,不要命的,也得掂量一下,自己够不够格扳倒他,价钱不合适,谁乐意干呀?!” 乌贼环视诸人一眼:“依我看,各位应该是不要命的吧?” 闻者嘿然笑笑,算默认了。 唯有丑女大方说:“不错,俄么本事、么钱、么男银,那是穷的,穷就要思变,么法变,就只好穷不要命啦,等俄闷死秦江,有钱了,回家跟杂爸杂妈舔栋房子,养个小白脸,语语贴贴过日子。” 那碜劲,众皆大汗。 愣小子嗤鼻道:“翠娃,好事别光你想啊,我听说去找秦江地,可不止咱们这一拔,如今三山五岳的能人高手,一赶一赶全奔嘉峪关去了,秦江要是死你手里,那才叫没天理呢。” 剧组遭遇三番两次的变故,似乎也已恢复如常,一队队骑士,乘着别家公司的马儿,傲首挺胸,气势荡然,一面面战旗,迎风猎猎,浑齐招展,各人员按部就班,排演拍摄,场面复见往日繁碌。 军营外,正值拍到将军与谋士磋商这一出。 只见将军低头沉吟:“乌孙扎喇其人何如?” 谋士远眺黑山,摇头晃脑答:“其人聪谋善射,气力过人,使百斤铁杖,如儿戏,座下良驹乃大腕国所赐,名曰直升机......” “卡!”导演跳脚大骂:“白举浩!你吃错药啦!名曰千里,什么直升机!” 谋士憋屈的指指远处天空:“确实是直升机嘛......” 果真,嗡嗡机声由远及近,不一会儿,盘旋在剧组外围上空。 石峰扯了扯秦江:“教官,到剧组营地了。” 秦江撑开惺忪睡眼望望,懒洋洋比个下降手势。 飞行员立刻压下操纵杆...... 剧组顿时热闹起来,众人隔老远好奇的观望,相互交头议论,脸上都现出了过年表情,话说这段日子,剧组可谓多灾多难,谭导刚遭完罪,就轮到副导晦气,不是劫匪光顾,就是警察驾临,这次居然又换了军方,可不知谁又犯事儿了?啧啧,这戏拍得,有够闹心的。 “哎?那黑咕隆咚地家伙,不是秦道具吗?”一剧务眼尖,认出了秦江。 “是哦。” 秦江径直下了直升机,想想曾经地战友,眼瞅就要各散东西了,难免有些戚然,也不懂说啥好了,石峰和那位战士啪地打个立正,敬了个标准军礼,尽在不言中,末了,干干脆脆的登机而去。 剧组工作人员登时你眼望我眼,便叽叽喳喳话开了。“喂,看见没?他们给秦道具敬礼耶!” “是哦。” “他们凭啥给秦道具敬礼?” “是哦。” “咦?秦江裤腰带上别地是不是枪?” “是哦......吓?!不是吧?” 326、落花和流水 被几百人看猴子似的看,秦江也不在意,走路依然有风,人说事过三遭,习以为常,脸皮想不厚都难。看吧看吧,反正老子这辈子活着,就是给人当笑话看的,不差这一回。 殷妍施施然迎上来,上下打量一番,眉毛都笑弯了:“秦江,怎么灰头土脸的?就剩牙齿了,特非洲。” 秦江自嘲道:“这还算是我比较干净的时候呢。” 殷妍往他腰间努努嘴:“哎,你带这东西干嘛?” 秦江低头一瞧,晕!忘还人石峰枪了,居然驮着它满世界显摆。 石峰为什么不问秦江要枪,一来,秦江是教官,到剧组或许是另有任务,留下防身也说得过去;二来特战队在枪的管理上,有点混乱,出任务缴获的新家伙,他们可以自主截留,旧家伙丢了也就丢了,再者干的全属高危活儿,保命尚且不及,谁顾那破枪,不像警察,领枪交枪要登记。 秦江心虚望望四周,尴尬道:“咳,道具,道具。” 殷妍瘪瘪嘴儿,道具?当我傻呀,你说人就信么?这是古装戏,又不是战争戏,哪来的道具枪?不用说,准是跟刚才那伙军人有关系,嗨就奇怪了,秦江有什么资格,拿人家枪玩? 难道秦江另一个身份是军方特工?间谍?私人侦探?或干脆就是某将军的私生子,为贪新鲜,哀求老爸借枪出来玩儿? 殷妍脑瓜子一片混乱,困惑了。\\自打认识秦江以来,对他的了解,从来就不曾全面。更多的是从别的室友处得悉,但家中女孩们,不管亲疏,也没谁能够挖尽他的底牌,而且越来越有层出不穷地趋势,每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没辙的时候,他会意外给你惊喜,每当你觉得他就要死定了。他会突然百八十度的扭转乾坤,确实是个满载秘密、怪味的男人。 据自己了解,秦江是个蛮复杂的家伙,说他吊儿郎当,却也可以定义为洒脱自然,说他没心没肺。让人心里没底,但遇事却很义气地替你大包大揽,扶危定乱。殷妍有个梦想,就是找一个象秦江这样的男朋友,甚至乎老公,有点儿坏,有点安全,有点新鲜、刺激。*****有点舒服、称意。所以,明知道他身边有许多女孩儿,还是无法抑制地去靠近他。 不可否认,自己对秦江产生了好奇,这是非常不对的,因为好奇心害死猫,总感觉有一天,自己得栽秦江手里。 殷妍正迷思间。冷不妨被扯醒,一看秦江正狐疑端详自己,登时感觉那点小心思被人戳穿似的,粉脸不自然飘红。“干嘛?!” “问你话呢,发什么呆,好像.......思春地样子.......” “讨厌!”殷妍老羞成怒捶了他好几下。 秦江耸耸肩,权当做了趟泰式按摩:“哎。我问你美丽上哪了?” 美丽美丽。一回来就找美丽!殷妍白了秦江一眼:“跟廖队长走了。” 秦江奇怪:“咦?她很少跟陌生人走的呀。” 殷妍还想蹩来着,但终归忍不住了。噗哧乐道:“估计这会儿,廖队长正被她缠抓狂呢。==” 秦江不明就里,索性亲自问问,掏掏衣兜,得,电话又丢了,妈的怎么老这样?回头买十部搁家里耍着玩儿!“借你电话使使。” 殷妍胡乱塞过去:“一分钟五毛哈!” “得了吧,你看我象是有五毛的人吗。”秦江没好气拨去电话:“喂,老廖,哪呢?” 廖明辉一听是秦江,不由愕然。“秦江?你出来了?” “什么出来了,我压根就没进去,现在在剧组呢,我打听一下,咱家美丽.......” 秦江话还没说完,廖明辉便截住话茬,情绪激动道:“你赶紧把这姑娘拎走......不!你等着,我这就送她回剧组!”听声音,像是迫不及待。 通话完毕,秦江交还电话,调头便走。 “哎,你不去洗澡,还上哪去?”殷妍捏着鼻子,屁颠屁颠跟着。 “是去洗澡呀,要不.....一块搓搓?一分钟给你十毛!” “去死!” 秦江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,淌在地下的水,捞起来都能当黑油漆使了,不过看在眼里,却甚是欣慰,为了金砖,这份肮脏值了!若够时间再搬两吨,洗出石油都甘愿! “喂,殷妍,帮忙递块毛巾。** “等等。” 秦江弄不明白,一回来殷妍干嘛就腻着自己,似乎有点热切过头了:“哎,你总在我房里呆着,就不怕别人说你被我潜规则了?” “美吧你,没听说过女二号会被一道具潜规则的。” 秦江不免悻悻:“也是。”或许有过共同历难地缘故吧,想当初两人就要一起被歹徒处决时,我还舍身掩护来着,这点小恩惠,自己想想都倍感动,她没理由不惦记的,就可惜她报恩的方式,有点不遂人意,如果能主动进来帮咱擦擦防晒油该多好...... 咚咚咚! 此时,门房忽然被人急促敲响,殷妍不是屋主,男主人又在洗澡,这会儿去开门,被人撞见不免有些难堪,可瞅瞅卫生间,估计秦江还有一会儿没法出来,只好无奈道:“来了来了。*****” 门一半是拉的,一半是外面粗鲁推开的,豁然一看,却是廖明辉和赵美丽。 赵美丽无视地扒拉掉殷妍,风风火火闯进屋,便紧张地四处寻望:“江江!江江呢?!” 殷妍郁闷指指卫生间:“洗澡呢,一会儿就出......” 下面的话,赵美丽没听,呼呼地奔将过去,粗野地一脚蹬开房门:“江江!” “哇!”秦江赤身裸体,弓着腰,双手捂住下边,一脸撞鬼的表情:“我靠!非礼你也不挑个时候!这么多闲杂人在!” 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,美丽哪管这些,一把扑上去死死抱住。 “噢。”秦江猥亵地吐了口满足气息。 殷妍俏脸腾地冉起姹红,急忙背过身子,啐骂一声狗男女。“我有事先走了。”说罢,蹭蹭蹭害羞离去。 廖明辉也有些看不惯了:“嗨嗨嗨,差不多行了啊,留点给晚上。” 秦江不好意思的说:“您能不能也转转身。” 廖明辉骂道:“磨叽,都是男人你怕什么,赶紧地,也好给我说说事情经过。” 秦江腼腆看看他:“不是,人直勾勾盯着,我老感觉被强暴似地。” 廖明辉打了个寒颤,赶紧非礼勿视:“妈地!就你宝气!” 面对失忆兼粗神经的赵美丽,秦江倒没有太多羞耻感,也许她身份特殊吧,三下两下飞快套好裤子,披件衣服,才人模狗样走出来。赵美丽在后头亦步亦趋跟得紧紧的,生怕秦江又跑了似的。 主客坐定,秦江冷不丁发现,廖明辉容颜憔悴了许多,胡须渣子一撮撮的,象两天没睡的人。“老廖,啥案子,办得你人不人,鬼不鬼的?” “还不是她!”廖明辉没好气指指赵美丽。 想起来,廖明辉就抑郁,这两天,赵美丽象块牛皮糖一样,你到哪儿,她跟到哪儿,嘴里还不停江江、江江的进行疲劳轰炸,你摆好脸吧,她不高兴,你板着脸吧,她哭鼻子,打也不是,骂也不行,简直烦不胜烦。 到晚上顶不住困了,想进房睡觉,嗨她也照样跟着去,要是俩人这么一呆一宿,别人还不误会呀?赶她出去吧,得,她就猫你宿舍门口,哭丧着小脸,跟遭了家暴似地可怜,四邻宿舍瞅这不清不楚的,人照样误会。 没辙了,只好陪她在办公大楼里干耗,更惨,想搁沙发上小歇会儿,可她竟瞪着无辜的大眼睛,蹲跟前定定望着你,还别说,连过往的痞子混混之流,都投来鄙视目光,什么警察啊,披着这身皮,就可以到处去蒙人未知少女了?!日!相比起来,咱流氓都高尚多了。 赵美丽犹如一把软刀子,毫无火气的将人割得遍体鳞伤。本来为了任剑川的案子,廖明辉已几天没合眼了,这会儿为了维持形象,还得多挨两天一夜,在警察局里喝咖啡撑眼皮子,结果,就成现在这副样子了。 廖明辉特纳闷,你说这姑娘傻了吧,怎么谁给糖果也哄不去?偏偏死心眼惦着秦江。 327、惑 “给我解解惑吧。\ “关于什么?” “方队长,或者任剑川,还有我不知道的。”问出这些,廖明辉有些尴尬,自己是一线办案警察,了解的情况,居然还不如秦江知道得多,好比昨晚,方队长被几个新疆人五花大绑进警局,又比如今早,听到任剑川一伙被军队剿灭,突然之间,雨过天晴了,自己千里迢迢的追踪、查办,到头来竟象是空忙活一场,好像浑身力气砸在棉花团上,甭提多难受。 秦江想想又问:“哎我所说的,会不会成为呈堂证供?” 廖明辉不置可否:“差不多吧。” 秦江望着天花板沉吟半晌,似乎在组织词汇,末了,才开始:“话说那方队长受贿,要将我送给任剑川,不料半路上,被我机警识破,幸亏路遇新疆妹妹解救,将潜藏在警察队伍中的害群之马,一举成擒!但任剑川这罪魁祸首一日不剪,我又岂能安心,于是乎,我联系军方,一同杀向任剑川巢穴......” 喝了口茶,秦江语调愈见感慨激昂:“昌马堡中,我英勇的人民战士,歼灭顽抗匪徒若干,而我锲而不舍,孤身入虎穴,终在排水道里,堵住了任剑川,那任剑川也是贪生怕死之辈,企图许与重金换取性命,但我秦江何等光明磊落、刚正不阿,岂能受区区金钱诱惑?当即严词拒绝,任剑川恼羞成怒,伺机发难,我也无所不惧,迎头直上。只见二人枪来弹往.......” 听到这里,廖明辉脑门早就冒出缕缕青烟了:“嗨嗨!打住!你是这样的人吗?!搁火车上救个人质,都要勒索警方几万,还什么不受金钱诱惑,说这话你也不脸红!”小兔崽子,说得比唱的好听,这阐述太含水份了。***** 秦江讪讪笑道:“嘿,此一时彼一时,咱是小义糊涂,大义觉迷。” 廖明辉对秦江莫可奈何。他为人就这样,从来没个正形:“别尽歌颂自己,挑重点说!” 秦江清清嗓子,端正姿态:“经过一番殊死搏斗,罪孽深重的任剑川,最终死在了正义的枪口下.......” 廖明辉愕怔:“完了?” 秦江慎重点头:“完了。” “你杀了任剑川?” “咳。是死在正义地枪口下。” “妈的说你杀了他就杀了他,还什么正义的枪口,你那点花花肠子我都知道。”廖明辉气不打一处来。“太莽撞了。” 基于爱护之心,廖明辉真不希望秦江事事了结,都采取这种极端手段,那跟杀人犯有啥区别?打得雁多,终被雁啄,没准哪天犯了。不得将牢底坐穿呀?再者说了。要毙人也是警方的事,他老这么越俎代庖,搞得身为警察的自己,象是吃干饭似的。 秦江自然有不得已的苦衷,见过日日做贼的,没见过千日防贼的,警察能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和我家人吗?不能,求人不如求己。\\^^^^“行了老廖。这事有军方出头,没你什么事,你也不必替我张罗。” 廖明辉能说什么呢,秦江就是头犟驴,你好说他照做,你歹说,他照样做。“唉。算了。懒得管你,我回去写结案陈辞。” 廖明辉走了。秦江无所事事地,与赵美丽大眼瞪小眼,良久,败下阵来。 “美丽,困不困?这几天你都睡哪儿?” 美丽眨巴眨巴大眼睛:“没睡。” “嗯?”秦江左看看右瞅瞅,美丽原本水嫩滑腻的肌肤,确实有点暗沉了,不由心疼伸手摸摸:“美丽,你祸害老廖就祸害了呗,自己偶尔也要合一下眼呀,那......吃地,总不会也没吃吧?” 赵美丽笑嘻嘻翻开口袋。 好家伙,一兜全是零嘴,旺旺雪饼、九制话梅、红牛饮料等等,赶上备荒备战了,难怪她跟老廖跟得如此紧实。 秦江一看到这,又好气,又好笑,但也更加自责,美丽无怨无悔,不辞辛苦,跟着浪迹天涯,恐怕是一天都没能吃好睡好吧,自己呢,光顾着恣意妄行找痛快,事一临头,便遗忘了这位傻姐姐,总是回来后才醒起,她人在哪里?自己消失那段时间,她又在干嘛?是否自知冷暖? 该死,太后知后觉了。**** “美丽......”秦江也不知说啥好,唯有轻轻将她揽入怀里,痛惜抚弄。 “痒。” “咳......”又忘了,美丽是不懂享受这些温馨事物的,以前她好好的时候,秦江知道她特喜欢钱,自问也算了解她的小世界,如今可就抓瞎了,连她自己都徘徊在自己的心门之外,生象是被封禁了,做人没有要求、没有想法、没有目地,活得很单纯。 秦江叹气道:“来,美丽,带你去休息一下,你已经两天没睡了。” 秦江也想小睡一下,毕竟接连两天没怎么合眼,只是孤男寡女,一个房间里睡总归不大合适,秦江其实蛮想凑合的,就怕侮了人美丽地清白,这厮天人交战一番,最后,不得不另找地儿给她住。 稍后,秦江和赵美丽,上了女演员宿舍。 宿舍楼道间,多半能碰到些油头粉面的男人,见个都是手捧鲜花,一脸浪笑,大老远的,秦江就见着有这么一款,候在殷妍门口,只是抓耳挠腮,貌似不得其门而入,又象在犹豫踌躇。 秦江走近,瞥了他一眼,这哥们啥都好,就是那眉毛倒人胃口,仿佛用俩豆芽菜随便粘的。 有人接近。豆芽菜显得更为局促,不到半分钟,脸皮薄,再也顶不住秦江那杀人灭口的眼神,灰溜溜走人。 秦江感到莫名其妙,却也不放在心上,末了,敲敲房门:“殷妍,开开门。^^^^” 门仍紧闭,里面传出殷妍娇嗔:“杨军!都告诉你几遍了。别来烦我,我已经有心上人了!” 也许是隔着门墙,殷妍分辨不出谁是谁的声音,秦江忽然兴起恶作剧念头:“空口无凭,那你告诉我心上人是谁?好叫我死 接着,屋里飘出一句:“秦江!” “咳咳咳......”秦江不慎被自己的口水噎着。老半天才喘回气。“你说地哪个秦江?” “道具组秦江,有本事你去跟他决斗啊。” 妈地,居然是在下?!这丫头是拿我当挡箭牌使?还是真心话? 秦江委实猜不透,但却不会感到惑,甚至连患得患失地心情都没有,俗话说,债多不怕欠,死猪不怕开水烫。跟自己有感情纠葛的几位女生。是谁谁谁,关系到达何种地步,亲近点的朋友都知道,相信殷妍也清楚,这道选择题应该是殷妍做才对,自己又何必烦恼?! 正寻思着,房门遽然大开。 杨军没见着,却发现门外是秦江。殷妍遽然面染红云。神色慌乱,有点小秘密被人发觉的窘涩:“你......你一直在门口?刚才听到我说什么了?” 秦江狠狠地摇头,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:“没有,我什么都没听见,刚来,就看见有个男人打你这离开,认识的?” 殷妍手脚都不知往哪摆好。===娇憨地拧着睡衣。羞答答道:“也不算认识.......” 秦江不愿持续这份尴尬,故作无事道:“瞧你这缩头缩脑的小样。象刚刚作奸犯科了似的,行了行了,我又不是来审你的,哎,商量个事儿,美丽没地儿住,你看能不先能跟你挤一挤?” 美丽是偏外实习人员,剧组没给安排住宿,殷妍表示理解:“好吧......反正我一人睡也挺寂寞地。” “美丽,今晚你就在这跟殷妹妹睡,别到处乱跑,知道不?”秦江有时候觉得自己象个保姆,事事叮嘱,回回唠叨,伺候小孩一般。 赵美丽乖乖的点头:“哦。” 交待完毕,秦江、殷妍四目相对,久了,都有些不好意思。 秦江干咳一声,说:“晚了,那什么,就别留我了。” 宁婧啼笑皆非,啐道:“不要脸!谁留你啦,该哪哪呆去!” 秦江老着脸皮,嘿嘿笑笑。 进门一看到床铺,倦意登时盈溢,浑身软绵绵的,秦江贪婪扑将上去,长长地舒了个懒腰:“靠!终于沾床了。” 对今天所做的一切,秦江尤为满意。任剑川死了,往后又少一个能威胁自己和家人的凶徒,除恶务尽,果然能使人身心愉悦,最大的收获,不外乎那金砖两吨,搁古时候,那叫黄金四万两,妈地,发大了这票。 如今要做地就是,好好在剧组里混下去,混到风平浪静了,再启出金砖,卖个好价钱,然后衣锦还乡,回头再将倪彩,又或者宁婧那婆娘娶过门,一家子,从容且奢侈地,过完这一生。 就这样,秦江纠结在疲劳与亢奋之中,睡了过去。 天刚麻麻亮。 忽闻窗外有人嚷嚷。“还睡呀!” 秦江打个哈欠,搓搓眼屎:啥事啊闹闹攘攘的? “快上殿!”而后,是许多躁切脚步声。 什么上殿?上什么殿? 对方呼喊得急,仿似走迟一步要犯杀头大罪一般,弄得秦江穿衣服也匆匆赶赶,没办法,吃人家这碗道具饭,就得忠人剧组之事,于是牙也不刷,哧溜奔出门秦江有点不可思议眼前地景象。 眼前,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城墙,墙体沿线设有故搂、烽火台,城上敌楼密集,百米一座,一眼望不见头,墙体以巨石为基,高十八米,苍劲沉稳,它既是宫城,也是极富军事性质的要塞。 进入城门,豁然开朗,内里占地竟有八百亩,大小宝殿二十余,一条笔直辕道,直达主宫,主宫高四十四米,面积近两万平米,雄伟壮观、气势磅礴,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,近者不禁肃颜兢慎,主宫门上有匾额,书小篆:归一。 主宫附近遍插黑龙旗,数千黑衣卫士,手持金戈,眈眈虎视,戒备极为森严。 镜头进入主殿,一群文武官员望前方,推金山、倒玉柱,齐声高呼:“吾皇万岁!” 秦江犹豫了一下,被附近一文官一脚踹屁股上,打个踉跄,也跟随众人一起跪了,秦江恼火得要发作,可一想,算了,既然演戏,演啥就得象啥。 高坐台基之上地皇帝,不怒而威,伸手虚抬。 哗啦,文武百官肃然起立,秦江不敢怠慢,忙找个不显眼地位置排排站,毕竟自己不专业,省得出错扣工钱。 皇帝不见喜怒,环视一遍殿堂,轻描淡写道:“诸公有何奏请?” 堂下首位文官,排众出列:“皇上历十载,起甲兵十万,荡尽六国,后分郡而治,南征百越,北伐匈奴,度同制、书同文、行同伦,收天下之兵器,聚之咸阳,以为金人十二,以弱天下之兵,将六国贵胄移至关中,今又筑长城以御外敌,诸公以为,皇上之德,泽被天下,可称圆满。” 秦江恍然大悟,靠!上面那位爷,是秦始皇呀,失敬失敬。 秦始皇目光电射群臣:“丞相王绾所言,诸公以为然否?” 堂下面面相觑,君心难测,不敢作声。 嘭! 秦江一个踉跄,跌出队伍,急急回头搜寻,一瞧刚才踹过自己一脚的文官,刚刚把大腿收回去,顿时气得七窍生烟:日!又是你这厮干的!太过分了!我记住了! 328、恍如梦境 赢政转望秦江,似对他的冒失,小有愠怒:“卿家何人?” 始皇帝凝神逼视,高高端坐不动,阵阵煞气却凌人而至,即使在演戏,秦江还是感受到很强烈的威压。 “臣......”秦江急了:妈的老子这扮的是谁?也没人递个剧本,我怎么知道我是谁?话又说回来了,剧组不够人手,拉咱凑数也罢了,居然还给安排个角儿?人演员笑就好比娶了媳妇,哭就好比死了爹娘,那叫一专业,咱连摆张苦脸,都不象腌黄瓜,咋整?更糟糕的是这身衣服,白衬衣,西装裤,靠!搁古时候,活脱脱就是亵衣、睡裤,是朝圣的款式吗?丢人都丢到皇帝跟前了。 秦江抓耳挠腮,得,骑虎难下,只能豁出去了,赶忙有模有样躬身敬礼:“臣,方士候晋,候生之弟。”依稀记得,候生是练仙丹的,算了,挑个不生不熟的演,免得跟人起冲突,总不能说咱是李斯吧,这么大一腕儿。再说修仙练道之人,穿着奇怪点,应该没啥。 哦,赢政了然,表情放缓,看来他对求仙不死之术,颇为偏执。“候方士可练就金丹?” “非也。”秦江皱皱眉头:日!老子从学校出来,还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说非也俩字呢,文言文也忒别扭了。 赢政奇怪他为什么出列:“先生何事?” 秦江努力挖找那些已经尘封已久的学识,组织一遍,才摇头晃脑道:“臣既鲜匡济之才,又昧去就之节,安能言乎?实受君之托也。*****”说罢,伸手指向踹过自己一脚的家伙,又将皮球踢回去。 赢政顺手望过去:“哦,太子师。” 那儒士不满瞪秦江一眼。只得出列:“臣启奏。” 咦?导演没喊卡?这样也行?秦江吐吐舌头,缩回人群中,庆幸过关。毕竟谁谁谁都有名号,自己在朝堂上对人指指戳戳,形象太痞,有违礼仪,真怕副导发飙。哎?对了,太子师博士,不是齐人淳于越么? 赢政沉声道:“准。” “臣以为。郡县制有弊。地方生祸乱,大臣篡权之事,无以自救。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,非所闻也,观殷、周之王千余岁,封子弟功臣,自为枝辅,如此,方保大秦万载。”淳于越洋洋洒洒。铿锵之声,绕梁不息。 这时,人堆中忽然有人高喊:“陛下。丞相李斯启奏!”话毕,走出一位清瘦文人。 秦江一愣,不禁嘀咕:“俩丞相?” 身旁一官员小声附耳解释:“候方士化外之人,少理朝堂,自然寡闻,王绾事前丞,李斯乃后丞。” 秦江恍然大悟,靠!不就是前任和后任嘛。什么乱七八糟的古装戏。 只见李斯不哼不哈道:“陛下。吾秦非殷、周,不师今而学古。以非当世,淳博士此言,惑乱黔首,若天下儒士皆然,语道古而害今,饰虚言以乱实,人善其所私学,以非上所建立。今陛下并有天下,别黑白而定一尊,而私学乃相与非法教之制,闻令下,即各以其私学议之,入则心非,出则巷议,非主以为名,异趣以为高,率群下以造谤。如此弗禁,则主势降乎上,党与成乎下。” 这确实有违君王集权的方针,赢政沉吟一番:“依丞相,何如?” 李斯双手一拱:“臣请诸有文学、诗书、百家语者,蠲除去之,始皇可其议,收去《诗》、《书》、百家之语,以愚百姓,使天下无以古非今。” 淳于越大惊:“陛下不可!”侧目直望王绾急使眼色,话说分封诸侯的建议,便是前丞提倡的,毕竟位极人臣顶端,赏无可赏,封无所封,个人利益驱使之下,当然想着割地封王,觉得旧制度好。 秦江抽抽脸皮:太扯了!淳于越这老小子踹我一脚,就踹出个焚书来了?!貌似这《大秦西征》演偏主题了。 基于对李斯的信任,赢政没有多想,当即点头认同:“准李斯请,宣史官,非秦记皆烧之!非博士官所职,天下敢有藏诗、书、百家语者,悉诣守、尉杂烧之!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!以古非今者族(诛)!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!令下三十日不烧,黥为城旦!所不去者,医药卜筮种树之书,若欲有学法令,以吏为师.......” 宣旨又是一长串文言文,秦江听得脑袋直打瞌,就纳闷了,这么说法,人观众有几个听得懂?有几个观众爱看?你如果说:不是秦记地书就烧,哪个诽谤就砍,谁不服气就阉,多实在呀。^^^^ 也不知什么时候,散堂了,秦江跟随这伙行尸走肉一般的阴沉家伙,飘出了宫门,回头想想,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。 这时,后面有个官员匆匆赶路,二人不慎撞上。 啪嗒!那家伙袖中,掉下一卷竹简,惊得他容颜失色,赶紧飞快拣起,恰好对上秦江质疑目光,不禁更慌神。 秦江也微微诧愕,竹简从他衣袖里绽露出一小半,封面竹条上竟然写有《聂政刺韩王》--广陵子著几个字样。 但秦江也不疑有他,道具书嘛,哪找来地不是书?只是因为前些日子,曾经答应过雯雯表妹小香,替她找正本《广陵散》,而世人大多将聂政刺韩王与广陵散相提并论,这会儿碰巧看见《聂政刺韩王》,不免大感蹊跷罢了。“哥们,你这书哪地摊买的......” 那官员做贼心虚望望四周,才诚惶诚恐道:“候方士,可否移趾相谈?” 秦江哭笑不得,戏已经散场,这厮还满嘴之乎者也,肯定是一专业临演,钻研得过了头,连戏里戏外都分不清楚了。\\\\\“行。多交个朋友没坏处。” 二人一前一后,走到一条繁华大街,秦江一路走马观花。满眼新颖,也不知剧组哪那么大能耐,一夜之间,凭空造出一处庞大地拍摄现场,老式酒肆、茶楼、商铺应有尽有,杂耍、卖艺样样不缺,行人、临演。也都衣着秦朝装束。特别是那些小娘们,举手投足,一个塞一个的流香古韵。 秦江悻悻不已,这一切都好,唯独自个儿这身睡衣碜人。 二人随意挑了间别致茶楼。 双方坐定,那官员也殷勤,一个劲叫上菜上酒,还兄台前、兄台后的唤个不停,搞得秦江轻飘飘的马不知脸长。 “候兄......” 秦江忙抬手截停他话茬:“打住。别给我唠文,说市井些,好叫我整个明白。” 那官员强颜笑笑:“候兄所言甚是。庙堂之上,论礼仪言辞,吾等浑不自在,既落于市井,吾当从俗,听兄台口音,似南越一带,少时吾曾游历。故而识得。尚能说上少许。” “哎,这还差不多。虽然还有点口音,不过听着顺耳多了。”秦江自来熟的说:“来来来,边喝边聊,老弟,贵姓?” 那官员很费劲的理解后,敬声道:“姓聂,名汐止,字兰陵,添乐府侍常。\\\\\\” “久仰,拉我上这好吃好喝地,有事您说话。”秦江喝了二两,早就不认识自己是谁了。 聂汐止搜肠刮肚,貌似寻思着怎么开口,末了,索性放弃虚套,直说:“候兄,余有求于汝。” 秦江愣了半天,才品过味来:“啥事?” 聂汐止尴尬道:“候兄,能否替在下隐瞒藏谱出宫之事?” 秦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:“就那卷《聂政刺韩王》?” 聂汐止郑重点头:“然也。” 看他紧张兮兮地,秦江不禁失笑:“甭然也了,多大地事儿呀,至于嘛你。” 聂汐止神色凝重道:“今昔,陛下宣旨,非博士官所职,天下敢有藏诗、书、百家语者,悉诣守、尉杂烧之!此谱方献乐府不久,并未入府册卷籍,又因其激昂慷慨,似有戈矛杀伐,最不和平,有臣凌君之意,恐触陛下忌讳,如此,更难保得周全。” 秦江越听越不对劲,这厮不是神经病吧?跟他唠嗑下去,没准我也会精神分裂的。“兄弟,差不多行了啊,戏过了。”猛灌一口酒,拍拍**,准备走人。 聂汐止慌忙一把扯住,眼中尽是哀求:“候兄、候方士,且听在下细道。” 秦江有点上贼船的感觉,闷闷道:“行,你说,我权且听听。” 聂汐止不无懊悔地说:“《聂政刺韩王》乃我祖上仙律,传承百八十余栽,吾族珍藏密敛,在下一时贪禄,旬日将它献入宫中,以谋职位,今思之,大悔矣.......” “你等会儿?”秦江怔怔道:“《聂政刺韩王》是你家祖传?不能吧?都两千多年的事儿了,什么你十多天前才送进宫?蒙人也不带这样的.啊。” 聂汐镇定道:“兄台焉知它非在下族传?” 秦江不禁反问:“敢问您祖上又是谁?” 聂汐止往西方拱拱手,虔诚道:“祖上聂政公。” 秦江大吃一惊:“聂政!真是刺韩王那位?” 聂汐止默默点头。 秦江摇摇头。不可能,两千多年的事情,让他说得就象百八十多年的事一样,不是时空错乱,就是我在做梦。忽然想起了什么,又问:“这《聂政刺韩王》可有什么别地曲名?” “如兄台所想,此谱另有别名,曰:《广陵止息》,聂政止息之意,韩王止息之意。” 吓?! 秦江委实被震了一震,呆滞住了。《广陵散》又名《广陵止息》,在学界已是有定论了的。 还有那个作者广陵子和聂政地关系也诡异。 当初与小香赌气,为了寻找广陵散,曾查阅过相关资料。据说,嵇康,师从黄神仙,尚玄学,精于笛,妙于琴,善音律。是年尝游天台,途中,忽闻琴声幽幽,玄乐绵绵,寻声觅去,茅屋遇见女巫,二人一见如故,彻夜长谈,论天地自然生死轮回之法,或证诗词音律琴棋书画之妙。 谈至兴浓,康曰:“敢问神女所弹何曲?” 神巫曰:“情之所至,信手而弹耳,无名之曲。” 康请教再三,神巫才愿意传授,并说:“见先生爱琴,吾另有《广陵散》相赠,此乃天籁之音,曲中丈夫也,不可轻传。” 康问“何人所为?”对曰:“广陵子是也,昔与聂政山中习琴,形同骨肉也。” 康恍然大悟,恭请神女赐之,习至天明方散。 如此看来,这《广陵散》地作者,岂非就是《聂政刺韩王》的作者--广陵子! 嵇康因一曲《广陵散》成名,但实则非他所著,他只担负着推广作用,学会后,轻易不弹,也不肯授人,钟爱的学生袁孝尼想学,也没有如愿,直至他被司马昭行刑于东市,临前一曲广陵散,终成绝唱,谓之为止息。 《聂政刺韩王》、《广陵散》、《广陵止息》、同是广陵子所著,还有着聂政N代子孙,诸般串联起来,由不得秦江不信其有。 恐怖了,难道聂汐止手上这本《聂政刺韩王》,便是《广陵散》真迹....... 但...... 这是二十一世纪,怎么也划不上号呀??? 329、不玩了 “兄弟,能给我瞧瞧这曲谱吗?”秦江仍是按捺不住,想一辩真伪。 聂汐止慷慨递过去:“请候兄指教。” 秦江反而迟疑了:“这......这么矜贵的玩意,兄弟就不怕我据为己有?” 聂汐止莞尔一笑:“无候兄相助,曲谱定难出宫,若汝有心,何待此时?” 也是,秦江接过手,卷籍沉甸甸的,它看似竹简,触手却不一样,不免狐疑:“你说它流传百多年?怎么这竹子不见腐朽?” 聂汐止佩服道:“候兄高见,原本早朽,此乃手撰,简以滇族格木制之,坚如石,厚而无窍,历千年不坏。” 确实,四大名楼真武阁也是用格木制造,软一点的钉子都敲不进去,都四百多年了,连一蛀虫都没有。秦江怀着又激荡,又质疑,还患得患失,百般缠杂的心情,徐徐打开卷籍。 激动归激动,可翻开一瞧,秦江就满头雾水。 不懂! 一点都看不懂! 什么小序、大序,正声、乱声,什么宫商角徵羽,古曲记叙的形式,对秦江来说,无疑是天书,更别说什么辨别真伪。 无奈,人家聂汐止还一脸期冀,心大心小地等着点评呢。秦江唯有造作地点点头,暗里窝囊的说:“不错,不错,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哪得几回闻啊。” 一定高帽子扣祖宗脑瓜上。****聂汐止顿时有荣与焉,傻傻地乐没了眼睛:“候兄知音,可怜兰陵才疏,今未尝添一字,以圆曲谱,愧也。” 哎哟。您可千万别。广陵子的原著已经够好地了,画蛇添足象什么样呀。秦江揉揉下巴:“好了,书你也**来了,打算藏哪?” “啊!”聂汐止欣喜万分,有点不能自制:“候兄应兰陵求乎?!” 秦江挠挠脸皮子,干笑道:“好说,吃你的,喝你的,总不好意思拒绝。再说替你隐瞒,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 直至现在,秦江还糊涂要替他隐瞒谁呢。皇帝?鬼知道他是哪位临演,挨不上。导演?那厮不管这事儿,算来算去,也就林组长不见道具会跳脚,大不了告他聂汐止偷窃罪,不过就一书而已。不至于,大不了我撑着给林组长骂一顿呗。 对聂汐止来说,仿佛却是杀头灭族的大罪,怎不叫他肃然,忙不迭起立,郑重施礼:“兰陵叩谢候兄高义,令吾族有所传承。” “得得得。别说这些。改天给我弹奏一下广陵散,就算补偿我了。” “正该如此。”事了。聂汐止一身轻松,倒酒端杯:“敬候兄!” 秦江挥挥手:“行行行,您别猴啊猴的,既然认识了,往后叫我秦江吧。”日,让你这么叫着叫着,我都不知道自己叫秦江了,你痴迷,我可不跟着犯傻。 “哦?字秦江?” “......得,你爱咋叫咋叫。” 秦江起初还把人家当神经病,几杯下肚,已经自动将其归类为一走火入魔的临演了,林子大了,什么鸟没有?对这样地人,犯不着去鄙夷,或是排斥,谁搁城市里没点生活压力?谁没点精神小境况?都挺正常。 二人杯觥交错,最后,大有相见恨晚地趋势。 末了,二人留下地址,珍重道别。 不料,等聂汐止走后,秦江竟然找不着北了。 钻人堆里兜来兜去,街道广远得仍是望不到头,秦江奇怪:这是剧组吗?怎么觉得身处在一个大城市里呀?四周一片陌生,连个标志性建筑物都没有,妈的,长这么大个人,居然迷路了?! 没辙,秦江赶紧扯住一路人:“哎大姐,请问剧组宿舍怎么走?” 那女生登时哇哇尖叫,惊慌失措地使劲扯回自己衣袖,见鬼一般,躲着边儿,一溜烟,跑了...... “嗨,我又没非礼你,叫得跟杀猪似的......”秦江大为郁闷,左右望望,又拉住一路人。“大哥,请问剧组宿舍怎么走?” “剧组.....宿舍?”那人倒是好心,只是两眼迷茫地望望天空,冥想一番,最后歉然道:“吾不知其所。” 一听又是文言文,秦江顿时觉得不对劲,心惶惶的,还有点毛骨悚然:这什么鬼地方?!那怕是穿越,好歹也给咱一个提示吧? “候方士!” 徒闻身后有人大喊,秦江打了个机灵,阿弥陀佛,总算撞着熟人了。 可回头一张望,秦江脸立马又臭臭的。敢情,人家认识他,他却不认识对方是哪棵葱。“您是......” 那位穿着象个巫师的家伙,火燎眉毛的靠过来,便一把抓住他的手:“候方士,可愿随吾逃之?” 什么就跟你走呀?人贩子也没这么直接的,秦江当然不是偏听偏信地人。“好好的,凭什么呀。” 那术士压低声音道:“始皇为人,天性刚戾自用,专任狱吏,狱吏得亲幸。博士虽七十人,特备员弗用。丞相诸大臣皆受成事,倚辨於上。上乐以刑杀为威,天下畏罪持禄,莫敢尽忠。上不闻过而日骄,下慑伏谩欺以取容。秦法,不得兼方不验,辄死。然候星气者至三百人,皆良士,畏忌讳谀,不敢端言其过。天下之事无小大皆决於上,上至以衡石量书,日夜有呈,不中呈不得休息。贪於权势至如此,未可为其求仙药。” 秦江嘶地倒抽一口冷气。啥?不为秦始皇炼灵丹、求仙药,术士、儒生抨击秦始皇,这是坑儒的开端吗?靠!副导演连声预备都不喊,打算就在最平常地状态下捉拍?老子还没补装呢! 看秦江犹豫不决,那方士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:“兄随我则安,不然则殒矣。*****” 该听谁的。该做什么。秦江全然丧失了主见,此时脑袋瓜糍成了一片浆糊,愈见烦躁,最后,撒泼地吼道:“哇哇哇!老子不干了!不干总成吧!!” 方士张口结舌,末了,思忖无力劝说,便摇头匆匆离开。 秦江不知所措间,忽然看见前方人群簇拥于一处。貌似在围观什么,便无意识地走了过去。 挤进去后,却是一处告示牌。上面贴了张皇榜。 一落魄儒生打扮的人,口中念念有词:“......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。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,欲以兴太平,方士欲练以求奇药。今闻韩众去不报,徐市等费以巨万计,终不得药。徒奸利相告日闻。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,今乃诽谤我,以重吾不德也。诸生在咸阳者,吾使人廉问,或为言以乱黔首..秦江回想刚才那术士所说,果然,按照历史。术士们坑蒙拐骗人秦始皇巨额财产。又炼不出仙丹,全跑了。这会儿秦始皇发现自己当了傻冒凯子,当然恼羞成怒,正发飙要逮人砍头呢。 “前有方士,拿下!” 方士?方士不就是我吗?嗨,这才多大点功夫呀,老子就被人出卖了?! 秦江懒懒地回头瞅瞅,街道口,一群持戈士兵,黑云似的涌来,当头骑士策马狂奔,两旁百姓唯恐遭到践踏,纷纷挤靠,跌跌撞撞地分出一条道路,那阵势,城管都要自愧不如。=== 不过秦江委实腻味,不想玩了,索性站定等着人逮,顺便让他们将自己押回剧组宿舍,省得到处问人。谁料,迎面唰唰射来几枝冷箭,其中一枝,咻地划拉开上身衬衣,那锋利,俨然是切实的。 “靠!来真地?!”这还了得,秦江扭头撒腿就往人堆钻。 现在不管是不是拍戏了,条件反射之下,秦江只顾先跑再说。 后头将官急喊:“有擒获方士者,赏钱一贯!” 呼啦! 秦江顿时被八、九只手扯住,摁倒在地,“哎哟!”接着,胸部、脸部又外加仨脚丫踩着,严严实实地,一动也动弹不了。 真应了一句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 “喂喂,谁昨儿没洗脚?麻烦换别人踩。”秦江大为光火,拍个《大秦西征》而已,也不用逼真到如此地步吧,怎么连脚丫子都好像打秦朝那会儿就没洗过似的,还有,踩就踩呗,居然踩得那么生疼,疯了,这些临演都疯子! 将官居高临下,威风凛凛瞪了秦江一眼,话不多说,招招手,后头士兵立即提溜起秦江,捆了。 “走!”士兵不客气地推搡。 既然到这份上,秦江也无所谓了,由得他们折腾,中午管饭就成,话说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呢。 途中,不断可见军方、官吏追堵术士的举动,放眼望去,城市各处鸡飞狗跳、祸乱交兴,闹得是沸沸扬扬。秦江不由叹服,素闻副导作风严谨,力求还原历史,如今看来,此獠太他妈有才了,摄制场面搞得这般壮观宏大,犹如真实,并非只是会潜规则女演员的人唷。 不一会儿,来到一处广场,这儿四周围满了民众,黑压压的一大片。 最里面的,嚯!好家伙,还跪着几百号术士和儒生,大都垂头搭耳,容貌枯萎,一副待宰地模样。 秦江被士兵摁跪在场地当中,冷不丁地,却发现不远处一熟人,聂汐止。 秦江不着痕迹挪过去,碰碰他。“哎哥们,象咱们这种一天出两趟戏地,给多少工钱?” 聂汐止一看是他,先是一喜,但又蔫了下去,沮丧道:“呜呼,候兄乃方士,终不得逃,吾有失书之举,亦然。” 原来,聂汐止盗书出宫,被人察觉,想那秦朝法制和吏政何等森严,丢了书倒罢了,偏偏在始皇刚刚颁布焚书法令时不见,事情就大条了,查来查去,查到丢书那天,只有他聂汐止出过宫,自然脱不了嫌疑,这可好,再让他交出祖上谱籍,那还不如要他的命。 于是,难兄难弟哥儿俩,又有缘相会了。 此时,将台上,走出一名官吏,手捧圣旨。 官吏哗地展开圣旨,尖着嗓门宣:“诸生茸无行,多言而不用,情貌不相副。若穿逾之盗,自古而患之。是孔丘斥逐于鲁君,曾不用于世也。何者?以其首摄多端,迂时而不要也。故,朕亦燔去其术而不行,坑之渭中而不用!” 哇!底下百姓一阵嗡声。 官吏不以为意,递圣旨给身边一名威武将军,又附耳交待了些什么。 将军点头唯唯诺诺,末了,扬声道。“赴刑!” 兵丁轰然应诺,立刻跑去驱人。 秦江直起身之际,忽地才发现,聂汐止背脊隆起,似乎藏有一块什么东西。秦江不满道:“兄弟,你不是又顺人家剧组东西吧?我可告诉你啊,可一不可再,这回我可懒得帮你隐瞒了。” 聂汐止脸色一变,瞧瞧四处没人注意:“候兄,此乃曲谱。” 秦江表情一滞,大觉怪诞,这家伙居然痴迷成这样,木简不离身。 聂汐止受不了秦江目光,幽幽解释:“吾宁以殉身,不愿其毁!” 幽默,哥们真是黑色幽默!秦江摇摇头,随他这痴人去了。 刑徒队伍拉得长长地,走街串巷,直出午门,往咸阳临潼区方向去。走了几里地,不见导演喊卡,貌似这一集,导演象是失踪了一般。秦江抑郁了,历史上,是去临潼骊山坑儒来着,可几十里地,车也不派一辆,难道就这么走吗? 秦江本就不打算再当临演的,哪有道具好玩,当下,不耐烦问身旁一位押解的小将官:“哥们,我能不能退出不玩了?” 330、仿佛隔世 “竖子大胆!”小将官面一黑,扬起手中鞭子欲打。 秦江本想反抗,可小将身旁,还杵着俩横刀相向的兵士,明摆着想欺负谁,就欺负谁的样子,这种闷亏,是万万不能吃的。 再者说了,不管是剧本,或是历史,自己这些刑人,都逃不过被坑杀的命运,那可能发生什么反抗暴政的剧情?副导演肯定不会让他人随意篡改的,念头一闪而过,秦江又憋屈地缩了回来。 眼看鞭子落下,聂汐止慌忙拦上:“军爷休怒,吾之将死,何必。” 小将官一想,也对,犯不着。当下抬抬手,止住身后冲动的士兵。 聂汐止赶紧陪上不少好话。 明知道是在演戏,可旁人演得太过逼真,情形诡谲离奇,秦江不知觉也受感染而溶入其间,竟隐隐生出些许心怵感觉来。“嘿,大哥,嘿嘿,您行个方便。”说着,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,殷切递过去。 小将官剑眉一蹙:“何物?”将手中金属玩意翻来覆去的查验,老半天也整不明白。 “大哥,您得这么着。”秦江按了按,噗!燃起一簇火焰。 小将官吓了一跳,但旋之眉开眼笑,象是极为欢喜:“哦,硝石折子?!” 得,甭管它叫什么,你喜欢就好,是抽烟的男人,貌似没有不喜欢Zippo打火机的,反正是顺方队长的,不妨借花献佛。秦江捧着阿谀脸,很狗腿的说:“那什么......然也。^^^^” 聂汐止讶异瞪着秦江,象是惊叹于炼金术士的本事。 从古至今,鲜少有人经得起贿赂考验。小将官也不里外,欣然道:“汝有何求?” 秦江点头哈腰道:“我和他,您看能不能优待点?比方说,咱们不演了。” 小将官一听这白话文,特别扭,不过对方是方士,言语难免稀奇古怪一点,倒也不以为意,可琢磨老半天,对秦江说的也只是一知半解。末了。不耐道:“陛下睿旨,莫敢不尊,然,至骊山,吾可宽尔等。” 啧啧,瞧人小将军。文言文说得那个顺溜,比本科生还强......就是不知道他说的啥意思? 古文秦江是半吊子,更何况是官面言辞。 聂汐止看秦江懵然,便小声解释:“南越俚话曰,与我等好处。” 好处一词,秦江尤为敏感,一听便手舞足蹈:“哦。有好处就不一样了,咱哥们走这几十里地,适当加点工钱是应该地,当临演才五十块,你看如今物价又那么贵,逛街想上趟公厕,到了门口要不要进去,都得天人交战一番。也忒埋汰人了......” 秦江喋喋不休,众人一句没整明白,索性当他发心疯。 无所事事,便显路途漫长,生命无多,逐嫌分秒飞快。 午后时分,队伍稀稀拉拉地。^^^^终是进入了临潼,刑人们一望骊山,哀郁不禁油然而生,并很快蔓延了整个队伍。想自己满腹才华未曾尽施,无奈人生却将终结,悲叹啊!不甘啊!呜呼哀哉啊。 更有须发花白的老学究,咣当跪在地上。望天高举双手。痛心疾首地哭号:“三代之书,燔炀殆尽。惜哉!” 聂汐止也是黯然嗟叹:“焚诗书,坑术士,秦之季世,六艺从此缺焉。” 这一切,令秦江咋舌,差点忘了这一路走来的辛苦。“不是吧?大伙这么入戏,我是不是也该整点悲情呀?” 咻! 冷不防地,一枝弩箭扎进那老学究胸膛,鲜血远远溅上了秦、聂二人的脸面。 大将军收回弩机,指指倒毙的老学究,声色俱厉:“尔等若思速亡,如其!” 儒生、方士们顿时噤若寒蝉,文人骨气什么的,不说也罢,只求留个全尸,入土为安。 秦江下意识擦擦脸,伸手至鼻子下嗅嗅,心头遽然一沉,这腥味好熟悉,简直和真的死人血一个样。莫说这些血,出城后走了老半天,四周景物仍是翠绿葱葱,春意盈然,一点全无大漠的蛮荒,倒象江南丽色。 见鬼了! 不多时,刑人们惶惶不可终日的被驱到一处山谷,此处地势狭隘,谷道幽长,四周丛林繁茂,渺无人迹,绝对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。\\\\\ 谷中央,已挖好了一排排整齐坑道,秦江怎么看,都觉得它象种萝卜地菜圃,委实想笑。“啥地方呀这?” 聂汐止搭茬道:“骊山硎谷也。” 忽闻前方驱逐叱骂,杂音四起,而周遭士兵也开始有所动作,秦江一个恍神,身旁一名术士,即被士兵一脚踹入土坑中,有不愿者,干脆长戈一插,将人扎入坑底,手段极其粗暴残犷。 可再怎么假,看着这一幕,也不由令人胆战,秦江笑不出来了,赶紧回头找刚才那位小将官。 那位将官颇有古人遗风,受君之托,终君之事,不用秦江满世界找人,自己便施施然而来,对秦江暗使个眼色:“随吾往。” 秦江会意,赶紧跟上,临走不忘带一把聂汐止。 好处不用多,加两辛苦钱就行,要么给搭个顺风车回剧组呗,不然好几十里地,走得腿软,但不管怎样,这样结束,能领到工钱也不错,好歹不必躺进那脏兮兮的泥坑里....未等秦江白日梦做周全,那将官徒然停了下脚步。 这才离刑坑二百来米,抵达山谷半山小坡,周围仍人多眼杂,既不象有顺风车乘,也不象坐地分赃的样子,秦江不禁困惑。“老大,这是......” 将官七爷八爷似的背手站着。也不搭话,只拿眼睛瞄瞄地下。^^^^ 秦江低头一瞧,顿时傻眼,脚底下,有个小土坑,面积刚好合适埋俩人,回头再瞅瞅远处的萝卜大坑:“不是......合着您说的好处,就是将咱从大坑,移来这小坑呀?!都是管埋地活儿,算什么好处呀。我还不如跟大伙一块躺着热闹呢.......” 将官面无表情道:“吾之能,仅此而已。” 秦江都被他气乐了。这么轻巧就骗去老子的Zippo?你当将军多浪费啊。 聂汐止生怕秦江激怒将官,忙恳切对将官恭拜下去,唱喏道:“军爷心意,我等拜领。” 将官点点头领受,回身离去。 “操!太不地道了!”秦江气不过要追。不料将官地两名侍位竖戈以待,硬是拦住了去路。 聂汐止扯扯秦江,摇头叹道:“候兄,今既必亡,辩之无益。” 秦江赌气甩掉他的手:“拉倒吧你,别整那破古文了,老子现在特烦。” 聂汐止观量一番四周景致。又劝解道:“此坑后枕顽石,前观骊山,佳地矣。” 秦江瘪瘪嘴:“风景再好有啥,人一埋,还不是万事皆休。” 这时,四名拎铲子的士兵上前,冲二人比了个请的姿势,想是得到某人的交待。礼貌之极。 秦江没好气道:“干嘛?!” 士兵又伸手指了指土坑。=== 秦江瞧瞧土坑,看看士兵,愣半晌,才忿忿说:“行,都是领钱干活地,我也不为难你们,老子就受累扮一次死人。回头再找那混蛋算账。” 聂汐止远眺远西方天际,眼角湿润,似心有挂念,末了,下坑躺于秦江身边,双目紧闭,坦然安。 卟。卟。卟 一铲铲泥土,不会儿。便掩过二人身子,秦江吐出满嘴沙砾,犹自不满嘟囔:“妈的,装死人真不是活人干的!哥几个,作戏而已,不用那么认真,随随便便填下半身得了,待会儿我扒拉起来多麻烦呀......” 卟!又是一铲子浮土,盖在脸上,秦江有点发慌了,甩甩脑瓜,露出小半脸:“哎?等会儿?你们真埋呀?......啊!真埋?!哟呜呜呜.......” 黑土,愈积愈厚,宛如无底旋渊,不断将人吸入幽暗地底,越往下坠,身子越觉笨滞迟重,一腔混浊气息,憋得胸膛臌胀难安,脑袋失氧,一片昏沌,窒息,极度窒息,很想撕胸裂肺地疯狂吼叫,无奈撑开鼻子、嘴巴,便立即被泥土填得满满的...... 这是真的! 我要死了!! 什么大漠、剧组、临演......全是假地! 焚书坑儒,竟然是真的! 天啊!我究竟身在何处?! 秦江努力睁开眼睛,使劲地大口呼吸空气。 我死没?秦江惶悸地胡乱摸着身体,貌似并没缺少什么,只是浑身湿漉漉的,好不粘腻。“没死?这是哪儿?”举头查看,屋里摆设何等熟悉,正是自己在剧组地宿舍:“日!又做梦了!” 窗外的天,灰蒙蒙的,辨不出昼夜,侧目望望桌边地荧光小闹钟,才凌晨四点。 也许是近期拍摄《大秦西征》,日有所感,夜有所梦吧,梦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天还没亮,自己这辈子就混到头了,秦江长长疏了口气,恍如隔世。 哎哟!怎么一边手臂发麻,胸部憋闷? 秦江忙乱打开台灯一看,嗨,这个赵美丽!啥时候摸我床上来的?难怪我做梦给人埋了,敢情,是她垫着我胸部睡,导致气闷,才映射到梦里! 沉思半天,秦江回过味来,有点哭笑不得:哪什么,在街市上被七、八个人逮,是因美丽八爪鱼似的,紧紧抱着自己睡觉所致;哪什么弩箭划衬,是美丽的发髻,戳到了自己地肩胛,哪什么几十里地走到骊山腿麻,都是美丽硌压的,还有哪什么血......哎,对呀,血哪来的?! 秦江兜头找找,抬手地时候,猛不丁发现一条东西挂自己手上,顿时吓了老一大跳。“嗯!这.......这是茉茉......”晕了,手指头居然被美丽那条宝贝蜥蜴咬住不放,血都飙了二两,没腥味才叫怪事呢。 秦江气急败坏,腾地坐起来:“美丽!!” “嗯”美丽打着慵懒娇憨的诱人鼻腔,稀里糊涂搓搓眼睛,末了,死鱼一样厌厌地望着秦江:“江江,我困。” “你才困而已,我还死过一次了呢。”秦江眼瞪得圆溜溜的:“你......你这叫什么坏习惯,不在殷妍那儿睡,跑我这干嘛?!哎我就不明白了,正常的时候你就喜欢这样,都已经......这样了,你还喜欢这样。” 美丽有听没懂,懒得搭理,象只树袋熊一样,爬呀爬呀,爬到秦江上身挂着,且找了个舒服地位置,头一扁,貌似就要睡过去了。 “喂!”秦江耸耸肩膀闹她。 美丽埋怨道:“她除了上面有肉,别地地方不好抱。” 秦江脑海登时很有画面,差点没流鼻血:“......不是理由。” “我怕你跑了.......” “感动中......”人傻姑睡觉都一心惦记着,自己是应该要懂得怜惜的,但秦江就是觉得窝火,抬起手,晃晃仍叼着自己手指不放地蜥蜴。“你睡觉就睡觉,干嘛还带这条玩意?咬我手就罢了,咬我下边咋整?” “啊!”美丽最见不得秦江流血受伤,当即慌了神,人也清醒过来,小心扒开爱宠地嘴巴,接着粗鲁将它飞出窗外,这才讨好似的吹着秦江手指,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,无辜地说:“江江不疼,美丽不是故意的。” 秦江脸皮抽搐几下,无语。 331、一朝变天 “算了,今晚暂时就容你这么睡吧。” “哦。” “这......你能不能别抱着我睡?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为了保住你的晚节。” 赵美丽没答应,居然短短几秒钟之内,轻缓喷薄着鼻息,又酣睡过去了,姿势也没有任何改变,依旧头枕着秦江的心,手扶秦江的肝,脚跨秦江的十二指肠肠,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上面。 秦江明白她对自己的眷恋,实在不忍推开她,只是这么一来,状况不免旖旎暧昧。 美丽再憨傻,也是个顶漂亮的女人,身材纤合度,玲珑有致,特别是被她那对尖挺的小玉兔,紧紧抵着,被她那滑如凝脂的肌肤,细细摩挲着,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中,感受尤为强烈,秦江自问功能健全,哪还淡定得了? 郁闷啊,如果美丽没傻,这个样子,自己肯定不放过她的,可她傻了,没有自主意识,自己再逞兽欲,就太不道德了,假假他秦江还是个监护人呢,赶明儿美丽回过魂来,监守自盗的事情可不好交待,话又说回来,如果人美丽没傻,估计这种豆腐,也轮不到自己。\\\\\\ 日!这是多大的一个死局呀...... 秦江没敢继续想下去,生怕压不住自己的骚动,只好胡思乱想,分散注意力。 哎对了,刚那梦,是真是假?倒是值得考究。\\\\ 假的还不咋的,若是真的...... 秦江不禁暗暗悸动。梦境有板有眼,如此清晰、真切,宛如亲身经历。 可是,历史上有聂汐止这人吗?历史真会这么发生吗?怀疑,很怀疑,毕竟梦到《广陵散》的下落就罢了,自己却能左右《广陵散》的下落,这恐怕不该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可以够做到地事情,忒玄乎了点..... 秦江睁着干涩地双眼。躺了半个小时仍睡不着,心大心小,蠢蠢欲动,又患得患失。 末了,秦江终是倔不过自己的本心,不去趟临潼印证一下,委实不甘。\\\\\《广陵散》。千古绝响,若挖坟盗墓,掏出来买了,不不,不叫挖坟,叫揭示历史真相!咱这辈子,怕不得翘起双腿当地主老财啊! 对!跑路哪不是跑,跑得有滋有味,跑得物有所值。才不妄此行! “秦江!秦江!” 秦江迷糊中打个灵激,睁开眼睛,此时天已亮堂,门外。听声音似乎是廖明辉的,语气隐带忧匆。 昨晚半夜惊梦,又亢奋了老长时间,秦江这会儿还犯困呢,想耍赖等人识趣走掉,可惜。门声敲得急促,而且不依不饶,不得已,秦江小心移开赵美丽痴缠的手脚,走去应门。 “哟,廖队长,满头大汗的。\\\\\赶什么呀?任剑川授首。我已经还甘肃一片晴朗天啦,还有啥过不去的?!”秦江觉得奇怪。老廖向来稳重,今儿怎么举止失常了。 “不是我过不去,是你过不去,咱里屋谈。”廖明辉掰开秦江的手,就要往里闯。 “别!里边儿童不宜,咱外头说去。”赵美丽睡姿妖魅,很令人喷血,秦江可不愿与他人分享。 廖明辉没好气道:“操!你还有这心思调侃。” 秦江这懒人也随便,胡乱套上一件剧组的古装长袍,连外裤都省了,匆忙赶上廖明辉。 “啥事?” 廖明辉左右看看周围环境,才说:“道上不知是谁开出了悬红,声称杀了你可获得五千万,现在但凡穷得叮当响的绿林好汉,都奔嘉峪关来了。^^我劝你还是赶紧避避,否则.....” “等会儿!多少?”秦江讶异地半张嘴巴。 廖明辉白了他一眼:“五千万,怎么?嫌少?” 秦江愣愣道:“不是,咱就百来斤而已,算算一斤肉都值3万了,赶明儿谁还养猪呀,都奔来宰我得了,这是哪个王八蛋跟我过不去啊?!” 廖明辉哭笑不得,没见过这么粗神经的人:“有你这样拿自个儿开涮地吗,有那功夫,还是多想想后路吧。” “后路?”秦江眼珠子一瞪:“靠!你不是警察吗,我现在报案,你受理不?” 廖明辉蹙眉道:“虽然明知道事实可能性大,但毕竟是道听途说的东西,很难立案,他们刀子没捅进你身体之前,都是良民,警方也不能胡乱捉人定罪,等案子确切之后......咳,恐怕你也用不上警察了。” “我日!”最能依托安全的方法,都行不通,秦江不由毛躁起来。以前再怎么防范,也只是防那三、两个人而已,如今要顾的,却是空前的一大群,咋整?别说双拳难敌四手,一人一沱口水,都能淹了他秦江。“你还警察呢,公民生命安全受到威胁,你净懂得干瞪眼。” 廖明辉苦涩道:“这事不符合警方保护条例,我也没法申请二十四小时保护你,就算受理了,可保你一时,也保不了你一世,就冲那白花花的五千万,他们没准都敢放火烧警察局。” 秦江眉毛皱成川字,沉吟半晌,才平息下来,:“帮我送美丽回申海。” 廖明辉一听,脸色顿时变青。 秦江定定望着他:“我不能带她去冒险,麻烦你敲昏也要将人弄走!” 秦江非常清楚美丽的执着,可之前跑路,仅仅是由一个城市,走去另一个城市,跟玩儿似地,现在不同了,秦江不认为单凭自己,能够逃得过无数高手的围堵追袭,真真是要提着脑袋去亡命的,稍有不慎,便万劫不复。 廖明辉很艰难地,才驱使自己的脑袋点了点,一半是责任,一半是惭愧。“好......吧。” 秦江表情第一次正儿八经,凝重说:“谢谢。” 332、赏金猎人 古道西风瘦马。 夕阳西下,断肠人在天涯。 此情此景,正将逃亡刻画得淋漓尽致,秦江一时兴起别样慷慨,气充志定,激昂大喝:“驾 谱是有了,只是胯下马儿,并没搭理他,仍是一副悠哉样子,滴嗒滴嗒滑步轻进。 是的,秦江现行交通工具就是马儿,说是跟剧组租来玩儿的,一小时五十块,押金二千,不过很显然,是不打算还了,主要是荷包干瘪,调教好的国产高头大马,价格不菲,秦江很难全额买下一匹,二嘛,小命朝夕不保,赖账就赖账呗。 唉,我本善良,只因环境所迫,情非得已。秦江唯有暗暗祷告:祝不幸被我坑骗的马老板,您好人一生平安。 秦江原本计划搭乘飞机、火车来着,可仔细一琢磨,这两天不断有佣兵围聚而来,就怕车站人多眼杂,没准还伏有杀手,守株待兔候着自己,要是被认出来,难免要挨枪子,所以只能单人独马的往西,走一条荒僻、无人的道路,等抵达下一个小镇,才好换乘别的交通工具,远离甘肃。 大事小事经历了不少,秦江很有危机意识,甭管这样做,别人会否觉得不可思议,或是嗤鼻笑话,反正小心驶得万年船,他从会不拿自己的小命作赌。 秦江没跟赵美丽道别,不敢,因为承受不了她歇斯底里的痴缠,也没向殷妍道别,因为解释起来很麻烦。而且彼此关系还犯不上,于是就这么孤身踏上路途了。 烈日下的荒土,炎热而燥,碎石反射着星星光点,尤为晃眼,马背上单纯且机械地颠簸,使人昏昏欲睡,秦江不知道还要这样走多久才到达目的地,但水却即将告竭,说来。还是不了解这片大漠。 不过比较起来,如此艰苦挣命,总好过在嘉峪关送命就是了。 “什么破马。还识途呢。蹦达老半天。连个水窝也找不着。尽蹭我地水喝。妈地不如租辆奔驰。耗油都没那么多!” 骂骂咧咧间。忽闻身后细微嗡嗡声。秦江回头看了看。只见一架民用直升机。正快速接近。 秦江虽感奇怪。却也不以为意。直至飞机压临上空。接着...... 啪!!前方砾石飞溅。地面凭空爆出一个小坑洞。 秦江两眼一突。 是弹孔! 秦江急急卧低身子。扬鞭一甩。“哈!” 马儿似乎也嗅到了危险,应声撒开腿脚,狂放地驰鹜,一路绝尘,跃沟壑,过石。宛如行云流水,并运用动物的本能规避动作,不断闪躲直升机的围堵,那神骏,着实让秦江刮目,敢情,人马老板厚道,给的是匹良马。 “日!孙子怎么找到我的?!”警方情报、监控网络那么大,人海茫茫想要逮个在逃犯罪分子。尚且困难重重。这伙赏金猎人却那么快便找对了路子,不能不叫秦江诧异。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。 秦江的命为什么值五千万。起码雇主认为他物有所值,既然这样,那秦江就不是谁能够轻易袭杀的人物了,正所谓人的名,树的影,秦江地威胁性,无形中得以大增,来犯者自认有自知之明,无法独吞那五千万,终免不了要进行团体配合。 嘉峪关聚集了追踪一流的赏金猎人、身手不凡的退伍军人、装备优良的雇佣组织、消息灵通地地皮流氓,林林总总人众之中,贤才大把,彼此再参差组合起来,能量无疑得到成倍提升,而民用直升机里,就是本地流氓和赏金猎人的临时组合,因此才能这么快知悉秦江逃跑路线,并迅速光临。 至此,秦江与杀手们开始了第一次接触。 活着的秦江一毛不值,死了的秦江能抵万金,赏金猎人早就不客气地点射了。 耳边,子弹咻咻破空飞掠声,啸得秦江浑身寒毛直竖,下一刻子弹会否穿膛而过?这种等待宣判的心情,实在叫人惶恐难耐。打移动靶,赏金猎人拿手,可惜直升机不停晃动,底下目标忽左忽右,妨碍了准头,往往差之毫厘,失之千里,突突了几梭子弹,倒有半打是让机外猎猎罡风给吹飘的,气得赏金猎人直打手势,让飞机再压低一些。 近了...... 近了!! 赏金猎人兴奋地探出脑瓜瞄准,准星里跑着的,仿佛不是人,而是一沓长脚的人民币。 来而不往非礼也,秦江恨恨掏出石峰的手枪,望飞机就射。 砰砰! 梆! 直升机晃了晃,仓皇拉升,毕竟是民用的,不防弹。 “哇!” 倒霉的赏金猎人一个不觉察,被直升机甩出舱门,嘭地整条拍在地上,不死恐怕也是一瘫痪下场。 这时,直升机电子仪表闪动着火花,机身开始不寻常地震动起来,飞行员脸一黑,手杆下沉,紧急逼降。“零二呼叫零一,雄鹰坠落,雄鹰坠落,请求增援,我方死亡一人......” “嘶......目标方位。” “目标正往鱼儿红方向逃窜。” “明白,你可暂时实施自救......哔。” 什么?自救?! 咣当!飞行员狠狠砸掉对讲机,另一名幸存的流氓,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?当下便张嘴开骂:“王八蛋!全栽钱眼里了,宁肯追杀秦江,也不舍得派个人来抢救将死地兄弟!” 参与人越多,分成就越少,来者当然都带着企图心,他这样乌龟骂王八,委实很讽刺,也不想想,当初他们哥仨是怎么偷偷撇开众人去追杀秦江的。 “耶!”甭管是否狗屎运,好歹也是好运气,秦江望着那架熄火的直升机,得意不已,拍拍坐下马儿。“好样的战友!再次证明,咱俩不是软柿子!走!学学人家关云长千里走单骑,过五关、斩六将,杀出个重围!” “呼!”马儿应了一声。 “......那就走呗?咋不走了?”秦江撅了撅屁股,马儿头耷耷的喷着鼻息,依然一动不动。“嗨,关键时刻,你给我闹啥小性子?” 下马推了推,马儿倒退两步。 秦江瞪着它,颇感郁闷:“你也忒有性格了你,是不是累了?”一趟跑下来,也有四、五十公里了吧,貌似这马儿有爆发力,却欠缺了点耐久力。 “那行,咱们歇歇再上路......咳,还是不了,您歇吧,我得先走一步.....”秦江胡乱收拾些东西,撒腿就跑。 你道怎地? 那飞行员打老远一看秦江不走了,觉得有戏,拎枪就和流氓兴冲冲往这赶。人家手里是自动步枪,自个儿拿小短炮,不走傻呀。 好嘛,到头来,还是得用俩 “五千万!站住!” 日!听听,这都给老子安的啥绰号?!秦江愤然道:“小样!追呀,追到我算你发财!” 秦江走得磕磕碰碰,犹如丧家之犬,后头地飞行员,蹦蹦跳跳,犹如逐臭之夫。当然,象这样剧烈的长途奔袭,流氓那种被酒色掏空的身子,是不可能支撑的,老早就耍赖躺地上喘粗气去了,哪还帮得上忙。 你追我赶了十几里地,飞行员忽觉自己脑袋猛然充血,两眼一阵晕炫,脚底下不禁打了个踉跄,这才警醒过来,上了秦江的恶当! 那混蛋跑得不缓不急,堪堪在步枪射程之外,弄得自己想开枪不是,不开枪又心痒痒,于是乎,总想着加快几步,跑着跑着,便什么都置之脑后了,结果呢,仍是个不离不弃的距离,糟糕的是,对方带有水囊,而自己没有,一路狂奔下来,被太阳曝晒得口干舌燥,两眼昏花,已经有了严重脱水的迹象。 钱!都是钱在作祟! 扑通! 飞行员支持不住,一个大马趴栽倒在地,俨然是中暑了。 秦江也够呛,弯腰干呕一阵子,才缓过劲来,按说秦江体格不如人赏金猎人,不过耐力倒勉强凑合,原因其实简单,自从知道自己越来越会惹祸后,秦江就懂得要锻炼身体,以备不时之需了,果然,几个月下来,颇有成效。 对付敌人,秦江向来是秋风扫落叶,一阵搜查,将对方的手表、结婚戒指、皮夹、急救包、自动步枪等,通通搜刮干净,末了,瞧人家那皮带是犀牛皮地,也毫不客气扒拉了下来。 幽幽苏醒地飞行员,脸部绽着一抹不健康地姹红,气喘吁吁哀道:“求......求你给我点水......” “愿主保佑你。”秦江虔诚地上下左右划个十字,转身走人。 333、值钱 大漠,一眼看不到头,满眼除了荒地,还是荒地,走了老半天,不见一根草,更没有城镇的影子,啥奔头都没有,身在其中,反复永远是原地踏步,有种被天地无形禁锢的感觉。 秦江走了老半天,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。四周有丘壑,有坡岭,偏偏就是这些东西令人慌罔,总想快步走过去瞧一瞧,是否自己错过了隐藏在它们后面的城镇,但又怕什么都没有,白白耗费了时间、体力和尚存不多的清水,搞不好再坚持直走一会儿就是城镇,自己却倒霉的走了岔路呢? 如此反复踌躇,着实使人憔悴。 秦江恨恨踢飞一颗砾石。 妈的我文不能安邦,武不能定国,只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,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劳其筋骨,老子都伤筋错骨了,也没见能过上啥好日子,总是被人满世界追着跑,动不动就小命难保,人小说里头,主角哎呀一声,王八之气四溢,四海群雄莫不跪拜,贼老天的!搁我身上的都是些啥?! 正骂骂咧咧,秦江不经意地,发现右侧的远处,扬起藐藐尘烟,忙举起从飞行员身上缴获的望远镜。 一望之下,秦江当即打了个哆嗦。那是呈一字形,长长排开的队伍,正驱车直奔自己方向而来,车顶上不少彪莽大汉,装着各异,野战服有之、海盗服有之、汉奸服有之,居然连女匪也有,人人手持长枪短炮,有些个,还嚣张地嗷嗷大叫。往天开枪。 冷不丁地,秦江轻移镜筒,亡魂顿冒,后侧,也是同样景象,草莽杀手们,宛如蝗虫过境一般。 妈妈咪呀!吾命休矣!秦江知道自己值钱,但这会儿看了,才明白自己值老大钱了,要么不来。一来就是几百号人。 咋办?前不着村,后不挨店的? 不管了,先跑再说! 秦江奔了两步。觉得身子重。索性将身上地零零碎碎扒下来。连自动步枪也丢弃。果然。一身轻松。速度见长。要不是得顾顾面子。差点还想裸奔呢。 往哪跑?当然是往丘壑上跑。不然一马平川。更容易被对方发现。 秦江不要命地狼奔。汗流浃背、上气不接下气。可仿佛怎么也跑不到头似地。真应了那句话:望山跑死马。此时。再回头瞧瞧。肉眼已经可以看见对方呈小黑点状。恐怕不等自己赶到丘壑。对方就能追上来了。 秦江急得焦心烧肺。可有啥法子?两条腿。始终不如四只轮子。 “......人们都叫我玛依拉。诗人玛依拉。牙齿白声音好。歌手玛依拉。高兴时唱上一首歌。弹起冬不拉冬不拉。来往人们挤在我地屋檐底下......”很突兀地。一阵汩汩歌声。突然似泉水激突。润泽了这一方荒芜。 秦江愕愣望去。却见不远处丘壑边。转出一道身影。 高头白马上。骑乘着一位华衣飘飘、纤纤巧巧的女子,阳光。一头撞在她曲畅流韵的躯体上,透过薄薄衣物偷探那隐约的玲珑,稍后便被那股凝腻一甩,不甘地滑落一旁,反射出眩目光晕,犹如梦幻景致。 秦江眯眼辨出来人,大喜过望,真是天不绝人之路啊。“喂!新疆妹妹!是我!挟持犯!” 新疆妹妹一愣,也认出前方那位小丑一般手舞足蹈的人,正是当初火车上解救自己的卧底,这事经廖明辉解释后,她意识到以前误会了秦江,想起自己一而再地责难于他,便心感愧疚,好不容易再次见着,自然要当面致歉赔罪了。 当下,便打马过去。 马儿,仿佛随时都能将瘦弱的她颠倒在地,不过看得出来,姑娘马上功夫不错,始终安如泰山。 “太好了,亲人!”未等马儿完全停下,秦江就开始七手八脚地往上爬。 嗨!这人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。依兰古丽马鞭一挡,急道:“不许上来!男女授受不亲!”“哎哟!”秦江不慎被推下马,实实在在地摔了个屁墩。 依兰古丽表情一滞,有点不知所适:“对.....对不起。” “你也忒旧社会了,我这不是时间紧迫嘛。”秦江窝憋极了,递上望远镜,指指后方:“你自己瞧。” 依兰古丽怔怔接过,顺他的手照看,立刻倒吸一口冷气,那伙操枪持械的人,怎么看都象是打家劫舍地山匪。“这......发生了什么事?”不管哪个国家的边疆,从来都不会很太平静,恐怖分子、越境逃犯、走私贩毒、倒卖军火,诸多椎埋屠狗之辈,撞上了,最好别指望他们能彬彬有礼。 “说来话长,咱能不能边逃亡边解释?”秦江慌里慌张,好不容易翻上马背,从后面一把揽住她柔软地小细腰,那姿势,啧啧,比情侣还情侣。不过此刻大难将至,秦江是一丝旖旎也生不出来。 依兰古丽娇躯一紧,似乎不堪这般亲昵。 秦江嘿嘿一笑:“Sorry情非得已。”捞过缰绳,两腿一夹:“哈!” 马儿总算给面子,撒开蹄子就跑。 风儿,俏皮地撩起姑娘的发梢,丝丝拨弄着秦江的颈脖,胸腹、腿脚,厮磨着她那衣服也阻隔不住地滑腻,秦江的底下,顿时尴尬起来,忙不迭顾左右而言:“你认识去鱼儿红的路吗?” “往左。”依兰古丽语声趋于涣散,绵绵无力。 “收到!”秦江一拐缰绳,打马往南而去,这趟甘肃之行,啥没学会。就是骑马顺溜了。们,团团围住一块场地,中央,散落堆放了好些东西,手表、手机、皮夹、自动步枪等,令人啼笑皆非的还有一片避孕套。 这百多号人,属于临时组合,有个好听地团名儿,叫刺秦。为了防止更多的人来夺食。他们必须联合起来,发挥个人专长,共同抵制和打压外敌,并方便迅速搜索到秦江。虽然最后每人才只有几十万,但总好过分赃不匀起内讧,别到最后,搞得连自己小命都丢掉。就有违发财的初衷了。 秦江这趟逃亡,可谓丢盔弃甲,甚至还赔上了一块避孕套,估计现在已是两袖清风,众人想通过他携带地电子设备诸如手机来找人,无疑是痴人说梦,没辙了,不得不用最古老的方法,狗。 此时。有人牵来一条猎犬,至场中东闻闻,西嗅嗅。 前面那些有人认得,是从飞行员扒下来的。 一名鸠形鹄面的男子,失神盯着飞行员遗落的物品,表情愈显狰狞。他叫骆毅。甘肃境内一等一的赏金猎人,赏金猎人是个亦正亦邪地职业,只要给得起钱,他就肯为你猎杀猎物,甭管是商人的恶性竞争,又或是警方悬赏的通缉犯,都在服务范围之内。 还别说,这些年骆毅在黑白两道中,闯下了不小的名头。警方破案有他一份功劳。自然,也很少怀疑他撑着正义地身份。去替人做些逞凶杀人的勾当。 “骆队长,对你表弟地死,我深表遗憾,不过,瓦罐不离井上破,将军难免阵前亡,咱们吃这行饭,早晚要预备着的,你放心,方维新是私家侦探,找人有一手,秦江没有交通工具,再快也跑不过咱们,终有你报仇雪恨地那一刻。”劝说的是嘉峪关流氓团伙头头,掌管本地一切偷鸡摸狗事宜,人都唤他地鼠。他的存在,自然是调动耳目,并为大伙指点道路。 一名团员努努嘴:“老大,喏,那边来了伙人。” 此次刺秦组合,他们不是惟一的,另外尚有两、三个小团伙,也已拉拔起来,不远处匆匆赶来地,便是另外一方。 骆毅森冷哼了声,站出队列,拦住来人。 双方团员一瞧架势不对,稀里哗啦地,纷纷操枪指向对面。 “骆毅,见着有份哦,吃独食是要遭天谴的。”阵营中,飘出一阵娇声脆语,众人一瞧,居然是位巾帼女将。 骆毅呸了口痰:“黑珍珠,甘肃省不是你地界,少跟我这叫板。” 黑珍珠造作地掩嘴媚笑:“哟,骆大哥,这话可不厚道,你平常没少上咱们山东做活儿,有财大家发嘛,何必分什么地界?” 黑珍珠名不副实,一身黑色紧身衣,衬得她尖巧的瓜子脸,白皙水嫩,并将其傲人坚挺地酥胸,纤细地水蛇腰,圆韵修长地臀腿,不吝地展于人前,她,犹似一朵仪态万千的白牡丹,随时随地都能让男人心猿意马。 荒凉寥落地大漠,本是属于男儿纵横驰骋的地方,杀伐残戮的世界,更是鲜见女人,这会儿忽然来了个漂亮尤物,难免令人骚动。 咕噜 似乎为了印证一般,身后人群中,也确实有人猥琐地吞了口唾液。 骆毅登时替自己地团员感到丢脸,恼羞成怒道:“黑珍珠,你想怎么着?” 黑珍珠笑嘻嘻的,露出一口如编贝齿。“小妹说过,见者有份。” 骆毅冷冷一瞪:“你以为我们杀了秦江了?” “不是吗?”黑珍珠明眸骨碌一转,视觉跃过骆毅,直往***里瞧。那意思很明显,不是就给大伙亮亮呗,倘若是嘛...... 山东汉子,由来比较直率彪悍,不用吩咐,便哗啦打开枪栓,看情形,一言不合就要开干。 秦江尚未找着,犯不着跟他们硬撼,若死伤惨重,最便宜的,还不是那秦江?!骆毅挥挥手。示意众人让开。 这时,忽然冒出一不和谐的声音:“操!他们当自己是什么东西?说查看就要查看吗?!也太抹脸咱们脸面了!”新近的组合,难免会有些个刺头。 骆毅眉毛一扬,疾风迅雷似的反腕一甩,砰地手心冒出一团火光,接着,那名聒噪地团员,不可致信低头望望自己胸前的血洞,缓缓瘫了下去。骆毅厌恶骂道:“妈的,一**杀人犯。也敢唧唧歪歪,所有人听好,加入我的团队,最好服众号令。想逞英雄的,请便。” 呼啦,身后闪开一条通道,直达中心。 黑珍珠查实后。不见丝毫尴尬,依旧是风情不改,落落大方说:“冒犯了骆大哥,这也显得您大量不是,小妹就此别过,啊,对了,为了弥补小妹过错,奉送一个情报。据说秦江此行目地,是去鱼儿红。” 骆毅面无表情道:“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刷我?” 黑珍珠嫣然一笑,往身后一揪,拎出一个女孩来,此女容颜脏污,衣裳褴褛。小乞丐似的。“这位傻姑娘知道。” 骆毅眼睛轻睐,也看出那女孩目光干涩,纯粹无邪,确实存在智力障碍:“她是谁?” “赵美丽,她一直想找秦江,我就带她出来了。”黑珍珠想到什么有趣事情似的,说着说着,便呵呵轻笑起来。 “她怎么知道?” “她从申海刑侦队长廖明辉那里得知。” “......你恐怕会把警方引来的......” “再说吧,那廖明辉如今重伤躺在医院呢。” “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骆毅难免生出狐疑。 黑珍珠轻描淡写道:“听说兰州军区派出一支特战队。正打算将秦江接去避难呢。我们人少,对付不了军方。” 骆毅脸色一黑:“你这疯婆娘!”动了警方。又动军方,自己都不得不佩服她。 “爱咋说咋说,咱们两队人马分头去鱼儿红,看谁好运气能杀秦江,谁倒霉碰到军方,来,小姑娘,咱们去找你的江江。”话毕,黑珍珠吃吃媚笑着,便风情万种地施施然离去了,那份坦然自若,让许多已心存怯意地大老爷们,都感到惭愧。 “我叫依兰古丽!!” “哦哦,依兰古丽,啥时候能到鱼儿红。“天黑吧,我们骑马走不快,要不我们歇歇?”说话间,依兰古丽疼惜地爱抚马儿脸颊上地汗水,貌似心疼让它那么辛苦地驼两个人。她身子轻就不说了,主要是加多了秦江这死吃货。 望着她抚摸情人似的对待马儿,觉得比马还不如地秦江,不免悻悻然:“好吧,歇歇。” 俩人汗水互渗,臀股交缠了一天,遂一分开,凉风飕飕穿过背脊,依兰古丽忽然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。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秦江。” 二人找了处遮阳地碎石壁,度地而坐,放任马儿一旁遛达。 依兰古丽还第一次近距离打量自己的救命恩人,这男人为人普通,不太帅,却也不糟糠,眉宇之间,总散着一抹若有若无的不羁,嘴角边还牵着一股吊儿郎当的笑意,俨然看不出他是位正直地干探,不过事实证明,他就是一边占便宜,一边英勇解救自己的! 值得喝彩的是,他的双眼,沉淀有历经磨难后的淡然,很是引人安怡宁神。 呆坐片刻,依兰古丽觉得自己对恩人太过生分,有点不好意思,便主动开口:“上次的事情,谢谢你。” 秦江恍惚侧头望望:“哦,别客气,小事一桩。” 这得担多大风险呀,还说小事一桩?依兰古丽即便想像了秦江的十几种可能性回答,可居然是如此的云淡风轻,不由诧愕了。 如今什么都讲究市场经济,连原本纯净的布其土尔小青年,也被扎染,譬如为自己救疗了一亩生虫子地葡萄园,尼加提也要趁机提出约会,窥觊美丽之心,昭然若揭,这男人却知恩不图报答,心胸宛如天池一样浑涵,又似博格达峰那般豁达,实在叫人折服。 依兰古丽诚恳道:“不,还是要谢谢你的。” 秦江定定望着天际,这会儿心念着自己何去何从,哪有没功夫搭理她说什么。 呆了半晌,依兰古丽实在耐不住,问:“秦江,那伙人是做什么的?” 秦江受扰,回过魂来,才闷闷道:“来杀我的。” “吓?!”依兰古丽失惊咋舌,真看不出来这秦江有什么天大能耐,以至于成打的人想要追杀他。“那......我们报警吧。” 秦江两眼一翻。“不接近城市,手机没讯号。” 依兰古丽好奇道:“他们为什么要杀你?” “钱,俺非常值钱!”一提这事,秦江不免小有得意,要说买凶杀人,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,还就数他秦江莫属了,倒霉地同时,也算是扬名立万了吧?!“知道不,杀我多少钱吗?!五千,五千......”没等秦江说完,依兰古丽便失望道:“那么少?我们家唐努尔都值这个价钱了。” 嗨,稀罕了,秦江好奇追问:“谁是唐努尔?!” 依兰古丽对马儿吹了声口哨:“唐努尔!过来!” 扑通! 秦江辛苦直起身子,拨拨衣服上的沙土,愤愤道:“拜托,听我说完,是五千万!万儿,知道不?!” 依兰古丽傻了似的看他。 334、云集 隐隐听到汽车马达声,秦江激灵腾起,上前牵回唐努尔,顺带拉起仍然莫名其妙的依兰古丽,一齐躲进石壁缝隙中。 依兰古丽狐疑望他:“怎么?” 秦江嘘道:“他们来了。” 果然,不一会儿,车队扬着滚滚尘烟,由远及近。车子多是马力强劲的敞篷越野,一辆辆放纵穿驰,如同蝗虫,凌乱无章地呼啸而过,阵势吓人,其上的佣兵,发泄似的嗷嘈怪叫,比之土匪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 秦江倒是司空见惯,依兰古丽却不堪诧愕,紧紧挨在他身边,滞住呼吸,不敢动弹。 “美丽......” 依兰古丽一愣,而后,羞答答梳着自己的小辫子,一副小女儿娇态。“讨厌。” “......我不是说你,我是说她。”秦江很伤人的,指指车队一辆车上的女孩。 “讨厌!”依兰古丽表错情,这回可真是恼羞成怒的讨厌了。 但很显然,秦江没空理会她的抗议。 “操!”秦江恨恨砸了地面一拳,脸拧得跟苦瓜似的,愤郁填胸:“美丽怎么会被他们抓了!老廖干什么吃的?!”赵美丽落入那些猖獗、肆无忌惮的贼人手里,会遭受什么境遇?秦江都不敢往下想。 依兰古丽这才反应,原来秦江不是指那风骚的黑美人,而是说她车后坐那名污糟女孩子,很明显,她是被禁锢着的。唉。自己看人。又着相了,秦江怎么会是低俗之人呢!“美丽是什么人?” “邻居大姐。”秦江黑着脸,呼吸急促,死死盯着远离的车队。 邻居大姐?看他这么紧张,是情人吧? 依兰古丽不知该说什么好,所有地安慰,都极其空乏。 秦江急不可待地,骨碌爬起来。\\\\\\二话不说,牵起马儿就走。 “秦江,你去哪里?”依兰古丽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。 “救人!”秦江一刻也不愿耽搁。 依兰古丽急切拉住马儿缰绳:“你这是去送死!” “我知道。”秦江表情依旧如此地坚定。 依兰古丽嗔道:“知道你还去?” 秦江静静问道:“你有什么法子?” 依兰古丽不由滞住。蚂蚁即使会孙子兵法、三十六计,也撼动不了大象,这是力与力的抗争,来不得半分投机,与对方相比,很显然,秦江就是那只渺小的蚂蚁。“可是......” 秦江接过话茬。轻松说:“是的,比人数不如对方,比火力不如对方,比吐口水都要输人家好几百升。但,最糟糕不过一命换一命而已。” 秦江清楚,对方挟美丽做人质,是为了取他性命,一切祸源皆出于自己,再怎么没心没肺。秦江也不会让美丽代为受过,美丽是他的宝贝,是他为数不多的责任。 曾想过让军方、警方介入,可惜鞭长莫及,等他们把签办手续、整装开拔,再进行什么查证分析、排兵布阵等等烦琐事务办完,恐怕美丽都不知遭几回罪了。况且他们太功利。有可能一个不慎,使美丽玉殒。秦江绝不容许这种状况发生。 坐等幸运降临,还不如追上去,见机行事。 依兰古丽怔怔望着秦江,无言以对。这男人不会做作大义凛然的姿态,也不会说什么大是大非,寥寥数语,却充满了真情至性,能令他这样子舍命不渝,那位邻居姐姐,也真是好福份。 依兰古丽心头忽然不是滋味,又是羡慕,又是慨叹,为什么我寻寻觅觅,就碰不上这种男人呢? 爱人间的小感动,日常也不见少,男人或许会在磅礴大雨下殷切地等候爱人、凌晨狂奔十多里路买份她最爱吃地特色早餐等等等等,但怎都不如秦江在这划定生死的一刻,仍然义无反顾,叫人永志无法不忘。  惟一令依兰古丽宽慰的是,至少这种铭刻于心的事情,她在列车上,也与秦江经历了一回。 马儿踏蹄长嘶,才使依兰古丽回过神,一瞧秦江要走,莺声急吐:“等等!” 秦江纳闷回头,投去询问目光。 “我也去!” 秦江愕然:“这是我的事,你又何必?” 依兰古丽纤手合十,诚挚的说:“当我需要的时候,你向我伸出了手,当别人需要的时候,我也会怀着感恩的心,去帮助他人,让善端,得以延续,更何况,依兰古丽承你地恩情,还没有报答。” 真看不出来,这妞如此仁义,秦江嘿然笑说:“你不是怕我蒙了你的马,才说出这番义正词严的话吧?” 依兰古丽登时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,乱冤枉好人!” 秦江搓搓鼻头,讪讪道:“好好好,去,一块去,咱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。” “呸!谁要陪你死!” 依兰古丽瘪瘪小嘴,翻身上马,仍坐回那个令她尴尬搔痒的位置。 鱼儿红小镇很久没那么多外乡客人光临了。 仅有地一条街道,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,就象赶圩一样热闹,路边摆摊的本地人,脸上洋溢着喜气,镇上两位长期竞争的饭馆老板,更不用为了抢客人,互相毁谤对方的饭菜里有苍蝇了。街道派出所,对突如其来的外乡人,却如临大敌,这群壮硕扎实。^^ ^^眉带煞气的家伙。一瞧就不是善茬,他们所操口音俱是驳杂,几乎涵盖了天南地北,还好,他们至多与人发生言语冲突,倒没发生什么恶性事件。 “艾尔肯,秩序如何?” 艾尔肯蹙眉道:“所长,情况还好。他们都守本分,只是他们一到镇上,但凡采购物品,都会向对店老板东问西探,分发照片,貌似在找寻一个人。” 所长感到奇怪:“谁?” 艾尔肯递过一张照片:“喏,听说他叫秦江。” “秦江?”所长忽然醒起来:“不是有传闻说,谁杀了他就能得到赏金五千万吗?” 艾尔肯眼睛一亮:“恐怕是地。” 所长舌苔即刻泛起了苦滋味:“不会吧?难道秦江要落脚在我们鱼儿红?那......” 该不该伸张正义?瞧瞧街外拥挤地两、三百号人,所长便大感压力。再瞅瞅聚集在办公室外地寥寥八名手下,心里就更没底了。所长很清楚,在这清贫小镇中,他们履行最多的职责。就是民事调解,这会儿突然发现,该动枪的时候,境况却是这般窘迫。 “所长,怎么办?”艾尔肯小心问道。 所长焦头烂额道:“上报吧,这已经超出我们能力范围了。”外乡人若暴动起来。自己这小小的派出所,恐怕也只有淹没于洪流当中的份了。 艾尔肯打了个立正,双目溅出熠熠精光:“所长,即使是这样,我还是申请要求继续巡视小镇,保我小镇平安!” 所长点点头,对手下地态度。甚感欣慰。虽然,自己仕途多年。失去了以往地冲劲,但难得年轻人一腔热血,满身正义,自己就不应该去湮灭它,当下肃颜道:“好,找两个人一起去吧,小心点。” “是!” “前面就是鱼儿红?” “嗯。** 此时,正是夜幕降临之际,秦江趴在一处小丘壑上,远远观望着灰蒙一片的鱼儿红小镇。身旁地依兰古丽,气喘吁吁,脸蛋红扑扑的,也不知是否因为俩人一马,骑得太过折磨人,抑或是长途跋涉,劳顿过甚。 人是来到了,秦江却依然茫无头绪,一来没有赵美丽的下落,二来势单力薄,总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闯进去吧? “我们不如报警吧?”依兰古丽也察觉小镇里影影绰绰,多了许多不同于以往的热闹。 秦江慌忙压住依兰古丽的手儿,不让她拨打电话:“别,他们可能有窃听器材。” “不可能吧?”那个世界,天真淳良的依兰古丽,一无所知。 秦江悻悻道:“等你遭罪多了,自然就会了解,不过你也犯不着去了解这些。” “那你要怎样?” “先搁这耗着呗。” “什么?那还不如不来呢!”依兰古丽有点不忿,合着自己狂奔了几十里地,到这了,也只能抓瞎。 “你咋就听不明白呢,我意思是要等待时机,这天还那么早,人人都瞪大眼睛看着,我现在过去不是嫌皮痒吗?!怎么也得是凌晨四、五点,等他们睡得脑瓜痴糊的时候。”说罢,秦江一头倒下,闭目养神。 静默半晌,耳边传来了轻呼鼻息,一瞧秦江,依兰古丽便郁闷不已:这木头人也真是,美女在侧,也不懂陪着说说话、打发打发时间,居然就独自睡过去了,还有长长七、八个小时呢,我怎么办?!哪里?”黑珍珠漫不经心剔着豆蔻似的指甲。 “鱼儿红镇外的南面坡地,和我们隔着四公里地。^^^^”附近瘫坐地一位髯须汉子,懒洋洋回答,看似如此地散漫,但身上却总是散发着淡淡血腥味,他的气势,是阴霾无形的,胆子小一点的人接近他,都会不经意地感到惶促。 彭大德,性格暴烈,刚褊自用,原本是某特种部队队长,曾在军区年度军事比赛中,荣获一等,三年前。因收受友人钱财。假公济私,动用特战队力量,清洗了当地地黑帮组织,后来东窗事发,上了军事法庭,被判刑十年,但一年内,却四次失手打死狱友。再被加刑,于是,他就干脆越狱了,过程中,还杀害了两名狱警。 背着这身污点,在社会上自然是举步维艰,结果,彭大德便投身了黑道。 彭大德与黑珍珠的组合,说来也怪异。前年彭大德偶识黑珍珠,尤觉惊艳,就生出了掠夺之心,是的。是掠夺!霸占! 可别看黑珍珠样子风骚,却并非人尽可夫地女人,她也有她地尊严,就可惜拧不过彭大德压倒性的彪悍,最后不得已,以死相挟。双方达成协议,你彭大德当我三年奴隶,我就让你当三年将军,然后各走各路,老死不相往来。 黑珍珠为了摆脱彭大德,可谓不遗余力,每每亲身涉险。那彭大德竟也觉得这种游戏很有挑战性。而且也抹不下面子向女人认输,就是想让她知道。怎么着也逃不出自己地五指山,协约日子天天临近,每当看到她脸上的猝迫和惊慌,彭大德就感到亢奋。 其结果就是,黑珍珠的黑道事业,越做越大,而心理趋于畸形的彭大德,罪孽也是累累相叠,这就是为什么他身上,会有股淡淡血腥。 如今,有彭大德的存在,黑珍珠猎杀秦江的队伍,才能纠集成一团,否则,一群粗莽地汉子,又怎会服从她一女流之辈? “妈地,小镇上那些白痴是哪个团伙地。”黑珍珠粗鄙骂道:“那样子红红火火的闹法,他们当秦江是白痴吗?!” 彭大德满腹疑虑:“我们在镇外等,又怎能等来秦江?秦江肯定也把我们当白痴了。” 黑珍珠嗤鼻道:“听闻秦江对寻人搜物很在行,赵美丽在这里,他始终会找来,咱们也省得跟别人抢,听说这会儿,围聚在鱼儿红地人,已经有五百多了,你就是有天大本事,也杀不完。” 秦江之所以招贼惦记,其实有一个简单原因,他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,谁手上有刀,都能捅上一捅,这么轻易的买卖,谁不抢着来?! “可是他也不是万试万灵的。”彭大德就爱与她作对。 秦江轻蔑地扯扯嘴角:“就算他们能侥幸杀掉秦江,有你在,难道他们还能抢得去尸体?” 彭大德眼中寒光突溅:“说得也是,领赏,始终是要认尸的......” 黑珍珠懒得理会他,转头询问他人:“有秦江消息吗?” 监控接受器前,那名干瘦地男子摇摇头:“没有任何关于秦江的消息。” 干坐在一旁的赵美丽,早已按捺不住,跑过去抓住黑珍珠的手臂,使劲摇晃:“江江呢?你说过带我去找江江地!” “哟!”低头一瞧,自己细嫩的手指头,被指甲钳划开了一道血痕,黑珍珠黛眉一扬,心头顿冒邪火,反手啪地,将赵美丽扇在地上。“死丫头,别给你两分面子就开染坊!惹急了姑奶奶先杀了你!” 赵美丽跌坐在地,眸里含着汪汪泪珠,怨恨地瞪着黑珍珠:“你骗我?!” 黑珍珠顿时笑得花枝乱颤:“咯咯咯,傻妞,骗人是我的天性。”此时的她,与其说是奸佞,倒不如说是破罐破摔。 三架军用直升机,正往鱼儿红方向飞驶。 舱内军人神经紧绷,不自然地扭握枪杆,任务已经下达,要在数百人当中,救出秦江,可是......这跟当年子龙万军之中救阿斗有啥不同,惟一不同的是,自己不是赵云,这趟基本上是有去无回了。 紧张归紧张,军人的执著、意志、一往无前,仍是半分不失。 “队长,营副来电。”说话间,飞行员已经自动接通了通讯。 王韬接过话筒,肃敬道:“营副,我是王韬,请指示?!“撤销任务,原路返回。” “啊?!”王韬不禁犯愣。 “经总部查证,参谋部分析,秦江并不似你描述地那样,是什么能人贤才,他只是个市井百姓......这次任务,并不造成损失,所以,总部也不打算追究你的错失,回来吧。” “可是那些围歼秦江的暴乱分子呢?”王韬认为,即使不为秦江,平息地方,也是军人职责。 “在警方没有提出协助要求之前,军方不好大张旗鼓到人家地头去处理,那是越。” 王韬眼睛一阵收缩,末了,腰杆一挺:“营副!我有个要求。” “说。”对这位手下爱将,营副非常宽容,甚至于溺宠。 “我想单独留下。” “你......小韬!不许胡闹!” “秦江帮我军方不少忙,我和他又有过命之交,我......”王韬顿了顿,坚持道:“我想向你告假,脱下军装,以私人身份去做,保证不为军区添麻烦。” “你这是给我添麻烦!”营副几乎在咆哮,可以想像,他很头疼,为啥越有能力的人,就越是难以驾驭? “对不起营副。”王韬将通讯器丢回给飞行员,并示意他降落。 “喂喂?小兔崽子......” 335、送上门 “秦江,秦江!起来啦!” 恍恍惚惚间,秦江被一阵猛摇惊扰了清梦,苏醒过来,便是一脸地倦烦。“啥时候了?” 依兰古丽不满娇嗔:“凌晨三点半!还说呢,要不是有我在,你早错过救人时间啦!”这家伙,揽头呼呼大睡,跟自个儿家里一样安稳舒逸,一点风雨欲来的觉悟都欠奉。 秦江失神片刻,状似努力回忆着什么,忽然,神经质地双手乱扯头发,小孩子一般蹬脚撒泼:“没有没有!没有!没有!哇!!” 依兰古丽慌忙搂实他的脑袋,阻止其继续自残。“秦江,不要这样!那只是个噩梦,不要怕,乖,我在这里” 秦江失魂落魄哀丧着脸。不是噩梦,甚至连一个清明梦都没有,关键时刻半个梦竟然毫无昭示,完蛋了,就自己这坨烂泥巴,想在蚁集蜂攒的贼匪中救出美丽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 男人象是突然被抽掉了脊梁骨,软塌塌的,徨无助的样子,让依兰古丽为之戚然,好不怜惜。“真没办法吗?” 秦江呆涩摇摇头。半个梦,果然并非万能的,失去最大的凭持,自己原来什么也不是,咋办?这事儿,不办对不起薛姨美丽,对不起自个儿的良心,办了,估计自己也混到头了,人生一了百了。想到这儿,秦江就觉有种深入骨髓的末路苍凉。 晨风习习,轻轻吹拂,却怎么也吹不掉人心头的焦躁,反而更添寒意。 隐约间,前方有忽闪忽闪的灯光,依兰古丽灵机一醒,赶忙推推秦江:“哎,有人来了。” 秦江懒懒侧目瞅了瞅。 依兰古丽忙不迭举起望远镜。徒然。腾地站起来。欢欣叫唤:“是他。艾尔肯!” “嗯?你姘头?” 啪!依兰古丽嗔恼拍了秦江一巴掌:“讨厌!那是我朋友。鱼儿红派出所警察!” “哦。”秦江反应却不大。警察来了又怎样?使劲塞满一车子。也不过才六、七杆枪。丢进鱼儿红那狼窝里。泡都不冒一个。 依兰古丽很不满他地反应:“哦什么?他是个正直地人。一定会帮你地。”说罢。解下白丝巾。蹦蹦跳跳地高举晃动。并大声叫唤。 对方很快便发现了她。将警车拐了过来。依兰古丽撂下秦江。跑下丘壑。秦江没吱声。由得她折腾。反正自己是没辙了。这个时候。不得不将命运托付给侥幸。兴许对方有办法也说不定呢?! 不一会儿。依兰古丽领着三名警察,匆匆赶来。 秦江默然迎上去。 “他就是艾尔肯。”依兰古丽指着当中一位深沉精干的青年说。 秦江点点头:“你好。” “你就是秦江?”艾尔肯目光炯炯,如同天上星璨。 “是的。” 艾尔肯徒然象变戏法似地。扬起手枪,直指秦江眉心,吩咐道:“对不起,我怀疑你因为逃避他人追捕而涉嫌杀人,你可以理解为防卫过当,我其实真心想要帮助你脱离险境。可是公是公,私是私,我也不能因此纵容你这种行为。来人,铐上搜身。” 依兰古丽万万料想不到,事情会演变成这样,顿时惊诧失色:“艾尔肯,你这是干什么?他是个寻求协助的受害人,不是罪犯!” 艾尔肯没有回答,有点儿不近人情地冷峻。 身后两名干警没来得及多想。条件反射听令行事。当下猛地扑压住秦江,七手八脚给铐上。并将他别在背后的枪支搜了出来。 依兰古丽使劲摇头:“不不,对方都是拿枪的坏蛋,你们这样做太偏愎执拗了” 话未说完,艾尔肯手中的枪,异常利索地一伸一缩,砰砰! 两名警察赫然中枪倒地。 情况急转直下,依兰古丽瞠目结舌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 诸事落定,艾尔肯转头望向依兰古丽,眸中闪烁着野狼光芒,但似乎又有所犹豫。 艾尔肯原本想带秦江去无人地方,才行处决的,但是鱼儿红一带,集聚了许多草莽枭雄,稍有不慎,被他们发现自己获得秦江,只怕立刻就会遭人围攻,别说前功尽弃,搞不好自己也是一死,在这里,自己只需要对付两名同事。 说时迟,那时快,突然,一把灰土劈头盖脑洒向艾尔肯脸面,正值他黑夜中为了努力分辨事物,眼睛睁得大大的时候。 “啊!” 艾尔肯紧闭双眼,慌张失措地往秦江方向开枪,与此同时,秦江也拾起遗落在地地家伙,不客气还击。 乒乒乓乓一通互射。 很快,双方息兵罢战,艾尔肯直直躺倒,秦江也毫无声息,不知死活。 刺鼻硝烟散尽,依兰古丽傻傻的看着这一切,最后,被一阵凉风吹得打了个凛战,才回过魂来,跌跌撞撞奔向秦江。“秦江!怎么了?回答我!不要死呀,呜呜” 依兰古丽再也止不住满腔悲疚,豆大泪珠泼了下来。如此厄运,都是自己带来的,好心帮倒忙,致使秦江出师未捷身先死。秦江在列车义救自己,还没等报答,却先祸害了人家,这叫什么?这叫恩将仇报,愧悔无地啊。 “喂,哭一会儿行了啊,别没完没了的。” 熟悉的话语,遽然从尸体底下响起,吓了依兰古丽老大一跳,反应过来,刹时喜溢眉梢。“秦江你没死?!” “差一点,没死成。”秦江辛苦地翻开上面的尸体,钻了出来,敢情,这无耻的家伙拿别人来挡枪子儿了。 “呃”空旷的场地里,传出几声细弱地呻吟。 秦江疾忙将依兰古丽捞在身后护住。手持短枪,亦步亦趋挪过去。近前一看,只见身中数枪,鲜血汩的艾尔肯,仍在苟延残喘,不过已是出气多,进气少。“朱古力,你朋友还没嗝屁呢。” 听到朋友一词。依兰古丽就觉得特别讽刺,当即躁得满脸通红,一点驳斥的心思都生不起来,只能弱弱地说:“他不是我朋友” 秦江无所谓道:“甭管他是什么吧,你还有没话问他?没有我一枪崩了。” 艾尔肯睁着涣散双目,无神地瞪着依兰古丽。 依兰古丽羞恼背过身子,仿佛怕脏污了自己的眼睛。“你为什么要这样?!” 艾尔肯想开口说点什么,奈何嘴巴却失去了控制,只能虚孱抬抬手。 秦江耸耸肩:“这个我可以回答,五千万。足以粉碎许多人内心的坚贞。”说完,自个儿都觉得忒有哲理。 “”依兰古丽刀削似地香肩,一耸一耸的抽搐。貌似又在悔恨哭泣了。 秦江烦躁地扣动扳机。 砰! 艾尔肯眉心,顿显血洞。 “秦江”这时,不远处,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唤。 秦江情知另外一名警察还没死,当着人家的面杀人,不免尴尬。依兰古丽此时心头平静了少许。擦拭一把眼泪,也跑去帮忙。两人托扶起那小警察,察看一番后,皆是黯然。 月光蒙淡,依然可以清晰看到小警察脸上的煞白,子弹从他地后背钻过,洞穿了胸膛,估计也是离死不远了。 “咳,那个不好意思。”秦江说的。当然是拿他同伴当挡箭牌的事情。 小警察咳嗽两声。摇头绽出一抹痛苦地微笑:“人死万事休,不用在意。”他知道秦江此举。实属无奈,否则秦江杀不了艾尔肯,艾尔肯不死,也会给自己和同伴补上几枪,倘若这样,倒不如以了去之身,让秦江为他们报仇,灭掉艾尔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。 “秦江,你最好别去咳咳,鱼儿红,那里有六百多人等着你还有,所长让艾尔肯上报市警局,咳恐怕已被他掩盖住了,希望你能将消息传出去,让市局来人,保我一方平安。” 小警察断断续续说完,头一歪,殉职了。 秦江默默起身,走了一圈,将各人的枪支弹药齐集起来。 依兰古丽猛不丁发现秦江一瘸一拐的,急急架住他:“你腿受伤了?!” “嗯哼。”那么近距离的火并,即使有个尸体在前面挡着,也难免会被流弹击中。 依兰古丽不再多言,搀秦江坐下,飞跑去马儿那里,一阵翻找,末了,手上捧回一堆东西。 秦江奇怪不已:“你还会治疗?”女生不是看了血就昏吗,貌似这一晚上,血哗哗的,也没见过她半分胆怯。 依兰古丽点点头,用剪刀裁开秦江裤子,给伤口洒上些不知名地药粉,接着一筒纱布划拉几圈,包得整整齐齐,还没等秦江感觉出药粉地渗疼,她便处理完毕了。 “漂亮!”秦江不吝地赞了一句:“手艺不错,哪个护士学校的?” “我是兽医。” “”秦江望望伤口,瞅瞅依兰古丽,脸庞抽搐几下,大感憋气。“好吧,我接受这个事实,可你能不能别用看牛羊那种眼神看我?特别扭。”难怪老见她在大漠中四处乱蹿,敢情,人家是行脚兽医,专职上门服务地。 噗哧! 依兰古丽忍俊不禁,这人神经真粗,刚刚从阎王爷哪转了一圈回来,兼且将要面对险恶未知地前程,他非但不当一回事,还有心情兴起说笑。 依兰古丽的笑,很朴实、洋溢,俏脸上仍带着两行未干的泪痕,宛若一枝梨花春带雨,秦江从没见过老外哭,这会儿算是长见识了。“好了好了。又哭又笑,小猫撒尿。” “讨厌!”依兰古丽似乎很爱说这两个字。 “走吧。”秦江急于离开这里。只怕刚才地枪声,已经引来一些有心人了。 “等等。”走了两步,依兰古丽回过头,双手合什,呢喃道:请净化他们的灵魂,忘记骨子里死前的痛苦和恐慌,尘世的恩恩怨怨都放下。随着皮囊的脱落,灵魂得到自由” 唉,真是个淳良的姑娘。秦江失神望望自己双手,回想以往血腥地杀戮,有点自惭形秽。 诸事停当,二人下了丘壑。 秦江找遍警车,也找不到一样通讯工具,而且死去的两位警察身上也没有,估计艾尔肯心中有鬼,早就把这些东西给拆卸或收缴了。秦江无奈道:“朱古力。你会不会开车?” “我骑马最拿手,你不会开吗?” 秦江翻了翻白眼:“我会,但是我想你驾车离开这里。顺便去报警。” “你呢?” “你就别管了,跟着我太危险。”秦江恳切说:“我知道你想帮我,可打打杀杀,不是女孩子能胜任地事情,你做人有原则,我很欣慰。但我做人也有自己原则,我的原则是该自个儿担当的事情,就不拖他人下水来遭受那无妄之灾。” 依兰古丽明眸闪烁着灵动,光彩熠熠,紧盯着秦江,似乎要把他刻入脑海一般。 秦江轻松道:“走吧,别让我赶你,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,帮忙报警。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。” “好吧。我走!我会回来的!”依兰古丽重重点头,转身牵马去了。 秦江忽然发觉。每次大难当头的时候,身边总会伴有一个女孩,她们或同甘共苦,或影响事态发展,或抚慰着自己的心灵,这次同样庆幸,能遇上依兰古丽。不可否认,这些女孩都起到了鞭策作用,鞭策着自己时刻保持坚强、血性和胆气,面对困难迎头直上。 呃,说白了吧,就是为了不想在美女面前丢脸,死鸡撑硬颈,所以才殚精极虑,千辛万苦地去解决问题,这其实才是真正地我。 秦江酸酸地苦笑。 黑暗,象是一张无形大网,罩在鱼儿红上空,小镇处处关门闭户,偶尔两声狗叫,便是死一般沉静。 远在镇口以外,秦江坐在驾驶室中,借着警车掩护,用望远镜察看了一遍,当看到镇中央一条布条横幅时,眼珠子不禁为之一突,上面广告词写的都是啥呀:秦江不现,美丽有事。截止日期本月二十四号,联系号码:1506408XXXX。 标题说得不清不楚,语意含糊,但秦江却异常明白,恨恨拍了一记方向盘:妈地,这一看就是挟持赵美丽一伙人出的馊主意,意思很明显,我要是躲着不出来,明天,他们就不保证美丽安全了。 威胁,赤裸裸的当街威胁,视政府于无物。 这可有点冤枉黑珍珠了,就是因为视政府威严,所以她才急着在一、两天之内解决事情,不然等军区划拉一车皮武装过来,不是找死么?! 也许援军正赶赴在路上,可一看条幅,秦江就知道等不下去了,因为此刻是凌晨,已然属于二十四号。 秦江呼了口浊气,嘴角牵起藐藐一笑,毫不迟疑的踩下油门。 警车,大摇大摆闯进小镇,并且张开扩音器,里面,一阵唯恐天下不乱的吆喝:“喂喂!啊啊我是秦江,我是秦江,您想发家致富吗?您想获取幸运吗?请来找我!走过路过,不要错过,机会仅此一次” 不少人从梦中惊醒,侧耳一听,顿时暴汗,猖狂,绝对的猖狂,众人一时还真不敢相信,这个白痴,会是挑动整个甘肃省神经的秦江? 但是,宁可信其有吧 平静地小镇,顿时***起来,人影绰绰,脚步混杂,阵阵拉帮结党的喧哗,撞翻东西的巨响,野狗也不安狂吠着,一派乱象。普通民众们,对今天地所见所闻,似有觉悟,哪敢开门察看,只有憋屈地哄着怀里惊醒啼哭的小孩。 秦江很满意这个结果,开门下车。 这时,冲最前面的一伙人,兴奋地指着秦江,呱呱跳脚叫嚷。“对!他就是秦江!跟照片一样!” 秦江嘴一咧,双手高举过头,仿佛看见了组织一般,直往他们奔去:“同志,别开枪同志,我投降,我任你们宰割!” 那伙人表情集体一滞,纷纷顿住脚步,貌似很不习惯这种状况。 其中一位象是头领的家伙,气骂:“愣什么愣!五千万还没到手呢!” 众人身子一震,赶忙四处戒备,另有人将秦江接进了战斗***,大伙都知道秦江的价值,大伙也都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他人的哄抢,胜利地果实,只是暂时保留在己方手里而已,谁笑到最后,还不得知呢。 336、百变 事出非常即为妖,头领不是蠢蛋,目光冷厉地一瞪秦江,质疑道:“秦江,为什么要送上门来找死?” “你们捉住了赵美丽,我能不出来吗。”秦江神色沮丧:“按照协议,你们该释放赵美丽了吧?!” 头领眉头一聚:“我们没捉过什么赵美丽。” 秦江哑然:“不是吧?听说江湖好汉一言九鼎,你怎么耍赖呀?!街道中心的横幅明明写着,一命换一命。” 头领更是困惑,气冲冲说:“我怎么知道是哪王八蛋写的” 附近几个家伙闹哄哄道:“头,甭跟他扯,反正他已经落咱们手里了,想想该怎么出去吧。” 也是,老子堂堂土匪,犯得着解释么?头领挥挥手,招来两名同伴:“看着他,有什么动静,一枪毙。” 这时,前方戒备的家伙,回身大喊:“头,有人来了。” 话音方落,咻!回答他的不是头领的吩咐,而是一颗子弹。倒霉的家伙,华丽旋了个身,栽在血泊之中。接着,周围火光喷冒,枪声大作,子弹象磅礴大雨似的,铺天盖地泼洒过来。 “敌袭!!”情况瞬息万变,令人猝不及防,队员们慌乱地狼奔鼠窜,自找掩护,途中,不断有人中弹饮恨,一抹抹血水,溅洗了灰褐土地,争夺秦江的第一幕战斗,终于奏响。 惨!短短数分钟内,队员损失惨重,等头领缓过劲来,让报人头时,发现已经没几个活的回应他了,那可是整整二十多人啊!如此伤亡,自然更没可能把秦江带出去了,那什么五千万,恍如泡影。 头领裂眦嚼齿。恨极了秦江这个扫把星。拎着手枪。虎脸走了过来。森然道:“你是故意地?!” 秦江很想作镇定态。可惜瞧瞧那散着寒气地幽幽枪孔。心里就特没底气。只能弱弱地说:“老大。不管我投降去哪个团队。最终不也会遭遇这种情况吗?谁让我值钱。大伙都是冲着来。” 头领伸枪一指。点上秦江地脑瓜。声色俱厉:“别他妈以为你诡计得逞。我死。你也得当垫底地!” 秦江苦着脸求告:“我命都不要送上门来了。能耍什么诡计。老大。来鱼儿红全是提着脑袋干活地。你怎么就放不下?求财而已。你不妨将我送给对方。借机在他们队伍里谋一份分红名额。不也一样有着落吗?” 头领压住气郁。冷静下来:不错。方圆十多里地。到处都是搜查秦江踪迹地人。即使没遭遇这一波打击。即使自己团队人数再多一倍。恐怕也走不出鱼儿红。当初整合这支小团队。纯属玩票性质。本来就是抱有侥幸心理。最好地结局是大伙鹬蚌相争。自己伺机渔翁得利。不过现在美梦被打破了。再死拽着秦江不放有什么用?没命享受也是白搭。求财而已。搁哪个团队不是一样挣钱?! 稍后。头领举着白旗。将秦江推到空地上。“各位好汉。我要求加入新团队!” 非常搞笑地是,居然没人搭理他。此时枪声依然密集,但却不是往中心打,而是转向了外围。 咻咻,数声流弹,猛地从头上掠过,秦江缩了缩脖子,心惊肉跳说:“老大,要不咱们避一避?” “也好。”头领也感到心怵,生怕子弹一不留神,相中了自己,那多冤枉啊。 “徐老大,弟兄们顶不住了!”一个满身血污的队员,连滚带爬扑进屋里。 徐商很是焦头烂额,自己地团队,正遭受来自四面八方,至少三个团队的人共同围殴,自顾不暇,哪有功夫都去接收秦江?!而且,还有许多散兵游勇,或三五成群的小团队,偷空放冷枪,他们不属任何哪方,但掠夺秦江的心思,却半分不少,此刻,人人都成了向往麦田的蝗虫,见过闻到麦香还踌躇的蝗虫吗? 无形间,徐商他们就成了激流漩涡的中心,压力可想而知。 对方是否捉获了秦江,想冲出重围?一但猜忌撕裂了平衡,战况便复杂起来,有地干脆私心自用,了结个人恩怨,打着打着,围攻的人全内斗起来,最后弄得草木皆兵,几乎见着黑影就开枪,场面极为紊乱不堪。 砰砰!哒哒哒! “Sht!他就是在饭馆里非礼我的人!” “射他娘的!” 轰!! “呸呸,手雷!” “火力太猛,哥哥,我想回家” 爆炸让整座小镇都在战栗,子弹炫丽地光迹,道道划开黑暗虚空,淡淡映红了半边天空,凶狠可怖的吼叫声,不绝于耳,硝烟弥散处,只余死相各异的尸身,彰露着方才惨烈的残杀。 这一刻,人性已然泯灭,甚至理智尽丧,因目标而纷争,因纷争而结恨,因仇恨而偏执的剥戮,每个人通红双眼中,只剩下寐魇的狂热 徐商的防线,早已被人攻陷,众人围绕着秦江所在地小泥屋打烂仗,不少人舍命往奔去小泥屋,仿佛只要杀死秦江,马上就能领到钱似的,可惜,其他人不干,所有接近者,半道上就通通被射杀了,若说整个战场那里尸首最多,无意就是这所小泥屋。 一个多小时后,枪炮声渐渐凋歇。 秦江轻轻吹去飘摇在鼻尖前的氲氤烟雾,嘴角泛起一抹促狭:我拖那么多人下来陪葬,不知算不算够本黎明前地天色,苍茫灰褐,小镇的街道,清静无息,显得很是萧索,小老百姓们平常这个时候,已经起来刷牙、洗脸、撒夜尿,开始一天的劳碌了,可外面过年似的鞭炮声才刚刚停歇,谁敢出去找不自在?! 值得幸运的是。巷战虽然激烈,却主要是在小镇主街道的商业铺面间进行。那里鲜少人住,其后地民居住所,至多也就砸出几个枪眼,剥离几块水泥而已。 赏金猎人们维持着一个不成文的游戏规则,动刀动枪可以,最多沦个黑帮仇杀的罪名,要是造成平民百姓大肆伤亡。可就升级成恐怖事件了,天涯海角,你也别想找地儿容身,这样得不偿失,有违赚钱初衷。 这场仗打得激烈,包括大团体,也是伤筋动骨,但依仗人数,最终仍能耗到最后。 远处街角,一阵粗嗓门吼道:“骆毅!还打不打?!” 蹲在杂物堆后地骆毅硬气道:“随时奉陪!”游动查访在镇外野地的。尚有几百人地武装,不过都是规模不大的零散组织,只要剪除眼前的障碍。便不足为惧了。 粗嗓门一滞,没了声息,貌似与队员磋商,是否有较下去的意愿。 而街道另一头,却有一把清脆娇媚地声音遽起:“骆大哥,小妹可不想白来一趟。嘻嘻。” 又是那讨厌地黑珍珠! 骆毅哼道:“老鱼!有打算就快点,别他妈磨蹭,我还要打扫战场!”赏金猎人们已有默契,谁赢谁负责掩埋尸体,打扫战场,以免事态扩散,当然,这有点象掩耳盗铃,不外乎有备无患。求个安心罢了。 老鱼实在硬气不起来。无奈悻悻道:“我们死剩三十几人,半数挂彩。有啥搞头?!就不参与了,你们玩。” 说罢,驳杂的脚步声,渐渐远去。 骆毅傲桀大吼道:“其余地听好,别指望留在这儿拣便宜!五分钟后,我将视不离开的人为对手,到时别怪我不客气!” “哟,骆大哥好大的霸气。”黑珍珠的话,挑起众怒的意义,远远大于讥讽。 但不服又如何?势比人强,一些观风望水的小团体,看看机会渺茫,也纷纷撤出小镇,远离是非。 黑珍珠明眸忽闪忽闪,娇嗲道:“秦江,赵美丽想你啦,出来见见呗。” 躲在杂货店里偷吃人葡萄干的秦江,不禁一凛,操!来事儿了! “站住!”头领的枪口,如影随形,始终戳着秦江。 秦江皱着苦瓜脸,陪小心说:“我朋友就在那妞手里,哎老大,你到底想好压谁的宝呀?咱们总不能干耗吧?”这时,外面的骆毅开口了:“秦江!你要是敢出来,老子一枪毙来你!”他似乎有些不放 “”头领不禁踌躇,外边围着两方人马,势均力敌,投哪边,另一方都会恼羞成怒开枪射杀,秦江死就死吧,自己可不愿这么白白搭进去。 黑珍珠皱了皱霏细地柳叶眉,春风和气道:“秦江,数三声你再不过来,赵美丽脖子上的小刀,就要划下去?” “江江在这里!放开我!我要去找,呃” 赵美丽才叫唤几声,便没了声息,象是被人打晕过去了。秦江紧握双拳,恨地牙痒痒,但却不得不用讨好、且无奈的语气说:“大姐,咱是想投你怀抱来着,可你没看那骆驼盯得死嘛。” “骆驼?嘻嘻。这个称呼蛮时刻他地。”黑珍珠似乎很喜欢调侃对手。“一。” “靠!不是吧?说数就数呀?” 秦江慌了神:“等等大姐,你想要简单的秦江?还是想要麻烦的秦江?” “哦?”黑珍珠奇怪道:“这话怎么说?” 秦江定定神说:“简单的秦江就是我活生生随你去领赏,到你雇主面前,我再自裁,麻烦的秦江嘛,就是你扛着我的尸体,满世界跑。” 黑珍珠轻蔑道:“不管谁杀了你,我们只要一通电话,雇主自然会来认尸,何须麻烦。” 秦江好整以暇道:“这可不好说,消息给雇主了,可是接下来人家总要确认吧?你当这是五百块呀,说给就给。 “鱼儿红发生那么大地事情,可以想像,这一带将被警察封锁,军队围剿。你认为军警都是吃素的吗?随你带着一具尸体到处乱走?若不然,你将滞留在这里。东躲西藏,这我的尸体保鲜问题,恐怕就成难题了,我可告诉你哈,你的雇主是丁慕山,云南一大毒枭,人家海关机场都有备案。别指望他能快速跟你们接头,更别说要通过层层关卡和封锁,来鱼儿红跟你们会合。” “咳,没辙了,那大伙就干等呗,等事态平淡下来,道路畅通了,估计,怎么都得过一、两个月吧,嘿嘿。话说大漠的气候,实在不咋地,等雇主来了一看。哎哟,一具浑身长蛆,面目全非的尸体,质量很成问题,你说这是秦江,人家信吗?” 别说是黑珍珠。连骆毅也大是窘绌。 这儿多数是些亡命匪徒,来的又都抱着侥幸,光想着怎么刺杀秦江了,不行就拍拍屁股走人,哪会顾得上料理后事?再说一群乌合之众,职业客串之辈,没有一个是清道夫、后勤之类的专才,必然,就会产生弊漏。 大伙化整为零。独自潜逃。走出大漠不是问题,即使被逮。只要不是逮个现行杀人,透过关系,舍舍小财保释,也能安然出来,相对于那五千万,这点钱还是值得花的,可要是多了一具尸体,就很难拍胸脯作保证了。 骆毅感兴趣问:“简单地秦江又如何保障我们地利益?” “你们可以安排人手,继续挟持赵美丽,其间,我会老老实实地跟你们去见丁慕山,直至我羽化地时候,你们再放赵美丽不迟。”秦江说得洋洋洒洒,好像死的不是他一样。 “这么说来,我们都不好意思拒绝你的美意了,嗬嗬嗬嗬。”秦江逗趣的自我牺牲精神,让黑珍珠觉得好笑。 秦江揉揉鼻子说:“不过还存在一个问题” 骆毅冷峻道:“说!” 秦江腼腆道:“在场的还有百来人吧?我秦江就一人,咋匀得过来?” “嘎!”黑珍珠顿时僵住笑容。现在连赵美丽这招都不好使了,秦江出来会死,死了就变成麻烦的秦江,秦江不出来,势必是与骆毅争夺归属,真他妈是一个死循环! 骆毅目光一暴,高声提醒:“操!你想挑拨离间?!” 秦江鄙夷道:“切!犯得着吗,我一将死之人,要不是为了赵美丽,我连点子都懒得跟你们支,你们乐意握手言欢,每人匀摊2万,我也没意见。骆驼,你刚不是很嚣张赶人吗,要说你不想多捞,鬼才信?!” 是啊,千里迢迢来这儿,挣死挣活才拿25万,委实太少了,还不如受雇去杀一名商人,或黑帮老大呢。 “骆老大,你怎么说?!”黑珍珠征询意见。 骆毅狠声道:“我们先杀了这小子,再商量如何?”死地秦江麻烦,活着的秦江更麻烦,三言两语,竟左右了局势,不杀此獠,谁知道还会生出什么祸端来! “骆驼,要不你过来杀我试试?看有没人一枪崩了你个孙子?!”赵美丽不在骆毅手上,秦江也乐得大讨口头便宜。 砰! 不知是谁开了第一枪,捅了马蜂窝般,紧接着,长枪短炮劈里啪啦暴响起来,人数虽少,但势头比刚才还要来得猛烈,毕竟,这是决定性一战。 “操!老鱼耍回马枪!” “反复小人!” 老鱼扯着粗鲁的嗓门回应:“兵不厌诈!嘎嘎嘎嘎。” 秦江脸上顿时绽放璨烂,有点诡异的味道。 小头领暗暗心惊,这厮身状似软脚虾子,却会口舌生花,弄得一百多号人再次火并,端的是骗死人不偿命!秦江优哉游哉找椅子的坐下。“老大,贵姓?” “卫宏鹰。” “左右无聊,要不咱们先拉拉家常?” 这时,头顶传来轻微脚步声,卫宏鹰警觉,忙不迭将秦江拉至偏房藏匿,如今他的命运,已与秦江挂链在一起,秦江一死,他就会失去依附黑珍珠的筹码。下场恐怕好不到哪去。 嘭!! 近在咫尺的爆炸声,震耳欲聋。卫宏鹰感觉自己头顶飞满了布谷鸟,两眼晕眩,甩甩脑袋,急寻秦江所在,却发现他被冲击波弹飞出了四米外,身上衣衫褴褛,额头淌下一道血痕。象是不慎磕碰到墙壁,晕过去了。 再看屋顶,穿破了一个大洞,一道人影,纵身跃了进来。 在那奇妙的恍惚中,秦江混混沌沌地,仿佛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,墨黑脑海里,几点浮光,漩形游走。慢慢聚成一团,宛如银河初始 一条快乐的鱼和一只笨拙地王八,平常你不会认为他们是情侣。但是在梦里会,而且觉得自己就附身在王八上,有了思想,和鱼谈情说爱。梦就是如此奇怪地东西,会幻作千姿百态,常常在最不能预料的时刻。勃然涌溢,令人始料不及。 梦可以很迤长,但也可以让人在一秒钟之内度过一生,其中百转千折,令人应接不暇,这是因为,大多数人在梦中会有一种急迫思想,或许,也是人在梦境里惟一地思想。始于人类天生的第一原生思维系统。所以,才会催促着梦。一如流光般飞逝 这里为何伸手不见五指? 哎?我不是被撞晕了么?(梦境复制了一个现实中曾经出现过的急迫场景。) 不好,危险!(现实世界地特定的讯息--枪声,送达潜意识层。) 我要赶紧醒过来!(自我心理暗示。) 通过原生思维系统里的“急”,达到清醒,好比被夜尿蹩了一样。) 秦江脑袋一震,飞快睁开了眼睛,所有黑暗尽皆驱散,感觉很是玄妙。 冷不丁地,一道人影仰八叉跌至跟前,一看竟是卫宏鹰,他身上起码中了三枪,双目圆瞪,尤不舍得闭目。秦江一惊,赶紧捞起卫宏鹰遗落的五四枪,但抬头却见偏门门口,站着一名骁悍魁毅地家伙,手上消声MP446,直直点住了自己脑瓜。 秦江象被点穴似的,一动不动。 对面也没动,目光游弋闪烁,似在琢磨着要不要开枪。 僵持十多秒,秦江黑瞳突然异彩连连,不一会儿,缓缓说:“丢掉你的枪” 啪嗒!那男人当真丢了手枪。 经历了一场梦的启迪,秦江知道威迫感能使人清醒,所以不敢白痴的让对方将脑袋凑枪口上,唯有迅雷不及掩耳地举枪。 那男人果然猛然恢复过来,可惜,躲避地时机仍稍迟了点,致令他肩胛、大腿分别中枪,秦江趁其肢体不灵便,又补了一枪。那男人不可置信怔怔望着自己胸前地枪洞,手凛颤指着秦江。“你” “真不干脆。”秦江眉头皱了皱,想也不想,砰地多加一枪。 噗通! 男人歪倒地上,赴了卫宏鹰的后尘。 秦江打了个哈欠,骂骂咧咧:“妈地,眨巴眨巴,眼睛差点都眨斗鸡了,真困,看来催眠不如预言轻松。”末了,连同那男人的枪也拣起,双枪在手,豪情顿生,检查子弹,上好枪膛。 看看门外,弹如飞梭,秦江搓搓手上地鸡皮疙瘩,得,此路不通。 回头看看室内情况,秦江灵机一动,推个柜子,竖在房洞上,而后,三下两下,翻了出去 一名赏金猎人碰碰伙伴。“有动静!” “好象奔这来的!” 话音方落,砰砰两声枪响,二人恐怖地发现对方脑袋,溅射出红白脑浆,下一刻,便再无直觉了。 巷战地形,无疑是所有战斗场地中最复杂的。可秦江却完全没有这种困惑,七弯八拐,走街串巷,健步如飞,一点迟滞感觉也没有。有如神助般,每每拐弯处。看也不看,甩手就是一枪,那么巧地是,恰好就有一名暴乱者刚冲出来,好像自己活腻味了似的,专找子弹撞。 砰! 一枪又是一名赏金猎人倒下,这已经是第二十三个倒霉的家伙。百多人藏匿分布地点。数据太庞大,秦江自问脑力不够使,记不周全,但单单一条拯救赵美丽的路线,有什么坑坑洼洼,却是一清二楚。 “是秦江唔!” 通讯器里同伴恐怖的嘶吼,嘎然止声,骆毅临时指挥所里,几个头目之类的家伙,面面相觑。 秦江。旋风似地往前方刮去,每每所到之处,总伴随着催命响声。如此诡谬的现象,已经引起他们地恐慌。 一个头发乱糟糟,野战服装扮的男人,苦恼地搔着头发:“小五,你意思是说,杀人的是秦江?不太可能吧?骆老大不是去处理了吗?如果那人是秦江。老大岂不是”后面的没敢往下想。 小五困难地吞了一沱口水:“恐怕是的天罡,那里沿途起码有咱们二十几个人!就算一个看走眼,也不可能个个昏花吧?!阿泽,你怎么看?我们要不要撤?” 之前与别的团队搏火,虽然死了不少人,可是死者,多数是些流窜惯犯、黑帮份子、抑或技艺不精地杀手,经过一番激战,去芜存菁。团队里。剩下地可都是能人高手,外籍军人有之。享誉道上地佣兵有之,阴险狠辣地杀手有之,但二十多人已经毙命,这是个什么数字呀?偏偏,也阻止不了秦江一丝步伐,一枪一弹,必有同伙饮恨当场,如此干脆利落的猎杀速度,实在太诡诞了。 身染沉疴一般干瘦的阿泽,只觉通体凌寒,脸色更显土灰。“我不知道。” “哇” 又一声撕裂哀号,三人顿是毛骨悚然,这他妈象什么?就象感受好莱坞大片--《异形》,也不知啥时候会轮到自己。 天罡痛彻心腑地对话筒吼:“撤!撤退!所有蓝印小组的人全体撤退!” 阿泽和小五为之侧目,真人不露相,看不出,原来他是蓝印佣兵小组的,说起蓝印,在西南一带赫赫有名,人数众多,多半属退伍军人,讲究的是器具精良和协同作战,佣金索求比较高,一般不轻易接任务。 这次该他倒霉,秦江经过的路线上,起码有他的十个手下,没想到团队间大战不死,却给秦江阴得七七八八了。 阿泽谁也不招呼,很干脆的抽身就走,因为他地人,在两场大战中全死绝了。 小五还算负责任,打开公共频道,凑向话筒:“各单位注意,骆毅队长已死,秦江已经脱离控制,并袭杀我方二十六不现在达到二十七人,我和天罡小队甘愿退出争夺,各位掂量着,愿战即战,愿走就走,在下恕不奉陪了。” 这条信息,无疑昭示着秦江的变态,一人沿路射杀了他们近半同伙,如今,己方人数,弱小于黑珍珠,可说毫无胜算了,还有什么可争的?! 真应了一句树倒猢狲散,骆毅一方呼啦走了个干净。 外间地信息,秦江一无所知,只顾埋头直闯,还有些纳闷为什么阻碍少了许多呢。 按照梦的指引,不多时,杀到一处民居,守门的两名佣兵被当场打死,但如此动静,并没惊扰到里屋的人,因为小镇处处是战场,枪声不绝,包括两名守卫,也时不时开上几枪,屋里的人,已经分不出是谁谁谁开的枪了,总而言之,就是麻木。 秦江丢掉两支空枪,很周润发地又从腰后抽出两枝消声手枪,马不停蹄,直匆匆闯进去,刚进门就左右开弓,指向几处方位,咻咻咻咻!兜头便是一通速射。 彭大德地确身手不凡,一遭遇状况,便能快捷地拔枪回击,临时还不忘推黑珍珠下桌底隐避。只是屋子里其余四、五个手下,没他这等反应,当堂被射得人仰马翻。 秦江身体很怪异乱斜,堪堪躲过乱枪射击,而如此近的距离,彭大德却没那么好彩,随他怎么翻滚折腾,也难逃秦江轻轻划拉一下枪口。 噗! 彭大德双膝跪在地上,摸摸自己额头,拨下了一片血迹,抬头怔怔盯着秦江,一脸的不甘和为什么。 黑珍珠目瞪舌,合不拢嘴:闪子弹?鬼吗? 秦江大步走向黑珍珠,很不避嫌的捏捏摸摸她一遍,确认没藏有枪械,便发泄似的揪住她那飘飘长发,使劲一提,甚至还绷断了她一撮头发。 “噢!”黑珍珠吃疼,眼泪直飙,终于回过神来,嘤咛道:“秦江,别弄疼人家嘛。” 秦江看着这婆娘就义愤填胸,一想到她加诸于赵美丽身上的磨难就邪火升腾,怎会怜香惜玉呢,当即,邪恶的将枪口捅进她樱桃小嘴里,森然问道:“你不让我来吗?我来了,赵美丽呢?!”眼前小小的房间,一目了然,哪里有赵美丽的身影,莫非,半个梦又出错了?黑珍珠不堪折磨,干呕数下,挣扎着拍拍秦江手臂,示意放松,她有话要说。 秦江粗暴甩她下地,拖过一张椅子,大马金刀坐在跟前:“我耐性有限,说吧。” 黑珍珠缓过劲来,流波顾盼,不满嗔了秦江一眼,才对步话机说:“刀子!赵美丽上完厕所没?马上把她带来!” 刀子?秦江心脏一提,不是吧?莫非是申海那个刀子?他来这儿,难道也是为了来杀我吗?操!恐怕是了,要不大老远来鱼儿红干嘛,千梦万梦,愣是没梦到这头白眼狼!早知道在申海就该一枪崩了他!省得养虎为患。 木已成舟,秦江唯有见步行步,最不济,互换人质,释放黑珍珠就是了。 念及至此,秦江心头平静了许多。 一个是跌跌撞撞地脚步,一个是小心翼翼地步履,不一会儿,正门出现两道身影。 “秦江,赵美丽在我手里,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做笔交易呢?”黑珍珠笑得那个甜美,貌似刚才的狼狈,不是出自她身上一样。 “江江!”赵美丽逐一见秦江,便欢欣雀跃,一把扑了过去。 这情形徒然令黑珍珠脸色变惨。“刀子你”本以为刀子会挟持赵美丽,换回她地自由,岂料刀子却轻易放人,这这跟设想差太远了。 刀子两手一摊,表示自己也很无奈。 真是出人意料,秦江还怕刀子宁愿舍弃黑珍珠的性命,也要干掉自己去领赏呢。秦江为自己的小人想法,感到老不好意思,嘿然厚脸打招呼:“刀子,谢了。” 黑珍珠身子晃了晃,似乎受不了被出卖的打击,尖声叫道:“刀子,为什么?!” 刀子淡淡一笑:“我这辈子,是不可能与秦江为敌的,也不够资格与他为敌。” 黑珍珠泼妇地扬拳挥舞:“那你为什么要来鱼儿红?!为什么要加入灭秦团!” 刀子耸耸肩:“我来玩儿,刚好你们管饭。”他曾经发誓,早就金盆洗手,不在道上混了,不过玩儿,却不在誓言范围之内。 黑珍珠眼一黑,气得使劲捶打胸脯,差点没呕出血来。 秦江不禁感慨,非常人做非常事,世事,果然不是人们能够按照常态逻辑去分析的。 337、邪人 “秦江,此间事了,我走啦。”刀子笑容很吝啬,老象别欠他钱似的。 “那后会有期。”原本就不干他的事,能做到这份上,已经很不错了,再说这儿险象环生,多个人少个人,影响不了局势,反而是牵连多一人,怎么着刚接了他一个人情,若还要勉强他留下来涉险,就实在说不过去了。 刀子幽幽地,风一样走了,仿佛这儿压根就没出现过一样,有点君子之交淡若水的味道。 黑珍珠偷偷瞄着秦江,有些焦急难安,自己的人,凭空消失了似的,心心念念老半天,却一个人影也不见,哪怕他们回总部回报情况,或补充弹药也好啊,不然秦江还不定如何对付自己呢。 这恐怕要让黑珍珠失望了。 秦江来救赵美丽的路上,穿过骆毅的防线,不可避免遭遇黑珍珠的队员,同样,也毫不留情进行了杀伐,在没有见到赵美丽之前,秦江是狠戾、寡俦、桀暴的,但凡见着会动的东西,一律弄死! 骆毅死了,彭大德死了,包括沿途两方的六十多名精英队员,也死了,他们在地方上,好歹都是炎炎赫赫的人物,可搁鱼儿红这儿,却俨如菜瓜。 秦江不是人! 小屋内,忠于黑珍珠的原帮派保镖,已经死光,其余的乌合松散人员,那还会顾得上她这临时首领?步随骆毅团员的遁走,黑珍珠团员早就亡魂丧胆的落荒而逃。 上下检查一遍赵美丽,秦江尤不放心:“美丽?你没被怎样吧?”这些团伙成员,鱼龙混杂,又是**杀人犯,又是草莽粗劣的汉子,一大美女置身于狼窝。怎叫秦江没想法呢。 赵美丽迷惑望着他,貌似不是很了解意思。 秦江抓耳挠腮道:“就是那啥有没人脱过你地衣服?” 赵美丽困惑摇摇头。好端端别人脱我衣服干嘛? “那就好。” 秦江长长疏了口气。爱怜擦拭傻姑娘俏脸上地脏污。真难为她一个心智不全、不谙事故地女孩子。为了寻找自己吃尽苦头。话说还是自己有愧。没给予她安定便罢了。还将她拖入激流漩涡。若弄出啥三长两短来。自己这辈子。只怕都要纠缚于愧恨当中。 白嫩地脸庞露出原色。可冷不丁却发现她脸颊上。有个明显地五指印。秦江眼帘顿时收缩。溅出精光:“谁打地?!” 这时。赵美丽扁着嘴。一副委屈欲哭地小模样:“江江。那个女人坏。打我。” 秦江轻轻撇开赵美丽。狞笑走近黑珍珠。 黑珍珠一看这架势,心肝就直怦跳,但仍算镇定。不经意地,放送妩媚,她知道,很少有男人禁得住。“帅哥,别这么吓唬人家嘛。”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可秦江是什么人呀。 啪! 黑珍珠当即麻了半边脸。无可置信地掩面,怔怔道:“你打我?” 秦江哼哼道:“别他妈仗着是女人,就以为老子不敢揍你,从你挟持美丽那一刻开始,该想到有今日了,怎样,滋味如何?” “秦江!”黑珍珠咬牙切齿,自问假假也是山东道上数一数二的帮派首领,竟然被人这般羞辱。怎不领她恼羞成怒!“你敢这样对我?!你” 啪! 秦江反手又是一耳光。末了,还愁眉苦脸揉揉自己的手。貌似很亏本的样子。 自从有彭大德这个强悍的贴身保镖守在身旁,数年来,黑珍珠未被人欺负过,家大业大之后,更是连受气都不曾,兼且又是个长得艳丽出彩的美女,男人爱慕、迁让还来不及,秦江居然一而再的出手埋汰人!黑珍珠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:“秦江!你最好杀了我,否则” 啪! 第三个耳刮子,黑珍珠遽然傻了。 “切!”秦江轻蔑道:“老子被几百号人猎杀,哆嗦都不打一个,还会在乎你地威胁?!”势比人强,黑珍珠抚着火辣辣的脸庞,蔫了下来,再也不敢吭声,唯有恶毒地盯着秦江。 啪! 第四下,秦江似乎上瘾了。 “杀人不过点头地!你想怎样?!”黑珍珠羞愤欲死,犯在这个邪气的男人手里,太不值当了! 秦江双手抱臂:“你眼光很不善良,老子看不习惯。” 黑珍珠鬓乱钗横,泼妇似的:“杀我呀,来啊来啊,你不是想解气吗?!一枪杀了我!” 秦江点点头表示明白,便开始自顾自的扒拉着皮带、解着裤扣。 黑珍珠脸色遽然一变,弱往后退缩:“你你要干什么?” 秦江反而奇怪说:“你不知道吗?我杀女人,向来是这么杀的。” 邪恶啊邪恶。 一哭二闹三上吊,招儿使完,黑珍珠再也撑不下去了,双手乱舞推拒,猫儿似的,可怜兮兮缩到一边,任由屈辱的泪水漓漓流淌。“不要,不要,呜呜呜呜”秦江的狠鸷,磨掉了她的底气和尊严,曾经睥睨一切,呼风唤雨地山东道寡头,此刻与一个即将面临遭遇强暴的妇女,没啥两样。 秦江系回拉链,一脸的可惜,回头询问:“美丽,解气没?没有我继续?” 赵美丽何时看过秦江这般粗野,着实受了点小惊吓,掩着嘴儿,怕怕地说:“江江,不要打姐姐了,她好可怜。” “”秦江没了脾气,为什么女人总是菩萨心肠,不知道对敌人地仁慈,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? 唉,或许,就是这些善良的女孩,不断拉着自己,才不至于坠落魇寐吧。 秦江摇摇头,甩掉杂念:“走吧美丽。” 经过一夜枪炮,居民们都寒了胆,没有一个敢出来探风的,此时镇上,依旧沧凉死寂,到处坑坑洼洼,一片战祸狼藉,所幸那些佣兵讲职业道德,又或是彼此都有些连带关系,因此舍不得遗弃同伴尸身,基本上,能带的全带走了,当然,无人认领的也有,但至少看着,起码比酆都鬼城暖和些。 途径一处杂货店,秦江不客气地捞了人家一把葡萄干,末了,想搁下钱,但数数荷包后,最终还是祝人家店老板身体健康了事。 走出小镇口,秦江徒然扯停赵美丽,半张着嘴巴,呆愣惊怵。 “哇。”赵美丽不知死活地说:“江江,好多人,好热闹哦。” 前方,密密麻麻围过来许多人,手持器械,面现贪婪,象一头头噬人的狼。 不用说,这些都是原本游走在外围搜索秦江的小群体,大多良莠不齐,要嘛就是抱着侥幸来吃独食的。鱼儿红小镇先前驻扎有黑珍珠、老鱼、骆毅等大团,他们连喝汤的份都欠奉,唯有在外围碰运气,能截下秦江最好,若不然,起码不枉来这儿一趟。不过,现在不用犯难了,听说三个大团体火并,兵挫地削,鸡飞狗走了,这会儿还不来拣死鱼,更待何时?! 要说刺秦团败逃出来的那帮家伙,也没安啥好心,逢人询问,他们就含糊其词,一来,是想让这些小团伙,帮拖拖秦江后腿,省得那个煞星追杀自己,二来,自己捞不着好处,也希望别人碰一鼻子灰。 这些被蒙在鼓里的贪婪者,哪里知道内情,一传十、十传百,就全蜂拥聚集来了。 秦江不禁焦郁,半个梦,只预测了鱼儿红镇内的事件,确切的说,只预言到救出赵美丽为止,那也是磕破了脑瓜,受尽皮肉之苦换来地临幸,没想到一波刚平,一波又起,这劫难竟然仍未结束,如今,自己哪还有狗屎运,再整出个预言梦来呀? “秦江!” “我也看见了!” “我地!谁抢我跟谁急!” 砰! 说这话的家伙,当即被一枪撂倒。 更有甚者,在射击范围之外,便一边奔跑,一边端枪往秦江扫射,也不管打不打得着,那份索取之心,何等强烈。 秦江脑海不禁浮出一副画面:一伙村民蜂拥而上,一人扯去了胳膊,一人拽走了脑袋,还有一人捞走了屁股 打了个哆嗦,秦江拉起赵美丽转身就跑。 可尚未迈两步,又急急刹停脚步。小镇另一头,隐约也现出了些小黑点,用肚子想也知道,自己被人包围住了。 秦江脸色一惨,妈地!难道老子今儿就注定栽这儿了?! 338、够狠 秦江搓着手,急得象热锅里的蚂蚁,团团乱转。 咚咚咚...... 身后数声闷响,仿佛重物捶击地面。 秦江四处望望,却也没发现什么,不禁自嘲,自己也太杯弓蛇影了,就算小镇仍残余有赏金猎人又怎样?死早、死迟几分钟,貌似结果都一样,当下最紧要的,是将赵美丽藏好,免得她受无妄之灾。 念及至此,秦江悠悠说:“美丽,我们玩个游戏怎样?” 赵美丽大眼睛眨巴眨巴,嘻嘻一笑:“玩什么?” 秦江不舍地轻轻抚摸她嫩滑地脸蛋:“捉迷藏。” “好啊好啊!”美丽拍着手儿,欢喜雀越。 秦江不忍地背过身子:“我数一百声,你要藏好,别被我发现哦。” 不闻回答,秦江郁闷寻望,不由啼笑皆非,那赵美丽早没影了。也好,只要保得她无恙,自己也算死得其所了,至于赵美丽以后的际遇,相信憨人憨福的她,一定会有个好归途...... 轰!! 轰隆声。由远及近。 不一会儿。大地震动。远处传来一阵密集地蹄踏声。声势骇人。犹如千军万马在驰纵。秦江心悸一怔。飞快回身察看。渐渐地。眼睛大撑。合不拢嘴。只见小镇后方尘烟滚滚处。一线而过。全是高头大马。.黑压压地不可计量。排山倒海似地扑涌而来。 旋之。秦江亢奋地高举双手。望天狂笑:“天不绝人之路!撞!撞死这帮孙子!” 果然。如同预见地一样。小镇后包围过来地小黑点。一个、两个全没于那汹涌洪流中。 “嘎嘎嘎嘎......呃!!”秦江笑声突然嘎然而止:“喂喂......不是吧?冲我这来呀?” 马群刹时间奔至小镇口,但却没有任何歇止迹象,仍是狂暴的一往无前。 轰隆轰隆震耳巨响,地下浮土,颗颗宛如炒豆般弹跳,人地脚底。清晰感到那一阵阵麻木,可以想像,这种力道之下的践踏程度,除死无他。秦江顿时魂飞天外,怪叫一声:“妈妈咪啊。”抱头就舍命逃窜。 方才还笑话人家佣兵来着,这会儿风水轮流转,到自己了。 娘的老子没死在佣兵手里,难不成还死在畜生脚下吗?! 马群已经近在四米外,秦江慌不择路,一把扑至身旁地小巷子。 刚刚进入巷道。一晃眼,身边便刮过一阵飓风,马群呼啸而过。眼前一只呆头呆脑的鸡,啪地被铁蹄踩扁,一瓢血飙在裤脚上,秦江顿觉脊梁拔凉拔凉的,说有多后怕,就有多后怕。 日!太不遵守交通规则了!谁他妈放出来的?! 一伙赏金猎人。几乎不分前后的兴冲冲围到小镇口。 “哎?各位,不对劲......” “哇!跑啊!!” 还没来得及反应,猛地就被这股洪流,无情碾过了去,即使手快的****头前几匹马,也阻止不了灾祸发生,有挡道者,通通被掀翻在地,凄厉惨呼此起彼伏。百多号人。瞬间被滚滚尘烟掩盖。 好一会儿,只余稀稀拉拉几匹马。追逐掠过,感觉已是尾声,秦江才敢缩头缩脑探望情况。 “秦江!秦江你在哪里?!” 秦江一愣,冷不丁看见后方的依兰古丽,正一边驱赶离队马儿,一边神色慌张地呼喊。 “我在这里!” 依兰古丽欣喜若狂,驱马儿跑了过来:“秦江!你还没死呀?!” “啊呸!”秦江悻悻道:“怎么说话地!” “先不说这些,我们得快离开,不然马群离散,他们又围上来了。”依兰古丽轻轻一声呼哨,附近两、三匹马儿,便吭哧吭哧靠了过来。 秦江恍然惊诧:“马群是你弄来的?” “嗯,是阿克大叔的。” 秦江释然,这不奇怪,依兰古丽是兽医,长年在附近行脚,自然与马商熟稔,兼且谙知马性,驱使马群也不成问题,惟一令人困惑的是,她竟然能将人家的马,全拉出来使唤,那位大叔,未免也太随便相信她了吧? 但这也很令秦江不忿:“我勒,你也不弄清楚我在哪里,就呼啦呼啦赶马进来,这是救人那,还是杀人呢?!” “事实胜于雄辩,反正我已经替你解围了。”依兰古催促道:“行了,有什么问题,我们边走边说。” “你等等。”秦江忙手比喇叭状,望天大吼:“美丽!我找不到你,我认输了 话音刚落。“哈哈!”巷子的一处杂物堆里,忽然揭开,只见头上挂着几根蜘蛛丝,脸蛋脏得象小花猫似的赵美丽,笑嘻嘻钻出来:“江江,你输了,要给我买棒棒糖哦!” “......”秦江无语,傻姑躲这么近,看着我一路奔命,她愣是连一声惊呼也不发,也忒能藏了! 依兰古丽掩着嘴儿,愣愣瞪着这脏兮兮的女人。“她......就是美丽?”那我岂不是天仙了? 秦江郁闷点点头:“嗯,不过,要狠狠搓洗搓洗,才会名副其实......” 赵美丽不会骑马,由依兰古丽带着,三人两马闯出了小镇。 沿途所见景象,让秦江暗暗咋舌,遍地都是被马群蹂躏过的赏金猎人,轻则断手断脚,重则内伤呕血,昏迷不醒,更有甚者,早已一命呜呼,贪婪,总是要付出代价的。话又说回来,这一切,都是貌似温柔婉约地依兰古丽制造出来的,小妞够狠! 这个结果,应该能让很多兄弟大跌眼镜吧?今儿回娘家,暂时就两千字了 339、杀胚 “秦江。” 远远的,便闻有人呼叫。秦江听着耳熟,打眼一望,哎哟,那位灰头土脸,斜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家伙,不是王韬吗。 秦江悠哉悠哉地驱着马儿,来到他跟前,狐疑道:“老王,您这是唱哪出呀?” 王韬欲哭无泪:“妈的我还能唱哪出?!早知道你小子福大命大,就不来了,搞得老子还断了一条腿。”原本想随赏金猎人的队伍,混进小镇,再伺机打救秦江,没想到秦江鲜蹦乱跳出来了,感觉自己特多余。 恨啊,怎么说,他王韬也是位一流身手的特战队长,大小战斗上百,即便受伤,仍是酷酷的铁血形象,风风雨雨都过来了,如今竟被一群畜生干翻,还遭一通践踏,脸都丢到姥姥家了。 秦江歉然道:“哟,不好意思,让您大老远赶来,竟落得如此下场......” 王韬抽抽脸皮:“别用下场这个字眼来安慰人。”秦江衰就衰在他那张不诚恳的脸上,明明出于好意,但偏让人觉得他是在嘲弄。 秦江大为感慨,世事难料啊,一直期盼的救兵,两三下蔫这儿了,反而从没指过的依兰古丽,却顺利将自己营救出来。 不过,人王韬好歹也付出行动了,并且火线受伤,这人情,不能不惦记着。还有,依兰古丽驱来马群一事。万万不能对王韬说,否则,怕他跟人依兰古丽急。秦江挥挥手道:“行了,男人老狗,别小肚鸡肠地,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。” 依兰古丽一声口哨。唤来几匹马。“你凑合着坐骑吧,小心自己的腿。” 王韬不禁讶异多看她两眼。 搀扶王韬上马。四人重新启程。 “哎秦江。你怎么一点事儿都没有?”闲来无事。王韬提出了心头地疑问。你说将一头羊丢进狼群里。可能毫发无伤吗?! “该死地死了。没死地跑了。”秦江很轻松地说。 王韬眼中绽射一抹精光:“你......杀了他们?”别人不敢说。高深莫测地秦江。却是大有可能。 秦江掏掏耳朵:“咳。你是以军方身份问?还是以朋友身份问?” 王韬皱皱眉头:“有区别吗?” 秦江嘿嘿道:“如果是军方,就自个儿查去,省得我这不打自招,整出麻烦来,如果是朋友,我不妨跟你唠嗑唠嗑。” “......那就以朋友身份问吧,这一趟。我是脱下军装来的。” “是的,三大团长被我干掉两个、非礼一个,其他林林总总的佣兵、猎人。没仔细算,估计杀有六、七十人了吧。”秦江表情不见丝毫炫耀之色,却带着淡淡的惆怅,和情非得已的抑郁,如果可以,情愿继续去过那朝九晚五的小市民生活。 依兰古丽慌恐地紧捂小嘴。 王韬更是倒抽冷气,佣兵和赏金猎人地身手,基于士兵和特种兵之间,个个都不是庸才,换作自己,面对几百号这样的人围攻,也是有去无回。这个杀胚倒好,轻描淡写就草菅了几十条人命。 “哥们,伸一把手吧?!” 此时。附近一名伤者。一个劲地咳血,凛颤举着手要求援助。 秦江歪嘴一笑。抬枪瞄准。 那赏金猎人徒然变色,两手乱遥:“喂喂!你不能这样,根据日内瓦公约......” 砰! 赏金猎人哇地惨叫出来,看看自己的大腿,又多开了一个血洞。 王韬阻止不及,有些怨恼他的作为:“秦江!” 依兰古丽也娇嗔道:“他都已经没有抵抗力了。” “屁!”秦江鄙夷道:“来杀我的时候,他咋不说日内瓦公约,我要是没了抵抗力,他们吃我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吐,老子生平最恨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,还不如我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呢。” 王韬与依兰古丽哑然无语。 秦江象是入了魔障,但泄愤而能把持住不杀人,还算有点天良。关。 城门处,许多防暴军警进进出出,如临大敌,行人纷纷议论猜测,一说联合演习,一说大案要案,却都不甚了了。秦江四人自然心知肚明,他们是为鱼儿红事件而来,对军警来说,事情才刚刚开始,对秦江来说,却已时过境迁。 “老王,你的腿......” 王韬摇摇头:“不碍事,待会儿让军区来人接,回去再治,你呢?有什么打算?” 秦江耸耸肩:“走呗,嘉峪关地界那么混乱,不走等着挨刀子呀!” 秦江有很多想法,首先刨回那两顿黄金,这年头,兜里有钱在哪都是大爷,然后呢,去趟西安临潼看看有什么收获,那个焚书坑儒梦,着实令他心痒痒。 “秦江......对不起,帮不了你。”王韬愧于明说,军部让救援队伍半道返回,自己也无法招他进军区当教习,顺便为其提供避难场所,并大为惋惜特战队丧失如此贤才。 秦江只当他说的是在鱼儿红帮不上忙,大咧咧道:“嗨!没事儿,你帮我是人情,不帮是道理,我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你,那什么,就此拜拜了。” “秦江!等等。”依兰古丽欲言又止。 秦江哦地恍然:“朱古力,这次拜你援手,我和赵美丽得出生天,感谢话就不多说了,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,按这个地址找,你吱一声我立马就来。” “不是。”依兰古丽扭扭捏捏道:“我想......跟你走。” 340、意外 “你这是为啥?”秦江不解。“貌似俺的魅力一般而已。” 依兰古丽耷拉着头,玩着衣服纽扣:“因为,很多坏人都认识我了......” 呀!秦江一想也对,依兰古丽娇姹巾帼,万绿丛中一点红,驱马开道,大放异彩,鱼儿红有谁不认识她?!被撞死的赏金猎人且不说,活着的,难免要报复她,的确不适合再留下来。 “好吧,这样美丽也好有个伴。”秦江说的,当然不止有个伴那么简单,平常赵美丽象个小孩子,有许多事情放任她做,会令人很不省心,自己一个男人,又无法事事帮忙,你比如她忘了拿卫生纸,比如趁你睡着了不慎走失等等。 秦江考虑过请保姆,可惜年轻的吧,多半怀疑他是人贩子,老的吧,身子骨不好,经不起旅途操劳,最主要的是,秦江看着眼晕。现在好了,有依兰古丽帮忙照顾,可轻松不少。 不过秦江倒还有个疑虑:“那你父母呢?允许你一女孩满世界走吗?” 依兰古丽表情一黯:“他们不在了......” 秦江挠挠后脑勺:“咳,对不起。” 也许,就是因为了无牵挂,才让她能悠游自在的驰骋于大漠吧。 依兰古丽摇摇头,轻轻说:“没什么,习惯了。”每个人,都是一本书,翻开来看,物各有主,总会有吸引人之处,但秦江不欲勾起她伤心往事,便不再细问。“我们走吧,还得去医院看看老廖呢。”怎么说,廖明辉也是因为赵美丽才受伤的。不去慰问一下,未免太不近人情。 稍后,王韬有军区来人接送,众人互道珍重,便各奔东西了。廖明辉地下落很好找。随便问问警察局。近来哪位警察兄弟受伤最重。马上就有答案。 下一刻。秦江坐在嘉峪关人民医院重号病房床前。廖明辉脸色苍白萎悴。身上包着好几处伤。纱布沾染地血红。特别碜人。 廖明辉望望床前地赵美丽。就知道雨过天晴了。只是。仍没好气地瞪着秦江。 “别生气嘛。我这不来探望你了吗。” “是吗?!”廖明辉看着秦江塞了满满一嘴地苹果。手头还在削着第二个。这可都是别人拿来慰问自己地。他也真不懂啥叫客气。 秦江笑嘿嘿地。扬扬手头地苹果:“不好意思。赶着来。啥也没买。下回你再受伤。我一准给你送营养品。” 还下回?嗨!跟他说话,简直是自找不痛快,廖明辉半边脸的肌肉剧烈弹动了一下,也不知是疼的,还是气的。“兔崽子少搁这说风凉话。” 秦江讪讪道:“老廖。虽然赵美丽依旧给人劫了,不过我秦江照样承你的人情,其实,你不用这么卖命的,要是您一不小心圆寂了,我咋跟嫂子交待啊?咱往后千万不要做保一赔一的事了。” 要说廖明辉也觉得忒玄乎地,为什么明明是这小子惹的祸,偏偏全是旁人遭罪?甚至于代他受过?!到头来他好端端地,嬉皮笑脸站在跟前。老让人觉得。自己当初那样做,是多么的不值。 廖明辉气哼哼丢给他一只手机:“雯雯这几天都在找你。回个电话吧。” 秦江纳闷不已,雯雯又想搞什么飞机?别不是家人有事吧? 秦江走至阳台上,才拨去电话。 电话一通,一把青春娇脆得声音便涌入耳来。“廖叔叔!找到秦江没?” 秦江咳嗽两声:“雯雯,找我啥事?” 雯雯呀的惊呼:“啊,秦江,你在外面还好么?” “可以吧,能吃能睡,还蛮受欢迎的,几百号人争相追逐。”秦江自嘲道。 可雯雯哪里清楚此间事情呀,自顾自说:“哦,对了,其实不是我找你,是冰冰姐找你。” “嗯?冰块?稀罕了,她找我啥事?”秦江奇怪,虽然共同生活的日子不短,但彼此却没有什么交汇,而且柳冰冰对谁都不假颜色,犹如一个女强人,叫人难以亲近,说实话,秦江对她也不大感冒,就几分姿色而已,至于那样臭屁吗?! “喂,雯雯。” “我是柳冰冰......” “哟,换电话了!”秦江缩缩脖子,大是尴尬,不会在说冰块的时候,她就已经换手接听了吧?“嘿,表妹,有事您说。” “爷爷脑血栓住院,病危,想见见你。” 秦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:“爷爷?我除了有个挂名老爸以外,没爷爷呀?” “......柳亦轩老爷子......” 柳冰冰语气冷淡,仿佛说地是别人家的事情,搞得秦江老半天才反应过来:“什么?什么?!柳老头病危?”表情顿时沉凝,对于这个可敬的老人,当然不能轻视枉顾,秦江急道:“等等,我立马赶回去!” 飞机,缓缓降落于申海机场。 秦江走出机场,便见柳冰冰靓丽的倩影,纤纤俏俏候在车道旁。 如此天香之姿,自然惹得行人纷纷回头,她的美,依然是以最素静幽洁地方式表达出来,古韵盈然,浑身散发着一股高贵孤寒,即便附近几名放浪形骸的小混混,也只是远远观望,而不敢上前亵渎。柳冰冰也看见了秦江秦江一伙,不,确切的说,是首先见到了赵美丽和依兰古丽,二女妍姿艳质、魅力四射,往人堆里一站,想不吸引人注意都难。柳冰冰打开车门,也不招呼,就自己上了驾驶室。 秦江搓搓鼻子,悻悻地安排二女上车。 秦江心不在焉,也懒得替众人介绍,忐忑不安问:“表妹,前段时间,还见老柳湖畔垂钓、亭间品茗,日子过得舒舒坦坦的,怎么才个把月,咋就病危了?!”廖明辉进了医院,王韬进了医院,如今柳老头干脆就住院临危了,这个月,似乎和医院有了不解之缘,感觉真他娘不舒服。 柳冰冰她还是那样的少言寡语,默然递过一张住院病历。 秦江接过看看,不懂,只是却知道,这些病历证明,一般是给家属的。“咦?表妹,你和柳亦轩什么关系?”一直糊里糊涂的相处着,这会儿秦江才猛地醒起,表妹和柳亦轩,都有相同姓名,总不会是巧合吧?! “爷爷。” “你爷爷?”秦江愣了神,心头感觉蹊跷,却又捉不住思绪。“咦?我怎么嗅到一股阴谋的味儿。” 昭通小居是方姐的,柳冰冰是她地表妹,同时又是柳亦轩的孙女,这...... 341、借花献佛 秦江随柳冰冰匆匆赶到重疾病房。 屋里,摆着不少医疗设备,床上的柳亦轩,脸上带着氧气罩,神色灰败,无声无息的瘫着,一副沦暮的样子。周遭围着几名医务人员,正忙碌为他测量。角落处,章显兆忧容满面,不安的左右度步。 柳冰冰轻呼道:“章爷爷” 章显兆瞅瞅这一大帮男女,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,但接着又摇摇头,却不知他要表达什么。 柳冰冰无意识第揪着衣角,貌似一直在克制,但俏脸始终隐现惊慌、焦虑之色,毕竟这是相依相伴的爷爷,她再怎么冷感,也会情不自堪。“爷爷他怎样了?!” 须发发白的老医生,面无表情说:“过不了今天了,哦,病人刚刚苏醒,你们看他有什么要交待吧。”挥挥手,让其他众医护人员出去。 秦江心头慌慌的,想想昔日与柳亦轩结识于养老院,他身为一红顶商人,却全不嫌弃初出茅庐、无才无德的自己,彼此酣嬉淋漓,宛若忘年,之后数次受他照拂,化解劫难,如此高情厚谊,实在无以为报,如今看到他这样,再念念他的好,不免抑郁难受,很是嗟叹人生无常。 柳亦轩缓缓睁开双眼,脸色忽起红润,好比那回光返照。望望孙女,瞧瞧秦江,末了,殚弱道:“秦江。” “哎!”秦江握上柳亦轩的手,这只手,皱巴巴的,一如他历尽的沧桑。“有事儿您说!” “冰冰。” “爷爷。”柳冰冰忙不迭抱住柳亦轩另一只手。 柳亦轩牵起一抹笑容。断断续续说:“这辈子。我算是走到头了。临别有孙女、小友陪伴。也算去得开心。” “不会地爷爷”柳冰脸现凄容。一个劲地摇头。冰豆大地泪珠。已是不可自控地划落下来。 “我最不放心地就是冰冰这孩”柳亦轩忽然说:“秦江。” “哦。” 柳亦轩困难地。将秦江和柳冰冰两人地手纠结在一块。秦、柳二人顿时打了个哆嗦。秦江是被冻伤地。而柳冰冰。第一次如此紧贴其他男人地手。感觉好一阵毛骨悚立。若不是有爷爷熟悉地手捂着。差点就要迅速抽离了。 柳亦轩欣然道:“帮我好好照顾冰冰。” 嗯?咋这么象临终托孤?秦江和柳冰冰心脏都咯噔怦跳了一下。 照顾这种潜台词,谁都明白,就是结婚、同床、生娃,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等等。秦江有点脑残,貌似情节太超乎自己地想像了。“不是吧?老柳,您病糊涂了都?” “不许这样说爷爷!”柳冰冰恶狠狠瞪秦江一眼,责怪他口无遮拦。 秦江悻悻道:“要不你答应他?” 柳冰冰转身,不无忧虑的说:“医生,再给爷爷检查一下脑颅吧。” 众人皆汗。 “冰冰。爷爷没糊涂!”柳亦轩嘎然止声,仿佛气郁堵胸。 柳冰冰和秦江大惊失色,一个慌手慌脚为他抚顺气息。一个忙不迭回答:“您说您说,您说什么咱们就是什么!” 好一会儿,柳亦轩缓过劲来,悠悠说:“冰冰小时候,爸妈就常离家,他们从来都不是能为子女做牺牲的父母。如果柳冰冰的幸福,要用托付这个字眼来束缚身为父母的他们,情何以堪?!还是父母和子女关系吗?” 柳冰冰默然,无从反驳爷爷的话,因为对于父母,她也抱有一份陌生感。 柳亦轩叹口气又说:“秦江,我一直都看好你,有潜力!有情义!有担当!有责任!虽然前途坎坷,但守着如此为人性格。将来必定会绽放光彩。分心照看一下冰冰,应该不是难事。” 秦江憨憨地挠挠后脑勺。模样腼腆。“嘿,您瞧,咱就这么点优点,都让您给挖掘出来了。” 众人又是一顿暴汗,就没见过那么聒不知耻的人。 柳冰冰按捺不住了,再说下去,爷爷就要明着让自己嫁给秦江了。“爷爷,我地事情,我想自己做主。” 柳亦轩眼珠子一瞪:“什么你自己做主,我只是怕你不谙世途险恶,独立难撑翼飞,毕竟,你根基浅,又是一女孩儿,许多事情,终是不方便去做,所以,才想让秦江帮忙照料你一下。” 哦,原来爷爷是这个意思,倒是自己想偏了。柳冰冰瘪瘪嘴儿,不再多说什么。 柳亦轩仍觉不满,犹自恨铁不成钢道:“冰冰,要是你舍得去寻找自己的幸福,爷爷就不必替你安排了,那自然由你的男人去操心,可你看看,这些年来出现在你身边的青年才俊,有谁呆得上半天的?你只会拒绝,毫无道理的拒绝,不知道还以为你有病呢,照这么预估,将来你年纪大了,是不是也学某些人一样,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嫁了完成任务?” “爷爷。”柳冰冰鼻音娇嘤,声如黄莺,貌似很不堪这样被爷爷揭短。 谁也料不到,冷若冰霜的她,撒娇居然叫人这样惊艳。 柳亦轩惆怅叹道:“你要嫁人,那也是以后的事了,不过现在呢?倒不如让爷爷挑一个男人来照顾你,起码能让爷爷放心点,至于你爱嫁不嫁,想嫁谁,我也看不见。” 柳冰冰哪敢拂逆爷爷意思,小脸耷拉下来,默许了,反正以后自己和秦江的事,自有分解,不必在这争口舌之利,伤爷爷的 照顾潜在意义变了,秦江不由大松一口气,其实自己也不大感冒柳冰冰,要说漂亮地女人,身边多了去,不差她一个,这无关相貌,主要是她冷若冰霜,夏天倒还凉快,一到冬天家人难免遭罪,好吧,这也就凑合了,可床第之间呢?不差半个月,一准得去看不举专科,若不然,娶个老婆回家,还要靠五妹解决问题?!那也忒伤肾了。 柳亦轩看看秦江身后那两位秀色可餐的女孩,花白眉毛皱成了川字,接着抖手拿出一份材料:“秦江,你帮我照顾冰冰,我也不能亏待你,喏,这是我的转让协议书,在上面签字,里面地东西,就全是你的。” 秦江扒拉过来,飞快看两眼,眼珠子登时一突,手开始不听使唤地抖起来。“两....两亿?我勒!不愧是红顶商人,发了发了老柳您放心,往后我有一口饭,就绝不会让冰冰喝粥,有一块木板,就绝不让冰冰打地铺!” 柳亦轩淡淡说:“没啥,你应得的。”章显兆听了为之一愣。咦?那两亿不是秦江当初狙击姜氏应得的份额吗?!拿秦江的钱,当人情还给秦江,弄得人秦江还信誓旦旦的履行诺言,好个柳老头,这会儿还耍滑头,这要是让秦江知道,不得呕血呀! 秦江当然不会知道,此时正抱着协约,两眼呆滞望着天花板,口中喃喃有词,早就找不着北了。 这场面,搞得一点也不象是托孤遗顾,倒象是合同买卖。 滴 仪器上徒然传出尖锐鸣叫,激荡在空旷地病房中,显得凄厉之极,不管是作着发财梦的,还是心有所思的,都惊醒过来,面面相觑,心头冒出了不妙的感觉。原本还恹恹欲睡的老医生,腾地跳出病房走廊大嚷:“507房病人陷入昏迷,小岚,让人准备手术室” 接着,秦江等人被蜂拥而至的医务人员,挤出了病房。 柳冰冰舍不得撒手,一直紧握着爷爷,直跟着推车,前去手术室。 “秦江秦江!”章显兆没好气地一个暴栗子叩下去。“嗨,你小子倒是擦擦口水啊。” “哦哦。”秦江抱着脑瓜,郁闷道:“老章,让我在幸福里沉溺一下不可以呀?” 章显兆哼哼道:“老柳都那样了,你还惦记着钱,有时候我真不明白,你到底有没有良 秦江搓搓鼻子,讪讪道:“生又何欢,死又何惧。这是我对生死的看法,人嘛,终归要走这一遭,老柳若去得安详,也是一种解脱,何必讲究形式?难道非要我一副孝子样,跪地嚎啕,才算是尽心?只要我遵守承诺,完成老柳的意愿,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。我是个什么样子地人,你又不是不清楚。” 章显兆莞尔:“也对,你小子看着好像没心没肺,但却也自有一份洒脱,倒是我们这些老家伙,越活越矜持了。” 342、攀亲认戚 话虽这么说,可看秦江仍流着垂涎,两眼痴呆的样子,章显兆就实在看不下去了。“嗨嗨,秦江,这些东西又跑不了,拜托你回家再看,这人活着,大多时候都是为了别人,你好歹也照顾一下冰冰心情啊,要不待会儿人家看到自己被托付的对象,居然是如此龌龊的人,还不得闹腾呀!” “嗯?哦哦。”秦江甩甩有些恍惚的头脑:“长这大,从未收受过这么多钱,失态、失态,嘿嘿。” 其实秦江也挺难受的,这边揣着大把钞票,亢奋得不可抑制,那边又要适当表现出死了亲人似的悲戚,都快精神分裂了。 章显兆不无感慨道:“唉,今天老柳有你们这些小辈环绕膝前,临别送终,足以宽慰了,看他一副温馨宁和的神色,我好不羡慕。” 秦江一怔:“您也想死?” “¥!”章显兆气得直跳脚:“谁说我想死!我是羡慕他后继有人,孙儿孝道,比起我这没有子嗣的鳏夫强!不管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还是黑发人送白发人,都没我的份!我馋得眼都绿了,知道不!!” 孤独,可说是每个老人家的心病。 “哦。”秦江恍然,不过却怀疑的上下衡量他几眼,摇摇头道:“老章,不是我打击你,你现在才想生儿育女,恐怕有点难度” “去去去!”章显兆没好气道:“谁说我要续弦,我就不会拣现成的呀!” “拐卖儿童?” “看我干嘛?” 章显兆笑嘿嘿道:“秦江。我认你当干孙子如何?” 秦江脸皮弹了一弹:“不好吧?太便宜你了。” 章显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:“嗨!怎么说话地!想我章显兆是什么身份?换别人还抢不来地好事。你怎么就不会纳福!” 秦江唾弃道:“拉倒吧就。干儿子都不说了。还孙子。我这辈子。尽给人当孙子。太掉份儿啦!” 没辙。章显兆讪讪笑说:“要不。干儿子怎样?” “吓?这也有商量?”秦江啼笑皆非:“老章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。” 章显兆老脸泛赧:“要不是我无儿无女,就没这一说了,愿不愿意你给句话吧。” “这”秦江眼骨碌转了转:“有啥好处?” “靠!别把这么感性地事。搞成**裸的交易行不行?”章显兆暗恨,小兔崽子这么奸诈,咋不去行商。 秦江苦脸说:“不是我矫情,您瞧瞧您自个儿。身骨健朗,老而弥坚,怕不还有N年好活,我得伺候到啥时候您才挂呀?人家当儿子的,都荫庇在父辈羽翼下,好吃好喝好玩乐,凭啥就我白白操劳?!” 章显兆被他气乐了:“实话说。百年之后,如果没有儿孙,我的家财,基本上也只好捐献给慈善机构了,不过身外物也没多少,就是些企业啦、股票啦、房产啦什么,加起来总共也有个五、六十亿” “干爷爷!”秦江扑通跪倒在地,死死抱住章显兆的大腿。 半晌,章显兆脸皮抽搐了几下:“你你也忒实在了” 秦江仰头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:“这不是您想要的结果吗。我虽然爱财,但主要是看您一孤寡老人,三伏没人扇风,三九没人添衣,无依无靠的,才动了恻隐之心。您别拿人好心当作驴肝肺呀。” 章显兆抬头望着天花板:我是做对了?还是做错了? 唉,算了,有孙儿如此,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吧 “爷爷!”秦江又腻味地叫唤一声。 “哎,孙子!”章显兆欣慰回了一句。 “咳”靠!还是觉得别扭,秦江悻悻不已。 依兰古丽打了个寒战,看这一老一少,小丑似的演绎人生百态,好不肉麻。 “爷爷!” 此刻。远处。一阵真情置性的悲恸呼喊,打断了诸人。 秦江和章显兆面面相视。赶紧撒腿往手术室奔去。 大厅正中央,安放着柳亦轩老大地一张遗照,老人家笑眯眯的,慈容和蔼,睿智的眼睛,似乎在凝视着芸芸众生。 柳冰冰一身黑色长裙,飘飘摇摇立于灵堂前,整个人显得空灵冥幻,仿佛没了魂儿,叫人看着,总想揽入怀中,细细爱悯。 秦江陪在身边,俭静端详着老柳照片,表情时而怆恍神伤,时而无声失笑,末了,望望柳冰冰那孱弱憔悴的背影,又是一声咄:这个女孩,从今往后,就是我地责任了,可我能为她做什么?经商我不会,老公没我份,钱财比她少,生活琐事请个保姆就全部能搞定,差哪了?我压根就一多余的人,老柳啊老柳,你走便走呗,还给我出难题 二楼凭栏处,两位老人俯视着底下的一切。 “嘿,参加自己葬礼,感觉怪怪的。” 章显兆哑然失笑:“我说老柳,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,干嘛这么折腾小辈,瞧人侄女那样,你还不如死了干净呢。” “老家伙!干嘛诅咒我!”柳亦轩戴着一副大号墨镜,贼头贼脑的,想大声骂人,又怕被人认出,特憋。“高血压就高血压,干嘛非使这损招。”章显兆很是鄙夷。 敢情。柳亦轩有病是真,但并非什么脑血栓。 柳亦轩悠悠一叹:“这不来了医院,才偶得灵机嘛,若不放手,冰冰这只小雏鹰,永远也飞不起来,我在病房里所说的可也是肺腑之言啊,儿子、儿媳指望不上了,我就想看看。冰冰能走多远,秦江又能做到什么地步?” 章显兆为之侧目:“你煞费心机,恐怕不止这些吧?” “嘿嘿,还不是为了冰冰地终身大事。你看秦江,去一趟甘肃,又多带回一洋妞,啧啧,那桃花运,都没边了,照这样下去。咱家冰冰啥时候才能转正呀?他们住一块老长时间了,却一丁点进展也没有,我急呀,得,既然他俩没法交汇,我就受累替他们搭搭桥,加速催化一下。”柳亦轩不得已,毕竟岁数大,哪天一不留神就会归西。可孙女的事情还没着落呢,不急才怪。 “哎干嘛非我干孙子不可?人家好好地前程等着去闯,偏要被你家冰冰这拖油瓶勾着,多耽误事呀。”章显兆这会儿,倒是持着爷爷身份,替秦江抱不平了。 “孙嗯?你说秦江是你干孙子?”柳亦轩不由愕愣。 章显兆面带几分得意之色。“刚认的。” 柳亦轩给了他一拳:“!老家伙你手脚也不慢嘛!” “那是。谁让我不象你一样,有个国色天香的孙女。” “喂喂!你指桑骂槐说我卖孙女吗?!” 章显兆举头投降:“行行行,不跟你掰扯,你打算瞒到啥时候?” 柳亦轩思索片刻:“总不能刚死了又活过来吧?我想出国走走,散散心”江俯首帖耳,孙子似的。 柳冰冰好看的黛眉蹙了蹙,虽然不反感秦江,但貌似还不大习惯身旁突然多出一个男人。 “表妹。站了一天。是不是口渴了?喏,我给你买了水。”秦江打开瓶盖。殷勤地递过去。 柳冰冰郁闷地摇摇头。 “表妹,你等着,我去给你开车来。” 望着秦江屁颠屁颠地跑去停车场,柳冰冰心底感到一阵无力。他真是那个面对恐怖分子依然谈笑自若、顽强不屈的男人么?!可怎么看,他都只是个贪婪、圆滑、狡狯、市侩,能用一切贬意词来形容的小人。 矛盾,秦江有着两者结合地矛盾,委实让人看不透。 晚七点,秦江心大心小地将车子开回了昭通小区抬头遥望,原来被火焚烧过的小居,一点痕迹也没有,估计柳冰冰已重新修缮过。说起来,秦江蛮感惭愧,自己这大房东,惹了祸拍拍屁股走了,二房东表妹,反而帮着收拾料理,这一趟新家添置下来,得花多少钱啊? 柳冰冰懒得琢磨秦江地心思,自己开门下车,高跟鞋踏着清脆地韵律,咯噔咯噔上楼而去。 “哎表妹,等等咱们!”秦江牵上两女的手儿,就往前追。 刚进楼梯口,迎头冒出几个人影,差点撞上。 “咦?这不是江哥吗?” 秦江冷不丁一滞,举目一望,哟呵,是凌天弛。“小子,哪去?” “哇!真是江哥!”凌天弛扑上去,就是一个熊抱,接着嘴巴蹦豆子似的。“江哥,这段时间你上哪了?也不留个电话,大伙都以为你失踪了呢,对了,现在有求必应可火了,但是有些事务,还非得您老亲自出马不可” “停停停。”秦江指指八楼,狐疑道:“你们还住这?” “是啊,租金便宜,谁舍得挪窝,怎么啦?”凌天弛奇怪反问。 事实佐证,方姐是个托儿,此处房产,是属于柳冰冰的,令秦江百思不得其解地是,柳冰冰性情乖僻邪谬,不近人情,却居然仍留着凌天弛一伙大学生,长期租住在这儿,是何道理?“那个柳冰冰不赶你们走?” 凌天弛挠挠头,困惑道:“怎么会?冰冰姐对我们顶好的,租房子仍是按着您原来定的规矩,一成不变。” 柳冰冰竟还维持着我所规划的小居原样,秦江感到有点晕乎。“好了,有求必应的事,待会儿再和你斟酌,我得先上去看看。”大伙一烧,柳冰冰不换锁才怪,秦江生怕走慢一步,冰冰不留门,那自己一伙人,今晚就得睡地板了。 “哇靠,刚没留意,江哥又骗回一洋妞” “闭嘴!”秦江远远撇下一句恶语。 啥叫又?老子在你们心目中,就这样不堪吗?! 一个刚刚入住的同学,望秦江离去的背影,喃喃道:“他就是江哥?” 凌天弛促狭道:“是啊,如雷贯耳吧?” “那是,申大附属学院,谁不知道江哥和他地有求必应,如今年年出那么多应届毕业生,找工作撞了破头也是希望渺渺,多亏江哥给咱们提供了一个锻炼机会、就业平台,谁不想参与一份啊。” 凌天弛认同道:“老弟,学好你的专业,总有一天江哥会相中你地。” “一定,不勤奋点,还争不过别地师哥、师姐们呢。”新丁一脸憧憬道:“我可是听说了,凡是新人进入有求必应,都得从基层开始,但基本上都能闯出一片天来,有的受荐去了公司,有地分发启动资金去创业,象我那老乡唐灿,现在可海了,出勤一次,弄回好几万块钱,靠!看着就眼热。” 另一位同学俏声道:“唐灿?是不是学院里经常打架闹事的家伙?他随萧晋出勤,恐怕” “打住!”凌天弛沉声打断:“大伙心照就是了,犯不着去诽议,走哪条道,属于各人选择,有求必应绝不会强人所难。” 343、蜕变 秦江推推门,没锁。 令人吃惊的是,屋里没有丝毫变化,甚至已焚毁的家具,都布置如前,好像自己昨天才离开的一样。秦江得出一个结论:若不是女主人有心,就是女主人太懒,懒得连多点缀一朵花束,都嫌麻烦。 在外面舍生忘死走了一圈回到家后,环视着这个熟悉环境,念及往昔的点点滴滴,秦江便很是慨叹。 此时,柳冰冰的一条腿已经踏上了楼梯,头也不会,淡淡说了句:“自便。” “哦哦!今天操劳一天,肯定累了,你多休息一下,哎?要不要俺帮你铺床叠被?!”秦江望着那背影点头哈腰,忒狗腿。 “不用。”看不见表情,但柳冰冰语气厌烦,估计被他的小人嘴脸,弄得有点来气了。\ 秦江讪讪对依兰古丽说:“咳,别在意,她这人就那样,面冷心慈,习惯就好。”话说,直到现在我也习惯不了。 “没事。”依兰古丽属于无缰野马,巾帼禀性,当然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。况且柳冰冰爷爷刚刚去世,难免情绪低落。 还未来得及招呼二女落坐,叮咚,门铃响起。 秦江纳闷开门。 一身黑色OL服打扮、婵娟此豸的女孩,不是宁婧是谁?! “秦江!”宁婧秀眸遽然发亮。 宁婧猛地第一眼看去,竟生出少许陌生感来,并非说彼此的心远了,也不是说秦江毁容了,而是他的气质在悄然改变,说不上是哪里。\脸上淡淡的澹如,嘴角邪邪的笑意,总觉一番经历过后,为他沉淀了一种别样韵味。 但不管怎么说,这还是秦江! 宁婧情不自堪地,正要扑进秦江怀抱,冷不丁,突然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,赶忙别扭的刹住身形,旋之。换来一副婷婷袅袅地娴淑模样,温柔盯着秦江,一字一顿说:“你可回来了!” 秦江分明从她溅**光的黑瞳里。看到一个咬牙切齿、张牙舞爪的泼妇。不过秦江对此早已免疫,很干脆的一把搂住她纤纤腰儿,老着脸皮说:“嘿嘿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,想抱就抱呗,矜持啥。” 心事被人察觉一般。宁婧气不过,提起那八寸细高跟鞋钉,狠狠地碾了秦江一下。 秦江当即龇牙咧嘴,头飙冷汗。妈的这小辣椒,跟怨妇似的。 宁婧确实很不满秦江的所为,将诸事一股脑全丢给她后,便渺无音信。电话也不来一个,你想呀,一个不是女强人的女人,要操持韩丰若大的家业,何其艰难!一个不是妈妈的女人,带养着个小不点,何其尴尬!一个不是已婚妇女地女人,天天对其他大献殷勤的男士婉拒说自己有老公了,何其!何其的抑郁!秦江这算什么。他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!......咳,比喻错误。 秦江才走了多长时间?自己脸上居然就长出了一颗小痘痘,天杀地!老娘都操劳得内分泌失调了!男人哪有象他那样的,不主动承担责任,反而当起了甩手掌柜?! 宁婧有时候半夜想想就惶惶不安,秦江是不是不回来了?天大地大任逍遥了? 不能够!吃了我就想跑,天底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?! 正焦炙等候中,忽然雯雯那个大嘴巴说,秦江回来了。= 可宁婧还是气愤。依彼此的关系。秦江回来为什么不第一个通知自己?! 秦江软玉温香抱满怀,贪婪的闻着她那幽馨体香。这一刻,才有功夫好好端详她。“你清瘦了.....” 轻衫紧贴着她的消瘦轻盈地**,翩然乘风一般,显得煞是曼妙妖娆,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,秦江敢肯定,只有牵挂着男人的女孩,才会这样,无疑,自己是幸福的。 除此以外,宁婧还渐渐褪去了青涩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成熟风韵,以往单纯肤浅的俗媚,已然入骨三分,简直是顾盼生姿、烟视媚行,不经意便能勾惑人心,别人不清楚,起码秦江现在就有点小骚动。 是否当人到达一个地位或境界,都会得以蜕变? 在男人猥亵凝视下,宁婧小脸儿渐渐酒醉似的酡红,亦娇亦嗔道:“放手!” “不放!”秦江恬着脸。 “倪彩还在后面呢......”宁婧一脸窘促,主要还是秦江底下太不老实,哪什么.....硬邦邦的象根过期地腊肠,撑在自己两腿之间,好不羞人。 “不放!”秦江很有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放纵,这段时间九死一生的经历,教会了他什么叫人生仅只一次,错过不再。“我就是喜欢你,也喜欢倪彩,怎么着吧!”老搞暧昧也不是个事儿,起码会阻碍大家的性福,捅破那层薄薄的纸,反倒是个解脱,行就行,不行拉倒,否则,啥时候过得了那个坎呀?! “你......”宁婧象泄气皮球一样,软在秦江怀里,有些不甘,有些无奈,更多得还是空落落的迷茫感觉。 其实很早以前,宁婧就知道,自己这辈子,算是栽秦江手里了。 一则,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,自然会产生某种难以割舍的情愫;二则,东南商海双娇的光环(其中之一是柳冰冰),众人艳羡仰视,自己地一切荣耀,全拜秦江所赐,那怕他不求回报,可自己也要懂得知恩图报啊;三则,他好歹也算是个非常优秀的小人,虽然很少人认可,但冷暖自知就是了。 对于倪彩,宁婧没啥好评介的,同是一屋里相知相惜的姐妹,委实恨不下心对付残疾人,再者,人家也没跟自己争什么,只求一个栖身之地而已,怪只怪秦江这色胚,不时的偷鸡摸狗,见一个爱一个。 还别说,那挨千刀的特招桃花,本来有人抢嘛,证明他是块宝,自己与有荣焉,但成了块宝贝之后,却希望独为自己所有,人,就是如此矛盾。 一份感情可以掰成两半吗?秦江没试过,不过分个一三五,二四六,应该可以凑合。但倘若倪彩要买导盲犬,而宁婧却对狗过敏,咋整?这......以后的事情,等生米煮成熟米饭再说呗。 秦江是小人,小人从来不讲究光明正大。 344、小聚 趁宁婧沉浸于某种乌七八糟的思想境界中,秦**哥似的撅着嘴,偷偷接近她的樱唇。 男女之间不都这样吗?但凡有对付不了的头疼事,一亲上,女生准蔫,半推半就,随从其好。秦江小心翼翼的,正要得手之极,突然一只冰凉的小手,一巴掌盖上他的脸颊。 秦江悻悻侧目一瞧,却见是倪彩抬手摸索而来。“呃,倪彩。” “秦江!”倪彩原本失色无神的小脸,遽然光彩奕奕,心情跌宕得只懂重复呢喃着一句。“终于回来了......回来了.......” 在养老院,虽有章显兆和狼群众人卫护着,但毕竟都是外人,她并非他们的终身责任,有着太多无法预料的因素,唯有秦江,是自始至终的。可随着秦江的远离,她也如同被锁在一间小黑房那样,环顾四处,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,感觉很是惶栗,再也没有以往穆清祥和的心境。 小妮子比宁婧恣意多了,一把扑了过去。 宁婧兔子一般腾地跳开,将温暖的怀抱,让给了倪彩。宁婧知道,她对秦江的惦念,不比自己少,一直以来,她习惯于把秦江当作眼睛,来替自己辨识这个世界,那是不可或缺的。 “倪彩。”秦江温柔轻抚着她腻如凝脂的脸蛋。“我看看,你也瘦了,咋不多吃点?我摸着忒硌手了,啊,对了,我买了一件礼物给你,包你看了.....咳,包你摸了,一准喜欢......” 倪彩喜不喜欢,另一说,这会儿。宁婧已经头顶冒烟了:“秦江!为什么我没礼物?差别会不会太大了!” 哟!忘了这醋坛子。\\秦江尴尬挠头。“不好意思,买给盲人的,你要喜欢拿去。”递过去的,是一根能够伸缩自如的盲人拐杖。 宁婧没好气道:“谢谢,我用不上。” 秦江皮笑肉不笑道:“你掉个头,扎块布上去,不就可以赶苍蝇了嘛。” “你!”宁婧夺过拐杖:“我拍不死你!” “别别别......” 倪彩展颜冁然一笑:呀,小居又回归热闹了...... “秦江!” “秦江!!” 门口徒然风风火火涌入一群人。\分别是雯雯、萧晋、张小亚、凌天弛、吕齐。 秦江和宁婧象被人点了穴似的,定住身形,秦江的造型,象极一只茶壶,而宁婧手中的拐杖,还差0.5公分,就将捅进秦江屁眼。本来大伙还是一副喜相逢的嘴脸,可一瞧眼前情形,都不禁哑然诧愕,接着。个个蹩红了脖子,想笑又不好意思笑。“呵,都来了。”秦江哪知道自己刚刚逃过一劫,当下嬉皮笑脸迎了上去。 宁婧脸儿能掐出血似的,恨不得找条逢钻。“......美丽姐,走。我带你去洗澡。”说着,匆匆拉人就溜。 赵美丽确实成了位灰姑娘,好好地一条连衣裙,却装束不整,衣不及带,领口残留有汤汁痕迹,发梢粘着一片树叶。白嫩地脸儿上存留着一遢污迹。 秦江这大老粗肮脏惯了,倒不觉得怎样,可赵美丽自从跟着出门后,就一直是自己清理,可想而知,一个六、七岁孩童的脑瓜,玩水戏耍多过洗澡,又怎会懂得认真悉心的照料自己呢?秦江有心帮她搓搓吧,又怕搓出点事儿来。干脆由得她了,脏就脏吧,起码不怕被宵小鼠辈们惦记。这一趟鱼儿红摸爬滚打,接着蹬车回申海,马不停蹄的,更不曾沾水,如果美丽往后恢复记忆,有幸记得起这段日子的话,包准她两眼一翻。重新失忆。 “秦江?这洋妞是谁?”张小亚一看到美女。就浑身来劲。 其余人也是面面相觑,秦江也忒强了吧?!次次出门。都牵回一小妞,而且都是美艳照人,魅力四射之辈。 “大家好,我叫依兰古丽。”依兰古丽决定自己介绍,落秦江嘴里,一定会成为:朱古力。 张小亚垂涎恬脸道:“你好你好,我叫张小亚,不妨叫我一声小亚哥哥,哎你不是刚来申海嘛,一定人地生疏,赶明儿,我陪你去走走,熟悉一下申海,以及这里的人文地理......” “行了行了,自己人也蒙,你丢不丢脸。”秦江调头对依兰古丽道:“叫他小鸭吧,或者鸭子,此獠见不得漂亮女人,一见就犯癫痫,不用多理会。” 刚端茶过来的倪彩,听了忍不住叽咕一乐,弄得张小亚特没面子,忿忿不平道。“喂!我大老远奔来为你接风,就这么埋汰我呀!” “靠!我怎么觉得你醉翁之意不在酒?”秦江鄙夷道。 以为二人为自己争吵,依兰古丽多少有点不自在,萧晋笑笑告慰道:“别怕,他哥儿俩关系虽铁,就是八字不和,喜欢互损,习惯就好。” 依兰古丽瘪瘪嘴儿:又是习惯,看来到了大城市,需要习惯的东西,真多。 对于这种嘴仗,吕齐和凌天弛自然乏味,索性二人离开***,开电视看去了。 “秦江,这趟回来,还出去吗?” 提出疑问地是雯雯,这时,众人都慢慢安静下来,转望秦江。 秦江耸耸肩:“不知道,得看看我仇家还在不在申海,不过,就算他离开了,我也得再去一趟嘉峪关。”两吨黄金再埋多两天,就要长毛了,这年头,一锄头下去,都能刨出一片兵马俑,鬼知道那里啥时候搞基建,搁哪都不如搁自个儿口袋里,得赶紧挖出来才行。 “还去干嘛?”雯雯有点不舍,话说秦江离开的日子,实在无趣得紧:“告诉你哈,再去可要带上我!” “秦江......”倪彩犹豫一下,鼓着勇气说:“我也想跟去。” 秦江苦闷道:“这......我又不是去春游,况且嘉峪关现在兵荒马乱的,我哪能顾得上你们。” 345、显于人前 “什么兵荒马乱?”雯雯对这个词非常敏感,秦江是什么人呀,那就是个惹祸精,任何闹得鸡飞狗走的地方,貌似都跟他脱不了干系。 吕齐咦了声:“是不是前两天新闻上说的,嘉峪关疯马踏人事件?” 秦江无语,严格来说,也可以称得上是马乱。 凌天弛一拍大腿:“听说还死了好几百人呢,哎,秦江你当时不是在嘉峪关吗?有啥见闻,给说说啊。” 似乎在回应吕、凌二人所言,甘肃省电视台,正好播报晚间新闻:“关于日前鱼儿红疯马事件,本台又有最新消息,据统计,受害者已多达231人,至今仍有两人失踪者,经警方调查,以及受害者们的一致肯定,马群主人系一名女子所有,但该女子下落不明,无法进一步取证,接下来,由本台记者从嘉峪关第一人民医院发回的现场报道,嘉怡?哎,好的” 记者嘉怡:“请问您怎么确定肇事者是一名女子?” 包得象葱油春卷似的男人:“我记得她身穿维吾尔族服装,翩然若飞,她有着精雕细琢的轮廓,窈窕多姿娇躯,宛如老外版的嫦娥,就好比我那初恋,当时,她跟随在马群后,一脸惊慌,象是无法控制马群。”男人转望摄像机,拢了拢头发,深情款款道:“姑娘!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,我王二狗不怪你,要怪,只能怪命运多厄,但我坚信,有你的明天,会更好喂喂,我还没说完。好不容易上回电视,给征个婚呗” 嘉怡:“好,感谢这位朋友提供的信息,我们再问问其他受害人请问小姐,您对此事有什么看法?” 邻铺那位丑如盐妇的女人。神情激昂:“坚决抵制这种不道德的、纵马危害群众的行为!想俄李娴雅,原本也是一貌美如花的姑娘,却因此而破相,所以,俄保留追究地权利,希望警方尽快缉拿肇事者,还俄一个公道!也希望各位男士不要再用歧视的眼光,看待一个身、心受尽伤害的女人,俄只想说。俄很丑,但俄很温柔” 嘉怡擦擦脸上的唾沫:“以上,是本台医在院现场报道。现在,交回给演播室。” 新闻在线:“虽然所有受害者直接指正维族女子,但也有人认为,事件发生时,并非旅游高峰期,也没有工、商业资源,众人为何齐聚鱼儿红?这难道不令人感到蹊跷吗?对此,警方并无明确答复,我台将继续追踪报道。相信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,感谢收看晚间新闻,以下是天气预报” 张小亚等人齐刷刷望向依兰古丽。很明显。她是老外版嫦娥。随秦江从嘉峪关而来。日子刚好是马乱地当天。巧合也不该是这样地。 雯雯没礼貌地指点着依兰古丽:“难道你你就是那个肇事者?” “嗯。”依兰古丽大方承认。她相信秦江。自然也相信和他类聚地朋友。 “哇哇。真刺激。当时是怎么样地。说说。说说!”雯雯唯恐天下不乱地嚷道。 依兰古丽冲秦江投去询问目光。那其中有些杀人越货地事情。实在不方便透露。 秦江头疼道:“好了好了。没啥可说地。一切为了美丽。” 男人们释然,赵美丽是秦江的宝。谁动谁找死。只是,弄出几百人伤亡这种大阵仗来。不得不说,秦江强悍得太匪夷所思了。 女孩儿们呢,可不管什么弥天大祸,她们自有另一种浪漫地解读:如今市面上,充斥着太多不知所谓的花美男了,除了一张帅脸,作派和女人基本没两样,甚至比女人还女人,这上帝缔造男女,就是为了各司其职的,男人是什么?男人是一棵遮雨地大树,是一座挡风的大山,为维护家人和女人,即便道途艰险,也该象秦大官人那样,义无反顾!如此男人,才值得依托。 雯雯两眼直冒星星:“秦江!我崇拜你!” “正常。” “我决定了!从今往后当你的小尾巴,一起去经历那心动的历程!” 秦江白她一眼:“别介,搁家里有空崇拜崇拜就好了,一小屁孩,跟去添什么乱。” 雯雯挺挺春盈菽发的胸膛,埋怨道:“喂!人家今年十七了” “所以说你是小屁孩。”秦江打断她,接着挥手赶人:“散了散了,该干嘛干嘛,我长途劳顿,想早点睡。”说罢,不再理会诸人,蹭蹭蹭上了二楼。 雯雯挠挠后脑勺:“咦?连美女的酥胸都不瞧一眼,秦江居然显正气了?” 众人皆晕,什么小孩这是 二楼房间完好无损,摸摸桌椅,竟然连一丝灰尘也没有,证明主人一直都悉心护理着各人的房间,至少,也是请钟点工来打扫过的。秦江委实有点看不懂柳冰冰了,说她不近人情吧,有失公允,可说她面冷心热吧,又挨不上,那真的是彻头彻尾地冷。 她是不是有抑郁症? “秦江,你先去洗澡吧,我帮铺好床单,回来就可以睡了。” 秦江不回头也知道,是倪彩,这小妮子一如往常那样,关怀入微,体贴备置。感慨啊,也就是个盲女,才会养成这般性格,现在颇有姿色的女生,万般宠爱在一身,哪个不自以为是女王的,指手顿脚、刁蛮任性,你不待见,嗨,别的男人还抢破脑袋呢,不信气不死你!远的不说,宁婧、殷妍、美丽都有这臭毛病,所幸,美丽傻了,世间又多了一善良的漂亮女生 秦江一般正经道:“倪彩,现在还早,你能不能等别人都睡了,再来我这一趟?我有很多很多话,想要对你诉说 倪彩小脸腾地飙红,仿佛能掐出水来。这种邀约,也忒道貌岸然了。 346、搞定 喔喔喔 床头的公鸡闹钟,歇斯底里地叫唤着。 几缕明明赫赫的光柱,照射入屋,所有景物亮堂堂的,纤毫毕现,织造出金黄般的梦幻。 秦江满足的吐了口长长气息,侧目望望,倪彩象只猫儿般,慵卧于身旁,恬静且舒暇,脸上**余韵尚未褪去,粉扑扑、水嫩嫩的脸上,还残留着一轮羞人红晕,好似注入了过多的幸福而溢泻。 一有动静,倪彩便醒了知觉,妩媚轻嘤一声,皓腕高抬,娇躯宛转,伸了个懒腰,不经意地,便撑起了那对如新剥鸡头,绽放出坚定和青春。 秦江咕噜咽下一口唾液,又开始不老实了,魔爪刚要覆上去,冷不丁发现她胸脯那抹冰肌雪肤之上,有一块淤青手指印,大小与自己的相仿,不免心虚停顿动作。“太禽兽了,我有罪......” “呃!”倪彩忽然定住身子,柳叶眉儿苦恼地蹙了蹙,似乎忍受不了下身的酸麻。 在这件事上,秦江作弊了,昨晚上,他运用了催眠术,不断暗示自己很强大,好比公猪,没想效果挺好,还真就当了一夜公猪,只可惜娇嫩的倪彩不堪折磨,小腰儿都快断了似的。 一回想昨晚的癫狂,倪彩就含羞答答的不敢抬头。 秦江搂着她纤弱温凉地胴体,腹下立即火起。“嘿。要不,咱俩再回味回味?” 倪彩登时惊慌,苦着小脸告饶:“放过我吧,今晚......今晚行么?”盲女看不见,但敏感地触觉却是寻常人的好几倍,可想而知,有什么痛快,自然也会呈几何扩大。****期间的欲死欲仙,实在不足为人道,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,仍让她经受不了那无度地索求。 “嘎嘎嘎嘎。”秦江大爷似的,一阵得意。男人最怕不举,最在意时间长短,最喜欢征服的感觉,倪彩如此反应,可谓圆满。 叩叩。 此时。门外雯雯传过话来。“喂,起床接客了。” 秦江愣了愣,嗨口气咋这么象老鸨:“接什么客?” “殷妍来了。” 秦江窝囊爬起来。大清早片刻的温存。被人硬生生打搅,真来气。“靠!啥时候不来,挑这时候,太没品了!” 洗洗漱漱一番,秦江精神气爽携倪彩下楼。 看看大厅,嚯,一群莺莺燕燕,全齐了,正围在那儿吃早点呢。秦江忽然有种金屋藏娇的错觉。 “倪彩姐,过来吃东西。”雯雯嚷道。 “哦。”倪彩仿佛被人捉奸在床一般,有些窘促不安。 殷妍也笑眯眯往秦江打了个招呼:“秦江!早!” 秦江纳闷道:“哎?你不是拍戏吗?怎么有空来申海?” 殷妍白他一眼:“你还好意思说,整个剧组,都坏你一人手上了,谭导住院,副导接受调查,这戏是拍不下去了,剧组决定暂时停拍。这不,趁有空,我就给你送薪水来了。” 秦江干笑两声:“别全赖我头上嘛,这些过失,又不是我能左右的,倒是得谢谢你,还给咱送工资来,那什么,多少?” 殷妍啪地。拍出一张50块在桌面。“喏。凑合着用吧。” 秦江两眼一瞪:“不是吧?才50块你还不如不送呢,车钱都搭好几百了。让我怎么过意得去。” “切!”宁婧鄙夷道:“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,要不也不至于千里迢迢送你这50块钱。” “喂!说话别含沙射影,我哪招你了?本姑娘乐意,怎么着吧?!”殷妍针尖对麦芒。 两女人又不对劲了。 秦江大感头疼地,随便找个座位,抓根油条埋头就啃。半晌,却不见她们争吵了,感到奇怪,抬头张望,及眼却发现一个问题:“哎?你们几个眼眶怎么黑黑的?昨儿集体去做贼了?”除了赵美丽以外,个个如此。 雯雯忿忿地将手里馒头砸过去:“你......你们,你们昨晚弄那么大动静,谁睡得着呀!” 秦江恍然大悟,赶紧缩下脑袋,以免触犯众怒。 倪彩 可宁婧偏不放过他,虎着脸道:“秦江,我默认你的选择,同时喜欢我和倪彩,我也可以与倪彩好好相处,以后的事情,顺其自然就罢了,即使你最终选择倪彩,我也会痛快离开,但并不表示我赞成你的行为,昨晚欺负完倪彩,今晚是不是又想着上我?二女一夫很沾沾自喜吧?你这算什么?打算将我和倪彩当成性.伴侣吗?!” 噗! 雯雯一口馒头碎粒喷了秦江满脸,小嘴张成一个O字 这是宁婧经过半夜的深思,得出的论点,无疑,很是挠心,另外半夜,则听着隔壁房间的霏霏之音,特别闹心,同时,回想自己三人尴尬的处境,就更不甘心了,索性,趁大伙都在,敲打敲打他。 问题非常尖锐,秦江不禁老脸一红,自问私心地做法,确实对二女很不公平,只能小声嘟囔:“婚前行为又不是什么大罪,要是以后我不打算结婚,就不能动你们了?” 宁婧气急败坏道:“你还有理了!不结婚谁愿意跟你瞎混!” 倪彩怯生生举起手儿:“我......” “倪彩你.......”宁婧败给她了,为什么感情是自私的这句话,偏偏对倪彩不适用?小妮子就知道将一颗心挂秦江身上。什么都愿意,什么都不反对,吃亏当享受,真是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!“你这是纵容!瞧瞧一屋子女人,哪个不是秦江日夜惦记着拿下地,难道以后你乐意与其她女人分享秦江?!” 好嘛,都上升到阶级批斗了。^^^^秦江郁闷反驳:“喂喂。也就上次喝高了,我才会犯错误,别动不动就老把我往色胚那儿推,你瞧赵美丽最腻我,不也还好好地吗!” “赵美丽心智不全,你怕动了她会遭社会舆论和道德批判。” “好吧,你瞧雯雯......” “雯雯是未成年少女,侵犯她会被判**罪!”宁婧调头奉劝道:“雯雯,他是不得已。暂且养着,等肥了再宰你,聪明的就赶紧去买飞机票。有多远飞多远。” “呃,那柳冰冰呢......” 不待宁婧开口,柳冰冰一杯牛奶,已泼在秦江脸上。 宁婧哼哼道:“瞧见没,这个你没辙,当然,不排除你霸王硬上弓。” 秦江大晕。“殷妍?朱古力?总不成随我摆布吧?!” 殷妍没吱声,低头沉吟,不知在想什么。 依兰古丽望了好一会儿天花板:“.......嗯。经过一番辩证,我也觉得好像跟错人了......” 秦江暗暗嗟悔:真不省心,一回来就扯皮,还不如继续流浪呢。“我承认,我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,你们爱咋咋地。” 宁婧嗔怨道:“你怎么耍无赖啊,我这不是针对矛盾,努力化解矛盾吗,你以前老忙。*****忙得没空来面对这些问题,甚至一提起,就闪烁其词,百般躲避,可有些事情,拖着只会浪费时间,女孩子哪经得起岁月侵蚀?拜托你多替我和倪彩想想。” “就是,男人要有担当,别光偷吃。不擦嘴。”雯雯拍拍秦江肩膀。提醒道:“哎,还有我。你当初在飞机上,粗鲁地夺走我的初吻,到现在一个交待也没有,很不道德的说!” “一边呆去!”秦江将雯雯脑袋扒拉到一边,端正姿态,对宁婧说:“那我该怎么选择?你?还是倪彩?” 宁婧心肝腾跳了一下,不敢直视秦江,扭捏道:“不管是谁,你总得选一个吧。” 秦江悠悠唤起了回忆:“记得第一次认识你,是富康小区,我在逃难路上,不慎撞倒了你,第二次在韩丰总部秘书室,你翻我白眼,第三次我们被困在银行,面对劫匪枪口,面对死亡,第四次在森林公园安慰你的情伤,尽弃前嫌,之后我为你保驾护航,你为我分担忧愁,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,却之不去,咱们地感情不说轰轰烈烈,起码也算是浓烈香醇。倪彩也是一样,针织厂拐卖,千里走云南,与我共同的故事,一分也不比你少,一分也不比你平淡,而且我对她还有几分怜惜,几分眷恋......” 房中,轻轻萦绕着秦江悠悠话语,详和地,温情的,勾人凝思,每个女孩,脑海都不自禁时光倒转,念及与秦江的点点滴滴,竟然是悸动连连,波澜跌宕。 雯雯回忆寻找舅舅的旅程,想起了那些险死还生的过往,想起了秦江履险如夷,为自己挽回了血脉亲人,全分文不取,始终耐心、宽容对待自己这个烦人的小丫头...... 殷妍想起彼此尴尬有趣的初识,自己刁难地对待,再到嘉峪关外,秦江义无反顾的转身,背对枪口,如果要比喻,秦江就象一条毫不起眼地母泥鳅,被丢入热水锅子里,就会本能地凸起脊梁,抬高肚子,舍身保护它地孩子...... 柳冰冰则想起了秦江为翼飞和韩丰赢取的巨大利益,毫不犹豫替她挡下潘建父子的明枪暗箭,以至于被迫遣散家人,浪迹天涯...... 依兰古丽想起了列车上的救赎,剿灭艾尔肯的狼子野心,鱼儿红的滔天骇浪...... 这些真的说忘就能忘吗?末了,秦江喟然:“唉,我不是个好男人,总想着占有和贪婪,我也不是好丈夫,花心滥情,兼且命运乖张,就怕哪天挂了,剩下孤儿寡妇为我神伤,所以不敢苛求婚姻,人生苦短,但求活得精彩,我不会选择,也不想选择,感情犹如泼出去的水,不是靠简单选择,就能轻易泯灭所有地,如果你们谁承受不了这个结果,就自动退出吧,我不勉强。” 除了依兰古丽与秦江相处时日短,众女交情不错,相通有无之下,都知晓秦江不少事情,现在他仍为处理倪彩、柳冰冰地后患,身陷殆危难测的窘境中,如此恩深义重,能说是顽劣、轻浮、自私地小人吗?若不然,他便是个真情致性的好男儿! “别说了......别说了......”宁婧黯沮呢喃,意兴阑珊,柔茹依入秦江怀里,和一个祸在朝夕的人谈论婚姻,是很残忍的事,罢了罢了,诚如他所说的,覆水难收,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好。 倪彩没有言语,斜靠在秦江另一边肩膀上,甜甜一笑,一副雨过天晴的明朗。 赵美丽东瞧瞧西看看,不满道:“秦江,我也要抱抱!” 雯雯则象疯婆子似的揪着头发:“完了完了,都沦陷了,一男二女,世界好乱。” 秦江恶狠狠盯了她一眼:“死丫头,少给我张扬,好不容易才搞定她俩,要是鸡飞蛋打了,老子非逮你来填房不可!” 宁婧和倪彩小脸绯红,不依地捶了秦江一下。 “喂喂,能不能等没人地时候再赶深情?我们瞅着眼晕。”殷妍揉揉额头,很是无奈,但对此情形,并不感奇怪,毕竟在光怪陆离的剧组之内,早司空见惯了,最起码,人秦江不离不弃,比到处潜规则女演员的导演们,要好上千倍。 秦江干笑道:“来,吃早点,吃早点,肚子好饿。” “告诉你!不许再招惹别的女生!”宁婧感觉到威胁似的,望望其余女孩。 “嘿,再说吧。” “不许敷衍!” “咦?谁偷了我的油条?!” 347、有钱人家 吃了半晌,秦江发现少了什么:“哎,小不点呢?” 宁婧瞥过一眼:“现在才记起来呀,听说福利院上门调查领养孩子的生活情况,昨天你妈拎她去充门面了。” 秦江哦了一声,反正有着落就行,现阶段,自己也顾不上小不点,就是不知老妹放学回来,突然发现多了一妹妹跟她抢母爱,会是什么表情?唉,也不知她们生活得好不好,一家人活生生的天各一方,实在不是滋味。 “秦江,你这次回来,不怕仇家找上门呀?!”雯雯嘴里塞满了食物,支支吾吾的说。 秦江无所谓道:“放心,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住个三、五日没问题,等过几天,我去嘉峪关处理完事情,回来咱另买房子搭窝。” 价值五亿的黄金,加上两亿多的保姆费,是个什么概念?秦江早规划好了,房子必须买,不然老蹭别人的住,总觉得屋檐特矮,很难直得起腰杆说话,而且某些事情做起来也不方便。车车,也要买!一寸光阴一寸金,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来来去去的路上。 雯雯忍不住揶揄:“哟,秦江,有钱啦。” “也不算有钱,就是这辈子不愁吃穿罢了。”秦江暴发户似的,臭屁说:“宁婧,这段时间留意一下,哪有好的房子卖。” 宁婧诧愕疑问:“你真有钱了?” “我好歹也是一上进的小青年,能让你们跟我穷过一辈子吗,嘿嘿,男人的成功,就是房子、车子、女子,如今我身边有俩如花似玉的美女,就缺其他两样了。咱要香车美人、金屋藏娇、锦衣玉食,彻底抹去流民形象!” 嘘 言之凿凿。却换来嘘声一片。全当他大言不惭。 秦江不置可否。咱骑驴看唱本。走着瞧呗。末了。对依兰古丽道:“别说我骗你来申海。就撒手不管。有什么打算。你就说说。要是想做点小生意。我负责出资。让你有个安身地地儿。要是你好吃懒做。我也可以弄你去韩丰做个闲职。” 依兰古丽颦眉蹙想了想:“我只会给动物治病。” 秦江怔怔道:“还会什么?” “挤牛奶。” “......我上哪去给你弄奶牛呀。\\\\”秦江忽然一拍桌子:“成了。给你开间宠物医院。你就搁那随便玩儿。现如今呀。当人不如当狗好。狗狗地市场需求大。有利可图。宁婧。明儿帮她办齐证件......” “喂!你当我全能呀!什么活儿都派给我做。”宁婧不满娇嗔。 实话说,潜意识不愿帮依兰古丽,啊,应该是不愿帮任何与秦江有牵扯的美女,感觉自己像是引狼入室一样,什么呀,活自己干了,人情秦江领,哪天人小姑娘念其好处。哎!又该上他的恶当了,这不给自己填堵么? “呃。”秦江嘿嘿干笑。好像还真是如此,一家人傻的傻、盲的盲,老弱病残,便习惯于将琐事全部丢给宁婧,这个不经意,足以证明,在自己心中,她已是无可替代地了。究竟是因为自己的懒惰造就了她?还是她本来就精明强干?抑或两者相辅相成。让她百尺竿头更进一步? 不深究了,反正她就是宁婧,刀子嘴豆腐心的宁婧,偶尔吃点小醋的宁婧,属于他秦江的宁婧! “秦江!在不?开开门。”门房外,依稀是张小亚那把抹了蜜糖的声音。 秦江开门就问:“大清早地,干嘛?” “早啊。”张小亚胳肢窝里夹着一公文包,很白领,伸着脖子。直往里张望:“好香......哎咱们是不是屋里谈?”站在他后头的。赫然是萧晋,鼻翼一缩一缩的。貌似嗅着什么。 秦江上下打量他二人:“什么屋里谈,又来蹭饭是吧?” “嘿嘿。”张小亚一副尽在不言中的嘴脸。 “......”秦江都懒得说了,让开道给他们。各人坐定,倪彩贤惠替二人上碗具,张小亚和萧晋便稀里哗啦开干,几天没吃似的。 秦江纳闷望着二人:“我就奇怪了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,怎么就没饿死你俩。” 张小亚咧嘴一笑:“我不是贪你小便宜,主要是大伙一块吃,其乐融融,特温馨。” 秦江翻翻白眼:“照你这种吃法,我实在感觉不出哪儿温馨。”哥们几年,还不知道他德性吗,对面是秀色,跟前是可餐,小鸭就好这一口。“对了萧晋,有求必应进来有没有西安的案子?” 萧晋一怔,回想一下,说:“好像有,西安一富商,要为女儿找个超级保镖。” 秦江困惑不已:“怎么个超级法?要求刀枪不入吗?” “别抢!”萧晋从张小亚手里夺回半块面包,瞪了瞪眼,才说:“也不至于,就是要求能化危难于无形,而且要求岁数小,可以陪读的保镖。” “陪读?他女儿还在念书?” “嗯。” 秦江站起来,左右看看自己,询问众人:“你们看我面相显年轻不?” “爸!”雯雯很坦率。 殷妍审视一番,状似中肯的说:“怎么说呢,捣尺捣尺,至少能年轻三十。” “靠!我总共才活了二十五个年头。”秦江大受打击。“不管了,不管了,答应他。” 萧晋点点头:“好,待会儿我让吕齐回他。” 宁婧狐疑道:“秦江,你不是要去鱼儿红吗?怎么又改西安了?” 秦江沉吟道:“鱼儿红花不了多长时间,之后,我要去西安临潼,验证一件事情,既然有求必应接了单子,干脆就顺道一块办了。” “有没有危险?”秦江凝重地神情,让宁婧心头有点怛突。 事实说明,点背,已经成了秦江的特色,任何事情搁他手里,都是将小事化大的本事,好比找雯雯地舅舅,找着交给警方处理就行了呗,他偏还要搭上自身安危去解救人家,事后听雯雯阐述,都觉得心悸后怕,又比如背个登山包高空跳伞,也就他敢! 如今,秦江正式成为自己男人了,宁婧不担心是假的了,别人的死活,一边靠去! 其实有求必应里的某些事务,宁婧尤为反感,赚钱不多,险阻倒不少,你说秦江犯得着这么拼命捞钱吗,钱多少为之够?一家人开开心心、平平安安的过,不是挺舒逸的嘛,干嘛搞得提心吊胆的。 “放心,没啥危险。”去鱼儿红是挖金,去临潼是挖坟,全是刨土的活儿,能有什么危险,说起来,反而是当保镖,比较危险。秦江转过头:“萧晋,这趟你陪我去吧。” “哦。”萧晋漫不经心应了,也不问问为什么,很有吃人嘴短的范儿,再者,也不觉得在动粗那方面,有谁能胜得过秦江,他当保镖,自己最多在周遭替他排除些许隐患罢了,就一摇旗呐喊地配角,权当公费旅游呗。 静了一会儿,倪彩徒然娇怯怯说:“秦江.......我能跟去么?就单只给你做做饭,端端茶,一定不拖累你办事。” 女的面面相觑,男的暗暗艳羡,如今漂亮点的女孩,个个都是慈禧转世,这小妮子,还真贤良淑德,任何时候,都将自己的男人摆在第一位,毫无一丝造作的付出,秦江个贼胚,也太有福分了。 秦江爱怜拍拍她的小手:“我丢不了,在家好好呆着,等我回来后,咱仨不呀不分离。”心头美滋滋的,都快乐到唱出来了。 “仨?”张小亚叼着半截包子,吃惊地指指宁婧,比比倪彩。“什么环境?” 秦江打掉他的爪子:“该吃吃,该睡睡,这没你操心地事。” 张小亚愤愤道:“我不是操心,我是不平衡!” “散了散了。”秦江直接无视他,抚抚吃撑的肚子,七爷八爷的站起来,一把扯上犹自舍不得撒手的萧晋:“别吃了猪!跟我去采购些物品,省得明儿出发丢三落四的。” “等等秦江!”张小亚嘴巴一抹:“我还没说事儿呢。” 秦江不由滞住身形:“嗯?我以为你是纯蹭饭来的。” “日!别把我想得这么糟糕。”张小亚咳嗽一声,不无得意的说:“我吧,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和考验,家里人决定放手,将优爱公司,交给我打理,在这和你说一声,也跟宁总裁打个招呼,下个月,我要辞职开始混商了,届时,欢迎各位莅临捧场我的就职典礼。” 秦江了然,在棕榈滩恐怖分子事件中,就知悉张小亚不是个简单地公子哥,腾飞是早晚地事情:“恭喜你,哎,虽然我知道你们家是做生意的,那这优爱公司主营什么?” “女性内衣!” “......你爸啥都好,就是看人有问题......” 张小亚左右瞧瞧,大感抑郁:“喂!你们该替我开心才对,怎么个个板着脸呀?” 众人齐声嗤鼻,作走兽散,上班地上班,收拾的收拾,独剩张小亚一人站那儿犯愣。 348、惊怵 西安。 一出飞机场,一股热浪扑面而来,举目望去,但见游客如潮,摩肩接踵,最有特色的是导游们举着小旗帜,驱牲口似的,将一团团人拉拢,收栏,蹬车,走人。也难怪,这里是十七个朝代及政权所在地,千年古都,历史悠久,文化积淀异常厚重,来者百分之六十,多是为了领略那苍古遗风。 离家一个礼拜,头六日,停留在甘肃境内,逐个城市翻找金饰店,倒卖黄金,如今的秦江,已揣着满当当的钞票,抵达了西安。身后,跟着萧晋,小子一个劲打哈欠,仿佛没睡够一般。 “五原春色旧来迟,二月垂杨未挂丝。即今河畔冰开日,正是长安花落时。好诗,好诗。”秦江很师爷的摇头晃脑,末了,还恬不知耻赞扬了自己一番。 “唉,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。”萧晋也不甘示弱整了一句。 秦江一愣:“哎?似乎不太应景吧?” “应,我饿。” “你干嘛叫萧晋呀,叫萧饭桶得了。”才多大会儿功夫啊,已经听他说了三回饿。 萧晋瘪瘪嘴:“皇帝不差饿兵。” “行行行,找个小饭馆,我撑不死你!”换作以前,秦江不可能这么大方,但现在,依然是小气巴拉。 “秦江,那是不是来接咱们的?”这时,萧晋戳戳秦江,指指远处。 车道旁。停着一辆流光闪亮、敦笃大气地加长型房车。车前那位仁兄。举着一块纸牌。上写秦江名字。 得。别忙吃喝。先接头再说。秦江二人走了过去。 “你好。我是秦江。” 那家伙掏出照片瞥几眼。拽拽地神色。终于和缓下来:“您好。我是负责接送地司机。请上车。” 进入宽敞豪华地车厢。东摸摸西蹭蹭。俩人就跟村民似地。一惊一乍。 “萧晋。这瓶红酒你猜多少钱?” “咦?秦江,这有红豆饼!” “俗!俗不可耐!” “吧唧吧唧” “喂,分我点儿日!还往回抢?!” 前面的司机老大,滑落一颗豆大汗珠:老爷请的这都是什么人? 秦江抹抹一嘴的饼渣碎粒,满足地放下酒瓶子:“哎你说,我这趟活儿,会不会象YY小说里的那样,帅气保镖。艰难万险的卫护小姐,完了俩人日久生情,双双坠入爱河。最终小保镖喜得豪门千金。” “你想太多了。” “这样啊” 前面的司机,脸颊有些抽搐了。 当站在富商女儿跟前,秦江忽然就特别想家。 而萧晋,一旁窃窃偷笑。 事实和幻想,真的差好远,眼前的胖妞,体重不少一百七,但个头却只有一米六,无愧于千斤小姐之名。胖嘟嘟地肉,挤得眼睛眯眯的,笑也似笑,哭也似笑,脸上,还广布着好些麻子,嘴巴象两根油光晶亮的肥肠,腰身浑圆,手脚粗壮。深深凹陷于沙发中,好比一块压舱的石砣。 “秦江兄弟,这就是我的宝贝女儿夏乔乔。” 资料有注明,富商叫夏雨,和她女儿一样,身材打横了发展,果然印证了一句话,龙生龙,凤生凤。哪啥的儿子。会打洞。 我要保护的人,就是这胖妞。秦江所有的念头。如同肥皂泡一般,忽地,幻灭了。 后悔啊,早知道就先让他们寄照片来看看,顺眼了再接这任务。其实秦江不反感丑女,天生父母养,人家又不是故意长成哪样子的,但见她一边舔着冰激凌,还一边往自己抛媚眼,如此东施效颦,委实很让人倒胃口,她这是招保镖,还是招男朋友呢? “秦江兄弟?” “哦哦,咳老板放心,我保证不让她掉一根汗毛。”秦江一派肝脑涂地地样子。可心里却忍不住有了想法:如果日后有人要射杀她,我要不要推她上去顶枪口呢? 夏雨摆摆手,笑眯眯道:“先别忙着答应,不是我不放心你的身手,来应征的保镖,都要进行一番比武,呵,请原谅我地不礼貌,毕竟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,不想那么草率,等你真的胜出,我们再磋商细节。” 这次夏家聘请保镖,属于包干制度,管你多少个人来,他只出两百万,人数越多,越是分薄利润,当然,若你认为自己能独杀四方,自己一人包完也成,不过,谁敢说自己天下无敌、面面俱到?!因此,组合是必然的,而且临时组合人员驳杂,也需要一个当头人来把关和领导,由他来决定留谁剔谁。 秦江早就明了,萧晋跟着,就是为了来夺魁的。 秦江没有异议:“OK,能者居之,最正常不过。” “这次有三个团队以武应聘。”夏雨比了个请的手势:“不用担心,大家点到为止。” 秦江瘪瘪嘴,不置一词,心里却暗骂:妈的,鬼才信什么点到为止,动辄几百万的佣金,当头的抽取五成,大家还有什么情面可讲,到时候不是大点特点呀! 夏雨家属于庄园式,占地面积很大,内里游泳池、网球场等游乐设施齐备,不多时,二人来到了健身房。 啪! “好!” 里面传出喝彩声,秦江踏入屋里,刚好瞧个正着,一根木桩,硬生生被那壮汉拦脚扫断,当即脸都绿了,牛啊,就我这小胳膊小腿,有啥搞头,怕经不起人家一招呼,就先歇菜了,还好带了萧晋这炮灰来。 “爽快爽快!”壮汉浑身热气蒸腾,看来运动好一会儿了。 夏雨看了大觉欢喜:“兄弟好手段。”且不说各人身手如何,起码这位仁兄,比秦江有卖相。 壮汉朗声大笑,很四海的拱拱手:“夏老板过誉了。” 同屋其余竞争者,看他面上有光,自然是个个摆臭脸。 “来,我给你们介绍一下。”夏雨转身寻找,却见秦江闪闪缩缩躲在门口,以为他胆怯了呢。“那谁秦江,进来啊。” “秦江!!” “谁?鱼儿红地秦江?!” 惊呼中,一群人暴退数步,个个紧张兮兮提气戒备。 秦江挠挠后脑勺,干笑道:“大家好。” 不好,一点都不好。这里面,是袁天罡的蓝印小组,和其余几名从鱼儿红退走,刚刚流落到西安捞食的道上人物,猛不丁发现是秦江,顿时人人头皮发麻。 夏雨不明众人为何这等反应,见一片静默,有些冷场,只好环场宣布:“好了,甄选保镖的比试,现在开始,至于比赛规则,我一生意人不懂,你们自个儿划拉吧。” 众人面面相觑,暗吞一口唾沫。 人的名,树的影,就算有不认识秦江的,也听过道上的传闻,秦江在鱼儿红击毙赫赫有名的骆毅和彭大德,以及近百名强悍佣兵,瓦解所有来犯势力团队,又掌贯黑珍珠,指使同党(依兰古丽)纵马践死踏伤数百赏金猎人,简直是个煞星,谁活腻了敢与之争锋?! 曾经去过鱼儿红地人,更是惶惶不安,要是让秦江知晓自己有份参与猎杀,照他那血杀性子,估计谁也甭想活着走出去。 袁天罡拨拨短寸头,尴尬道:“咳,夏老板,我们蓝印小组退出比试。” “老板,刚来电话,说家里有点事,我得赶回去处理。” “操!你怎么把我的借口用了?!” 夏雨惊诧地大张嘴巴:“啊?!你们是不是嫌我开的价少了?” 袁天罡摇头苦笑:“那里,只是”看看秦江,不见一丝杀气,以为他懒得理会,自己若还不赶紧放低身份,就是欠修理了。“咳,有秦江在,我们哪敢向他递招。” 鱼儿红事件中,成打成打的知名佣兵、赏金猎人,被虐死当场,所有人都只能臆想秦江的身手,是怎样一个高深莫测,因为见过的人,已经死了,不了解的,以讹传讹,便成了传奇,并将其妖魔化了。 夏雨不由对秦江大为刮目,没想最不看好的文弱青年,居然是位深藏不露的牛人。 349、头儿 秦江并不清楚各人心中所想,只当他们是单纯的竞争者,推了推萧晋场。“赶紧,打完吃饭!” 面对女人脸红,面对男人萧晋却是脸黑黑的,撩起衣袖,大马金刀往外一站:“谁上?!” 派小弟出场,明显瞧不起人,大伙你眼望我眼,不知道秦江安的什么心,愣没人敢上场,而且,有些人还默默离场了。其实,秦江又怎么认识所有参与猎杀的人呢,全是他们心中有鬼,自己吓自己。 夏雨觉得场面很诡异:“各位这是” 袁天罡悻悻说:“夏老板,你请了一尊大神来,已经可保女儿无忧,这里不需要我们了,下次有机会再合作。”说罢,带人而去,其余人哪敢呆下去,赶紧言辞虚套一番,也纷纷闪人。 “等等!”秦江呼喝一声。 众人身形顿住,疾疾调头迎对秦江,紧张警戒,如果不是来时,枪都被夏雨别墅的保安收了,估计这会儿早有人不堪刺激,掏枪就射了。 秦江很不明白他们的反应。“我说,怎么说走就走呀。” 袁天罡眉头深锁,受其压力,不禁用上了敬语:“我们都退避三舍了,您还想怎样?!” 一边为了声誉,不得不死鸡撑硬颈,保持所谓的武人风范,一边,又被逼迫得局促不安,生怕秦江发难,一时间,所有人都很是矛盾纠结。 秦江感觉气氛凝重,便笑眯眯道:“没啥,就是想让各位留下来,搭把手,哎你们不是为求财来的吗?” 这年头地人。越富越抠门。夏雨出几百万佣金。足以证明任务艰巨。恐怕光凭我和萧晋。很难扛下。谁让有求必应是个新生产业呢。商业人才有学生们顶着。勉强凑合。可是灰色领域方面。能打地家伙就太少了。累死萧晋也不抵事儿。说不得。要临时组建团队。虽然这样子分成少了。不过化别人地力气。为有求必应闯名声。还是蛮划得来地。 众人不由呆滞。秦江语气趋于商量。却又无比强硬。起码大家是这么认为地。因为他脸上泛起地笑。怎么也称不上善良。秦江意思很简单。是要他们留下来供其驱使。而隐讳地含义。似乎是你帮我一回。咱们就不计前嫌。若给你台阶还不识趣地话。哼哼 留不留?这个念头在大伙脑海里一闪而过。很快没了影踪。不留就只有反抗。反抗?简直是找死! 秦江不见损伤就剿了两个百人团。弱小地蓝印小组。能否扛下那灭顶之灾?袁天罡毫不怀疑。索性光棍地拱拱手说:“秦老大身手无人匹敌。既然还愿白白分咱们一杯羹。当然感激不尽。这种便宜咱们也不能白捡不是?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。我们一定奉命照办。”这也有卖好地意思。说得气概点、婉转点、好听点就是留了小命。知恩报德。或者。你秦江总不能对自己团队地兄弟下死手吧。传出去可不好听。 在场地都是猴精。忙不迭纷纷表态。 “钱是什么?粪土!秦老大千万别跟我提钱。提钱我跟您急。我这人吧。义气为先。最喜好结交象您这样地英雄人物。那啥。咱就效仿关二哥座前地周仓。鞍前马后。绝无二话” “是啊是啊。” 他们属于贪婪地人,贪婪的本质让他们很少会为了情操、气节而坚持什么,于是各持心思,很快达成了协议。 “完了?”萧晋呆场上,有点犯愣。知道秦江牛,却不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地位,居然如此威望,还不曾较劲呢,这些人就个个俯首听命了。仔细一想,自己就好比那什么来着,对!狗仗人势,咳不狐假虎威。 这会儿,夏雨已看了个明白,胜负已然分晓,便充起老好人:“呃,既然大家没异议,秦江就是保镖头儿了,稍后我会安排各位食宿,和” “比完了?!我还没上场呢!”大呼大嚷中,只见一粗鲁家伙,毛毛躁躁奔进了健身房。 袁天罡等人一愣,接着,嘴角抽搐几下,有点幸灾乐祸:嘿,不知死活,不知道这儿是个大火坑么? 夏雨困惑道:“我记得录取今天截至了,谁放你进来的?” 那家伙憨憨挠头:“没谁,我自己爬墙进来的。” 众人四目相对,没了念想。 “来来来!你的对手是我!”萧晋终于有精神了,这趟随秦江出来,可不单单为了见市面,最重要是可以交流养战,汲取各家所长,增强自身能力。 那家伙也是莽撞,哇呀呀叫嚷着,一招穿云腿就戳过去。 “来得好!” 秦江兴趣乏乏,懒得理那两个武痴,转对夏雨:“夏老板,您给说说你女儿的事儿吧。” 夏雨瞄瞄场中你来我往,激烈对打的萧晋二人:“不用等他们吗?” 秦江耸耸肩:“不用,管他们饭就行了。”对于萧晋的身手,秦江还是信得过地。 夏雨莞尔,点点头:“好吧,小哥请随我来。”末了,不忘招呼袁天罡等人:“各位,我在偏厅备了些茶水,你们可稍作歇息。” 众人客气答应。 夏雨的书房,宽大敞亮,两排书架,上面的典籍可谓琳琅满目,室内总散发着淡淡油墨味,很明显,他是个儒商。 佣人端上茶水,夏雨小酌一口,才蹙眉说:“事情是这样地,前些天,我收到一封威胁信,说如果想要女儿平安,就让我准备一亿保护费。” 秦江脑袋一片残念:“这是哪个地头的混混?保护费收得也忒夸张了。”妈的!保镖月薪才几千,真是没前途,得,赶明儿我也报考地痞去! “哦,信函署名是革命联盟。” “吓!”秦江倒抽一口气:“孙子喂!真是阴魂不散!”革命联盟阵线这么土的名号,也只有那票挨千刀的恐怖分子使用,近期,他们在西南频繁活动,以勒索富商敛财,已经不是什么私密事。 山不转水转,如今又撞上老对头,秦江顿时大感头疼。恐怖分子有着自以为是的崇高理想,他们的服从、坚韧和偏执,是散兵游勇不能攀比的,至少,赏金猎人们就不敢搞什么人体炸弹,不敢在闹市中胡作非为,而他们,死剩一颗脑袋,还要用牙齿咬你一口,问你怕不?! 革命联盟死了阿吉达赤和阿塔汗两公婆,这次来的又会是谁? 夏雨看自己重金请来地保镖,也在蹙眉困惑,不免有些担忧:“秦哥儿,你看这事怎么办?” 秦江郁闷:“你怎么不寻求政府庇护?” 夏雨苦笑:“我想过,但要是让警方护得严严实实,还怎么做生意?没开口,人家就以为你身有屎了,而且,谁愿意跟一个身处风雨飘摇中的集团合作?” 秦江困惑道:“嗯?您等会儿,让我们保护您女儿怎么听着,好像是您女儿在操持生意啊?” 夏雨并不否认,点头说:“是的,常胜集团是我女儿在主持,十四岁那年,她就展现出商业天赋了,短短两年,家族企业突飞猛涨,虽然现在她只是个学生,但并不妨碍她施展长才,说实话,明面上我是法人代表,其实都是她抓主意,我吧,就是一传声筒。” 人不可貌相,看不出,胖妞是个商业奇才,所以说,老天是公平的,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,不过秦江想,如果让胖妞自己选,估计她宁愿象朵花似的,而让老爸穷得叮当响吧?女人嘛 佩服的同时,秦江也不免腹诽,女儿现在受到威胁,你这当父亲的,就该为女儿安危着想,缓一缓生意场上的事情,怎么反而在这节骨眼上继续行程,将女儿推上风口浪尖,别见是棵摇钱树就可劲摇呀,当心摇断了哭死你! 不过,那也是别人的家事了,再说了,雇主不遭殃,保镖吃啥。 秦江犹豫片刻,又问:“那夏先生,您地安全问题呢?” 夏雨含笑道:“我打算离开西安,一来,为了安全着想,二来,就算女儿发生不测,他们找不到我要赎金,你们,又或者是警方,能有个缓冲时间处理问题。” 秦江无语,这厮活脱脱就是个守财奴,还带剥削女儿,连女儿都算计! 350、无妄之灾 情况就是这样,其他的,夏雨也不甚了了,秦江甚至都比他了解的多,至于保安细节,夏雨没问,那是保镖的事。 两人出了书房,迎头却见萧晋和那位莽撞青年冲冲赶到,二人身上蒸腾着热气,可见活动量颇大。 “哈哈哈,痛快痛快!”萧晋一副意犹未尽的欢畅,显然是棋逢敌手了。 近前仔细察量,那莽撞青年,仿佛才二十冒头的年纪,眉宇神色间,尚有未褪尽的雏稚,应该说是少年较恰当,他虎背熊腰,宛如典型的武人,卖相不俗,但个子要稍微矮些,往前一站,就似一块扎实木墩。 既然能配得上萧晋褒赞,自然是个人才。秦江笑吟吟问:“老弟,怎么称呼?” “卓虎贲!”气呼呼的,状似很不服气。 萧晋促狭道:“不服气?吃完饭咱再切磋切磋,我用一只手都能扁到你满地找呀。” 秦江摇摇头:“啧啧啧啧,萧晋,跟我这么久,别的不会,臭屁见长。” 萧晋尴尬,转对卓虎贲:“咳,介绍一下,这位是秦江” 不料,卓虎贲竟然有些激动:“你就是秦江?!” 秦江点点头,奇怪道:“怎么?你认识我?我记得没去姓卓的人家处偷过东西呀?” 卓虎贲心中那点小火苗。顿时被一瓢脏水泼灭。讪讪道:“呃。我叔说你在鱼儿红大杀四方。戮百余枭雄。声震海内。他爱武成痴。恨不得一睹威颜。着实抱憾。只是我来这一看。似乎不咋地” “你真直白。” “我叔也这么夸我。” 秦江抽抽脸皮:“我不是夸你” 按照别墅面积与家族资产地比例来划算。夏家无疑是西安数一数二地贵胄。 从书房跑到厕所。要经过大厅、偏房、楼梯口、轩廊。秦江差点没尿裤子。 今天开始,由秦江淘选出来的十名保镖,就在夏家落户了。宿舍两人合住,伙食什么的不在话下,秦江待遇要比别人好,头儿嘛,单门独户一间房子,还能陪夏家人一桌上吃饭,当然,直近中心,危险性也蛮大的。 秦江情知自己不是筹策型人才。所以将安排岗哨或排班倒次的烦琐事,全推到了袁天罡头上,不过说实话。他手上的退役军人,对保护首长之类的事务,颇有经验,即使生搬硬套来夏家,也似模象样,省却秦江不少麻烦。 晚饭之后,所有保镖都不得清闲,又是安监视器,又是察看地形。并研究可能性突发状况,秦江倒好,斜仰八叉瘫床上,先享受起当头儿的福利来了,一边还有萧晋,正托着下巴冥想,手还不停虚空比划,时而眼睛锃亮,估计是和卓虎贲对仗。有了心得。 秦江无赖似地剔着牙,懒懒伸脚踹踹他:“哎萧晋,你看袁天罡一伙,会不会将我的下落走漏出去?” “啊?哦。”萧晋迟钝的反应过来:“什么?” 秦江郁闷道:“我可是价值五千万啊,要是袁天罡卖了我,只怕明儿一早,赏金猎人就该蜂拥上门了,到时别说保护胖妞咳,保护夏小姐。我都自身难保了。” 萧晋恍然道:“嗨。我当什么事呢,放心。佣兵网上的悬赏已经取消了,现在的你,一毛不值。” “嗯?”秦江一骨碌爬起来?很觉奇怪:“丁慕山会这么仁慈?” “那倒不是,只是这几天谁也联系不上他,貌似失踪了,照规定,雇主下落不明,或者没有后续者出来支付花红赏金,任务就自动取消,你想呀,杀人的买卖有人干,赔钱地生意哪有人愿意做啊?!找死也不带这样的。”萧晋也算半个道上的人,对游戏规则,略知一二。 秦江顿时喜笑颜开,太好了,总算能喘口气,千日防贼的滋味,真不好受,上炕睡不安稳,吃饭还得用银针戳戳呢,天天如此,可怎么得了。得,饭一口一口吃,事一件一件做,恐怖分子和丁慕山,都是咱的死仇,等夏家案子了结之后,再回头好好应付那厮吧。打定主意,秦江便挥手赶人:“滚,我要睡觉,看能不能做个好梦。” 夏家别墅坐落在三环外的赵家沟,空气新鲜,周围是成片的平原农田,视野及是开豁。 这里一派宁和,不闻噪音嘈杂的污染,只有成群的鸟儿低空飞过时地脆鸣,声声沥耳,鼻尖总萦绕着远处飘来的阵阵菜花香味,深呼吸一口,着实令人精神舒爽,城里人若想远离繁嚣,还得看你有没有钱买这种福分。 大清早的,保镖们锻炼身体地吆喝声,将秦江闹了起来。 秦江骨头松散,神色萎靡,昨夜有梦,可惜全属神话类,不是被僵尸追杀,就是被阎王活埋,搞得他一夜惊醒三回,脚踏实地的时候,秦江都有点怀疑,这块别墅的地皮,原本是不是一处坟茔,貌似秦王朝时期,西安就是白骨遍地的吧? 时间才六点,按夏乔乔的生活作息,七点半出门,八点到学校上课,保镖就要早起操持一切了。 简单吃过早餐,秦江站在衣镜前,捣尺着衣裤,末了,吐把口水,拨拨头发。 “哎你说我象不象一三好学生?” 卓虎贲站姿象个酒店小二,腰板挺直,横挎手臂,上面搭着一根皮带。很认真的打量一番后,憨憨道:“三分象。” “我弄半天才三分呀,其余七分象啥?” “流氓。” 秦江很是没好气:“你说话能不能婉转点。” “嗯”卓虎贲仔细琢磨后:“有文化的流氓。” “日!跟你没法沟通!” 今天,秦江必须跟着夏乔乔去上课,随身保护,为期多少天不清楚,反正直到夏乔乔安全为止。同行的还有卓虎贲。因为这个保安团队里,也只有他岁数最小,稚气不减,比学生还学生。以夏家的能力,将二人办成插班生,自然是轻而易举。 其余两名佣兵。就没那么好彩了,只能介绍到学校当杂工,学校里大马路上所有地垃圾,全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。 而袁天罡,则负责外应。 七点四十分。 三辆车形成的车队,浩浩荡荡停在了校门口附近。 秦江下了车,抬头仰望西安财经学院的金字招牌,并造作的深呼吸一口,仿佛游子归家一般。 对于这种安排。秦江其实还蛮憧憬地,出社会几年,仍然忘不了那单纯且青涩的校园生活。洒满落叶的林荫小径,波光粼粼的小湖泊,青春朝气地女同学,以及看见女同学晚上会学狼嗥的上下铺兄弟 嘎嘎嘎嘎!泡妞,泡妞去! “哎哎哎,咱们这人五人六,呼群结党地,象什么事儿呀,去去去。都一边端点去,别跟着我。”秦江赶走其他人,撇下夏乔乔,当先往学校里奔去,一点当保镖的觉悟也没有。 哪里最多女同学?当然非女生宿舍莫属。 开眼了,毕业几年,秦江感觉自己忽然很是落伍。 瞧瞧这位女同学的裙子,短到那份上,简直是在勾引别人摸一把。啧啧,左边的女生,吊带装都吊肚脐眼上了,谁是她班上的同学啊?也忒幸福了!哇哇!前面两狗男女居然当众亲嘴!恨啊,老子念书那会儿,咋就没这种风气呢! 喂? 徒然眼睛一黑,貌似有东西盖在自己头上,秦江扒拉下来一瞧,眼珠子登时暴突:胸罩?! 天上下鱼我都不说了。居然下了这玩意?搞什么搞?!秦江迷茫抬头搜寻。只见三楼阳台处,一名妖艳的女生。趴在那儿,饶有兴致地低头看他。 是的,宁婧也只是抚媚,她确配得上妖艳二字,打扮前卫狂放,耳朵上串着两只晶莹圆大地耳环,招人显眼,年纪不大,却是靡颜腻理、粉白黛黑,长了一张祸国殃民地瓜子脸,含苞欲放地酥胸压在栏杆上,显得坠甸甸地,秦江看得目眩神摇,口水倒流,特别艳羡那根栏杆。 秦江举举胸罩,愣愣问道:“同鞋,还要不?”那嘴脸,仿佛只要对方说不,他就笑纳了。 女生摇摇头,吃吃笑道:“你不怕死?” 秦江茫然:“你有艾滋?” “好吧”女生深呼吸一口气,忽然脸色一变,扯起尖亢的嗓门:“来人呀!!捉内衣贼啦!!女生宿舍3栋2号有名长相老气地男同学偷内衣啊!好心的师哥师姐来帮忙惩奸处恶呀!!” 秦江大晕,我靠!还长相老气的男同学呢,该死的小妞,失心疯就乱嚷嚷,这不糟蹋我的清白吗?! 咚咚咚咚!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和纷纷扬扬的声讨,由远及近,秦江心一怵,得,这黑锅背定了,不跑稳死! “在前面!梳背头的那个!” 秦江急忙拨乱头发。 “我看见他手上拎着一块红布布。” 秦江一听才省悟过来,赶紧丢掉文胸,手起掌刀,脚下踩烽火轮般,突突突飞驰而去。 后头,人群越聚越多,拉火车似的,吊于他身后,满校园撅赶,害秦江也是慌不择路,池塘、树林子、情人幽会草丛 嘭! “哎哟!” “Sorry二位同学,不小心踩到。” 秦江雁过留声,只留下草丛中大白天搁那苟且地一对男女,正扶着腰杆咿呀痛呼。至此,静谧了N年的情人丛,终于撕破平静,四处草絮飘飞,鸡飞狗跳,被打搅了好事的家伙大肆国骂,有的甚至不打情骂俏了,加入讨伐的人群中。 秦江看着身后长长一串人头,舌苔泛苦:老子这叫什么,老鼠过街,人人喊打!就为一片小布,至于嘛。 “秦江,干嘛呢?跑这么急?” 迎面,走来夏乔乔和卓虎贲,夏乔乔刚帮卓虎贲办好转学手续,这会儿正领人去宿舍,二人还纳闷秦江哪去了呢,赶巧就撞见他了。 秦江大汗淋漓,白驹过隙似的擦身而过,远远声嘶力竭地撇下一句:“卓虎贲!拦住后面的人!” 卓虎贲以为遭遇了什么情况,下意识打横马路当中,那姿势,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,可接着,卓虎贲打了个哆嗦,赶紧让开道路,站一边俯首帖耳,一副良民模样。 轰轰轰!前方,百十号人秋风扫落叶般扫了过来。 “师弟!看见有个猥琐的男人打这经过吗!” 卓虎贲很诚实地指指秦江去向。 呼啦呼啦,汹涌的人潮,又一阵风刮走了 卓虎贲艰难地咽咽口水:“哇,壮观。” 351、魔女 秦江汗流浃背钻入指挥车,让袁天罡为之惊愕:“头,啥情况?”接着,紧张的打量窗外,能让秦江赶得这么呛的,肯定不是小事情! 车厢内其余保镖也是些机灵人物,哗啦!纷纷掏出枪,就要杀奔出去。 “回来!化妆化妆,给我另外化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的新妆!”秦江恨恨地抓过水瓶子,咕咚咕咚猛灌。 众人一顿,困惑不已,不过看秦江神色,只是有点气喘愤恨,并不象被追杀的样子,才松懈下来。 袁天罡奇怪道:“头,想要什么装?” “特书呆子那种,还有,不要大背头。” “是!李小斌!化妆,哦还有,头儿,刚才你跑得太快,忘了拿耳麦”说着,袁天罡递过一个小玩意。 很快,秦江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平光眼镜,身上穿着夏威夷花短衬,很午夜色魔的形象,优哉悠哉重新迈回学院。校园内,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,似乎刚才的轰动,只是场短暂的闹剧。 哎?我上哪报到呀?秦江忙不迭拦住一名学生:“哥们,请问财经系往哪走?” 学生端详他数眼:“咦?我看你有点面熟。” 秦江低头整整眼镜,干干笑说:“看错,一点是看错,我今天才刚刚入学报到,也许我是长了张大众脸吧。” “师弟。看起来你留级留得蛮狠地?” “嗯?什么留级?” “你面相好老气。是不是高考补习了好些年?” “我”秦江硬生生咽下那个日字:“这是成熟拜托。” “也忒熟了。” “咱们能不能不讨论这些?赶紧告诉我财经系往哪走呀。” “学弟,我就是财经系的,跟我来吧。” “不早说,净搁这扯皮!” 那位同学嘴巴不讨喜,但人却好心,带秦江去财经系报到,领取宿舍牌,并将人领至学生公寓。 秦江所在的学生公寓。是2-2A单元,四人挤一小鸡笼,令人惴惴不安的是,那个小魔女似乎就住对面楼。 两栋六层高的楼房,并排相依,分别是男、女生宿舍。男生后窗台与对面女生阳台遥相呼应,同学们戏称鸳鸯楼,偶尔,能听见隔壁有男同学们冲对楼油嘴滑舌,或抱着吉他山歌传情,秦江也觉得这边风景独好,单看那潮气蓬勃、青春靓丽的各色女孩,在阳台处飘出荡进,视觉上也是一大享受。还有晾晒的那些飘飘彩旗,着实很叫人心猿意马。 秦江心想自己只是个过客,也不知能在学校呆多久。对室友难免有些心不在焉,随意胡侃瞎掐,联络一下感情,便外出了。 “虎贲,哪呢?” “女生宿舍门口。” “嘿嘿,学生妹很清纯吧?这么快就去泡了,你不老实哦。” “不是,我在等夏小姐。” 卓虎贲确实守候着夏乔乔,包括进来当校工的几名佣兵。也在附近布控,唯独秦江不务正业,四处周游。 “你们准备去哪?” “陪她上课。” 秦江无语,好不容易才从课堂解放出来,几年社会混散了心,又要回去听老师的梵音,委实有点不习惯。秦江认为,现阶段最值得关心地不是数理化,而是夏乔乔的安危。除此之外,就是学校饭堂的所在位置,无奈啊,雇主想好好学习,自己也得跟着天天向上。 一路东询西问,好不容易找到财经系教室。 老师还没到场,同学们正陆续进入教室。秦江悄然从后门进入,随便找了处不起眼的地方窝着,打眼一望。轻易就发现了身材魁伟的夏乔乔和娇小玲珑的卓虎贲。就在前面不远处地位置。 按照一明一暗的保护章程,秦江决定默默地当个暗哨。因为实在受不了夏乔乔那看老公似的眼神,一扫过来,就特锥心揪肺,所以打定主意,能躲尽量躲,明面上全由卓虎贲去处理,省得自己时不时犯恶心。 话虽如此,其实是秦江很有自知之明,自己身手太菜,警惕性太低,要是摆在前锋的位置上,没准第一轮就壮烈了,这也算给卓虎贲一个出位的机会吧,当然,只要他能侥幸不死。 擦擦桌面上某位同学昨天留下的唾液痕迹,秦江打算睡过这堂课,还没趴下,这时,一位同学却哧溜坐近前来。 “大哥,能不能帮个忙?” 秦江瞥瞥身旁那人,是个有点害羞模样的男同学,神色憧憧的盯着自己看。“啥事?” “能不能帮我递个字条?”男同学不好意思的推过一张叠好地纸条。 秦江翻翻白眼:“大老爷们,还怕递字条?喜欢就亲自送呀。” 那男同学腼腆道:“我送过好几次,可每回她看也没看就丢了,我就是想换个人送,幸运的话,或许她会看上一眼,真的,只要能翻开一次看看内容,那怕再拒绝,起码我也心死。” 很有不见棺材不落泪地韧劲,秦江掂了掂那片粉红色,折得有点娘的方纸条,好吧,顺水人情不怕多,无所谓道:“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。” 男同学贼头贼脑望望左右,指指夏乔乔附近,单独而坐的一名女生:“喏,就她。”人就隔几条桌椅,居然连递个纸条都胆怯,真没当色狼的潜质,还咋追女孩子啊?秦江摇头暗叹。 那位女孩衣着BBLLUUEE橘红裙,光鲜火辣,静静安坐着,那暗香疏影,窈窕娟秀,似烟月流韵,无时不散放着幽幽虚魅。很是搔人心扉。秦江注意到她周遭,男同学都坐得老远,隔出一圈空地,尤为突兀,似乎有些怕她,但目光炙热。有明显欲罢不能的压抑感。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校花吗? 秦江心头泛起一阵小骚动,实话说,自己念的是非主流学校,那一届,甭校花了,女生都没几个,赛貂禅没有,基本全是凋残,可男同学偏偏见个就来劲。三十多人厮杀了一学期,就为了抢夺班上的八个女生,总算见识什么叫僧多粥少了。 望望女生。瞅瞅这位男同学,秦江实诚地说:“恐怕你没什么戏。” 男同学狠狠点点头:“嗯!我就是图个万一。” 给你一万次,恐怕你小子也无法搏回个万一。秦江瘪瘪嘴,懒得再说他,有些人就是欠打击,不然他一辈子都缺心眼 卓虎贲看见秦江,有心打招呼,又怕坏他好事,只好忍住。不过心里却不禁腹诽,秦头儿工作时间去泡妞,也太没职业道德了。夏乔乔也发现了秦江,见他去找那女孩,欲言又止,但最终没有说什么。 走至女生身后,秦江云淡风轻的丢下字条:“同学,有人让我给你这个。” 女生打了个灵机,侧头恰好对上秦江眼神。 “是你!” “魔女?!”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。 正是冤枉自己是内衣贼那位。秦江心脏嘭地震了一下,按说也见多美女地人了,可这猛不丁再看,还是不能自制。 女孩生就一张令人心荡神怡的俏脸,粉腮桃红,娇娆媚艳,堪称沉鱼落雁;柳眉犹鸾台谈扫,钩月留痕;秀眸状若盈盈秋水,脉脉含情。好比一方渊潭。不停吸噬着四周光芒;粉鼻椅琼瑶,丹唇翳皓齿。樱唇轻启,情欲油生,配上羞人答答的神情,总有点若即若离地轻佻,和隐隐约约的野性。 她,绝对是个能让男人顿生欲望的女孩。 沉鱼落雁的嘴角,扯起一抹嘲弄的嗔笑:“内衣贼 “谁!”秦江目竖眉,状似四处搜寻,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:“内衣贼在哪?!竟敢偷我们女神地泰迪熊内裤!我尿死他!”无奈,只能昧良心臭骂自己一顿了,要是被这些学生堵住,回头妈妈该认不出自己了。 教室一片静寂,人人下巴差点脱落,接着,个个蹩得脖子粗红:妈的这愣头青,简略就好了,居然连内裤样式都说出来,人美女脸往哪搁呀。 迟滞数秒钟,不少男同学反应快速,忙捉住机会献殷勤,也是大拍书桌:“谁?跑哪去了?”并屁颠屁颠跑至窗台,装模作样探望。 更有同学呼撒腿就往外奔,临行匆匆丢下一句:“施妙儿,稍等几分钟,我逮他回来,趴你脚下叫奶奶”于是乎,一班男同学,倒有半班追了出去。 原来她叫施妙儿 好名字,就是性情怪了点。 能叫这群禽兽如此抓狂的,果然是校花级人物。 不动声色走回座位,坐下后,目光不自然飘向施妙儿,却见她也正好回眸,投来玩味的一笑。秦江苦笑揉揉鼻子,前世无怨,近日无仇的,难道她还打算紧揪着不放?我保镖当得好好的,这会儿又是犯啥太岁了?! 这时,施妙儿凑到夏乔乔身旁,窃窃私语,偶尔望向秦江,又双双噗笑,末了,二女站起来,相携出了教室。 而卓虎贲则快步靠过来,弯腰悄声说:“头,她们要外出。” 秦江满感诧异:“不上课了?” 卓虎贲面无表情道:“她们想逃课。” 秦江心情一阵懈怠,有气无力道:“那就跟着吧。” 352、随意酒吧 远远坠在二女与卓虎贲身后,跟着跟着,她们居然出了学校门口。秦江赶紧打开通讯,广告诸人:“各单位注意,地瓜已经离开学校,全体跟上。”地瓜是夏乔乔的代号,恰如其分,当然,不排除秦江恶作剧的成份。 施妙儿似乎遇上什么开心事,一路眉飞色舞、步履轻盈,夏乔乔受她感染,胖脸亦聚成一团,堆满了喜庆。 这一俊一丑,红花绿叶,对比极其鲜明,也难怪过路行人,为之侧目,特别是小妖女施妙儿,千娇百媚,翩若惊鹤,一颦一笑活色生香,赢取了百分百回头率,不管男女老幼,通杀。 “喂,卓虎贲,她们有说去哪里吗?”第一次正儿八经的,有人将女儿生命交托给自己保护,秦江心里特没底儿,除去半个梦,自己就烂人一个,更何况昨晚啥也没梦着,今天纯粹是摸瞎,若一个不留神,夏乔乔有什么三长两短,咋整哟。 “没说。” “问问她们,最好劝她们回学校,就说为了安全着想。” “好。” 卓虎贲耷拉着脑袋,上前低声下气陪二女说话,但似乎效果不佳,夏乔乔体胖心宽,无所谓,唯施妙儿有点难缠,打老远的,秦江便听到她不满地大声娇叱。\\\\\ “......请牢记身份!你只是个小保镖!要做的就是怎样保护雇主,而不是限制雇主活动,否则,夏乔乔还用得着请保镖吗?!自己把自己锁小黑房里,仨月不出门,岂不更安全!拜托你敬业点,我们上哪儿,你就默默跟到哪儿,命苦也只能怨你自己入错行......” 施妙儿那伶牙俐齿,别说唬得卓虎贲一愣一愣的。连秦江都要被她侃晕过去。感慨啊,女人的嘴巴,除了吃饭,就剩下唠叨、吵架了。 不过人家说得在理,卓虎贲苦着脸,回头询问秦江。 可秦江也没辙呀,无奈挥挥手,由得她们去。 陪如厮美女逛街,原本是件美差。可惜多了夏乔乔这个责任,害得秦江、卓虎贲。以及老远处的袁天罡等人,紧张兮兮的。大街上任谁的目光投射过来,都不由疑神疑鬼,瞅谁谁不对劲。 直至二女走进一处名叫随意的酒吧,众人才稍微松口气。***** 秦江尾随随入内,其余人仍留在四周布防。 “先生。请出示会员卡?”一位侍者截住秦江。 秦江瞧瞧这位打扮得象鸭子似的店小二,漫不经心对夏乔乔一行撅撅嘴:“我跟她们来的。” 侍者恍然。又问:“先生需要什么?” “蓝山咖啡。”“请稍等。” 秦江打量酒吧,布置清新淡雅,客人只有寥寥数人,但衣着光鲜,举止不凡,浑身上下,透着一股子睥睨一切地傲气,其中也有类似自己一样的朴素客人,可怎么瞧,感觉都象保镖多些。回头一想。进门竟然需要会员卡,难道是个什么高级场所吗? 不懂。秦江这辈子惟一出席过的上流场合,就是棕榈滩海景酒宴那次,味儿还没品过来,半道就遭了恐怖分子。 挑个离二女不远的位子坐下,隐约便能听到她们的****。 “妙儿,你说好玩的地方就是这里?” “是啊。” “不觉,装潢一般,人又少,似乎没什么值得称耀的。*****” “不知道了吧?”施妙儿煞有其事的说:“枉你还是夏家千金呢,这里,是西安所有少爷小姐们寻找刺激的场所,别看随意门面简单,二、三楼才是真正地销金窟,白天不怎么彰显,晚上却最是热闹,男人需要会员卡,女人免费,不少二线小明星和交际花,也会来这钓金龟,期冀一朝凤飞枝头,里面一掷千金的豪赌,灯红酒绿地糜烂,端的是光怪陆离,听说,还能买到**初夜呢......” 得,一句话说了,就是一藏污纳垢地地方。卓虎贲听得脸面躁热,秦江却司空见惯,对于有钱人家,这不是什么新鲜事,想当初自己也在酒店服务,什么稀罕事没见过?! “你经常来这儿?”夏乔乔脸显讶异。 施妙儿了个白眼:“胡说什么,我这不是道听途说嘛。” “那咱们还是走吧,独身女子来这儿,太危险了。”夏乔乔怕怕的拍着伟岸的胸脯。 秦江心里不由嘀咕一句:就您这号相貌、身板,搁哪都安全。 施妙儿盈盈笑说:“急什么,我就是因为没来过,所以想来见识见识那些家伙到底是个什么德性。” 秦江默然,你还有脸说别人呢,自己也不见好到哪去,不单刁蛮任性,乖僻邪谬,而且一副恃色傲物、眼高于顶的模样,就这一点,人身为富家女的夏乔乔,都要比你强。 “这......” “这什么,正好,你今天配上保镖了,咱们不妨看看再走......” 说话间,门口又进来五人,四个保镖模样地家伙,簇拥着一名油头粉面的年轻,年轻人双眼浮肿,身子虚惫,走路抬着鼻孔,颇有纨绔地范儿。 刚才那位侍者发现他,便悠游靠上前,温和且不失殷切:“齐少爷,今天似乎来早了。” “忘了拿东西,哎!叫你们经理拿我昨晚的片子过来,笑什么笑?!我知道你们每个房间都安有**********,老子就喜欢那小明星入戏的骚样......咦?!”齐少爷冷不丁看见施妙儿,眼睛叮地一亮,再也无法转移视线,嘴边一道垂涎,毫不掩饰的淌落下来,尤不自知。\\\ 他的丑态,侍者见怪不怪,在随意酒吧里,未曾出现过能够堪比施妙儿的尤物,连自己都把持不住心旌摇摇,更不消说象齐少爷这样的色中饿鬼了。侍者很识趣道:“齐少爷,要不要我帮你搭个线?” 齐少爷旋之清醒过来,赶忙从兜里抽出一方手帕,尔雅地拭拭嘴角,但抖动的手,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激亢:“小张,她是谁?” 小张摇头淡笑:“不知道,新来的。” “去!拿一瓶47年份地福旧园来,我要亲自送去。”齐少爷虽然对着小张说话,但贪婪、饥渴地目光,一刻也没离开过施妙儿。 小张心喜不已,47年份的福旧园,AOC级别,如今早已停产,物以稀为贵,一瓶子出去,叫价二十万,自己地提成,哪还不跟着猛长?! 稍后,齐少爷端着酒,很潇洒地走向二女。“美丽的小姐,我能坐下请你喝杯酒吗?” 邻座的卓虎贲见雇主受扰,脸色一沉,忙横了上来,生怕施妙儿再指责他不敬业。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齐少爷神色简肃,不乐了:“你是谁?” 施妙儿招招手,斥退卓虎贲,架势比夏乔乔还象主人。 卓虎贲转看秦江意见。 秦江不动声色地摇摇头,悄声道:“我不喊打,你就别给我惹事!” 卓虎贲耸耸肩,退后让开。 施妙儿没好气瞪那公子哥一眼,脆生生道:“我们好像并不认识。” 美人儿妙目一转,齐少爷感觉自己的魂,顿时被剜去了几缕。“认识认识,咱们不就认识了吗?对了,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齐昭。”末了,齐昭神色拽拽的,似乎自己的名头,说出来是人都应该知道一样。 施妙儿徒然咯咯清笑:“介绍就不必了,我们只是进来随便坐坐,并不打算认识谁。” 齐少爷还没开口,小张却在一旁卖起好来:“小姐,齐家是西安望族,通达官、商,势力雄浑,认识齐公子,对你,或者对你想关怀的人,都是天大好处,只要齐公子随便说句话,西安任你打横了走,当明星、办企业,功成名就,也是小意思。” 秦江大感纳闷:游说起人一套一套的,这是侍应生还是老鸨呀? “哦?”施妙儿了然,嫣然笑笑:“齐昭?原来你就齐家那位光会吃喝嫖赌的齐公子啊。” 齐昭一听,神色立刻耷下,妞儿存心找茬呢吧?!“小姐,这话我很不爱听。” 施妙儿表情嫌弃,兼不耐烦的说:“又没人赶你来听我说话,管你爱不爱听,该哪哪去,少这唧唧歪歪的,腻不腻味人呀。” 太气人了!太过分了!太抹面子了!齐昭脸颊扭曲数下,憋火道:“我好意来结识你,不愿就算了,怎么还带埋汰人啊?想我在西安也是有头有脸的人,谁见着不给三分面子,给你颜色居然还开起染坊了?!也不打听打听,我齐昭都会些什么手段!” 施妙儿鄙夷道:“就你这样,还不是只会坑蒙、欺诈、威迫之类,少在本姑娘面前提这些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。” 向来傲慢少礼的他,再也装不下翩翩风度,当即忍不住哇哇怪叫起来:“小娘们,报上字号,省得我齐家得罪熟人,最好有人替你担事儿,不然今天让你来得去不得!” “切!你除了靠家人撑腰,还能怎地?我倒要看你怎么着我。”施妙儿简直是极尽能事刺激齐昭。 353、无良保镖 俩人搁那扯皮,秦江仍优哉游哉品着自己的咖啡,一点儿劝架的意思都没有,其实心头有点反感施妙儿的做法,明知道随意不干净,她偏要往里凑,明显是仗着夏乔乔带了保镖,上这来开荤、显摆的。\\\想想她在学校刁钻的戏弄自己,再看看现在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,这算什么?她简直是变着法子整人。 秦江不满,齐昭却早已被她气乐了。 以往也曾遇到过这种火烈脾性的小妞,好说歹说不行,用钱也不灵光,齐昭懒得再扯皮,招招手,身后保镖呼啦压上前,封住施妙儿的去路,而后,趾高气昂说:“小妞,走一趟吧。” 施妙儿柳眉一挑:“去 “请你上二楼喝茶。”齐昭眼瞳精光熠熠,闪烁着一股肉欲。 施妙儿忽然掩嘴轻笑,流波顾盼,很娇娆的说:“就只是喝茶吗?” 齐昭愣了愣,几乎被她反复的态度弄糊涂了,不过如此多变的尤物,委实让人倍感新鲜,看她那样子,似乎是属于受虐型的,对她好,不领情,非得用强,才肯半推半就,刺激啊刺激!“嘎嘎嘎嘎,喝完茶,咱们还有许多事情可干......” 话未说完,哗地!一杯葡萄酒,徒然在他脸上溅开。 静。 身后的保镖,大气不敢出,主人被袭击,他们有着直接责任,虽然那只是一杯酒水。 齐昭死盯着施妙儿,下意识地缓缓抬起手帕,但被湿凉的酒水激醒,突然改擦为扇,一巴掌愤愤的扇了过去。 啪! 施妙儿掩着半边脸儿。杏眼圆瞪:“你敢打我?” 齐昭脸色阴狞。恶戾道:“不光要打你。还要轮了你!来人。捉她上楼!” 身后地保镖轰然应道。两人上前动粗。另外两人戒备着卓虎贲。 这些不光彩地事情。齐昭向来不欲人知。小张很识趣。早就去敬请其他客人退避了。尔后。关上随意大门。挂上免客牌。 施妙儿顿时花容失色。情知对方撕破脸皮了。哪还敢呆着。急忙绕过卓虎贲。钻出对方松散地包围圈。直往秦江那处跑。并一边尖声大骂:“死人!还不快拦下他们!”这话。当然是对卓虎贲说地。 可卓虎贲愣是一动没动,忠实地执行了秦江的命令。 姐妹遭殃,夏乔乔不禁慌了神。歇斯底里催促秦江:“那个谁?!还愣着干什么!” 齐昭恶狠狠道:“八婆!没你什么事!少添乱!” 夏乔乔葵扇似的胖手,嘭地砸下桌面,震得室内嗡嗡作响:“我是夏家的夏乔乔,你敢骂我?!” 齐昭身子骨一酥,尴尬道:“哟,原来是夏小姐,对不起,刚没认出来,不好意思。”夏家和齐家。分统西安南北半壁,就算底下斗得你死我活,明面上也得留一线情面,否则闹大了彼此打烂仗,搅乱这相对平静地局面,对谁都没好处。 话说夏家人丁单薄,什么事情都是夏雨出头,齐昭虽知道有夏乔乔这一号人,却是真的没见过。 当秦江慢条斯理站起来。施妙儿已呼地钻至他身后,西子捧心似的,捂着乱跳的心脏,却仍一脸挑衅地望着齐昭。 两名保镖在安全范围内,刹停了脚步。能进入随意的,都不是简单人物,配带的保镖,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,对面这个莫名其妙地男人。表现从容淡定。隐隐让他们感觉到威胁,一时不敢造次。 嫩脸上的火辣感。令施妙儿极其窝火,长这么大,妈妈都舍不得掂一下,哪受过这般罪过,当下撒气地捶了秦江一拳:“你不是保镖头头吗?不是很能打吗?!上去收拾他们,给姑奶奶出气!” 秦江望着天花板,慢悠悠道:“我是她的保镖,又不是你的保镖,自己的屁股,自个儿擦。” 秦江虽然讨厌那些自持势力,欺负女人的纨绔子弟,但更讨厌那种自持万般宠爱于一身的漂亮女人,好像天下所有男人都欠了她似的,一闯祸就撒娇撒泼,完了往后变本加厉的折腾。 施妙儿一听,嘴儿惊愕大张,无可置信地瞪着秦江后脑勺。“你!......乔乔!你看他!” 嗨!自己地保镖,居然使唤不动?!夏乔乔也是气急败坏:“我命令你将他们赶走!” 秦江耸耸肩:“我是你保镖,又不是你打手,如果你的安全不受威胁,就没我什么事。” 哇! 别说夏乔乔懵了,就连齐昭等人,都替她抱屈,啥保镖呀?这么有性格! 那两名保镖你眼望我眼,神色遽是一松,对付这个男人没底,对付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还不容易吗?交换过意见后,二人又如狼似虎扑了过去。 施妙儿死命挣扎间,轻薄衣物被对方粗手粗脚地扯烂了一块,本来就没多少布料,这会儿,已是乍泄春光了,吓得她连连尖叫。 齐昭有滋有味看着施妙儿轻盈蹦跳的身姿,幻想着她在自己胯下宛转的情景,不由食指大动,插在裤兜里的手,便不堪地蠕动起来,但猛地,被身旁的夏乔乔,一把拎住衣领,差点没吓痿。 “夏小姐?!你......” 夏乔乔指着已经落入对方手中的施妙儿:“放开她!不然我跟你没完!” “夏小姐,我们齐、夏两家都是西安的望族,刚我骂了你一句,不也得赔礼道歉吗?今儿你是看到了,她是怎么对我的,将心比己,我总得给她点教训吧?不然我齐家脸往哪搁呀?!”齐昭表面礼貌,心里却不甚了了。除去夏家或他们嫡亲碰不得,西安就没有他齐家惹不起的人,不就是个无名小妞吗。 齐昭地态度,是非施妙儿不可了,让他放弃这么个倾城尤物,比从老虎嘴里讨食还难,没辙了,夏乔乔只能恨恨对秦江说:“你要怎样才肯帮忙!” 秦江嘿嘿道:“来的时候,你们有问过我意见吗?麻烦惹出来了,倒好像是我的错一样,说实话,你们这些富贵子弟,真不让人待见。” “我......我要炒你鱿鱼!”夏乔乔气得跳脚。 “行,我们和你爸签订了协议,如果他乐意白白让我们拿几百万,甚至更多的违约金走人,我打心眼里高兴。”秦江生怕气不死人似的。 “你!”夏乔乔差点吐血。 施妙儿咬牙切齿道:“乔乔,不要求他!” 秦江笑眯眯说:“齐少爷,恭喜你喜得美人,这妞人品不咋样,就是脸蛋身材暴好,你那蜡烛皮鞭什么的,就别使了,她身娇肉嫩,禁不起折腾,还有,叉叉完后千万别弃尸,你看她这长相,谁看过一眼都能记住,在随意酒吧不见了,人警方肯定找你说事儿,哎,对了,花钱肯定摆不平她,要不你还象以前一样?用铁链链她脖子吧,锁家里头,养成哪什么奴,好使......” “别说了!别说了!!”施妙儿听得毛骨悚然,娇颜变色,完全没了刚才谈噱自若、颠倒众生的媚态。生气归生气,但她深知齐昭为人,要是落在他手里,一准倍遭摧辱,生不如死,现在被秦江嘲讽几句,还算是轻的呢。 人逮住了,齐昭却不忙着走,饶有兴致道:“兄弟,要不任务完成后,过来跟我吧,保证条件要比夏家优厚。”这人当保镖不地道,不过那卑鄙的性格,在某些方面还是堪能大用地。 “不行!”施妙儿和夏乔乔,几乎异口同声的拒绝,生怕秦江、齐昭俩勾搭上,自己惟一的凭持就没了。 夏乔乔不得不放低姿态:“你要怎样才肯帮我。” 施妙儿一边默念着冲动是魔鬼,一边可怜兮兮地哀告:“秦江,我知道错了,原谅我一次吧,以后我一定改。” 秦江啼笑皆非,这孩子,四川变脸似的。“得得得,少给我来这套,大家都知道,我是个无利不早起的人。” 一旁的卓虎贲悻悻然,谁说的?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。 夏乔乔一听有戏,急忙趁热打铁:“不是要钱嘛,好好,救出妙儿,我给你五十万!” 秦江眼睛大睁:“哇靠,她这么值钱呀?!说说,还有什么要求?我一并满足你们兽欲!” 夏乔乔奇怪道:“什么要求?” 秦江掰着手指数:“你比方说,砸了随意加五十万,扁齐昭保镖一顿一百万,揍他本人一个不能自理二百万。” 齐昭都敢动,真是见过贪钱的,没见过要钱不要命地。施妙儿又气又乐:“我付我付!多多都付!” 秦江这回眼睛和嘴巴一起怒张了:“哇!早说你这么有钱,我抬抬价呀!” “......”施妙儿已经无语了。 齐昭感到好笑,居然有人当面说要揍自己:“小子!劝你赶紧滚蛋,不然连你一块收拾!” 秦江淡淡道:“谢谢奉告,我是受人钱财,与人消灾,你准备接招吧。” 话音刚落,随意那扇厚重地大门,嘭一声,阵阵浓烟滚滚涌入,赫然是被人用定向炸药炸崩了锁。 354、究竟谁玩谁? 冲进来的正是袁天罡一伙七、八个人,个个手持枪械,杀气腾腾,一副作战姿态。\\\ 齐昭及其保镖一瞅对方那阵势,顿生馁怯,比人手己方输一筹,比武器更不够看,瞧瞧对面,有些人手里,竟捏着个黑乎乎的家伙,怎么看怎么象是地瓜手雷,靠了!这帮人是保镖呢?还是土匪呢? 随意酒吧关闭大门后,袁天罡等人早就有所怀疑,直至秦江摁响了耳麦上的警报键,才匆匆突进来。 “头!什么情况?” 秦江黑着脸,指指齐昭一伙,慷慨宣道:“他,齐昭!光天化日之下,公然调戏夏乔乔......”话没说完,众人当即脑残,就夏乔乔这样,能勾起谁非礼的**?却听秦江继续激昂陈辞:“经我多番劝阻,仍执迷不悟,严重侵害我雇主的人身权益,为了抚平雇主心中怨愤,以及弥补我们的失职,弟兄们,给我扁!” “你敢?!”齐昭登时心惊肉跳,在西安,自认已经够流氓的了,没想还有比自己更痞气的。 当然敢,袁天罡诸人在秦江手下做事,一直是战战兢兢的,因为秦江是个杀人如麻的疯子,没道理可讲,他说什么,你最好做什么,不然省得翻起旧账来,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。 甭管捅多大的篓子,反正出事自有秦江个高的顶着,大伙几乎没有多考虑,张牙舞爪就扑上去干烂仗。 齐昭的四名保镖,唯有硬着头皮迎上去。 临时保镖和长期保镖最大的不同是,临时的本身就是常在刀口讨饭的佣兵,比较肆无忌惮,而且技艺非凡、经验丰富,轻易不屑于当财主的鹰犬,可想而知,齐昭那群显摆大于实用价值的保镖。哪会是对手,劈里啪啦一通拳脚,便毫无悬念趴了一地。 秦江也兴致勃勃进行了打砸行列,连侍者小张也没放过,恨只恨他不好好当店小二,居然客串佞臣。委实气不过。 众人一时收不住手。砸了吧台地酒柜。多手地还顺了人家一笔营业额...... 稍后。齐昭被两名佣兵架了过来。小子脸上青一块。紫一块。不是众人招呼他多点。而是酒色掏空了身子。体质孱弱。经不起拍打。 “你......你好啊你!”齐昭虽然形象狼狈。但依然乖戾不改。他什么人呀。他是齐家地独子。跺跺脚西安都得抖两抖。想在西安混。哪个不得卑谄逢迎。什么时候损过一根指头。这回好。居然被人狂殴一顿。 秦江仿佛大受褒赞似地。满脸得色:“忠心护主罢了。不值一提。不值一提啊。冤有头债有主。你犯不着跟我这小人物置气。哎。你仇家在那边呢。一个夏乔乔。一个叫施妙儿。往后你冲她们讨公道去......哎。施同学。你对齐公子还有啥意见?没有我放人了。” 等出完气。夏乔乔才醒起事情大条。齐家势力庞大。非寻常人家能够抗衡。自己倒不怕。但施妙儿呢?不由忐忑插了一句:“妙儿。我看就算了吧。” 看施妙儿仍犹疑不决。貌似害怕。齐昭底气渐升。那张狂妄行地气焰。又曝露出来:“施妙儿是吧。我记住你了。识趣点就趁现在举家离开西安。不然。哼哼......” 施妙儿粘到秦江跟前,大眼睛眨巴了几下,楚楚可怜地嘟着嘴:“秦江,怎么办?” 秦江两手一摊,无赖的说:“我只负责揍人,哪知道怎样办。” 施妙儿撒娇地扭着花腰子:“不要酱子嘛,帮人家想想办法啊,你也有份参与拎,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。” 秦江望望天花板,沉吟一番:“也对,这厮小肚鸡肠,哪天抽空子找我们场子,也实在的麻烦,依他睚眦必报的性子,哪还不将咱们往死里整啊,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,好吧,不如一麻袋,将他沉江如何?嗯......还有他地保镖和店小二也看见我们行凶了,干脆,一并做了,来人,来人!袁大头你愣什么,赶紧找几个麻袋来大伙傻了似的盯着秦江,这人果真是个草菅人命的凶徒。 施妙儿焦急揪住秦江手臂:“不要不要!这主意太馊了!我可不想陪你去亡命天涯!” 秦江接过佣兵手里的麻袋,撸撸直,往一晕厥过去的保镖头上套,一边为难道:“你打了人齐昭,又想安然无恙,又不肯跑路,世上哪有这种好事,乖,啊,等我弄死他们,咱俩当一对亡命鸳鸯,天大地大,哪里去不得?!赶明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你给咱生个娃,这辈子做人的任务,就算齐了!”末了,发觉麻袋小了点,又使劲踩了踩保镖的脑袋,努力将其填塞进去。 众人恶寒。 秦江瞄瞄施妙儿,见她一副置之度外的神情,有点火了:“嗨,这本来就是你地事,老子好意帮你,你倒象个没事的局外人似的,没见过这么卸磨杀驴地啊。袁天罡!那什么,在墙壁写上施妙儿敢作敢当几个字。” 没人能揣测秦江的意图,他整个人就宛如激流漩涡,一经接近,结果便不再受控制。施妙儿粉脸惨然,悔不当初,这次戏弄他,简直是自找麻烦,请他帮忙,更是大错特错! 难道,本姑娘真要随他浪迹天涯?为他生娃? 啊呸!! 齐昭背脊更是凉飕飕的,秦江恣意张胆的怪僻性情,令他有了危机感,原本还自持身份,谅对方不敢太过逾,可这会儿却越瞧越象那么回事了,不禁忧心忡忡。“兄弟,你不是开玩笑吧?” 秦江没搭理他,拔出怀里的消声****,往麻袋中的保镖,咻的就是一枪,端的是干脆利落,完了,回头拿眼珠子一瞪众人:“妈的愣什么!迟些警察就来了,赶紧装袋,送车上去!” 大伙轰然动作,忙不迭套地套、抬的抬,生怕下一个躺进麻袋的是自己一样。 施妙儿两眼一黑,感觉天旋地转:完了完了,这回真要远离家人,背井离乡逃难去了。 秦江撩撩一新面粉袋,走向齐昭:“哥们,委屈一下。” “不不不!等等!”齐昭顿时魂飞天外,脸色铁青的哀求:“哥们,咱们打个商量,我给钱!放过我,你要多少我给多少!”刚也看出来了,秦江贪钱。 纨绔子弟有时候就象颗老鼠屎,时不时出来恶心你一下,但基本上也就一欺善怕恶的主儿。秦江踌躇道:“今天打了你,我就没打算能善终,何况我已经杀了一个保镖.......” “呃!我不追究,我.....我发誓不报复你们,我可以为你掩盖事实,可以请律师替你开脱,真的真的!”齐昭几乎口不择言。 “空口无凭啊。”秦江貌似在犹豫。 齐昭哈着腰说:“我愿立字据!” 秦江嗤鼻道:“耍我呀!字据顶屁事,你只要在堂上说一句,自己是在受威迫的环境下立的,那就不可能成为法律依据,到时候我下场还不都一样?!” 齐昭脑海忽而冒出一句平常自己最不屑地常言:流氓不可怕,最怕知法的流氓。如今,齐昭是真的认同这句话了。“我给你把柄,行不?!只要抓住我的把柄,也不愁我再找你麻烦了,否则,你大可全兜出来,让我也落不上好!” 众人面面相觑。居然有人愿意给头顶悬上一把尚方宝剑的,齐小子够狠,将来必成大器,但头儿更奸诈!白白打了一方土豪,杀人手下,抹人脸面,竟还能让仇人不得不死命担保他的安危,太扯了! 秦江蹙眉半晌,才不甘愿的说:“什么把柄?太简单可不行,最好兜出来你也得稳死的那种,不然缺少同等价值。” “我们.....”齐昭左右瞧瞧围聚在周围的人,为难道:“能不能去雅房说?” 合理,他地把柄,只能对秦江说,也只能受秦江胁迫,否则就等于广而告之了,那还叫什么把柄? 秦江揉揉下巴,造作地点点头:“好吧,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,我再拒绝就太矫情了。”齐昭当场就想吐血。 二人往偏房而去,余下诸人你眼望我眼,不知所适,直至现在,佣兵们除了敬畏秦江地骁悍身手外,还不得不拜服其耍阴谋、弄手腕的能耐,脑海就只剩一个念头:这人只能与之攀交,绝不可为敌。 “老袁,咱们还搬不搬?”一伙计指指地上地保镖。 袁天罡郁闷道:“搬,怎么不搬,头儿又没喊停,全部弄上车,这些人的生死,等他出来亲自定夺。”好好干吧,赎了这次秦江的赐命之恩,以后有多远走多远,秦江,太危险了。 “妙儿,要不我们趁现在走?”夏乔乔捂着心脏,胖乎乎得脸,俨如开水烫猪皮那般苍白,要不是先前的保镖,被装麻袋后才击毙,估计一看那弹孔和血迹,非晕过去不可,此间场面,不是身矜肉贵的她,能够承受的。 施妙儿蔫着小脸,欲哭无泪指指墙壁上的字,分别是什么施妙儿到此一游、非礼姑娘,砍你全家等等。“我走哪去?” 这趟来随意,也不知道是谁玩谁? 355、道高一尺 这些涂鸦怎么办? 别人不理,就自个儿擦呗! 施妙儿心里那个窝憋啊,就甭提了,来随意玩儿,只为解解心神罢了,岂料最后竟然命苦到要替人刷墙。“该死的秦江!想让我背黑锅?!门都没有!”一边恨恨嘟囔着,一边热火朝天干上了。 半个钟头后,秦江和齐昭搭着肩膀,状似哥儿俩的走了出来,亲昵程度,令人大跌眼镜,秦江自然是真的喜笑颜开,而齐昭,咋看咋象强颜欢笑,很显然,事情圆满解决了。 施妙儿擦擦累出来的满头大汗:“成了?”事关自己安定的生活,不免心大心小。 秦江嘎嘎笑道:“别这么说,多亏人齐少爷宰相肚里能撑船,不予追究,这事就这么掀过去了,话又说回来,往后你可得多注意点哈,长得漂亮不是错,但关键别随便出来勾引人,有些后果,不是你能左右的。” 齐昭和施妙儿一脸臭臭的,偏又憋屈得不能反驳。 “哪什么,你几个保镖,我就带走了,有空请我喝杯茶。”秦江拍拍屁股,扬长而去。 老子躲都来不及,还请你喝茶?去死!齐昭捏着拳头,懊恨不已:平日里我看似八面威风、无往不利,原来都只是错觉,是那样的经不起别人一戳,以后出门,非得带足十个保镖不可老爸商量商量,看看这事儿有啥解决办法。想到这里,齐昭就有些惴惴不安,因为自己连老爸养有小老婆,及偷漏巨额税务的把柄,也给了秦江,鬼知道老爸会不会暴跳如雷。 “秦江秦江!等等我!”施妙儿一溜小跑追上来。 秦江没好气道:“别跟来,该哪哪去。” “嘻嘻。秦江。真地解决问题了?我们不用逃亡了?”施妙儿小女儿心性。蹦跳雀跃着。刚才地愁怅已然尽去。换来了雨过天晴地清朗。 秦江翻翻白眼:“暂时没事。不过只要有你这惹事精在。夏乔乔地安全系数就会大降。我拜托你赶紧回去上课。”说罢。懒得搭甩她。径直上了指挥车。 夏乔乔。自有卓虎贲护着。乘坐另一辆车。 施妙儿眼骨碌一转。强烈地好奇心驱使下。决定跟着秦江。 指挥车是袁天罡地装备。由小巴改装而来。其内各种电子监听、追踪设备。布满了车壁。甚至一些古怪地。秦江都见所未见、闻所未闻。车厢宽敞。搁置五个麻袋。空间仍绰绰有余。 秦江招招手。使人解开麻袋。 三名保镖和侍者的脑袋瓜,犹如土拨鼠似地,探了出来,一脸惊恐地望着秦江,特别是瞥见角落处那只一动不动的麻袋。里面无疑就是头一个殒命的伙伴,大伙身子骨都不禁直冒寒气,有理由相信,秦江这会儿该杀自己灭口了吧! “想死想活?”秦江不经意地瞄了瞄角落处的麻袋。 秦江辛辣的手段,众人都见识过,一听口气有转机,哪敢耽搁,忙不迭拼命点头,齐声说:“想活!” “送你们去火车站。今后别让我再在西安境内看到你们。” “老大放心,打死我也不回来了!”保镖们大松一口气,虽然不知道秦江是否吃错药,但可算挣回小命了。 走就走呗,反正这里没有他们的家人,无根无底、两袖清风,当保镖地就这样,一般不在本地觅食,一来难保家人不受报复伤害。二来。雇主也怕他们的亲人被对手挟持,支使保镖对自己不利。 小张生怕独自落下似的。也慌忙回道:“我是外出来打工的,呆哪都一样,马上就走!” 秦江挥挥手:“袁天罡,送他们去火车站。” “是!”袁天罡立刻起身驱赶他们。 车厢内的人,都**了,只剩秦江和施妙儿,还有一只麻袋。 施妙儿心中惶惶的,忍着不去看秦江解着最后那只麻袋,但目光仍算坚定。“秦江,你捉到齐昭什么把柄了?” 秦江眉心一皱:“你不用知道。” “我想知道。” “知道后要干嘛?” 施妙儿勾人的秀眸中,绽出一抹不属于她本色的精光:“除恶务尽,我要兜出去,让他尝尝得罪我的下场!也是为以前遭过他蹂躏地姐妹报仇!” 秦江淡淡说:“我不会给你的。” 施妙儿分毫不让地盯着秦江:“那好,我是受害人之一,我有权知道。” “权利永远握在强者手里,你没有这个资格,再者,你天生是颗地雷,别人的把柄落你手里,连我都不放心。”秦江天生小人,没有什么锄暴安良地伟大志向,只保证起码的个人安危,诸如这次任务的夏乔乔,捅出去第一个对她就没好处,特别在这风云集聚的时节,对付恐怖分子犹嫌不及,哪有功夫再应付别的势力? “别忘了,你杀保镖的时候,我也在场。”施妙儿巧目流盼,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。 秦江闷闷叹气:“唉,唯我和施妙儿难养也。”这小妞无理起来,还真是无理,救了她,居然还回头反咬我一口?! 施妙儿掩嘴叽咕一乐,得意洋洋:“你承认自己是小人吗,好呀,小人就该有小人的做事准则,死道友不死贫道,现在,可以给我说说齐昭的事吧。” 秦江嘴角斜斜一扯:“我是小人,可也不是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威胁得了地。”说着,剥开麻袋口,抓过一瓶矿泉水,兜头淋在那保镖头上。 那保镖打了个灵激,赫然转醒过来,神色仍有些迷茫。 施妙儿小嘴大张,颤着手指指保镖:“你不是开枪了吗?” 秦江嗤之以鼻:“白痴!枪响又不等于人死,空包弹,懂不?” “不许叫我白痴!”观秦江那轻蔑的神态。气得施妙儿鼻子都歪了。三番两次算计他,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图惹他笑话,真是既不甘心,又万般无奈。这家伙难道是大智若愚之辈吗?本姑娘就不信整不了他!老虎总有打盹的时候。 与其说施妙儿对秦江感兴趣,不如说是对秦江不服气。 车子缓缓停在学校门口。 “哎,啥时候往我账上打钱?” “Sht!你还真要呀?!”施妙儿实在忍不住。很不淑女地暗骂了出来。 秦江耸耸肩:“废话,那是我应该得的。” “我是美女耶!哪有你这样算计美女,斤斤计较的男人!”施妙儿被他打败了。 “切!你这算什么美。”秦江看女人,第一品相,第二内涵,两相交并,才会评分。 美女见多了,不说免疫力如何,首先就看不惯她的性子。好比柳冰冰,秦江一样不感冒,同居那么长时间。愣是没有一丝觊觎之心,无它,不习惯热面孔贴冷屁股的感受,那还不如一充气娃娃呢。 “这是什么不屑表情?”施妙儿简直火大,蛾眉倒蹙,凤眼圆睁,点着自己的琼鼻,嚷嚷:“你瞎啦?!象我这样,就属于貌美如花!”凭男同学们如蚁慕膻似的追逐。小开们死皮赖脸白送钻戒、项链地架势,再加上老经理们许诺的洋房和BMW,施妙儿认为,自己的相貌是等价的,秦江这厮胆敢怀疑?! “是。”秦江揉揉下巴:“你不说话的时候象牡丹花,一说话就成了喇叭花。” 施妙儿晕眩地晃晃身子,然后扶着充血的后脑勺,气鼓鼓下车,逃也似地溜掉。 “喂。待会儿找你要钱哈。”秦江犹自不忘提醒一句。 赵美丽爱钱,但永远也比不上秦江贪财的程度,即使怀里揣着两吨金砖,但马路上有一毛钱,秦江还是照样会跟人抢,这无关钱多钱少,就是一嗜好问题。 夏乔乔受到惊吓,心神不宁,于是课也不上。回宿舍休息。卓虎贲自认晦气。不得不老着脸,在女生宿舍门前的大树下蹲守。一副殷勤等待女朋友地模样。 最后一节课就要开始,完了才是午饭时间,秦江闲来无事,决定去教室听听课,好歹现在地身份是名学生,总不能点名老不见人影吧。当然,主要是顺便睡个回笼觉,看能否梦到些什么。 轻松迈入课堂时,人脸陌生,秦江这才察觉,走错课室了。 好吧,哪间教室都没差,一样的空间,一样地课桌,课桌上残留着一样的唾液痕迹。 学院学风自由,选修课并不限制别系的学生来听,秦江挑个坐位趴卧,也无人异议。 不多时,走进一教授,而且是一位半百地老学究,秦江最后的一分期待,也幻灭了,果然,校园里不可能遍地都是美女老师,而且不可能偏偏就是被自己走狗屎运碰上了,得,睡觉去。 秦江熟睡的速度,很让旁人羡慕,不到五分钟,居然就轻打鼻鼾了。 “同学那位第六排地同学那位长相老成兼睡觉流口水的男同学!问你话呢!” 恍惚中,秦江被身旁同学摇醒,撑开朦胧双眼,只见教授正压抑着怒气。秦江站起来,讪讪道:“咳,老师,我有罪,忽略了您的劳动成果,那什么,别气坏了身子,有啥题目要我回答,您只管问,咱们先讨论学术,再讨论我的人品。” 老教授让他气乐了:“好,大家都知道,焚书坑儒这典故很有名,起因是淳于越,你认为,他是个怎样的人,在那次事件中,又充当了什么角色?” 咦?淳于越? 秦江想也不想:“他是个踹了我两次屁股的老流氓!” 噗哧! 学生们忍俊不禁,蹩笑成一片。 “哥们,白日梦都做到这份上,干脆梦帝王啊,干嘛梦一小厮。找踹不是?!” “他咋不索性穿越呢。” “笨蛋!表看那么多YY小说,还有,下雨天少去外边招雷,当心没穿越成,劈死你!” “不怕,我可以重生。” “你没治了” “肃静!肃静!”老教授吹胡子瞪眼。手中教鞭,使劲鞭挞着讲台,梆梆山响。 秦江脑瓜也终于清醒过来:晕,时代弄稀浑了。 “这位同学形容的好,秦始皇时期,分封制已经是个落后的政体结构,淳于越依然坚持,那是阻碍社会的发展进步,足证明他私利心重。说是混账也不为过。”老教授大肚能容,起码,人秦江挑起了同学们听课地兴致。不然大伙恹恹欲睡,自己搁这唱独角戏,多无趣啊。因此,对于他的不礼貌,也不再多责难了。 至此,秦江仍搞不明白,这是历史?人文?还是考古课题?“那个至于淳于越充当的角色,咳,恕我直言。我只知道坑儒过程。” “哦?”老教授推推眼镜,兴致勃然问:“说说看。” 秦江清清嗓子:“焚书坑儒的由来始末,我就不多复述了,只说坑儒地点,就在骊山硎 老教授驳斥道:“那些都是民间讹传,一说在临潼西南部五里处,是一个狭长幽深地山谷,看似相符合而已,但无确切佐证;另一说它其实是咸阳坑儒的误记。因为骊山坑儒说,仅见于东汉初年卫宏作的《诏定古文尚书序》,而且也没有注明出处,其余古籍,均无记载。” “《史记》记载的秦始皇咸阳坑儒,与卫宏所记骊山坑儒在地点、人数、坑埋方式上都不同。如此说来,秦始皇之坑儒,应该有两次,你怎么确定是骊山硎谷?”老教授言辞犀利。兼且学术高深。辩起来咄咄逼人。 秦江苦笑:“咸阳实际不算坑儒,而是围捕过程中。有小部分方士被杀,之后才进行集体掩埋,赢政之所以要坑儒,其实多半原因在于方士,当时的方士,已经纠集成了一个大团体,协私罔上,越来越趋向邪教发展,儒生呢,时值政见与赢政相左,才受到殃及,直到所有人都被拉去骊山硎谷活埋,才谓之为坑儒。” 如果梦是真地,秦江确定自己亲身经历了那场浩劫,误差应该不大。 老教授展颜笑笑:“这是你地猜测吗?” 底下窃窃私语:“恐怕他真的穿越过!” “闭嘴!” 秦江不由静默,我能在地图上给他指出实际方位吗?虽然得以印证,但同时也会掀起惊涛骇浪,若人问起,你是如何知晓两千多年前的事情?怎么自圆其说? “好,这位同学的臆想,也算是个思考方向,接下来” 突然,秦江鬼使神差道:“在咸阳愍儒乡,是不是挖出过散乱的弩箭箭头?” “是的。” “是不是可以证明,咸阳不是坑儒,而是杀后掩埋?” “是的。”老教授忽然发觉,自己无法反驳这个理由,更令他惊讶的是,这类不见尸骨地悬念考古,只是试探性挖掘,电视没有录播,鲜少人知道,看来这位同学有点真才,不象哗众取宠之辈。 秦江再追问:“教授,秦书简中,某些重要典籍,是由格木制作地吗?” 老教授意外的点点头:“同学了解得很深入,所有人都以为竹简,都是用竹子做地,其实这是个误区,赢政时期确实有少数简,用特别地材质制作。” 秦江又弱弱的问:“秦军军乐,用的是不是聂政刺韩王?” 老教授昏花的眼睛,忽地暴出精光。这一问接一问,问出了他曾经的怀疑,问出了心中的深层设想。“同学,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。” 356、离散 下课后,秦江太监似的随在老教授身后,亦步亦趋进入他的办公室。 第一眼,便是几个大木架,上面堆满了坛坛罐罐、尺椽片瓦,人穿梭在其中,便能轻易嗅到缕缕久远之息。与其说这儿是办公室,倒不如说是收藏馆实在,在学校内,能享有单人独室的教授,地位肯定不低。 彼此还没坐定,老教授就迫不及待问:“咸阳城内的军队,使用什么样箭头?”看来他是上心了,想考量一下秦江的能耐。 秦江很不想回答,可谁让自己在课堂上,蹩着一口气不服,和老教授辩论呢,既然显露了峥嵘头角,爽也爽过了,自然得接受人家接下来的质问,靠!祸从口出,现在是骑虎难下了。 瞧这老头一脸饥渴的样子,怪可怜的,好吧,纯学术探讨,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秦江努力回忆的神态,不似想像着图文,更象是追思曾经的所见所闻,老教授不禁生出荒诞感,莫非,他穿越了? “护城军多配劲弩,射程大概150米,或许是由于咸阳人口密集,为怕误伤的缘故,才使用短弩;箭嘛,是三刃镞,头部较之青铜器,呈反常的粉灰色泽,应该有毒。”秦江心怀敬畏,秦军人人手持犹如单发火绳枪一般的远程武器,一拨箭雨过去,再行冲杀,谁能与之匹敌?! 秦江是照梦境陈述没错,可是如此的详尽,却难免让老教授感到诧愕,仿佛他曾亲临其境一般,但老教授也不得不服气地认同秦江所言,经化验,有些秦尸骸的含铅量高达771,推算两千多年前,肯定要高于这个数值,可以说。秦箭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有毒弹头。 老教授的态度当即转了个三百六十度,已经从质疑,变成了虚心探讨:“好吧,如果咸阳是埋尸,而不是坑儒,那么。你认为真的坑儒地点,在哪里?”说着,将一张西安临潼的精细地图,推至秦江跟前。 秦江犹豫了,什么解开千古疑案,推动历史脚步,都是扯皮,老子不被逮去实验室,才最为重要。 小狐狸为什么而为难。老狐狸又怎会没有知觉? “你知道!”老教授目光炯炯。表情隐约激奋。焚书坑儒虽然不是他当下要做地课题。但如此惊人地发现。恐怕没有哪个学者不为之疯狂地。 秦江抽抽脸皮。干干一笑。答也不是。不答也不是。忽然才醒悟。不知不觉地。已将自己圈设进了窘境之中。“没那事儿。我瞎蒙地。让您老白乐呵一场。对不住了。” 人精似地老教授。一番察言观色。至此已经了然。一把抓住秦江。脸红颈赤地问:“不!你一定知道!给我说说吧?!” 秦江干脆耍赖:“不知道!” “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!” “最好保守秘密地方法就是不对人透露秘密。” “还说不知道?!你都表明那是个秘密了!”老教授小孩子似的,点着秦江鼻子哇哇大叫。 “日!绕着绕着,又让你这老头绕回来了!”秦江郁闷不已。 “要不我让学校给你免除学杂费、房租费、伙食费?!”老教授打着商量。 “不稀罕!”秦江头一别,贫贱不移。 老教授求恳道:“我写好地相关论文,所有荣耀和权益全归你!我只想释世人心中的疑惑。” “老头你烦不烦。” “我”老教授一咬牙:“我把孙女介绍给你!” 什么?连孙女都卖了。这老头钻究学术的精神,简直是震古烁今。“她也念这学校?” “西安实验小学六年级。” “我靠!”秦江落荒而逃。重,一群莺莺燕燕,团团围在大厅茶几处。 “这是秦江刚寄回来的钱。”倪彩柔荑轻送,将一本存折,摊在众女面前。 “哇!!两、两、两亿!”殷妍小脑瓜一阵晕眩,若不是身后的依兰古丽扶着,差点一屁股坐地上。但人也已经有点混沌了。只顾喃喃自语:“这能买多少化妆品、名牌时装、奔驰宝马” “瞧你就这点出息。”说归说,宁婧的举动却与硬气的口吻。极不相附,抖着手捞过存折,瞪大眼睛看了一遍又一遍,犹舍不得放下。虽然她贵为韩丰总裁,签署文件所涉及的金钱也不少,可那只是纯粹的数字,而且都是人家韩丰地,这辈子,何曾在存折上见过这么多零。末了,颤着嘴唇道:“他去抢银行了?” 最镇定的就属赵美丽,抢过来凑热闹,看罢,手一扬,将存折飞去一边,表现出相当的视金钱如粪土,当然,若她不傻,肯定要往存折上加盖唇印地。第二个则是倪彩,毕竟钱再多,也无法感受它所带来的魅力,无非吃得好些,衣服不打补丁罢了。 倪彩婉约道:“依兰古丽,想好要做什么了吗?秦江说,会大力资助你。” 依兰古丽颇有骨气:“无功不受禄。” 倪彩恬淡笑笑:“你在鱼儿红帮了他,就是最大的功德,他为人最不愿欠别人的恩情。” 依兰古丽摇摇头:“事出有因必有果,他不在火车上救助我,我也没法在鱼儿红帮他,所以,我们谁也不欠谁的,哦,对了,我在这呆好几天了,有点闷,明天打算离开申海。” 宁婧听闻,不由暗松一口气,说实话,特恼秦江一个接一个的美女往家拎,虽说依兰古丽不是什么绝丽姿容,秦江对她也没有实际性的表示过意思,但就怕日久生情,乌龟也会爱上王八。只是,自己和倪彩都默认当秦江的女朋友了,身份尴尬,实在没有立场去赶别人,她能识趣最好。 宁婧承认,自己就是这么个小肚鸡肠的女人。当然,明面上地话,不妨说得圆满些:“咱们住一块多热闹啊,为什么要急着走?” 依兰古丽幽邃的目光,穿出窗户,钻过楼宇间的缝隙,跃然放飞天际之外。“这个城市太拥窄了,让人有点透不过气,我还是比较喜欢宽阔的空间。昨天在图片上看见,内蒙古也有着一样的天地,就想去走走、看看。” 这是个英气洒然、不愿受禁锢地女孩。仍保留着大漠的清风劲节,或许,四方游历,才更适合她吧。倪彩嗟矜道:“那也将秦江这点小意思收下来吧,患难致交,何必太矫情,好歹路上也得花使啊。” 依兰古丽一想也对,自己潦乍一身出来,以前存的老底都快用光了。“好吧。” 淡淡的离别对话。勾出了宁婧少许销黯情绪,萍水相逢即是一场缘份,最后索然离散,总免不了要添几缕惆怅地。话说皆秦江,进入家中的女孩儿,貌似有十多人了吧?来了一个,又走一个,不时演绎着分分合合地桥段,叫人好不慨叹神伤。“明天几点出发。我们送送你。” “不用。”依兰古丽很是爽利。 雯雯歪着脑袋问:“你就走得那么干脆?就一点都不喜欢秦江吗?” 依兰古丽莞尔抚抚她:“还没到那地步呢,再说看到这一屋子漂亮姐妹,我就决定找位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男人。” 雯雯瘪瘪嘴:“那首先你得千方百计别让那男人富起来,否则他会变坏的” 噗哧! 登时惹得满堂女生语笑喧阗。 “我决定了,努力去爱上秦江这个坏蛋!”殷妍板着小脸,正儿八经的宣誓,可惜,没人理会。 吃完中饭的秦江,慢慢从食堂散步回宿舍。 中午炎热。爱漂亮女生们。多半为了美白,收拢回宿舍避暑去了。而男同学宛如苍蝇不见牛屎,自然也都各找各床,睡觉补眠,校园径道上,走动的人寥寥无几,偶尔两、三对情侣,顶着暴热的温度,汗流浃背地细诉爱恋。 不多时,秦江途经三号楼,却见卓虎贲狗熊似地,蹲在地上数蚂蚁。 “喂,吃饭没?” 卓虎贲回头一瞧,绽了个可怜巴巴地表情:“没。” “干嘛呢?” “等人换班去吃饭。” 秦江抬头望望女生宿舍。“夏乔乔住这儿?” “头,你难道不怕突发状况,来不及处理吗?”现在才恍然清楚自己保护地雇主住在哪里,卓虎贲觉得秦江有点过分。 秦江老着脸道:“这就是为什么你当小弟,而我当老大地缘故。” 卓虎贲憨憨摇头:“不懂。” “是说笨人用手,智者用脑,我只要掐指一算,就能知道今天有没有事,算了,说你也整不明白。”秦江不愿在这问题上较真,指指他脚下的花束:“哎,这花是你地?” “嗯。”卓虎贲表情有些抑郁。 “打算送谁?” “别人送的。” 秦江大为奇怪:“来女生宿舍的男同学,只有送花的份,你居然能收到花,也忒强了吧?” 卓虎贲脸臭臭的说:“一吨位比夏小姐差不了多少的女生送的。” “难怪” “头,你的表情伤到我了。” 秦江挥挥手:“你去吃饭吧,我替你顶会儿班。” 卓虎贲孩子心性,六月的天气一般,高兴蹦起来,丢下一句:“吃饭去!”便一溜烟没了踪影。 既然站在这三号楼下,秦江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施妙儿地债务。 要不,唤她下来叙叙旧? 357、讨债 于是,秦江也不管大中午的会吵到别人午休,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嘶吼,却冷不丁三楼阳台上,冒出了施妙儿那道曼妙倩影。 施妙儿恼瞪他一眼,压抑着声音娇叱:“不许叫!”好嘛,这厮一点情面都不讲,竟然真就上门讨债来了,若喊得全楼女生醒来?再捅出我欠几百万的事,指不定大家会怎么看我呢?! 稍后,施妙儿鬼鬼祟祟下了楼,拉上秦江就跑。 秦江摸不着头脑:“靠!整得跟偷情似的,你赶啥赶!” “本姑娘还是一无主儿的小花,让人撞见,以为我从了你这土包子呢,这脸不能丢。” “嗨,你不会好好说话吗!”秦江忽地刹停脚步,拽得施妙儿很没形象地直打踉跄。 施妙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一边揉着发酸的纤嫩藕臂,一边娇嗔:“死人!干嘛这么粗暴!”施妙儿很不明白,为什么一遇见秦江,自己就丧失了从容?甚至于歇斯底里?是看见他要死不死的无良表情来气?还是他言语讥锋令人反感? 其实都不是,只因为秦江不拿她当美女,那怕一丁点的宠溺、迁就、逢迎都吝与赐予,让她享受不到任何优越感,所以怎么瞧秦江,怎么不顺眼,特别是自诩聪慧的她,除了第一次戏弄到秦江,争回些许的小胜利,之后就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,一句话:输不起。 秦江百无聊赖道:“行行行,就在这说话,现在我正当班,离夏乔乔太远可不好。” 施妙儿皱皱好看的小琼鼻:“说什么!” “嗨,你怎么就没自觉呀,钱!总共300万,谢谢。”秦江手一摊,要饭似的展在她面前。 施妙儿瘪瘪嘴儿。忍住往他手里吐口水地想法。脑瓜一甩。很酷地说:“没有!” “嗯?你地意思是......” “我耍无赖了!”也真难为施妙儿能说得如此气势磅礴。 “.......我还以为这世界上就我一人会耍无赖呢。敢情你也不差。” 施妙儿俏脸一仰:“就是没有。你能把我怎么着?!” “我!”秦江憋气地伸出爪子。成抓握状。但一接近她坚挺地酥胸。察觉她地嘴型象是要喊非礼。赶紧定住手腕。“难道就这么算了?” “应该是吧。”施妙儿心里暗暗比了个胜利手势,眉宇隐有得色,却也不敢表现太过,毕竟秦江总算帮过自己。干脆,擎起自己颠倒众生的妖媚之姿,撒娇撒痴:“表酱子嘛,我一女孩家,又是个学生。哪来这么多钱给你?!您看您当初面对齐昭,不惧权势,遏恶扬善。危难中英雄救美,多大一段佳话呀,为什么事后要摆出一副黄世仁的嘴脸呢,叫人好失望。” 秦江面无表情道:“不妨告诉你,我还偏就是这样地人。这样吧,既然你实在没钱,我也不强迫你,不过你总得给我点什么好处吧......” 施妙儿本以为圆满结束了,一瞧秦江正贪婪地直盯自己胸脯看。貌似想钱债肉偿似的,登时,对他那一点点好印象,全丢去了瓜洼国,恼火喝叱道:“你也不是好东西!贼眼往哪看?!马上制止你脑袋里不健康的念头,不然我咒你生儿子没屁眼!” “我靠!犯得着这么大诅咒吗。”秦江弹了弹脸皮,悻悻道:“我意思是,你总不能让我白担风险、白干活吧?看你脖子上的项链也值几个钱,不如......” 原来是个误会。施妙儿松口气,但双手却飞快抓住胸前的项链:“不行!这是妈留给我的东西!要不......我受罪点,让你亲一下?就当被狗......呃,就当奖励英雄!” 秦江状似不屑:“咱俩又不来电,这跟亲猪肉粉肠有啥不同。” “你!”施妙儿气急败坏:“我愿意呀!爱亲不亲!” 两人对持数分钟,秦江望天长叹,一副悔不当初地样子。“唉,往后少信女人,再不干这种傻事儿了。该让某些人自食其果。记一下疼才行。” 施妙儿粉腮微红,不知是热的。还是有愧。“最多.....最多人家以后也帮你一回嘛。” “帮我什么?斟茶递水?按摩松骨?” “哎......你这就走了?喂!......” 秦江没吭声,默默远离,佝偻的背影,是那样萧索。 下午,秦江决定不去上课了,什么点名、学分,拉倒吧就,自己本来就是挂羊头卖狗肉,有名无实的学生。 “我去一下临潼,你们好好守护夏乔乔。”秦江如是吩咐众人。 “头,要是发生什么状况,我们咋办?”袁天罡担不起这个责任,因为据秦江透露,对手是一伙恐怖分子,他们的阴险毒辣,连国家应付起来都嫌头疼,更枉说自个儿这几名小保镖了。 “放心,这几天屁事儿没有。”说罢,秦江不管不顾走向公车站。 袁天罡当面不敢反驳,背后却不满嘀咕:“你怎么知道没事。” “你最好相信,他说没事就没事。”萧晋慢条斯理的。 这一说,袁天罡终于醒起有过这么一个同伙:“哎萧晋,今天一天跑哪去了?你得有点组织纪律性啊。” 萧晋闷闷道:“秦江吩咐我送点东西去骊山。” 袁天罡立即闭嘴,秦江神神秘密的,他的事情谁沾谁落不了好去,自己还是少知道为妙。 西安市临潼区,曾是古都西安的东大门,乘借西安之名,它地历史渊源也甚为深厚,如今,这里已成为了驰名中外的旅游风景区。 秦江站在骊山森林公园售票处前,眺望着远方云雾萦绕的大山。好一阵茫然。 梦境只是大致指引,可路终归得自己找吧,历经两千多年,骊山环境当然也跟着沧海桑田,树木葱茏、锦花绣草,植被已然覆盖了所有山体。当初自己死地时候,啊呸!百无禁忌,咳,在梦里,自己死的时候,可不是走这巍峨雄立的大门,并且还要花钱买70块钱地门票去找死。 真不知该打哪开始了。 踌躇半晌,秦江猛地一拍脑袋。 哎?对啊,貌似某个地头蛇说过。要报恩的。 秦江抄起电话,一通辗转询问,终于拨通施妙儿手机。 “喂。我是秦江,出来帮个忙。” “想让我干嘛?斟茶递水?按摩松骨?告诉你,本姑娘不带这么埋汰的!” “没那事,就是让你来骊山当当导游。” “真的?那我的债务问题,就算是了啦哈“靠!再磨蹭我去扒你链子了!”秦江极度蹩火。 “好嘛好嘛,你等着。” 挂掉电话,秦江又审视着那道逶迤山势,幸好埋尸地点不是秦陵,否则在这儿挖土。一准被巡警当作盗墓者逮,不过要在偌大山林中找出个小小的硎谷,又要藏踪蹑迹挖挖找找,却也不是易事。 硎谷,是坑谷地意思,无切实地标,就算有,也只存在于两千年前的地图,大海捞针啊。 整整两个钟头。等到秦江几乎要抓狂之际,一辆宝马Z4,疾速驶近,接着嘎吱停在跟前。 门开,一条纤合度,光洁圆润的修长美腿,踏着细带高跟鞋,轻佻的伸下车来。 秦江抬头一瞧,正是那施妙儿。嗨。这小娘皮和我才分开几大会儿功夫呀,就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装扮。小波浪卷发。染了几丝棕红,尖巧地瓜子脸上略微的傅粉施朱,一套粉红上衣,映得她的肌肤艳若桃红,下身件超短裙子,恰恰掩住翘臀,令人不自主的延伸联想,驰思不禁。 甭管路过的男性如何流口水,秦江却是非常不满,瞧瞧她这,不象来旅游,倒象是来骚包的。“等你两钟头,就为了捣尺这身行头?!过意得去吗你!天都快黑了,待会儿进去,又让人赶出来,你这不耽误事儿吗!” 施妙儿美美地心情,大受打击,嘟嘴不乐道:“你也不看看周围其他男人的反应?我是念着你的好,想让你倍有虚荣感,才吃亏这么穿地。” 秦江不敢苟同,若他们真的付诸于行动,自己也不用找东西了,一天到晚,尽忙着应付那些狂蜂浪蝶就够了,还能办什么事儿?“少给我灌**汤,买票去。” 施妙儿愤然:“为什么是我!这类事情,不是男人做的吗?!”这厮不单没风度,而且气量狭小。 “是没错,但问题我是你债主。”忽然,醒起了什么,秦江回头狐疑道:“哎!不对,你不是没钱吗?怎么开得起宝马?” “夏乔乔的老爹送她的生日礼物,我借来开开犯罪呀!”施妙儿白他一眼:“我这种档次的美女,少了香车怎么出行,跟人挤公车那太掉份儿了。” “切,我看你这种档次地女生,也不咋地。”秦江喜欢跟她抬杠,看她气鼓鼓的样子,这要比她戴着假面具,状似风情万种强多了,你说一学生妹,单纯些不好吗,干嘛非得整成风尘女子似地。 “你!”施妙儿急忙放缓表情,做个伸展运动,深深呼吸一口:“今天我是来还300万债务的,我忍!” 358、他乡遇故 今天外出,对寝室的姐妹们说,自己去约会了,打扮得漂漂亮亮得,并驾着夏乔乔的宝马,意气风发出了门,但实情要做的事情,却是来买门票和带路,和听这男人唧唧歪歪的挤兑话语,这很令施妙儿郁。\\早知道不穿短裙,美辄美,最伤人的不是秦江的无视,而是招架不住山蚊子,才走小半会儿,嫩嫩的大腿就被螫出几个大包,奇痒难堪,搞得一边挠痒痒,一边还得顾着看路的施妙儿,虚火渐长。“你到底想去哪?好好的道不走,干嘛偏要钻僻径。” 秦江不管不顾,埋头翻造了一下草丛,终于在里面找出一件用报纸裹着的家伙。“萧晋办事不错,回头奖励他两碗馄饨面。” “喂!跟你说话呢!” 秦江好整以暇道:“你知道哪里有坑谷或沟壑?或者之类的景点?”一直对照着梦境和现实两者之间的山势、景物,但是很无奈,大山是大山,可一些在梦境里属于标志性的石块,凌乱的早已经被林园挖走,有型有样的干脆打磨成了雕塑,如今工具找到了,正是该导游发挥效能的时候。 施妙儿果然认识,手儿虚指:“有,石瓮谷,在骊山东、西绣岭之间,还有一处牡丹沟。” “早说呀,带我去。” 施妙儿又冤又气:“你才早说呀!害我到处喂蚊子!”相较起来,秦江着实比山蚊子更可恶。 瞅瞅施妙儿,几缕湿漉漉的发丝,野性地吊于脸颊处,粉脸红扑扑的,香汗更是渗透了大半粉红衬,里面暗红色的内衣,若隐若现,样子虽狼狈,却不乏妖媚。\\\\秦江也觉得这么折腾一娇滴滴的女孩,有点过分了,怎么说,人家也是来帮忙的。 秦江明白欲速不达的道理,索性,就陪她慢慢游玩吧。 骊山是秦岭山脉的一个支脉。山上松柏长青,壮丽翠秀,似一匹青苍的骊驹,因此得名。 《古迹志》云:骊山。崇峻不如太华。绵亘不如终南。幽异不如太白。奇险不如龙门。然而三皇传为旧居。娲圣既其出冶。周、秦、汉、唐以来。多游幸离宫别馆。绣岭温汤皆成佳境。抛开心中地欲念。秦江才发现它美如锦绣。 这里一直是皇家园林地。离宫别墅众多。一路古迹随处可见。走走看看。耳边。再听施妙儿这妙人儿娓娓道着炼石补天、烽火戏诸侯等传说。秦江总算觉得不虚此行了。 途径明圣宫。施妙儿忽而兴致勃勃道:“秦江。我们求签吧?” 秦江翻翻白眼:“不去。咱俩又没姻缘。进去干嘛。”印象中。只要一对年轻男女出现。不论是否情侣。抓地是否烂签。解签老头一准挑好地掰。管保他俩天造地设。一世姻缘。更扯地还见过俩男人来求姻缘。他也一样是那话茬。忒跟得上时代。 施妙儿啐了一口:“谁跟你求姻缘。我求自个儿地真命天子!” 秦江无趣道:“听你这口气。似乎逢来明圣宫就必求签地样子。听多了不腻味呀?” “有趣呀,人解签的又不认识我,却回回说地都是那个答案,你能说人家是瞎掰吗?一次是偶然。两次、三次就是必然。没几分能耐怎么成?!他说啊,我的真命天子。是个腰缠万贯的帅公子,到了缘来那天,会手持钻戒,驾着凯迪拉克来向我求婚。”施妙儿媚眼水汪汪的,一脸憧憬。 其实多半时候,施妙儿来求签只为了换取一个虚渺的信念,以其让自己更有耐性的去守候希望,女孩儿嘛,都这般梦幻和感性。 但秦江不干:“不去不去,天都要黑了,还没到你说的石瓮谷,待会儿工作人员来清场,我不是白来一趟了?” 施妙儿捞起秦江胳膊,又开始迷死人不赔命的发嗲:“去嘛去嘛,又花不了多少时间,下一个景点,就是牡丹沟了,而且森林公园没有清场这一说,就算通宵玩儿,也没人管你。” 秦江心中微微一跳,既然这样,不妨去见识见识吧,反正天色还未暗下来,有些事情,得夜黑风高了才方便做。“好吧......” 好字刚脱口,施妙儿便呼啦一声,雀跃奔进道观了。 秦江莞尔摇头,再怎么宛似风情熟女,毕竟还是个小女生啊 明圣宫是近代建筑,为明清风格,大型纯木古群,可惜空有古韵,但缺少底蕴,看着那崭新的墙砖瓦砾,秦江就不感冒,还好,殿院内景色秀美,环境清幽,主观雄伟,窗明几净,倒有几分清幽谧静地境界,让人为之心旷神怡,值得一游。 这里香客、游客肩摩踵接,人气颇盛。 兜头扫视一遍,很容易就在万绿丛中,寻到了那个粉红亮点施妙儿,她正在大殿偏廊上一处解签的摊子前,询问着对方什么。 秦江优哉游哉走过去,正好听到解签老头一番话。 “......缘份天注定,是你的,终归是你地,姑娘无须忧虑,到了缘来那天,腰缠万贯的佳公子,自然会手持钻戒,向我求婚......” 果然又是这句,秦江困惑解签神奇的同时,却隐隐觉得那老头的语音,有点熟悉。 施妙儿疑问道:“咦?先生,你不是说他还驾着凯迪拉克吗?怎么少了?” “我有说过?”嗯!”施妙儿毋庸置疑的断定。 “呃,腰缠万贯的佳公子,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。” 果然够圆滑,秦江近前,看看那神棍,却不禁眼珠子一突:“张铁嘴?!” “啊?哟,秦小哥!”被冷不丁叫到,张铁嘴便打了个哆嗦,象是不可告人一般心虚。 秦江咧嘴笑笑,一屁股坐他跟前:“嗨,你咋混到这来了?” 张铁嘴眼睛一瞪,徒然察觉这样很不虚怀若谷,忙又转回一副仙风道骨状:“缘份啊缘份。” “靠!您就甭缘份了。”撞见老熟人,秦江便不由想起申海的种种过往,看着他那束梳洗过的干净山羊胡子,倍觉亲切:“来,他乡遇故人,咱爷俩可劲聊聊。” “这......我在上班。” “......” 359、道同 “很难想像,您一算命的,能说出上班这么白领的词儿。”秦江觉得好突兀。 “嘿。”张铁嘴讪讪道:“小哥入相了,三流九教,僧道禅尼,不都是一个职司嘛,何必计较称谓。” 抛开他的形象不说,秦江总觉得他一言一语,颇有禅理,当得起隐市高人:“你啥时候来西安的?” 问出这话,秦江才省起自己在外,也逛荡了不少日子,家,已经沦落到偶尔一回的地步,外面精彩的世界,紧紧拽住了自己的衣角,这叫什么?这叫乐不思蜀。如今的申海,更象个临时停靠站,它的点点滴滴,几乎要淡出自己的生活了。 张铁嘴嗟叹:“如今的人,不信命这一套,即便倒了八辈子霉,他们也宁愿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,我哪还有机会在大城市混下去?前段时间吧,经道上朋友介绍来骊山,我老鳏一个,了无牵挂,想来,也就来了。” 施妙儿看看秦江,看看解签老头,听他们很没营养的互诉衷肠,生感无趣,反正佳公子、钻戒、凯迪拉克一样不少,便懒得再伺候,于是丢下一句:“你们聊,我先到处玩玩,走就招呼一声。”说罢,往偏殿去了。 张铁嘴嘿嘿望着她妖娆背影:“你女朋友?” 秦江揶揄说:“你不会掐指算吗。” 那暧昧态度,让张铁嘴误会了,老小子咂巴一下嘴,不无惋惜道:“你若早来一步,我就给你们牵牵姻缘了,可惜我已经解说了腰缠万贯佳公” “得得得,拉倒吧就,蒙人也不带蒙邻居的。”秦江没好气。 忽然,张铁嘴扫见秦江鼓鼓的腰间,眼睛遽然一亮。贼眉鼠眼的望望左右,而后悄声问:“秦江,你来摸金?” “摸什么金?”秦江一愣。逐抬起胳肢窝嗅嗅。我确实摸了两吨黄金回来。只出手了一部分。这老小子。不是这么神通广大吧?这样也能闻出我身上地金子味? 张铁嘴情知他曲解了:“我是说盗墓。” 秦江心头咯噔一跳。有点被他地神算吓着了:“老头。别乱说哈。” 张铁嘴猥亵地小眼。滴溜溜转了一圈:“你腰间别地。不是工兵铲吗?!” 秦江脸面遽然变色:“老头。你”腰后。确是别有一把仿德制工兵铲。可折叠。轻巧灵便。实属挖土掘坟地最佳利器。今天托萧晋找人买了。并翻墙藏进来地。没想张铁嘴眼真毒。这也能看出个端倪来。妈地不去当内衣推销员。太屈才了。 张铁嘴证实了心中猜想。古怪笑笑:“小兄弟。老夫知你懂得窥天。能晓未来。但这种阴损之事。做多是会折寿地。” 对方反应不大,秦江倒是放了一半心:“你想太多了,我打算跟刚那位女生,在这苍山绿林里,合种一棵爱情树,以见证我俩海誓山盟的感情,也算为绿化园林做点贡献吧,只盼她一时感动加冲动,明儿就陪我去登记。”如果你捅出去。我难道不会耍赖吗,大不了老子真给园林种棵树就是了。 张铁嘴白了个信你才怪的眼神,悠悠说:“西安乃历史名城,古迹众多,屋前、屋后、田地里,随便刨刨地,也能出些秦砖汉瓦,来这里的游客,十之有二。不是盗墓者。就是文物贩子,常言说猫有猫路。蛇有蛇道,我心照就是。” 秦江心中微动,品出了些味道来,猴精道:“老头,别光拣我笨,你一眼能看出我背后的家伙,嘴上说得头头是道,恐怕你来明圣宫地目地,也不单是给人解个签那么简单吧?!” 张铁嘴怔了怔,表情隐现窘迫:“呃” 秦江越看越起疑:“老头,我看你才是真正来盗墓的吧?别狡辩,你表情就象偷看人姑娘洗澡被发现,又准备矢口否认一个样。” 张铁嘴大是尴尬:“有那么明显吗?” “就是!” 张铁嘴心虚四下望望,才低声说:“我只是帮那些河南淘沙官看看地理,嘿,风水有所谓的乾坤聚秀之区,阴阳和会之所,自然也有九宫八卦,生死休开之禁,他们最讲讳忌,这些恰巧是我的强项。” 秦江虽然隐约知道张铁嘴不简单,却不知道他是个这么有故事的人,之前怎么看他,还有几分高人模样,如今的形象,简直象个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屎人,一点也不干净。“操!这跟直接盗墓有啥不同!都一伙的!” 张铁嘴瘪瘪嘴,也很不服秦江贬低别人,抬高他自己的作派:“那你呢?” “我我挖自个儿地墓,不算盗墓吧?!”秦江觉得,严格意义上说,自己不算盗墓,所以腰杆比较挺。 不过,如果梦境是真的现实,里面掩埋的,应该也有自己地尸体吧?想到这儿,秦江不免泛起荒谬感,那要如何解释现在活生生的自己? “行行行,咱俩谁也甭挤兑谁,既然同道,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的目标?省得咱两边犯冲。”此时的张铁嘴,才形如其人,象极了一偷鸡摸狗的家伙,比之还阔论高尚,实在多了。 秦江随手指指牡丹沟方向。 张铁嘴徒然惊愕:“不是吧小哥,你也去坑儒谷?” “啊?你也是?”秦江一愣,旋之,证实了梦境无误,坑儒谷真的就在牡丹沟,更吃惊的是,对方一伙民间倒斗者居然也知道,他们没有军用罗盘,没有探测仪,对那些自视甚高、装模作样的考古学家来说,是何等的讽刺。 时隔两千多年,别人不清楚那番景象,秦江却是亲临其境了,话说咸阳城好几百儒生被逮捕后,连牢房都不曾进,就被直接拉去了坑儒谷,他们身上地物件,自然也殉了主人,其中,肯定有些东西吸引了这伙淘沙官。 张铁嘴悻悻不已:“谁说不是,你们一伙多少人?” 秦江扯扯脸皮:“就我一个。” 张铁嘴定定看他一眼,蹙眉道:“秦江,不是我说你胆大,古玩这一行,水太深太浑,陷阱、暗战随处可见,你一个人势单力薄,还去牡丹沟抢食,恐怕念在大家曾是街坊邻居,劝你一句,放弃吧。” 秦江无所谓道:“放心,地点虽然相同,不过目地不同。” 张铁嘴摇摇头:“蒙萧大姐不嫌,经常接济我,她对你的期望,我也略有所知,但绝不会是这番鸡鸣狗盗的事业,我人是脏了,却不忍她儿子也步入这一阴损行当,听小老儿一劝,归去吧。” 秦江脸上泛起一抹温和,可眼里仍是那般坚定:“放心,我有自己的底线,不会令老妈操心,也谢谢您老的爱戴,事情不象您想像那样糟糕,只是出于某种原因,牡丹沟我非去一趟不可。” 360、重见天日 就因为张铁嘴的那丁点善心,秦江决定不再腹诽他的为人。 举报嘛,更不会了,因为秦江也有一肚子坏水。其实,很难区分自己的行为,究竟是盗宝还是挖宝,实情那《广陵散》是至交好友聂汐止祖传的东西,但普天之下,莫非黄土,要说它是国家的也行,这事见仁见智。 “你们几点开始?我想提前去,省得双方撞见起误会。” “寅时,那会儿,正是虎变龙蒸。” “不懂。” 张铁嘴悻悻道:“就是说凌晨三点至五点。” “哦。”秦江点点头:“老头,那我先走了,还没踩点呢。” 张铁嘴犹豫片刻,说:“既然你不是为了儒坑,何必非得今天去?” 不管是自己一方,还是秦江一方,做这事儿,最好隐秘为妙,若一窝蜂全去牡丹沟扎堆,太容易起哄、起争执了,别到时惊动林园守卫,大家都落不着好,再说,你秦江新丁一个,胡挖乱掘,搞得现场一塌糊涂,让人巡山员察觉不对劲,自己后面这一拔淘金官,还掏个鸟啊。 “我有今天必须完成的理由。”秦江淡淡笑说:“我重申一次,我的目标是牡丹沟,不是儒坑,和你们压根没有利益冲突。” 张铁嘴仿佛被撞破了心事般,老脸微红:“咳,我不是怀疑你......算了,愿你一切顺利。” 藉此。二人分手话别。 秦江找了半天。才在偏院鱼池边。看到玩得忘乎所以地施妙 “哎。出发吧。”秦江随意道。 施妙儿讶然:“不是吧?天就要黑了耶?我还没吃饭呢!” 秦江手一扬。抛出一物。 施妙儿赶紧接住。一瞧。顿感窝憋:“我陪你老半天。你就拿俩包子来打发我呀?” 秦江脸一黑:“少废话,你的职责是导游,本来就该自备干粮,我给你是人情,不给是道理,出了骊山这大门。咱们才算扯平,往后桥归桥、路归路,再想啃我的包子,门儿都没有。” 本来青山绿水,美女伴游,是何等惬意的事情,可惜秦江的心,已经被千古迷案和价值连城的曲谱所占据,甭管施妙儿长得多象朵花儿。如今也只当她狗尾巴草对待。 施妙儿嘟嘴嘀咕:“就知道,300万不可能这么轻松.......” 这时,天色已经暗沉。要不了多久,夜幕便会降临。游客已然开始散去,偶尔半道上撞见一、两拔人,也是归心匆匆,山间小路,显得清旷空寂了许多。从明圣官下来,乘索道能直达公园出口,往东的牡丹沟,则不是主要景点干道。那处更为静谧。 施妙儿瞧瞧左右,有点忐忑:“鬼影都没一个,你支使我来这,不会对我做什么吧?” 秦江嘴角一瞥:“做梦去吧你。” 施妙儿委实气不过。“怎么说话的?!象我这样的大美女,很容易被男人觊觎,能不防吗!” 秦江翻翻白眼:“有病。” 施妙儿啼笑皆非,自问自己地美色,足以让每个心怀叵测的男人觊觎,偏偏。碰上了个不稀罕自己,又特没风度的家伙,脾气都给磨没了,不过这样的男人,恰恰能吹走自己心头的那点点不安,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的。 “到了。” “什么到了?” 施妙儿顿住脚步:“牡丹沟。” 抬眼望,前面,是座小桥,名曰牡丹。桥下有条深沟大壑。地势宽阔平整,底下林籁泉韵。好不清幽,为了实至名归,下边种植了一片牡丹,可惜因授限于环境,不能遍植壑底。 梦境中,人在谷底,无法概览全貌,可即便历经岁月,但山形地势,仍隐约熟悉,秦江心头不可自主地,涌起阵阵悸动,鼻息间,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血腥,脑海中,又映现两千多年前的残戮影像,甚至耳边,还幻出邈邈惨号。 就是这里! 秦江目光熠熠瞪着谷底,头也不回对施妙儿说:“你的任务完成,可以回去了。” 施妙儿怔了怔,望望四周那黝黑的山峦密林,宛如其间藏着的魑魅魍魉,会突然张牙舞爪扑向自己一般,打了个哆嗦,挨得秦江更近了。“喂!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吗,天老黑老黑的,我一女孩儿家,哪敢独自走山路,要是遇到劫色的咋办?你赔我贞操呀!” “医院补一块贞操要3000块钱,这个我还是赔得起的。” “你!”施妙儿都气乐了:“不管!你上哪我就跟到哪 秦江没空跟她扯皮,找块平坦点地坡道,探了下去。 “等等人家嘛。”想归想,施妙儿可是一点也不敢耽搁,慌忙跟上秦江。 尖尖的高跟鞋底,走人工石板路不觉怎样,可走泥石路,特别遭罪了,黑灯瞎火的,施妙儿一个不慎,绊了下脚跟,身子徒然倾倒,眼看前面是徒陡地山坡,一路滚蛋下去,不是伤筋错骨,就是小脸刮花,骇得她尖声惊叫。“哇!!” 秦江反应迅速,一手抓住树干,一手迅速捞了过去。 别看秦江貌似无良,却一直留意着这小累赘,毕竟人是他喊出来的,要有啥三长两短,不好交待。 咦?没事?施妙儿惶惶睁开眼睛,猛不丁吓了一跳,秦江的大饼脸,就映于鼻尖处,很有逼迫感,害得她心头小鹿直撞,慌忙拉开距离。“放开我。” “咳,暂时不能放。” “流氓!你......你手抓到我胸部了!!”不但抓,而且力道很大,施妙儿身子骨发软,通红的俏脸。几乎能掐出水来。 “你故意的!” “切,这玩意我没摸过一千,也提溜过八百,不值一哂,你别放心上,事急从权。我也是无心之举。” “混蛋撒手!”施妙儿羞恼交加,死命挣扎,并张嘴就啃。 “靠!属狗的!”秦江吃疼,索性松开。 施妙儿感觉身低下一空,“哇!”一声,咕咚两个懒驴打滚,掉下三米外的一个小凹坑内。 秦江耸耸肩:“这可是你自找的。” 半晌,趴在草地上的施妙儿不见动静,却传出一阵嘤嘤哭泣。 秦江顿时头大。两步赶过去,扶着她削瘦地盈盈双肩,尴尬问:“哎。摔坏没?” 施妙儿梨花带泪,捏着粉拳恨恨捶秦江:“你就是故意的!呜呜呜呜。”今儿过得太旧社会了,跟苦命丫鬟似地,伺候这可恶的家伙,烈日暴晒,蚊子叮咬,水都不赏一口,别的男人,谁不会怜香惜玉啊?!偏秦江不当一回事。完了不见一句安慰话,还嫌弃人,刚差点就被他辣手摧花。 哽咽抽搐的她,很有楚楚可怜的味道,令人不禁心软。“算我错行不?别哭.啊,容易招狼,来,给你块糖,噔噔噔噔!”秦江变戏法似的。举过一块棒棒糖。“刚才在解签老头那顺地。” 施妙儿噗哧一乐,却又觉自己又哭又笑,很没面子,不由气苦:“你拿我小孩哄啊!” 秦江不会安慰人,或者说以前压根就没安慰女生地经验。“好好好,你要怎样才能消气,直说,只要我能办得到,一准如你的意。” “你说的呀!” “骗!你是小狗!”秦江慢慢搀她起来。 施妙儿拐了下脚。貌似扭到的样子。“背我。” 秦江为难道:“不要吧?刚摸过你前面。这会儿又摸你屁屁,是不是太便宜我了?” 施妙儿撅着小嘴:“不管!” 秦江无奈弯腰。 施妙儿不免小有得意。早知道这么遭罪,买门票那会儿就先摔上一跤了,让他乌龟似的驼着自己满山跑,多解气呀。“喂,你到底要去哪里?” 虽然牡丹沟因唐玄宗在此开辟牡丹园得名,曾经种花万本,色样各殊,却也不至于比骊山其他地方的古迹,名胜多少。施妙儿很不明白,秦江为啥三更半夜要上这儿转悠,到底弄的什么玄虚? “你吃啥了?这么沉?” “切!人家蜗牛驮着屋子走,毫无怨言,你一男人真没用。” “表拿我和蜗牛比......” 还没等施妙儿开始享受轻松,秦江走了十来米,便停住了脚步。 “下来吧。” “嗯?”施妙儿一滞:“什么?” “到了。” “吓?总共才走了几步路呀?”晕,屁股还没被他的手捂热呢,就到站了?施妙儿奇了怪了,想整他一回,咋就这么难呢?!啊,别说修理他,一接近,自己就只剩倒霉地份了。 秦江没空搭理她,一路漫步,睁大眼睛打量四周,但凡有熟悉地形,便一而再地比对梦境。此处密林遮天,更显霾,施妙儿心神不宁扶住秦江肩头,亦步亦趋紧跟着。 一股山风刮过,两人都觉彻骨阴凉,施妙儿只以为是凌晨温度下降地缘故,秦江却有些毛骨悚然,无它,这处积聚了太多地怨气。 沟壑状似不规则地长条,走至一头,有坡道徐徐而上,一头,则是宽阔平野,按照梦境指引,快走至出口处,发现谷边耸立着一块顽石,秦江心神为之一动,虚空中,飘飘忽忽的,然回响起聂汐止临终的言语。 “此坑后枕顽石,前观骊山,佳地矣。” 秦江抽出工兵铲,伸展开来,困难的咽了沱口水,颤着腿靠过去。说实话,秦江不止见过一回死人,胆子不小,但这样明目张胆去挖人坟茔,仍是有点心怵。 “秦江,你干嘛?” 秦江手腕严重的抖了抖:“靠!别一惊一乍的!” 施妙儿的眸子,眨巴眨巴的,泛着精精亮光,黑夜中俨如猫眼。“问你干嘛呀?我千辛万苦把你带这来,就是为了挖土?” 秦江不敢说自己准备挖自己地坟,不然施妙儿不吓死也得吓晕。“我吧,想在这种棵树,见证咱俩的感情,等明年春暖花开.......” 对于男人的调侃,施妙儿早已练达老成,习以为常,一点火气也不冒:“对不起,我并不爱你。” “所以,我正准备亲手埋葬我的感情。” “你也忒能掰了,咯咯咯”施妙儿忍俊不禁,清脆的笑声荡彻了山林。 秦江无所谓,继续小心刨土,好一会儿,也没碰到骨骸,想来历经两千年,早已灰朽尽消。 施妙儿找了块草地,盈盈坐下,饶有兴致望着秦江捣鼓。不得不承认,短短一天时间里,这个无理头的家伙,给自己带来了窘迫、羞辱,但同时也带来了许多刺激和快乐,比起那些花钱、送名车,只为博君一璨的公子哥,还叫人难以忘怀。 咔! 秦江心头一紧,铲头明显的碰到坚硬物体,忙丢开工具,用手慢慢拨开泥土。 一卷子木条,赫然显露出来。 秦江浑身血气轰地直突印堂,一屁股跌坐地上,瞠目结舌,整个人呈石化状。 广陵散! 真的存在!! 太诡异了,聂汐止竟葬在此处,如果我没送小将军一只Zippo打火机,他地下场,会是和其余儒生一起坑葬吗?天啊,是我靠梦境穿越过去影响了历史,还是历史本来如此? “你怎么了?”秦江的表情,让施妙儿感觉不对劲。 “我找到了......” “找到什么了我看看?”施妙儿凑近一瞅,不屑道:“切,一扎烧烤棍子,至于嘛。” 秦江懒得解释,蹑手将木条抽出,借手机荧光仔细审视。 木条漆黑,厚重结实,有些地方已经腐朽,但能穿越千年保存至今,已算是万幸,其间涉及的地理、水土、气候等考古专业,就不是秦江能解释的了。木条中间有孔,一看就是串线用的,展开再看,每根木条上,写有小楷字,篇头文字描写,一如梦境中看到的那样。 没错,这是货真价实的广陵散! 秦江自腰间取出一只水筒,拔开盖子,阵阵怪味便飘散出来,很是干涩、刺鼻,这是让萧晋从古玩市场掏来的,用以保护木质文物的加固剂,里面地液体成分,说实话秦江也一无所知。 小心将那扎木条塞进去,盖好,将水筒系在身上,至此,事情即告完结。 秦江出神站在土坑前,默然沉吟,心感凄凄。 兄弟,您地曲谱,重见天日了,我会秉承您的意愿,让它传扬世间。 您旁边,埋地可是过去的我?咳,这解释委实有点扯,估计可能是一位姓候的方士吧,不知老天开了什么玩笑,让我附身在他身上,并经历了这一切,往者不可谏,呜呼哀哉。 361、你方唱罢我登场 嗦...... 施妙儿猛地转身,环视四周黝暗的所在,除了草丛的鸣叫,没有任何发现,不安的戳戳秦江。“你听到什么没?” 秦江漠然回头:“怎么?” “我好像听到有动静。”施妙儿声音有些发颤。 莫不是张铁嘴一伙?秦江提起精神,悄悄拉过施妙儿,隐入顽石后,凑她耳根轻声说:“噤声,可能有人。”现在自己身上背的,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,容不得半点闪失。 施妙儿被他一嘴的热气,呼得浑身冒鸡皮,却也不敢轻挪半步,只顾死死的揪着秦江衣服,唯有如此,才能安抚内心惶栗。这个时间,出现在荒郊野地的人,非奸即盗,如今的劫匪太贪了,抢了钱还要顺带抢点什么,特别是对女性,施妙儿不怕才怪。 “轻点扯,我裤头都要让你扒下来了。”秦江一肚子抑郁。 死秦江!施妙儿嫩脸涌出了嫣红,幸亏晚上看不见。 片刻,远处冉冉升起几道黑影,也不说话,亡魂似的杵在那儿,从小就惧怕妖魔鬼怪的秦江,登时汗毛直竖。 这时,施妙儿又拍拍秦江肩膀,指指身后。 秦江疾疾探望,后方,也有两个家伙,自己二人,显然是被包围了。没辙,秦江只好硬着头皮,声色俱厉吼话:“谁?!” “朋友。你捞过界了。放下背后地东西。我可以不予追究。” 好嘛。会说话就不是鬼了。秦江恢复胆气。语带轻蔑:“谁啊你?” 一道黑乎乎地人影回说:“淘沙官组头。” 顾名思义。组头就是头头。专门负责拉伙。组头一般是些有一定势力地人。出资组建盗掘团队。拉拢一些专业地盗墓者。作为技术指导。再雇用一些体力劳工去挖掘。盗得财宝后分取赃款。出资人所得收益最多。专业盗墓者次之。体力劳动者地分成较少。 秦江心生不妙:“张铁嘴没跟你们提起过我?” “张铁嘴只提取看地理风水地佣金。并不是我们一伙地。你不用跟我们攀交情。”对方很不给面子。 “我又不是来抢食的,你们的地盘,我可连一块土也没刨,你们还想咋地?!” 组头阴孜孜道:“你能找到这儿来,足以证明不是泛泛之辈,一个高手掘取出来的东西,自然差不到哪去,我瞧了半天。似乎是竹简对吗?”不愧长年活动于暗夜中的阴人,黑咕隆咚的也能看个分明。 秦江嗤鼻道:“怎么,想抢?” “如果你坚持。” “我坚持!” 对方不再搭话。身后那两人,手里拎着工兵铲之类的东西,杀气腾腾包抄过来。 秦江更干脆,刷地举起消声手枪,正是今天白天,装了空包弹那把,不过,此时已是实弹,当机立断。咻咻咻便开了三枪。秦江最喜欢对付黑暗势力的人,你往死里整,他们还没法向警方申冤,甚至哑巴吃了黄连,也得帮忙将事情掩盖住。 “哎哟!” “哇!小子有枪!” 两名倒霉蛋,即刻应声倒地,没什么重伤,只是腿脚瘸了,不到关键时刻。秦江也不愿多造杀孽,可也够他们受地了。 噗! 一声洞穿闷响,秦江只觉背心一热,情知自己中弹了,急忙带倒惶无措的施妙儿。 妈的,这伙盗墓者有配枪,显然不是什么零散组合,而是集团分子。 能称之为组头的人,自然装备得起枪支。何况这个行当黑吃黑的情况时有发生。没有武器,怎么保障团队的利益?反之。也可以谋求自身利益。隔行如隔山,秦江哪里明白其中的道道?用血肉之躯去验证一件事情,是要吃大亏的。 “别起来,他们有枪!” 施妙儿大惊失色,一时没了主意。 你先走,我后头掩护!这句话,秦江当然是打死也不会说的。“我中弹了,扶我走!” 施妙儿小脸顿时灰败,只懂得傻傻瞪着秦江。 秦江毫不怜香惜玉地刮她一后脑勺,将人打醒:“我脸上有花呀!赶紧走人!” “哦哦。”施妙儿搀起秦江,步履蹒跚地往后撤。 后头那两个受伤的家伙,一瞧人冲自己来,忙不迭忍疼滚去一旁,给这煞星让开一条老宽的道路。话说回来,组头才有枪,他们二人只负责挖坑,等同于民工,拿什么阻截这一男一女?! 组头是个老奸巨猾地家伙,秦江抵死反抗,也要将东西带走的举动,让他更加坚信,秦江手上拿的,肯定是个大宝贝,竹简能珍贵到哪去?不懂了吧,你好比殷商、秦汉的圣旨、藏宝图、公孙舞娘的绝世剑法等等等等。“跟上!别让他们跑了!” “组头,儒坑......” “那土坑又不长腿,先追人!” 啪! 头顶一块树皮剧烈剥落,秦江下意识低了低头,已经证实,对方起码有两条枪,情况很糟糕,因为自己就剩下三颗子弹,幸亏对方也有所忌惮,不敢逼得太近,总算有点周旋余地。 想当初,在鱼儿红应对上百赏金猎人,冲锋陷阵,毫发无伤,何等的八面威风,可如果不依靠半个梦,秦江撑死也不过是个会放枪的菜瓜而已,有时候,也蛮懊恼自己这种时强时弱的状态,奈何啊,花无百日红,人无千日好,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。 半道上,秦江想打电话找援兵救驾,可一瞧,好嘛,这烂货居然没信号。再讨要施妙儿地,更郁闷。人姑娘家一身裙衬,布料本来就少,自然不配备衣兜这种东西,哪来放手机的地 欲哭无泪啊,回回都是求助无门,到头来。还得靠自己。 施妙儿一个女孩儿家,身娇体弱,才一会儿,便气喘吁吁,汗如雨下,脚步逐显踉跄,别说搀扶人,有几次差点还带倒秦江,若不是后头有凶神恶煞撅着屁股来。她一早撒手不干了。 最后,二人只得转入一大树后,休息回气。 此时。秦江脑袋混沌,思维迟滞,视物也慢慢模糊,体内力气,正一点点的泄漏,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。 施妙儿累得要死,也不忘关注秦江,他虽然气竭形枯,一副快挂了的样子。可仍是个男人,仍是自己的主心骨。潜意识里,只要秦江没死,他就是对方的第一目标,身为第二目标地自己,才能继续残喘。他若两腿一伸,恐怕就要论到自己遭劫了,唇亡齿寒啊。 “秦江,秦江!你别闭眼呀。听人说这会长睡不醒的。”秦江不动不弹,生象断了气似地。 “呜,你不要吓我啊。”施妙儿不禁恐慌失据。 远处又传来议论声:“组头,那小子好像不行了。” “笨蛋!别这么大声!我知道,哥几个,上!男的归我,女的归你们!”反正干这一行就是犯罪,他们不在意多加一项刑罚。 施妙儿那抹动人的暗香疏影,委实令人骚痒。他们是盗墓者。但首先是一伙狂徒。狡妄无忌,整天出没于阴地府。黑暗,令欲望无限增扩,人心,也会变得畸形,更有甚者,对保存完好地古代女尸,做出令人发指的奸尸行为,偶尔客串一下色狼,已经算是特别君子了。 施妙儿的心,顿时凉了半截,瞧对方那种分配方式,自己能落啥好下场?! 两位组员哇哇嗥叫着,豕窜而来。 原本双目紧闭的秦江,突然侧卧下来,瞄准黑影,枪口一震,喷出两道火光。 “呃!” 两个盗墓人噗通地,华丽栽倒。 中计!组头狼狈地扑入附近草丛中。 这回秦江没有留情,自个儿都他妈飙半斤血了,还管什么法律不法律,拼一个够本,拼两个有赚! 施妙儿捂着嘴儿,媚眼大睁:“你装死!” 秦江翻翻白眼:“犯得着装吗,我都死半截啦。” “小老弟,你只剩一颗子弹了。”组头不甘地打击秦江。 秦江讥讽道:“给你一颗足够。” “你对自己的枪法很有自信?” “要不试试?” 两人针尖对麦芒,尔虞我诈。末了发现这种口水仗没意义,便都敛声屏息,琢磨对策。 趁此空当,秦江调头面对施妙儿:“来,帮我包扎一下伤 但施妙儿却不在状况内:“你......杀人了......” “靠!你见过不开枪、不犯命就能保护雇主地保镖吗?!你管这些干嘛,别瞎琢磨,帮忙包包伤口,不然我撑不到医院!”这血哗哗地,自己都感觉身子轻了几两。 “背后。” 展开手机屏幕,就着微弱亮光,施妙儿心惊胆战瞄了瞄,秦江的伤口,位于肩胛处,一个孔洞正渗着粘腻血水,脏污了他大片衣服。施妙儿胃部立即翻腾,干呕就算了,人还摇摇晃晃,看似就要晕厥过去。 秦江慌忙扳正她。“嗨嗨,镇定点,你说晕就晕,谁给我弄伤口呀?!” 施妙儿唇色如土:“怎么弄?” “找布呀。” “哦。”施妙儿没了以往地机灵劲,笨手笨脚地。“布呢?” 秦江愣愣盯着她的超短裙,“是哦,再撕就没了......”危机四伏的环境里,脑海中居然无聊地幻出施妙儿仗义献衣,而后裸奔山林的情形。 施妙儿本能夹住双腿:“没门!”我这点布料,全扒下来,也不够缠一圈你呢! 秦江郁闷不已,自己的衣物更不消说了,全是污血、泥土,没一处干净的。 半晌,对面淅淅嗦嗦。秦江竖起耳朵倾听,很快就没了声息,场面又恢复幽静,原本安静的草虫,又开始欢快鸣叫。看来,对方是心怵自己的狠辣。见事不可为,退却了。 人一走,秦江立刻枯蔫下来,仿佛耗尽精力,有气无神道:“扶我走,找家医院。” “哦。”施妙儿讪讪反问:“医院在哪?” “拜托,你才是地头蛇。”秦江很没好气。 施妙儿瘪瘪嘴:“那我们往东走吧。”往东是哪里?不清楚,只要能远离这伙野蛮的歹徒,比什么都强。 受伤的滋味实在不好。背部阵阵地灼热,手脚冰凉酥软,身子半边发麻。不可控制,又一阵山风掠过,只觉寒渗了骨头,秦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远,以前中枪,至多伤了手脚,这回最严重了,竟然能让自己品味濒临。地同伙招招手。 组头懒得顾那两个卑贱家伙的死活。黑口黑脸走回场中,今晚己方死了两人,动静闹太大了,恐怕要过段时间才能对儒坑下手。念及至此,掏出手机,去了一电话:“李子,过来清道。” 说完,蹲在秦江刚才挖坑的地方,小心察视。 组头取出电筒。照射着坑口,用毛刷、牙签等物,剔剔扫扫,手法相当熟练,看得出,他并非单纯的出资组头,八成就是靠盗墓发的家。 不一会儿,令他惊喜地是,居然还能有所斩获。坑里。出土了一片木简。 那一男一女挖走的木简,原物痕迹。仍拓留在土中,将两者对照,分辨大小,得出结论,这片木简要大一些,明显不属同一规范,更象是古人画蛇添足,另外在正文之前,书写的一篇《前言》。 不怪秦江疏忽,他要找的,是成扎地木简,单根的只误以为是垃圾树枝。 当组头看到木简上的文字聂政刺韩王曲,一如秦江那般,被人点了穴。 组头连骂三句屎,暴跳如雷,为了秦江的奸诈,也为了自己的错失。 聂政刺韩王曲是啥?绝唱!要不怎会称之为考古界地遗憾?!抛开这些不说,它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,你就是掏一百个粽子,挖到满坑的青铜,也不如它矜贵。组头忒想哭,嚎啕大哭。 儒坑算什么,屁! 组头拔足飞奔,往秦江方向而去。 “头!我们咋整?” 由施妙儿扶持着,秦江跌跌撞撞,终于走出了丛林。 豁然望去,前面是一马平川地田地,这处,已经是赵湾地界。不远就有个小村落,看到人烟,施妙儿总算松了口气,文明社会好啊,那深山老林,当姑娘地,难免担惊受怕,怕被秦江叉叉,怕被歹徒叉叉,完了又怕被毒蛇虫蚁叉叉。 施妙儿肩膀一重,瞧瞧怀里地秦江,发现他有点想投胎的模样,慌忙扇他两耳光,将人扇醒。“秦江,我们出来了。” 秦江抬起昏悴地脸,努力辨了下环境,弱道:“去村子,找医生。” 时值凌晨三点,施妙儿艰难挪近赵家村。 除几条狗零星嗥吠,四下里一派淳静,施妙儿茫然抬头搜找,冷不丁,看见村口有个大大的医字,心中狂喜,接着就感觉一阵虚脱。是啊,身后那星星点点的血迹,随之一路泼洒,秦江的生机也在不断逐减,担负他人生死的重责,着实焦心煎熬,弄得施妙儿身心疲惫。 梆梆梆! 小手拍麻了,才见里头灯亮。 吱呀,厚重地木板门打开,一个戴着圆框眼镜,学院派的农村老头,睡眼惺忪探了出来:“天还没亮呢,谁家的牲口又有毛病了?” 施妙儿往秦江努努嘴:“他。” 老头徒然瞪大眼睛,睡意全飞:“你不是吧?治人?我这是可是兽医站啊?” “吓?兽医店?!”施妙儿一脸的神奇,更多的还有冤屈,千辛万苦才将人扛到地头,老头却说恕不招待。这会儿,我又去哪去找医生呀,没准半道上,秦江挨不过就OVER了。 “姑娘,我看他是受了枪伤吧?”老头虽然是乡下兽医,但不瞎。 施妙儿直接忽略他的问话。“请问。最近的医院在哪?” “这......离赵村还有三个小时车程,不过卫生所比较近,要一个半小时。” 施妙儿心一横:“既然附近没医院,那你就帮他治治吧!” 老头讶然:“姑娘,我这是兽、医、店!” 施妙儿无所谓道:“行了,明白,凑合凑合吧。” 老头抽抽脸皮:“这能凑合吗?!” 施妙儿杏眼一瞪:“起码你也算半个医生,会包扎伤口就成,你看这人。不止血就要不行了,医者父母心,你总不能忍心让他死在路上吧。” 老头哭笑不得。兽医和人医的父母心,貌似没多大瓜葛。“姑娘,我没治过人。” “您死马当活马医呗。” “嘿,这我倒是在行!” 老头没医过人,可假假也懂点医理,或许是一通百通的缘故吧,尤其在挖子弹这方面,手法极其高明,究根溯源。还得说说那些畜生,偶尔总有猪、牛,戳到木刺蒺藜之类地东西,得取出来啊,取多了,自然熟能生巧。 半个钟头后,困顿劳累的施妙儿,被老头推醒。 “姑娘,他失血过多。需要输血。” “哦。” “你看我干嘛,赶紧给他输啊。” 老头了然,问道:“你什么血型?” “O型。” “他呢?” 施妙儿想也不想:“O型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?”老头奇怪:“这可不能儿戏哈,否则会引起不同程度的溶血性输血不良反应,如果小伙子落了啥毛病,去法院参我一本,那我岂不得蒙受名誉和经济上的损失?!......你这是什么表情?别以为兽医就不用在乎这些,我特在乎!” “我查过他的档案资料。”施妙儿闪闪烁烁的,象个做了坏事地孩子。 “好。把手伸出来。”老头举着一支针筒走过来。 “你要干嘛?”施妙儿悚然。怕怕蹦到一旁。 老头理所当然的说:“抽你的血,给他输啊。” “吓?!不不不。”施妙儿花容失色。背着手一个劲往后退。“能不能抽你地?或者别地村民的?我.....一定让他多多给你医疗费!” 老头阴沉着脸:“搞什么搞!人是你带来治地,你就有这责任,再说了,我是A型血,配不上,三更半夜去扒拉人街坊起来抽血,更是扯谈,爽快点,救人要紧。”说罢,也不管她乐意不乐意,捞起她的手臂。 施妙儿大悔,早知道就说自己是S型了,这一抽,估计不啃仨月乌鸡是补不回来了。“真的要抽吗?你有没有治疗证?你虽然是猪牛方面地神医,可我是人耶,脉络血管肯定复杂......噢!!” 施妙儿面无表情,因为针筒已经扎进血管里了。 这一天,时间过得好长好长,从早上戏耍秦江开始,就到随意酒吧冲突,之后是森林公园惊魂历险,真叫人应接不暇。以为可交差了吧,谁知还是不得安生,又让秦江蹭走几百CC血,大亏! 姑娘我啥时候才能熬到头哟 不解的是,这老头貌似懂的东西不少,已经超出了兽医地范畴,下一刻,一袋血清,缓缓滴淌入秦江的筋脉中。施妙儿从没想过,有朝一日,自己的鲜血,会和这痞子的交兑、混沦、融为一体,简直就是亵渎。 一旁捣鼓完成的老头,一边洗手。一边随口说:“姑娘,要不要我报警?” 施妙儿不禁踌躇,秦江杀了两个人,报警等于将他也牵涉在内,搞不好得锒铛入狱呢。算了,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。看他还算顺眼,就替他兜着吧。“老先生,能不能别报警?” 老头正了正眼镜,双眸炯炯。“这次医疗费怎么算?” “应该够你翻新一次医所门面吧。” “咳,我家的猪圈也有点旧了......” “一并换!” “成交!” 这年头,道德底线,取决于金钱分量。 旭日初升,村子里,鸡啼、狗叫、人声沸扬。活力而生气的一天,开始演绎。 老百姓拉帮结伙,准备外出种地。此时,一名衣衫不整,头顶草芥的中年人,出现在小村口,陌生的面孔,一下子吸引了大伙地目光。一名后生上前拦住。“找谁?” 中年人样子虽然狼狈,但镶在骨子里的傲逸,却不曾卑下,目光一扫。冷冷道:“便衣警察办案。” 众人一脸狐疑,小村平静,连赌博的人都少,谁会犯事? 中年人不慌不忙,指指地下:“是这些血迹指引我来的,有什么疑问?”而且,有意无意的,露出腰间别着的枪柄。 众人一瞧地下,果然。一路过来,几步相隔不远,就洒有几滴血迹,且不说是否人血,总归是透着几分蹊跷。因此,大伙对他身份地质疑,反而淡了。“哎三叔,你家的猪今早刚宰,是不是血处理不干净。拉出去的时候滴地?” “屁!谁不知道咱家的手艺。我看是你家的猪被破处,才一路狂飙的!” 其余村民哄堂大笑。 施妙儿平常。不到日上三竿舍不得起床,何况昨晚凌晨五点,才强压下心头那抹刺激悸动,闭过眼去,这还没睡足四个小时呢,就被窗外的喧闹,吵了起来,顿时特心烦。 迷迷糊糊走去窗台处,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没公德心,却恰巧,听到了众人对话。 中年男人环视一圈:“你们村有陌生人来过吗?” 村民们你眼望我眼,大家都是刚刚爬起床,谁知道半夜三更的,有哪位英雄走过路过呀? 施妙儿徒然一怔,旋之,心肝猛地提上了嗓眼。这人地声音,太熟悉了,分明是昨晚上,一路追杀自己俩的歹徒,好嘛,都杀上门来了。 一切都铺陈好了,中年男人才指指兽医站:“血迹一路到兽医站,才消失,你们知道,兽医站里,都有谁?” 一看那道目光电射而来,吓得施妙儿缩下脑袋。 “我要进去搜查。”生怕村民反弹的中年男人,多此一举地解释说。 完了完了,他有枪,怎么办?施妙儿团团乱转,惊慌失措,下意识地望向躺于一角的秦江。他脸色不再象病态似地惨白了,呼吸平缓,但不知是在酣睡,还是仍未苏醒,可即便他人能挺坐起来,恐怕那未愈的身子骨,也没气力去应付那个歹徒。 秦江与我非亲非故,我是否该不管不顾,转身离开? 不能够吧,怎么着,人家在随意酒吧里,也帮我度过一劫,咱就算不是什么巾帼英雌,好歹也有份良心呀! 那歹徒的来意,象是想抢秦江身后水筒里的竹棍棍,不如,我送给他? 这......,秦江舍命护着它,昏迷了都不忘确认一下,珍而重之,若随便送出去,秦江不得跟我玩命?!唉,听说过怀璧其罪,就没听说过怀这些竹棍棍有罪的,一看就是垃圾!何必为它挣命呢。 进退失据的施妙儿,头顶直冒青烟。左也不是,右也不是,要不我冲上去跟他拼命得了...... 施妙儿大大方方推开房门,跨了出去:姑娘就不信,光天化日地,他还敢毙了我不成?! 咣当! 冷不防地,兽医站店门大张,由破落斑驳的屋里,莲步翩翩地走出一位妖艳女子,给人的视觉感受非常强烈。 此女青葱年纪,如初发芙蓉,玉为骨、柳为态,妖娆身段一笔勾绝,颦笑之间千娇百媚,流波婉转顾盼倾城,她出现在海报上,没谁觉得不适,偏出现在这鄙陋的小村庄,委实让人觉得突兀。 村民们第一个念头就是:褒姒。骊山方圆百里的民众,有谁个不认识褒姒?那可是烽火戏诸侯,一笑失天下典故里的祸国美女。 施妙儿将村民嘴脸收入眼帘,自然知道该怎么做。当下,象是刚刚发现中年男子似的,惊惶后退数步,纤手摇指:“你、你、你,你还不肯放过我们吗?”其实也不用装,施妙儿确实有点怕中年男子,毕竟他差点杀了秦江。 民众一听,咦?双方认识?这唱的又是哪出啊? 这个小村落,压根就不可能出施妙儿这样的金凤凰,中年男人一施妙儿,知道自己是蒙对了,心头狂喜,不过还是忍住了冲动,因为对方也有枪,他不敢太往前靠,只得打老远,模棱两可地喊话:“你们在西安犯的案子败露了,叫你男人一块出来,缴械投降吧!顽抗只有死路一条!” 想要带人走,当然要授人口实,追踪血迹这种桥段,自然不能用了。 岂料施妙儿的问话,才是无意间打乱了中年男人的计划,将他的身份,从追查血迹,提升到了追查案犯的档次。“什么叫我男人,你现在在冒充警察吗?!” 中年男人“我何必冒充,我本来就是警察!” “那为什么要用女人和男人称呼我们?既然我们是案犯,警方总该知道我们的名字吧?你说,我们叫什么名字?!” “呃!”中年男子语拙,他确实不知道这对男女姓甚名谁。 “说呀!” “看吧看吧,他自己都不能自圆其说。”嘿,你方唱罢我登场,各显其能呗。只见施妙儿声如啼鹃,一副欲哭无泪的楚楚怜人样:“各位乡亲啊,他是个人贩子,贪我美色,想将我拐卖到夜总会,做......做那种事......” 做什么事?村民都是聪明人,明白。 女人是弱者,美丽的女人,更得人怜悯和同情,有错没错,反正大抵不会是美女地错,再者经过一番辩驳,正方哑口无言,已经能够说明许多事情。于是乎,村民望向便衣警察地目光,便有些不善了,特别是血气方刚的未婚小伙子。 中年男子眼**芒,干脆掏枪,直指施妙儿:“兰凤陵!不要再狡辩,西安地一尸两命,你们上法庭跟法官说吧!” 施妙儿两根春葱玉指一扬,上面夹着一张身份证,怯生生的说:“乡亲们,我叫施妙儿,不是他说的什么兰凤陵!这人口舌生花,龊事做尽,不是什么好东西!你们千万不要再信他了。” 众人哗然,这回真相大白了。 有些莽撞的小青年,已经围压了过去,不是不怕死,只是一看施妙儿柔心弱骨的样子,就忍不住心疼,当起了黑骑士。 终年打雕,反被这小雕啄了。中年男子恨得牙痒痒:“妈的小娘皮!”骂罢,抬手举枪...... 362、妖邪 施妙儿呆若木鸡,没想对方真敢开枪。 说时迟,那时快,一股罡风袭体,施妙儿腰杆猛地一疼,被巨力弹倒在地,接着,头上门框啪地剥开一块木皮,木屑纷飞,端的是险之又险。拣回一命的施妙儿,使劲打了个寒颤,回头一瞧,发现救助自己的人,却是刚才还要死不活躺在床上的秦江。 “愣啥!撤!”秦江龇牙咧嘴的,剧烈的动作,让他背部伤口又开裂了,疼得是直冒冷汗,但仍是连滚带爬,翻入屋里。 施妙儿也知机,哧溜跟了进去,随手关门,余悸不已。 初见秦江,中年男子也愣了一愣,生怕他开枪还击,岂料却不是,等反应过来,那一男一女,已然隐入屋中。 哇!杀人啦,村民们呼啦的做鸟兽散,才十多秒,场面清空,狗都不多一条。 对倒卖古玩的人来说,聂政刺韩王一曲,犹如浓缩型金山,带着致命诱惑,中年男子犹豫片刻,决定硬冲进去,速抢速走,至于那个浑身包裹着纱布的男人,不算什么威胁。 门缝后窥视的施妙儿,急切道:“怎么办?怎么办?” 中年男子操枪,亦步亦趋地谨慎蹭过来。 秦江一面检查枪弹,一面苦笑:“能怎么办?我一颗子弹,拼他六颗呗。”老子会被打成麻花吧?日! “来了来了,他走到地坪了。” “你能不能别聒噪?!” “咦?” 天空。忽然飞来一棵大白菜。梆地砸在中年男子身上。 中年男子顿住身形。仗手中利器。睥睨四顾。不远处地村民们。鬼鬼祟祟趴在屋墙后张望。却是谁也不敢上前。中年男子不屑呸了口痰。继续跨步前行。 呼!! 中年男子意识到不妙。抬头看天。眼珠子不禁一突。只见半空中。砖头、木块、鸡笼、土豆等物。铺天盖地狠砸过来。遇袭! 梆! 中年男子脑瓜当即挨了一板砖,血哗哗的。紧接着左臂中了一榔头,右腿中了一镰刀,乒乒乓乓,漫天杂物,差点将人埋。“哎哟!乡亲们别砸哇靠!”这些刁民,连老鼠夹都丢,真不厚道。 施妙儿趴在窗台前,眉欢眼笑拍着手儿。“咯咯咯,群众的力量。蛮大嘛。” 半晌,中年男子卷缩在地,一动不动。人没死,主要是被砸怕了,浑身带伤,手枪也已失落。村民们慢慢围上前,铁叉、犁耙指对着他,再由几名壮汉剪住他的手脚,才一切落定。 “二婶,报警没?” “警察一会儿到。” “他咋整?” “锁猪圈里呗。” “妈,我想去看看妖女姐姐。她好漂亮。” “不许看!回家看我!” 危机解除,不过此地不能停留了,待会儿面对警察可不好解释,一来二去,肯定得兜出骊山的事,自己也脱不开盗墓、杀人的嫌疑。于是,秦江扯了扯犹自看得津津有味的施妙儿。“哎,我们该走了。” 施妙儿心头困惑,但并不反对:“等等。我留个字条给兽医。” “嗯?兽医?”秦江刚刚苏醒不久,又看自己身上的伤处理好了,还当这是乡下卫生所呢。 施妙儿讪讪道:“是啊,附近找不着医院,只能凑合了。” “这也太凑合了吧?”秦江脸颊抽搐几下,难怪老感觉背后伤口痒痒地。“死丫头,真不拿人当人,我是禽兽吗?!” “人家不是把你治好了吗。”施妙儿委屈地瘪瘪嘴。 秦江无语。 施妙儿留下电话号码和姓名,阐明有事。几日后定当上门答谢。云云。而后,二人从后门悄声无息离去。家。 秦江、施妙儿俱都嗟叹,有种尘埃落定似的轻松,末了心有灵犀相视一笑,这一天一夜,彼此逐影随波,互相扶持,不说心又靠近一步,起码看待对方,已经不再碍眼梗目。 秦江由衷感谢施妙儿,因为自己身体里,还流淌、融浑着她的血,这份恩惠是怎样都无法抽离的。 施妙儿也是深有感触,人漂亮,人生自然也漂亮,之前一直被人捧在手心,和和美美、顺顺当当的,哪曾如此颠荡过?她一柔弱女子,不舍不弃,扶着这百来斤男人,穿林过境,摆脱追歼,含辛忍苦救助秦江性命,最终智取组头。回想起来,得意自不必多说了,这场相对于她来说,算是惊涛骇浪的经历,更足以品味一辈子。 夏乔乔听到自己爱车地马达声,咚咚咚就奔至库房,打老远嚷嚷。“施妙儿!昨晚野哪去了?咦?秦江?你俩昨晚”小眼睛一转,当即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嘴脸。 施妙儿哪还不清楚闺友在动啥龌龊念头,不依地欺上去,挠她痒痒。“不许瞎猜!本姑娘还是处呢!” 秦江着实被雷了一下。 “你还有立场说清白?瞧瞧你这身,跟刚打完野” 后头的话,施妙儿硬生生堵住了她不雅的词语,低头瞧瞧,粉衫上到处是泥土、汗斑,并染有几滩干硬了的血迹,整个人散发着阵阵酸臭味,宛如移动垃圾筒,很快便勾引来几只苍蝇,趴在上边欢快的吸允,裙子被树枝勾勾挂挂,早已褴褛洞穿,春光乍泄。这模样,整一个邋遢狼狈,连自己都恶嫌自己。 施妙儿哇地尖叫,火急火燎就往屋里赶。洗!必须洗!可劲的搓洗! 后知后觉的丫头。秦江莞尔摇摇头:“夏小姐,你有没家庭医生?我受伤了。” 这时,夏乔乔才注意到。秦江神色萎靡不振,胸背包着厚厚一层纱布,仍渗着丝丝血水。“有,你先进房休息,我打电话让他来。” 秦江负伤回来了! 家庭医生走后,消息便在保镖中传开了。没班次,不用上岗的,不约而同全集聚到秦江宿舍前张望。稀罕事啊,秦江凶名在外,能弄伤他地,肯定不是易与之辈,不少人还暗觉可惜,无缘观看他们之间惊天地、泣鬼神的对战。 “头,你这样我们怎么应付革命联盟阵线?”按袁天罡的设想。有事高个地顶着,只要秦江杀他们个人仰马翻,自己这些小喽罗。只管在后边拣便宜就行了,可如今主要战力歇下了,岂不轮到自己冲锋陷阵?不好,非常不好,对方是有理想、没道德的恐怖分子,动不动就要跟你同归于尽,从肉体到精神上地折腾,谁受得了。 秦江病殃殃道:“你怵什么,小菜一碟。听我指挥,包你还能看见明儿的太阳。” 这话说得,忒膈应人。袁天罡牙疼似的咧咧嘴:“头,咱们是不是再多招些人手?” 十个保镖,轮个班次,一次上岗也只有寥寥五人,协防千多平方的别墅,委实有点捉襟见肘了,分散人员。恐遭对方逐个击破,集中点,防守又存在漏洞。几百万的保镖费用,其实犯不着这样小气,多个人,力量终归会大一分,真不明白秦江算盘到底怎么打的。 “说不用就不用。”秦江懒洋洋道:“各位,给你们透个底,今晚会有一场仗。” 袁天罡心脏咯噔一跳:“真地?” 萧晋斜了他一眼:“你最好相信。” 大伙面面相觑。目光虽然充满了诧异和询问。却也足够镇定,要来地。终究会来,大家都是骁勇善战、刀口上跳舞的佣兵,不带个怕字。 袁天罡一半激奋,一半忡忡:“我们的人员,要怎么安排?” 秦江没搭话,大爷似的抬手指指一旁的轮椅,轮椅是夏乔乔唤来家庭医生时,贴心买来附送的,有钱人就是懂安抚人。 萧晋和卓虎贲你眼看我眼,只得协手将他抬进轮椅中。话说谁都知道他受伤,就是不知他伤哪了,得,权当他半残伺候着吧。 “儿郎们,随我出院子!”说着,秦江这厮变戏法般,抽出一把折扇,哗地展开,甭管天冷天热,摇啊摇啊,特虚怀若谷,一副现代版的诸葛孔明貌,搞得大家哭笑不得。 萧晋、卓虎贲耸耸肩,一手扶一边轮椅,象极了哼哈二将,推他出门。 众人凑趣跟上。 秦江比对一下院子环境,折扇指指东墙。“这里会有敌人翻墙进来,你们看安排谁盯着吧。” 众人白痴似的看着秦江,你说今晚有恐怖分子上门,这可以由情报获得,但你怎么晓得会有人翻墙?而且不翻西墙、南墙,偏偏从东墙进来?是不是有点扯了? 别人不了解秦江,萧晋却充分了解,他不是个无地放矢地人,当下应和:“我来吧。” 秦江折扇滑向身后:“别墅外头,离墙三米,有一小块石渣地,刚好正对大厅,在那埋颗炸弹,最好能炸停推土机那种。” 大伙脑筋纠结,秦江该不是头部受伤了吧?没有丁点可证性,就胡指吓点。 秦江慢条斯理又道:“你们谁是狙击手?” “我!”一个瘦弱的小伙子出列。 “贵姓?” “天天!” 咦?好熟悉地名字,哪听过来着?“看见远处那栋欧式别墅没?”农田附近,零星散乱的建有别墅,有钱的,不单只夏家。秦江郑重其事说:“你负责对付里面的狙击手。” “是。”狙击手生性谨慎,为人耐心,即便再无理的安排,天天也不反感。 “好了,其余人安排到别墅各楼层,自由作战,卓虎贲寸步不离保护夏乔乔。” 袁天罡感觉很儿戏。“头,您呢?” “喝茶,看电视呗。”秦江恬不知耻。“还呆着干嘛。都干活去,该擦枪擦枪,该布雷布雷。” 众皆沉默 秦江造作的扇了几下扇子,热,抬头望望天空,好家伙。烈日当空呢。“哎!怎么没人推我一把呀?!”左右望望,靠!都跑光了,就搁自个儿在院子里暴晒。 奈何,一边咒骂众人不义气,一边手推轮子,蹭回房去。话说别墅当初设计,本来就不带给残疾人用的,秦江面对大厅那几阶楼梯,抓耳挠腮也没辙。最后,不得不下地,亲自将轮椅搬上去。完了,又坐回轮椅充残疾人,很自得其乐,但也很幼稚。 忽而,急促地高跟鞋噔噔噔欺近,秦江还没反应过来,门旁突如其来冒出一个花影子。 “噢!”“哎哟!” 两人迎面对撞,施妙儿刹不住身子,扑倒在秦江怀里。轮椅受力后退,梆梆梆滑下楼梯,抵达地面时,坐上地伪诸葛孔明,当场被掀了个仰八叉。 施妙儿颦眉蹙,直抽冷气,象是磕到腿骨了,半天赖着不起。 秦江更惨,人被镶在轮椅中。无奈背部受伤,没力气挪动她,索性就这么四脚朝天地躺着,末了,觉得无聊,啪地又张开折扇,人模狗样地扇啊扇。“喂,你怎么走路的?赶投胎啊。” 施妙儿气苦,抬手就给他一拳。“你挡道还埋怨人家!” “哇靠!我是伤号!”秦江扶着肩膀。一个劲地龇牙咧嘴。 “对不起啊呸!你活该!” “虽然现在这姿势我很享受。但能不能先让我起来。”施妙儿洗得香喷喷的,换了一套连衣裙。宽松的V领,口子大张,露出好大一片白皙娇嫩的胸脯,和深深的壕沟,竟让秦江暂时忘却了伤痛。 晕,**啦!施妙儿娇颜泛窘,慌忙爬起整理衣襟,耳根那股炙热,却老半天也消停不了。 秦江抽抽身子,撅撅屁股,嗬!愣是拔不出来,自己就好比一个翻了个儿的乌龟,末了,只能悻悻望着施妙儿。 施妙儿噗哧一乐,接着捧腹大笑,而后花枝乱颤,最后荒唐地蹲下来捶地板。 “妈的!有这么好笑吗!”秦江脸臭臭的。 半晌,施妙儿的笑意犹不自禁,不过还是好心将他扶起。 秦江拍拍屁股,坐回轮椅中。“你失经冒魂的,奔哪呀?” 施妙儿才回醒自己的目地:“回家,我出来一天一夜了,老妈不得急死啊。” “哟,不说我以为你是个没娘的孩子呢。” “去死!”施妙儿作状欲打。在旁人眼里,她施妙儿是个烟视媚行,放浪不羁的妖媚女子,其实并不,施妙儿可以什么都不在乎,就是特别在乎母亲,在乎她的感受,若说是个千依百顺地好孩子也不为过。 提到死字,秦江才念及要告诉她:“知道你是乔乔地密友,成天腻一块,不过今晚,就别来夏家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施妙儿一肚子狐疑。 “咳,来事了呗。” “不行!我负责看护乔乔的责任,哪能将她独自一人丢在狼窝。” “嗨嗨,说反了.啊,我们才是绵羊!” 吃罢晚饭,齐世程一如往常那样,呆在书房里思考,或回放一天地收获与过失。 齐家当年下海早,如今在西安,已经是拥有地产、百货、物流、电子等商号的大集团,谓之齐半城也不过份,但齐世程依然不敢掉以轻心,毕竟还有夏家这个老对手,时刻在鞭策着他。 齐世程要思考的问题,多半也与夏家有关,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,可你一稍不注意,仍是要吃暗亏的,家业大了,齐家各行各业,方方面面,转个身,就会触到对方的利益。为争一城一池胶着起来,这是蛮头疼的事情,偏偏,还不得不尽力拆招,宛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。 齐世程其实更希望不辱父母取的名字。世程,世人的轨范和法式,倘若能自己制订游戏规则,那该多好。 值得安慰的是,今天明显功大与过,临潼新区开发地项目,终于被自己拿下来了,夏家输得有点冤枉,原因是夏雨那家伙不知为何。离开了西安,反应不及。 沉吟间,外头大厅咣咣作响。似乎有人撞翻了家私,齐世程仔细一听,还有儿子咋咋呼呼的叫嚷,象是在撒气。 对于儿子,齐世程有点恨铁不成钢,太纨绔了,吃喝嫖赌无所不沾,活脱脱就是老子受累,儿子享福地典范。若日后自己两脚一蹬,毫无疑问,金山银山都要被他败光,想想自己辛苦操持的家业,怎么也逃不过破落的下场,就叫人贼心疼,如此艰辛的奋斗,又为了那般?!真不如将齐家,拱手让他夏雨呢! 闹心!齐世程静不下去。无奈走出书房,岂料望见大厅中的儿子,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象是被人狂殴了似的,奇了怪了,儿子不是个会吃亏地人,兼且齐家地势力,也轻易不会吃亏,谁这么不给齐家面子。糟蹋我儿子呀! 一旁的佣人。见老爷阴霾着脸,不由噤若寒蝉。 齐老爷的威严。不是摆出来的,而是做出来的,别看平日和蔼,私底下,老爷曾经轻描淡写的,决定家中一个保镖的生死,也包括他的家人,而代价,仅仅是十万块钱,这钱,当然是给了杀手。 “齐昭。”齐世程不怒而威。 “爸。”齐昭火气顿消,象个委屈地小媳妇,在老爸面前,他没了底气,因为在外支撑着他光鲜表象地,是只手通天地父亲。 “瞧瞧你,这象什么?从来都只有我齐家贯人耳光,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贯咱们耳光了!你不长进就算了,居然学会丢脸了。”齐世程越看越光火:“谁干地?!” 齐昭怨恨道:“是个叫秦江地人弄的。” “秦江?”齐世程愣了愣:“没听说过,哪路大神?” 齐昭郁闷道:“无名小卒。” “什么?!”齐世程无可置信盯着儿子。“不搭噶的人,你怎么惹上的?” 齐昭不无婉转的说:“我在随意酒吧认识一妞,想请人吃饭,谁知她不敢,还泼我个狗血淋头,我气不过,跟她争执,那秦江是个保镖,后来就上来架梁子,没见他出手,不过下边有批能人,我那四个饭桶保镖,干不过人家,结果,就那样了。” 齐世程一听对方无权无势,倒不急了。“那女人是谁?” “不知道,不过她朋友是夏乔乔,秦江就是夏家的保镖。” “哦?嘿嘿,有趣。”齐世程脑筋疾转,盘算着怎么在这次冲突中,赢取利益。 父亲睚眦必报的性格,齐昭是知道的,不得不提醒:“爸有件事没说” 齐世程眼一瞪:“有话快说,吞吞吐吐干嘛!” 齐昭尴尬道:“当时我犯他手里,受到胁迫,所以,咳,有些把柄落他那了,这时候寻仇,是不是不大方便?” “什么?”齐世程已经第N次表示惊诧了。“把柄?” “就是我地一些丑事,呃,比如在随意酒吧二楼的录像,肇事逃跑,强迫女大学生卖等等。”一看老爸杀人的眼神,齐昭赶紧用等等结束话茬,省得说多错多,错多事多。 “没了?”齐世程感到可笑,没料到儿子这么能耐,偷偷摸摸就做了这么多大事。 “还有老爸你贿赂高官,偷税漏税的资料”齐昭越说越小声。 “吓?还有我的?!”齐世程颤手点着儿子鼻头:“你、你!我抽不死你!” 齐昭吓得绕桌子跑。 这时,门外闯进一妇人,慈眉善目,方正贤良,齐家的佣人都清楚,女主人不同于老爷、少爷,那是真的善良女人。 妇人一看儿子要遭罪,忙一溜小跑过来,拦下怒气冲冲的齐世程。“哎哟,世程。你这是干嘛,发那么大火,小心血压又高了,好好说不行么,咱们就这一个儿子,打坏了怎么办?!” “妈。”齐昭哭丧着脸。躲妇人后头。 齐世程气急败坏:“都是你惯的,慈母多败儿,豪门多败子!今天老子非教训他不可!”说罢,拔开老婆,一把揪住儿子。 “老爸!”齐昭哭丧着脸,可怜兮兮地。 齐世程手掌定了半天,瞧他脸上青淤,愣是没一处干净的地儿下手,不得已才忍了。恨恨甩开儿子:“气死我了!” “爸,他说只要咱们打击报复,就将事儿捅出去。你看” 齐世程气呼呼地,暴殄天物灌了两杯绝品红袍,方消不少气,挥挥手,屏退一干佣人,又对妇人道:“筱婉,给我们弄些夜宵吧。” 筱婉明白爷儿俩要商议事情,这些她不懂,也从来不参与。便识趣的答应,转身离去。 齐世程一脸冷峻,不知心里想什么:“他想要什么?” “平安。” 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 “我没打算。”齐昭确实没想法,吃喝玩乐在行,小打小闹在行,可把柄给人拎着,就实在没辙了。 齐世程仰望天花板,漫不经心轻轻敲着茶几:“如果我们不用出面,修理了他。会怎样?” “不管谁出面,哪怕他自个儿出门挨车撞,也会让朋友将资料散播出去。”这是当初齐昭和秦江的协议。 “如果他自己犯事,载警察手里呢?” “这他没说,不过要他主动犯错,似乎有点难。” “如果我们给他机会犯错呢?” 齐昭无语,老爸的心机,不是现阶段地自己,能够揣测的。 今晚不见一丝云。万里晴空。看着令人和宜舒爽。不管日间景物何等绚丽,此时屋外所有的一切。都披上了一层单一的银白。唧唧虫鸣,瑟瑟风声,相互交织,唯有自然地声音,依旧如此姿彩。施妙儿踏着月波,又出现于夏家别墅,她是否真地害怕夏乔乔惨遭狼吻?就不得而知了。秦江既不表示欢迎,也不拒绝。 所有保镖,按吩咐蹲点去了,大厅里,只有秦江、卓虎贲和夏乔乔,如今多加了一个施妙 场内气氛有点压抑,因为劫难在即,生死攸关,夏乔乔实在提不起心情照顾闺友。卓虎贲本来就木讷,而且第一次出办高危任务,心思早就放在夏乔乔身上了,警惕戒备还来不及,哪会跟人嬉戏?秦江呢,秦江就真地是无聊了,磕着一包不知打哪顺来地瓜子,没皮没脸的瘫在沙发上,吐壳。 施妙儿看了两钟头电视,一屋子人,居然一个屁也没放,蹩得施妙儿来气。 “哎,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?秦江,今晚你们要干嘛呢。”今晚有事,有什么事?秦江不说,施妙儿该询问姐妹的,不知怎么,就针对起秦江了。施妙儿不否认,这破保镖,或多或少吸引了自己,有时候跟他扯皮,也蛮有趣的。 “没干嘛。” “那你打算干嘛。” “你烦不烦。” “无聊才找你说话嘛。”施妙儿忽而眼睛一亮:“不如我们玩牌吧?” “没兴趣,啊吐。”一颗瓜壳,正中自个儿茶杯,秦江一脸的得色。 “秦江,你是哪里人?”施妙儿看过秦江档案,心知肚明,这无非是找话而已。再者,由他本人告知,才能证明自己被认同了。 “中国人。” “我问家住哪里?!” “中国。” “”施妙儿有点抓狂了。“你!” “嘘。”秦江比个禁声手势,指指灯擎。 卓虎贲知机,飞快窜过去,关掉灯,顿时,别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。接着,所有人的耳麦,传出干扰声,全部屏蔽,保镖们精神一震,情知来事儿了,个个聚精凝神,操枪戒备。 施妙儿瞪大眼睛,似乎怕黑,下意识挨近秦江。 秦江自顾自站起身,鬼鬼祟祟闪到窗台边,探头探脑,并往后摇摇手,卓虎贲便带上夏乔乔,悄声无息往偏房走去,大伙诡异的反应,让施妙儿没来由紧张起来,忐忑地走到秦江身后,无意识揪住他的衣袖。 噗通! 院落东墙,两道黑影,猫儿似地翻身而入。 早已潜伏在一旁的袁天罡等人,看到这一幕,纷纷倒抽冷气,感觉好一阵毛骨悚然,敌人果然从东墙入侵,这算什么?神机妙算一词,已经不足以形容了,未卜先知?预言?神示?秦江太他妈妖邪了!两道黑影往腰间一抽,现出亮晃晃的尺长尖刀,正要突进,走廊柱边忽然咻咻闷响,火光连闪,俩人立即前翻后仰,双双倒地,这是萧晋开地枪,可别以为他只会拳脚功夫,但凡能击倒对方的手段,他基本上是荤素不忌。 施妙儿啊地惊叫一半,另一半被她自己硬生生用手儿堵住,原来秦江说的有事,就是有杀人的事,难怪他古里古怪的不想透露。 三楼窗台处,天天张开高倍光学瞄准镜,一阵扫视,很快在远处的别墅楼顶,搜到一枝类似枪管的棍棍,其后,便是隐藏于黑暗中的狙击手,可惜,这样的月光,不能称之为隐藏,简直可说是纤毫毕现,疏忽,就是死亡。 天天屏气敛息,瞄准目标,然后无情地扣动了扳机。 嘭! 黑影立刻耷下脑袋,歇了。 至此,没人再敢怀疑秦江地安排。 “老包,你埋炸药了吗?”袁天罡急急询问。 “我没有。”老包脸显惶促。 “你!”袁天罡大恨,恨老包,也恨自己,毕竟潜意识里,和老包是一伙的,自己没尽职敦促,犯有连带责任。 “咋办?”老包内心的彷徨,无以复加,团队讲究的是配合,若一个环节出错,便会牵累队友,任务失败且不说,伤亡肯定惨重。 袁天罡一醒,总算不昏庸:“我怎么知道!找头说去!” 老包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下楼。 “老大!我没安放炸药!” “日!关键时刻老出问题!”秦江狠狠剜他一眼:“让人通通下来,在偏房和厅廊设伏,目标会出在大厅中央!” “是!”老包又手脚并用窜上楼去。 秦江命令下得狠,但为人却没有恶霸姿态,默默牵着施妙儿,软弱的撤出大厅,并招呼:“卓虎贲,带人上车。” 卓虎贲人憨,好使唤,自然是令行禁止,话不多说,已经护着夏乔乔出去。 “萧晋!” “有!” “立即清空别墅大门外的人!” 此时,楼梯的咚咚赶步声,和别墅后轰鸣的机械声,以大厅为点,相续快速接近 363、各逞其能 轰隆! 巨响一声,别墅不算薄的墙壁,被撞穿推倒,一辆中型推土机,嚣张闯进大厅。车上,窜下三名蒙面人,脖子上系着黑巾,戴法很象三好学生,不过手中的乌滋冲锋枪,就不是那么讲文明,懂礼貌了。 时值袁天罡等人也刚刚奔到偏房门口,气还未匀过来,猛不丁,两方人马就撞上了,双方二话不说,操枪就扫。 砰砰!突突突! 瞬时,满屋子都是刺鼻硝烟,和唏唆乱划的流弹,真皮沙发、木质家私、赝品名画,劈里啪啦纷崩碎裂。这没有什么兵法、战术可讲究,短兵相接,勇者胜,人人恨不得弹头象牛眼那么大、弹夹排到姥姥家去。 两名恐怖分子身中数十枪,许文强式的癫痫乱扭,一头载在血泊中,剩下那位恐怖分子身受轻伤,不过人机灵,连连翻滚,躲进了推土机后。袁天罡一方也不好过,冲最前面的伙伴当堂壮烈,受伤的多达五人,没办法,短炮对冲锋枪,总是要吃大亏的。 众人心感戚戚然,这就是代价,不听秦江所言的代价。 此时,推土机后的火力,徒然又增大了很多,压得诸人抬不起头来,袁天罡心一沉,大吼:“怎么回事!” 对面梁柱后的一名伙计,悄然伸出一面小镜子察看,末了,苦脸嚷道:“他们有增援。” “日!”果然,推土机的作用,就是破防。 袁天罡和老包不禁深深自责,人员伤亡、防御体系,实情都是丧在自己手中的。 “头呢?!” “带人撤了!” 得。头儿战略性撤退了。自己能做地。就是尽量拖住对方。弥补过失。袁天罡抬手分点两位身手不错地佣兵:“你俩跟上去。保护雇主!” 老包迟疑道:“袁大头。我们人手不够呀?我怕” 袁天罡面目森冷:“从当保镖地第一天起。命就不是自己地了。什么都要以雇主为重!”哪怕以前对着秦江是阳奉阴违地。但此刻却很有担当。很有佣兵职业道德。无怪乎。他能引领领蓝印小组。 夏家车库地好车起码有三辆。可惜都没钥匙。作罢。唯有直直奔向夏乔乔地生日礼物。宝马。 “你会不会开车?”秦江望望卓虎贲。 卓虎贲腼腆道:“拖拉机算不算?” “”秦江无话可说,即使身上有伤,操作不便,也只得坐上驾驶室。 卓虎贲等人迅速跟进,让秦江纳闷地是。施妙儿居然也上来了,不过这紧急关头,也没空问为什么。望望前方的敞开的大门,秦江暗赞萧晋会办事,于是,点火,上档,一脚踩死油门。 轰! 身子一仰,脱缰的宝马,如离弦的利箭,飞驶而去。 “秦江。后头那车好像跟着我们耶。”施妙儿一惊一乍的。 倒后镜中,秦江果然发现两辆急促追赶地奔驰6.0。嘿,宝马和奔驰,一追一赶,不知谁的速度更胜一筹? “小心!” 呼 秦江急打方向盘,堪堪避过迎面撞来的大卡车,众人不禁飙出一身冷汗。 叭叭! 紧接着,侧面几辆车子又横插过来。大伙抽空一望指示牌,竟然是红灯。登时亡魂丧胆,开上了三环路,等同于开进了高速公路,所有车子的时速都不低,霎时之间,就能夺人生死。 秦江忙将以前当泊车小弟的本事,全都使将出来。我左!车厢内的人,急剧倾斜,最受罪的是施妙儿。夏乔乔笨重的吨位。一下子压过来,挤得她差点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。脸蛋更是紧紧、变形地贴在玻璃窗上,忒糟蹋人。 我右!宝马走了个S形,人又呼啦全倒向另一面,卓虎贲脖子粗红,便秘似的运起家传内劲,总算扛住了。 我走!车子穿梭出往来地车阵,扬掌而去。 车内诸人无不感觉自己脊梁湿答答的。 “看红灯呀白痴!找死也不带这样的!本姑娘还有大把青春等着挥洒呢!”施妙儿气呼呼地娇嗔。 秦江拇指戳戳后头,郁闷道:“我想慢来着,可人家不让。” 三人忙转头观望,果然很要命,奔驰车内的恐怖分子们,或站于顶窗上,或侧身车门边,手中黑洞洞的枪口,直指而来,随时待发,所幸,彼此车距拉大,超出了射程,才让他们莫可奈何。 “快快快!”施妙儿慌神急催。 “靠!”秦江极是烦躁:“安静点!人夏乔乔身为主要目标,可比你镇定多了!” 卓虎贲小声道:“头,她已经晕过去了。” “哎?”施妙儿察觉不对劲:“秦江,怎么往市区去了?走环城公路不是能快点吗?” 秦江嗤之以鼻:“开环城公路,纯粹是拼油耗,这破车几天没加油了?人家那可是有备而立,看看这表,够走一个多小时,没油咋办?还想对方等你加呀?” 这男人的口气虽然不中听,施妙儿却不得不叹服,给他临危不乱,思维慎密的八字赞,不过疑问仍是有的。“进城之后呢?人多车多,阻碍我们速度,他们不照样追上来?” 这确实是个问题,你看好莱坞动作影片里,那些逃避追兵的牛人,驾着车子在巷道之间,横冲直撞,将整条街区弄的一塌糊涂、一片狼藉,最后,他从半残的车子里爬出来,居然还屁事儿没有,现实中你试试,翻个两、三下。一准半身不遂进医院。 电影都是蒙观众地,搁自己身上,就不方便忽悠了。 开到郊区呢?也悬!秦江自问身手烂,枪法更烂,十个保镖都拦不住对方,己方两个人。两条小短枪,又如何跟人厮杀?英雄不是这么逞的,死道友,不死贫道,所以,必须去人多复杂的地区,逃生几率比较大。 秦江掏出手机,插在车座上,撸了几个键。 “110吗?” “您好。这里是 “我们被恐怖分子追杀了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恐怖分子?” 秦江当即语拙,貌似恐怖分子是不会在自己额头粘标签的。“这他们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,算不算恐怖分子?哎?!好像你们应该尽快、略要的了解问题。而不是提出质疑吧?” “他们有几人?什么特征?什么行为举动?出事地点在哪里?你身份证号码是多少?” 秦江不得不耐心报道:“人数不明,蒙脸、有枪,我现在在长鸣路,身份证号码是叉叉叉叉。” “110已经记录下你地信息,请暂时自找安全的地方躲藏,稍后才能出警。” “哎!等会儿!”秦江狐疑道:“我以前报警,听着都不是这个味道你意思是,不能马上出警?” 对方不温不火回答:“今天,110报警台。连续接到了二、三十条虚假报案电话,都说自己被恐怖分子追杀,警方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,一律出动了,现在出去处理报案任务地队员,尚未归队,所以,当下警力不足,请你理解。”这年头就有人吃饱了撑的。胡乱报假案,特别是拿外地手机卡的,闹完了卡一丢,警方想找人算账都难。 嘟 “操!”秦江恨恨拍了掌方向盘。恐怖分子真不嫌麻烦,居然老早就骚扰过110,这情形,跟狼来了差不多,警方会不会出警,还另一说呢。 “那。那我们不是得靠自己了?”施妙儿捧着砰跳地心口。忧心如焚。 得,求人不如求己。秦江又拨了一通电话。 “吕齐!” “江哥?”电话里传来半梦半醒呓语。 “仔细听我说!”秦江平稳沉静的说:“我现在人在西安。驾驶一辆红色宝马,正开往市区,被后头的两辆奔驰追杀着,他们是恐怖分子,你赶紧控制市区红绿灯,让我一路通畅,并想办法叫他们寸步难行。啊,对了,我车子一个小时后没油。” 吕齐遽然反应过来,当即睡意全消:“等着江哥!” 施妙儿愣愣盯着秦江后脑勺,咋舌呆滞:秦江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?居然能控制红绿灯?那好像是交警的份内事,但看手机号码,却明显是外地的,外地地话,就只能是黑客了 吕齐火急火燎下床,一脚将室友凌天弛踹醒:“江哥被恐怖分子追杀,只给我一个小时,马上陪我去趟学校。”秦江遭遇恐怖分子这档子事,已不算什么新闻,并涉及了底下七层那几位如花似玉地女孩,在同学们之间,英雄美女的故事,早传得沸沸扬扬了,再来一次,大伙也见怪不怪,可再怎么说,仍是性命攸关地大事件。 凌天弛一怔,忙不迭爬起,也不问为什么,便腾腾跳跳穿衣着裤。自从参与有求必应的运营,高薪厚禄,日子过得是轻松写意,有滋有味,这全拜秦江赐与,知遇之恩,当诚心回报,他的事情,就是自己地事! 转念一想,从昭通步行去学校,有点距离,恐有耽搁,凌天弛便到走廊上,大吼一声:“都他妈醒醒!” 摔摔撞撞的,一票室友搓着眼屎走出卧室,有人已不满开口:“我嘞!才几点啊,你火气大就去找女人呗,大半夜吵吵什么呀。” 凌天弛懒得驳斥,眼珠子一瞪:“江哥有难,谁有车借我用用,去趟学校。” 大伙一听,顿时露出同仇敌忾的表情,能住在这儿的人,又有哪个不如凌天弛一般心思?!“妈的!谁!” “灭了他!” 凌天弛脑瓜晕晕的:“没你们啥事。我只要车。” “我有我有。”某人已经跑回房间找去了。 “接着!”一家伙早有准备似的,爽脆的抛去钥匙,一副轻财仗义的神色。 凌天弛一把捞在手里,感觉不对头,摊开一瞧:“嗯?啥车钥匙,这么怪。” “自行车。” “去死!” 十分钟后。吕齐与凌天弛乘着摩托车,来到了学校外墙,一路风吹,二人头上仍溢着汗汁,可想而知,赶得是何等仓遽。 校门,早就关门落闩了,不过这难不倒人,男同学嘛。有几个没翻过墙?!在学校这牢笼呆久了,即便是看似柔柔弱弱女同学,也不乏身手敏捷地飞贼。二人蹭蹭蹭。几下就翻过去。 而后,马不停蹄,直奔学校通信技术中心。 申海大学附校条件不差,总部吃得上饭,分部也能落上一羹汤,研究中心里,有专项研究使用的曙光级高性能计算机、光子晶体光纤、远程数字图像监控系统、N台通讯辅助设备。 吕齐这个黑客份子,就经常出没于此,名为参与课题。实则假公济私地成分多些。 研究中心的门锁,却不是二人能搞定的了,吕齐和凌天弛焦急等待。 不到一分钟,一道人影,匆匆接近。 凌天弛先是不满给他一记老拳:“靠!怎么才来!” “我不得等保卫科的人离开嘛,喏,这是钥匙,明儿一定要还我.啊。”那同学郑重其事交过。 “知道了。” 那同学鬼鬼的又飘走了,四周回复幽静。 开了门锁。吕齐偷偷摸摸进入研究中心,而凌天弛,则留下望风 “秦江!小心前面车子!”施妙儿第五次放声尖叫。 秦江本来就手抖,差点把车飘水沟里去。“你能不能闭嘴!一有事儿你就在我耳边使劲咋唬,没让对面车撞死,都要给你吓死!”人YY小说里,经常可见扮猪吃老虎的家伙,软弱无能地模样,一飙起车来。能叫美媚两眼放光。摩顶崇拜,可惜我不是老虎。我本来就是头猪。 无奈啊,谁让我一辈子没拥有过车呢,这会儿才知道,高速驾驶,毫厘千里,方向盘是不能随便捣腾地。 砰! 哗啦! 车后窗突然崩裂,怵得众人下意识缩低脑袋。 “他们开枪了!”卓虎贲严严护住夏乔乔,露出半颗脑袋,观察后头情况。 施妙儿不用照顾,她早就自个儿蹲车厢板上了。 现在才十一点,正是浮华时分,麋沸和放纵相继登场,接近市中心,路上行人、车辆逐渐增多,恐怖分子肆意妄为的做法,令秦江纳闷不已,他们是为了挟持夏乔乔?还是为了杀她呀?没见过这么锲而不舍的,简直有点不计后果。 滴滴! 秦江随手打开电话。 “江哥,我是吕齐,你车牌号码是多少?” 施妙儿兰心蕙性,不待秦江询问,便自动报:“陕 半分钟不到,吕齐就有了回应:“江哥,该车的GPS代码已经查出,并上传卫星,稍后嗯,你们是不是在幸福南路?” 幸福个鬼!我才来西安两天,咋知道这是哪个旮旯。秦江闷哼一声:“施妙儿。” 施妙儿聪颖接过话茬:“是的,幸福南路!” “你们身后,确实有两辆车,与你们车速相同,估计就是恐怖分子了,哦,前方咸宁路口有红绿灯,我能控制,江哥,注意把握机会。” “明白!”处的凌天弛,听到对话,免不了要揶揄。 吕齐只当他是个屁,口中念念有词:“宝马车速每小时70公里。11:25分抵达斑马线北上的绿灯多延迟五秒,刚好够时间让宝马过去,南下的红灯不变咸宁路,车子启动加速,需要些时间,绿灯就提前七秒吧。加上延迟地五秒,就是十二秒了” “啊!供电系统在哪来着?得提前断掉这一区一分钟电,我看看哈然后在11:25分8秒,打开东、西两面地广告牌,嗯,让强光突然刺激一下司机视力,产生明适应迟钝,就万无一失了” 凌天弛嘴巴张成个O字,有时真想剖开他脑瓜。看看里面是怎么长地。 呜,引擎急剧轰鸣,宝马风驰电掣。掠过斑马线。 叮! 前脚刚过,后脚立即红灯。 此时,咸宁路地车子,已经交叉涌来,施妙儿瞪大惊愕地秀眸,生生看着自己的座驾,从东来、西往地车流中间,夹道而过。“妈的!找死啊!”司机惊魂未定,突然跟前又横入一辆奔驰。可惜来不及反应刹车,一头轧对方车屁股上。 嘭!! 奔驰车剧烈打了个陀螺转,紧接着,马上被西往的一辆莲花跑车,狠狠铲了下肚子,咣当地,干脆翻了个个儿。 出车祸了。 随之一片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嘎吱声,东、西流道上的车辆,纷纷刹停。除了一辆北上的奔驰。速度不减,毅然过境,其间,还擦掉了两、三辆车地车皮,气得车主直跳脚。 “靠!大马路你横着走!撞死你也白给,知道我谁吗你!”肇事的莲花跑车,下来一名年轻小伙,一看自己爱车废了,更是骂骂咧咧的。一派衙内架势。 “喂。各位,帮忙救人啊。”好心司机纠伙上前。逐一查检,可不得了啦,奔驰车上的两名男人,黑纱黑巾,且身旁散落有长、短枪支,整个一副刚抢完银行的山匪样,于是乎,帮忙救人,便换成了报警拿人。 不过估计拿人得改成收尸,原因是恐怖分子没系安全带,那会妨碍身子活动和射击,或者需要临时下车追击。至于那两位肇事司机,倒是没什么事,好车嘛,提速快,速度快的,自然就先撞上,而且好车的安全带和安全护囊,是一样也不会少的。 “吕齐,还有一辆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 吕齐漫应着,只顾埋头在电子地图上搜找,很快,拳掌互击:“直走,引它过高黄路口,那儿的电线电缆铺设得有点乱。” 秦江笑笑:“OK!” 凌天弛奇怪道:“吕齐,以前你蛮胆小地,怎么今儿做着犯法的事,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?” 吕齐推推眼镜,正儿八经道:“貌似挽救人命,替天行道都是特正义的事情。” 凌天弛悻悻然:“你就自我安慰吧!” “后面跟上没?”秦江不知死活地匀速驾驶。 “没有。”惊受怕一晚上,施妙儿神经都变粗了,瞄着后头情况,一点不显惮色。 “那咱等等。”秦江情知过咸宁路时,奔驰受阻,一时跟不上。 人,很容易衍生惯性,依靠着秦江,依靠他层出不穷的手段,一次次履险如夷,经受多了,便形成惯性,习惯于接受那平安稳妥的最终结果,而过程,已经没什么值得挂肚牵心的了,其间,各种百感交集的情绪,更无多大意义。 去掉心理负担,施妙儿的好奇便回复如初。“吕齐是谁?” 秦江漫不经心:“你不用知道也行。”吕齐只适合在幕后操作,越少人知道越好。 “切!宝气!不说我还不爱听呢。”一心想要深入摸索这个有趣地家伙,可却老不遂愿,施妙儿不免感觉憋气。 卓虎贲冷不丁插一句:“他们来了。” 秦江耸耸肩:“我们也到了。” 施妙儿郁闷问:“什么到了?” “高黄路口。” “看看高黄路况先嗯?哪颗探测卫星会打这经过?”吕齐手在荧屏处指指点点,最后目光一闪:“哟,有了,果然是强盗国家。” 凌天弛一琢磨,就知道小子想搞什么鬼,不无担忧地说:“喂,老兄,悠着点啊。你控制人家的卫星,被发现要论间谍罪地。” 吕齐翻了个白眼:“用你这白痴可以理解的说法就是和别人共用眼睛,卫星还是人家的卫星,我又没抢,别打岔,我有分寸。”下一刻。吕齐又开始陷入自乐中:“不妙,行人不少耶,哎,有了!不妨弄点事故吧。嗯,加大广告牌电流”望,原本还当过节似的看烟花,之后竟燃起火苗。并伴随恐怖的声,附近民众吓得蹦远远地,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。殃及自己。 一根电线,忽然啪地烧断,挂落下来,民众慌忙退至更远的地方,谨防被电成肯德基。每个古老地城市,或者老街区,电网改造总令百姓又爱又恨,电线一根根架空而过,丑陋且暗藏隐患。 “漂亮!”秦江不吝地夸赞。手脚不慢,上档,踩油门。 呼 宝马呼啸而过。 接着,头顶便噼啪暴响,仿佛炒豆子似的,七、八根高压电线,同时绷断,整个街区,遽然陷入一片黑暗。而高压线坠落后,犹在地上哧溜哧溜的蛇形游走,头部冒着银蓝电光,甚是骇人。路人哪敢接近,十字路口,立马空出一片真空地带。 一辆奔驰紧急刹车,但很明显开车地人没经验,车子不可避免的,碾在了电线上。 其中一根高压线的毒舌。叮上了车身。车内三名恐怖分子,刹间象抖虱子似的。嗦个不停。 “爸爸你看,那辆车起火了。” “快快,救活!” “傻啊你,那有高压线。” “呃,可怜的人啊,看来他们是死定了。”爸爸悲天悯人的说。 秦江从倒后镜中,看到了这一幕,嘴角一牵,露出一抹解气地笑,甚至,有那么几分残忍。 “江哥,任务完成。” 吕齐传过来地声音,隐约有些萎靡,秦江知道,他已是殚精竭力了:“谢了,回去狠狠犒劳你。” 以前,秦江认为吕齐只是个腼腆书呆子,有点黑客道行罢了,今晚他着实让自己刮目相看了,脑袋瓜子缜密,压根是台双核电脑,控制红绿灯、车流、电力,来狙击恐怖分子,简直犹如他亲临现场,看起来轻巧,其实背后需要多大一份能耐,就不是用简单的牛掰能够形容地了,自己的城市飙车英雄传,有一半得靠他谱写。 当有求必应技术顾问,捣鼓那破网站,真是杀鸡用牛刀,屈才了,今后得善待他才行。 随后,又拨通萧晋手机。 “哎,你那处咋样了?” “还成。” “答得这么勉强,你没事吧?”秦江在乎萧晋,一直都在乎,自己的能力时强时弱,偏还多灾多难,撇开半个梦,自己最需要地人,非他莫属,而且数次事故也得到他的倾力相帮,除了多给他工钱,秦江实在不懂得如何回馈他的情义。 “你走后,咱们又死了两个伙计,现在,人人基本上带伤。” 秦江满心不解:“他们来了很多人?”不,但敌方有个头头,非常本事,咱们全都是伤在他手底的。” “不是吧?你那么能打,也干不过他?” “他有异常能力。” 秦江心神不禁一滞,什么意思,异能吗? 世界之大,无奇不有,秦江自己有预言异能,因此也相信,异能群体是存在的,可毕竟只限于一小撮人,没有什么好惊讶的,电视上都见过,有些人的身体,宛如磁石,能吸刀叉、盘子之类的铁器,这种鸡肋异能,不提也罢,但能够对付象萧晋这种身手高强的人,无疑就是带有攻击和实战性地了。 如果那位头头,真是个异能者,那么,也将是自己第一次要见识的异能者,一番较劲,是免不的。 364、皇家八号 驱车回到夏家,夏乔乔那眼前破败的景象吓了一跳。“哇哇,我家成废墟了?!” 的确,枪弹将四壁射得千疮百孔,数处呈现焦乌状,象被烈火烧过似的,破裂的水管,仍在孜孜流水,地上一片浸泽,一台推土机大马金刀杵在中央,铲子一头还戳穿了天花板,看起来摇摇欲坠,这哪还有半分豪宅的模样?搁乞丐都不乐意住。 这可以间接的表明,大伙护卫不力,保护不周,众保镖都不由现出了尴尬。 保镖们自身也很狼狈,包括萧晋,个个缠着绑带,血渗白纱,跟当年溃败的匪军一个范儿,连狙击手天天,也受了不小的伤,需要到他舍末逐末,短兵相搏的战事,可想而知,当时情况是何等糟糕。 能挺着的,全站在跟前了,躺下的,都安置于偏房。面对寥寥五个残兵败将,秦江没来由感到惆怅,在自己拙劣的领导下,同伴们凋零的凋零,枯谢的枯谢,看来,自己还真不是块当头儿的料。 秦江忽然发觉,人生逐渐偏离了自己当初的设想,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,也不想将灾厄带给别人,可回味起来,有句话就特别叫人感慨: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不过归根结底,还得讲究个因果,要是自己安于一隅,少贪点财,恐怕也犯不着来西安玩命。尘埃落定,秦江颓顿道:“都散了吧,回房休息。” 袁天罡出列,老小子额头上包了一圈白纱布,整个一回民。“头,咱们的人手”大伙如今这种伤残状态,委实不适合再战,恐怖分子的事儿还没完,己方却陷入无兵可用的窘境。 秦江揉揉太阳穴:“明天夏家公开召集五个佣兵,补缺。或者你们也可以叫朋友来搭个伙。” “可是明天,夏小姐还要出行,护卫呢?”一晚上的见识,卓虎贲不敢再小觑那群疯狂的恐怖分子。 “见步行步吧,由你和萧晋轮流顶替看护,其余人负责招兵买马。”秦江不负责任的说。 萧晋蔫着脸:“老大。我都成伤兵了,还派活儿呀?” 秦江恶狠狠剜他一眼:“你不看看我。剩半条命了。还不一样得拉着夏乔乔满市跑!”说起来。背后地伤。又开始传出阵阵抽疼了。经过一夜带伤颠簸。秦江需要修养。迫切地需要。 萧晋瘪瘪嘴。也只能这样。 “秦江!我呢我呢?”施妙儿兴头很旺地样子。 “夏乔乔一夜惊吓。负责安慰吧。” “就酱子而已啊?” 昨晚地西安。仿佛被一只无形黑手掌控。许多部门发现。名下地资源失去控制。好一会儿。才复旧如初。查。又查不出个所以然。不可理解。但终归要给上司和市民一个交待。于是。电力公司和违章搭建广告招牌地同仁。就不分先后。看见了UFO。据说。不明飞行物呈圆盘状。发着紫色地光。后边还拖俩气球状地绿色尾巴。从远处不断向大雁塔顶附近移动。 这么一排办,市民们便有了谈资、猜想。和趋时附势的方向,对高黄区地广告牌起火和突然停电,展开了奇思妙想,提出了火星说。 最扯的要数肇事司机,蹬着交警鼻子就嚷,我想肇事吗?不想!咱有老婆孩子,生命诚可贵,要怪就怪那该死的飞碟,干扰了车子的操控。才出的车祸。你们应该追根溯源,逮火星人去。判它一个无证驾驶。 交警部门比较实在,技术部大清早的,将一份报告呈在局长大人桌前,原因只有一个,有人入侵了城市交管系统,而处理建议,没有,因为追踪不到一丁点可据信息,入侵者狡猾,兜来兜去,将人兜到国外的几台肉鸡上。 只有警方得出结论,奔驰车上的持枪歹徒,明显带西亚特征,入境手续办的是旅游,可惜没人站出来宣称对此负责,而且歹徒又都是生脸孔,不过昨天二、三十条地虚假报警电话,恐怖分子这滩污水,终于泼他们头上去了。最后怎么扯皮,那是领导和使馆的事。 城市新闻没大肆宣扬昨晚的事,甚至UFO也没提,就算这里面藏着猫腻,毕竟事情地发生,仍在常理之内,能让人接受,身为政府的喉舌,自然不可随意添油加醋,只泛泛几句带过,在民众之间,不起丝毫波澜。 两、三天一过,所有经历,没经历过的市民,便主动忘了那场变故,管它世事纷扰,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。 清晨的阳光,挥洒着无尽娇媚。 财经学院的树阴底下,秦江身子斜靠树干,嘴叼一草根,悠闲、惬意的打量操场上晨跑的学子们。虽然,自己曾是大学生,但这一切,仿佛离得好远好远,即便努力融入情景,心境也已然不在了。 “秦江” 一听柔媚声,秦江就打了个激灵,毫无疑问,是施妙儿大驾光临。寻望过去,大道边,小妮子高跟鞋一顿一顿,舞动芳春,款款而至,身上素净的衣衫,掩不住骨子里地妖魑,她和这个菁菁校园,格格不入。 施妙儿来到跟前,上下端详秦江,便狐疑问:“刚起床?” 秦江不置可否:“是啊。” 夏家差不多毁了一半,特别是夏乔乔的卧室穿了一窟窿,钱再多,也得等重新修缮好才能搬进去,何况保镖损失大半,更是无从布防那栋四处透风的夏家别墅,索性,秦江和卓虎贲等人,都陪夏乔乔暂时住进了学校宿舍,相对来说,学校反而比较安全,恐怖分子想要在数千学生中找到夏乔乔,也不是件易事。 施妙儿头一撇:“陪我吃早餐。” 秦江拨拨乱得跟草窝似的头发,不好意思说:“下次吧,我还得赶回去刷牙呢。” 施妙儿顿时花容失色。蹦出老远,厌恶捏着鼻子。“你真强!” “承让承让。”秦江笑嘿嘿拱拱手。 施妙儿没好气:“承让你个鬼,谁爱跟你比呀。” “哪什么,咱们就回见。” 秦江毫不栈恋的回身走人,令施妙儿很受伤:“喂!说走就走!我是洪水猛兽吗?!” “你是红颜祸水。”秦江努努嘴:“没看别的男同学表情吗?恨不得撕了我,我觉得私底下咱俩不妨多多沟通。大庭广众就免了,因为难免会惹来些莫名其妙的事儿,你啊,还是自个儿当朵孤独的白云吧。” 施妙儿噗哧一乐,艳冶大绽:“讨厌!跟你说个事儿,完了再走。” 秦江无可无不可:“啥?” “今晚陪我去趟皇家八号。”施妙儿郑重其事。“皇家八号?啥东东?”秦江初来乍到,对西安陌生。 “夜总会。” 秦江白眼一翻:“我说你一女孩子,搁家里刺刺绣多好啊,去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干嘛。” “老土!”施妙儿闷闷道:“朋友生日。邀请我,推托有点过意不去。” “那你自个儿去呗,有我什么事啊?” “她们要求带男朋友。” “嗯?”秦江奇怪:“如今地小屁孩。都兴这么攀比呀?” 施妙儿哭笑不得:“你管她们,又没让你真当我男朋友,无非是个伴而已。” 秦江期冀问:“夏乔乔去不去?” 施妙儿柔冶他一眼:“人又没请她,别扯,就说你,到底去不去?!” 秦江无聊道:“不去不去,在西安,我除了认识兵马俑,谁也不认识。去那干呆着,多没意思。再说了,你又不是我女朋友,我更没必要陪你玩这种假装男朋友的狗血游戏。”说罢,迈着八爷步,走了。 施妙儿恨恨跺脚,真是不拿美女当美女!太来气了!别说约请男人,随便勾勾手指头,只要是手脚健全。谁不连滚带爬地凑过来,偏你秦江大牌,费尽口舌,居然一副无趣的表情,难道本姑娘的魅力如此不堪么?! 其实施妙儿大可不必妄自菲薄,只是恰逢近日夏乔乔缺少护从人员,头号战将萧晋也正在养伤中,秦江身为保镖头头,自然有不可推卸的保卫责任。每天。只有他和卓虎贲,多个轮换的人手都欠奉。怎么走得开? 若藉此机会陪美女玩耍,那边恐怖分子又再次找上门,延误了事情,甚至令夏乔乔遇难,不说要被业内人士唾弃,连秦江都不能原谅自己。那样,前天又是别墅火并,又是闹市飞车,死死伤伤一大片,岂不都白折腾了? 做人,得懂得区分轻重缓急,贪图美色,永远也不能成就大事。秦江始终记得,有求必应是自己惟一事业,糟蹋不得。这两天没梦,不得不战战栗栗的小心行事,九十九拜都拜了,这一哆嗦,怎么也得整齐它吧。 八点钟,秦江往女生宿舍而去,准备接替卓虎贲。 说起来,秦江觉得自己好卑鄙,尽安排凌晨地活儿给他干,那孩子时间差仍倒不过来,成天一副恹恹欲睡地样子,梦境和现实都快分不出来了。 “秦江!”远处,一老教授吭哧吭哧地,急急跑来。 秦江一拍脑袋,想起来了,他是那位无良地拿自个儿孙女,来交换坑儒谷地点的老头。一看见这走火入魔地老头,秦江就有点发怵,他委实太缠人了,年纪一大把的,你就算再烦,偏又不能对他直眉瞪眼,郁闷。 我惹不起,还躲不起么? 秦江撒腿就退。 “站住!再跑让校长开除你!” 秦江嘎然止步,啼笑皆非回头等他,见过以大压小,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。 老教授气喘吁吁来的面前,不管三七二十一,抬手就给秦江一暴栗子。“臭小子!看见我就躲,真不尊重老人!” 秦江干干笑道:“老头,快点名了,我正赶去教室呢。” “切!你那点花花肠子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跟我来。”老教授背转身子就走,也不怕秦江不跟着。 秦江是一个有孝心的人,对于这等博学笃志地尊长,总是会心存敬重的。耸耸肩,无奈跟去。 老教授没去他的办公室,而是来到校区喷泉处。貌似每所大学地景致。都整得跟度假胜地一样,风光秀美,景色怡人。这处也不例外,红色的池围,红色的鸡冠花,显现一派盛夏热情。 “我叫姜昊,别叫我老头。” “哦。” “秦江,你知道几天前骊山地挖掘事件吗?” “怎么?” “你小子就装吧,你知道的。你一直都知道。” 又来了,老头能不能整点新鲜的?秦江悻悻不已:“什么叫我知道,别谁谁一动土。您就将屎盆子扣我头上啊,我发誓,真不知道。”暗暗又补充一句:我从来都拿发誓,当饭吃的。 老头定定瞪着秦江,半晌,秦江面不改色,才半信了。“警方在骊山牡丹沟,捉到了两个身藏有盗墓工具的人,看似毫无瓜葛。但以他们的行事规则,要是说牡丹沟没有墓穴,你信吗?” “沟壑边上地土,被人动过,我在那坑里,找到这件东西。”姜昊摊开手掌,粗糙褶皱的手心上,躺着一枚金属挂扣。 秦江心脏突地一跳,这好像在我身上见过。“衣服扣子?” “嗯?你也知道啊。”姜昊眼帘不禁缩了缩。不过仔细想想,照秦江的表现,他确实要比其他考古系的学生,认知要多些。“是的,秦朝的连襟衣扣,只有方士使用,那处的确埋过人你看,是不是坑儒 姜昊仍不忘刺探一句。 秦江默然,但心里其实已经海沸河翻。这些能轰动世人的秘密。要将它烂在肚子里吗?如此宣威耀武的事情。只能独乐乐,多可惜。但怕招来祸害,为了明哲保身,却不得不死憋着,实在有够挠心! 秦江徒然泄劲,肩骨耷下,似乎不堪负重。 算了,没有半个梦,这些事情,本来就不属于自己可认知地范围,多半昏昏碌碌,人生就那样过了,既然天赋半个梦,当然就得承受许多见不得人,见不得光的负担。责任和义务,总是相辅相成的。 姜昊看在眼里,暗暗上心,却不再逼迫他,又丢出一记重磅炸弹。“昨天我听古玩行地人传说,广陵散出土了,就在临潼。” “啊!”秦江瞠目结舌,这可是没预料到的事。“谁瞎传的?”记得整卷聂政刺韩王都取走了,当时又黑灯瞎火的,盗墓者不可能认出来难道,我挖坑的时候,漏了点什么线索给对方? “明天,到临潼区的文物贩子,会多出一倍。”姜昊神伤,不管他们是否为了广陵散而来,见着其它珍宝,他们自然也无放过地道理,不知又将有多少宝贝,被辗转倒卖,流出国外,可叹啊,华夏之翠羽。 秦江脑瓜已是一片残念。文物贩子,何尝不是流氓、盗匪、掠夺者?!小打小闹地不说也罢,大团伙哪个不是有人有枪,坑蒙拐骗,外带强取豪夺,反正本来就不是什么光鲜职业,就好比那名组头,习惯了霸占和黑吃黑。 丁慕山悬赏五千万拿我人头,马上就有五、六百人来找茬。广陵散绝世珍宝,会让他们疯狂到什么程度? 秦江打了个寒颤,不敢想下去。 “脸色那么差,身体不舒服吗?” “咳,肚子疼,突然!很想拉屎。” 秦江必须屎遁,再呆下去,只怕老精的姜昊,又要认定自己知道广陵散地下落了,而且是一直都知道。干涩。好好人家,能做的无非是在家扎堆看看电视,不甘寂寞的男女。不免要去追逐所谓的**,可也没啥追求的,噪杂、恣纵、麋沸,充斥其间,渲染了 与繁花似锦的外界不同,恬静的校园。自然而然地让人心绪宁和,大城市中,有这么一块清静地,实在难得。 晚上至十二点前,秦江当班,做做样子罢了,若恐怖分子真地杀进来,他也不敢拦着。 夏乔乔没有外出,几乎没有男同学或者男人约她外出。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,但她仍一如既往,磕着高热量垃圾食物。任由身材自由发展,这点秦江佩服她。当然,也有小部分男生愿意为金钱约会她,可她就这么带骨气,兼且反感,因此,总和起来,她只得在宿舍里纳凉。 她不去闹市玩,倒省却了秦江不少麻烦。站在大树底下虽然挺无聊,怎么也好过担惊受怕。 仰望满天星辰,秦江恍神的思考和消化着来自姜昊的讯息,老半天,也没个定论,就是干想。 哥哥,接电话。很罗莉的铃声,荡漾出来。 秦江手忙脚乱掏出接听。 “喂,秦江。嘻嘻。”是施妙儿,她声音有几分痴,宛如酒醉后的娇憨,很轻易让人联想到她粉腮酡红,媚眼如丝地样子。 秦江纳闷道:“怎么,生日会散场了?” “没呢,你要不要来?” “谢谢。” “来嘛。” 句句带着诱人鼻音,害秦江皮肉阵阵发紧:“喂,拜托你少喝点。女孩子喝醉很容易出事儿的。” “不怕。我喝很少,这里又都是熟人。” “哦。打电话找我啥事?要接送?声明哈,吃喝没我份,接送别找我。”秦江很小人的提醒。 “没那事,上个卫生间,想你了,所以给你打个电话,咯咯咯咯。” “疯丫头!”秦江悻悻挂掉勾引电话。这小妞莫不是象赵美丽一样,一喝酒就变身? 十分钟后,电话再度响起。 秦江看看,又是那丫头的。 “什么事?”“我有点醉了,你来接接我嘛,不然我被狼叼走了,可怎么办哟?” 这施妙儿,话也不好好说,句句令人产生歧念。秦江没好气道:“你不还清醒着吗,趁能走动,打出租去。”说罢,啪地挂掉骚扰电话。 五分钟后,电话可恨地响起。 秦江一看,还是施妙儿的,嗨!有完没完? “喂!丫头!警告你” “秦江,呼,我难受,能不能来接我一下?”施妙儿口气有点急促,不过语音却更加地流莺呢喃。 秦江眉字成川,感觉有点不妙。“你不是磕药了吧?” “没,快点” “什么地方。” “春风得意包厢。” “别随处走,在包厢里等着!”她的美丽,足以撩起所有男人地食指,夜总会和酒吧都是些什么地儿啊,在夜的掩庇下,男人们还有什么不能干出来的?没等她踉踉跄跄走到大门口,早被人劫回其它包厢了。 妈地,又得江湖救急,你说这些女人,不会喝酒干嘛非喝,喝醉了尽折腾人! 奈何,身体里还淌着她的血,秦江怎么都无法枉顾。 让卓虎贲提前来接班,便风风火火奔出了校园。出租车停在金花豪生国际大酒店门前,这里已属市中心,与古城南门相邻,步行可到达主要商业娱乐区及省政府,当得上繁华闹市。 “老大,我是去皇家八号。” “四楼就是。”司机戳戳头顶。 秦江抬头张望,果然,更上一层,有皇家八号的荧光彩牌。“谢了。” “不用谢,收钱的。” “哟。”秦江急忙返身,凑车门处给钱:“对不起,我有点赶。” 司机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,又有点艳羡:“玩得愉快。” 据司机刹不住话匣的描述,皇家七号是个半夜总会,半商务会所的组合。有30余间风格迥异、设施齐全的30余间包房,集休闲娱乐为一体。如果说,随意酒吧是富贵年轻人的欢乐所,那么,皇家八号就是成功男人和老经理们地集散地。 商务不商务的,不提也罢。来这地人,纯粹是为寂寞找一个喧泻的地方,为孤独找一处归宿而已。 想泡白领小秘吗?请到皇家七号;想吊多金凯子吗?请到皇家七号。圈内的广告,就是这么扯呼的。 秦江一出四楼电梯门,服务台两高挑的迎宾礼仪,便一脸春风,礼貌恭身,秦江的服饰,一丁点够不上品味二字。礼仪小姐腰杆也弯得心不甘,情不愿,不过出于职业道德。仍是笑意盈盈。 “先生找人还是开厢?” “带我去春风得意,咳包厢。”这名儿,起得妙,一出口就很占人家礼仪小姐便宜。 拐了个弯,礼仪小姐指指前面,甜甜道:“先生,那里就是。” 开门,迎头而来地音浪,轰隆作响。震得秦江心脏怦怦直跳。 包厢里,没有预料中地某男欲非礼施妙儿的情景,五、六个男男女女,倒是都蹲坐于沙发处,一如被点了穴似的,目瞪口呆盯着小舞台,而小舞台处的风光,差点让秦江喷血。 施妙儿正绕在一张靠背椅上,大跳艳舞。 舞姿虽与音乐不搭。却不失和谐。轻灵的藕臂,翩如兰苕翠,袅娜的蛇腰,舒展着妖气邪媚,时而拈起小短裙,绽露纤长美腿,撩人遐思,时而滑柔抚弄酥胸,婉约缠绵。殷红小嘴欲开欲合。风情旖旎。 此时施妙儿,罗衫半脱肩。小手开始解着第二粒纽扣。 所有的男人目光呆滞,垂涎哗哗的象个傻子,连两名女生也大受迷惑,不可自控,众人只剩一个念头。 脱!脱!脱!哎?不对!我他妈干嘛来了。秦江急忙甩掉邪恶地念头,飞快冲上去,一把揽住施妙儿。 曼妙地舞姿,嘎然而止。 咣啷 众人心头地滚烫红心,徒然被冻裂成两半。 男人们顿时气愤填膺,好好地画面,让这阿猫阿狗给搅和了! “操!你谁呀你!”一带眼镜地斯文败类,虎虎的骂道。 秦江没搭理众人,只顾拍着施妙儿的嫩脸:“嗨嗨,施妙儿你傻呀,跳舞也不收门票,多亏啊这。” 施妙儿粉腮嫣红,眼波弥蒙,哈着酒气,轻佻点点秦江鼻子。“嘻嘻,秦江,来陪我跳舞啊。” “问你话呢。”眼镜男伸手搭上秦江肩膀。 秦江嘴角一扯,邪邪一笑,转身呼地就是一拳。 梆! 眼镜男仰头栽倒,秦江迅速回身,刚好接住施妙儿摇摇坠落的娇躯。“靠,让你别喝那么多,偏不听。” 其余人哗然,纷纷站起来撩袖子。 “小子找抽吧!” “败心情,真该死!” “敢搁这耍横,哥们,揍他!” 三个男人拎着椅子、啤酒瓶、可口可乐就欺上去。 秦江猛一转头,盯着扛椅子的男人,眼睛电射出奕奕神采。 拎椅子那男人突然调头,手中家伙狠狠砸在拿啤酒瓶的人身上,咣当一声,啤酒瓶脑袋立即流血,摇摇晃晃,骨碌躺至地下,拎椅子的男人,愣愣望着自己干的坏事,不禁傻眼。 秦江得理不饶人,抄过施妙儿跳艳舞地椅子,不客气地往那位犯愣的家伙轮过去。 砰! 又一家伙被干翻。话说皇家八号的椅子,扎实、攻击力强,实在是酒吧干架的好东东。 啊 两女人放开嗓子恐怖尖叫。 余下那两男人,一分是被她们吓着了,一分是被秦江的辛辣惊呆,一分却是愕然于同伴临阵倒戈。 “小样!还打不打!” 没人答应,不敢答应。 静寂片刻,施妙儿摇摇混沌的脑袋,扶着秦江肩膀,一脸难受状:“秦江,我好难受,带我走” 秦江耸耸肩,若无其事的拦腰扛上施妙儿,象扛麻袋似的扛走。 365、生日快乐 沿途,几位顾客看见秦江那架势,愕然的同时,不禁偷偷窃笑。 对于众人的反应,秦江没有丝毫觉悟,当年让赵美丽可劲的培训,他这张脸皮,早就毕业了。 施妙儿还未完全醉死过去,被他人如此指指点点,大感窘迫,真恨不得找个洞钻,特别是小腹硌着他的肩膀,一路颠簸,大肠头很是难受,尿急啊。施妙儿有心挣扎下地,无奈浑身乏软,一点劲也使不上来。“秦江。” 秦江不无关心的说:“怎么?难受想吐?”这么扛人,就是巴望她反胃,快点吐出来,吐干净了,人自然会清醒。 “放我下来。”施妙儿身子没劲,只能用手指甲掐,表现自己强烈的意愿。 秦江吃疼,真想将人抛进旁边的垃圾筒里。“行行行!你别掐!” 施妙儿站下地,摇摇摆摆的,很不稳当。“包里有会员卡,给我开个房间,休息。” 靠!你不早说,有房间还折腾我!秦江急忙翻包。 都说女生的小包包里,藏着她们的秘密,不过也忒多零碎了,什么卫生巾、小镜子、头夹、钥匙,找了半天,终于在一夹层中找到皇家八号会员卡。而后,秦江提留着她,去服务台办理手续。 头一回开房,秦江难免有种原来如此的心情,也没啥嘛,值得张小亚那头种猪,一个月去一次吗。 稍后。在服务生一副理所当然暧昧表情中,秦江扶着半迷糊状态的施妙儿,进了皇家八号客房。 第一感觉就是舒服,粉色花朵图案的布艺,令人骚动地松软大床,橘灯弥散着沁人柔和,温馨的同时。也不乏嗜欲,看来,设计者挺能揣摩客人心理的。 秦江粗鲁的将人撂到床上,起身去倒水喝。 喉咙清畅之后,秦江不由恼闷,貌似这段日子,和施妙儿的交集,显得有些频繁,而身为夏乔乔保镖,却三天两头玩失踪。有点儿本末倒置了。必须承认。自己待人接物的天平,比较倾斜于美丽那一方,倘若夏乔乔稍微可爱点,恐怕自己也不会这样没耐性。 唉,我真他妈是个俗人。 秦江暗暗摇头,回身察看施妙儿情况。 不看不打紧,一看之下。噗!秦江一口水喷了出来。”你.....你这是唱哪出?” 施妙儿慵懒地曲腿斜坐,眉黛含春,俏脸姹红欲滴,仿似能掐出水来,秀眸汪汪。俨如明丽宝石,死盯着秦江,玉指继续未竟的事业,居然将自己上衣第二粒扣子解开,不吝地将那抹皎洁地胸脯,底下短裙凌乱,蕾丝小裤裤若隐若现。 秦江心脏突地飙上嗓眼,发觉一杯水忒不解渴,起码还得多灌俩盅。 “秦江,人家好热。”施妙儿声如黄莺。 秦江无意识咽咽口水:“我也是......” 施妙儿眼波迷离。亦亦痴。没搭话,又开始松起第三粒纽扣。 秦江不慎被自己口水噎着。猛烈咳嗽,人倒是清醒过来了,慌忙跑过去。“喂喂,别脱,热我给你开空调,你再这么着,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!”生怕被人撞见似的,还心虚望望门口处。 “你要对我怎样不客气?”施妙儿吃吃媚笑,象似一只小狐狸。 秦江恨恨将被单兜头盖在她身上,掩住那片春光:“我靠!你是真醉还是耍我?”施妙儿形象妖冶,很容易令人误会她的本心,音容笑貌再如何诚挚,让谁看着,都特没底儿。 捞过遥控器,空调开到最大档,如果可以的话,秦江真想把施妙儿塞冰箱里去,还没等松口气,腰间忽然缠上两条水嫩透红的手臂,接着,背心被两团柔软云堆抵住,鼻尖处,尽是女孩阵阵的如兰芬芳。 “我还是热。”施妙儿靠在秦江背后,呓语娇憨。 施妙儿的身子果然很滚烫,体温怕不低于40度,要是弄俩蛋给她,估摸着明儿能孵出小鸡吧?秦江坏坏的想,可徒然又察觉有些不对劲,喝醉的人,一般倒头就呼呼大睡了,哪象她这样,一边喊热,一边扑人身上取暖的?! 秦江转过身子,扶正她,知悉端详。“你不是着人家地道了吧?”怎么看,都象磕了春药。 施妙儿没搭茬,不安地扭动,无意识撕扯自己衣服,一下子,便是削肩乍现,酥胸半露,粉红地葡萄粒,堪堪勾挂住丝衣,撩人至极。 哇,秦江眼珠子差点掉地下,忘了自己的初衷,恍惚地念念有词:有福了,有福了..... 施妙儿本能地追寻着那股好闻的男人味,目光显出了贪婪,立刻一把扑上去。 秦江倒头栽床上,有点不知所适:“喂喂,你动真格呀?!”妈的,我只是来救急救难的,可没想过还要包做泄火的事情。 施妙儿不知吃了什么牌子的药,好像药性很猛,只顾一个劲扒拉秦江衣服,状若癫狂..... 秦江没有阻止,眉头时而紧聚,时而飞扬,内心踌躇、挣扎,口中不停喃喃自语。“该不该拒绝这送上门地好处?要是动了她,怎么交待?明天会不会被阉了啊?哎呀呀,要不,我就说自己也是受害者?” 施妙儿置若罔闻,心急火燎扯着秦江裤子..“不太好吧?大家那么Fri 施妙儿三下五除二,撕去自己衣服,露出姣好的玲珑身段。肌肤触手温凉滑腻,光泽流亮,水灵水灵的...... “靠!都这样了,还瞎想个屁!”这种情况,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,秦江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。 对于女人,秦江其实是个菜鸟。第一次醉酒,滋味没来得及品,稀里糊涂就过去了,而且一趟就是俩,那可是好不容易地3P啊,说起来就遗恨;第二次感觉也挺糟,被动的让韩由美叉叉了,想想忒闹心。 所以,秦江怎么着,都要采取一次主动。以尝夙愿。当即,翻身上马,将娇弱地施妙儿压住。 底下已然很潮湿,可施妙儿仍是黛眉一蹙,娇咛呻吟出来,似乎不堪粗暴的侵入。 秦江很奇怪,象她这样烟视媚行的尤物。竟然还是个处?! 哇!赚到了! 不多时,催情药的作用下,施妙儿很快渐入佳境,啼声似喜似哀,娇柔婉转。秦江更加的意气风发,死命驰骋,征服!征服!再征服!弄得玉人欲死欲仙,滴不尽相思血泪,开不完春柳春花...... 贪得无厌地施妙儿,软成了一摊泥,双目紧闭,修长的睫毛上,沾着几滴晶莹泪珠,脸上尽是满足和羞喜。昏沉酣睡过去。 秦江躺靠床头。点上一支事后烟,猥琐的深吸一大口。再缓缓放送。 快乐一过,苦恼便接踵涌至。咋整?一不留神,又推倒了位女孩,虽然她受药物所害,但这总归是事实,施妙儿可不象是个愿意吃闷亏的人,闹将起来,回头宁婧知道,又该抓狂了。 唉,我的桃花运,茂盛得忒过份了。 吱! 门板轻响,秦江打了个灵激,顿住动作。 尚来不及做反应,嘭地!房门遽然被人迅速撞开。咚咚咚一阵驳杂脚步,随之闯入四个人。秦江第一念头就是拉回被单遮羞,却不敢乱动,因为来人,其中就有带着大盖帽,头顶国徽地警察。另一个看似服务生,一个象是客户经理。 门外,还有俩扫地地大妈,正看热闹。 “警察同志,这是干嘛?”秦江愁眉苦脸,一肚子纳闷。我靠,好在啥活儿都做完了,要是才一半你们就闯进来,岂不大煞风景?! “警方怀疑夜总会里,有人企图诱叉未成年少女,所以例行查房。”当头那名威严的警官,看看地下散乱地女装,再瞅瞅露出被褥外的乌黑长发,心中了然:“起来穿裤子,出示身份证,接受询问。” 秦江揪着被角,瞧瞧周围,尴尬道:“女同志能不能暂时先避避?” 惟一地一位女警,上了些年纪,一脸地不屑,那意思好像是:老娘又不是没见过小鸟,至于嘛你。 不过,她还是稍稍背过身子。 秦江大窘,当众、献丑、仓促的套上了裤子。 妇女警察也上前,摇醒了施妙儿。 施妙儿睁开眼睛,顿时受惊不浅,兼五味繁杂。 惊骇于自己被窝中的身子,是光溜溜的,好半天,才找回理智,努力回想之前的生日聚会,艳舞、开房、情佻秦江、抵死索要,一幕幕放映过来,施妙儿也明白一大半了。 不甘!最不甘的是莫名其妙失身给秦江,连带初吻什么的,也一处不落,哇!该死地上上签!没有腰缠万贯的帅公子,没有钻戒,没有凯迪拉克!什么也没有,一切都是虚幻,惟一真实的,就是秦江那张欠扁的大饼脸。 更憋屈的是,没想到和秦江办完事儿后,居然会有那么多人来看结果,这和原先地设想,差太远了,醒来本该冲秦江撒娇撒痴,又或者寻死觅活的,秦江假假也该低声讨好,发誓终身不渝的,反正怎么着,秦江也得给个交待,可是......现如今一屋子人众目睽睽,啥也不用干了,呜呜呜呜。 “姑娘别哭了,这种男人,让法律惩治。”女干警好心安抚。 “不是这样的,呜呜。”施妙儿趴在自己手臂上,伤心不已。 那威严的警官,面无表情道:“好啦,看看她身份证。” 女干警从施妙儿包里,翻出身份证,看罢,目光泛冷:“洪兵,这女孩只有十七岁。” “啊!”秦江吓了一跳,怔怔瞪着施妙儿。“你没成年?这不涮我吗?!” 不待秦江发泄,喀嚓一副手铐,锁了上去。洪兵手一划拉:“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 秦江心中惶惶,脑瓜混沌不堪,被人一推,便不自主跟了去。稀娘皮的,未满十八也不提前通知老子一声,你乐呵了半个小时,就整得老子要去吃牢饭,日啊!早知道憋死我也不叉叉你,太霉气了! “警察同志。”施妙儿弱弱的说:“现在几点了?” “凌晨一点半,再晚你也得跟咱们去局里录一下口供啊,要不怎么判他!”女警貌似对受害女性,颇有几分同情,当然,施妙儿梨花带泪的甜美模样,也很得人怜惜,而对于祸害妇女的色狼一族,自然是咬牙切齿。 “那......我今天就是18岁了。” “啊?!”洪兵一愣:“什么十八岁了?” 施妙儿不好意思的说:“昨晚过朋友生日,但同时也是我地生日,一过凌晨,我就18了。” 洪兵和女警低头审核,脸上地表情,马上精彩的幻化,又是诧愕,又是尴尬,还觉得有点荒谬,毕竟这太扯蛋了。部门经理凑趣张望,掰手指算算日期,果然属实,不免松了口气,人家施妙儿是会员,若在皇家八号犯上官司,他这当经理地,对里对外都不好交待。 秦江瞬时如释重负,嚣张的放声大笑:“嘎嘎嘎嘎,警官,开锁吧。” “施妙儿,你要告他强叉吗?”洪兵沉脸又问。 秦江目芒电射,不客气冷哼道:“我说警官,你是不甘心白来一趟,还是假公济私非要整我不可?” “闭嘴!”洪兵虎着脸道:“警方办事,自有一套例行程序,再油嘴滑舌,治你个妨碍公务罪!到时候你一样得去局里蹲几天。” 施妙儿原本还想借警察的手修理修理秦江,替自己出出气,但兰心蕙性的她,刹间品味出了秦江那份意有所指,便轻轻摇头道:“不告了,就当被狗咬,我回去哭几天,就会没事的。” 洪兵吐血。 最后,警察走了,经理垂头耷耳千不是万赔罪的,也走了。 空荡荡的房间,剩下秦江和施妙儿。 施妙儿一对上秦江目光,慌忙撇开脸,一副羞答答的模样。下身,还隐隐传来酸麻、充胀的感觉,余韵未尽,这个男人,粗野侵占了自己,但却并不怎么反感,而且有点幸甚当时在场的会是他。 秦江扰扰后脑勺,悻悻道:“咳,生日快乐。” 施妙儿哭笑不得,快乐吗? 有些快乐,也有些可恼,总之错综复杂。 366、娶我 “你不是大学生吗?怎么才18岁?”秦江没话找话。 施妙儿头一仰,不无骄傲的说:“人家聪明,跳级不行么?!” 秦江点头如捣蒜:“行!”幸亏你学习好,不然我多半得去蹲小号,不过美艳如斯,同时又聪明伶俐的女人,无疑也很麻烦。 “你什么时候娶我!” “咳咳咳。”秦江捶了几下胸膛,好不容易顺下气来。“那什么,妙儿,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吗?” 施妙儿杏眼圆瞪:“快什么!你怎么不说自己爬我的床快呀?!” “呃。”秦江小心翼翼道:“我那是救急,貌似还没上升到负责任这个层面吧?” 施妙儿气苦:“你想耍赖?!” “不是......那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。($)”秦江缺乏底气的小声嘟囔。 “你居然推三推四?!”施妙儿手指头恨恨戳着秦江胸口:“我既漂亮又性感,而且是第一次,要说我才是吃大亏的一方,都已经愿意屈就给你这老流氓了,有什么不满的?!天掉馅饼,祖坟冒烟,你应该感恩待德才是!” 倘若自己还是青头后生那会儿,能娶到如此艳美绝俗的女生,恐怕早烧高香了,但如今,却不免有些头大。秦江抽抽脸皮子,郁闷道:“满意是满意,可家里的女人,恐怕就不如意了。” “吓!你有老婆?!”施妙儿心底突然之间空落落的,悲怅莫名。“有老婆干嘛还上我!” 秦江干干笑道:“我这不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嘛。” “你!”施妙儿被气乐了:“当初你倒不如随便召一服务员进来帮我呢!” 秦江着实被雷到,现在的女孩子,比男人还敢说。($)“嘿。对不起,说顺口了,嘿嘿。顺 施妙儿冷静少许,思索一番。忽然醒过来:“不对,你没老婆!” “嗯?”秦江不禁奇怪:“你怎么知道?”其实默认有老婆,是为了让她死心。毕竟,家里头跟自己关系暧昧的女人,委实多了点,她们全是一顶一地漂亮女孩。有性格、有才能,个比个的难伺候,自己夹在中间,又要调解矛盾,又要面面俱到,都有点力不从心了。 秦江总结了一下,每多认识一位女孩,随之就多一份麻烦。多一份责任,不历尽艰险、九死一生,不得以金屋藏娇。谁都喜欢吃着碗里,看着锅里,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实力,是否有贪得无厌的资格。( 秦江觉得,自己所能支付地额度,已经超标了。 “我看过你的资料。”见秦江困惑,施妙儿解释道:“夏家请保镖,当然要查。有你们地资料也不奇怪。” 雇主私自调查。以证实人员的可靠性,这做法并不过分。秦江揉揉鼻子。讪讪道:“是不算老婆,待娶中......” 施妙儿捂住心口,一副余悸状:“好吧,甩了她,娶我!” 秦江纳闷:“哎,如今的女生,对一夜情不是看得很淡地吗,怎么瞧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啊?” “别人是别人。”施妙儿一字一顿说:“我很在意!” 潜意识里,这个很不三从四德的狐狸精,娶回去,是得担戴绿帽风险的,咱家已经有一潘金莲了,做人不能太贪心。(秦江两手一摊:“除了娶你,还有其他补偿方式吗?” “娶我!”施妙儿斩钉截铁。 秦江无奈道:“好吧,跟你说实话,我压根是颗花心大萝卜,不止一个女朋友,小妹妹,你才18,还有机会等你的钻戒和凯迪拉克呢,干嘛非要一根筋嫁我这要啥没啥,还得提着脑袋讨生活地小保镖?女生不都喜欢富足、安定吗?” “谁让我的第一次,给了你呢.......”想到之前的旖旎春色,施妙儿小脸就呈出晕红,不过更多的,还是毅然。 得,捅到马蜂窝了。秦江一面沾沾自喜,一面又感到焦头烂额:“行行行,以后事情以后说,咱们先离开这里吧。( 施妙儿没反对,睡着睡着都会无缘无故遭人观摩,这里确实太不安全,随手捞过那凌乱褶皱的衣服,却发现秦江还杵床前戳鼻子戳眼。手一比划,没好气道:“你先出去。” “为嘛?” “我要穿衣服。”施妙儿脸蛋儿不争气的红了起来。 秦江悻悻然:“又不是没看过......” 施妙儿大赧,一个枕头砸去。“滚!” 秦江无趣的外出避嫌。你说这女人也真奇怪,最重要的地方都沦陷了,居然还放不下来别地。 时值凌晨一点,皇家八号依然***明敞,人来客往,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幕,不少上了年纪的家伙,手上牵着娇气矜贵的女子,进出这处的客房,走过路过,不免要对秦江投去一抹有志一同的目光。 秦江无聊点上一棵烟,吞云吐雾。这几天颇多繁杂事,压根没按时上过床,日子过得朝不继夕,堪比那迷茫飘摇的蒲公英,唉,啥时候,才能安定下来哟。 “哎,大姐等等。”秦江拦住一位用古怪眼神偷瞄自己的勤杂工,刚才和施妙儿被捉奸时,她就站在门口看戏。“这里经常有警察查房吗?” 大姐尴尬道:“偶尔会循例检查,皇家八号来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,查也没多大意思,人家一通电话打去警局,局长大人还得陪好话呢。” “谢谢。” 秦江沉思半晌,也找不出问题结症。 这时,门喀嚓轻响,施妙儿闪闪缩缩走了出来,尤自不放心的拉拉衣裙。“乱没乱?” 秦江忍住笑:“比来地时候还整齐。” 施妙儿听出他在揶揄,伸脚就踢,秦江慌忙躲开。 “哎哟。”施妙儿一个踉跄,差点跌倒。 秦江忙不迭扶住:“怎么?” 施妙儿颦眉蹙,惨兮兮蔫着小脸。“疼。” 秦江鸡吃放光虫,心知肚明。“嘿嘿。” “不许笑!”施妙儿见有服务员过来,只得恨恨作罢。 服务员进了房间,不一会儿,便传出一阵抱怨:“我昨天刚洗干净地床单,这红墨水谁滴上去的!太不珍惜别人劳动果实了!” 秦江旋之一想,噗哧放声笑出来,这哪是什么红墨水,分明是**落红嘛,按说是劳动果实也不过分。 施妙儿呢,早已落荒而逃。 367、蹊跷 大唐芙蓉园正北。 今晚施妙儿不住校了,要回家,按她的说法,是想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,默默舔拭伤口,当然,啥都是假的,实情是三更半夜带着一身子浓浓春味回宿舍,怕被室友们取笑。这看似放荡不羁的姑娘,有如此羞涩的一面,还真让人意想不到。 事后不能温存温存,秦江心里不免空落落的,总觉少了些什么。 施妙儿的家,很让秦江吃惊和艳羡。 这里是中海铂宫别墅区,稀世比铂,宏阔成宫的意思,独栋类,双拼联排,依土地纹理,承曲江文脉而建,近日秦江有钱,对房产颇感兴趣,知晓中海铂宫,是中国唯一一个获得联合国别墅类最高奖项“全球人居环境别墅最佳范例”的别墅区。(没点能耐和钱财的人家,又怎能入住?以前俩人不搭噶,秦江懒得去了解施妙儿,如今呢,了解她的身体,要比了解她的思想早,施妙儿仍是个迷,她那一家子,无疑也是个迷。 为啥漂亮的女生,都要外带一牛气的老爸,完了端着金饭碗,锦衣玉食,过着公主般的生活,这就罢了,最可恨的是,她明明是个地主老财,偏偏还要赖自己那三百万!早知如此,在没跟她哪什么之前,就该讨回来,唉,时过境迁,这会儿看来,是要打水飘了.回头贪婪望望中海铂宫,秦江才恋恋不舍离去。 悠闲走在无人幽静的小径中,秦江细细思索着今晚的事情,有回味,也有蹊跷。 说起蹊跷。()莫过于警察临检,看起来虽然正常,不过正如扫地阿姨说的,皇家八号是什么所在呀。堂堂的富商销金地,没有点背景,如何屹立于西安地界上,人家三不五时上你那泡个妞,出个轨,老被捉奸哪成?! 因此,背后是有猫腻地。秦江首先想到的齐昭那小王八蛋,在西安,就只有他和自己不对付,再来就是官商一家,齐昭找几个收黑钱的警察给自己下套。也是轻而易举。延伸出去多想想。进了局子,可就由人搓圆捏扁,按雯雯的说法就是,收买狱长每小时鞭挞我一次,收买行刑官每小时枪毙我一次,索性,收买重刑犯干掉自己。 换了别人,不会想那么远,但秦江会。一个人若倒霉倒多了,吃亏吃撑了,自然跟着长智力,遇事都懂得转个弯。( 好,即便不是齐昭,这事总得有人背黑锅吧?就他了,谁让老子瞅他不顺眼呢?! “喂,老张吗。” 张承贤打了大哈欠,搓搓困顿地双眼。连续一个礼拜打击境外的热钱流入。累得慌,好不容易合上眼。又被电话吵醒,不由冒火:“谁!” “秦江。” 张承贤一怔,忙转一副口吻:“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小财神爷呀,哈哈哈,哎哟!.....嘿,对不起老婆,吵醒你了。” 秦江听了个明白,尴尬道:“哟,真Sorry我这人没啥时间观念,想着自个儿在大街上遛达,还以为天下人都跟我一样呢,要早知道,我也不大半夜打搅了,哎,那什么,从没听你提过嫂子啊。( 张承贤莞尔:“她这人文静,不大喜欢公众场合,我也就少提留她出来,哎哟!......说错了老婆。” 都挨两下了,还叫文静呀,秦江大乐。“哎,老大,啥时候带嫂子给见识见识。” “,有啥可见识的,都一个鼻子两个孔。”张承贤对秦江,也颇对眼,硬是撑着精神,和秦江胡侃。 “这不是没见过嘛,哎不说还不知道,您才三十出头,一金融大鳄,事业正当劲头,居然那么早就结婚了,可想而知,嫂子的手段非常之了得,呵呵。”有求于人的时候,秦江的恭维向来是不惜工本的。() “是啊,我可追了她不少日子,在她成为豆腐渣那一年,才肯与我共结连理......哇!老婆!别掐呀,那是你幸福地根源!”秦江脑海里,顿时幻化出一母夜叉。“大哥,都这么久了,您还没当家做主啊?” 张承贤讪讪道:“嘿!谁做主不一样,主要是婚姻和谐。” 秦江揉揉鼻头:“我怎么觉得特诙谐啊?” “行了行了,不跟你扯皮,小子半夜三更找我,肯定没好事,说吧,有什么需要帮忙的?” “哟,要不怎么说您料事如神呢,事情是这样的,我想让你们帮狙击一下西安的齐氏集团。” “嗯?他惹你了?”按照张承贤的理解,秦江是个懒人,如果不是谁惹了他,照那性子,才不会跟人拼个你死我活。 “有那么点事。” “行,你怎么说,咱们怎么干!”张承贤一直记得针对姜氏企业那经典一战,收获巨丰,帮秦江,其实是帮自己发财,跟着秦江屁股后头,挣钱不叫挣钱,叫拣钱,这好事谁拒绝得了?只可惜秦江没有心思混迹股市,若不然,他们地狱天使就算当个小小地马前卒,也乐此不疲。 秦江干干笑道:“这回我没指示给你们,就看你们地了。”发财梦可不是天天能碰到的,否则何须借助张承贤?单靠自己那五亿,扑腾几下,也还是可以的。 “嗯?他经营的多半是实业,单靠股市,我们可没本事弄掉齐氏企业,最多,只就干掉他的壳公司而已。” “不用你们弄垮齐氏,将他股市、流动资金全套去,就够他呛的了。”如今做什么事,都得考虑将利益最大化,秦江手里虽然抓着齐昭的把柄,但可没想过现在就去扳倒他们,那样没啥意思,齐家经营实业,换个人手上马接管公司,自己一毛钱也捞不到,多亏啊,不如先狠狠挣一笔再说。 “行。”张承贤很干脆的答应了,不说别的,单只上一次蒙他指点海赚得那一笔钱,多帮几次秦江,也不过分,兄弟蓝山也经常说,这钱赚得那么轻松,不找机会还秦江个人情,总觉得心里不踏实,要是秦江恼他们吃独食咋办? 挂了电话,秦江就知道,齐家注定要焦头烂额了,地狱天使在国内股市里,基本上是横着走地,惟一阻碍他们发展的是资金。 368、卿本佳人 一日之记在于晨,这话好像没法安在大部分男同学身上,八、九点的太阳们,仍在呼呼昏睡,宿舍相对安静。 刚刚起床刷牙的男同学,突然惊讶瞪着双眼,杯子咣当掉落地上,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位同学,飞快捂着自己的四脚裤,仓皇扑回房间。 “哥们,刚我是不是见到施妙儿了?” “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眼花呢!” “她来干嘛?” “不会是看上哪小伙子了吧?” 二人面面相觑,不可置信。施妙儿刚入学不久,已是艳名在外,连附近学校男同学,服气或不服气的,都想来目睹一番,风头一时无两,不管有没交情,遇上了便报以嫣然一笑,但却从不见她对谁特别青睐,杀进男生宿舍,更是破天荒头一遭。 “哥们,借我发胶使使。”四脚裤衩惊人的在一分钟之内捣尺完毕,正搁那儿梳头发。 “哎!看看看看,她走进老面的房间了。” “老面?” “就是那个面相老气的秦江啊。”甭管父母起的名字多大气、磅礴,一进学校,毫无意外要被糟践个干净。 秦江宿舍一房四人。其余不是在网吧。就是去上课。只有秦江犹自睡得天昏地暗。这几天夜里。他基本没好睡。不是去了骊山。就是逃避恐怖分子。唯一沾床地一次。还得努力耕耘。累就一个字。 女生宿舍上锁兼阿妈驻守。男生宿舍则不必那样如临大敌。基本上。很少有女同学想亲自送上门去非礼男同学地。 施妙儿轻而易举便推门进屋。 秦江貌似不堪光亮刺激。呓语翻身向内。手还不雅地挠挠睡得发麻地屁股。施妙儿第一次窥见男生睡姿。原本也没什么。可两人地关系已经超越了男女有别地范畴。小心思自然就多了。不自觉地。想起那晚地旖旎。食髓知味地施妙儿。耳根就不禁绯红。 “秦江!”施妙儿半是窘涩。半是恼羞成怒。 秦江依旧挺尸。一动不动。 没辙,施妙儿只好从桌面捞过一本书,戳戳秦江的屁眼,啊,天地可鉴,原本不是往那戳地 秦江打了个哆嗦,在梦中被人怎么着了似的。接着冷不丁腾的跳起来,慌张地捂着自己屁股。“谁!!” 施妙儿抽抽嘴角:“我。” 秦江很不给面子的转身看看自己底下:“你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 “叫你起床!”施妙儿几乎是嘶吼。 “哦哦。”秦江总算回过神来,一看自己衣裤未穿:“能不能”施妙儿黑着脸。很光棍的说:“行了,又不是没见过。” 靠!小娘皮比我还破罐子破摔,秦江悻悻扒过自己的衣服,抄起毛巾、牙刷,飞快跑卫生间避嫌去了。 今早,去教室不见秦江,基于对男同学生活规律地了解,施妙儿便找来男生宿舍,至于为什么要找秦江?没有答案。虽然昨晚才刚发生关系,二人这么快就见面,难免尴尬,可心里那股小骚动,却不停支使着自己,下意识的,就来了,这是否恋爱的感觉?同样,也没有答案。两人相处至今,貌似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浪漫事情。 不管咋样,秦江先上了船,总该补票吧? 闲来无事,施妙儿细细打量男生宿舍,话说,若不是为了秦江这头猪,还真不愿进男生的窝。瞧瞧这一屋,被褥凌乱无章。衣服裤子无一例外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。床底下就不必看了,听说那是男生专门藏不健康东西的所在 咦?那是什么? 施妙儿的目光。定格在床底下。一根筒子,静静躺在那里,依稀记得,这是陪秦江去骊山掏回来地。 好奇心,固然是每个女孩子的习性,一直徘徊在秦江周遭不得其门而入的施妙儿,更是止不住心中怦跳。 仿佛做贼一般,施妙儿悄悄将它扯了出来。 拔开盖子,一股刺鼻地味道涌上,施妙儿皱皱柳眉,过一会儿,才敢凑去张望,里面,是一卷厚实的木片,瞧不出所以然,但施妙儿却不打算就此罢手,你想呀,秦江拼着中枪,也要将它带回来,显然不是靠肉眼就能轻易辨别出价值的。 秦江老半天不见动静,估计是撇大条,也好,足够时间让自己瞧个分明了。 忍着恶心,将东西提出来,搁桌子上,徐徐摊开。再笨的人,一看也清楚,这象古时候的竹简,当然,象归象,施妙儿也不敢确定,秦江打算干嘛?倒卖文物?伪造文物? 施妙儿定睛看看木简内容,突然秀眸一缩。 这分明是一份曲谱。 如果问施妙儿为什么认得,说来就话长了,小时候,在电视上看到一女子操持古筝,那幕曲终奏雅、翩然若仙的模样,令她悸动不已,女孩子嘛,就应该这么美美的,于是乎,打小就开始兴趣学习古乐,着实拜过民间名师,民间老艺人可不是收学费随便糊弄人那种,真真是用心,不单教授五线谱,针对古筝,还要求施妙儿攻识各种古谱,声称那是配合意境的玩意,不学也得学。 施妙儿学成,既不去参赛讨荣誉,也不去评定考核以谋出路,纯粹就是为了自得其乐。初看木简开头几段乐章,心中不自禁跟着弹奏,谁知越品越吃惊,谱曲端的是如水之涌,如风之疾,识货地施妙儿顿时技痒。 学校不是要组织开晚会吗?要不?我拿去弹弹?以咱俩的关系,应该没什么吧,反正秦江也是当它垃圾一样弃置床底,弹完还回来就是了。 施妙儿心虚望望卫生间,卷起木简,飞快塞自己休闲包包里,而后盖好筒子,丢回床角。 喀嚓,卫生间门打开,随之秦江轻松走出,一副刚嗑完药的满足表情。 “丫头,这么早找我干嘛。”自从知道施妙儿刚满十八岁,秦江就显得老成持重起来。 “吃早餐啊。”施妙儿镇定自若。 秦江无所谓,对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事实的美人儿,终归得迁就迁就。“那走吧。” 369、刚愎的男人 临行前,秦江瞄了下床底,察觉无异常,才放心出门。 这广陵散,挖是挖出来了,可随之而来的,却麻烦多多,首先就是藏的问题,在西安人生,交托给谁都不保险;至于夏乔乔那个四处漏风的破家,肯定是藏不下东西的,没准会被装修的民工弄丢呢;找地儿暂时掩埋吧,又怕有比自己更走狗屎运的人刨到,那可要哭死了。 怎么处理广陵散,秦江其实很矛盾,没听说过怀璧其罪吗,多少人为之疯狂,这压根就是个祸害,你说它是宝贝吧,想出手恐怕也没人买得起,卖不出去,便形同废物,你说它是垃圾吧,丢了又怕对不起自己千辛万苦,提着脑袋挖回来的果实,真他娘的填堵。 于是乎,便将广陵散大大方方摆在了宿舍里,并随**待一声,室友们自然懒得动它,别的同学串门,也不会留意这细致的东西,有心偷东西的,将学生的电脑扛走,估计还值当些。 一切随缘吧。 秦江边寻思,边往楼下赶。 后头的施妙儿,亦步亦趋,时不时拿幽怨的眼神剜秦江背 一路走来,不知让多少过往的男同学暴起惊愕,施妙儿,当之无愧的学院校花,有心人甚至评论,西安所有学校的校花,没一个能与之攀较的,平素就眼高于顶,骄矜恃宠,道行浅一点的男同学,站她跟前都只有哆嗦的份儿,前面哥们是何方神圣啊?居然能让她安安分分的跟着,还一副乖巧小媳妇的样子! “谁呀他,这么招摇?!”一男同学咋舌。 好事者耸耸肩:“老面呗。” “老面?” “很形象吧?” “有点靠!第一发现。这么次地男人也有市场。” “难说。人施妙儿帅哥见多了去。难免产生审美疲劳。偶尔换换口味。也未尝不可。” “可我比老面更面儿。咋就不见她稀罕我?” “你呀?她看见了只会更疲劳!” 旁人地窃窃私语。秦江接收不了。倒是觉得背部隐约生刺。猛地才醒起。还有个施妙儿。 “哎施妙儿。打算上哪吃早餐?”白天夏乔乔那边,由伤兵萧晋看着,也没是什么紧要事,民以食为天,秦江向来很少虐待自己,只是施妙儿美其名曰的约去吃早餐,不会又要开始掰扯昨晚的事情吧?想想就偏头疼。 此时已至校门外,施妙儿随手比划一下路边摊点,却不多说什么。 秦江吃不准她的脾性。只能从了。当初魏兰嚷嚷着娶我,鉴于她地姿色,自己还能守住晚节。如今,施妙儿嚷嚷娶我,就忒让人挣扎了,这等尤物,试问谁推拒得了?只是家里的宁婧和倪彩,也不是吃素的,若拣了芝麻丢西瓜,未免太亏 这问题无时不困扰着秦江,但偏偏没有结论。无奈,端着希冀且烦躁的心情,与施妙儿步入了早点铺。 二人坐定,叫了早点,秦江捧着茶水,一边偷瞄气鼓鼓的施妙儿,一便心中惴惴。 施妙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总觉不尴不尬的,唯有瞪着面前地肉粥憋闷。 嘟 手机震铃。将两人吓了一跳。 “呃,接个电话。”秦江讪讪掏出电话,作状走出铺外接听,吐吐浊气,总算缓和了些心中压抑。 电话号码陌生,不知是谁。 “秦江。” 听那把刚毅而没有转圜的声音,秦江隐约猜到了是谁。“您是岳父啊不,倪大叔?” “哼。” 想想自己监守自盗的作为,秦江不禁讪讪。赶紧没话找话:“那什么。倪彩过得很好,每天吃饱喝足。有人陪着解闷,哎对了,以前您的狼群部下,找到了她,安全上更不用说了” “我知道她很安全,因为我让丁慕山撤销了悬赏。” “吓!真的?!”秦江着实大吃一惊,接着欣喜不已,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,最起码,不用夜夜防贼了。 倪东鸿淡淡说:“那是有代价的。” 秦江表情一滞,讷讷道:“什么代价?不会是叫你自裁,以换取女儿安全吧?千万别呀大叔!如果这样,还不如让我继续被他追杀呢,我命硬,倒没什么,要是让倪彩知道你以命换命,不得哭死啊?”倪东鸿是倪彩唯一的亲人,秦江知道,尽管倪彩不咸不淡,不显于表面,但其实暗里父亲占有很大分量。作为一个对自己女人负责任的男人,秦江认为,自己应该去承担一些必须承担地事情。 “我呸!别触我霉头!”倪东鸿额泛青筋:“想哪去了?我只是给他一个面对我的机会。” 秦江脸色泛苦:“不都一样嘛。” “不一样,他有机会面对我,并不表示我会乖乖束手就死,能不能杀我,就看他有多少本事了,反之,云南西双版纳丛林就是他的死地。” 倪东鸿地刚愎自用,令秦江着急,其他人也就笑笑罢了,这一个岳父可是半个爸呀!亲不亲还用说吗?!“大叔,能不能别做这傻事?对付丁慕山,不用讲究公平,咱如今也有钱了,赶明儿立马悬赏一亿,让道上的人干掉他,不是更安全吗?钱这种东西,没了可以再挣,人命没了,可就万事皆休了啊!” 倪东鸿禁不住心头一暖:“以丁慕山那太监畸形心理,除此以外,没有什么能让他收回悬赏,他的狡猾,也不是你凭悬赏就能够摆平的,唉,我就这么一个女儿,她偏偏又只认定你秦江,你是她的天、她的支柱,为五千万,太不值当了,我可不愿看她以后活在伤心痛苦中,以前,没帮她做过些什么,我这个做父亲,委实惭愧,这一次,怎么也不能枉顾了” 语气云淡风轻,犹如交待后事一般,直叫秦江心有戚戚。“你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咋跟倪彩交待?我还算是她的天吗?!” “嘿,这始终是我们上一代的事,不想让你们小辈跟着搀合受罪,你有那意思,我心领就是,也不枉我托付倪彩给你,好好照顾她,老子有命的话,再给你电话。” “喂喂!”忙音 秦江恨恨扼腕,心头同时冉起一片惶恐。 370、又该玩命了 “秦江,有什么事吗?”施妙儿不知什么时候,已站在了身后,察觉秦江黑口黑脸的,一时也不敢使小性子。 秦江回头望望施妙儿,黯然摇头。倪东鸿远在云南,又匿身于丛林中,难以联系,有心想帮他,都找不到人,只能干着急。 原本施妙儿约他吃早点,无非联络感情,结果两人闷闷各吃各的,气氛尤是干涩。 最终,施妙儿受不了这种冷场,开口说:“秦江,明晚学校开晚会,你来么?” “晚会?”秦江无趣道:“不就是唱唱歌、跳跳舞嘛,没啥意思。” “系上派了个节目给我,你不去捧场吗?”施妙儿一脸地期冀。 秦江瘪瘪嘴,学校晚会千篇一律的操作,向来让人无聊,不管学生厌不厌恶节目,只要表演者漂亮就成,随便在台上扭扭身子,也能博取些掌声,象施妙儿这等校花,基本上年年晚会都要挨抓丁的。“不用了吧,满校的男同学都为你喝彩,不差我一个。” “来嘛来嘛。”施妙儿不经意便撒起娇来。这段时间,秦江给自己展现得够多了,而自己的长处,却一样也没显摆过,如今二人发生了关系,却仍感觉不到秦江对自己有任何的爱慕之意,好不容易有个机会,怎能放过?! 秦江挠挠头,犹豫不决。 施妙儿看在眼里,多少有点受伤,窝火的正要强制他执行,这时,秦江手机却又再响起。 “萧晋,啥事?” “四号楼发现有几个不明身份地家伙转悠。” 秦江眉头一蹙:“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?” “不敢肯定。我怀疑是恐怖分子。因为他们都是西亚人种。” 秦江瞳孔微缩:“带夏乔乔出来。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们。”说罢。起身就走。 施妙儿不明白发生什么事。忙大呼:“老板。结账!” 秦江徒然回身。郑重道:“妙儿。别跟来了。是夏乔乔地事。” 施妙儿惶惶站定,这的确不是自己能够搀合的事。“那你要小心记得明晚来看我表演!” “哦。” 秦江知道。这是施妙儿的祝愿,愿自己能平安归来。 红色的宝马,象喝醉酒似的,闯出了校门口。 车子时快时慢,一顿一顿的开过来,秦江一瞧顶上敞篷大开,也懒得开门,便帅气地跃上去:“走走走,往前开。” “上哪?” “随便。” 马达轰地鸣响。车内所有人全挤入了软绵绵的桌椅中,胃部甚是难受,秦江这才注意到。开得这么烂的司机,居然是夏乔乔,很明显的,她是个新手,真不知道他老爸干嘛买如此高危性的生日礼物给她。“喂,萧晋,你咋不开车?” 萧晋诚实的说:“不会开。” 瞄瞄后头,发现街口处,缓缓跟上两辆车。秦江狠狠砸了一拳座椅:“我恨奔驰!” “他们也忒神通广大了吧?这样也能找着夏乔乔。”萧晋无比抑郁。 “我怕”夏乔乔紧张得手脚僵硬,方向盘直打滑,前两天街市地飞车追逐,回想起来,仍感心惊肉跳,想开快吧,又受不住那生死时速,开忙吧,歹徒追上来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“要不换秦江开?” “没时间了。咱们不能停,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加速上来,凑咱们车窗一通扫射。”秦江低头检查一遍枪支弹药,这段时间,可谓枪不离手,在违法和保命面前,他宁肯选择后者。 “拜托你开快点呀。”萧晋焦急催促。 夏乔乔没好气道:“这已经是我最快的速度了。” 萧晋又一次看见车外一小屁孩,骑着自行车超过了宝马,很是无语。 “别吵吵。他们追上来了。”两辆奔驰。已经不离不弃的吊于宝马后头,秦江捏着枪把的手。不由渗出了丝丝汗汁,现在虽然是大庭广众的场合,但恐怖分子行事却不能以常理推测,上一次他们的做法,已经超越了绑架的范畴,令人有点摸不准,他们到底是要劫持夏乔乔,还是要杀了她? “秦江” “嗯?” “刹车好像失灵了。” “吓?”秦江、萧晋不禁齐声惊呼。二人四目相对,很快有了结论,车子肯定被恐怖分子做了手脚。 夏乔乔越发地慌张了。“怎么办?” 还能怎么办,夏乔乔又不是飙车高手,三条人命可经不起她折腾,秦江脸臭臭的说:“把敞篷盖上,换一档。” “哦。”夏乔乔忙不迭照做,可是又出现了新问题。“秦江,档位失灵。” “这是啥破宝马!”秦江气急败坏。 这时,后面地奔驰,忽然加速超车,与宝马并行。 “趴下!”萧晋表情一峻,迅速地一手定住方向盘,一手将夏乔乔撸下车座。 秦江也急忙卧倒。 突突突! 宝马车窗稀里哗啦被爆了个粉碎。 秦江不敢抬头,只能摸瞎的伸枪上车窗,还击了几枪。 嘎吱!奔驰不得已刹车,错开车位。 “啊”车窗外,徒然听闻路人阵阵尖啸。 把方向盘的萧晋急忙抬头,一瞅前方,赫然是个大商场,脸色顿时大变。“日!” “哇!!”秦江抱着脑瓜又缩下来。 脱缰地宝马,一头扎进大商场里,乒乒乓乓撞下去,沿途的柜台、盆栽、货物被扫得四分五裂,玻璃崩飞,犹如漫天璀璨星点,两旁顾客无不被殃及,个个咿呀鬼叫,抱头鼠窜。 咣当!宝马一顿,被电梯口截停。一路的障碍物,逐渐递减了冲撞力,三人都安然无恙。 秦江往头顶捞了捞,捞下的竟是一件内衣,暗呼霉气,抬头偷偷观察大门情况,好家伙,沿途一片狼藉,所幸没撞到人。秦江一巴掌扇醒萧晋:“死没?没死带夏乔乔走!” 萧晋晃晃晕乎乎的脑袋,翻掌亮出一把匕首,戳破夏乔乔跟前的安全气囊,二话不说,拉上她就往二楼跑。 秦江惊魂仍未定,此时,车胎刺耳的摩擦声接踵响起,门外,风风火火闯进两辆奔驰,登时舌苔泛苦,妈的!又该玩命了! 371、缺德 此刻要做的,就是吸引恐怖分子目光,以便让夏乔乔脱离危险,既然摊派到这么一倒霉的活儿,首先就得保住自己的小命,才能尽可能拖延时间,秦江哪敢在宝马上耽搁,虚放两枪,便心急火燎向另一处电梯口跑。 恐怖分子随之下车,其中三名举枪便追着秦江屁股后头还击。 秦江大感奇怪,他们为什么不去捕猎夏乔乔,一门心思要杀了自己似的。 哇!枪战! 一楼经理哆嗦着摸出手机,准备报警,却听噗地一声闷响,他脑后勺攒出一抹血水,当即滚倒地上。顾客们一见这阵仗,顿时魂飞胆裂,纷纷抱头卧倒,胆子小的,裤裆处早已散出一股股骚味。 歹徒中,一位老者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外语,当下就有两名歹徒去下了商场的闸门,从容的在门上安放了炸药,两名歹徒去后门扼守安全通道,余下歹徒则将顾客们,驱赶至大堂一角,并恶狠狠宣读着什么。 众人脸上都现出了惶惶不安的神色,不用翻译也清楚,自己已经沦为人质了,很难想像,对方的头领,是个五、六十岁的老头,居然还出来打劫商场,难道家里就真揭不开锅了吗?!想归想,谁也不敢伸张正义,更多的是默念着枪打出头鸟,将身子往后缩。 “放了我吧?你们不是要打劫吗?我给你们钱。” “呜呜呜” 砰!砰! 哭泣的女人,和自以为是的富家公子,当场被老者毫不犹豫的射杀,手段端的是冷血残暴。 于是。再也没人敢议论、哭闹、喧哗。人人惊惧瞪着老者。整个商场死一般静寂。老者鹰眼环顾一遍场面。令人意想不到地。操着别扭地中文。森冷道:“各位好好呆着。谁动。谁死!楼上地顾客。立刻自动到大厅集合。否则格杀勿论!” 势比人强。楼上顾客唯恐落后似地。跌跌撞撞赶下大厅集合。粗略合计。工作人员加顾客。起码有 末了。老者挥挥手。指示手下。 恐怖分子留两名看管人质。其余皆上楼搜索。 永丰百货属于私人商场。面积不大。一层只有四百多平方。四层楼面地规模。只因商品杂货多。视线受阻。易于藏人。恐怖分子地搜索进度也很慢。不过有人质在手。他们倒不慌急。 先头追杀自己那三名恐怖分子。正小心翼翼摸索过来。秦江缩在一处冰箱卖场。暗暗忧虑。不能退了。再退可就没战略纵深了。要不。先在这拼一把? 想到就做,秦江抬手就往离自己最近那人放枪。 砰! 有心算无心。恐怖分子当头便栽下一个。 接着,毫无悬念的,引来对方一通猛射。 秦江苦着脸,抱着脑袋,在冰箱群里一个劲鼠窜。作弊!作弊!我就一小短枪,那票孙子全是乌兹冲锋枪,咋拼?! 稍后,等对方子弹打光,秦江很帅气的现身举枪。瞄准......日!眼前一个人影也没有,貌似对方也不笨。 余光瞄瞄楼梯口,只见腾腾腾奔上一伙恐怖分子,吓得秦江赶紧蹲身掩藏。 远处,传来一阵苍老声音:“秦江!出来吧,你跑不了的,早死早投胎,我答应给你个痛快。” 秦江一边手忙脚乱压弹匣,一边扯起喉咙喊:“老子又不是你的目标。干嘛不去追夏乔乔?!” “你就是我的目标。” 秦江不禁愣怔:“靠!搞什么搞?我只是个小保镖。犯得着嘛你?” 老者很有耐心问道:“记得阿塔汗吗?” “记得,怎么?他是你儿子?”说完。秦江偷偷移到一洗衣机专柜后头。 “没错,他是我亲儿子,自从手下报说,夏乔乔身边地保镖是你,我就觉得来对了。”老者语气淡定,说起阿塔汗,好像是说别人儿子一般,似乎他那个家族,全是冷漠、泰然和废话多的成员,总持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。秦江嘴巴微张,但还不算是特别震惊,自打惹上恐怖分子,自己就有了必须面对的觉悟。 “哦,还有阿吉达赤,革命联盟的好战士,我的好儿媳。”老者嗟叹。 秦江眼珠子差点掉出来,无语了,这种玻璃关系,也能明着显摆,不愧是恐怖分子,太恐怖了。 “秦江,你几次破坏我们组织的金融秩序,杀害我们的革命成员,这个仇恨,只有用死亡来结束,感谢Mahadv将我指引来西安。”老者既显欣慰,又有些恶毒的祷告。 秦江情知无法善了,不免忐忑,一来是心怵对方火力强大,二来嘛,按叙述,这老家伙估计就是萧晋口中地异能者,可惜萧晋连对方使什么招数都不清楚,就稀里糊涂着了道,倘若如此,我该怎样应对? 想想自己暴强的半个梦,秦江自然忌惮同为异人老者。 咕噜噜 一物体滚动的声音,由远及近。 秦江眉头一挑,心中似有所觉,慌忙一个狗扑屎,扑去更远地地方。 轰! 几台冰箱分崩离析,顶上的天花板,一块块剥坠,暴起满场的尘埃。 秦江拍拍胸口直后怕,幸亏自己换了地方,否则一准光荣,可虽然如此,当下情形依然窘迫,对面恐怖分子们连续扫射,步步借势往上压,耳边满是呼啸的流弹,身旁电器崩裂纷飞,连外边啥状况都瞅不到,更不用说还击了。 没辙了,秦江手脚并用爬出货区,钻入安全楼梯,一看底下,两名恐怖分子真悄然摸上来,赶紧缩回脑袋,往四楼走。 四楼虽然也有货场,但进去后,恐怖分子只要堵住安全通道和电梯口,就是死路一条,无奈,只有上天台,不过秦江也不认为天台会有什么出路,基本算是走到头了,唉,被人步步逼入死路的感觉,实在令人焦心。 为了那短暂的生存率,仍不得不为之。 抵达天台处,门紧闭着,上前撸撸锁头,摇晃两下,居然打不开,俨然被人从外头锁上了。 后有追兵,前无去路,硬生生被挤在这狭小空间里等死,秦江大恨,气得伸脚踹门:“妈的谁这么缺德!” 如果能有作者保障的份子钱,我一定每个月写上十万字,可惜说我不符合规矩申请保障,这样瞎忙不是个事儿,所以,只能结束半个梦。 372、大累赘 踹过一脚之后,忽闻里头隐约有人问话,侧耳倾听,却是一句:“秦江?” 秦江愣住:“萧晋?!”不是吧?让他带人先走,结果兜来兜去,大家都兜这死胡同来了,当初还不如将夏乔乔绑送对方呢。 门外咣咣作响,估计萧晋在搬抬顶在门口的东西,这时,安全楼梯下,却传来恐怖分子的吆喝,与杂乱脚步声。秦江凑头观望,猛不丁,视线内冒出两支枪头,得,对方已经压上来了。 秦江当机立断,抬枪速射。 砰砰!突突突! 顿时,双方一上一下,激烈搏火,硝烟弥漫了楼道。 呼 一颗手雷再次飞入眼帘,秦江欲哭无泪,太整蛊人了,动不动就乱扔手雷,还让不让人活了。 紧接着,天台厚重的铁门,嘎吱打开,秦江毫不犹豫,脱兔似的扑进去,顺带将门边的萧晋扑倒。 “哇!”萧晋一个劲地毛骨悚然:“我不好这调调的!” “闭嘴!” 轰隆! 一阵冲击波。夹带着碎石沙砾。喷出门外。刮得秦江屁股直发麻。 “关门关门!” 两人慌里慌张关上铁门。又将一应杂物堆垒起来。 不远处地夏乔乔。形容惊骇。蹲在角落里打哆嗦。一副末日降临地感觉。秦江心有戚戚。忙问:“这里有什么出路?”堵门只是暂时地。禁不起恐怖分子安一颗炸药。就能将之轰开。 萧晋苦着脸道:“有是有。不过只适合咱俩。” “嘛意思?” 萧晋指指不远处:“商场四面,都间隔有两米宽的通道,只有那里横架的电缆,能让人爬过去。” “那就走呀。” 有路总比没路强。秦江忙不迭赶过去,可等走近一瞅,脸便皱成了苦瓜。 萧晋百般无奈:“看吧,电缆承受不起夏乔乔的体重。” 秦江恨恨不已:“夏乔乔!你该减肥了!” 夏乔乔也不搭话,呆滞、木然的瞪人。 秦江脑里一片残念,没辙了。望望萧晋:“唉,夏乔乔过不去,我们留下来也帮不上忙,要不,我们先走?” 岂料夏乔乔突然爬过来,抱住秦江大腿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裤管上蹭:“哇呜呜,不要丢下我,我还没泡过帅哥。还没嫁人生子,我给你加钱怎样?......要不,我连初吻和第一次都给你得了!” 秦江胃部徒然一阵翻涌。受不了刺激,干呕了一下。“谢谢你的厚爱.....我,我不走!打死也不走!行不?!” 夏乔乔这才消停。 一旁的萧晋,擦擦满头地大汗,很是不堪。 梆梆! 门内,似乎有人砸锁、踹门。 妈的这群吊靴鬼! 秦江急得团团乱转,遽然脑海灵光闪现:“萧晋!你先过去,找根粗点的绳索来。” 萧晋精神一震:“知道!” 别看萧晋是个伤号,但绝境之中。发挥得更为极致,只见他提气纵身,跃向半空,干脆利落的举手搭在电缆中央,猿猴似的再一轻荡,已然安全落入隔壁楼顶上。看得秦江和夏乔乔,不知有多么羡慕。 夏乔乔郑重的打个飞吻:“萧晋好帅!我爱你!” 啪嗒,萧晋冷不丁绊了一跤,末了。迅速爬起来,逃也似地跑掉...... 接下来,秦江、夏乔乔二人,只能干着急的等待了。 乒乒乓乓! 锁头在枪支面前崩坏,可推推扎实的铁门,却悍然不动。 老者招招手,另有一个背背包的成员上前,安放炸药,其余人等知机。通通退下四层楼。 不一会儿功夫。萧晋返回,手中还拿着一截三米长的水管。秦江登时欣喜若狂,事情总算有着落了。“行啊小子,哪弄的?” 萧晋闷闷道:“拆的。”边着,手脚不慢的将水管搭在两栋楼台之间。秦江比划了一下:“夏乔乔,过去吧。” 夏乔乔端起臃肿的身躯,跨过水泥栏杆,一看底下,胖脸当即泛出土色,死死抱着栏杆,再也不愿前进一步。 秦江愕怔推推她:“走啊您。” “高。” 秦江重重拍了一记脑门,每每对女生这种遇危怯步地姿态,就很觉焦头烂额,当下,恨铁不成钢破骂:“¥!想想你的初吻和第一次,拜托赶紧爬过去,再不走,我可不奉陪了!” “我怕。” “你慢慢怕吧!”自从不用降落伞,跳过一回飞机后,秦江就不再惧高,抱着水管,蹭蹭蹭爬过去,端的是麻利。 “我们不管她了?”萧晋有点讶异与秦江地漠然,印象中,秦江向来是义比天高的人。 “随她,让她的初吻和第一次沦陷给恐怖分子吧.......” 夏乔乔貌似想到了些什么不好的画面,立刻嚎啕:“哇呜呜,等等我,我爬,我爬。” 夏乔乔闭着眼睛,战战栗栗攀爬上水管,但由于身体太浑圆,后脚一错,整个人倒挂下来,惊得三人同尖叫,好在,夏乔乔有点蛮力,手脚仍紧揽着水管,挂在上面,把个秦江和萧晋,吓得背脊直飙冷汗。 “过来啊你!” “闭上眼睛,别看底下。” 不管二人如何叫唤,此时夏乔乔死也不愿动弹。 “妈的,真烦!”秦江气得跳脚。 轰隆!又是一声巨响,天台铁门咣当倒地,门破开了。 秦江心一横:“萧晋,使劲压下水管!” 萧晋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。 “白痴!将夏乔乔挑起,让她滑过来。” “哦哦!” 以夏乔乔一百七的体重,也抵不过两人合力,特别是萧晋,蛮力过人,一下子将水管翘起,甚至用力过头,水管都被他竖起来,这倒不愁夏乔乔会磕碰到水泥栏杆了,只不过,为了怕她脑袋着地,二人不得不以身垫底。 “喂喂喂......” 自由落体加自身重量,夏乔乔嘭的砸二人身上,差点将哥儿俩挤出屎来。 咻咻!啪! 子弹掠空,水泥栏杆崩出几个枪眼,若是再迟一步,恐怕夏乔乔就落个被洞穿的下场。 秦江顾不上浑身疼痛,翻身就往对方乱枪点射:“我掩护你们!快走!”虽说隔着一道两米宽的楼沟,但秦江不认为这样就可以安然无事,最怕被对方用火力锁住去路,然后又是几颗手雷,那三人就真要歇菜了。 “真是个大累赘!”夏乔乔已经彻底晕迷,萧晋不得不命苦地架着她,猫腰潜行。 373、硬敌 秦江护着二人,一边后撤。 可水泥护栏至天台楼梯口之间,有一小段距离,没任何掩护,又如何护得住?恐怖分子的射击,丝毫不曾间歇过,轮番地泼洒着弹雨,三人才跑到半中央,萧晋打了个踉跄,肩胛当即飙红,而夏乔乔哇地低吼,肥厚的臀部挨了一流弹,硬是将她疼醒过来。 秦江慌忙回头还击,却恰好见到两名特别玩命的恐怖分子,竟凌空飞跃护栏,爆发力委实惊人,秦江结舌的同时,也不敢懈怠,赶忙一通速射。 阵阵噗噗入肉声,两名恐怖分子分别枪,一名跳是跳到这方楼面来了,可人也直接倒在血泊之中,另一名稍微犹豫,力有未逮,仅差那么一点点,没踏到水泥护栏,便堕下楼去,凄厉的叫声由近及远,最后梆的刹间嘎然而止。 秦江三人狼奔兔脱地摔入楼梯口,这才惊魂甫定。 萧晋摸摸肩胛处,满手都是血。“妈的!上一次还没好,又挂彩!” “我我......我后面是不是猛流血?”夏乔乔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凉,阳气仿佛一丝丝被抽走。 秦江瞥了一眼,没好气道:“安啦,脂肪那么厚,待会儿让萧晋陪你去趟医院,担保还你一个齐整的屁股。”所幸对方来不及集结,否则六、七人齐射,三人全得交待在楼顶。 老者恨恨地朝空连放几枪,骂骂咧咧的让手下找东西,搭建梯桥,不甘啊,己方伤亡三人,触手可及的鸭子,居然要飞了,简直岂有此理。 此时,远空传来嗡嗡低鸣,恐怖分子们表情不禁一滞。都听出了这是直升机的声音。老者急忙肃颜对手下交待了些什么,末了,恐怖分子们脸色冷峻,豪气地挺了挺胸脯,一副为国捐躯、死而无憾的姿态。 接着,另有恐怖分子已经找来了商场中的床框。搭在两楼之间。 老者吩咐完毕。便暴起身形。过了楼面。余下恐怖分子冲他地方向打了个立正。而后推掉木板。纷纷撤回商场。看来。他们是打算留下来牵制警方。好让首领方便行事地。 秦江在门边探头探脑。冷不丁见老者自己一个人过来。忙举枪。 砰砰! 老者晃晃身子。没倒。迅速抬起乌兹冲锋枪。 秦江眼珠子一瞪。靠!老家伙穿了防弹衣还是练过金钟罩?! 再开枪。咔!没子弹了! “走走走,他杀过来了!”秦江慌忙锁上天台门,与萧晋分别架着夏乔乔闪人。 三人浑身带血,在楼道居民惊骇的目光下,下了大楼。 这时,老者用塑胶炸药暴开门锁,才小心谨慎的闯进楼梯。 接着,天台顶。现出一架雷鸟警用直升机,机舱外,挂着几名荷枪实弹地特警队员。 这栋楼的门口,在街角另一面,拐个弯就能看见商场大门,商场那处,警察正如临大敌布防。 秦江沉思道:“我们分头走!你和夏乔乔去前面找警察。” 萧晋愣住,满心不解:“一起过去寻求警察庇护不好吗?” 秦江转望身后的楼梯,眼帘收缩了一下:“那老头追来了。我能感觉得到。”说不清道不明,两个异能者一但接近,就会产生心灵感应似的,很奇妙。“咱们不能日防夜防,最好的办法是一劳永逸。” 萧晋听懂了秦江隐讳的话意,但仍极力阻止:“报警堵他就是了,犯得着自己去涉险吗。” “有什么用,那个为了寻仇而疯狂地老家伙,一样会在这栋楼里劫持人质。我秦江虽然没心没肺。可那都是对不怀好意的人,却从来没涉及过无辜。我怕到时候,老家伙恼羞成怒,甚至会涉及商场的所有人质。”秦江亲眼看见恐怖分子集合人质,在大门处安放了炸弹,一切都是为了吸引和阻止警方更多的行动,让老者截杀自己,这种良心上的责任,最好由警察背,否则自己会夜夜魔寐的。 末了,秦江又惆怅道:“他是异能者,我不觉得这些警察有能力对付他。”好比拿萧晋和五、六名警察斗一样,以萧晋的能耐,无疑会胜出,但,他却败给了那个老家伙,到头来,自己还不是得每时每刻提防他?!长痛不如短痛啊。 这个说法,起码较刚才那种义薄云天来的嘴脸来得实在,萧晋蹙眉无奈:“好吧,自己小心。”当即带夏乔乔先行离去。 秦江随之奔至街道边,拦下一辆出租。 “去哪?”司机漠然询问。 总不能在大街上和那老头火并吧?秦江寻思了几秒:“那里荒废就上那儿?” 司机奇怪看看后视镜,不慎瞥见秦江别在裤头的枪,心里不禁打突,讷讷道:“呃,老大,我现在才刚刚开工,没挣着什么钱,您如果非要打劫,我还得去领钱才行.....” “什么乱七八糟地!”秦江脑袋生烟,匆匆打兜里抽出一沓钱,大慨上千块,数也不数,阔气地砸他方向盘上:“赶紧!” 司机眼睛一亮:“您就请好嘞!”狠踩油门。 出租车100km/h不到十秒,绝尘而去。 车子沿着大华路,直直行驶。 我被锁定了。 很奇怪的念头,但秦江不疑有他,隐约中,头顶某处,仿佛有一双眼睛窥视着。回头细想,不管夏乔乔藏匿在什么地方,恐怖分子始终都能找上门,这似乎可以说明,老头的异能,是追踪术。 不! 秦江很快自驳,老头地异能,应该不止一种,追踪术和预言半个梦,都只是纯自high的异能,萧晋被他所伤,足以证明他另有攻击性异能,是什么呢?火球术?冰锥术?禁咒?咳,太魔兽了,不想也罢。 车子拐了两个弯,停了下来。 司机背过身子,一脸的谄媚:“到了老大,您看这里怎样?” 秦江从沉吟中惊醒,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,眼前,是个若大的老库房。“这是哪儿?” “井上村,哦,那个大院原来是处老油库,四面没有什么人家,称得上是杀人放火黑吃黑的绝佳场所......” “行行行,废话真多,走吧。” 司机怀里揣着千多块,极力讨好道:“是是,这就走,您尽管放心,我嘴巴严,不会对谁说你来过这里的。”起一板砖,便砸开了扣子,院落里,荒草萋萋,十分幽寂,几间破败的库房,错落其间。 上好最后一排子弹,张开保险,做足一切准备工作。此次面对的不是普通人,秦江清楚其间危险性,必须保持最佳状态,于是,抛开所有杂念,古井无波地坐在门口,不缓不急的控制呼吸,抚平心境,静等敌手上门。 十多分钟,远方小路扬起尘烟。 眺目望去,是一辆出租,秦江多少松口气了,最怕老家伙又纠集一群人来,自己可没有三头六臂去应付。 374、真阴险 库房内,秦江匿于三号房间的窗框背后,仔细倾听外边动静。 这次,没有半个梦协助,形同普通人一个,对手却是善于杀戮的恐怖分子,尽管方才平复了情绪,此刻仍不觉有些怦然,但也只是小有激动罢了,而非害怕,秦江一路走来,端的是杀人如麻,手腕早就不抖了,再说历经磨难,每每履险如夷,人多少有点盲目的自信。 秦江想好了,正撼不行,就阴他,偷空子放冷枪,是最实在的。 咕咚! 一物体打窗台飞入室内,滚落地上。秦江登时双眼暴睁。 日!又是手雷! 秦江欲哭无泪,敏捷的扑去二号房屋。 轰! 长年久积的尘埃,崩腾纷飞,屋里掀起一阵阵浓云。灰头土脸的秦江,忍不住咳嗽出来。晕死!他的异能竟可以锁定目标所在位置,岂不是躲哪都白搭?这样老子还有啥奔头? 秦江几乎可以想像萧晋战败的景象。 老者以超过自身年龄的动作,飞快冲到门口处,便没头没脑往里扫射。 突突突! 砰砰! 秦江一边还击。一边仓皇逃窜。几步又重新跌回三号房。 “秦江!你跑不了地。出来吧。我给你个痛快。”隔壁。传来老者阴冷地声音。“老不死地。我这人没别地。就喜欢自找不痛快!”下意识掏一把湿热地小腿。秦江当即苦脸。妈地。中枪了。再看看直泛痒痒地腰部。发觉那儿也被流弹擦去了一片皮肉。不免又是一阵余悸。 霉气!老东西既能锁定目标。又有强大火力。咋整? 正寻思间。恐怖地骨碌声又起。一瞅。好嘛。又滚来一颗手雷。 没辙了,跑呗! 轰隆! 脆弱的三号房。支撑不住,徒然塌了半边,此时秦江,已躺在了四号房间,身上,多添了两道弹片划伤,被人这样赶鸭子似的赶,真让他大恨。“老东西!你带了多少手雷?麻烦给个数儿。” “没了,我既没手雷。也没子弹了,你也是最后一颗子弹。” “你算术不错。”话里说得轻松,秦江却不乐观。难道接下来,要用拳脚、牙齿吗? “出来吧,我给你一个射杀我的机会。”老者谆谆善诱道。 “真地假的?”秦江乐得跟他瞎扯,只顾抓紧时间处理自己身上的伤。 老者轻松道:“当然是真的,我不可能背着一个军火库来追杀你。” 秦江纯当他放屁,不看别人,光看他儿子阿塔汗,还不是表面故作绅士,实则曲解、改篡。拿人当傻瓜开涮。“嘿嘿,不是吧,居然有这种好事?你是吃错药了,还是搭错线了?” “不信?”老者悠悠的说:“按照你们的说法,我就是个恐怖分子,恐怖分子做事,当然有点疯狂。” 秦江无聊道:“好吧,你丢枪过来,我就出去。” 咣当! 一把乌兹冲锋枪。砸进里屋,落在脚边。秦江顿时怔住,接着心头一凛。说扔就扔呀?是什么让他如此张胆?还是说他有所依仗?可他凭借地又会是什么?另外一种异能?闪子弹? 头疼啊...... 老者淡淡催促:“我在等你。” 老者的声音,来自院落处,他似乎真的束手候在那儿,可到这份上,秦江反而犹豫不决了,未知的事物,难免令人忐忑。 半晌。老者又老神在在道:“我有时间。就怕你没有,伤口会让你失血晕眩。到时候,恐怕你连开一枪的机会都没了。” 秦江缩头缩脑站到窗台前。果然,那老者就那般低眉垂眼,安静立定在十米外的空旷院内,他腰部染有一滩鲜血,估计在刚才火并中,也受了伤,秦江举着枪瞄准,却生怕有诈,不敢外出。 老者泰然道:“距离太远,你那烂枪法,是打不中我脑袋的,过来吧,不要浪费这唯一的机会。” 确实,秦江虽然玩枪已经不短时日,可是,即便在五米之内,也不敢包自己能打中敌人,以前仗着弹药充足,多补射几枪就是了,现在只剩最后一颗子弹,而且,还必须打中对方那颗干瘦的小脑袋,秦江自问办不到。 事出非常必为妖! 但,引他来此,不正是为了一劳永逸吗?这么耗着不是办法,诚如老东西所说,自己地伤口,不易久拖。秦江咬咬牙,心一横,定着枪慢慢蹭出房间,很有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的无奈感。 距离八米,秦江飞快瞥一眼四周,风恬日朗,老东西也没异样...... 五米,老东西仍旧不动不弹...... 三米,秦江站定,松了口气,一时间,被他搞糊涂了:“为什么?” “不为什么?”老者奇怪笑了笑。“想近距离清楚的看看,杀我儿子地凶手长什么样。” 貌似是我在掌握局势,怎么倒象是这老家伙胜券在握啊?!秦江郁闷道:“然后呢?”看他那架势,难道是因为痛失儿子,哀大莫过于心死,打算跟咱拼命吗?!可他拿什么拼?人体炸弹? 老者目光一冷:“杀你!” 砰! 毫无征兆,秦江扣下扳机,还是不废话了,电影里,那些明明胜利在望的坏蛋,往往都是因为废话太多,让对手咸鱼翻身的。 结果...... 老者额头前面虚空处,诡异的悬浮着一颗子弹。 “呃”秦江大大的倒抽了一口冷气。以前,总认为是属于YY小说中的产物,没想亲眼得见,世界果真无奇不有。操控金属?如此鸡肋的异能,居然有这等功用,太扯了! 秦江忙暴起身形,突向老者,不管怎样,他总不能操人吧?老子胜在身强力壮,乱拳打死老师傅! 突然,地下飞起一根废铁条,电箭似的,噗声!硬生生对穿了秦江右手臂,并镶在其中。 秦江来不及呼疼,老拳已砸在对方的眼眶上。 梆! 老者倒头后仰,临去时捞住铁条,顺势抽了出来。 “哇靠!”秦江裂眦嚼齿,鼻涕直飙。 老家伙也好不到哪去,可劲地眨巴着淌泪地右眼,很快成了半只熊猫,敢情,他也并非刀枪不入,除了异能,身手也就那样而已,只是.......太他妈阴险了! 秦江愤恨扑上去,拼了! 375、癫狂 忽然,老者举起铁条,平方于手掌中,做瞄准状。 秦江分明能看到那根铁条,活了过来一样,抖抖瑟瑟,隐然欲发,脑海不禁生起一个念头,射击!几乎没有多考虑,秦江身子一顿,硬生生侧扭躯体。 咻! 铁条擦过胸膛,并带走了一小片衣服。 秦江碰地栽倒在地,余悸得背部直溢白毛汗,尚未消停,那老者又再侧目至某处,秦江顺他眼光望去,顿时亡魂失魄,两米处,又是一根锈迹斑斑的废弃钢锥,凛颤抬起锐利的尖头。 秦江哪敢耽搁,手脚并用,连滚带爬的避让,而钢锥竟然也跟着移动方向。 我日!原来他要盯着金属物,加以冥想,才能进行操控,难怪他刚才视死如归的看着我的枪口。老东西操控金属这异能,若不是与半个梦差不多的半吊子,就是那只受伤的熊猫眼,阻碍了他正常发挥。 秦江心中一动,捞过一把泥沙,往老者脸上撒过去。 哧溜! 钢锥贯穿大腿。“哇!”秦江孤狼对月一般,扯起喉咙,杀猪似的嘶吼。 老者也同时闷哼一句,赶忙飞快后退几步,慌里慌张的揉搓着眼睛,貌似进了沙子。 三番两次被戏弄。秦江眼睛赤红。恨不得将他撕成几块。“G娘养地!”忍疼奋力爬起来。一如既往扑过去。 老者好不容易清理掉沙子。便见秦江欺近。慌忙怒睁双眼。瞟向他地裤裆。 秦江身子突然顿住。察觉好像有块东西。硬顶在自己小腹上。愣是不能再前进半分。一寻思。登时打了个哆嗦。直泛恶心。这家伙不是老玻璃吧?再仔细品味。不对!是皮带扣子。妈地这也能操控。我我......我脱! 秦江手忙脚乱抽掉皮带。打斗打成这样。郁闷啊。 说来话长。其实也就是几秒钟地事。秦江偷偷去摘下皮带扣。然后冷不防地往老者砸去。 毫无悬念。皮带扣又悬停在了半空。老者嘴角一扯。露出几许嘲弄。 秦江残忍笑笑,手中皮带徒然扬起,鞭子似的,啪!狠狠抽在对方那张自以为是的脸上。 “呜!”老者的嘴都被抽歪了。 秦江迅疾的起步弹跳。高高跃起,抬起膝盖,磕向老者胸部。 但老者假假也是军伍出身。经历百战,哪会这么轻易容秦江得手?!只见他胸部一缩,消除秦江地打击,待秦江落地,无以续力之际,抓住那根贯穿大腿的钢锥,可劲的撸撸,左右摇摇。 “哇!”咆哮声,差点震穿老者的耳膜。恨海难填啊,秦江不帅的脸蛋,已极尽扭曲,不管三七二十一,抱住老者的脑袋,张嘴就咬,兔子急了,也就这样。 老者惊悸莫名,发力推开秦江。 哧! “呃!”老者地声音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打鸣的公鸡突然被人割断喉咙一般,只见他捂着耳根,骇然瞪着秦江。 秦江鸷戾的吐掉老者那半截耳朵,一嘴的血也不擦擦,又飞扑上去。 受了这么重的伤,仍不死不休,俗话说得好,横的怕狠的,狠的怕不要命的。老者终于心怵。乱了方寸,不慎被秦江抱住脖子。两人纠缠成一团。 长年地养优处尊,借助异能无往不利,老者拳脚功夫,早已生疏,一慌张,反而被秦江所乘,梆梆两下,脸颊挨了两下,接着眼睛一疼,赫然被对方手指扣了进去。“哇!!!” 老者锁住搂于自己脖子上的手腕,使巧劲一掰,喀嚓,秦江手腕脱臼。 与此同时,秦江自残似的,另一只手抽出镶在腿部地钢锥,反手直直戳进老者大腿,原本应该刺身体来着,不过即便昏了头,秦江仍记得他穿有防弹衣。 “咳!”老者脸色铁青,手肘发力一震。 梆! 二人再度分开,紧绷的精神,令彼此暂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,只顾暴喘如牛,死死盯着对方。 不,确切的说,老者的独眼,是盯着秦江的后方。 秦江心生感应,迅速挪动身体,挡住对方视线,果然,后面当啷一声,状似铁条坠地,不用说,是那根最先射落在后方的铁条,老东西想用它玩偷袭。 老者被识破,怒目瞪向秦江,正要阴阳怪气说上几句解解气,忽然,发现对方眼中亮出异采,犹若无尽幽深的黑幕,不断引人追探,一时不禁茫然,再想窥视更深层的奥妙玄机,却不料整个人浑然失去了神志。 按说老者身为异能者,精神方面本该比常人强韧,但此时精力耗费巨大,连番遭受打击,身心俱疲,脑袋都显得迟滞了,才会着秦江地道。再者如今秦江的道行,再也不是初初那种菜鸟水平了。 秦江双目不离,慢慢移步上前,虽说慢,但彼此之间相隔那两步距离,也是瞬间即到,接着,猛地抬手抓上老者腿上的钢锥,嗤溜拔出,并迅疾地往上斜插。 老者吃疼,遽然惊醒过来,催眠术?! 尚未反应过来,但觉脖子一疼,似有硬物,扶手摸摸,一把钢锥镶嵌在那里,被洞穿的动脉血管,孜孜冒血,老者泄气皮球似的,浑身无力,踉跄几步,软软瘫坐在地,大口呼吸,却发觉原本取之不尽,用之不竭的空气,竟变得如此薄稀、奢侈。 “嘿嘿。”秦江吃吃傻笑,续而受不住周身疼痛,抽搐了几下脸皮。“怎样?这回玩完了吧,老子才是笑到最后的人!” 老者困难的摸摸下腰间,拔出一根插销,秦江笑容登时僵硬,手雷,他还有一颗手雷。 操!真命苦! 秦江拔腿就跑,几个大步后,敏捷卧下。 轰! 一阵气浪,刷过屁股蛋。“哇靠!”又中一弹片,秦江欲哭无泪。“惨,太惨了今天。”数数身上,磕磕碰碰的不算,大伤起码有五处之多,称得上破烂不堪,真难以想像,这种状态下地自己,需要怎样一个癫狂,才能干掉一个身怀异能的恐怖分子。 回头再看,老者成了几截,惨不忍睹,秦江实在受不了,立马低头吐了个天昏地暗...... 376、跟屁虫 夜空,银月当头,繁星密布。 校园的道路中,偶尔掠过一阵习习凉风,清爽无比,往常,同学们吃罢晚饭,都喜欢在这林荫底下戏耍、乘凉,今儿却人丁稀少,即便有,也是往校园广场方向走,无它,今天学校办歌舞晚会,送旧迎新。 听说校花施妙儿,要在全校师生面前,露一手古筝绝活,这可不得了,施妙儿大一新生,才进学校,就已经艳名远播,平常一个学院里,男同学怎么也瞧不够,这会儿能名正言顺的盯着看,谁不来赶趟儿啊?!甚至,连别处学校的好事男同学,也过来凑份子。 远远的,已有音乐传来,越接近校广场,气氛越见热闹。 “头儿?你确定撑得下吗?”卓虎贲关切的说。 “凑合着吧,死不了,谁让我答应要捧施妙儿的场来着。”秦江烂泥似的,瘫在轮椅中。 “要不,咱们回去休息吧。”卓虎贲郁闷不已,主要是秦江缠着周身纱布,一副黑社会份子刚刚搏杀回来的模样,引得学生们纷纷投来嫌弃和避忌的目光,让他很是受不了。 “哎哎!舞蹈耶,啧啧,裙摆飘飘,青春荡漾......”秦江倒是一点觉悟也没有,犹自在大呼小叫:“推近一点啊你,我都看不清那几位女同学长什么样了!哟!瞧瞧!跳完了,日!都怪你磨磨蹭蹭的!” 女孩儿们谢幕,退场,掌声不多,就算有,也是该系的同学过意不去赏的,这年头,大伙品味高了,错非极优秀的文艺节目,否则压根无法吸引众人眼球。 一漂亮的女主持。悻悻上台,走过场似的宣布:“谢谢文法系姑娘们的精彩表演,下面,有请管理系的同学,为大家献上相声《差哪了》。” 嘘 底下顿时嘘声一片。 “我们不要听人掰嘴皮子。我们要看施妙儿!”说这话地。明显不是本校学生。犯不上给谁情面。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。 这一搅和。本校地男同学也按捺不住。起哄了:“我要施妙儿。等一晚上了!” “施妙儿!” “施妙儿!施妙儿!” 慢慢地。抗议声汇成汪洋。 主持人不免尴尬,不过她也是经验老到之人,忙随波逐流的安抚:“哟。看来大家连一刻也等不了,那咱们就请她上台为大伙献艺好不好?!” “好!”轰然应和声,差点掀翻了舞台。 “大势所趋。施妙儿辛苦你啦,有请,古筝,《烽燹》。”主持人一句废话也不愿多讲,妒忌啊,同是漂亮女人,为什么人家就那么招人喜爱呢。 舞台灯光熄灭,几个同学急忙上去布置布景。 不一会儿,灯光重新亮起。竟是一幅古风古韵的背景,松画、山水、焚香。眉目如画的施妙儿,头插银钗,一袭古装长裙,翩翩约素,纤腰婉约步生莲,乍凝飘雪余香,顷刻夺了全场目光。 底下闹哄哄的同学,顿然屏息静气。 施妙儿娴静地安放好古筝。纤纤玉指拔了几下。 锵锵.锵 宫商遂响,荡出一片清乐,沁人心扉。 手儿续起,勾起一点点骄矜,宛如湖面委婉起波。 接着,移宫变奏,开始肆无忌惮,愈演愈烈,众人不禁陷入情景。脑海中。即刻映现一副两军对阵,萧森压抑地古战场。皓腕一转。只听锵金铿玉,沧浪扑耳,仿佛鼓角相闻,军阵移动,威武雄浑,随之接触,便是箭雨纷飞,人仰马翻,乐曲一阵阵刷过,犹如醍醐灌顶,撩起人们心底的凄壮豪情,眼前,仿佛是一茬茬的勇士,义无反顾的投入那绞肉的阵地,嘶号喧天,血糊淋剌...... 最没有音律细胞的人,也不免沉酣其中,更有多情善感的人,陷入无可自拔的境地,怅然泪下。 “啊!”秦江突然一巴掌扇醒卓虎贲:“快快快!快去拉施妙儿来,还有,记得拿桌子上的曲谱!”小娘皮!鬼个《烽燹》!分明是老子地《广陵散》,靠!啥时候偷去的?她不知道这是在陷自己于危险之境吗?! “不听了吗?”卓虎贲有点意犹未尽。 秦江急切道:“我怕半个小时后,所有聚集在西安淘宝的古玩收藏家,就要杀上门了,祸迫眉睫,得赶紧带她走!” “哦。”卓虎贲向来言听计从,也不多追问,忙不迭挤去舞台。 “我在校门口等你们!” “知道!”怅叹息,这是什么奇怪古谱,自己居然驾驭不了它,估计还是功夫不到家啊。 “好!”一人大吼。 “还好今天没去网吧,M地!这才是最高水准!” 哗!在场所有师生,不约而同的激亢鼓掌,拍麻了手也不足以表达心中的赞赏。 施妙儿抱琴躬身礼谢,掌声久久不停,无奈再谢。 “施妙儿!” 施妙儿瞥了眼身后,是卓虎贲,秦江的跟班,心头不免一喜,他就在下面吗?果然守信,来捧场了。 “过来啊,秦江让我们赶快走!”人声欢闹,卓虎贲以为她听不见,音量又大了些。 搞什么搞!没看我在领受大伙的掌声么?!施妙儿有点窝火。 卓虎贲不耐道:“施妙儿,你不过来,就丢曲谱给我带走,秦江说,那东西已经让你惹上了灾祸!爱走不走,随便你。”再不识趣,我可要上台抢了。 施妙儿不傻,听了心头一凛,才回想起,这古谱确实差点就牵累死秦江,恐怕真是个不祥的东西。旋念一停,哪敢耽搁,古筝搁于桌上不要了,只卷起曲谱,也不顾底下观众如何反应,便匆匆下台。 “你......你这个贼!”秦江气忿不已,真他N怪事,你说我怎么老出状况,想平平静静过个日子,就那么难吗?! 出租车上,施妙儿还没坐定,里面的秦江就很不给面子的,说了这么一句。 施妙儿瘪瘪小嘴:“凭什么说我是贼!” 秦江恨恨道:“不问则拿,是为贼!” 施妙儿脸不红,心不跳说:“咱俩还要分彼此吗!你的就是我地!” 秦江敲敲前边的护栏:“司机,麻烦去机场。” “嗯?为什么要去机场?”施妙儿一肚子狐疑。 “不离开西安,等着挨宰呀!” “可.....可我还没跟家里人说呢,突然消失,我妈还以为我跟人私奔了呢。”这样一走了之,不单只妈妈那方面的问题,学校的学业,亲朋好友的舆论,都让施妙儿大感头疼。 “要不送你回家?” “不要!你上哪我就上 “司机同志.....你这是什么眼神,刚你也听到了,我不是拐带妇女,她非要跟着,我也没办法。” 377、纠葛 凌晨十二点四十五分,飞机降落申海东浦机场。 施妙儿第一次驾临申海,出闸即刻被这炫彩的大都会,闪了个三迷五道,那该是有多少新鲜事儿等着她去竞逐啊,可施妙儿却迫切希望马上回家,当然,是回秦江的家,原因是身上还穿着那套古装表演服,招摇在大街上,太另类了。 来时仓促,不及换下,也没在意别人眼光,这会儿平安无事了,让人看猴似的看着,就觉得浑身不自在。 于是,出了闸三人又钻入了出租车。 “快快快我要换衣服!司机,去.....哎秦江,你家在 秦江挠挠头,有点困惑:“咳,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了。” “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?”施妙儿感到不可思议。 秦江不好意思道:“咳,经常搬家,我让她们买房子,谁清楚现在搬哪了,你等等,我打电话问问。” “......”施妙儿无语,做人做到不知道自个儿家在哪里,真服了他。 秦江刚刚打开手机,立刻收到六、七条秘书服务,一看是萧晋,便先给他回电:“喂,萧晋,啥事?” “啊,你在哪儿?袁大头他们问现在该做什么?”萧晋语音迷糊,估计是被吵醒的。 “怎么办?”秦江瞄瞄前面地司机。只得隐讳道:“那伙人已经解决。夏乔乔处境也安全了。任务到此结束。他们爱干嘛干嘛。哦还有。叫他们报各自地账号给我。回头我打钱过去。” “嗯。你呢?现在哪里?” “申海。” “啊?”萧晋顿显郁闷:“回去怎么不搭我一个伴?!” “当时情况紧急。没时间理你。飞机票我给你报销。”秦江知道萧晋着急什么。他啊。俨如自己当初那个穷孙相。喜欢蹭小便宜。 “那明天谁管饭?” “去死!” 秦江忿忿结束通话,又拨往倪彩手机。 “秦江!”只听倪彩精神为之一震,似乎心有灵犀。匆匆问:“你回来了?!” 秦江讪讪道:“是啊,刚到机场,就想问问,你们搬没搬家?” “啊!搬了搬了,在金地湾流域,三十七号楼。” “金地湾流域?好,待会儿聊。”秦江挂掉电话,冲司机道:“师傅,去金地湾流域别墅区。三十七号楼。”倪彩真有眼光,啊不对,宁婧真有眼光!听说那可是申海现在人气最旺的别墅楼盘。好不好看价钱就知道,差不多上千万一套,换以前,想都不敢想,如今,老子也当地主了,哇哈哈哈。 施妙儿着实刮目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:“秦江,看不出来你蛮有钱的嘛,现在都住上别墅了。”即便没来过申海。施妙儿也知道这里寸土寸金,能住上别墅的人家,身价都不下五千万。 秦江拽拽地扬起鼻孔:“切!少门缝里看人,我平常只是不爱显摆罢了。” “吁。”施妙儿一副终于放下心来的样子:“也好,不用我养你。” 秦江愣了愣,反应过来,不由悻悻:“我混得有这么惨吗?哎不对!什么养不养的,我说过要娶你了吗?!” 施妙儿秀眸眨巴眨巴:“不娶我你急巴巴带我回家做什么?” “我是怕你留下有危险。”秦江脸臭臭的。 施妙儿抛过一记媚眼,吃吃而笑:“你这么关心我干嘛?” “你......”秦江头顶直冒烟:“胡搅蛮缠!” 机场离三林镇不远。半个钟头可抵达。 此时的别墅小区,清香袅袅,夜静更阑,初一看见,秦江就觉得环境非常不错,半年前,自己还是个天天烦愁生活,四处颠沛地愣头小子,为五斗米折腰。见谁都得点头哈腰。阿谀逢迎,何曾料想到。如今自己也住在这么显身份的地方了,感慨啊。 出租停在三十七号楼,秦江付足钱下车,却拦住卓虎贲:“你,随便找个酒店先住着,明儿给我电话,我有份工作介绍给你。” “好的老大。”卓虎贲没反对,反正三更半夜去打搅秦江家人,也不合适。 目送出租离去,秦江才携施妙儿,寻找别墅大门。 才转个弯,猛不丁就扑过来一条人影。 “江江!” “哎哟!”秦江忙不迭托住对方屁股,侧头瞅瞅掩嘴吃惊的施妙儿,尴尬道:“美丽,下回能不能换个见面方式,太.....哪个了。” 施妙儿怔怔望着腻在秦江怀里,这位妍姿艳质的美人儿,“她就是你女朋友?” “之一。”秦江厚颜无耻加了一句更正道。 这时,哗啦走过来一群人,才真叫施妙儿眼大。女人,三个女人,当头那位柔弱温驯,甜甜一笑,连明月都要失去光彩,蒙羞躲入云中;一位清丽绝俗,娴雅精明;一位天真浪漫,惹人怜爱,仔细一瞅,她她,她好像是小明星殷妍!这......可能吗? 三个女人各胜其场,各有千秋,无不是精雕细琢的大美女,此时身披飘薄睡衣,前襟随意系个活扣,隐约半露酥胸,便这么迎了出来,他(她)们之间地苟且关系,就可想而知了。 施妙儿终于明白,秦江为什么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,不禁有种上当受骗,还有点自取其辱,转而恼羞成怒的感觉。“你不是说两个吗?怎么变四个了?!” 宁婧也发现了施妙儿,顿时一脸气哼哼的。“行啊秦江,这次换古装的啦。” 秦江不免头大,心虚道:“您别看见黑影就开枪啊,我和她又没怎样。” 施妙儿一听,狠狠揪住秦江衣领:“你对我什么都做了!什么叫没什么!” “吓?!”秦江情知说错话,赶忙闭嘴。 宁婧品出了味道,抓住秦江小辫子就嘲讽:“好啊秦江,学会撒谎了,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和倪彩?!” 秦江心虚道:“别这么大声,吵到邻居多不好,咱能不能进去说话?” 宁婧窝火嚷道:“今晚你别指望进门了!爱哪哪去!倪彩,走,不许可怜他!”说罢,硬生生拉着倪彩,掉头进门。实在忍无可忍了,秦江次次出公差回来,都要捎上一姑娘进门,有完没完?他这是将自己和倪彩二人的信任,当成放纵! 秦江抽抽脸皮,压根没想到温馨的相见,会是这样的。 呀个呸!还指望左拥右抱,享受齐人之福呢,这他M活活就是一场无尽的纠葛。 得,千错万错都是咱地错,此处不留爷,只有留爷处! 378、山水有相逢 秦江果真掉头就走。 施妙儿大喜:吵得好,闹得妙!不用我耍心机争什么,你们这些所谓的女朋友,自个儿就先散了,可省了哀家不少事儿,到时候我自然会用我的乖巧和柔情,让秦江知道谁才是值得他喜爱的女人。 施妙儿正要跟上秦江,手臂忽然被人拉住,一瞧却是殷妍,不由困惑。 “来,咱们进屋聊。”殷妍笑容可掬。 “可是”施妙儿回头望望,秦江已经走出了五米开外,那位娇憨的女生,正扯着他衣角,亦步亦趋跟在身后。 殷妍习以为常道:“嗨,放心,有倪彩在这里,秦江丢不了,明儿包准他低声下气赶过来。别想了,这么晚了,先休息吧,再说您这身古装,也不适合到处遛达呀?”边说着,一边不管不顾将人往里屋拖。 施妙儿稀里糊涂的就跟了进去,当然,也就看在殷妍是位公众人物,不怕她会卖了自己,才随她折腾,反正这是秦江的别墅,自己身为女主人,睡上一觉是很名正言顺的事,最重要是帮秦江看着家,省得这伙醋意熏天的女人偷偷搞破坏。 半个小时后,秦江已经漫步在梦花街上。 宁婧的反应,是一贯的,秦江心里并不觉得惶惶。但摸摸系在身上的《广陵散》,秦江反而惴惴不安,该怎样处置《广陵散》,是个老大难问题。刚才在飞机上,做了一梦,秦江梦到自己英勇的抗争古玩团伙,和许多如蚁附膻的贪婪者,然后,自己就死翘翘了。 半个梦从未失实过,这个下场可不得了。秦江当即骇得直冒冷汗,诚然,半个梦能改变人生,可当预言超负荷了,渺小的自己,还是无法搬动命运巨轮的。自问还没活腻呢,哪能为了这种死物牺牲小命?! 咋办? 你说烧了《广陵散》吧?又舍不得。否则何必当初啊。 按照约定送给小香?转嫁祸害给她显得太不地道。而且。秦江不认为小香有能力保护它。甚至搭上她地家族也一样。 献给国家?咳。再说吧。这可是老大一座金山 “真地。我对你地心。日月可鉴。” “切!我哥说了。信谁也别信张小亚。” “我日!咱大舅子真这么说了吗?” “得得得,八字还没一撇呢。别乱攀亲戚。” 嗯?秦江顿时被前面那对男女的谈话内容吸引住了,咋听着这么耳熟,象是张小亚和自己地小妹秦娟。秦江急忙快步靠上去,一瞅果然是张小亚这条淫虫,正谄媚讨好着小妹。靠!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! 更郁闷的是,两不搭噶的人,怎么就凑一块去了?“喂!!”秦江气不打一处来,狠狠往张小亚肩膀拍下去。 张小亚打了个哆嗦,差点失禁。调头正要发飙,冷不丁发现是秦江,脸色顿现土色。“哈!秦秦江,早呀。” “早个屁!都凌晨一点了。”秦江气不过,一把扯起秦娟耳朵:“还有你!年纪轻轻,学人三更半夜流离街头,当咱家的家教是假的吗!” “哟哟哟,疼,哥。撒手啊。”秦娟龇牙咧嘴的直跳脚。 “秦江秦江,别生气,当心弄伤秦娟。”张小亚这会儿,倒当起了老好人。 “行啊你小鸭!”秦江撩撩衣袖,一副准备揍人地样子。“往常你去祸害别的女生就算了,现在居然骗起我妹来了?!做人可不带这样的.啊!”尽管张小亚是死党,犹如兄弟,但这花花公子的名声在外,事关亲妹妹的幸福。秦江也不禁心有抵触。 “秦江你听我说。”张小亚又是尴尬。又是害怕:“咳,这次我可是真心实意的。” 秦娟慌忙扯住秦江:“哥。还没弄清情况,你干嘛就动粗呀。” 秦江不奇怪张小亚的态度,倒是奇怪秦娟的反应:“嗨,奇怪了你俩,倒互相帮起来了,小妹,这正要给你出气呢,拉着我干嘛?莫非” 秦娟小脸没来由一红:“那个” 张小亚也扭捏道:“秦江,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,说一是一,说二是二,都这份上了,难道要我跪下来你才愿意相信吗?” 秦江嗤之以鼻:“切,就因为你地为人,我才信不过。” 秦娟摇摇秦江胳膊,撒娇道:“哥,好像你自己的女人也蛮多的,貌似没什么立场批评我们俩吧?” 听到这儿,秦江为之语塞,正所谓已所不欲,勿施于人,真是报应不爽啊。 秦娟又说:“哥,我考上大学了,不再是小孩子了,做事懂得分寸,我自己地路,还得靠自己走不是?你总不能一辈子禁锢、约束我呀,再说了,不有你和老妈敦促着小亚嘛,放心吧您嘞。” 秦江定定端详着张小亚和秦娟,似乎想透视二人的将来一般。 张小亚、秦娟心里毛毛的,却也不敢乱动。 “你们来真的?” “千真万确!”张小亚和秦娟异口同声。 才兜一圈回来,世界变化可真够大的,秦江不免自嘲。“你们到什么地步了?” “牵手!”搂腰!” 张小亚、秦娟互相翻白眼,怪对方说法不一。 秦江奇怪问张小亚:“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,你怎么就非我小妹不可?” 秦娟不满道:“什么窝边草啊!我假假也是十大校花之 秦江挥挥手:“去去去,没你事!” 张小亚看看秦江后头的赵美丽,讪讪道:“还不是美丽姐整出来的误会,害得我越想越多,为了赎罪,经常帮帮秦娟,结果自己就陷进去了,接触之后,发觉秦娟真的不错,是个值得我一心一意对待的女孩。” “怎么又关赵美丽地事?”秦江纳闷不已。 张小亚悻悻道:“有过那么些事吧。” “算了,不管你们了,好自为之吧。”秦江很干脆的转身就走,弄的张小亚和秦娟面面相觑,搞不清状况。 “哎秦江,你意思是允许我们在一起?”张小亚欣喜道。 秦江身形顿了顿,头也不回道:“不允许又怎样?你们在背后照样会偷鸡摸狗。”虽然不尽人意,无奈自己需要面对的危险太多,那个家多了一个男人照顾,也并非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。“还有,不结婚不许亲嘴,会怀孕的。” “哥。”秦娟一脸绯红。 张小亚则愁容惨淡,啥都不能干,这长征的路,是不是太万里了。 379、论坛 散了会儿步,秦江支撑不住了,摸摸酸麻的伤处,已有淡淡血水渗出,所幸,明知如此,下午就换了件暗红色的衣服,近在咫尺间,小妹和张小亚愣没有发现异样,路人也一样看不清。 不过体力终归不如往常,瞅瞅时间不早,该找地儿休息了,于是招了辆出租车,下意识的,便往昭通小区去。直到现在,秦江仍不舍得上酒店奢侈一把,也不知是否平时抠惯了。 当出租停在昭通,远远看见,七楼的灯,还在寂寞的亮着,仿佛召唤流离的人儿。秦江徒然才醒起,这处已不是自己的家,里面就只有一个柳冰冰,贸贸然进去,多突兀啊。 算了,咱到九楼凑合一晚吧,萧晋没回来,那里应该有他的一张空床,美丽也可以安排去十楼的女生寝室。 几分钟后,秦江悻悻敲响了九楼宿舍门。 “江哥?”凌天弛搓搓眼屎:“真是你呀!” “不然呢,你以为是谁。”秦江扒开他,径直往里奔。 “哟!美丽姐!”凌天弛尴尬地捂住裤衩,跌跌撞撞让开身形。 别的房室同学被吵醒,不明就里,也纷纷伸头出门探望。 秦江迎对着众人的疑惑眼神,大大咧咧地穿堂而过,途中还没好气的将一个家伙的脑袋,推塞回房里去,免得赵美丽长针眼。“查房查房!看看你们私生活有无不检点。” “嘿,江哥说笑了,咱们都是五好青年。” 秦江翻翻白眼。打开凌天弛卧室:“吕齐。在不?” “在在。”那头地吕齐。也是蹦蹦跳跳。仓促地套着裤子。 “找你当然有事。”秦江侧身出走廊:“哎。你们还有没吃地东西?一路打西安回来。肚子特空虚。” “啊。没了。您等着。我立马去买。”一同学风风火火地。甩门外出。 吕齐穿戴整理。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。这已经成为他生活惯性。必不可少。“江哥啥事?这大半夜地?” 秦江一屁股坐下:“打开佣兵网。看看近期有什么变化。”最关心地。自然与《广陵散》相关地事务。若太多人响应。未免棘手。 《佣兵天下》网,在百度搜索不到,全靠行内人士一传十、十传百,地址还是六指给的呢。建立网站的人,也是一电脑高手,专门靠登载信息费、广告、悬赏任务。及替佣兵业务联系赚钱,说过了,他就是一特牛地中介。 进入佣兵天下需要实名登录。据估算,迄今已有在册客户一万多人,基本上囊括了亚洲在内的佣兵。但凡道上有什么风吹草动,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网上,消息可谓通达。 很快,吕齐盗用了一小李飞刀的账号,上了佣兵网,末了,将显示器转给秦江。自个儿一旁喝咖啡提神。 拨动网页,最红的讯息,无疑当属《广陵散》,论坛上,满版满页标题,《论广陵散的再现》,《广陵散的价值》,《广陵散花落谁家》,提问者、附会者各自争执不休。屏幕刷刷刷地往上翻,秦江看得眼都大了。 传说中的阿呆:哎有谁知道广陵散究竟在哪啊?不是真在秦江哪里吧? 古玩大行家:千真万确,我在骊山和他交过手,可惜抢不过他。 传说中的阿呆:蒙吧你就! 古玩大行家:我在考古界赫赫有名,提起曾弹琴,哪个不知,谁个不晓!骗你有什么成就感。 凡人:呵呵,古兄这两天的言论,有板有眼。大伙都深表赞同。 天网恢恢:同意! 嚣张:附议! 不帅自毙:各位。有人组队猎杀秦江吗?有的话算我一份,卖了广陵散。我只要一成佣金。 老妖:哟,你真敢呀?听说那秦江是个煞星,N多想找他麻烦的人,最后都被虐了 秦江慌忙打几个字,按下回车键。 李飞刀:谁说广陵散在秦江那里?是人都知道西安财经学校有人弹奏,是一小妞。 豆腐:我也觉得这是一个疑点,古玩大行家和秦江抢夺曲谱的时候,是在前一天,那西安财经学校晚会上演奏的广陵散又是怎么回事?岂不证明曲谱已经落到小妞手里了。 揪住青春的尾巴:嗯嗯,我听说那妞叫施妙儿来着。 古玩大行家:大伙不知道了吧?秦江和施妙儿本来就是一对狗男女,搁谁手上,不都一样吗。 秦江一想不对,这不把施妙儿推火坑了?急忙拽过吕齐,吕齐猝不及防,咖啡吐一裤裆,跟尿了似地。秦江不管他幽怨的眼神:“赶紧,多盗用十个八个账号,我要刷屏!我要将水弄混!” 吕齐嗒啦嗒啦敲几下键盘,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,末了,想想又将椅子挪远远地,才好整以暇重新端起咖啡杯。 天使在我家(秦江):听说施妙儿长得象交际花,一副水性杨花、拜金女郎的样子,秦江对她向来言听计从,搞不好,施妙儿已经私自做主,将曲谱卖给她好友夏乔乔,以套取现钱买LV包包了。 我是猪:本来我长期潜水的,这回不得不出来问一句,那也太扯了吧?施妙儿不知道曲谱的价值吗? 埋葬爱情:你猪啊!这很难理解吗?正因为施妙儿知道曲谱的价值,也知道怀璧其罪,索性趁现在贱价变卖,起码还落下些实在,保二人平安。 传说中的阿呆:有理,秦江就算有三头六臂,也没有能力同时对付众多抢宝者,倒不如退而求之,看来明儿我得找一找夏乔乔问问了。 深蓝(也是秦江):号外号外!!听说曲谱在袁天罡一伙手中! 颓废的一代:啊!不是吧?我记得袁天罡原先是给夏乔乔当保镖的,难道他监守自盗?! 深度(又是秦江):切!你那叫什么号外,我可是听说了哈,秦江为了让死对头丁慕山撤销五千万赏金,才将广陵散让给丁慕山。 传说中的阿呆:哇哇哇!一个说一样,曲谱究竟在谁手中呀 不帅自毙:对对对!否则丁慕山怎么会放弃追杀秦江?!得,明儿我就去找他! 放下屠刀:谁知道丁慕山在哪里? 六指(不错,还是秦江):这事得问咱们西南道上地人,嘿嘿,丁慕山现在在云南,众所周知,那曾经是他的老巢,各位要嘛就快,否则他再次越境,曲谱可就要沦落海外了,咱们求财归求财,但身为龙的传人,不该眼睁睁的让国宝流失! 颓废的小人:唉,各位真就那么垂涎广陵散吗?如此国宝,政府必定要插手进来,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吧,再说了,经施妙儿那晚的弹奏,恐怕过几天,广陵散的复印本就传得满大街都是了,哪怕你们夺得第一手正本,也已不再是唯一的绝响,何必呢 众人皆沉默。 最后,江南才子闷闷总结了一句:草!吐了半天口水,大伙这不是在画饼充饥吗? 380、难解 网络里的真真假假,谁说得清楚? 秦江决定,明儿扫瞄广陵散,上传网络,混淆视听,反正让世人皆知《广陵散》,不正是聂汐止所希望看到的吗,若实在扛不住了,干脆卖给博物馆,捞点钱花花,怎么着,也不能将自己的幸福人生,压在《广陵散》这死物身上! 琢磨间,外出那位同学一进门,就献宝似的举举手里的两大袋东西。“江哥,夜宵来。” 秦江正感饥肠辘辘,才醒起光故着施妙儿,从昨天下午直到现在,晚饭一直没吃呢。 凌天弛、吕齐,和两个睡不下去的同学,已经围坐一桌,几样小炒,一瓶白酒。“江哥,来,没啥东西,凑合凑合,别客气。” “切!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客气。”秦江瞥瞥赵美丽,却见她毫无睡意。“美丽,不困吗?” 美丽摇摇头,目光不离秦江,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。 “行,你也来吃点。”客气话未完,秦江自己倒先抢了过去。 凌天弛使劲对付着一鸡翅膀,含糊道:“哎江哥,新房咋样?改天领咱们去玩玩?” “我才刚回来,还没进过自个儿家门呢。”说起新房,秦江就神伤。唉,你说咱一家之主,好不容易捡条小命回家来了,却有家不能归,不单热菜没吃上一口,还得流离在外,真够凄惨的,这女人多了吧,夫纲是每况日下,不是什么好事。 “江哥,来,走一个。”吕齐举杯。别看他戴副眼镜斯斯文文的,喝起酒整一败类。 秦江心烦意燥地灌了一口。这会儿。完全忘了有伤在身。不适合饮酒。“哎。这两天。我打算在这住住。” 凌天弛纳闷道:“江哥。你不是有家嘛。” 秦江嘿嘿笑笑。也不解释。现如今又多了个施妙儿。家里肯定也没有清静。得。咱就在昭通避难兼避暑。躲它两日再说。 一同学无意识地说:“江哥。柳冰冰这些天都是一个人。怎么不去跟你们一块住?” “她去干嘛?”秦江奇怪。 众人面面相觑。更觉得奇怪。敢情。大伙内心都认定大房东和二房东是有一腿地。 秦江哪会不知道他们脑瓜里想什么龌龊事,当下一把抄花生洒过去。笑骂:“你们这群小屁孩,太不纯洁了!”照顾归照顾,秦江对柳冰冰确实没有非分之想。至少,看着她那冷若冰霜的臭脸,兴不起**。 每个住进昭通的同学,都知道楼下那几个粲丽绝艳的女孩,也是,天天朝觐晚见,戳着眼睛,想故作不认识都难。话茬一说开,大伙乘着酒兴。自然无话不谈。“江哥,你也老大不小了,屋里这么多女生,你寻思着娶谁?” 这问题困扰自己半年了,仍旧毫无结果,秦江挠挠脑袋:“你们说呢?” 众人苦笑。老大,娶老婆又不是搞创收,这也能集思广议? 不过凌天弛却来劲地作状思考一番:“嗯......我觉得吧,宁婧姐不错。堂堂韩丰总裁,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,人又精明能干,敦本务实,江哥如果娶她,肯定少奋斗几年。” 吕齐反驳道:“我就觉得倪彩不错,小家碧玉,温柔婉约,知道疼人。江哥你若想当大爷。就娶她!” 买夜宵那同学持不同说法:“不不不,还是雯雯好。娇俏玲珑,清纯雏嫩,啧啧。”说着,还舔了舔嘴唇。 众人鄙视恋童癖一眼,异口同声:“龌龊!” “照我说吧,还是殷妍好,貌似天真无邪,实则热情奔放,这种高反差,保证让你嘿嘿.......” “喂喂喂!你们把美丽姐放哪了?!” 秦江望着争得脸红耳赤的同学们,腼腆地说:“咳,忘了透露最新情况,我......又新领回了一妞,叫施妙儿,人长得忒妖娆,你们看......” 众人目愣口呆,场面一时安静,末了,齐齐比秦江一个中指:“KAO!”在光棍面前卖弄艳遇,太伤人了! 秦江不好意思揉揉鼻子:“我也不想的,但你们也知道,有些事情不是我想怎样,它就会怎样。” 这么狗腿的话,还不如不说呢。吕齐蹙眉道:“江哥,你想过花落谁家没?这么些优秀的女孩,始终要选一个的,整天吊在那里,也不是个事啊,再说咱们男人,也该有点担当才对。” 秦江两手一摊,叹气道:“我是没辙了,这不正找你们商量嘛。” 眼看着馋,却只能嘴瘾,实在没多大意思。凌天弛无趣道:“这些女人又没咱们什么事,跟这起啥哄啊?!你们聊,我睡了。” “也是,皇帝不急,咱们太监干嘛着急啊?!越说越郁闷!睡觉睡觉。”吕齐悻悻离席。 “草!有你这么自称太监的吗!”远远地,凌天弛埋怨了一句。 其余人也觉意兴阑珊,告个罪,作走兽散。 秦江独自面对空无一人的大厅,傻笑两声:“嘿,还不是你们自找的。” 秦江其实很想有人给个明确答案,好解开这份纠葛,无奈讨论半宿,依然是个无解的局。瞅瞅夜深人静了,索性去歇息,刚站起身来,身子忽然打摆子,站立不稳,且脑袋一阵昏眩,方发现不知不觉间,又喝高了。 按说也没喝多少,就是有伤在身,状态不佳。 旁边的赵美丽忙一把搀住他:“江江,你的脸好像猴子屁股哦。” “什么烂形容!”秦江挥挥手,醉醺醺道:“扶我去睡觉。”话一说完,脑瓜啪嗒耷在赵美丽肩膀上,立马迷糊过去,酒量一如往常那样,菜! 夏日的清晨,有些闷热,丝丝轻云也显得有些凝重了。 无须闹钟、生物钟、太阳晒屁股,秦江就已被那股烦浊之气焙醒。 懒洋洋睁开眼睛,摇摇糍满浆糊的脑袋,再望望房内状况,秦江不禁懵然,屋里布置洁净舒雅,鼻尖处,还萦绕着缕缕麝香,很女孩子味,这处,分明不是男同学那乌烟瘴气的狗窝,而是...... 381、拣便宜 昨晚怎么了,记得好像是赵美丽扶我回来的,想到这里,秦江登时心惊肉跳,自家知自家事,一醉酒就乱性的毛病,由来已久,我不会禽兽到连心志失常的女孩也要玷污吧?! 正要起身,冷不丁发现地板上躺着一人,仔细一瞅,却是赵美丽。 赵美丽睡姿仍是那样不美丽,一脚翘搭在床沿上,两手张成个大字,丝发蓬松,衣衫凌乱,万幸的是,不象被叉叉的样子。秦江拍拍胸脯,暗忖好险。 一骨碌爬起来,突然发现床尾,还有一只纤细晶莹的玉足,顺着那条秀长的腿脚,寻望上来 秦江猛地倒抽冷气,下巴再也合不拢。 柳冰冰! 竟然是柳冰冰!! 得,秦江终于反应过来,这个陌生的地方,就是八楼柳冰冰的卧室。 柳冰冰斜斜而卧,流畅的**,在轻飘的被单下,形成一道诱人山峦,遮遮掩掩中,偷偷扩散着暗香**,绽露出来的胸脯,肌肤细腻雪白,犹如凝脂,肩膀刀削似的,薄质柔弱,惹人怜惜。此时的她,貌似一朵刚刚饱受摧残的小花儿,倦慵且娇懒,眉宇间,尚且含有几许酸楚,脖子上,还残留着一个唇印。 柳冰冰早已醒来,容颜不现喜乐,只是目光幽邃的盯着人看。 秦江绞尽脑汁,也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,被她瞪得直心虚,只能讪讪说:“昨晚” “我不够你打。”柳冰冰冷冰冰地说。 话里意思很明显。倘若能够抗拒。她就不会遭受蹂躏了。可不知怎地。秦江总感觉她神色既有几分解脱。又有些许嗔怨。似乎不象话里说地那般绝情。一时也弄不明白这女人地心思。 秦江需要时间。消化这个突如其来地结果。柳冰冰为人冷感。也是一声不吭。 二人四目相对。气氛骤然凝重。 秦江一个劲恨自己没酒品。无端端招惹麻烦。对不起信任自己地柳亦轩。对不起倪彩、宁婧地一片真情。对不起无辜遭罪地柳冰冰。更头大地是。不知该如何处置柳冰冰。虽说债多不压身。可你想柳冰冰会愿意吗?那么意淫地事。只能自个儿捂被窝里过过干瘾。人柳冰冰绝色多才。搁哪不被人捧得高高地。犯不着委屈自己。 放弃倪彩她们。转投柳冰冰怀抱?太反复了。不干! 要是柳冰冰气不过。无非告咱强叉呃,没准等老子改造出来,所有女人都劳燕分飞了呢? 末了,想不出个所以然,秦江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她冷静,尴尬道:“都成事实了,你咋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呀,打也成,骂也成。该怎么办,好歹给个反应呗” 柳冰冰不作声,只是阴孜孜瞥了一眼秦江肇事的下身。 秦江小腹不由一阵泛凉,脸皮不自在抽搐两下,忙多加一句:“咳,当然,太严重的肢体伤害,就免了,咱不能干那缺德事儿不是?” 柳冰冰嘴角扯起一道弧。状似忍着辛苦,却不搭话。 秦江真是老鼠拉龟,没辙了。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,门房被人咣当撞开。 惊得秦、柳二人下意识盖上被单,调头寻望。 赵美丽惊醒,腾地坐起来,四下望望,一副茫然。 只见门外,呼啦闯进一群女人。进来的人。是杀气腾腾地宁婧、殷妍、施妙儿。唯倪彩气势比较弱。 昨晚秦江很有骨气的离开,今早又不见来赔礼道歉。反倒是众女慌了,于是打电话满世界找人,在凌天弛处得知下落,就杀了过来,谁知进屋一瞅,居然是这般光景,真是气不打一出来,同时,对于秦、柳二人厮混在一起的事实,感到极其诧愕,冷漠的柳冰冰,和跳脱的秦江,两人向来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。 “秦江!!”三女恶狠狠嚷道。 柳冰冰白皙的俏脸上,破天荒露出一抹娇红。糟糕!被逮现行了。秦江缩了缩脖子,嬉皮笑脸陪着好:“嘿,各位这么早就来捉奸了,嘿嘿。” 众女满脑残念。 殷妍讥讽道:“你也知道自己在作奸犯科呀!” 施妙儿忽然掩着嘴儿,手颤抖的指着床铺:“你们你们昨晚都干什么了?有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吗?!那位姐姐流了那么多血,不会有事吧?”也难怪施妙儿一惊一乍,虽一路跟来,她却不知道秦江受了伤。 大伙一瞧,哟,可不是嘛,洁净的床单、被单上,沾污着几块已经干枯呈黑褐色地血迹, 秦江急忙窝开被单,察看伤势,情况的确有点惨,纱布仍渗着血丝,刚刚才盖过的被单上面,也即刻染了些血迹,看来伤口又开裂了。秦江瘪瘪嘴,他奶奶地,柳冰冰能有啥事,这架势,倒象是老子被破处一样。 宁婧本来是最愤慨的人,可猛地发现秦江身上裹着的纱布,便瞬间过滤了他的可恨之处,心头不禁冉起一层忧虑:“秦江,你身上又是怎么回事?” 秦江悻悻道:“被恐怖分子捅了几钢锥,不过没伤着要害,没啥,修养几天会没事的。” 又是恐怖分子,宁婧无语,相对来说,秦江的不检点,反而不是太主要的事了。 家里这些女孩儿们,能有现今的安逸,全凭秦江拎着脑袋不依不饶扒来的,一个男人能这般奋发踔厉,为自己地女人争斗拼搏,无怨无悔,也着实不容易,想想他过去的生活,总是风雨漂摇,没有一刻停歇过,宁婧脸上便不由现出了隐隐心酸,埋怨道:“你真是不知死活,明知自己有伤在身,还作弄冰冰,你不会改天呀!死人!” “哈?”秦江一愣:“改天?” 柳冰冰也不禁头晕,合着你宁婧还助纣为虐呀?! 宁婧恨铁不成钢道:“不管怎样,你总不能不爱惜自己呀,你是一家之主,搞坏身子怎么办?我们我们还指望你呢!”放纵秦江,自己委屈,要秦江改变,似乎也不大可能,改了他也就不是秦江了,也许世上还有很多好男人,但偏偏缘份就让自己只认识他而已,又能怎么着呢? 秦江很想感动一把的,无奈对上这头河东狮子,实在兴趣缺缺,不无憋屈的说:“我也不想这样,昨晚不是在凌天弛那喝高了嘛,让赵美丽扶我进房休息,谁知道她把我扶冰冰房间来了,那个就成冤假错案了” 众人恍然大悟,大伙都知道,秦江不能喝酒,除非你先把家里的闺女全藏起来,不然他一喝准出事,可恼的是,赵美丽这丫头不能以常理论,让秦江白白拣了便宜。 382、大众情人(大结局) 当众女对赵美丽怒目相向时,赵美丽仿佛也有所感,讪讪一笑,做错事一般,心虚的溜出卧室。 拐过墙角的那一刻,赵美丽突然很不堪夹住自己的纤腿,手儿扶住自己的柳腰,露出伙恼的表情,末了,恶狠暗骂:该死的秦江!知人知面不知心,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挨千刀的嗜好! 倘若让人看见这一幕,肯定要大吃一惊。 是的,赵美丽恢复了神志,从秦江毫不怜香惜玉的进入那一刻,就疼醒了。 回忆起昨晚,赵美丽别提有多懊恨了,秦江想休息,自己也没思考,就弱智地将他扶回了八楼,天地良心,当时自己只是潜意识的行为,就好比倦鸟归巢、老马识途,随便找间房间进去,凑巧就那么倒霉,进了柳冰冰的卧室。 得,别怜悯柳冰冰了,姑奶奶我也是一受害者。哎哟哟,下边真疼,怕不是肿了吧?先找个鸡蛋敷敷...... 赵美丽一走,众女的眼神,又全积聚在柳冰冰身上,柳冰冰不免窘怯,毕竟被捉奸,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。 柳冰冰眉头轻蹙,找来衣衫,也不管众人目光,胡乱穿戴,准备去洗洗身上那阵令人脸红耳赤的麋霏气味。 “冰冰......” 柳冰冰不自然的顿住身子宁婧犹豫了一下,说:“你打算怎么处置秦江?” 柳冰冰没有歇斯底里,安静得如同听别人的事情。 大伙都认为她这是哀大莫过于心死了。倪彩忧心忡忡道:“冰冰。你不会告他吧?” 被众人忽视。秦江好是悻悻然。感觉自己造了孽。还要自己地女人帮忙摆平似地。窝心之极。“哎。我地错。由我......” “你闭嘴!”起码有两个女人同时喝叱。其中就有宁婧。本着维护之心。当然不能让秦江胡乱打岔。要是引起柳冰冰反感。把事情谈崩了咋办?!还是女生和女生之间。容易沟通点。 柳冰冰看看众人期冀地表情。漠然摇摇头。意思含糊。 “那你要秦江怎么补偿?”将心比心。殷妍觉得换作自己。这破事也不是随便能够补偿得了地。 “......”沉默片刻。柳冰冰没有提出任何物质要求。只是睁着明动地眼睛。一闪一闪地望众女。从来不显深浅地她。这回竟能让诸人清晰品味出她此刻内心地意愿。那模样。分明是不愿退缩。 其实柳冰冰也很矛盾,她有她的尊严。和别的女人分享秦江,终归是不甘,不过,人活得太孤独了很难受,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。 女人比男人了解女人,不用多说,众女也都清楚柳冰冰的选择,只是奇怪,冷若冰霜。对谁都不假颜色的柳冰冰,居然也喜欢秦江,太匪夷所思了,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萌生地心思, 都说内向的人多半执著,一点没错。殷妍清清嗓子,对柳冰冰道:“就秦江这风流样,你还喜欢他?” “你呢?”柳冰冰有自己孤傲的一面,这么多无双美女。喜欢上秦江,哪怕秦江就算再烂,他也是一颗香馍馍,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,她当然不愿再沉默下去。 殷妍甜甜一笑:“委身于一个愿意舍身为我挡枪子儿的男人,我没有什么遗憾。”殷妍又想起嘉峪关剧组,账房先生的枪,秦江那华丽的一搂...... 秦江有钱不算什么,这里的女孩。若再想找个年少多金的小开。也是轻而易举地事情。秦江乐于助人也不算什么,女孩们会感激。但不至于以身相许。秦江上进、风趣、仗义、豪情等等等等,都不算什么,世上啥样性格的好男人没有呀? 可这一屋女生,偏偏就认定了秦江。无它,诚如殷妍所讲,秦江经受了生死考验,他给了她们第二次读档人生的机会,既然重活过来,想怎么个活法,就由着自己地性子,放纵一把吧。当然,也不是每个女孩,都愿意自甘堕落,你好比韩由美、依兰古丽,都踏上了自己未来的路。 众女面面相对,似乎心有灵犀的,达成了某种协议。 施妙儿搞不清状况,这里数她接触秦江最迟。“喂喂,怎么着?你们还真让他左拥右抱呀?总该分出个你死我.....不,总该分出个正角吧?” 众女苦笑,即便秦江不完美,她们也已无法离开了,基本上,留下来的女孩,都不会妄自菲薄,死都死过了,还怕世人言论吗?旁人怎么看无所谓,只要自己过得幸福,就够了,这是个唯心的社会。 众女也不搭话,只定定看着施妙儿,意思很简单:想留,咱不赶你,想走,大伙欢送。 一群女孩联合起来,施妙儿就蔫了。扪心自问,自己爱秦江吗?还是只把他当作一个不容他人抢夺的玩具? 没有答案。 施妙儿之前就知道,秦江不止一个女人,但是依然跟来了,这已经足以解释自己曾经的困惑。“别看我......好吧,我就是个花痴,反正已经**给他,赶我也不走啦。”干脆,唯恐天下不乱。 宁婧无奈道:“秦江,大家都不愿放手,你又如何选择?” 我嘞,现在才轮到我发言,都当半天闷葫芦了,可......咱又有啥可说的呢?秦江两手一摊:“你让我怎么选择?” 宁婧深深凝视秦江:“不管你作何选择,也不能让其她姐妹受一点委屈。”宁婧了解秦江,非要选一个,他肯定会选择倪彩,有此一说,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,下场不至于那么惨。 其余女孩也不禁屏息敛气,心大心小的等待答案,。 秦江挠挠脑袋:“你喜欢二奶这词儿,还是喜欢情人这词 宁婧一怔:“当然是情人比较好听。” 秦江嘿嘿笑说:“所以。我不打算娶谁了,你们个个是主角,咱们就这么厮混到终身呗。”很无赖地表白。 众女面面相觑,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,既感到欢欣,又有些无奈。 殷妍瞅瞅场面冷清。最后又加了句雷死人的话:“算了算了,我没意见,就傍你了,而且,我觉得傍你这号大款,事业上也一样能丰收,总比被导演潜规则好,秦江,赶明儿给我赞助一部电影。我要当女一号,换了装再演女一号的孪生妹妹,完了还要演路人甲。对了,旁白我也要搭一嘴!” 噗哧,众人忍俊不禁,尴尬气氛一笑而散。 宁婧哭笑不得:“他以后还会四处留情的。” 施妙儿哼哼道:“不怕,咱们人多力量大,轮流榨干他,看他还有没有动力去留情。” 秦江抽抽脸皮:“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。” “大实话呗。”施妙儿瞥他个白眼,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害躁为何物。 女孩们神色如常,秦江偷偷抹一把冷汗。还好,没发生什么剧烈战况,左右望望,几位千娇百媚的女孩,从今往后,可就都是自己的情人了,想想就不禁暗爽。“那个......你们是不是该排一下班次?” “什么班次?”倪彩迷糊道。 “咳,就是星期一到星期天,轮谁侍寝.......” 哗哗!梆! “哎哟!”秦江手忙脚乱的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书籍、枕头、台灯、拖鞋。“喂喂喂。这是很实在地问题,你们干嘛要故意逃避啊。” 众女愤愤不平,即便千肯万肯,但这种事怎么能摆到台面上磋商啊,太不尊重人了! “姐妹们,我们走,表理这色胚!”宁婧很有大姐头风范地,领着诸人离开卧室。 “施妙儿,今天该你煮饭了。” “为什么是我?!” “因为你是新人。” “殷妍。别欺负人施妙 不一会儿。屋里静悄悄的,全无动静。秦江才敢钻出被窝,冷不丁,却看见还有人在,却是微微甜笑的倪彩。 “嘿嘿,倪彩,还是你心疼我。”秦江屁颠屁颠奔过去,鬼鬼祟祟关上房门,轻柔的将她牵到床上。“多久没见了,来,咱们聊聊,这些天想不想我啊?” 倪彩不堪的婉转娇嘤了一声,俏脸飘起一缕红云。 秦江自顾自地说:“实话说,她们跟我共历磨难,都有过一段难忘的情意,少了谁我心里都别扭,我知道,我一直都知道,没有你默默的支持和接纳,那些醋坛子,早闹翻天了,我根本不可能象现在这样,享尽齐人之福,只是委屈了你。” “别......别这样,有人看着呢。”倪彩娇怯怯的抵住秦江,这厮太可恶了,口头正儿八经,手却非常不老实,自己地衣服,已经被他解开了几个扣子。 “谁看啊,不怕长针眼!” “你后面......” 秦江似有所觉,猛地回头,抬手指点着,恶狠狠道:“看什么看!你!说的就是你这看书地家伙!” (全书完) ┏━┓┏━┓ ┃┃┃┃┃┃ ┏┛┃┗┛┃━┓ ┃ ┃ ┃━━ ﹏ ━━┃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┗━━━━━━┛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吃货自然萌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 ★*★..